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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相仙途-第4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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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皇沉默,巫尊无言,最终还是初凤高贵的声音响起:“只是你愿非我愿,你可为大愿毁天灭地,吾等亦可为牵挂阻止于你。”

“再说,你的对手,不是我们。”

初凤顿了顿,闻之如见雍容妇人的声音里,平添了几分怅然:“这已经不是我们的时代了,在那个大时代里,只有一个胜利者,我们只是失败者罢了。”

“既已败了,再败何妨?”

“你与他,才是对手。你们之间的胜者,才是这个新时代的王者,才是开辟下一个大时代的强者。”

“这,是我们的战斗!”

张凡深吸了一口气,吐字如春雷炸响,一字一顿,炸碎了漫天层云,喝破了席卷狂风。

“哈哈哈……”

“来吧!来吧,反正你们都要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所谓。”

“张凡,过来吧,就让本尊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与阻我行事,与我相争!”

妖尊沉默了片刻,旋即狂笑出声,整个众神殿都在剧烈地晃动着,无量光辉迸射了出来,犹如亿万箭矢,穿空横行。

“哼!”

在众神殿爆发出无量威能的时候,三声闷哼同时传出。

远在一片死寂的中央仙界,无数火山齐齐喷发,封镇初凤的红宝石湖泊水位狂降,近乎干涸;

七皇界深邃的无量洞中,功德枷锁瞬间崩紧,七个身影摇摇欲坠,强撑不倒;

在巫神界古祭原种,巫尊盘王摇晃了一下,面露微笑,凝立不动。身后,巫人大恸,放声而哭,平原上永不停歇的风吹过,一代巫尊的身躯风化成了粉碎散去。

在那风化成烟尘的一刹那,盘王的眼中犹自一片清明,有对巫人,对世间的留恋,也有一种释然与解脱。

三方之中,巫尊最弱,若非巫道圣器在手,他根本没有参与到这最后一战的资格。

他是以生命,来换取族人的存活,换取日后张凡感于他今日作为,给巫族留下一方生存的空间。

只是一击,初凤、圣皇、巫尊,全部付出了代价,有的还是不可逆的惨重,但无论如何,众神殿终究不曾再次落下,灵仙界卡在坠落毁灭的边缘,摇摇欲坠。

三大强大的存在出手,给张凡赢得了最宝贵的时间。这时间,或许达不到十二个时辰,但无论如何,至少给了张凡一个直面妖尊的机会。

张凡需要的,也仅仅是这么一个机会。

“交给你们了。”

“也,交给我了。”

张凡的面前,众神殿之外异彩构成的屏障上,有一道裂缝在飞快地弥合着。这裂缝是他以真仙宝体的最后力量,并着金乌法相的至强威能,生生破开的,若让其弥合,再想来一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开始吧!”

张凡深吸了一口气,双臂高举,如抗鼎而力,奋力向前一推。

“轰……”

漫天破碎云气紊乱狂风,并着躁动的灵气,如被分开的海水般,向着两侧呼啸而去。

在众神殿与张凡之间,大片的空间犹如真空,行成通途。

“东皇宫!”

张凡大喝一声,东皇宫隆隆巨响,功德金光绽放,七十二尊妖神形象隐现,带着天地怒吼般的响动,轰然冲着众神殿撞去。

“轰轰轰……”

惊天动地巨响,两座庞然大物,分别代表了两个时代的至高宝物,在三界无数生灵的紧张关注下,轰然碰撞。

第1410章月华清秋,玉盘寒宫

“轰轰轰轰……”

惊天动地巨响,开天辟地威势,一道光柱上冲九霄,下破九地,贯穿整个灵仙界,引起无数生灵瞩目。

人间界中,所有角落,只要抬起头来,都能见得天上大片阴影的中心处,一道天光贯通,两个虚影碰撞。

依附在三界存在的诸多小世界,亦未这碰撞引起的巨大动静所波及,仿佛拨开了云雾,看到了漫天繁星一般,种种异象,或紫云烟霞,或汪洋浮空,或山岳舞天……不一而足。

三界生灵,诸多小世界的存在,无可计数的目光,尽皆凝于一处。

那是,众神殿与东皇宫的碰撞!

这一全无花巧的撞击,在外界引起无边巨大的影响,但凡有眼有耳有知觉者,皆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可在那现场,却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凝固……安静……

众神殿与东皇宫,紧紧地挨在了一起,既似角力,又似依偎,仿佛过了一世一般,一股气浪从两者碰撞出爆发了出来,经行处连空间都为之撕裂,风云皆为之吞噬。

“咚……咚……咚……”

紊乱的风暴当中,张凡头顶东皇钟,钟声不止,将他笼罩其中,不受外扰。

张凡也的确管不得那许多了,双目如电,眼中神光洞穿一切虚妄,直视众神殿与东皇宫碰撞之处。

他的心也忍不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怦然有声,似战鼓擂动,气血翻滚。

东皇宫,乃是他以无量大功德,外加神石宫为底子,七十二妖神本命意识在其中,已经做到了他所能达到的极限。

这般宝物,张凡可以毫不羞愧地说,是众神殿后,开天辟地所无有的至宝。

仅在,众神殿之后!

张凡的东皇宫,实际上就是削弱了部分的众神殿,再少了几分积累,比起真正的众神殿,到底有所不如。

问题是,此时操纵着众神殿的是妖尊黑莲暗日,而东皇宫的掌控者,却是它的炼制者,几如一体的张凡。

这点差距,就是张凡最大的凭借所在!

前提,就是东皇宫与众神殿的差距,不要太过巨大,若是不然,一切休提,三界休矣。

这一刻,两大至宝的碰撞,关系到太多太多,张凡的一生坚持,亿万生灵的明天,尽在其中。

即便是以张凡数百年历练出来的定力,也只能保持他勉强不失态,不慌乱,却不能控制内心处下意识地紧张。

这种紧张的感觉,多少年不曾拥有了。

“好!”

目光不知道穿梭了多少时空,张凡豁然一声大喝,竟是连东皇钟声都盖之不过。

在他目光凝聚处,众神殿外神光被真仙宝体斩开的口子,不仅仅没有愈合恢复,反而随着这一撞击,撕裂如深渊。

“就在此时!”

张凡如是喝道。

“就在此时!”

初凤,圣皇,齐声大喝。

恍惚间,在那古祭原上,亦有一个虚影浮动在虚空,久久不愿散去,凝视着这一幕。

“妖尊!”

“张某来了!”

张凡双臂一展,东皇钟声长鸣,金乌展翅,将一人一钟包裹其中,法相连同张凡本体,瞬间化作一道彩虹,跨越无尽的虚空,直没入众神殿中。

“隆隆……”

炸雷一般的响动,众神殿周身一颤,无尽的威能爆发了出来,强行在裂缝弥合!

在这一刹那,东皇宫刚刚止住了去势,以一往无前的姿态再次撞击了过去。

这点时间差距,也是两件至宝本身的差距,与操控执掌者并无关系。

然而……

众神殿的弥合裂缝,终究是晚了一步,就在堪堪要合拢起来的千分之一刹那间,虹光一闪,张凡入内。

“成功了!”

关注着这一幕的无数强者,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好像压在心头上的巨石,终于松动了一般。

张凡所冒的风险,博取的那个机会,明眼人都看在眼中。若是妖尊对众神殿的掌控再强上一些,不说与初代妖皇这个炼制者相提并论,只要与初代妖皇之后的历代妖皇比肩,甚至达到太古妖神齐齐出手的程度,那么……三界无幸!

好在,终究天无绝人之路,张凡一去,福祸难料,但毕竟留下了一线生机。

“东皇,你一定要胜!”

“东皇,吾等生死,三界存亡,尽在你一身了!”

不知多少强者,暗暗祈求者,张凡能得胜归来。

金碧辉煌,美轮美奂,有琼楼玉宇,当高不胜寒。

金玉不过铺陈在地,雕梁画栋只是寻常景象,诸般玄奇,若隐若现,所有的一切都在氤氲雾气中朦胧。

这,便是张凡从化虹之术中脱出后,第一眼所见的一幕。

这,却不能让他停留哪怕一刻。

几乎在现身的同时,张凡神念横扫而过,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动念,脚下一步跨出,恍若就跨越了天地,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变化。

巍峨的天门,雄伟的宫殿,弥漫上下的仙气,一切的一切,如一步跨出离开了镜面范围一般,瞬间无踪。

再次出现在张凡面前的,是一处精致的园林,小桥流水不足以形容其亲切,清溪流泉不能尽言其压制,匠心独具无法述其自然,只能说是造物之鬼斧神工,非人间之所能有。

立身其间,张凡有一种奇妙无比的感觉,既不觉得真实,亦察觉不到虚幻,更有一种深陷其中,不愿醒来之感。

“这里是……”

张凡心中疑惑,一步一步地踏出,在这方奇妙地天地间行走,渐渐地,眼前偶然可以见得人影,多半是美丽的仙子,穿着着仙气氤氲的罗衫,端着仙果美酒,在园林中穿梭。

他也曾上前询问,亦有出手试探,无论如何作为,在那些仙女的眼中都是空。

不,应该说,那些仙女在张凡的手上,乃是空荡虚幻,偏偏神念所及,气息感应,又是真实。

这种虚实间的别扭,让张凡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妖尊,在那里?”

他本以为,此来就能寻得妖尊,无论结果如何,终究难免一战。

一战之后,彼此生死胜负,三界存亡安危,也就都有了结果。

现在,张凡行走在众神殿中,却是全无着手处,只觉得好像入得了一个诡异的环境当中,无法自拔。

“问题到底出在那里?”

“如何破局而出?”

张凡思索着,下意识地紧跟着那些端着瓜果美酒的仙女们,渐渐深入了这个奇妙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皆如那些仙女一般,既是真实,又如虚幻。

置身其间,当真无法分辨究竟一切皆幻,还是虚幻的乃是己身,更有一种安然酣睡此间,万年亦可不醒的感觉。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就当张凡心中不耐,准备用强硬手段,硬生生地轰击出去的时候,乾坤内,忽有异动传来。

“嗯?”

张凡心中一动,乾坤袖本就是袖里乾坤大神通自成的空间,在其中张凡就是主宰,又有什么动静,可能瞒得过他。

“是它?”

“这么说……”

张凡脑海里诸般念头闪过,手上动作丝毫不慢,衣袖拂过,一点冷光如月华,从乾坤袖里倾泻了出来。

这冷光一凝,在虚空中,在张凡的面前,凝成了一面以不知名木料雕刻出的木牌。

这么木牌上,有冷光盈盈,似月华倒映在水中,随着风儿起了涟漪,顺着山势而缓缓流动,生命与清冷,交融并存在一起。

“老兔子!”

“这里,就是你要张某带你来的地方吗?”

张凡自语着,伸出手来,将挣扎着似要脱飞而出的令牌攥在手上。

同时,当日连云山脉讲道天下,会战天下强者之后,闲敲棋子落灯花的夜里,老兔子找上门来的一幕从记忆中浮现了除来。

“我这一来,所为简单,只是想到一个地方,再看两眼,只有跟着你,我才能再到那里去。”

“我还想知道,你是不是跟一个人有关系,就这么简单。”

当老兔子啃着胡萝卜,说出这么一番话的时候,那种孤寂、伤感、缅怀,又怎么逃得过张凡的眼睛。

“难道……老兔子来自这里?”

“怎么可能?这里是众神殿,当年太古妖神天庭,此处亦是重中之重的重地,非妖神不可入内,老兔子若是妖神,岂能存活至今?”

“世上,毕竟只有一个五方妖神!”

张凡动念间,手掌一紧,将冷光月华令牌捏成了粉末,松开手,任由其随风散去。

“刷……”

月华似有了灵性,寻得了失踪多年的孩儿一般,从九天上倾泻了下来,环绕成一道美丽的月华河流,在张凡面前潺潺流动,似可听到那叮咚清脆的响声。

与此同时,月光大作,铺天盖地而来,洒满了整个世界。

月华河流静静地流淌着,变幻着诸多形状,沉浸在溶溶的月光当中,就好像依偎到母亲怀中的孩子,正恣意地撒着娇。

张凡凝视着眼前的一幕,旋即抬起头来,仰望夜空。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忽视了什么:这里,是一个永远明月圆盘高挂的世界,没有星辰,没有红日,有的只是静静明月,幽幽月华。

仿佛……

“月宫!”

第1411章初代妖皇,亦有不能

“月宫!”

开天辟地以来,有两大星辰,地位更在周天三百六十五星辰之上,那便是太阳与月亮。

太阳上有太阳神宫,金乌居于其上,扶桑摇曳其中;月亮亦有广寒月宫,有仙子居焉。这两大所在,代表的是天地间至阴至阳,至刚至柔的两种力量,截然相反,又互相弥合。

看着眼前月华遍洒,弥漫天地,一股清秋寒意,张凡不觉间就想起了“月宫”之说。

这个世界,是没有月宫的!

即便是妖皇金乌,亦是在那东涯日出谷中诞生,扶桑树更不曾在太阳星上,共金乌嬉闹玩耍,冲天烈焰中有火龙驭车,行走周天。

这是金乌降世为初代妖皇,统御八荒六合,三界独尊的世界,何曾有过什么广寒月宫,更无月宫仙子的传说流传。

那,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呢?

张凡的目光轮转,从那铺天盖地,将整个世界带入清秋的月华中挪开,凝于了在月华中蜿蜒流转的月河上。

这条月华河流,就好像在母亲的怀抱中玩耍得疲倦了,蜷缩成一圈,似是酣睡。

它蜷缩起来的模样,恍若一道门户,中间水波涟漪,隐然沟通了另外一个世界,另一个存在。

“咔嚓……咔嚓……”

声声异响传来,先是一个脑袋,继而是大半个身子,最后一个兔首人身的存在从中一蹦而出,整个过程中,啃去胡萝卜数个,不是老兔子又是何人。

这个根脚不明,存在久远的强者,就这么一步步地从月华河流中踏出,脚踏实地后,扫了周遭一眼,整个人忽然怔住了。

“果然……”

“果然是这里!”

好半晌,老兔子一把将胡萝卜丢弃,在原地又蹦又跳,时而低下身子,抚摸着土地花草;时而一蹦数十丈,去触摸那亭台上下……

“哈哈哈哈……”

“兔爷我终于回来了,我回来了!”

老兔子恣意地大笑着,没有在连云山脉前将化神道君变幻成胡萝卜,再一口一口啃掉的凶厉,反而有一种如同童稚一般的纯真。

仿佛,一到了此处,他就受到了什么洗礼似的,一切尘埃尽去,重回了赤子模样。

“东皇,谢谢你,哈哈,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你终于让我回家了。”

“终于……回家了。”

一开始说来,还是兴奋得忘乎所以,到得后来,声音哽咽,伏地嚎哭。

“兔前辈,这里到底是何处,你……就是来自这里吗?”

张凡忍了又忍,见他哭泣个没玩,终于忍耐不住了,近前问道。

“这里是我的家!”

老兔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着,站起了身来,又瞥了张凡一眼,道:“这里到底是何处,东皇你难道不知晓吗?那你又是如何来的?”

看他模样不是明知故问,张凡神色凝重地说道:“这里,是众神殿!”

“众神殿?”

“竟然是在众神殿中?”老兔子手舞足蹈,“怪不得兔爷我这么多年,遍寻三界,都找不到回家的路,原来竟是在这里。”

“众神殿又怎么样,还不是让兔爷我回来了!”

老兔子兴奋地说着,忽然伸手捉向张凡,口中道:“走,跟兔爷走,我让你看看我出生的地方。”

张凡本能地就要闪避,听到他的话心中一动,就任由他将手臂捉住,飞奔而出。

老兔子行走在这月宫中,又与张凡不同,他似是步步踏空,偏偏落足处又有月华为阶梯,送着他步步高升,一直到那天上玉盘与地上宫阙的中段。

那里,一处悬浮的小陆地,上可伸手捞明月,下可俯瞰林园,正是说不出的妙处。

张凡一见得此处,就知道玄妙当在此,庆幸跟着老兔子前来。

若说这月宫奇景如何得脱,十之八九就着落在其上,换句话说,这里才是真正的月宫。

天上月明玉盘,地上林园宫阙,都不过是背景与点缀罢了。

心念电转间,张凡与老兔子,已经踏上了这块漂浮小陆地,真正的月宫。

甫一踏足其上,张凡神念覆盖,顿觉得一股强大威势反击而来,如欲将他整个人击飞出去。东皇钟长鸣,神念倒卷而回,恰似拍击在堤坝上的洪流,不能寸进半步。

“这是谁?”

张凡不由得骇然,自他元神大成之后,就还没有人能让他感觉到神念上的绝对压制,即便是初凤与圣皇,亦不曾给他这般压力。

“难道是妖尊?”

“不,不可能!”

张凡一下子就否定了下意识地猜测,正沉吟间,老兔子已经快步向前跑去。

一代元神强者,不曾御空飞行,亦不曾施展任何法术,就这么徒步奔跑,再加上其兔头人身,当真是看上去不尽怪异,引人发噱。

张凡却是不曾笑,看着老兔子的动作,再联想到此前的神念倒卷,心下也就明白了过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浮躁的心思,一步一步,漫步其间,循着老兔子留下的痕迹,直入这漂浮大陆广寒月宫的最深处。

一路行来,但见桂花处处,皆是月华凝结,晶莹美丽,稍稍风起,化作漫天的光屑,晕出了如梦似幻的美丽。

徜徉其间,让人恨不得寻一桂树,沐浴着落花,安然入梦。想来在梦中,亦会有广寒仙子,迈着最轻盈的步子,相伴遨游。

这种渴望是如此的强烈,源自最本源的渴求,即便是张凡的定力,行走间也不觉愈发地靠近了那一株株的桂树。

张凡很快就发觉了这种情况,然而稍稍一体察,却并未强行压制,而任由自己在桂树间行走,身上占满了飘0的月华桂花。

他心里清楚,这种美丽与渴望,不是任何神通法术导致,而是世间美好事物,自然而然地吸引。

渐行渐远,越来越近,隐约间,似有或男或女,或威严或娇柔的声音,循着淡淡花香充斥的风儿,传入了张凡的耳中。

“到了!”

张凡绕过一桂树,踏前两步,正见得老兔子的背影,在不住地抽动着,仿佛哭泣得不能自己。

在他的正前方,有流水潺潺,中围成一小岛,岛上有亭台,男女处其间,仙女侍左右,既是人间眷侣,又是天上比翼。

“轰……”

在将目光投注到那两人中的男子身上时,张凡的脑子里一下轰然而响,仅仅是一个背影,冲击却超过天柱高山,倒泻银河。

这种冲击不是有意为之,是强大的存在本身的威压,恰似树下蝼蚁,身旁偶然有大象踏过,阴影笼罩犹如整个世界,大地震动似是天崩地陷。

“初代妖皇!”

张凡几乎是脱口而出,毫不迟疑。

除了这个纵横太古,建立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大时代,横行天下无数年,败尽无数高手,乃至天地本身的强横存在外,还有何人,能至于此!

“不,不对!”

张凡深吸了一口气,强行从那种震慑中拔了出来,重回清明:“初代妖皇不可能出现在此处,若有初代妖皇存在,众神殿一击,无人能阻拦。”

“他也绝对不是妖尊,妖尊决计无此实力与气度,否则何须毁天灭地再造乾坤,只手可抹去三界重建,一声令下,又有何人敢于不从?”

向来毁灭者,皆是不顺人。站在巅峰者,岂能有毁灭重来之心,只会坐在高处,安享荣光。

“那,他到底是谁?”

张凡皱着眉头,移动着脚步,却惊讶地发现,无论他如何移动,始终见不得那个男子的正面。

他分明就在那里,自顾自地与身旁的女子谈笑,却能让人始终看不到正面,仿佛有什么东西消失了本就不存在,只是强大无比的存在感,让他始终给人以完整的感觉。

一直到这个时候,张凡才从那个男子给他带来的震撼中回过了神来,有暇注意到他身边的女子。

“咦?”

不过一眼望去,张凡便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这整个广寒月宫,处处清晰,就是那一个个捧着瓜果美酒的侍女们,亦各有姿容,一颦一笑,皆是美丽无比。

唯独这个本当是这个世界核心的女子,脸上一片空白。

曼妙的身姿清晰,纤白的素手抚摸着怀中白兔,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温柔,轻柔的声音也在传出,独独就是见不得面容。

张凡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

“以丹青论,天下最难画的便是心上人,无论如何画来,再是美丽,终究及不上心中形象之万一;哪怕再是用心,也只能描绘出无数美丽侧面中的一个。”

“那么,如果这个世界,是初代妖皇所造的话,以其无上神通威能,也只有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描绘不出。”

张凡正为这个结论而惊心时,一旁老兔子忽然带着眼泪大笑:“东皇,你看到了没有?那个……”

“……是我!”

循着他的手指望去,正见那女子的怀中不住抚摸着的玉兔。

“这……是你……”

张凡一时讶然,继而,一个令人不敢置信的想法,忽然涌上了心头。

第1412章梦非我乡,妖尊当面

“对啊,那就是我!”

老兔子痴迷地望着那亭台男女,兔子被抚摸得舒服呻吟,一双眼睛紧紧地闭着,若为安眠。

“主人啊,你说兔子要吃素,我现在真的吃素了。”

张凡无语,脑海中浮现出老兔子将人变成胡萝卜的模样,这种素当真是不吃也罢。

“主人啊,你还说,出去玩,要记得回家,现在我回来了。”

老兔子泪流满脸,一步步向前走,一边走着,一边回头说道:“东皇,你现在知道兔爷的来历了吧?”

张凡沉默点头,他是真正知道了,也明白为何没有人晓得他的根脚。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吧?”

“愿闻其详!”

张凡神色凝重,目光在那个男子背影上停留,好像要将其铭刻在脑海最深处一般。

“这里是梦,是初代妖皇的一个梦。”

老兔子渐行渐远,声音也显得飘忽了起来。

“这个梦是什么,我的主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甚至兔爷我,是否真的存在,没有人知道。”

“我只知道,这个数十万年不散,哪怕初代妖皇绝迹人间,这个梦也将继续下去,一直到永远。”

“我从梦中生,亦当回梦中去,三界非我家,只有我主人的怀抱里才是。”

声音犹自在月华充斥的虚空中回荡,甚至激起落英缤纷,不尽美丽,然而声音的主人,却在迈过了某个屏障之后,一点一点,化作白茫茫的光辉,消散。

那光辉似是乳燕投林,又如东流入海,径直投向了那个女子的怀抱,扑入玉兔中不见。

隔着遥远的距离,一切神通法术都不适合施展,张凡只能勉强依稀得见,在那一刹那玉兔睁眼,舒服地蹭了一蹭,随即安然睡去。

这一睡,或许便是经年,才能将数十万年苦苦寻找回家路的艰辛睡去。

恍惚间,在那一刹那,张凡似可听到银铃般的笑声,在月宫中回荡着,引动着风儿、落花、飘0叶……一切的一切,向着那个女子所在的地方汇聚着。

蓦然间,张凡心中就明白,只要他随着这一切踏出那一步,也进入到梦中,那么,外界的一切,便再与他无关系。

即便是他的亲人,他的好友,他的弟子,也都可以在这个梦中世界重现出来,恰似那玉兔嘴边啃了一半的萝卜。

“只要……踏出一步。”

“初代妖皇,力量已经超脱了一切束缚,纵使妖尊毁天灭地,亦打不破他一梦。”

“这一步,是踏,还是不踏?”

张凡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所有的这一切,就流水般地淌过,终究化作一声叹息,摇头苦笑。

无人不想安宁,这一步踏出,就是另外一种永恒。

问题是,这种永恒,只是寄托在他人一梦中,张凡不愿,哪怕那人是初代妖皇,他亦不愿。

“更何况……”

张凡最后一次看了一眼那个女子,这个广寒宫中的精灵,哪怕笑声清脆无比,魅力举世无双,也一样换不得世间任何一个女子,有着自己的面貌。

初代妖皇,这个永远不醒的梦之缔造者,他都无法将心底深处的那个人,真切地再现,到底只能留着空白。

“那……换了我呢?”

张凡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一切犹豫,所有恐惧,尽随风散。

“我的永恒,我在乎的人的安宁,终究只能靠着我的双手去实现!”

“纵然只能在梦中存在,那也只能是……我的梦!”

最后一个字吐出,张凡毅然决然地转身,一步踏出,跃至高空。

在明白这是初代妖皇的梦幻后,他已经知道到底要如何,才能从中摆脱出来了。

越是上升,越是光亮,无边的火焰在燃烧,在凝聚,最终凝聚出了一轮红日,金乌起舞,旭日东升。

“咚咚咚……”

东皇钟声不止,偌大世界黎明。

日出之时,便是月落之际,再如何的梦幻,都不能保住这广寒月宫,在大日光耀下清冷。

要嘛梦醒,要嘛送张凡离去,这个结果自是不用多说。

当太阳升起至于中天,一股澎湃不可逆的力量,便将张凡送出了这个梦境,依稀中,似有一声叹息,穿越了时空。

在那最后一刻,张凡不由得想来,这叹息是不是初代妖皇为他这个不真实的梦,连他这样的人都要在梦中逃避而为发?

这个问题,注定没有了答案,眼前一花,整个世界都在破碎重组,最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恢弘壮阔到了极点的庞大宫殿。

宫殿大门,就高过了连云山脉,亘古的久远在其上流转。

“这,就是真正的众神殿!”

第一时间,张凡就确定了下来,更知道,这扇大门之后,就是当年初代妖皇坐镇之出;是五方妖神放出妖尊之地;是妖尊这么多年来,藏身之所……

在这个地方,也即将爆发出一场影响三界存续的大战!

“呼呼呼……”

无形风声起,环绕张凡左右,伴着步步烘托,直上无数阶梯,至于那道亘古门户之前。

张凡站定在这扇曾经代表着三界至高威严的大门前,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按落。

无声无息,大门洞开,就在张凡即将把手按落在大门上的那一刹那。

门缝由小而大,从一条纤细得只能透过一小缕目光的缝隙,一直到成一条沟通内外的通道,张凡的目光,与一道迎面而来的凌厉碰撞。

目光碰撞,如有火花。

“东皇,张凡!”

“妖尊,黑莲暗日!”

两人几乎同时喝出了声来,声浪通过门缝钻进出,席卷出狂风,呼啸在内外。

这两人注定要有一战,非胜即死的强者,第一次相见。

“进来吧!”

不知过了多久,源自众神殿内的目光收了回去,一个阴冷的声音传出。

张凡微微一笑,大踏步而入,状极悠然,在进入之后,甚至还不忘一挥袖子,将那扇亘古门户,重新闭合。

一内一外,再成两个世界,两人之中,亦只有一人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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