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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相仙途-第4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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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见得那个算命先生挥手止住,信手抛出几枚古朴铜钱,瞄了一眼,安慰道:“莫急莫急,你媳妇儿没事。”
“啊!……”
程一叉顿时一惊,心中暗道:“俺还没说要问什么呢,这老头儿就能说个八九不离十,真是半仙啊啊……”
同时不由得暗悔,不曾听老人言,多来算上一卦,以求平安。
“那……那……孩子呢?”
程一叉气还没喘匀称了,也顾不得惊讶了,连忙问出了心中担忧。
“没事的,母子平安,等你回到家,就能看到孩儿了。”
算命先生缓缓收拢着铜钱,头也不抬地说道。
正是这番作态,更是让人毫不怀疑他的手段,那程一叉登时大喜过望,也不顾问男女,反正只要婆娘孩子都平安,足够了,连连躬身拜谢不提。
他心中有事,惦记着那临产的妻子,拜谢完后就要离去。
正在此时,后方人群忽然一阵骚动,一个半大孩子的声音传来:“姐夫姐夫……姐姐姐姐……”
“你姐姐怎么样了?”
那个程一叉顿时一惊了,排开人群提拉出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摇晃着问道。
“生了……生了……母子平安。”
那半大孩子学着稳婆的口吻说了一句,紧接着将一个鱼篓递到了程一叉的手上,抱怨道:“姐夫你跑得太快了,隔壁小二刚去寻你,姐姐就生了,怕姐夫你着急让俺赶紧来报讯,结果提着姐夫你的鱼篓跑了四条街啊……”
程一叉此时哪里有心情听他一个半大孩子呱噪,下意识地接过鱼篓就要飞奔回家,跑了没两步忽然反应过来,一拍脑袋又折返回去,将鱼篓往算命先生那里一塞,感激地道:“多谢先生,俺也没有啥准备,这点河鲜就孝敬先生了。”
话一说完,压根就不等那算命先生回应,他一把拽过半大孩子,就往家里飞奔而去。
“喂……你……”
算命先生提着鱼篓,招呼一声见那汉子已经跑远,脸色就有点不对劲了。迟疑了一下,他伸手入鱼篓,再提出来的时候,一窜甲鱼被一根麻绳窜着,一头握在他的手中,一头还在鱼篓里面,粗略估计也有个十来头。
一时间,这算命先生的神色说不出的古怪,哭笑不得。
张凡从头到尾看下来,也只有在那算命先生抛出铜钱,口出卦辞的时候,略微有点神色变化,旋即就一直面露微笑地旁观至此时。
就在那算命先生满脸古怪之色的时候,张凡也是摇头失笑。
“罢了罢了……”
那算命先生忽然意兴阑珊,将甲鱼往鱼篓里一抛,也不管那摊位上的0碎,径直提着鱼篓,向着城镇外走去。
一边走来,一边高歌:
“运命本天顶,吾辜妄言之;对错凭一卦,天心吾不知……”
“铁口怎能直断,一念万般变化;时来命数无常,运去天意如刀,不如归去垂钓,一蓑烟雨平生……”
人影渐去,歌声亦止,人群散去,犹自传送着半仙言无不中,卦象奇准。
没有人注意到,不知在何时,那个一直旁观事态的玄衣男子,亦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算命先生这一去再不停步,对这左近的道路也是极熟,不过片刻功夫,已是出得城镇,至滔滔不绝大河之畔。
面对这条大河,眼望着渔船靠岸,他忽然叹息一声,将鱼篓往河中一倾,麻绳自断,鱼鳖入水,径直逃生。
“去吧去吧,莫要再被人逮住了,那样的话我可救不得你们。”
算命先生正自喃喃自语呢,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玄武王你真是暴殄天物,大好鱼鳖,正好下酒,你不愿吃,何不以之待客?非是地主当为啊。”
这声音入耳,算命先生,不,玄武王当即摇头苦笑,道:“东皇你莫要玩笑了,老龟就不信以东皇眼力,能看不出来。”
“哈哈哈……”
张凡大笑着,一步踏出,与玄武王并列,俯瞰江流。
此时,玄武王犹自保持着蹲在大河畔的姿势,目视着滔滔江流,见得那十余只甲鱼四散游走,一直到再不可见,才缓缓起身,对张凡笑道:“东皇你真是不厚道,竟要吃老龟我的子孙?不将子孙与你下酒,还要冤我老龟不肯尽地主之谊?”
“忒也不厚道了。”
张凡笑而不语,本来不过一玩笑话,倒也当不得真,不过那玄武王收到一群被麻绳绑着的子孙时,那副表情即便是此时想来,张凡也不由得莞尔。
玄武王望着眼前大河,带着感触说道:“东皇道友,你可知道这条河是从何而来的?”
“你没发现,此河上的灵气,特别的浓郁吗?”
张凡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拢,望着这条大河上氤氲不散的水汽,若有所思。
玄武王冲他笑了一笑,旋即感慨万分地说道:“数万年前,此处并无大河,也没有城镇,更无人烟,不过荒芜之地罢了。”
“有一次,老龟与孔雀他们几个,去了一趟中央仙界……”
第1290章锦鲤出水,论道天机
“中央仙界?”
张凡不知是第几次听到它了,神色顿时为之一凝。
这中央仙界,乃是仙界碎片,更是灵仙界的根基所在。这些日子来行走灵仙界,张凡渐渐发现这个所在,似乎将灵仙界所有的顶级强者一网打尽,进入其间更是有着通天之路的说法,可见其重要性。
张凡并没有出口打断,只是静静地听着那只老乌龟面对滔滔大河,似是陷入了某种思绪当中,语气也显得飘忽空灵了起来。
“当年,老龟我和孔雀王,猴头狼王他们一起,嗯,还有长风等杂毛,一起进入了中央仙界里……”
那并不是玄武王他们第一次进入中央仙界,但确是最危险的一次。
在那一次中央仙界一行中,他们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仙界,其中的蕴含的危险也只有仙人能淡然处之。
一番遭遇,使尽了手段,在前所未有的危机下,所有人被迫分散,每个人都是九死一生。
玄武王当时已经是命在旦夕,出尽了手段,算尽了天机,好在在濒死前的一刻,让他寻得了生路。
在中央仙界中,有一条贯穿了大半仙界碎片的河流,名之曰:“通天河!”。
玄武王在最危急的时刻,遁入了通天河中,靠着玄武一族的天赋神通,引动通天河水势,生生冲破了中央仙界,才逃出了一命。
当其时,中央仙界破开一道缝隙,玄武王趁着缝隙未曾弥合的一刹那功夫,险之又险地从中逃出。
在他逃出的同时,带出了些许仙界碎片中的通天河水。那河水极少,毕竟仙界碎片缝隙只存在了一刹那的功夫,可就是这么甚至不够玄武王真身洗次澡的通天河水,在降临灵仙界后,却发生了巨变。
银河落于九天,化作滔天水势,冲刷天地。
那通天河水落在灵仙界后,每一滴通天之水都聚拢了无边水汽,不过须臾之间,一条长达数百万里,宽逾数万丈的灵仙界第一大河奔腾不止。
这就是灾难。
大河过处,山体为之化作峡谷,无数河道为其冲垮合一,不知多少城镇成了水城,无数生灵漂浮在水面上……
家园被冲毁,食物尽数化乌有,牲畜随波涛而去……即便是不曾第一时间死于席卷天地的河水下,也有无数的生灵成了那饿殍。
当时灵仙界的强者几乎被一网打尽,不是犹自坐困中央仙界,就是如玄武王般身受重伤,压根就无法救助天下,其惨状简直无法言述。
在那个时候,造成这一切的玄武王,却压根不曾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里,玄武王长叹了一口气,忽然开口问道:“东皇,你可知上古十大妖王之中,以谁的年齿最长?”
“年齿最长?”
如果说到实力最强,张凡毫无疑问会说是孔雀明轮王,智谋最深神识最强那是智狼王,力量最大是龙象王,战意至高是大猿王……
然而,论及年齿,他还真不知晓,哪怕从玄武王的语气中猜测到所指的当是其自己,张凡还是摇了摇头,不曾胡乱猜测。
“正是老龟我。”玄武王苦笑着说道:“昔我生时,仙界未出,妖神刚刚被推下至尊宝座,人族仙神四顾茫然,竟是再无抗手。”
“太古之末,上古之初,仙界初立时!”
张凡悚然动容,虽然早猜到那年齿最长的当是这老乌龟,但怎么也无法想到竟是长到了这个地步。
真要论起来,天地间所有的大神通者,除开那来历神秘根脚无人知的老兔子外,怕是这头老乌龟最为久远了。
“不错,正是那风起云涌的大时代。”玄武王点了点头,接着道:“那个时候,老龟我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灵龟,无知无识,也不知那天变了,更不明何为仙神,怎是更替?”
“凭着本能修炼着,不知过了多少年,老龟终于觉醒了灵智;又不知多少寒暑,终于将血脉中稀薄的玄武精血提纯,最终化身太古神兽之玄武,位列上古妖王之一。”
“那个时候,已是上古时代,孔雀王等人早就名声显赫纵横宇内,老龟我年齿虽长,却是后起。”
听着老乌龟的述说,张凡沉默了一下,他却是没有想到,在上古是大妖王之中,竟然还有老乌龟这般根脚普通者存在。
五行孔雀是太古就有的强大妖禽,大猿王是先天灵胎九窍皆通,龙象王本是异种天生力气奇大……上古十大妖王,几乎个个根脚深厚,天生就有妖王份位,只有这老龟,乃是一步步提纯血脉,艰难修炼上来的后天妖王。
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就有点佩服,就如他自身一般,外人虽然不知晓,他心中清楚地很,以其先天资质能修炼到这个地步,其难度与老鬼相差仿佛。
若说比他胜过的,也就是耗时更短罢了。
在张凡震撼感触的时候,玄武王已经继续往下说了下去:“那一次老龟我实在是伤得太重,逃出中央仙界之后元神被昧,灵智深藏,法身溃散,重新化作了一只无知无识的普通灵龟,在这条肆虐灵仙界的大河中生存着。”
“一转眼,就是千年!”
玄武王脸上的苦笑之色愈发地明显,对张凡说道:“东皇道友,你肯定猜不到,千年后老龟一恢复元神,浮出了灵智,所见的第一幕是什么?”
“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子,把老龟我从鱼篓里掏出来,放生到了大河中。”
张凡听在耳中,一时愕然,那一幕与此前玄武王作为,何其的相似!
“想我玄武王堂堂上古妖王,竟是因为一个人类小儿的一时善念,才得以生存,不为那釜中甲鱼,为人羹汤。”
玄武王面色苦得能挤出水来,很是郁闷地说道:“等老龟我入了水中,一群灵龟围了上来,欢呼雀跃,拍水嬉戏,竟然都是老龟千年蒙昧时,不知与什么东西所生……”
说到这里,玄武王有点说不下去了,张凡也是忍俊不禁,要不是顾忌事主在场,简直都要放声大笑。
“可怜这老乌龟,好歹也是上古妖王,竟然不知与什么东西交合千年,诞下了普通灵龟无数,寻常甲鱼不尽……真不知道他灵智恢复后第一眼见得这些后辈是什么表情?”
张凡神色不变,但那心中狂笑脑中所想,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能猜出一二,对此玄武王只能叹息一声,摇头苦笑了。
“怪不得这玄武王后辈与其余妖王不同,根脚如此寻常,竟然是这般缘故。”
张凡缓了一缓,平静下来心中动念,此前的疑问迎刃而解。
无论是智狼王还是孔雀明轮王,这些上古妖王们诞下后裔,无论如何也称得上是天赋异禀,再差的也是人间化形妖兽级别。
这与他们交欢的对象关系不大,而是这些上古妖王自身血脉太强,传之后人,自有神异。
玄武王则不同!
他繁衍出这一河龟鳖的时候,还只是普通灵龟之身,虽然在其元神恢复后想来用不了百年时间就能再成玄武法体,但当其时,终究传承下来的只是灵龟血脉。
这就仿佛普通妖兽,与寻常野兽结合,其诞下的后裔十之八九,远远连自身的血脉资质都比拟不得。
对妖兽来说,根脚之重要,更胜过人类之灵根,结果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也就不足为奇了。
“东皇,你说老龟我是不是很倒霉啊?”玄武王长叹了一口气,很是郁闷地说道。
“这个……”
张凡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说出评价,不过如此反应,无声胜有声了。
玄武王自失地一笑,旋即正色说道:“不过东皇可知,老龟我还不是最倒霉的!”
“嗯?还有?”
张凡心中一动,耳中继续传来玄武王的声音:“老龟我好歹保住了性命,更不曾伤到根本,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充其量也就是损失了千年光阴,无伤大雅。”
“然而我上古十大妖王中的猪婆龙王,却是真正陨落其间,再不得出!”
“妖身湮灭,元神溃散,生命烙印,消失天地!”
说到后来,玄武王神色凝重,直可将眼前波涛,尽数压抑。
“猪婆龙王,陨落!”
张凡脸上的笑意也尽数散去,暗暗琢磨着其中意味。
这猪婆龙王,能位列上古十大妖王之一,定然是龙族异种,一代天骄般的人物。
可就是这般妖王,却是真正在仙界碎片中神魂俱灭,不得逃生,顿时中央仙界这个存在,在张凡的脑海中立刻具体了起来。
孔雀明轮王、大猿王等,这等实力,犹自险死还生;玄武王这般防御无双,精通天机演算者,尚且九死一生。
猪婆龙王,上古之时即为妖族王者,龙族魁首,一时风流人物,陨身其中。
“仙界碎片……中央仙界……”
诸般念头闪过,张凡真正警惕了起来,这通天之路,可通天庭,亦能达地府,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秘境,更是无上险地。
他如此模样,玄武王不为人所察觉地暗暗点头,旋即岔开话题,一指眼前玄武河,亦可称作通天河,以一种缅怀的语气说道:
“我看这通天河从无到有,千年万年流淌;见这城镇建立、地方繁荣,人族繁衍,生机勃勃……竟是有了感情,不舍得离去。”
玄武王一边说着,一边举步而前,两三步间,脚腕以下没入通天河水中。
“遂于这通天河里寻觅一水府,落户其间,就是洞天。”
许是日渐西沉月渐升,这通天河水的水位缓缓上涨,没至玄武王的膝盖处。
“闲来无事,就受受凡俗朝拜,当个算命先生,何其悠闲快乐。”
听到这里,张凡忽然心中一动,开口问道:“玄武王,刚才那个程一叉……”
“哈哈……”
张凡话未说完,就被玄武王的笑声打断。
“东皇可是觉得老龟我明明没有施展天算之法,更不曾真正卜算天机,而能言之凿凿,且应之顷刻吗?”
玄武王大笑着说道,眉宇间似有戏谑之意。
张凡的眼中有探寻之色,他的确是这个意思。早在见面之初,他就认出了玄武王的身份,以其玄武龟甲精研天机演算之道,卜算些凡人事宜只是杀鸡牛刀,张凡也不曾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然而,当玄武王真正为那个渔民卜算的时候,张凡发现从头到尾,玄武王都不曾施展任何天机神通法,没有散开半点神识,仿佛真的只是一略通天机皮毛的凡人罢了。
“哈哈哈……没想到东皇道友你也有一叶障目之时,老龟我在此处摆摊算卦不知几万年也,莫说那小子,就是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当年也如他一般,急冲冲地来寻老夫算卦。”
“方才不是渔船捕鱼归来之期,那程小子突然出现面露焦急又隐含期待喜色,明明出海捕鱼却鱼篓不曾随身,分明是方寸已乱,一年前其父又曾来老龟这问得良辰吉时筹办婚嫁……”
玄武王眉飞色舞,一一道来,那种得意模样,仿佛这察言观色,市井江湖手段,比他那天机演算之道,还要更值得炫耀一番似的。
“这……”
张凡一时间真有点哭笑不得,如此手段,本来瞒不过他,偏偏这老乌龟以天机算法闻名,反倒让他钻了牛角尖,连如此简单的事情都没能看出来。
玄武王的炫耀还不曾结束,滔滔不绝地讲来:“灵仙界中灵气充盈,凡人身体康健远过人间,那程小子的婆娘老龟也曾见过,乃是一健妇,又年过二八非是幼小,生养孩子顺利的机会极大,老龟按此一说,自然十有九中了。”
“十有九中?那不中的呢?”
张凡也放松了心情,笑问出声。
“这个……那个……咳咳……”玄武王干咳了几声,最终见张凡目光灼灼,心知躲不过去,才悻悻然道:“老龟的摊子,这些年来也被砸了不下千次,那个……失手总是会有的。”
“玄武王你……你真是好雅兴啊!”
张凡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只能用“雅兴”二字来评价了。堂堂精于天机断妖王前程的大妖,却宁愿放弃神通妙法,以寻常人手段混迹市井,为人算命。
为顺利准确而欢呼,为失败被砸摊而失落,着实是好雅兴,好秒人。
“呵呵,东皇谬赞了,其实在老龟看来,那非凡俗手段,用与不用,也是区别不大,算而不准,天机明而又乱,不过寻常事尔。”
玄武王渐渐收敛了脸上的悻悻然之色,步步踏出,河水涨起,覆至胸前。
他回过头来,冲着张凡一笑,指着身前一处河面,那里一条锦鲤借着水势一跃而出,在空中舒展起身子,美丽的鳞片散发出七彩光辉,绚丽迷蒙。
“扑通!”一声,鱼力有限,水势有穷,眨眼间那锦鲤重新跌落水中,溅起水花无数。
“东皇你看,这锦鲤出水,重落于河,可视之为人之起落,你可能算出,下一只锦鲤跃出何处?”
玄武王的面前,一面龟壳虚象浮现了出来,上有清浊河流幻象,冲击而成一片诡异图案,隐约间天机变幻,显露于清浊无常之中。
这龟甲之上,渐渐有一道长河奔涌,似是张凡通过大衍天数窥视得的命运长河,又似眼前的通天玄武河,两者慢慢重合在了一起。
在这大河中,有鱼鳖悠游,有暗流涌动,有风力作用,有植草阻拦……终成一活动的图景,其上变化更快于通天河中景象,若无干扰,当真可以算出那下一条锦鲤跃出之时、之处。
这已是论道天机的意思了。
张凡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却没有施展出大衍天数,此时,他已经多少明白了这老乌龟如此举动的含义了。
沉默稍顷,就在那龟甲上图案衍化至极限,眼看就要出结果的时候,张凡忽然动了。
他一步踏出,落于水中,霎时间一震之力借着水势传递,至于百丈之外。
顿时,张凡与玄武王的目光,齐聚于斯处。
“哗!”
水溅成晶莹剔透的莲花,从中跃出一锦鲤,惊慌地扭动身躯,其美丽的鳞片反射阳光,将身下水莲尽数映成了七彩之色。
“哈哈哈……”
张凡与玄武王相视而笑,各有明悟于心。
“天机命运,恰如此河。吾等生灵,无论强弱,概如那河中锦鲤。”
“天数之算,天机之卜,乍看之下能测其未来,然天机变化不定,外力干涉不止,小小的波涛,都足以让一切天机演算,谬以千里。”
玄武王与张凡的一算,一脚,看似简单,其实是将天机演算之道研究到至深之处,方才有可能做得出来。
如那昔日神算子,正是那河中锦鲤,偏偏以为自身乃是岸上卜算者,自然善涌者溺水,身死道消难免。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玄武王大笑着,步步向前,整个人渐渐要被那汹涌的通天玄武河水淹没。
“东皇神威,精通天机,老龟何德何能,能考验你资格?此来不过与道友一见,另代智狼王、青狮王、龙象王三位道友带句话。”
“同时,替一只老狐狸,送一份喜帖与东皇。”
“此番兴尽,那些东西都在鱼篓中,东皇自取观之,老龟我去也!”
话音落下,玄武王亦是淹没于万顷波涛中不见,隐约间,似可见得了一庞大的玄武真身,沉入水滴,大片的阴影下落。
恍惚间,又似可听闻得高歌之声:
“运命本天定,吾辜妄言之;对错凭一卦,天心吾不知……”
“铁口怎能直断,一念万般变化;时来命数无常,运去天意如刀,不如归去垂钓,一蓑烟雨平生……”
高歌渐散,张凡品味着其中滋味,好半晌摇了摇头,取过玄武王留下的鱼篓。
第1291章真性情,启程人
“嗯?”
张凡目送玄武王远去,取过鱼篓一看,神色间就有点古怪了。
那鱼篓内,早不知在何时去尽了鱼鳖腥味,只有三枚圆镜子,一张红玉喜帖,静静地躺着。
红玉喜帖且不论,当是玄武王口中的老狐狸,也就是上古十大妖王之一的青丘狐王送来请帖。那三枚圆镜子,倒是引起了张凡的兴趣。
这三枚圆镜子,不过巴掌大小,乍看起来也并无太大的不同,显然是一类宝物。拿在手上,翻转把玩,张凡才看出了它们的区别来。
三面圆镜,分别在镜钮处有浮雕其上,分别为啸月银狼、擎天龙象、血口青狮。
张凡怎么说也是器道大宗师,稍稍把玩了一下,也就明白这三枚圆镜的功用所在,微微一笑,灵力灌注其间,神念破入其中。
荒原旷野,有龙象奔腾,后曳尘埃如龙,下拽巨石成柱。
一望无垠荒原上,几千几万里不见人烟,连山石都在亿万年的岁月中被风化。在这个地方,想要找一根青草,一块巨石,难如上青天。
那些奔腾龙象身后拖拽着柱状巨石,不用问可知,定然是从遥远的地方,千辛万苦搬来的。以龙象天生的神力无边,也一头头汗流浃背,奔腾过处润湿大片大荒原。
这些龙象的背上,都有人类骑乘。他们口中呼喝着,不知是斥责还是催促,引得座下龙象咆哮暴躁,却又偏偏不敢放肆,埋头向前狂奔。
这副诡异的景象,当即引起了张凡的主意,神念在镜子中延伸出去,眨眼间跨越百万里距离,到了一处偌大的天坑峡谷一般的所在。
在那里,感受到他的神念到来,一个顶着大象脑袋,挥舞着颀长鼻子的大汉,豁然转过了身来。
“东皇大驾光临,老象不曾远迎,失敬失敬啊!”
话音落下,他面前的空气中一阵模糊涟漪,旋即凝出了张凡形象。
这是神念显化,透过那枚小圆镜与远在天边的龙象王接触。
“好恐怖的神念。”
见得张凡显化的神念之身凝练如常人,龙象王吃了一惊,暗暗骇然。
他却不知,张凡心中惊讶更甚于他!
张凡的目光扫过整个天坑峡谷,旋即被眼前一座“巍峨”二字都不能形容的恢弘宫殿所吸引,看着这连山脉都只能匍匐其脚下,太古天龙在其面前无异于蚯蚓的恐怖建筑,他不由得咋舌不已,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对龙象王说道:“象王,你这是做什么?如此宫殿,怕是能与众神殿媲美了吧?”
听到张凡将其与众神殿比较,龙象王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骄傲与黯然之色,颀长的鼻子甩动,卷起一根粗壮的石柱,搭建到了恢弘宫殿上。
旋即灵力爆发,如刀如斧,将石柱大致雕琢,契合于宫殿上。随后不需龙象王吩咐,自有一些人类工匠大师通过各种工具攀附而上,精心雕琢装饰。
这个巨型宫殿,竟然还只是半成品而已。
“东皇啊,老象我不能前去与你一聚了,这几万年来,老象我建宫殿无数,就是想建一个不逊色于众神殿的天下第一宫殿。”
“不逊色于众神殿?”张凡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异色。
“咳咳……那个,自然在威能上不能比较,但建筑而言,老象我有生之年,定能造出不逊色于众神殿者!”
龙象王有点尴尬,又正色说道,紧接着,他好像怕说服力不足一般,连忙举了一个例子:“东皇可知老乌龟那座神庙是怎么来的?”
“难道?”想到那粗犷风格,张凡就有点明白了。
“不错,那正是老象我当年的练手之作,怎么样,进步甚大吧!”
龙象王双手环胸,很是骄傲自得的模样。
一代妖王,不以神通法力为傲,竟以建筑方面的天赋自豪,张凡不由得一时无语,都不知当说什么好了。
旋即,张凡忽然心中一动,问道:“龙象王,那众神殿就在那里,何不取之,何必辛苦再建呢?”
“取之?”龙象王苦笑,“东皇你当某家没有试过吗?别说老象了,就是孔雀猴头乌龟老狼,所有的上古妖王,包括那长风杂毛等人族灵仙,哪一个没有试过?”
“结果呢?”张凡连忙问道。
这一点,早在见到众神殿的时候,他心中就有数了,只是具体细节不清楚而已。
众神殿,这一太古无上至宝,此时不知是有了自己的意志,还是有某人在暗中操控,总之张凡心中有感,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与其对阵了,多了解一些也是好的。
“结果……”
龙象王的脸上苦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下意识地抚摩起自家的鼻子来。
“老象我以天赋神通,长鼻卷动,结果连片刻凝滞都不曾做到,鼻子直接被扯断,现在这根还是这几万年来新长出来的,总觉得不如以前顺手。”
“鼻子断了……”
张凡愕然,目光下意识地就在龙象王的鼻子上转悠了起来。
龙象王本体上最强悍的部位,非这象鼻莫属,当日张凡也曾以法天相地神通,与这象鼻较量过一番,却想不到在众神殿下,它竟是如此脆弱。
被张凡目光一扫,龙象王的面子就有点挂不住了,哼了一声道:“东皇你莫要以为只有我老象吃了大亏,他们也没一个落得好。”
“孔雀明轮散,大猿铁棒折,玄武龟甲裂,青狮崩牙口……最惨的还是长风老杂毛。”
说到这里,龙象王嘿嘿笑着,道:“长风老杂毛威风一世,除了在东皇你手下吃了大亏外,就是那次最是凄惨。”
“他修持了几万年的苦寂心剑,直接湮灭在众神殿下,连神通烙印都被无上威能直接抹去,啧啧,那叫一个惨啊。”
龙象王好像很是开心一般,与他鼻子的损失象鼻,长风真君那是倒霉上天了,一想到这个他心里也就平衡了。
“苦寂心剑神通烙印被毁?”张凡错愕出声,他也没想到这长风真君竟是吃过如此大亏。
这神通烙印,乃是神通之本,烙印被抹去,想要再将神通修持回来,那要千倍万倍的努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龙象王,你们就这么放过了如此机会吗?”
张凡有点疑惑,从那长风真君至今未归,孔雀明轮王就带着一众妖王夷平了心剑苦寂宗看来,他们与长风真君堪称势不两立,怎么可能会放过如此机会?
苦寂心剑被抹去的长风真君,应当也抵抗他们不得才是啊。
“俺们上古妖王,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一个个带着伤就杀上了门去。”龙象王呸的一声,很是郁闷地说道:“没想到,一到心剑苦寂宗,却发现那长风老杂毛竟然从众神殿无上威势中有所感悟,将苦寂心剑转化成了大势天意心剑,且更合他的路子,威力尤胜当初。”
“我们还不想跟他拼命,只好由孔雀老大断后,与长风真君做过了一场,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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