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法相仙途-第5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今日又赚了不少,加起来又够多买些灵丹了。王宇美滋滋地想着,麻利地收起了摊位。
他一家三代都在坊市中做着二道贩子的营生,仗着眼力够关系硬,多少也能立足,若说要大富大贵,单凭这样的小买卖自然不够,再说他们的心愿也不在此。
三代辛苦,为的不过是能走上修仙之路罢了,他们的要求也不高。不过是想着王家能出一个筑基修士,然后找个宗门依靠,建个小家族,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即便这个愿望在某些人眼中是如此的微小,却穷他们三代人一生努力,也未曾完成,最大的成就,也不过是跟法相宗在此地的负责人富昌搞好了关系,能占住这个上好的摊位。
收好了摊,他抬起头看向了身后的楼阁,二楼处,灯火依然亮着。
想及先前那位张前辈的邀请,王宇的心中陡然一热,要是能跟这位贵人攀上交情,或是进一步结好富前辈,都是极大的机缘了,搞不好三代人的梦想就有希望了。
他想了想,还是准备趁热打铁,抬脚就要踏入店铺之中。
恰在此时,一声爆鸣,自他顶上发出,抬头一看,那处光亮的所在仿佛风暴的中心一般,巨大的气流冲出,整面窗棂飞出了足有百丈远,在半空之中,便散成了无数块,如落雨一般降下。
王宇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摇了摇头,收回脚步转身离去了。
他也是从小在人堆中混迹长大的,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上面的两位前辈明显心情好不到哪里去,这会儿上去,别说套近乎了,能不留下恶感就烧高香了。
“机缘呐机缘!”
王宇摇头叹息,消失在昏暗的街道远处。
“叫我卓大哥便成。”
初次见面时的温和音容,犹在眼前。
“本来昨天师父便让我带你来这看看的,为兄想了想,还是等到今天才带你过来,师父的用意,想必你也明白。”
粗豪外表之下,掩不住的细致关切。
“崎岖仙途,漫漫长生路,有多少人能走到尽头?”
面对绝壁的担忧,终究一语成谶!
一幕幕,在张凡的脑海中不停地闪现、回放,似乎永无尽头,但那个豪爽又温和的身影,却已逝去。
踏入仙途以来,生命之中出现过无数的过客,有平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有血色尽染的生死之敌……
这样的人,未来还会有很多,但亲人,却再不会有。
这么多年来,真正在张凡的心中称得上亲人的,不过区区三人。
爷爷、师父,剩下的便是大师兄卓豪。
世间有些事情,逝去便不再来,在自己最弱小,最惶恐的时刻,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他们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又岂是后来者能取代的?
发自内心的关切,细心的教导,自初次见面以来,就从来没有少过,就这么默默地站在身前,若不言语,几乎无法察觉,但一经离去,顿时阳光刺目,再无人遮挡。
己还想给找个好徒弟呢,不想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如此轻易,如此渺小,恍若微尘,散于冥冥。
陨落?谁让你陨落,我也让他陨落!
指甲,深深的嵌入到了掌心之中。
束发之带,不知不觉中崩开,满头乌发无风自动,飘飞竖起,如一把把利剑,似欲刺入敌人的胸膛。
玄金衮服,如吹气一般膨胀,烈烈风声由内而外,恍如风眼一般,骤然爆发了开来。
满面红赤,双眼更如血一般,凝悲含煞,目光所及,便是富昌,亦不敢正视。
整个房间,好似瞬间堕入了冰窖,冲天杀气不可掩盖,四散漫溢如有实质。
感觉着这恐怖的杀气,富昌暗自骇然,惊叹于杀意之盛,见其血红的眼睛望来。不敢怠慢,连忙开口说道:“是神宵宗司徒雅、百药门厉巩、血魔宗迟殇。”
张凡目光一凝,乍看之下,眼中的血红似乎淡了些,仔细一看,却是凝于瞳孔之中,幽深噬人。
“是他们三人联手杀的我师兄?”
声音仿佛平静,无起伏无波动,却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宁愿其暴怒狂吼。
富昌咽了口唾沫,摇头道:“不是!”
“天柱山战场。三名筑基修士一组,卓豪师兄一组与他们相逢道左,交锋之下,尽没!”
话音刚落,一只手掌拍下。
“轰!”一声,整张黑石圆桌应声碎成了无数小块,石粉纷飞若飘雪。
富昌一见之下,眼中露出深切的痛惜之色,再看看周围,浮雕木饰成焦黑木块、青铜大鼎凹陷倾覆,镂空窗棂不知所踪……
这……一时间,富昌只觉得自己比卓豪还惨上三分,心中后悔不已,早知就不将这祖宗安排到这个房间了。
无论如何暗暗不舍痛惜,他都没敢表示出来,现在张凡可正在火头上呢,要是一个不好同样一巴掌拍过来,他一身肥肉的可经受不起。
少顷,眼见其稍稍平静了下来,富昌小心翼翼地劝慰道:“师弟啊,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见其没什么反应,他又接着道:“再说了,战场之上,生死搏杀,各凭天命,师弟你也不需太介怀了。”
听得富昌的话语中,隐隐透出让他不要报仇的意思,张凡豁然抬起头来,盯视着他道:“各凭天命?我不管什么天命,我只知道善我者为善,恶我者为恶,杀我师兄者偿命!”
杀气腾腾,富昌闻言只觉得一股股冷气直冒出来,周身寒彻,仿佛连灵魂都要冻僵了一般。
这祖宗,得杀过多少人。还想再杀多少人,才能有这般恐怖的杀气,富昌摇了摇头,不敢再想,对他这样信奉和气生财的修士而言,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些在生死间磨练超脱的家伙。
粗大的吸气声,忽然从对面传来,富昌愕然抬头,却见张凡嘴巴大张,深深地呼吸了起来。
眼中的血红色褪尽,头发顺柔地落下,衣袖不再鼓动狂风,整个蓦然安静了下来,仿佛一池的沸水,骤然凝冰了一般。
紧闭着双眼,少顷挣开,眼中已然一片冷意,再无丝毫情绪外露。
张凡环顾了下左右,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除冰冷外的表情,略带歉意地道:“一时失手,毁了富师兄的地方,实在抱歉,万望师兄莫要怪罪。”
这是怎么了?富昌怔了一下,随即连声道:“不怪不怪,小事耳!”
接着又谨慎地问道:“师弟你这是……”
张凡嘴角微微敲起一个弧度,仿佛带着笑容一般,开口道:“富师兄,不知可否提供一静室,师弟需要闭关一段时间。”
要静室?这时候闭关?
富昌有点搞不明白了,可看这情况也不好问,只得道:“自然没有问题,师弟稍后。”
话毕,他扭头冲门外呼喊了一声,一直侍候在门外的那名女弟子应声走了进来。
甫一入内,见得满地狼籍的情况,脸上顿时现出了惊容,虽然在外面多少听闻得响动,却不想已经弄成了这副样子,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原本的景象。
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一发觉不对立刻低头不语,不过又怎么瞒得过眼前的两位。
富昌见状眉头一皱,此时却不是教训手下的时候,只是沉声道:“小芬你带张师弟到我闭关的静室去。”
“是,师叔。”
小芬似乎察觉到了富昌的不满,头也不敢抬地道,随即侧着身子伸出一引,当先走到了前面。
张凡向着富昌告了个罪,便跟着小芬离开了房间。
“唉,这事闹的。”富昌待其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方才转身,回到屋中,却见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不由叹声道。
话音刚刚发出,仿佛这点响动被无止境地放大了,地板之上忽然传出“嗤啦”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腐蚀或是深陷了一般。
富昌低头一看,当即愕然。
地面上,一个个脚印清晰分明,深陷地下足有三寸,延伸而出直至门口处。
跟在小芬的身后,张凡很快来到了富昌口中的静室之外,手按在石门之上,他的动作忽然一顿,扭头问道:“灵儿如何了?”
“灵儿?”小芬旋即醒悟,忙道:“灵儿小姐她很好,已经休息了。”
“只是……”
“只是什么?”
张凡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只是她似乎很害怕一个人呆着。”见其皱眉小芬心中一紧,连忙说道。
张凡怔了一下,灵儿是一个盲人,又怎么会……
很快明白了过来,一日之间,整个世界都仿佛崩溃了一般,怎会没有影响?不过她没有明白地表现出来而已,孤身一人时,却还是显出了无助。
“罢了,好好照顾她!下去吧!”
强压着去看望她的冲动,张凡冷冷地吩咐一句,旋即推开石门,步入了静室之中。
第178章突破,目标……天柱山
一鼎铜炉,氤氲紫气,满室添香。
宁静、祥和,如液一般的黑暗,在静室之中缓缓流动,深沉而纯粹,使人一时沉静下来,遁入无思无念的境界。
静室的正中,孤00的一个蒲团,上坐一青年修士,貌似平静,如雕塑一般枯坐不动,仿若没有生命的迹象。
少顷,大江东去,滚滚逝水,奔流不息,暴怒冲击不止的声音,响彻整个静室。
这是血液奔涌,是怒火狂澜,静坐不动的身躯之中,汹涌澎湃,几不可抑制。
片刻之前,悲愤之火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燃烧成灰烬一般。一股股嗜杀的冲动涌上,若非强行按捺,早就化作一道流光,杀向了天柱山战场。
“持如履薄冰心,行勇猛精进事。”
这是十数年前,张凡立下的道心,行事的准则。
因怒而妄动,非大谨慎心,无准备而擅行,乃无谋举动。
大师兄卓豪,早已是筑基中期的修士,一身修为虽不能说惊天动地,但在筑基期中,也算是不弱的高手了。
再加上一身中阶以上灵器,竟连全身而退的机会都没有,反倒陨落当场,从中可见敌人实力的一斑了。
仇绝对要报,人必须得杀,但此时冲动前往,却是不智,因为他的实力,还没有到得应有的巅峰。
正是想及此,张凡才强行按捺,向富昌索要了这间静室。
当日,在红日道君的洞府之中,他所得颇丰,却一直没有足够的时间好好消化一番。如今他所学的正是大日真解,那些东西,如钥匙一般,当可开启内里的宝藏,使他的修为战力,达到现阶段的顶峰。
到得那时,才是复仇之机!
深吸了一口气,张凡压下了所有的杂念,端坐在蒲团之上,手掌在身前一抹,红光闪过,四样东西出现到了面前。
步虚玉璧、神秘丹药、火红圆球、大日真解手抄本。
先是神秘丹药,此物的来历先前在火山口处养伤静修之时,他便在大日真解中找到了答案。
“吞日丹!”
一丹入腹,如吞大日。
这是专供修炼大日真解的修士所配置的丹药,一经服食,便可转化为最温和,最纯粹的大日真力,可大大加快修炼速度,提升大日真诀的层次。
这般丹药,即便是在上古之时。灵萃多有的情况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炼制的,其中最麻烦的一关便是在炼制之后,还要以蕴丹之术,密封于丹炉之中百年,以去其暴烈火气,尽化温和之力。
如此,方能不伤服食者的身体,达到最好的效果。
当日,张凡能在丹房四角之处的丹炉之中,发现它们,就是因为如此。
想来当年蕴丹之际,大变骤起,或是为了不浪费这些丹药,或是以为会很快回来,洞府之中的修士们并没有取走它们,因此才留存至今。
这四枚吞日丹,毕竟时日太久了,内里药性流失大半,几乎不能服食了,否则服下它们便能让张凡的修为,一下子臻至筑基期的最顶峰,不惧任何结丹宗师以下的敌人。
这般情况,本来是无法可想的,可是张凡却得到了九转乾坤鼎,若以九转丹诀重新一番,虽然不能达到一转应有的提升,但也可将它们的灵效恢复大半。
可惜的是,先不说炼制吞日丹的灵草他手中没有。单单那九转丹诀前三转的小还境界,每次开炉都需三月时光,让他如何等得?
只能留待日后了,暗叹一声,伸手抹动,四枚吞日丹消失不见。
接着又拿起火红圆球,此物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同时在大日真解中寻找,多少明白了它的名称用途。
此物名“三重天”,寓意凭此可一步登天,直至天外之境,说起来,是一件比吞日丹还要难得的宝物。
内蕴三重火焰,最外层为凡火之巅峰,不下当日所见的火鸦女王周身火焰之炽热暴烈。
第二重为太阳金焰与凡火结合而成的,一种类似大日真力的存在。
最内里的一重,如豆大的火苗,却是最珍贵、最难得的部分。
太阳金焰!
至纯至粹的太阳金焰,天上地下,最恐怖的几种火焰之一,乃是真正的奇珍异宝。
这个所谓的“三重天”,其实是上古大神通者,炼制出来帮助后辈子弟修行的宝物。在有前辈护持的情况之下,依次缓缓将三重火焰引入体内,同时运转大日真解,当可在火焰和大日真决方面,一举突破到不可思议的境界,真正一步登天!
奈何现在却无这样一个大神通者在旁,若是强行施为,以太阳金焰的霸道,只会被燃烧得连灰烬都不剩。
沉吟了一下,缓缓放下,这三重天可以利用一部分,却不得贪多。
最后的两样。步虚玉璧和大日真解的手抄本,才是他真正的凭依。
恍若无形的大手拨动,在张凡郑重地注视下,不知何种兽皮所制成的大日真解手抄本悬浮打开,页页翻过,一个个字迹如清溪流泉,缓缓在他的眼前、心中流过。
先始还能沉浸于法诀内容之中,待得后来,所有的精气神仿佛都被那一个个字迹吸引,浑然忘我,不能自拔。
起笔,如太阳跃出水面,无尽的活力,破除一切迷障!
中段,似烈日当空,酷热炎炎,锋芒毕露,霸道绝伦,不能正视!
收笔,若夕阳晚晴,大日西沉,悲壮雄浑,所有火热尽敛,留待下一日的爆发。
一字一句,皆凝固了书写者对大日的理解,对太阳的情感,有凛然不可侵犯之威,有普照大地,泽被苍生之仁。
王与霸,事与仁,两两结合,才是大日真意。
不知不觉中,左手步虚玉璧光影浮起,右手“三重天”中第一重天火焰引出,身前大日真解翻动,字字句句,流入心中,镌刻烙印。
步虚调起,讲道声声,静室之中的平静陡然被打破,恍若一瞬间便回到了上古,端坐其下,倾听大神通者,一生参修的精华。
如手托双日一般,张凡的左右手上,同时光华大作,眼前大日真解翻动极速,仅残影片片,连字迹都不得现。
这些情况,他都已经不知道了,整个人已然沉入了一种不可知的状态之中。
心中悲哀愤怒为燃料,三重天火焰为助力,首次倾听讲道所得为阶梯,感悟字迹中的大日理解为扶手……
这一切结合在一起,如浴火重生一般,瞬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大日真诀,自发运转,一身灵力,奔腾不息,恍若永无止尽一般,借着这千载难逢的机缘,一举破开无数障碍,臻至了崭新的境界。
顷刻之间,火红尽染,暴烈无比的光华扩散开来,碰撞在四面石壁之上,仿佛要将其轰成无数碎块一般。
光华一经触碰,却又陡然转柔,好似绵绵春雨,润物细无声,偌大石壁之上,竟连一丝尘埃都不曾少却。
至刚与至柔的转化,毫无碍难,自然而然,观之不生违和之感,只觉理当如此,方才正常。
沉浸在莫名的境界之中,一切恩怨情仇都被忘却,只余下一片平静,恍若冬日午后,暖洋洋的,舒适无比,不知时间流逝。
静室之中,重回静谧,若非红光荡荡悠悠依旧,仿佛一切本来如此,从未有过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张凡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满室红光亦遮不住,乍现的精芒。
“筑基中期!”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从未有过的强大,张凡一时间不知喜悲。
这般类似顿悟的突破,是一切积累的蓦然爆发,是所有感悟的集中发力,可遇不可求,可一不可再。
同时体内仿佛有一层朦朦胧胧的薄膜阻隔,若非如此,借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当可更进一步,直达筑基中期的最巅峰,只差一步,便可迈入后期境界。
这层隔膜,非是外力所为,而是心障,是借着心中无穷悲愤心火突破桎梏留下的瑕疵,若能将这股心火彻底的发泄出来,一身修为,必能彻彻底底地站在中期的最巅峰处,或积累或顿悟,一举成为后期的大修士!
这样的机缘,多少修士苦苦追寻一生而不可得,可张凡的脸上,却无一丝的喜色。
“神宵宗司徒雅、百药门厉巩、血魔宗迟殇。”
“你们等着,我很快就来!”
“很快……”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静室之中回荡,没有喜怒,没有爱憎,只有无尽的冰寒彻骨。
身,石门轰然洞开,一个背影,消失在门口。
人刚离去,静室之中忽然无由来地一阵颤动,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轰”的一声,四壁碎了成齑粉。
四散的粉末之中,淡淡红芒隐现,如附骨之疽,将之碎成了更微小的尘埃。
富丽堂皇的房间之中,一个小女孩儿抱膝坐在床榻之上,双肩隐隐颤动,仿佛在抽泣一般。
忽然,她猛地抬起了头,泪痕斑斑的小脸上,现出了惊喜之色。
门外,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刚刚打扫完毕,重新布置的会客室内,富昌悠然品着香茗,忽然一生轰鸣传来,肥肉一颤,茶水四溅,沾湿衣襟。
侧耳倾听了一下,发觉是静室方向,随即摇头苦笑叹息:“唉,又是一间!”
漫天呼啸之声,耀目火红流光,在坊市上空一闪即逝,飞向了遥远的三州交界之处。
天柱山!
第179章天柱云雨,大日横空
秦、雍、凉三州交界之处,有一巨峰名天柱。
天柱山并非如寻常的山峰一般,有锥状的顶峰,而是恍若拦腰截断了似的,一个巨大的横断面便是其最高处。
即便是如此,依然山如其名,好似一擎天柱般直插天际,略略望来,给人的感觉便是可惜,若此山完全,是否真可将这天捅一个窟窿?
天柱山周围灵气充盈,乃是三州范围之内,少有的福地、灵地,明明没有完整的灵脉经过,却始终不逊色各大有名有姓的好地界,若非正好处在这尴尬的位置,必会是一大宗门洞天,也岂会落入烈火宗、碧云宗这样的小宗门手中。
两宗当日临阵宣布投入秦州治下,如当头一棒一般打在了雍、凉二州修士头上,也间接地使得大战升级,最终使得天柱山一地,成为一个巨大的战场、坟墓。无数年轻英豪登上舞台、崭露头角,也有无数胸怀大志者折戟沉沙、埋骨此地。
之所以两宗的行为有如此大的影响,乃是因为他们的山门正好在天柱山两侧,分属雍、凉,一经投靠,就等于将整个天柱山及其辐射范围拱手让于秦州三宗,让两宗修士如何不急?
从中也可看出,这两个小宗门的山门所在,与寻常宗派的做法不同,如法相宗,其宗门所在,便是整个连云山脉的最高峰,原因非常简单,这样的地方,往往灵气最是充盈,而且俯瞰周边,更利用布置护山大阵。
烈火与碧云二宗,自然不可能不明白这点,他们也是无奈之下,不得不如此,这中间关系到一个名闻三州的独特景观。
天柱山断面峰顶的正上方,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悬浮,亘古不变地吐纳着无量天地灵气,剧烈的波动辐射开来,也引得周遭灵气狂躁暴烈,如难以驯服的烈马一般,不可驾驭。
整个漩涡内蕴五色光华。其中又以红光为最,远远看去,恰如一个巨大的红云状漏斗,根植在天柱峰顶,漩涡的顶部如一柄遮天蔽日的巨伞,隐隐将这个天柱山涵盖。
这般情况之下,两宗如何敢将山门立于其上?先不说灵气暴躁不利于吸纳,单单那恐怖的灵气漩涡,若是稍稍波动,无量天地伟力之下,两宗的修士岂非要死伤大半?这种傻事,如何做得?
于是两宗也只好大违惯例地将山门置于两侧山腰之上了。
好在这山腰之处也是不凡,经过灵气漩涡吞吐,好似物极必反一般,山腰处乃至山脚下的灵气温润和顺,最是利于吸纳修炼,两宗也因此在此处扎下了根基。
这灵气漩涡,还有上狂躁而下和顺的天地灵气,不仅仅是一难得的景观,也似有无穷的奥妙在其中,可惜自三州大战伊始,这奇景就有些名不符实了起来。
此刻,时值黄昏,天地间一片晕红橘黄,天柱山战场周围一整日的激烈搏杀虽渐至尾声,但仍不时有声声爆鸣0散发出,搅乱周围灵气,引发狂暴潮汐。
大批的修仙之人,从结丹宗师、筑基前辈,直到炼气期的晚辈,尽数在此地施展大法拼斗数月,早将这奇景毁灭得差不多了,如今的天柱山脚,灵气之狂暴躁动,隐隐不在山巅之下,便是至此休战,无百余年休养生息,也难复洞天福地景象。
“救命啊!”
一声轰鸣,一声惨叫,伴着声声呼救之声,在这战斗渐渐平息下来的黄昏时光,忽然至山脚下传来。
声音刚刚传出,五道身影便电射而出,仓皇奔逃。
五人之中,有身着法相宗、幻魔道、御灵宗服饰的修士,也有衣着杂乱显然是一些小宗门或修仙家族子弟,无论何种身份,此时都如怒海中的小舟一般,随时可能倾覆。
他们或不时紧张回首,脸上满是扭曲恐惧之色;或直视前方。希翼之色溢于言表;或目光闪烁,环顾左右,咬牙加力不敢让身边之人超过了去。
这五人虽然恐惧至极,但也并非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观其奔逃的方向,正是秦州宗门的驻扎之地,若真能到得那里,自当能安然无恙。
这点他们明白,身后的追踪之人又何尝不清楚呢?
人影尚未现出,数十道法术便蜂拥而出,将五人之中落到最后的一人瞬间淹没。
一声惨叫到得一半,便戛然而止,显然这几个呼吸的时间里,那人已然身陨。
前方四人心中暗自庆幸之余,也不由得骇然,大声呼救着,榨干体内的每一分潜力,妄求能再快上一丝,至少要比身边之人快些。
隐隐的,前方秦州宗门驻扎地上,分散各处的几批修士似乎听闻到了什么,齐齐向他们的方向张望了过来。
也仅仅是望过来而已,并无人如剩下的四名秦州修士希翼的一般,瞬间腾飞而起赶来救援。
这般情况,在这数月的拼杀之中多有,他们早已见惯了,无丝毫情绪波动,再说距离遥远,便是立刻赶去怕也是来不及了。
此时,驻地之外的秦州修士,也并非是聚集在一起,而是依宗门家族不同错落而立,每方皆有几人立于众人之前,隐隐为首。
若张凡在场。当能在这些为首之人中,发现不少熟悉的面孔。
御灵宗的白依依、幻魔道的惜若、法相宗的纪芷云、崔仁、林森……在他们的身侧,也还有不少陌生之人也其并肩而立,显然身份地方仿佛。
修仙者相处,最重的便是实力,更何况此处是战场,强者为尊理所当然。这些人能与那些天之骄子们并列,自有过人之处。
天柱山一战,三州强豪集聚,各宗之内隐藏着的年轻高手们,也纷纷不甘寂寞,尽数走上前台,若能经过鲜血洗礼而不陨落,自能在未来的修仙界中有一席之地。
前方众人,无不冷言观看着求救的五人拼死挣扎,一一陨落,绝大多数更是满脸的冷漠之色,丝毫未曾动容。
他们不过是一些炼气期的炮灰而已,数月以来,每日都不知道要牺牲多少,哪里值得他们这些天之骄子为之出手?
众人之中,也只有林森一人,面露不忍,将手移到了乾坤袋上,似有出手之意。
他这番动作自然瞒不过身边的诸位高手,这些日子的相处,早知其脾性,也无人觉得意外了,只是纷纷毫不掩饰地在脸上露出了各种情状,或鄙夷不屑,或欣赏赞叹,或麻木不仁,或跃跃欲试,不一而足。
众人看戏的想法并未能实现,林森的动作刚做到一半便顿住了,忽然举目向远方望去,站在各大宗门修士前方的几人。也几乎在同时,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东方天际,一团火红跃出,如大日横空,旋即红云尽染,与西边落日交相辉映。
奔雷一般的破空之声,瞬息间充塞天地,恍若一道长虹,跨越了无限距离,如大日坠落,一团火红以肉眼几不可见的速度俯冲而下,燃火爆裂之声不绝于耳,仿佛在宣泄来着心中无限的愤怒。
天地间的异状,虽然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便是那些高高在上,从不将他人放在心中的天之骄子们,也不禁为之侧目,却独独没能引起亡命奔逃诸人的注意,他们,已经无暇顾及于此了。
不过片刻,四人身死,仅余一名法相宗的女弟子,跌坐在地,口角溢血,脸上满是惊惧,更有一点绿芒渐渐放大,直至充斥了她的整个视线,却是一柄绿色法剑。
灵力枯竭、法器尽毁、身负重伤,如今的她已无还手之力,只能绝望地任由绿色法剑靠近,不过转瞬,锋芒毕露的剑尖离她的眼球,仅仅只有一尺,眼看着下一刻就要穿脑而过,身死当场了。
恰在此时,一道火红流光乍现,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绿色法剑骤然滞住,再不能前进分毫。
一只虹光流彩的大手,凭空浮现,生生将法剑握持其中,任其剧烈颤动挣扎,亦不能脱。
那名法相宗的女修士当即呆住了,旋即一抹惊喜之色,瞬间从瞳孔之中,扩散到了整个脸庞,不过平庸相貌,此时见来却让人眼前一亮。
如火焰爆燃,映得她脸上一红的同时,一个背影自火光中闪现出来。
玄金色法袍翻飞,一只手掌从中伸出,虚握成拳。
“咔嚓咔嚓!”声响起,毫无反抗之力的,绿色法剑断成数截,灵光尽失,散成废铁落下。
“啊!是筑基修士!”
一直尾随追来之人,共十名皆是炼气期的修士,一见来人的气势还有一招损毁法剑的神通,立刻就知道撞上铁板了,竟然遇到了筑基前辈,这还了得?
若在往日,怕是早有人求饶不已了,但这是在战场之上,经过腥风血雨洗礼的修士哪会如此天真,也不需商量,立刻四散而逃,能跑一个是一个,同时在心中暗暗祈祷,己方的筑基高手赶快出现。
却是来不及了,火光一闪,刚刚背转过身的十人几乎无先后之分地尽数扑倒在地,肉眼可见地,他们脸上、手上,所有外露的肌肤迅速凹陷了下去,好似血肉都被化去,只余下筋骨皮肤,看上去直如干尸一般。
这般诡异的手段,见得的众人无不神色一凝,目光瞬间集中到了来人的身上,旋即有人惊呼,显然是认出了他的身份。
“法相宗张凡!”
第180章人头为祭,迟殇血河
当年无回谷一役。有数人崭露头角,出现在秦州修仙者的视野中,其中又以法相宗张凡最为抢眼,此时秦州驻地之中,多有当日的参与者,当即将其认出。
本来天柱山之战这个大舞台上,无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