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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仙途茶花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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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止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没有做声,默了许久后才开口道,“不如由我送师妹回去罢。”
墨玥缓声道,“这里仙泽充沛,她待在这会好受些,你还有要事,自可先行离去。”
慕止也没有再推脱,应了句是后,就起身离开了。
我想着出于礼貌同他打声招乎,告个别,遂自交叠的手中抬头瞧他一眼,正逢他的眼光扫过来,朝我笑笑,“师妹好生休息一会罢。”
这一笑,让我有些发怔。平时他待我略理会一些,我便觉得是托天帝的副受了特殊对待,他再朝我笑这么一下,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积的福泽了。
慕止走后一会,醒酒的茶水毕竟源自仙草,效力来的快些,我再趴一会后就觉得好多了。
撑身坐直的时候,墨玥正执了茶杯靠着亭边的柱子,漫不经心的看着蔓延的花海。“天帝这几日便会去寻你,同你说赐婚的事,你可有什么打算?”
夜色不知何时开始已然沉落,冷清月光都有了几分明亮。
我揉着额头的手一顿,现下尊神们都喜欢关切一下小辈的事了,西海帝君如此,墨玥亦是如此。
只是我不打算应下此事,墨玥突然问及,我有点摸不清他的意思。
思索得久了,即是一段长长的沉默,墨玥也不催我,手中瓷杯散出朦胧白雾,透过亭边的结界,覆在略有些萎靡的几株花上,灵花顷刻间容光焕发,再现娇艳。
我望着那些花出神,墨玥收了杯后,转过身来,“怎样的决策,最后都由你来做,但你若想同慕止白首到老,就需迟些应他。”
依着我原来充沛的好奇心,他这句话之后,我必当问一句,“为何?”但想想答案,决然不是我想听到的,指不定还扯上最近一些变化的内因,遂只是低顺的道了一句,“是。”
墨玥走过来了些,将手中的茶杯搁下,敛袖坐在我对面,“近来月衍习得如何?”
我惭愧,“仅是将第一章读通了些,意义尚未能参悟多少。”
“学月衍不得急进,你这进程算得是快的了。”顿了顿,又开口道,“日后只得将其参悟透了才能着手修炼,不然是会适得其反的。”
我转了头,略带讶异的看着他,怎么先前没人对我说这个?
不得急进就意味着不能速就,那么月衍与我就如同鸡肋一般的存在了。“不知师尊习月衍多少年度才得成中位神?”
“百年左右。”墨玥的语气惺忪平常,如玉的指尖似蒙上一层光泽,抬手触了一下石桌正中央的茶壶,连带着茶壶边缘都有玉润的光泽一闪。
我嘴角一阵僵硬,这类的事情问他实在没有代表性。
一些仙者习得族中的仙诀,万年天劫来临时也不见得成就中位神格,当然,这也就是寻常仙陨落的缘由,略速就一些的仙,莫约也得费上千年岁月。
我虽被测得资质还算可以,但学一个不能急进的仙诀,至少也须千年的。而千年,太久远了一些。
我认真思索着,该如何同墨玥提提,换一个其他仙诀修炼而不会使他对我的目的有所怀疑。整个亭子突然华光一镀,仙泽灵气比及先前浓郁了一倍有余。
一句刚欲说出口的,“师尊,不如我换种仙诀修炼吧。”就变作了,“师尊,……这是怎么了?”
稳稳安坐的墨玥面上无甚反应,只是缓声道,“无事。”
他懒得解释,我也不便多问了,只是更换月衍一事,被这么一打断,我实在没勇气再开口了。
月衍若是离了墨玥的掌控,流落在仙界,说能引起一阵血雨腥风也毫不为过,墨玥能将它传授给我已经是天大的恩惠,我即使不乐得去接这个恩惠,也总得有个理由。而这个理由,我不大愿意开口。
我默一默,其实此事也可暂且缓缓,一则在西海水宫我挑不到第二本仙诀,二则墨玥能在百年内习成,兴许我在这一方面领悟较高,真真学起来时,比其他仙诀来的快,便没必要放弃的。
总之,先看看成效罢。
跟前,墨玥一心一意的赏花观月,月辉映照他的雪袍,别样清雅。我若再开口怕是扰了他的雅兴。侧目回望,南婉还立在阶梯下等我,夜色已晚,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我是该回院了。
正文 第四十二章 避之不及
我起了身,同墨玥告别,墨玥轻应一声以示首肯。
在我方要走出结界时,墨玥的声音却悠悠的传入我的脑海,“这些日子,你需跟紧着沐易。你既然不想知道些闲事,那便得学得护好自己,安生的做个不知情的仙。”
我闻言一怔,心下不知是什么蓦地触动一下,凝视低首所见的他的一片衣角,微微点了点头,而后没再抬头看他一眼的转了身走出了结界。
南婉见我出来,很是知趣的默然给我带路,我心中有事便也不想开口,只是由她这么领着走。
墨玥最后那一句话,意在教我如何能在这场事中置身事外得干净,我一半感激他给我指了条明路,一半觉得心中隐隐的危机感又增重了些。
我只感叹仙界之中哪里都是是非之地,倒不如凡界来的清静,但好在我尚还有一条清闲的路可走。
陌璘山上唯有我道行浅得可以忽略,而我这个仅存的包袱被墨玥三言两语的就抛给了沐易。墨玥他自己懒得管闲事,便让他家有能力的徒弟代管,就连慕止有求于他,他也无动于衷。
我有些凄凉的再想,我此刻底子尚薄,墨玥还能提点我一两句,彼时我修炼成了些气候,是不是就得受着沐易,慕止他们今时的待遇了呢?我不比他们一个个精明如斯,待得少了墨玥庇佑的那一天,我的日子必然不会好过的。
梨花小妖常常劝诫我多多巴结讨好些师傅,原来真的是目光长远之所见啊。
到了院落后,南婉告诉我,我这方临湖的院落离沫凉不远,湖的对面有仙气灵光闪动的即是沫凉所居。
我想即便宴会已经结束,沫凉今日接待客人,定是有些累了,我不便再去打扰她,掌了灯火后就让南婉退下了,合上窗拿出抄着月衍的纸张,坐于书桌旁打算挑灯夜读。既然要分出时间来游玩,我自得挤时间将修行补上了。
好在一夜的钻研并非没有成果,我按着月衍的心法仙诀修炼,体内那一团一直停滞不动,甚是微末的浅蓝仙灵终于能在我的催动下蠕动些,小幅度的变幻形状了。
这点发现让我有喜有悲,喜是因为好歹有了点可见的进步,悲在达到中位神必须得将仙灵催动着自由的游走,直至可以随意动散出体外。下位神和中位神的区别就在于能否将仙灵实体化外放。显然我离这个程度还有些远。
等到我能自如控制仙灵自由游走,仙灵自行吸收外界仙气,修炼起来就会快多了,万事开头难么。
晨起的阳光映射在窗台上,一片暖意,我熄了灯,打开窗子,透透气。
由于正临着湖,湖面粼粼阳光澄澈一番成荫绿意,我启了门,方迈出一步,便听得一句略带喜意的呼唤,“茶昕仙子么?”
我偏了头,望见夕梧正从林间小道走出来,嫩绿的枝叶垂下来,停靠在他的肩上,映衬着他那双明媚的眼眸,一时只觉阳光四溢,光鲜艳丽。
我干干的笑了一下,收了方迈出的那只脚,顺带想要合上刚启的门。
我能作此反应,并非是因为对他印象不好,但凡美人,除却陌浅,都是讨人欢喜的。
只是我对于万漠轩对他评价的那一句,“行事自由”甚是介怀,曾经我就目睹过因这四字而起的一则令人扼腕的惨案。
我二百余岁的时候学了些掩盖面容的小法术,正值玩心颇重,便靠着一张比及我本体面容还略有不及的男子面皮,成了万城三公子之一。
所谓三公子并不是句称赞,不过是衣着光鲜,门第显赫,但行为放荡不羁的贵族子弟,简而言之就是衣冠禽兽。
我能挤进他俩之间成为三公子之一纯属偶然,但那段日子过得倒也有趣。他俩看似禽兽,实际上也算不得是个正儿八经的禽兽,譬如他们在整人这一方面就不及梨花小妖万分之一。
衣冠禽兽有许多,但被称作三公子的却只有他们两个,原因就在于,他们那面皮还堪堪看得过去。
凡界一些女子,谦谦如玉公子不爱,偏偏对此等败类执着得很。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王爷府的林大小姐,她对于三公子之一的莫公子的痴迷甚至已闹到了路人皆知了。
莫公子时时会在我们面子显摆林大小姐给他写过的一些酸诗,我瞧他神气十足的模样以为他对林大小姐还是有几分留意的,直到一天我们三个约好站在全城最高的城墙上赏回夕阳,附庸风雅一番,结果却导致一场惨剧之后,才知晓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
我们三个都有些恐高,但男子在一起无外乎比比谁的胆量最大,莫公子最为阔气,一掀衣摆在我们敬重的眼神注视下,往前踏一步,站到了城墙的护墙之上,犹记得那时他转过来看着远远站着的我的眼神中还盛满了洋洋自得,让我有些看轻自己的懦弱。
就在我准备一咬牙亦踏上护墙的时候,身后蓦地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我责怪的看一眼另一位公子,所谓胆小一事还是不要彰显出来的么,这会引起我共鸣式的恐惧的,却不想转身的当头,感知到一阵风自我身边刮过,我衣袂飘动几下,空气中犹有胭脂的粉尘飘散。
另位公子的神情像是大白天见着鬼,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城墙。
我心中咯噔一下,再度听见一句哭号,“你怎可以丢下我?!你要是有什么想不开的,还有我在啊!”
我转了头,看着莫公子一脸惊悚,因为被林大小姐猛地一撞失了重心,眼见着就要掉下城墙了,咬牙切齿,“你放手!”
泪眼朦胧,“我不要,不要!”
我一脸怔忪,看着两人的身形渐渐偏离偏离,往城墙外倒去。莫公子的目光都似要碎裂了,不再顾及形象的狠狠踹了林大小姐一脚,也就是这么一脚,林大小姐这个始作俑者安稳无事的瘫坐在城墙边,莫公子惊惧且无甚意义的往城墙上挥了挥手,禁不住无缚鸡之力的手什么也抓不稳,直直坠下去了。
我体谅他莫名其妙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清白,又遭遇这一飞来横祸,遂小施法术,给他将坠落的地面上移了些稻草,但由于我当时受了些惊吓,移稻草移得不到位,他的一只脚结结实实的落到地上,受了较重的伤,在家躺了近月再配合我时不时用仙术偷偷给他治疗,才将将能下地。
我们三公子再度齐聚给他庆祝康复的时候,林大小姐带着一大家子人杀到了,我隐约可见,莫公子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不知是惊恐了还是怨怼了。
其兄长弯腰赔罪,说得第一句话就是,“家妹自小娇惯,难免行事自由了些,还望莫公子海涵。”这句话烙印在我的脑海,及至今日显现得愈发的清晰。
我想,行事自由是个很令人恐怖的性子,林大小姐仅是娇惯得狠了,夕梧则是压根就不知道外界的礼节,我不能指望他比林大小姐更收敛些。
我承不起那些莫名且让人唏嘘的凄惨事件,只得避他避得远些了。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一朵盛开在世外的奇葩
我合了门,一点没愧疚的往里屋走,一声推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的额头狠狠抽痛一下,早该想到仅是关门这种相对温和的行为是阻不了这类人的。
“仙子是要去休息一下么?”他站在门后对我发问。
我缓了缓心情转过身面对他,“唔……是打算养会神的,仙上有什么要事?”
话语间,他已然自发的走到客厅中安置的椅上坐好了,似模似样的理了理衣袖,笑得耀眼,“昨日是我冒犯了,夕纱叫我来给你道个歉。”
我瞧他坐的安安稳稳,自己巴巴的站在一旁,实在没瞧出来这哪有一点是在道歉的阵势,然而我乃是一介大度的仙,不至于在这等小事上跟隐族的殿下计较的。
至于夕纱,大概就是隐族可以在他面前说得上几句话的人了。
我端出一派谦和,“无碍的,仙上多虑了。”
夕梧颇有架势的恩了一声。
我觉得要是想在他面前隐晦的说一件事,怕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他先前就径直忽略我说要休息的事了。我即是想要避着他,他不愿走,我找个机会开溜就是。唔……沫凉那是个好去处。
“你身上有股幽香呢。”在我算计着如何引导夕梧说出由我离开一阵的话时,他却蓦然开口。
我着眼所见,夕梧一手挑了身边茶几上的装饰用的不知名的花,放在鼻下嗅了嗅。
我犹豫许久,才低声问道,“仙上……在同谁说话呢?”
若是他有对没有灵根的植物什么的事物说说话的爱好,我也不觉得怎么奇怪的,这种人在我千年的生活中见得多了,我早能淡然处之了。
夕梧眯了眯眼,笑容看上去格外的温暖,“当然是你咯,这花的香味浓了些,不是我所喜欢的。”
我挑了眉间,有些不确定他是否在开玩笑。
我化形后本是携着一缕馨香的,只是后来为商珞聚魂耗了不少再生之力和本元之气,自从失去商珞的心情中缓过来后便发觉我彻底失去了香味。
其实我没觉的失去香味有什么,之前还一直因为身携异香被玩伴说作是娘娘腔。
虽然他们在谴责过我之后又开始偷偷调制香囊,甚至于厚颜再向我请教,我还是认为在仙界修仙路途上,能够少一点异于常人也是好的。
我装作不晓的抬了手嗅了嗅,“仙上玩笑吧,我怎的没有嗅到?”
“你的本香,你自己不知道么?”夕梧搁了花站起来,似是打算走近些替我证明一番。
我咬咬牙,“知道,知道,我当然知道。”
他果真止了上前的脚步,有些讶异道,“那你方才……”目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之中更是璀璨几分,“你的香,常人是闻不见的么?你去了冥界?”
我同他不过第二次见面,他却什么问题都问得出口,也不担忧我会觉得尴尬,这份直率,实在难得一见。
我一方觉得头疼,一方干巴巴的甩出一句,“不曾。”
“那……”夕梧急急切切又要开口,我只得不再理会礼节直接截了他的话,“仙上,方才匆忙都不曾替仙上斟上一杯茶,还望仙上能稍等会,我去后厅取些茶来。”
有关冥界的事,就连小七,墨玥等人我都不会告知,更遑论一个身份神秘的隐族之人。为得自保,礼貌什么的暂且先搁一边罢。
夕梧咋这么被我打断了话,愣了愣,目色澄澈直视着我一会,略有些歉意道,“我又冒犯你了么?”
我若是被包含种种恶意的眸色扫视一番,由于经历得多了也没觉得有多大反应,但偏偏对这种温顺的目光没辙,硬不下心来。
他说的话虽然真正触到了我的逆鳞,我也再对他摆不出冷漠的脸色,只得换上无奈微笑道,“仙上且放宽心些,冒犯一词还是当不起的。”
“我本意并非惹得你不快的。夕纱说外界的规矩多,我一时半会没能知晓多少,你若觉得不悦了,直说便是,我自当注意的。”夕梧说这话时眸中纯净一片,映衬着暖暖的阳光,几分明媚。浅色的唇微微抿起,像是有些拘束。
在这两厢静谧的时刻,我忽的想起,他一介隐族嫡系又何须理会我的情绪,同我费这些个话,再者我同他初见时,他的反应也甚是反常。
这个想法出现得很是煞风景,就好比一场如同仙境的飘逸洒脱风景处添了一座破庙,分外的不合衬。只是我早已脱了幻想连翩的时段,就算煞风景也无所谓的。
若不能在夕梧那得个正当些的理由,我心中实在有些难安;敛了想要避开他的意图;在面上端出微笑道,“仙上客气了,外界的仙也不是那么不好相处的。”
“是么,我倒觉得你比我客气许多呢,明明想要我离开又不愿意开口说。”我反应稍和善了一些,夕梧的拘束又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他这也委实善变了些。
他明知我不大待见他,还能厚脸皮的推门进来,更能厚脸皮的将这件事说出来,这等奇葩也只能开放在隐族那等悠闲的世外之境罢。
我敛了眼,隐在袖中的手无意识的揉捏着袖口。“仙上不离开,便是有可能有事同我说,我若出言催促,倒显不妥了。”
这种为试探人而说的话,是先前我最为厌恶的,可见环境的变迁于人的改变,影响还是极大的么。
“恩……我来这除却向你道个歉,确还有件事想要问问你。”夕梧像是完全没察觉到我的试探,一番话说得从善如流,唇边的笑意丝毫不减,让我有些略羞愧于自身内心的阴暗猜度,“仙上有事请直说罢。”
“你身上携着凡间红尘的气泽,必然是从凡界飞升的仙人。你身旁那位沐易仙上莫约也是,只是他能有现在这样的修为,离开凡界该是有许久了,沧海桑田几番变化,总与我想要知道的多了些许误差。”
我有些惊讶,隐族之人怎会和凡界扯上关系?
“不知仙上想要知道什么?”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不讨喜的喜帖
“凡间极北有处冰海,不知仙子可有去过?”夕梧问得甚是随意,我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如实道,“去过,那方地界一直被橘红的光芒笼罩着,诡异得很。”
我喜欢游历,凡界的海陆我几乎都走过一遍,他这个问题倒还真问对人了。
夕梧先是怔了怔,“以你的仙力,真能进到那橘红光芒所在?”
我体谅他不懂得人情事故,一句话说得太过实诚就有些伤人了。不过那时我也真的不是凭借自身力量前去查看的,商珞一直以结界护着我。
我尴尬的补充道,“的确借助了他人之力的。”而后又带过此类话题,接着道,“不知那地方对夕梧仙上有什么特殊意义么?”
夕梧束手站在我前方不远,听得我这话,明媚的眼眸沉寂一会,许久没有言语,仅是看着屋门处泄露的一缕阳光,沉默着。
我心下的揣测接踵而来,觉得他极为可疑。就当我准备说两句话缓和气氛的时候,蓦的记忆起我同墨玥初见时的情形。
彼时我以为墨玥是一介鬼魅,忍了内心的忌惮和他搭讪,为的就是探听一下冥界的事。如今位置掉了个,我变作了被搭讪询问凡界的那一方,依他初时那番失态的模样,谁又知道他心中是否亦有不愿意被人触碰的地方?
我一直奉承少管闲事的行事作风。今日内心黑暗了一瞬,提防人提防得过了些,不由想将他弄清楚,来释了心中的怀疑。将事情想复杂了,反倒将自己卷进不相干的事中烦恼。
这事其实也简单,他若别有企图,我只听从墨玥所言跟着沐易便好,陌璘山中除却我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我自己谨慎点,还不至于能将自己置于险境的。我如今是有师门的人了,不比独身的时候,事事需得将前因后果想个透彻,以备万一。
我朝夕梧拱了拱手,略俯身真诚道,“茶昕失言了,望得仙上不要介怀,仙上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关于冰海的事,我必当知无不言的。”
夕梧再默一会,“我怎的没见过女子如你这般行礼的?”
“……”
他愈伤的能力委实精湛。
我在凡界厮混时,皆是扮的男装,久而久之,举止便有了男子的气度,少了女子的娇羞。
实则女子也是有这般行礼的,只是夕梧见得女子大多性情温和,也就见惯了女子中规中矩的福身行礼。譬如梨花小妖,她就是以拍肩作为一种礼貌性的招呼的。
“恩……那橘色光芒可有很强烈?将整个冰海都笼了么?”
我思索一会,答道,“橘色中透着一股灰白的混沌之气,不甚强烈,至于冰海……光芒好像仅仅占了它小半。”
夕梧眉头几不可查的拧了一下,我心中叹息一声,只盼他的遭遇不要太过于凄凉,不过依他这样的性子,应该也没能凄凉到哪里去的。
他问得了想知道的答案,此后也不再那么纠缠不休了,浅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后很是利落的走了。
我将他送到门口,待他离开后,略送一口气的走到湖边,折下一节新发的枝条,捏在手中打量,脑海一边自发的回想月衍口诀。
近来,我随时随地都能想起念月衍口诀几遍,这似乎都成了我一种习惯了。
湖面上有层层涟漪荡开,蔓延到我这边,我起初自眼角余光看见湖面涟漪也没觉得有什么,但过一会又听得湖那方传来“噗通”一声轻响,湖面荡得更热闹些了。
我将目光移到湖那边,沫凉正微笑着看着这方,我一怔,便见得她乘风踏水而来,站在我不远处的湖面上,“你现下倒是愈发喜欢出神了。”
我上前了些,距水面仅仅一步之隔,浅笑着行了一礼道,“殿下。”
沫凉捋了捋额前的发,“你已是墨玥尊神的徒弟,身份较之前有了极大的不同,又何须再同我说些客套话?”
我心思顿了顿,最终只是回以一个微笑。
听万漠轩说,沫凉的婚事定在下月的十二,此次同万漠轩一齐出来游玩,若是时间长的话,干脆就在先去天族吃了喜酒才走。
我先前因为身份低微,没有一份正式的请帖,但此时此刻沫凉含笑亲手将那一片红的耀眼的喜帖递向我时,我忽然觉得我若能不来参加她的婚宴还好些。
我不想见她强颜欢笑的模样。
“之前不能邀请你,是怕你为难……”说及此顿了顿,“你若是得空,不妨来凑个热闹,你其实蛮爱热闹的罢?”
沫凉一直带着笑,我也只得随着她装着轻松。“我想此次答应万师兄出来一齐游历,他就打算着让我们先去你的婚宴再回山吧。”
“呵呵,那是最好的了。”
我应和着笑笑,不知晓再说什么,只是低头瞧了瞧晃荡的湖水,松手随意的将摘下的枝叶丢在水面上。
沫凉又开口道,“对了,你可有去我父君亲建的西凉园?”
“是布有混沌阵的那个么?我有去过的。”枝条被细小的涟漪带动着飘离岸边,“那里的茶水不错,我有幸喝过两杯,一杯兑了些酒,另一杯解酒,真真浪费了这等奇物。”
“喝过两杯?那万花的仙灵,十年才能凝一小杯的,我昨晨去那坐过一会,壶中仅剩最后一杯罢了,呵呵,之前就知道你酒量浅,难道醉得连这个都记不住了。”
在陌璘山上的时候,我最初与沫凉是萍水相逢的,那时我并不知晓她的身份。在山上一些地方遇见她也能同她说些话,有一回正是她提着一个酒壶,坐在山脚水潭边的石台上自斟自饮,脚边还七零八散的躺着不少酒壶。
我是去打水的,免不了要和她照面,她一双眼醉的朦胧,甚是大气的将酒壶递向我道,“又是你?怎的这山脚是你家后院么,居然时时都能在这遇见你?”
我自是知道同一个醉酒的人说话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求她有礼貌些言语更是不大可能的一件事。她一直将乘酒的壶拦在我跟前,我本打算绕过她,却不想她手一抖,一壶酒就这么倾倒进了我提的水中,她人也醉晕了,趴在一旁没了动静。
我辛辛苦苦的将她扛上山,在她悠悠转醒之际,坐在一旁默默的灌了几杯打来的水,正准备同她道,“醒了麻烦左转出门”时,一阵晕眩袭来,我便没了知觉。
此后沫凉便知晓了我这么个甚没出息的短处。
只是因着昨夜墨玥,慕止等人都在场,我费力的提起最后的清明在记事,我喝的是两杯明明没错的。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残酷现实
但纠结喝了一杯亦或是两杯万花仙灵凝的水的委实没什么意义,我略迟疑下,便扬了笑道,“许真是我记错了吧。”
那枝嫩枝悠悠旋转飘到了沫凉脚边不远处,沫凉含着浅笑踏了踏水面,涟漪荡开,随波逐流的枝叶又转了方向飘远。
“我嫁得天族,此后必当少了许多自由。你说过你总有一天会离开仙界,这话听起来荒谬,但我却一直记在心上。若那一天真到了,还望你能在那之前来看看我,呵呵,就当做是告别吧。”
沫凉脸上除却伪装的笑容再无他物,她被仙戒条令限制得难受,我纵然觉得倒时候见一面是件很麻烦的事,却委实狠不下心来拒绝。
将她先前递给我的喜帖收好,沉声道了一个字,“好。”
沫凉今日来找我,还是为了告知我,明日万漠轩等人将会带着我们去水宫附近散仙的聚集地瞧瞧。
我想起慕止也到了水宫,但此时此刻却不便再同她提及。
沫凉因为要准备婚礼的事宜,不能与我们随行,所以在向我表达遗憾的同时,还讲了些在散仙间发生的一些小事,并隆重对我推荐了一个被称作诡苑的林子,说是能大白天见着鬼魅。
我见她讲得欢快,实在不好跟她说我对于鬼魅一类的东西只有避的份,没有半点探索之心,毕竟在水宫的鬼魅大多只是些修仙未成的灵物,在天劫下侥幸留了一丝精魂,成了没人引导不知晓步入轮回之路的游魂。
实则沫凉性子很是开朗,我若能将话题岔开些,叫她不能停顿下来想想慕止的事,她的心情就会渐渐的转好些,这一点,自她愈发自然,不僵硬的表情便可以看出。
她心情不大好的时候,眼底眉梢便会多了一份冷漠。
阳光正是绚烂的时候,湖对面有一衣着朴素却有几分气质的女子自沫凉的屋子走出来,也不曾朝我们招呼一声,就径直道,“午时了,殿下。”
只这么一声的提醒,沫凉在我目光湖边此处来回的一扫间,又恢复了蜷缩于心的冷漠。
我心中无奈的笑了声,表面上如无其事,“若有事便先去处理罢,我自个走走就好。”
沫凉点点头,“恩。”
沫凉自那女子跟前走过,那女子眼神却依旧清明不带一丝在意,我朝后靠了靠,倚在树下瞧她。
唔……倒是个有骨气的小仙。
我原本也是想要在水宫四处晃晃,也不枉我在这走一遭。只是昨夜我修炼一宿,又对南婉说今日若见我房门没开,就不用过来,没有向导,这么大的水宫我晃出去容易,再找回来就有些难度了。
故而转了心意,打算安安稳稳的再参悟月衍一番。
今日月衍诀的修炼进展有些超乎意料的顺畅,先前总是摸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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