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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相仙途-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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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才战斗到现在,他始终保持着原型,趴伏在地上的时候,还正好跟张凡的个头差不多太多。
这一站起来就不得了,顿时比起张凡来高出一大截来,还得屈就着,耷拉着脑袋让他摸着牛角,不敢抬头。
乍一看,就好像在低头吃草一般,这动作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张凡自身都忍不住失笑出声。
“好了,蛮牛是吧!你跟我说说有关枯荣岛的事情。”
张凡缩回了手来,正色说道。
枯荣岛势在必行,老树精的麻烦是一定要找的,但时机上还是要再看,具体的细节还需要了解,这些就都着落在这头蛮牛的身上了。
提起此事,蛮牛也收起了憨厚像,苦大仇深地叙说了起来。
他所说的,与先前与四人对话时并无太大的不同。
枯荣岛不知道存在了多久,反正自附近有了人烟,有了修仙者开始,就有一个老树精。始终独霸着岛屿。
枯荣岛本身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环境灵气等都不过一般,再加上老树精实在是有几分实力,倒也没有人觊觎。
外人并不知晓,蛮牛一家不知道为其服务了多少代了,对其倒是有些了解。
这个老树精怕是在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了,一直活到了今天,张凡以前听说过的那些万年老妖与其相比,都算是小字辈的。
其本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灵根,而不是是一棵普通的槐树。
这就有点稀奇了。
修仙之道,本就是逆天求存,打破天地对生命本身的限制,换句话说,本身条件越差,打破的难度就越高。
比如不可语冰的夏虫,它想要长生天地间,难度就要比百岁光阴的人类要难上无数倍。
这个难度也不仅仅是寿元的问题,就以人类与草木相比,人类灵智早开,草木别说灵智了,连灵性都没有,难度无疑也要高出无数倍来。
灵根之属也就罢了,得天独厚。就是修成仙道也不算太奇怪的事情,如张凡昔日在十万大山中就曾见过一个植物修炼而成的大妖。
偏偏这个老树精的本体竟然是一棵随处可见的槐树,这就多少让张凡有些咋舌了。
“据老辈说,老树精它扎根的地方,好像还有什么说头,似乎跟妖族某位大圣有关,他的功法,还有神通,多半都与其有关。”
蛮牛闷声闷气地,又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倒是多少解开了张凡心中的疑问,正如人有先天福缘深厚之辈。一出生就是大富大贵,锦衣玉食,或是直接诞生在修仙世家,比起常人少去无数关隘,这老树精显然也是有其机缘在的。
一发芽,就因为种子飘对了地方,而得到大好处,至今成了气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张凡闻言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蛮牛所知也是有限,毕竟再怎么祖祖辈辈都在枯荣岛上,也仅仅是坐骑而已,而且按老树精的习惯,只留下一个代步,他的先辈实力怕也是强不到哪里去。
按蛮牛他们一家的说法,这就算是跟错了主人了,有这样的主人,也算是他们当坐骑的命苦了。
张凡这一沉吟,就急坏了蛮牛了,牛头转来转去,还是忍不住凑到张凡的跟前,闷声道:“老爷,你看……”
“老爷?”
张凡先是对这个称呼愕然,继而一抬头,就看到一对牛眼有四五个铜铃那么大,在面前扑闪扑闪的。
“老爷就老爷吧!”
他摇了摇头,也就将此事放下了,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拍了拍面前的牛头道:“刚才听说你杀了枯荣岛少主,还抢了他们的秘法?”
早先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张凡就难免对这个所谓的“少主”有了兴趣,一棵老树精,还整出了少主来?
当然主要的还是因为枯木逢春妖法,若是不然,他管他少主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是老树精后辈里面第一个开启灵智的,还被老树精特别赐下了一滴灵液化了形。”
蛮牛好像想起了什么恨事,硕大的牛鼻子喘着粗气说道。
紧接着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补充了一句:“那个时候俺刚从祖上的遗物中发现了一颗牛黄,一狠心就给吞了,然后就突破到了化形境界。”
“所以……所以就杀了少主,抢了东西逃走。”
“牛黄?”
张凡愕然,想问什么牛黄有这威力,能让这头蛮牛直接突破到化形境界,这都不下仙丹了。
不过想了想也就作罢了,毕竟无论是什么,吞了也就吞了,难不成还将其开膛破肚挖出来研究一番不成?
这也解释了张凡心中的一个疑问。
蛮牛想必就是因为修为大进,生怕老树精对他不利,干脆就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人夺宝远遁。
“原来如此。”
想明白后,张凡也不多说,只是微微颔首,望着蛮牛不语。
被他看到浑身不自在,蛮牛闪躲了一下目光,忽然恍然大悟,猛地张口,两道流光飞了出来。
两道流光,一青一白。
青者为一块一尺来长的木牌,成令牌状,质地陈旧,形势古拙,通体散发着浓郁的木属性灵气,受此灵气一激,地面上在顷刻之间,染上了一层青绿,竟是青草从土中钻出了嫩叶。
白者,则是一个不明功用的圆环,雪白晶莹中带着明晃晃的金属光泽,一时间倒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枯木逢春大法?”
张凡神色一动,伸手一招,那枚青绿色的古拙木牌,就落入了他的手中。
第1024章木之感悟,踏海扬波
青翠欲滴的光辉。犹如冬去春来,枯木上抽出的第一根绿芽儿一般,蕴涵着让人感动的春之生气,生命的绽放。
明明是古旧的木牌,却有着郁郁葱葱林木都不曾有的生机,这便是带出一道绿光,落入张凡手中的木牌。
毫无疑问,这绝对跟枯木逢春大法有关。
在他的暗示之下,蛮牛还不算太傻,赶紧献上了这么一件宝物。
在东西入手的瞬间,张凡就明白那个老树精为什么会让那个什么“少主”随身携带这个木牌了。
那四个枯荣门下都没有学到枯木逢春大法,即便是“少主”再得老树精的宠爱,传以大法也就是了,如何会将秘籍一类的东西放在他的身上,从而让蛮牛捡了便宜。
现在看到这个木牌,一切就都清楚了。
古木令牌甫一入手,张凡体内的灵气就是一动,好像纯情的小男孩,被爱慕良久的女子抛了一个媚眼一般,屁颠屁颠地就活动了开来。
数百年来,一阵被火属性灵力压制。犹如小媳妇儿一般,乖乖地以木生火之法吸取着天地灵气供应火属功法的体内木属灵脉,剧烈地颤动了起来。
好像一只小老鼠在体内经脉活动,在古木令牌入手后的片刻,张凡不用内视就心中有数,生平第一缕真正的木属性灵力,在他的体内诞生了。
这灵力还相当的弱小,又无相应的功法调动,只是在他的体内缓慢地蠕动着,错非有心探查,几乎连他自己都要错过去。
“好宝物啊!”
张凡赞叹一声,伸手在古木令牌上面抚摩着。
这个古木令牌显然不仅仅是一件承载着枯木逢春大法的容器,更多的还是一件辅助木属性功法修炼的异宝。
这点,显然与其莫名的材质有关。
从先前体内的感应来看,后期还不知道,至少初期修炼,佩戴着此令牌,有十倍之功。
这也就怪不得老树精将此物交给“少主”了,以他的修为或许用不得这个东西了,但对刚刚化形的“少主”来说,却是无异于最好的东西了。
想了想,张凡调动体内刚刚生成那一小点木属灵力,裹挟在庞大的神识中,冲入了古木令牌内。
“轰……”
霎时间,古木令牌上绿光大作,同时大段大段的信息,从令牌上倒卷而回。
站在原地。张凡一时怔住了,良久良久,才长出了一口气,回过了神来。
在那片刻出神之中,他看见一棵植物的一生。
从老树上脱落下来的种子,深入地底,在春来第一次雨水中苏醒,艰难地吐出了绿芽儿。
此后无数年,由一棵迷路的兔子都能给撞折了的小树苗,成长为了苍天大树。
其间有虫害,有动物啃噬,有天灾,有人祸,在暴风雨中摇曳,在天崩地裂中战栗,一年又一年,见证沧海桑田,世事变幻……
这种感悟,就如种子成长为苍天大树的过程一般,在张凡心中扎根发芽茁壮成长,一时间。他不由得有点恍惚,心中更有了一种明悟。
即便是枯荣岛一行不曾得到合意的顶级功法,仅仅凭借这一领悟,也足以让他无中生有创出一门来,哪怕是给他一门普通功法,一样能修炼出名堂来。
这么多年来,张凡并没有在寻找木属性功法上下过多大的功夫,不然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或许惊天动地的功法可遇不可求,稍稍次点的顶级功法,却是不难动手。
无论是以法相宗的力量,还是他个人的影响力来说,都是如此。
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呢?
无非是每当这个念头起时,张凡的心中隐隐就有警兆,好像有人不时在他的耳边嘀咕着“还不到时候”一般。
身为逆天改命,以长生为目标的修仙者,这种发自心灵深处的警兆,他如何会置之不理,况乎修仙之人,最重的就是机缘,他也只能认为是机缘不到吧。
现在,无疑是机缘到了。
张凡手掌一紧,死死地将古木令牌捏在掌中,好半晌才放松了下来,将其纳入乾坤袖内。
在突如其来,万物生机的感悟之下,他连随着感悟一同传入心中的枯木逢春大法,一时间都来不及揣摩了。
反正有了这个古木令牌,枯木逢春大法就假不了。倒也不急在一时。
古木令牌一被他收好,那遍洒周遭的绿光也随之消失,一直疯长个不停的绿草,才算是停下了长势。
张凡沉浸入感悟中还不曾发现,现在举目一看,不觉愕然。
在他周围百丈之内,绿草已经不能用如茵来形容了,高的及腰,最低的也没过了膝盖,置身其间,都有在灌木丛中徜徉的感觉了。
再一看,一对硕大的牛眼映入眼帘,正是蛮牛想问又生怕打扰了,焦急得不行的模样。
在他的面前,白莹莹的光辉依旧挥洒着,与周遭绿意争辉。
“蛮牛,这是什么东西?”
张凡瞥了一眼白光中的东西,无可无不可地问道。
有了古木令牌的收获,他对这东西也就不是很在意了,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这个是鼻环。”
蛮牛说起这话时,还有点小心,有点忐忑。
“鼻环?”
张凡很是错愕了一下,问道:“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蛮牛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敢情这鼻环虽然连个名字都没有,却是他们这一支镇海神牛祖传上下的宝物。
简单说来,跟那个送蛮牛直上青天,由结丹到化形的牛黄是一个来历。
这东西绝对不简单,但其功用却简单无比,就是寻常牛儿穿在鼻子上的鼻环。
真论起来,也是一件上好的法宝,不过这个法宝的用途,着实是有些古怪。
它需要认主才能使用,确切地说。是需要“被”认主才能使用。
以张凡与蛮牛为例,在鼻环被祭炼之前,自然是谁也用不得的,蛮牛要是祭炼了,一样用不得,张凡亦然。
只有一种情况,它才能发挥出威力来。
那就是张凡出手祭炼,然后给蛮牛穿上,以后蛮牛就可以使用这件法宝了,就是这么简单。
“古怪,实在是古怪。”
听到蛮牛一解说,张凡立刻明白过来,不由得大感好奇,伸手摘下来空中的鼻环,持在手中好生打量了起来。
他器道修为虽强,见识也算广博,倒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诡异的法宝,岂有错过的道理?
持在手中,先是一打量,见其白玉般的质地有透出金属的光泽,一看就不是凡品又感受不到任何的不同之处,就好像是绣花枕头,外表光鲜而已。
接下来自是不用说了,张凡直接以大五行破禁术透入其间,五色神光闪过,祭炼完成。
论起祭炼法宝,天下哪里有人能比他更快的?
不仅是祭炼完成,连其中的原理都多少明白一二。
“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张凡又见识了一种新奇的法宝,心情不由得大好,望了眼巴巴在一旁的蛮牛一眼,却为把鼻环给他带上,反而袖子一笼,收了起来。
“老爷,你这是?”
蛮牛都把大鼻子伸出去了,见状疑惑地问道。
张凡莞尔一笑,感觉这头蛮牛实在是有意思。看他那样子还真是对当坐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啊,一点都不曾记挂在心上。
伸出手来拍了拍蛮牛特意俯低的脑袋,张凡淡然一笑,道:“还不到时候,等灭了枯荣老树精,再给你带不迟!”
语气虽淡然,其意却坚决。
张凡自问是个讲究人,不替人报仇,生生先收下一个坐骑,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不能做得太过。
以现在的情况,他就是要马上给蛮牛穿上,蛮牛也未必会有什么意见,但没必要不是?
“老爷……”
这下可把蛮牛感动坏了,硕大的眼中一片晶莹,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好了好了!”
张凡一阵头疼,一边拍着他的脑袋,一边心中一动,挂在腰间的先天八卦金钱飞入手中,口中道:“蛮牛,老爷我先算上一算,看看是先回秦州呢,还是先去枯荣岛帮你报仇?”
这会他已经有了真正把蛮牛当坐骑看的想法了,明明是去夺功法的,口中却不忘卖人情。
“嘶……”
蛮牛一下屏住了呼吸,一双牛眼圆瞪,牢牢地盯着先天八卦金钱。
不过他倒也老实,没问为什么演算,怎么演算等等问题,做足了坐骑的姿态。
金光大作,八卦轮转,以宝气凝伏羲先天八卦为法宝后,这演算起来,又省去了几分心力。
片刻后,张凡从大衍天数的演算中拔出心神来,沉吟了一下,豁然抬起头来说道:“先去枯荣岛!”
话音刚落,一步踏出,直接坐到了蛮牛的身上。
回秦州,一片迷雾笼罩,不辨吉凶;去枯荣,一路坦途,光明大道。
趋吉避凶,这就是大衍天数最珍贵的地方,张凡做出这个选择,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哞……”
兴奋的牛吼声,传遍了方圆数里之地,镇海神牛腾空而起,四蹄扬波,背对着夕阳,踏海而过,消失在了远方。
第1025章刹那芳华,心血来潮
神牛踏海,水波不兴。
张凡仰躺在蛮牛的背上。感受着四平八稳,周遭不停地向着身后飞快地退去,深觉这坐骑实在是没有收错。
蛮牛本体为镇海神牛,正是大海中的骄子,四足踏过,海波尽平,速度奇快无比,便是当年的龙覆海以蛟龙之身,在海中也赶不上他。
还不仅此,在海中他速度奇快,飞天之时也不含糊。
在空中横行时,有镇海神通域为凭,蛮牛的四肢下,永远有海波涌动,如云气般翻滚着,乘坐其上,速度不减,更增仙家飘渺之气。
有这本事,也无怪蛮牛他逃命本事一流,屡次逃脱险境,连凤九岭都没能留下他。实不仅是枯木逢春之功。
这次要不是被早有准备的老树盘根飞花落叶四人堵在了岛上,还真没那么容易逮住他。
一句话说来,蛮牛就是天生的坐骑,张凡表示很满意。
很满意的还有墨灵!
墨灵化形以来,张凡更多是喜欢让他停在肩上,不怎么喜欢将他当作坐骑使唤了。
虽然他是灵兽出身,不像那些其他的化形大妖那么自傲,可张凡也不愿意将这个陪伴了他两百多来年的伙伴就单纯的当作坐骑来用。
这下正好,有了蛮牛在,将其解脱了出来。
此时在海上踏着波涛而行,墨灵时不时地展开身躯,横掠过大海,回来时口中爪间多半夹着一些古怪的鱼儿等海;时儿就在蛮牛的两只弯弯的牛角间蹦跳着,玩得不亦乐乎。
眼间,离开那个小岛上,也有了十日了。
这十天以来,张凡还是第一天这么悠闲,看着远方红日,缓缓地从海平面上升起,金辉遍洒,映照得海面上一片金灿灿的。
过去的十日间,他的绝大部分时间,几乎都是在混元球中,钻研枯木逢春大法。
有了天妖遁影做底子,张凡对枯木逢春大法的理解也是一日千里,比起初次修炼天妖大法时,快了无数倍。再有混元球帮助,十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修炼到小乘境界了。
此时仰躺在蛮牛的背上,看着旭日东升,张凡一时间,竟是生出了百无聊赖之感。
这一路上,枯荣岛的所在蛮牛自然清清楚楚,但也不需要他干预,路程又远,没有个几个月的时间,还真到不了。
刚刚才修炼中醒过来,短时间内又不想入定,修炼这么多年了,张凡还是第一次感到了无聊。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很是新奇,对力量的渴求,对长生的渴望,早就深深地铭刻在了他的心中,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死命地追赶着一般。
沉浸在其中,张凡竟是有了沉醉不愿醒来。品味着寂寞之感。
良久良久,他忽然心中一动,伸出手来,虚空一抓。
“砰……”
不远处海面上,顿时炸出了一朵灿烂的水莲花,破碎的晶莹中,一个小小的黑点,从海水中破出,飞入了张凡的掌心。
摊开手了,黑点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点点湿润的痕迹,正是海水的残留。
这东西很不起眼,看上去倒像是一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种子,随着风飘落在海中,渐渐失去了生机。
一颗不知名的种子,在海水中浸泡,正常情况下怕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过张凡却是知道,这颗种子还保留着一点活性,一点生机。
先前就是通过体内那一小点木属灵力,感应到这点植物生机,才让他发现了这颗种子的存在。
不然无边广大的大海,水天一色的风光,任他再强的眼力,岂能发现海波中的一个小小种子?
这就是木属灵力的优势了。
掂量着手中的种子,张凡心中忽有一念生,凭着心中想法,一点灵力催动,灌入了种子之中。
“哗……”
绿光大作,充盈的生机。引得前方的蛮牛和墨灵齐齐回首。
在他们的注视下,张凡掌中的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丰盈了起来,本来干瘪的一个小黑点,瞬间变成了一颗小指头大小的饱满绿色种子。
先是种子上的绿皮,青翠欲滴,尽显生机盎然;继而上有青嫩的芽儿破除,下有淡淡的根须散开,顷刻之间,化作一根翠绿的小苗。
嫩枝、绿叶、花骨朵儿……
一步一步,好像时间在张凡的掌间飞快地流逝着,一季春秋,浓缩在刹那间。
一点一滴,缓慢而不迟疑,雪白的花瓣缓缓地打开,露出花瓣根本染上的一抹嫣红之色。
雪白中带着嫣红,初初绽放的花儿,散布着美丽与芬芳。
刹那芳华!
这一个刹那,非指的是韶光易逝,而是在一刹那间,就让芳华在掌中绽放。
若张凡愿意,这一刹那,就能定格成永恒。
望着眼前娇嫩得如同要凝出露水来的花儿。张凡只觉得好像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下一般,竟是生出了对生命的感动,与沉浸在其间的迷醉之感。
早在以前,他就觉得蛮牛运用枯木逢春的办法大谬不然,应当是如他这般,才是其中正道。
然而在现在这个时候,张凡却不愿意在其中多想,只是静静地看着,感受着生命的喜悦和欢愉。
鬼使神差地,他忽然开口问道:“如何?”
“呱……啊不,好!”
这是墨灵的回答。
“厉害。老爷正是天纵奇才。”
说实话,这真是蛮牛发自内心的赞叹。
仿佛也觉得煞风景,那躲雪白中带着嫣红的花儿,轻轻地颤动了一下,所谓那最是一低头的温柔,恰如其分。
张凡一阵无语,觉得自己也是犯傻,这不是问道于盲吗?
懒得回答,就好像做出了某种得意的事情,却无人欣赏一般,一片意兴阑珊。
恰在此时,远方一片陆地,与其上的青翠映入眼帘。
这是一片群岛,由数不清的小岛屿组成。
在这大海上,多的是这样不起眼的小岛,毫无值得重视的地方,这片小群岛更是早就该进入他的视线,只是一时没有注意罢了。
到这片群岛,再望了眼手中的花朵,张凡心中便是一动,想起了那个如同空谷幽兰般的可人儿。
“婉儿……”
原本就被触及的心中柔软处,更是好像被捏了一下似的,脑海中不可遏制地浮现出了那个清丽的人影。
“去那里!”
所谓心血来潮,便是这般,张凡忽然一刻也不想等待了,右手一挥,一道金光飞出,落入前面一座不起眼的小岛中;左手一压,将蛮牛按了一个踉跄,让他瞬间领悟了其意思,一头雾水地向着那个小岛飞去。
片刻后,这一片小群岛的某个岛屿上,忽然金光一闪,旋即归于了沉寂。
太阳从初升到渐渐高悬于空中,已然正午时分。
这个时候,平静的海面忽然被破空的呼啸声,劲风拍打海水激起浪潮之声打破。
就在那片小群岛之前不远的地方。依稀是张凡最后停留之处,流光飞舞,数个人影现出身形,凝于海面上。
当先一人,身着白衣,潇洒若浮云,肩膀上架一只异种海鹰,神目如电,状似焦躁。
在白衣人的身后,一个红衣老者,一个绿袍中年,最后一人则为体型雄壮,脑袋上尽是浓密虬髯似狮子鬃毛的彪形大汉。
四人悬停在海面上,脸色多少有些凝重。
“白吼,怎么回事?”
四人之中,那个鬃毛大汉最为冲动,粗声粗气地吼道。
“消失了。”
白衣人摇了摇头,疑惑不解地说道。
“怎么会消失了?”
这次开口的却是那个绿袍中年人,他的语速不急不缓,颇有一点阴柔的味道。
“不知道。”
白衣人安抚了一下肩膀上的海鹰,冷漠地应了一声,旋即不再开口了。
“从那个狗屁小岛上一直跟到现在,竟然让他们跑了,真是气煞人也。”
鬃毛大汉狠狠地以拳头砸了一下掌心,恨恨地说道。
这个时候,四人之中一直一言不发的红衣老者扫了鬃毛大汉一眼,让他猛地一缩脖子,显然很是忌惮,其后才缓缓说道:“追不上也好。”
“就是追上了,我们也未必是别人的对手。”
这个红衣老者的地位显然甚高,他的话其余人等虽然不是很服气,却无人开口质疑打断。
“看那个岛上的痕迹,对方实力显然非常强,再说事有凑巧,或许真是有哪方高人偶尔路过,未必就与紫府州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红衣老者顿了顿,哑然失笑,显然也是想起现在人都追丢了,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罢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们去麒麟海吧,时间快来不及了,莫再纠缠。”
即便是不赞同他的看法,此时也无法可想,已经追丢了,又能如何?
少顷,四道流光,划破天际,消失在远方。
张凡并不知道在他心血来潮离开后,那片海域上,还有这样一幕发生。
金光一闪,他就出现在了一个宽敞的石屋中。
掀开门帘,步出内室,一股茶之芬芳,扑鼻而来。
第1026章美人恩,花如雨
闹市红尘之中,当以酒之浓烈为贵。绝尘拔尘之处,则独重于茶。
茶之韵在悠然,在平淡中见真意,需要的是沉淀下来的细细品味。
在这方与世隔绝之处,幽谷石室之内,实在是没有什么比一盏香茗更为应景的了。
张凡一迈出内室,便见水汽氤氲,如坠仙境,闻得茶香萦绕不散,口中生唾。
绝于尘世,若有佳人,红泥小火炉,素手烹茶,定让人沉醉不知归路。
然而在这个时候,眼前徒有茶香四溢,不见佳人影踪。
张凡的目光在茶桌上一扫,顿时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
此时的茶桌上,有两盏香茗,一盏满盈盈地,并无人触碰。对面另一盏,则被人饮去半盏,杯盏边缘隐然有饮用过的痕迹,淡淡的女子体香混杂其间,即便茶香隽永,亦不能掩盖。
婉儿。
这么多年相处,其他的不敢说,闻香识人张凡还是能做到的。
在两盏香茗的一旁,尚有一个小小的木盘放置,其上装满了一种黄白色的坚果,即便藏于壳中,仍有香气散出。
若是旁人至此,自然不明所以,但是张凡却是一转念,便明白了过来,心中更是暗自叹息。
恍惚间,他似可看到一个一袭白衣的美丽女子,轻盈地跪坐在地,先在茶桌的对面摆上一盏香茗,然后才给自己斟上一盏,连寂寞与茶水共饮。
这样的举动,做上一千次,一万次,也未必能在等候的人到来时,恰有一盏温热的香茗品味,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可以想见,这绝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默默地做着,不求回报,不愿告知,只想在良人来时,有一口热茶饮用。
张凡的心中,忽然觉得堵得慌,默然举步来到茶桌前,端起犹自温香的茶水,一口饮尽,好像不如此,就辜负了什么似的。
放下茶盏,随手拈起一枚坚果入口,浓烈的香气便在口中爆了开来。
这种坚果的名字,张凡并不知晓,但这个味道,他却不陌生,曾几何时,这东西曾被他随口一赞。
若非那熟悉的味道入口,他自己怕是都已经忘却。却有人始终不忘,长久地准备着一份。
“唉……”
不觉间,这已经是张凡踏入此地第二次叹息。
堂堂东华真人,纵横万里厮杀,不知多少高人身陨其手下,又有多少人仰望而不可见,却在这短短时间,寻常事物面前,接连叹息。
“最难消受美人恩,莫过于此。”
张凡一言不发,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他身旁的两个化形大妖,却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墨灵还好,站在他的肩膀上,轻啄着他的头发,似可理解他心中所想似的。
蛮牛就差远了,石屋本小,可怜他庞大的身躯浓缩成小狗大小,绕在张凡的脚边无所事事,转了两圈,很是无聊。
良久,张凡长出了一口气,也不管两个家伙,踏步向着门外走去。
下意识地,他放轻了脚步。
甫一出门,但见白雪皑皑,一树嫣红,久违的红花谷景象跃入眼帘。
一朵朵火红色的花儿在枝头上绽放、凋0,生着凭空。散亦随风,不着天地,飘逸之余,也少去了几分真正的生机。
在一株看上去模样大不相同的花树下,一个白衣女子亭亭玉立。
白衣赛霜雪,乌黑的秀发飘散在香肩上,空灵而飘逸,俨然与幽谷的气质契合,融为了一体。
偶然一缕清风拂过,拂开了额前乱发,露出了那一朵紫色幽兰,娴静而优美。
在婉儿的面前,那株奇形花树上,惟有一朵小白花犹自绽放着,它的同伴们早不知在何时尽数0落不见,只留下了孤00的树枝,连一片叶儿都不留存。
任谁都能看出,这株奇形花树生机已绝,那朵小花,或许便是它最后的生命精华。
还是刚刚的那一缕清风,拨动了树枝,就是这么轻轻一颤,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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