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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相仙途-第4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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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算子苍老的笑声,也在这一刻回荡着,掌上龟甲纹路重新清晰了起来,其上一颗星辰千万倍明亮,压过所有的一切。

第1195章射金乌,替大日

“绷!”

一声脆响,倏忽之间,幻出亿万声急促的响动,若两阵交兵,成千上万弓弦震动,空气尽数被撕裂。

张凡跨步成弓箭步,整个人连手上的射日弓,皆似深深地扎根大地青松,哪怕劲风扑面,犹自巍然不动。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射日弓的弓弦剧烈地颤动着,每一声颤鸣,都似划破空间的利刃呼啸,声势之大无与伦比。

这个时候,张凡指间的漆黑箭矢只余下了九支,余下的一支,已经化作一道冷光,直冲天上红日而去。

“撕拉!”

箭矢离弦而出,倏忽不见,其速之快,连目光都不能捕捉,惟有其身后留下的一条深邃裂缝,像蛟龙一般不住延伸才能知道它的踪影。

这是空间,真正在这一箭之威下被撕裂,这道空间裂缝的尽头,便是十日当中的一个红彤彤的火球。

大日之威,岂可轻辱?

那足可撕裂一切、吞噬一切的空间裂缝,在稍稍空间一轮红日处,就被无尽的威压直接压成了齑粉,消弭不见。

惟有一点黑光,与红日比起来似寒毛般微不足道的箭矢脱颖而出,一往无前直刺而入。

“轰……”

霎时间,天地震荡,红日摇晃着,无尽的火气湮灭消散,反倒是太阳金焰失去压制了一般百倍燃烧,整个红日带着无量的火焰,轰然坠落了下来。

射日!

箭射大日,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这是怎样惊世骇俗的举动!

做出这一事的张凡,却稳如泰山,在这一刹那,似乎沉浸入了一个玄妙的境界之中,连那轮让他亲手一箭射落的红日轰然坠下撞击在大地上,都不曾分去他半点的心神。

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第二支箭矢已经搭上了弓弦,拉开,射出……

“开始了,终于开始了。”

神算子满脸的沧桑尽数被狂热取代,他一手抚须而笑得意无比,一手拍着轮椅的把手,宣泄着心中的兴奋。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终于老夫等到了。”

“那些小儿辈们,嚣张久矣,老夫这次要让你们知道,这云中界,这汤谷,不是你们嚣张的地方,更不是你们有资格统治的。”

“天人,呸!”

“区区咋种,连踏入此地的资格,都不当有。”

神算子须发无风自动,荡漾出血光来,好像一身气血随着他的激动,弥散到了每一根须发中一般。

“谁输?谁赢?”

在另一个角落,叔通盘膝而坐,神色复杂地望着天上红日一轮轮地坠落。

“那神算子,到底是何来历?”

“我怎么老觉得他不对劲呢,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

“可惜啊,这么多天来,始终寻不得半点线索,我明明记得当年那一行,没有此人的!”

“他又是在什么时候,进入过天门秘境中呢?”

就在叔通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天上又有一轮红日坠落了下来。

从第一轮红日被射落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不过转眼工夫,坠落下来的红日已有九轮之多。

箭射九日,惟有最后一轮太阳,犹自高悬在空中,充斥天地间的灼热一扫而空,好像随着那九轮红日的坠落,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般。

“结束了。”

叔通缓缓起身,望了一眼天上最后一轮红日就准备动手,去看看最后到底谁胜谁败。

正是这一眼望去,让他的瞳孔紧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与叔通发出同样惊疑的还有神算子,不同的是,神算子几乎是对着空气喝问出声,所有的矜持与稳重都消失不见。

话刚出口,他雪白的胡须骤染嫣红,鲜血先是不可遏制地从他的口鼻中溢出,继而是所有的窍穴,最后是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全部有鲜血涌出。

“反噬!”

任何一个有点经验的修仙者看得这一幕,都不难看出神算子这是受到了什么反噬,方才有可能致此。

“不会的,不会的。”

神算子丝毫不管身上的惨况,好像那反噬造成的重伤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一般,一手几乎要将轮椅的扶手捏碎,一手紧紧地攥着天演龟甲,似乎要从中看出什么玄机似的。

“他难道不怕死吗?”

“张凡,你想死吗?”

没有人想死,修炼到了张凡这个级别,可说是没有外劫兵解,就可长生不死,与天地同寿自然更不可能去找死。

神算子死死地盯着空中,眼看着黑暗蓦然笼罩,光明破开迷雾,神色渐渐痴了、迷了、呆了……

“怎么回事?”

在神算子与叔通发出这一声惊叹前的一刹那,张凡手上一松,一根漆黑的箭矢离弦而出。同时带出的,还有张凡的一口热血,甫一出口,就化作血雾蒸腾不见。

他的手上,已经没有射日箭了。

刹那前射出的,便是最后一箭,冲着天上第十日也就是最后一轮红日而去的一箭。

在射出这一箭前,张凡的周身上下,已经看不出半点人的轮廓,反而是通体红光,金焰舔舐而出,仿佛全身上下都被大日之力撑满,即将撑破一般。

早在射出第一箭,射落下第一轮红日的时候,他就明白神算子为何要花费偌大的力气算计于他了。

射日之事,果不是寻常人能做的,至少偌大云中界,甚至三界之中,除开张凡之外,可能就再也无人能够做到了。

每每射落一轮红日,那红日之中蕴涵的力量,就会顺着玄奥的通道,涌入他的体内。

这种纯粹的大日之力,哪怕是张凡一身大日真法,身负金乌法相,亦不堪重负,换做其他的任何人,哪怕一样是化神道君,都逃不过肉身与元神尽数被真火燃烧成青烟的下场。

只有张凡,能支撑过九箭而不死!

这射日之事,关乎到这方天地本源之力,注定只有一人能完成。射日箭只要落入人手,无论是分成多少份,最终都会汇聚于一,以免得出现一人射出一箭,以至于完成箭射九日的壮举。

神算子正是借着这天地规则的力量,再以天演龟甲神算之法,最终操纵一切将张凡引向了射日的结果。

奈何,他终究算错了张凡。

一代天骄,金乌传承,一身骄傲,岂是任人操纵之辈。

神算子的确是算计精到,知道以张凡的修为,射落九日之后,固然不会死却也再无动手之力,进则可任意宰割,退可施施然取走宝物全身而退,再无人能阻挡于他。

张凡,拼着爆体而亡的风险,射出了最后一箭,他要将那最后的太阳,一起射落。

这一箭射出,他便彻底破开了神算子的算计,此后生死,往后得失,只取决他自身。

正因为破开天机算计,神算子加诸于其身的命运之力反噬,才有了周身溢血,当场重伤的下场。

且不提神算子,张凡在射出那一箭后,整个人当即遁入了一片空明之中,哪怕周身被大日之力撑得仿佛下一刻就会爆体而亡身死魂消,都不曾分散其半点心神。

“落日弓啊落日弓,当年的那件灵器,鬼使神差的命名,近乎天意。”

恍惚间,张凡似乎回到了过去,看到了那件灵器出炉时的一幕。

“射日,落日,正是如此。”

“周天星辰图前,传承金乌法相,就定下了我张凡一身修持的方向。”

“化身大日,光照天地,万物生灭,尽在一念。”

“然而,天地有定数,想要化身大日,就要先……射日!”

整个天地,蓦然暗了下来,最后一轮红日,一箭而落。

“轰……”

张凡周身上下,乃至方圆百丈之内,无数的太阳金焰凭空浮现,熊熊燃烧着,似要将天地燃烧出一个个窟窿一般。

“神算子,你要算计我,反倒是成全了我。”

张凡整个人都消失不见,血肉身骨尽数燃烧,化作一团炽热到了极点火焰,膨胀,膨胀。

惟有他的声音,在火焰中传播,连那汹汹燃烧之声都被掩盖。

“想要成就大日,就先要射落大日,天地之间,只能够有一轮的太阳!”

“经过这一次的射日与化日感悟,我的大日真法终于趋于圆满,自此大日亦我,我亦大日!”

张凡的声音犹自回荡,一轮红彤彤的新生太阳摇摇晃晃,冲天而起,一直升到了最高处,代替了那十个被射落的红日,成了天地间的……唯一!

“射日……化日……”

这是神算子茫然的自语,他不明白,无所不中的神算之法,为何会一败涂地;尽在掌握中的一切,如何就一塌糊涂。

“射日……化日……”

这是叔通恍然大悟的惊喜,虽然他没有见证到全部,但在那一瞬间,张凡笑声传遍整个天地,那红日中起舞的金乌,赫然正是张凡纵横天地的妖皇法相。

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着胜利者为谁?

“射日……化日……”

“哈哈哈哈……”

天地间唯一的红日中,张凡的身影一闪而出,脑后有日轮光耀金乌起舞,在那一刹那,他已经明了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扶桑树!”

“我来了!”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远去,惟有扶桑树,占满了整个视野,触手可及。

第1196章论道天机(上)

“不服,老夫不服!”

“天机尽在掌握,老夫怎么会输?老夫怎么肯服?”

眼见着天地倾覆般黑暗,又重演一片光明,好像瞬间老去了数百年光阴,本来雪白而光亮的须发尽数显出枯麻般的色泽,仿佛所有的生机都已经离去了一般。

“我不服,张凡,老夫要与你再较高下!”

“砰!”

神算子一巴掌拍在轮椅把手上,回光返照般地神气大张,大喝道:“走,扶桑树下,老夫要与那张凡一会!”

“天演龟甲在手,我不会输的,一定不会。”

近乎竭斯底里的吼叫声中,狂沙漫天,尘埃遮天蔽日,轮椅、神算子、小童儿齐齐破空向着东方而去。

东方天际,扶桑树似天柱支天,看上去仍然遥远,却没有那种朦胧与不可及的感觉,显然那种隔绝天地,无论如何也走不到尽头的限制已经消失不见了。

且不提神算子如何的不甘,怎样的挣扎,张凡此时已经站在了他梦寐以求的地方了。

“扶……桑……树……”

张凡的眼中,尽是倒映出的耀眼金光,夹杂其间不能掩盖的是出直欲透目而出的狂喜与热切。

他的一只手掌缓缓探出,虚空在此时仿佛成了一张薄薄的纸张,无尽的距离倏忽跨越,虚按到了扶桑树的树干上。

在箭射十日,继而化身大日的刹那,张凡便发现整个世界都已经不同了。

天地乾坤,逆转翻覆,肉身若成皮筏,倏忽之间渡过万重山水,达于彼岸。

换句话说,在张凡化身大日的刹那,不仅仅这方天地的幻境彻底地消失了,他自身还在瞬间穿越了时空的距离,直接被传送到了扶桑树下。

“轰!”

惊天动地的震动,霎时间在整个天地所有人的灵魂深处现出,时间、空间,尽在这一刻凝固、坚硬,牢不可破。

惟有张凡的手掌毫不停留,不受任何限制,紧紧地贴上了扶桑树的树干。

一人一树,一与天齐高,一脱去蛮荒野人形貌,重新化作常人大小,两者并立,有天上地下的差距。

然而若有人在一旁观看,便会发现张凡虽然自将手掌贴上扶桑树后就凝立不动,连眼睛都已经闭上了,但是他的气息却在不住地攀升着,直至与扶桑树等高。

“呱……啊……呜……”

乌啼之声,蓦然间在扶桑树上响彻,在那树之巅、天之极、东之至的所在,一轮红日,代替了陨落的十颗太阳,升到了扶桑树的最高处,也是整个世界的最高处。

一人一树,融为一体。

在张凡化身大日,凝成金乌之时,扶桑树对他再无半点抗拒,真正地接受了他,他的心神、他的烙印,毫无阻碍地印入了其间。

“张凡……张凡……张凡……”

恰在此时,声嘶力竭的呼唤裹挟着劲风汹涌而来,人尚未现疯狂之意尽出。

“我不服……服气……”

“嘭!……”

破空声中,神算子坐在轮椅上,与他那小童儿一起乘风而来,所有的一切似与此前全无变化,然只要看一下他那疯狂的神态,就知道这个为云中诸仙敬仰的神算子,已经是彻底乱了方寸了。

“不该是这样的!”

沉闷的着陆声中,神算子的声音破开漫天烟尘传来:“张凡你知道吗?不该是这样的。”

“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神算子坐着轮椅从烟雾中出现,见得扶桑树,见得张凡,他好像从疯狂中挣脱出了少许,言语间竟是多了几分调理与理智。

“哦!”

张凡似乎对神算子的出现毫不奇怪,手掌须臾不离扶桑树,回首淡然道:“那么,神算先生认为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他的语气极致平淡,没有半点紧张与急迫,不像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倒更像是在街边算命小摊,以无可无不可的语气询问那模棱两可的谶言。

“怎么样?”

“你问我应该是怎么样?”

“可笑!”

神算子大笑着,举起了一只手臂来,对着张凡晃动着。

“嗯?天演龟甲?”

张凡随意地瞥了一眼,轻笑着道:“那又如何?”

“我掌天机!”

神算子一拍轮椅,竟是从那须臾不离片刻的轮椅上站了起来,以僵硬的动作直起身来,一步踏出。

“砰!”

枯木逢春一般,神算子那干瘪的身躯渐渐充盈,气息百倍增长,激起漫天尘埃共灵气震荡,生出声声气爆之音。

从一个随时可能倒毙的疯狂老者,到恢复应有的强者威势,不过是在那迈出的一步步间。

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

五步迈出,神算子竟是已经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化神境界,单论修为实力,他甚至更在此时犹自在灵寂期中的张凡之上。

“我持命运!”

“我要谁生,谁就生;我要谁死,谁就死!”

“我让他富贵,就是坐等家中,亦有滔天财富天降;我让他贫穷,纵使百般努力,万般才华,终逃不过潦倒一生!”

“我就是天,我就是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随着每一步的迈出,神算子都厉声大喝,那疯狂无比的言语在其滔天气势下,竟显不出滑稽,反而有几分理所当然在其中。

神算子手中的天演龟甲,亦是大放光明,无数的命运丝线在其中交汇,隐然有不尽的悲欢离合在其中上演,有富贵贫穷,有安乐蹉跎……恍若天地间的一切,真的尽在指掌之间一般。

铺天盖地的威势与杀机扑面而来,张凡却是动也不动,手掌压根不曾离开扶桑树枝半点,只是摇了摇头,轻笑道:“可笑!”

“可笑!”

往复两摇头,掷地双可笑,就好像两把重锤砸在神算子的心中,让他不由自主地顿了顿脚步。

“神算子啊神算子,你迷失了。”

张凡的语气始终淡淡地,好像根本感觉不到将他全身上下锁定的杀机一般,悠然自得地说道:“天机之道,本非人可掌握,然我辈修道人,自当披坚执锐,化不可能为可能,想要做到这一点,就要明了什么是真正的天机,要有代天之心,不让天道的意志。”

“这些,你有吗?”

“我……”

张凡根本不等神算子回答,自顾自地说道:“在张某看来,你始终抱着一个‘窃’字不放,不将天机下的众生视若己有,只把自己当作一盗贼,恣意地捣乱着,全无主人之心态,单凭这份心,就注定了你走火入魔,迷失在天机中的下场。”

“今天,张某就与你在此论一论道,论一论那天机!”

“哈哈哈……”

在张凡的目光注视下,神算子狂笑出声:“论道?论道天机?世上有何人够资格与老夫论道天机?”

“是吗?”张凡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继而话锋一转,道:“不知神算先生可通弈棋之道?”

话音未落,他空余的一手扬起,瞬间星光漫天,触目皆为璀璨。

一点天元,八个星位,纵横十九道,赫然是一副以璀璨星辰为棋子的棋盘。

“弈棋之道?”

神算子怔了一下,方才明白张凡口中的“论道天机”已经开始了。

也不知道他是想起了什么,眼中神光闪烁了一下,竟是真的停下了脚步,傲然说道:“愿闻其详,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何资格在老夫面前言天机,有何本事能赢我?”

任何人都能从他的话音中听明白,他念念不忘,无法放下的,正是那最后一点:张凡是如何赢他的。

“神算先生,你可知道,自有弈棋一说诞生以来,天上地下无论是国手对弈还是庸手摆子,都绝无重复的对局,你可知这是为何,又代表着什么?”

张凡的声音云淡风轻地传来,落入耳中神算子立刻一皱眉,显然心中诸般念动思索,非是其口中的那么不在乎。

“哼哼哼!”

半晌,神算子忽然冷哼出声:“老夫看来,真正可笑的是你张凡才是,弈棋弈棋,弈棋岂可论天机?你难道想说那规则之道不成?”

“身为可演算天机之人,竟是连规则都勘不破、看不穿,老夫看你也不过如此。”

“规则?”张凡哑然失笑,摇头道:“非也,不是规则,而是可能性!”

“可能性?”

“就是可能性!”

“纵横十九路棋盘,看似简单却有无穷的可能,哪怕无数年亿万对局,亦无法穷尽,也不可能穷尽。”

“神算子,你无所悟吗?”

最后一句,张凡的声音中隐然带出了铜钟其鸣之声,若晨钟暮鼓,一下子撼动了神算子的心灵。

“你……这……”

神算子猛地一下神色大变,这番话落入其他人的耳中,与呓语无异,但是在他听来,却若有所悟,好像一层迷障揭开了一条缝隙一般。

“你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神算子的吼叫声中,竟是带出了几分惊慌失措。

“天机之道,本就千头万绪,无尽的可能,吉凶祸福皆有,是非成败一念!”

“我辈修士,演算天机,于无数可能中穷尽一条生机,一念而生祸福,才是正途。”

“强行扭转天机,不过是无谓之事,更要受天道之力反噬。”

“张某问你,可感受到那天道反噬了?”

“噔噔噔……”

听了张凡的话,神算子如被小山迎面撞中了一般,连退了数步,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第1197章论道天机(下)

“张某问你,可感受到了天道反噬?”

张凡的声音,似旱地惊雷一般,在天地间轰然回响。

天机本有千头万绪,其中自有千般走向,万般结果,好坏参杂,福祸皆有。无论是演算天机之数,还是卜卦神算之法,其本真之道都是趋吉避凶,寻得那一线机缘所在,随后披荆斩棘奋勇向前。

神算子又是如何做的呢?他倚仗大法,凭着手上天演龟甲,前行扭住命运走向,天机大道,看似威风八面实则却是全然无谓之事。

天机本有生之路、福之机,何须你强行扭转?哪怕为了主宰他人生死,也当循序渐进布局引导,如神算子般不仅仅是吃力不讨好,而且还要受那天机反噬之累。

“神算子,早入歧路而不自知,你还不悟吗?”

“悟什么悟,老夫无错,何须再悟?”

神算子竭斯底里地吼叫着,本来为言语打击的气势再度暴涨,呈现出了一种说不出的疯狂之意,好像要拉着一切一起毁灭一般。

“哈哈哈哈……”

张凡朗声大笑,抚着扶桑树的一手不动,另外一手虚空中遥遥一招,顷刻之间星光璀璨,环绕于一臂上,一身间。

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从漫天星光中透出,听在神算子耳中直如利箭一般:“强行扭转天命,已入歧途魔道,天命不同,反噬之力深矣。”

“若一念抉择,有万条道路,你神算子替其强行选择其中之一,就要承受另外的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天机的反噬。”

“仅凭此点,张某就可断定,你神算子……”

说到这里,张凡听了一下,随即才冷然吐出了两个字来:

“非人!”

这两个字,正是那天降陨石,直砸在神算子的身上,砸得他面无人色,骇然惊呼出声:“你……你怎么知道?”

这一出声,无异于承认了。

事已至此,否认何用?双方已是水火不容,生死立判的地步,自然再不用谎言相欺。

“怎么知道?”张凡冷笑之声依旧:“那还用问吗?只要是人,就承受不了那样的天机反噬。若你是人,早在第一次扭转他人运命时,就是你神算子陨落之际,绝无例外。”

人有命、有运、有功德、有罪业,天数之下,扭转天机,就要承受其余可能性一起爆发出来的反噬之力,只要是人,无论是什么修为,怕都是立刻身陨当场的结果。

偏偏神算子多少年来不知用了多少次,就是在张凡的面前,就有十个元婴真人死于此法,审神算子还活蹦乱跳的,张凡就知道他“非人”了。

“既然你不是人,那么让张某猜猜,你到底是何物成道?”

张凡完全不在乎神算子那惊骇扭曲,好像最大的秘密被揭穿后疯狂无比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天生演算天机之能,得神算一道传承,又能承受天机反噬而不死……”

“神算子,不……张某是不是该称你为天演龟甲!”

张凡口中说是猜,然而最后道出结论的时候,却是说不出的坚定不移,完全是一副确信了的模样。

“他竟然是天演龟甲?”

“真是没有想到啊!”

正在张凡道出神算子原形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插入了他们两人的紧张气氛当中。

“怪不得我看不出你的根脚,怪不得你对此处如此熟悉,神算子啊神算子,你藏得还真够深的。”

那个一步步走来,一边靠近一边啧啧有声的,正是叔通!

叔通状若轻松,目光却片刻不离神算子的身上,一直走到了张凡的身边,与其并肩而立,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叔通的本事倒是不凡,元神合一,战神叔通主导,去除了性格的弱点后叔通即便是在化神道君中也算不得是弱者了。”

张凡暗暗点头,此前叔通潜匿行迹的时候,竟然连他都不曾察觉。这其中固然分心扶桑树,斗阵神算子的缘故,却也足见叔通本事的了得了。

“多谢叔通前辈了。”

张凡微微一笑,冲着叔通颔首称谢。

他这一谢也非无因。叔通潜藏到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而不是等到张凡与神算子大战之后才现身,就可见他的善意了。

他分明是担心张凡处在灵寂期中,实力百不存一,又要抗衡实力明显在元神境界以上的神算子力有不逮,这才站出来相助的。

若是叔通有半点恶意,都完全可以等到他们恶斗一场之后,才出来捡便宜。

这样一来,张凡固然不惧,却也是一个麻烦。

“不过……”张凡称谢之后话锋一转,道:“请叔通前辈一旁掠阵,看张某降伏了此獠,再与前辈叙话。”

“嗯?”

叔通惊讶地一挑眉头,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说法,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也明白张凡不是强撑之人,既然这般说法,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不需要他相助。

“好,叔某就看张小友的神通了。”

叔通点了点头,果然退到一旁,却也没有远走,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显然是想着要是有什么意外,还能够及时出手相助。

心领了他的好意后,张凡回过头来,对神算子说道:“念你龟甲得道,修行不易,若是肯降伏本座,张某还能给你一个生机;若是执迷不悟,你就出手吧!”

他的话可说是干脆至极,神算子的反应更是简单直接,吼叫着将天演龟甲一抛,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急扑而来。

“哗啦……”

霎时间,天地有异响,分为上下两个源头。

下有流光撕裂空气,带出一条狭长的光带,眨眼间扑到张凡身前不足丈许的距离。这一击,就好像神算子燃烧了自身力一击一般。

在上空处,天演龟甲上每一道缝隙皆有华光迸发,每一缕光线又似人生的缩影一般,凝聚了无数悲欢离合红尘苦乐,轰然在天地间刷过。

在不远处旁观了这一击的叔通顿时神色大变。

以他化神道君的修为境界,轻易地便看出这一上一下,并力合击的恐怖。下方一击,乃是一个化神级别的强者全身威能的凝聚与爆发,实已是超越了同阶的无边恐怖,就是传说中在灵仙界高高在上的那些上古化神们,怕也不一定敢正面掠其锋芒。

上方天演龟甲一击更是恐怖,那每一道光线都蕴涵着从天机中捕捉到的红尘之气,运命之悲哀。要是一不小心被这红尘之光所笼罩的话,轻则沉沦其间无有反抗能力,重则直接身死魂消,再入红尘。

即便是叔通已经将神算子想得甚强,却也万万没有想到他第一次出手,就是这般惊天动地。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的目光转向张凡的背影,想要看看其究竟会如何应对。不曾想,这一看却让叔通的瞳孔骤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面对这足以让叔通这般化神道君失色的至强一击,张凡竟然纹丝不动,不仅仅没有将紧贴着扶桑树的手掌拿下,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向那涌来的滔天威势,只是淡淡地说道:

“张某曾问过你,可曾感受到天道反噬,你不言,现在张某自己来看。”

“周天星辰,凝!”

张凡张开着的,掌心尽为星辰生灭的手掌,豁然一攥!

霎时间,内外两层,外为三千六百五十大周天数,内为三百六十五小周天数,大小周天星辰运转,成大周天阵法。

“轰……”

天地尽入永夜星辰笼罩,惟有一树扶桑不灭金焰,犹自故我。

这一刹那,让叔通大惊失色,继而若有所悟的;让神算子惨叫一声,痛苦不甘的;让张凡嘴角一抿,浮现出“果然如此”的了然微笑的,乃是突如其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幕。

那威势赫赫的大周天阵法笼罩下来,目标不是天演龟甲红尘之光,不是神算子本体倾力一击,而是那站在残破的轮椅后面,始终一脸呆滞好像被吓傻了一般的小童儿。

“啊!”

星云漩涡,星辰生灭,周天星辰绞杀,一声惨叫从塌陷的星光天地核心处传出。

初始之时,垂髫童子的稚嫩,不及转眼便化作了苍头老者的哀鸣,至于最后,一声悲戚的龟嘶,凄恻无比。

“这……”

叔通犹自目瞪口呆,场中情形已是峰回路转,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天上龟甲颤动了一下,“咔嚓咔嚓”的龟裂之声不住响起,红尘之光如无根之浮萍,倏忽散去。

那道直欲撕裂空间的流光,蓦然凝滞,就停在张凡胸前不及三尺之处,转眼间风化散去,恰似千年风化,一朝崩溃。

“啪!”的一声,叔通一拍大腿,恍然道:“我怎么没有想到。”

“张凡,张凡,张凡……”

声声凄厉,自星云漩涡核心处传来:“我不服,我不服……不要以为你胜了,老夫在下面等着你……”

一声“你”字,戛然而止,却是张凡再无耐心,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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