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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相仙途-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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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让她的父亲禁足在家中,不得出门,她父亲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若是往日,少年或许会去爬墙,会去闹,此时,却是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默然将购得的黄酒洒在坟墓上。
默然半晌,少年转身,进入了茅屋之中。
白驹过隙,时光飞逝,再现时,已是青年模样。
第458章黄粱一梦,问心洞彻
柴扉洞开,一个青年身着猎装,肩挎猎弓,背着一壶箭,从闹市中穿行而过,向着离小镇外十里地的青山走去。
几年的时间过去了,当年的少年,如今已是弱冠。
与当年相同的是,他的脸上依然是一片淡漠之色,甚至尤甚当初,甫一接触,便给人以一种疏离感,仿佛万物皆不萦于怀,隔离于这红尘俗世一般。
喧嚣之中,一人独行,渐渐远去。
青山绿水,林木苍郁,青年手执猎弓,山野间寻觅。
突然,他猛地一转身,拉开弓箭瞄向一个地方。那里的草丛中,忽地一阵响动,旋即一只灰毛野兔窜了出来。
青年的脸上闪过一抹微笑,搭着箭的手指正要松开,整个忽然怔住了。
远方天际,滚滚浓烟腾起,即便是隔着十几里地,依然清晰可见。
“那里是……”
青年迟疑了一下,手上动作也就慢了半拍,箭矢擦着野兔着短小的尾巴滑过,激得那只野兔一个激灵,闪入草丛中不见。
青年却是再顾不得这只好运的兔子了,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已经反应过来正燃起熊熊烈焰的是什么地方了。
那里,分明是小镇方向,随着风气,隐隐传来的喊叫之声,更是证明了他的判断。
青年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一个闪身,没入林中不见,“沙沙沙”的穿行之声,一直向着山脚下蔓延。
小半个时辰后,青年疾若奔马,不过蔓延过来的火势,径直冲入了小镇中,片刻不停。向着小镇的角落去奔去。
此时的小镇中,无人声,无人迹,只有败落的景象,遍地的尸体,蔓延各处的火焰。
俨然死城!
少顷,一块破碎的柴扉,跃入了他的眼帘。
透过的空空荡荡的门户,一片狼籍的景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些外物自然不会让他挂心,青年的目光巡视一下,骤然定格在了某处,刹那间,面沉如水,怒火冲天。
爷爷的坟墓处,一片平坦,其上还有马蹄践踏的痕迹,隐约间,更能见得灰白色的骨头,洒落小院,和与尘土。
在坟墓不远处的地方。一个人影,趴伏在地。
纤弱的身子,略显黄色的头发,单单从背影,青年被认出了她的身份。
正是这些年来,常常送来饭食的女孩,当年的黄毛丫头,现在已然有了点少女的样子,奈何,她却是没有机会迈过那一步了。
她,似乎只有送饭这个举动,才能表明心中的意思,虽然青年不受,可是这些日子来,只要他外出,回到家中,必然能见得一份热腾腾的饭菜。
几年如一日!
便是现在,少女染满鲜血的手掌上,依然捏着半截瓷片,不远处的地面上,洒满了饭食碗碟。
着她的尸体,青年忽然浑身急剧地颤动了起来,一股郁气,填满了胸口,不吐不快,忍耐不住,在渐渐舔至的火光中,仰天一声长啸。
“啊!……”
长啸声中,青年捏紧手中弓箭。转身大跨步离去。
不需再收拾尸体了,就让他们,跟着这个小镇,一起在火海中团聚吧!
不需再去看别处了,小依的家,正是火焰最猛然的地方,冲天的火舌,窜起足有数丈之高。
身后的小镇,彻底陷入了火海之中,再无一处,无烈焰的怒吼声。
随着渐行渐远,随着火焰肆虐,青年的心中,忽然冷了下来,仿佛所有的牵挂,都随着着火焰而消逝。
爷爷、小依,送饭的,至今都不知道名字的黄毛女孩儿,所有的一切,都在火中逝去。
循着显而易见的马蹄印痕与人的脚印,身为老道猎人的青年,紧追而去。
背影,渐在火光中不见。
一直追到了深夜。青年第一次,停下了脚步。
不是因为追丢了仇人,在这青山绿水之中,没有人可以不留下痕迹,可以瞒过他的眼睛。
他停下,是因为前方的喧嚣,已然入了耳中,点点火光,更是在一片漆黑中映红了他的脸庞。
小心翼翼地近前,仿佛在狩猎熊罴似的,青年拨开了一处遮拦目光的树枝。前方的情况,顿时纳入眼帘。
那是一队长龙似的人群,人人身着戎装,或骑马,或步行,手中或持着火把,或驱赶着才小镇中掠夺而来的牲畜。
竟不是想象中的流寇,而是真正的军队!
见得如此,青年的眉头不过一挑,并没有显出太大的诧异来。
乱世之中,寇是兵,兵也是寇,再正常不过了。
此时,已是月上中梢,许是先前的血洗耽搁了做饭的时间,长龙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竟是要埋锅造饭。
大略一数锅灶,青年便对眼前的军兵数量心中有数了。
足足有上千人!
军队毕竟是军队,若是0星射杀,根本没有什么用处,若是坦然出面袭杀,那下场……
以一敌千,对一个没有练过武,没有修过仙的人来说,那是完全不可想象的事情。
青年的目光闪烁着,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他忽然长吸了一口气,眼中一片通红,猛然捏紧了手中弓箭。
一手,刚刚伸向身后的箭囊,忽然顿住了。
眼角的余光,正见得在他的脚旁,不知何时,插着一柄古意盎然的铜剑。
紫电青霜,剑气如虹!
目光一触及这柄铜剑,就好像唤醒了它一般,一股霜冷气息腾起。四面的杂草灌木大树,尽数倒伏摧折,偌大的区域,方圆十余丈,只有他一人,依然屹立。
弓、箭,从手中滑落,青年的眼中,只有这一柄铜剑。它仿佛有着无穷的吸引力一般,牢牢地吸附着他的目光。
“拔起来,拔起来,拔起来……”
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不停地重复着,铜剑的剑柄,也在闪烁着微光,似无声地呼唤。
“只要拔起它,你能做到一切!”
“一剑在手,再无不可破者!”
青年的手掌,颤抖着伸出,越是靠近铜剑,便越是稳定,眼看着,只差一根头发丝的距离,就要将它握紧。
这个时候,青年的动作,毫无征兆地滞住了,那一丁点儿的距离,便如天堑一般,再不前进分毫。
青年的目光,渐渐地变了,那种热切,那种愤怒,那种渴望……消失无踪。
代之的,是无限的清明与洞彻,好像饱经世故,能看透一切一般。
他的嘴角,忽然弯起了一个弧度,似在无声地讥诮着什么,看着手旁的宝剑,再看看远方显然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一片哗然的军队,恍惚间,一个情景,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手执利剑,孤身冲入敌阵,一往无前,随着一步步的踏出,愤怒不再,狂热不再,眼中、心中,极寒极冷,恰似手中长剑,霜冷秋寒。
一人一剑,虽千万人,吾往矣!
一人一剑,冲杀敌阵,鲜血与头颅,浇灌我剑心,终至凝成剑气!
所向披靡!
“笑话!”
青年负手而立,再不看那铜剑一眼。
或者不能再称青年,外貌虽然不变,但那种无形的沧桑感,却是遮掩不住。
“真是黄粱一梦,一梦黄粱啊!”
张凡遥望着飞奔而来的骑兵,眼看着弯刀的锋芒在眼中渐渐放大,脸色不变,只有眼中一点寒芒闪烁。
“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一步踏出,风云变色,冲天气势腾起,恍若一只睡狮,一梦醒来,仰天咆哮。
“我要它出现,它就会出现!”
第二步踏出,一声乌啼,响彻长空,一轮红日,林中升起。
大日宝鉴,墨灵!
“我要他灭亡,自有我神通!”
第三步踏出,太古炎龙,席卷天地,九日横空,金乌起舞。
“轰……”
却是不需再踏出第四步了,连绵火山爆发,附近千里之地,顿成火焰绝域,天上地下,金色火焰蔓延燃烧,恍若真正的太阳,坠落人间。
杀鸡牛刀,千余官兵,甚至连第一轮的攻击都没有能撑过,尽数灰飞烟灭,整座山林,也为之毁灭。
张凡,蓦然止步,不知何时,鬓上重染霜雪,一身玄衣覆体,墨灵停于肩膀上,哪有片刻之前,猎户青年的模样。
回首望去,铜剑依然插在原地,那种惊人的诱惑不再,只是如一死物一般。
着它,张凡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片刻之前,受了铜剑的刺激,他的本心觉醒,瞬间明白这一生,不过黄粱一梦,同时也洞彻了这所谓的问心路。
少年时,家中变故,问的是血勇,是无惧,是不犹疑,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当其时,心神被寐,所作所为,全凭本心,只要有一丝迟疑,一丝怯懦,便算失败。
此后的一切,都是为了断绝红尘,心中有挂碍,若灭绝一般,又如何舍剑之外,再无他物。
天煞孤星?每一个剑修,都是天煞孤星!
片刻之前,面对的必死之局,也是最终的考验。
可进不可退,进则剑心凝,退则剑心散;惟我惟剑,所向披靡,再无不可破者!
秉持这两点,明智必死,勇往直前,永远不在心中留下退缩之念。
在那一刻,只要拔出铜剑,扑上前去,一切,都将就此结束!
不过,张凡却是醒了,也必然会醒来。
他,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剑疯子!
第459章飘萍重现,诡异剑戾
只要拔出铜剑,以一敌千,无论胜负如何,便算是彻底通过了问心路。
奈何,这与张凡的道心相违背,千钧一发之际,摆脱了问心路的限制,彻底回复了自我。
他,毕竟不是一个剑疯子!
有所为有所不为,迎难而上,不代表无意义地赴死,永远不退缩,不迂回,只以我剑,斩断一切。
说起来激昂,智者所不为也!
“罢了!”
一回首,一挥袖,偌大的天地,似镜面晶莹破碎,倏忽之间,改天换地。
问心路上。双目紧闭的张凡,蓦然睁开了眼睛。
“嗯?”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离剑脉传承,整个剑域力量的继承,到底有多近。
问心路的尽头上,他一人独立,一脚抬起,已然迈出了最后一步,只要脚踏实地,便算是功德圆满了。
摇头失笑,张凡并没有什么怅然之意,回头看去,正见得在他身后十余步的距离外,灭绝半跪倒在地,满面泪流。
此时的灭绝,一双永远扬着的剑眉,在盈盈泪光中,也显得柔和了起来,整个身子,微微地颤动着,虽然在流泪,脸上却现出了幸福的笑容。
泪水与汗水,将她全身浸湿,便是脚下,也是一片水光,不知沉浸在这种状态中。多少时间了。
她的面前,明明空无一物,只有空气,可是她往日紧握着宝剑的手,却弯出了一个弧度,似在怀抱着什么似的,远远看去,若是忽略那一片空洞,完全可看成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正紧紧相拥。
摇了摇头,看着灭绝这副模样,张凡有点明白,她为什么肯定自己无法通过问心路了。
分明是沉醉其中,不愿醒来,便是看破一切,明知是假,怕也愿这虚妄持续。
“唉!”
一声叹息,忽然响起,仿佛晨钟暮鼓一般,顿时将灭绝惊醒了过来。
张凡,蓦然回头。望向了叹息的源头。
那里,中央戊己麒麟剑上,麒麟幻像不见,代之的是一个须发皆白,长至拖地的清隽老者。
那声叹息,正是由他所发。
这个老者,不过中等身材,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见他如何作势,一股凌云之气腾起,感觉上就是一把利剑,正对着苍天,仿佛随时可能脱飞而出,将苍穹洞穿。
满头满脸的雪白须发,根根分明而笔直,好像一道道的剑气凝成,哪怕便是狂风吹拂,也不能让其有丝毫的扭曲飘拂。
“剑灵?”
张凡神色一凛,此时此地,出现在这里,并能用一声叹息,便将灭绝自问心路上唤醒的,自然只有一人了。
中央戊己麒麟剑的剑灵,也是灭绝口中的剑魂之主。
身后,脚步声响起,灭绝上前,与张凡并肩而立,一样望向高台上的剑灵。
此时的灭绝,看上去仿佛已经挣脱了出来。不过在张凡以眼角余光望去,依然能见得她脸上未曾消去的泪痕,眼神中的恍惚缅怀之色。
仿佛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灭绝回过头来,尴尬地一笑,道:“张道友,这就是剑魂之主,当年也就是他,传授了我恩师剑尊者剑修一脉的修炼之法。”
张凡点了点头,抬头看去,却见得剑魂之主一声长叹,雪白的须发微微抖动了一下,没有看向他们两人一眼,反而望向远方,轻声道:“我,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仿佛无数人,遍布剑域的所有位置,同时在齐声重复一般,整个中央剑域,声音遍传。
“我?”
张凡眉头一皱,却是注意到了剑魂之主诡异的称呼。
“哈哈哈……”
心中疑问刚刚声起,狂笑之声。忽然自身后的来处传来。
若说剑魂之主的声音,传遍整个剑域的方法是润物细无声,此时来者的狂笑之声,却是狂风暴雨一般,便是剑池之水,也为之激荡,漫天的剑气散射开来,激起光气若沸水翻滚,好似云雾缭绕。
“本尊,就知道瞒不过你!”
“不跟在他们两个小辈的身边,你是怎么也不会开门的。怎么样,看见我惊喜吗?”
“哈哈……”
声音甫一入耳,张凡的脸色随之大变。
来人是以某种不知名的方法,跟在他们的身后混入的,这点他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真正让他色变的,正是来人的身份。
若是其他,还好解决一点,对方既然是剑魂之主的分身一般的存在,那就麻烦了。
先不说无数年的岁月积累,以剑灵之身他能达到什么地步,单单对剑域的了如指掌,又敢进入其中,就很不好对付了,至少想利用剑域本身解决他,看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
诸般念头闪过,不过刹那功夫,问心路下的翻滚的光气,如被利剑斩开,一个人影,漫步而入。
“嗯?”
见得来人,张凡略一皱眉,诧异之色浮上脸庞。
这人并不是想象中的剑魂,而是一个是实实在在的人,这也就罢了,偏偏这个人,看上去似乎有几分眼熟。
“是他!”
一个人名刚刚自记忆中浮现了出来,灭绝的一声惊呼,便算是将他的身份坐实了。
“师兄!”
“你没有死?”
灭绝的声音中,满是惊喜之意,那么狂喜,更是直接在面容中显露了出来,若不是他出现的情况有些怪异,怕是早就合身扑上了。
“李飘萍!”
张凡比灭绝自然要冷静得多,只是冷眼看着此人,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此人,正是灭绝失踪数十年。按她所说,被一个黑影魔头掠走的李飘萍。
张凡先前觉得眼熟,也正是在剑域之外,从灭绝手中得到的那幅画卷上见过了此人的真容。
“他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
旁观者清,没有灭绝那份湮灭一切的狂喜,张凡清楚地见得,李飘萍英俊的脸上,神情似有些扭曲。
听得了灭绝的呼喊,李飘萍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好像回想起了什么似的,柔和地望了灭绝一眼,一脸恍惚地说道:“是师妹啊!”
“好久不见了,师妹你先等等,等师兄得了传承,无敌于天下,再来找你……”
条理分明,好似常人,可他在说话的时候,那种狂热与兴奋,仿佛要爆炸了一般的,完全将他的异常显露。
灭绝激动不已,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张凡却是在听到李飘萍的声音时,眉头便是一皱。
“不对!”
“不是刚才的声音。”
李飘萍的声音,带着恍惚带着狂热,可无论如何,也是正常人的声音,与先前剑魂之主分身那种非人一般诡异大相径庭。
“师兄你……”
灭绝这时候也发现了不对,顿住了脚步,清醒了过来。
此时,她才从久别重逢的惊喜中回过味来,想起了什么似地问道:“师兄,师父谁杀死的?你这些年又是怎么过来的?”
“师父?”
李飘萍的脸上又是一阵模糊,旋即被无尽的狂乱所取代,狂笑道:“那老家伙是我杀的,我杀的……”
“他要抢传承,他要跟我抢传承,传承是我的,谁都不能跟我抢!”
“师兄你是怎么了?”
哪怕再身陷局中,灭绝也知道事情不对了,喊道:“师兄你在胡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杀得死师父?”
当年的李飘萍,不过筑基修士,又怎么可能杀得死离元婴只有一步之遥的剑尊者,哪怕是偷袭,也决计无此可能。
“是啊!我怎么杀得死他,怎么杀的……”
“啊,我的头好痛……好痛……”
李飘萍满脸的迷乱之色,好像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一般,双手抱头,痛苦不止。
“师兄!”
灭绝惊叫一声,踏步向前,不曾想才走出了不到两步,便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惊呆了。
李飘萍抱头痛呼的动作,忽然顿住了,眼中一片空洞,仿佛傀儡木偶一般。
与此同时,他胸前的衣服猛地崩碎了开来,露出了赤裸的胸膛。
不,不是胸膛!显露出来的,哪里有一点常人胸膛的模样,丑陋狰狞,恍若鬼怪一般。
在李飘萍的胸前,一团漆黑如墨的影子盘踞着,这影子,手足俱全,五官七窍清晰,仿佛一个婴儿一般。
不过世间,却绝无如此丑陋的婴儿。
它的四肢大张着,隐隐脉络与李飘萍的四肢相连,胸部以上的位置从李飘萍的胸口中探出,其它部位,则没入在其躯干之中,犹如连体婴儿一般。
细看之下,那一片漆黑却不是婴儿本身的颜色,乃是无边的煞气凝聚,化为实质。
这煞气,在婴儿身上不停地翻滚着,每一下,都带起是烈烈之声,好像有无数剑气随着黑煞滚动而爆发着,激起大片的光气溃散。
扭动着脖子,好像重见天日,无比惬意似的,婴儿缓缓开口道:“本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有名字了。”
“从今往后,我就叫‘剑戾’,这个名字不错吧?一个小姑娘给我取的。”
“本尊是不是很羡慕?几万年了,你连一个名字都没有。”
“哈哈哈……”
狂笑与讥讽,并没有给剑魂主人的脸上带来任何的表情,平淡如水地点了点头,道:“你本就是剑之戾气所生,叫这么名字,倒也妥当。”
第460章一击,剑碎
“你本就是剑之戾气所生,叫这么个名字,倒也妥当。”
剑魂之主的声音平淡如水,没有丝毫的起伏,好像无论是剑戾的出现还是他张狂的话语,都没能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波动一般。
这才是剑魂,平时不动声色,一朝扬眉剑出鞘,霜寒杀人如割草。
“剑之戾气?”
淡然的话语,听在张凡的耳中,当即让他若有所思了起来。
本以为剑魂与剑戾本是一体两面,剑戾乃是剑魂的分身,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所谓的剑魂,乃是剑修一脉唯一的朋友,唯一允许常伴左右的存在。
严格来说,它才是真正的剑,外在的那些,不过是一个躯壳而已。
剑之戾气则不同。
剑之戾气,顾名思义,乃是宝剑在千万年攻伐争杀之际。染满鲜血,浸透怨气,最终生成的一种灵识。
这种灵识本就秉持着阴暗与怨恨而生,可说是天生的魔念。
“不过,眼前的这个剑戾也太强大了吧!”
剑戾甫一出现,直到现在,丑陋狰狞的身躯上,煞气凌云,剑气冲天,那股威势,或许不到元婴修士的程度,却胜过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人。
更何况,他可是在数十年前,就击杀了距离元婴只有一步之遥的剑尊者,一身实力,可怖可畏。
“哈哈哈……剑魂,我来的目的你是知道的吧?”
剑戾好像对能在剑魂面前展露优越感到无比的兴奋,不减狂狷地说道。
“你说。”
剑魂神色不动,便是雪白的须发,也没有丝毫的波动,好像眼前的根本没有这个人似的。
“我要传承!”
“把传承给我!”
剑戾忽然狂躁了起来,上本身都探出了李飘萍的胸膛,婴儿的头颅上,满是狰狞之色。
“那些该死的剑修,控制了我数万年,好不容易等他们都死光了,我又被束缚在碎片中。几万年啊!”
“我受够了,我受够了被人拿来砍这个劈那个的,我要自由,我要力量!”
说到这里,剑戾忽然诡异地笑出了声来,道:“本尊,说起来我能脱困,多亏了你选中的那个什么剑尊者,他竟然想要抹除我的神识,结果被我趁机脱困,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呢!”
听到这个时候,张凡也多少有点明白了过来。
这剑戾在剑域陨落于此的时候,就破碎了出去,估计是存身在中央戊己麒麟剑的碎片当中吧!
他本身就是剑之戾气,跟剑魂相似的存在,自然没那么容易从中脱身,按他的说法,竟似被困住了几万年,一直到几十年前,才被剑尊者放了出来。
“是你!”
“是你杀了我师父?”
先是李飘萍出现,接着又是剑戾震撼登场。灭绝好像被一张大网缚住,一直有点迷迷糊糊的,这个时候忽然清醒了过来,大声喝问道。
“是我!”
剑戾毫无否认之意,痛快地承认了下来,又接着道:“本来想连你一起杀了的,不过没想到你那个死鬼师父还挺强,当时我也受了点伤,只好先走了,算你运气好。”
“不过也正好,要是那个时候就把你宰了,今天还真不好找人开门,哈哈……”
“你……”
灭绝气急攻心,一时竟似说不出话来,欲待拔剑而上,又见得是自家的师兄,多年的恋人站在那里,下不得手。
进不得,退不得,陷入维谷。
这个时候,剑戾却已经不将她放在眼中了,转而目视剑魂,道:“本尊,把剑域的力量给我!”
“你也不用再呆在这个鬼地方,我帮你找个身体,我们一起逍遥,有了那些该死的家伙留下的力量,天上地下,还不任我们纵横!”
说到最后。剑戾的声音之中,已然满是诱惑之意。
可是,他的这番做作,注定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剑魂连想都没有想,直接简简单单两个字堵了回来。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剑戾暴跳如雷,整个鬼婴一般的身子都要从李飘萍的身体里面拔出来了,咆哮着质问道。
“因为你不是人!”
剑魂的答案,简单明了,却任何商榷的余地。
剑修,都是些最愤世嫉俗之人,他们又怎么可能愿意将力量、将传承留给外族?
几万年过去了,剑魂竟是还在遵守着当时的命令,一体而生,与剑戾却完全是两个极端。
“你就不想自由吗?你就不想像那些死鬼一样,纵横天下吗?”
沉默,剑戾话音一落,剑域之中,一片沉默,这次剑魂却是没有马上回答,良久良久,才发出了一声叹息:
“我,只是一柄剑啊……”
剑魂的声音。飘忽不定,入得耳中,第一次从他的话中,感受到了一丝情绪。
剑?什么是剑?只有握在手中的才是剑!
若剑戾一般,想着自由,想着纵横天下、生杀由心的,已经不是剑了,却是有几分像人。
剑魂的这个答案,好像出乎了剑戾的意料一般,一时沉默了下来,旋即。一声比方才更张狂的笑声传出。
“好好,你是剑,该死的,你竟然只想当一柄剑?”
“我就成全你!”
“你不是要人吗?我不是给你带来了?”
剑戾婴儿身子一震,李飘萍仿佛清醒了过来一般,又似仍然沉浸在梦中,模模糊糊地道:“传承,我要传承!”
“问心路?问个鬼啊!”
“惟我惟剑是吧,我带来的这个就符合,所有的东西都让我抹掉了,只想要传承,要成剑修百无禁忌,够资格了吧?”
剑戾得意地舒展着身子,带动李飘萍的身躯一阵阵地颤动着,看上去诡异而恶心。
听了他的话,张凡不屑地撇了撇嘴,人类的感情,又岂是那么容易抹灭的?越是压制压迫,越是深刻隐藏,这点从李飘萍还能认得灭绝就知道,远远称不上惟我惟剑。
剑魂却是没有跟他争论这一点,只是默然摇了摇头。
“还不行?”
剑戾气急败坏地怒吼了一声,狂暴的剑气蓦然爆发了出来,以李飘萍的身体为中心,方圆数丈之内,一概湮灭。
“剑魂,你快撑不住了,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除却这次,你已经没有下一次机会了,你撑不过下一个五百年了。”
“别说五百年,你现在就是连动手都不能够,不然剑域一毁,大家一起完蛋。”
剑戾的话,让张凡悚然而惊,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瞬间警惕了起来。
紧接着。剑戾话锋一转,道:“除了我带来的人,你别无选择,要嘛辜负那些老家伙的嘱托,要嘛就传给这个‘人’”
“哈哈……”
剑戾的声音,又急又快,张凡的脸上,却骤然色变。
除却李飘萍,剑魂其实还有两个选择,他,还有灭绝,剑戾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果不其然,张凡刚刚警惕起来,便听得一声呼啸,响彻整个剑域。
剑戾话音刚落,目光一凝,一只婴儿小手忽然在李飘萍的身上颤动了一下,肉眼可见地一股黑气蔓延,顺着李飘萍的手臂冲出。
“啊……”
李飘萍仿佛操线木偶一般,毫无反抗能力地手臂一抬,遥遥指向灭绝,他的脸上,刚刚浮现出了痛苦之色,狂叫了一声,大股的黑气便从他的掌心轰出。
霎时间,漫天尽是呼啸之声,恍若毒龙自深渊泥潭中破出,仰天咆哮。
这股黑气,不若神通法术的或涣散,而是沉凝而精粹到了极致,感觉上就是一把漆黑的长剑,破空而来。
“剑煞!”
张凡眉头一挑,神色愈发的凝重了起来。
这剑煞,就是结合了各种煞气于剑气之中,抛开剑气的正大,走上一条剑走偏锋的路数。
论威力,却是不下真正的剑气。
刚刚看清楚剑戾施展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剑煞已然倏忽而至,近在咫尺了。
说来话长,当其时,剑戾话音刚落,还没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呢,攻击就已经到了面前。
灭绝脸色骤变,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下意识地一抽背后宝剑,一股凌厉剑气破剑而出,轰在身前。
“轰……”
正面交锋,灭绝毕竟也是一个结丹修士,还是修仙者中攻击力最强的剑修,全力之下,竟是与剑煞相持了一弹指的功夫。
也就是一弹指而已,旋即轰鸣一声,狂暴崩溃的剑气四散,恍若一只剑气刺猬,瞬间射光了身上的尖锐。
漫天的剑气游走中,一把明晃晃的宝剑,飞到了半空中,颤鸣之声,压下所有。
在宝剑的声声颤鸣声中,张凡缓缓将目光收回,神色沉凝,蓦然盘膝坐了下来。
一手搭于地上,一手收于腹下,深吸了一口气,全身灵力,轰然奔涌。
这个时候,灭绝的宝剑忽然呻吟一声,点点晶莹光线,在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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