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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女追仙传-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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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一辈子都这么弱小,总是要你保护,总是拖累你。”
“其实为师不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啊。”
“……”
“师父啊。”
“嗯?”
“如果封印解除了,我会不会变成魔?”
“多半会的。”
“啊?呜呜……那怎么办啊?”
“其实,为师也有一半魔血。”
“师父也会变成魔么?”
“师父不会,你便不会。”
“哦。”
“小尘。”
“嗯?”
“若能相守万年,为魔又何妨?”
。
十日后,婚礼前夜。
夜风漫漫,微带凉意,清冷的月光似碎银般铺撒在玉石桥上,也照亮了李小尘微醺的脸。
红色霓裳,在夜风中飘荡,似赤色的烟霞,如梦似幻。
六年的时间,如指间流沙,转瞬即逝。
恨过谁?爱过谁?
举杯向着明月吟了一首酸诗,少女凭栏而笑。
今日,是她单身的最后一日,活了十九加六年,她李小尘,终于要嫁人了!
“哈哈哈哈!”
这时,忽有沉着的脚步声,随着她心跳的节奏,缓缓响起:“哒,哒,哒,哒……”
沉沉的黑夜之中,隐有暗香缭绕,冷魅悠长。
“李小尘。”男子的嗓音魅惑性感,似夜风在低泣。
瞬间酒醒了一半,她心中一凛,猛然转过头——
“啪”的一声,手中的玉杯,碎了一地。
(全文完)
番外一。泗伯的相貌
小鬼墨吉是鬼界的一名小小的画师。
鬼界光线不足,画师就业很难。墨吉在鬼界住了很多年,一直都过着不咸不淡的日子,年薪不高,地位不高,也没有多少人留意过他。
一般情况下,这种无名无利的平淡生活是艺术家们最无法忍受的,但他却甘之如饴,完全没有跳槽到妖界或仙界的意愿。
要问为什么,原因要从三百年前说起。
那时候墨吉刚到鬼界,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鬼,每天都提心吊胆地跟在领导后面,帮他
端茶倒水,提鞋拿包。
那天,一直很有派头的领导突然失魂落魄地跟他说,鬼王陛下来视察工作,让他赶快随他去拜见。
墨吉一向很听话,领导让他去,他便去了。
那时,广场上跪满了人,他的领导和领导的领导们全部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领导更是扯着他的袖子将他拽倒在地上。
墨吉偷眼看去,看见一个高大的男子端坐在华盖之下,身着墨色华服,头戴黑色面具,只露出了一双狭长的深邃的眼。
那双眸子,黑如墨玉,冷似寒潭,流转间魅惑无限。
墨吉心想,勾魂摄魄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后来机缘巧合,他得到了一个为鬼王的宠妃画像的机会,走进了向往已久的幽冥神殿。
水晶琉璃般的殿宇,巍峨地耸立在茫茫黑山之间。
这绝对是他这几辈子见过的最华美的宫殿了。为他引路的鬼官告诉他,这座宫殿是尊上亲自设计的。
听了这话,墨吉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巨大的自卑感,忙假装生病,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艺术家都是有自尊的,他受不了这种在鲁班门前弄大斧的感觉。
跑着跑着,一抹黑色的身影跃入了他的视线。
墨吉抬起头来,看到背着月光站在他面前的俊逸男子,瞬间愣在了那里。
苍白的面容,俊美的相貌,还有那双眼,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尊上!
墨吉双膝一软,扑地跪倒。
男子冷冷地看着他,俊眉微挑,“你是谁?”
墨吉颤声道:“启禀尊上,小鬼是呓语阁的画师,是来给珠儿姑娘画像的。”
“哦,原来是画师。”男子勾起唇,淡淡地笑了一下,迈开脚步,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好好画,画完了给本尊看看。”
“是……是!”
男子轻轻嗯了一声,缓步远去。
那天,墨吉就指天发誓,一定要变成像尊上一样伟大的艺术家,在鬼界艺术史上留下像幽冥神殿一般闪闪发光的瑰宝。
于是他不断地磨炼,不断地磨炼,偷偷地画出了成千上万张尊上的画像,终于在鬼界的画
坛中占有了一席之地。周围的鬼画师们都在为他出神入化的画功而惊叹,却不知他为此付出了多少辛苦和努力。
尊上的画像画成即焚,只有最最传神的那一张,一直被他珍藏在贴近胸口的地方,片刻都不离身。每天每夜,它就像心中的明星,为他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名气大了一些,出界交流学习的机会就多了,墨吉也从而认识了许多外界的良师益友。
一日,他的一位仙界的朋友邀请他参加仙界举办的“以画会友”活动,墨吉欣然前往,在席上,他第一次看到了声名远播的圣仙追陌尘,并像所有人一样,为他的绝世风采而倾倒。
可是在他心里,谁也替代不了尊上的地位。
聊了三日天,喝了五日酒,终于到了切磋画技的阶段,众画师不约而同地画了圣仙的画像,除了墨吉。
当追陌尘将他的画作拿在手中的时候,连说了三声好,并且十分亲切地问道:“这画像上的男子是何人?长得好生俊朗。”
墨吉心中暗暗后悔,怎么喝了一点酒就把尊上的画像给画出来了?这要让尊上知道了,可是要魂飞魄散的呀!忙低头拱手道:“禀仙尊,画中之人是小鬼幻想出来的,在这世上并无此人。”
追陌尘又低头看了一眼画中男子,意味深长地笑道:“这敢情好。”
墨吉擦了擦汗,躬身道:“不知仙尊可否将画作赐还小鬼,小鬼好放在家中留作纪念。”
追陌尘笑道:“当然。”便将画作递还于他。
墨吉此刻方才放下心来。
回到鬼界之后,他还像以前一样过着平平淡淡与世无争的日子,可他不知道,在一个春光明媚的季节里,一个名叫泗伯的俊朗男子,悄悄地出现在六界的大地上,为推动六界历史的演变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而这个泗伯,与他最最崇拜的尊上长得一模一样。
番外三。永生的鬼神(一)
“李小尘,你欠我一世。”
“啊?”
熙熙攘攘的步行街上,李小尘舔着快要融化的香草可爱多甜筒,呆呆地看着身边的男人。
“你说啥?”
“我什么都没说啊,你幻听了吧?”男子笑了笑,将手臂环到她腰上,“一会想去哪儿玩儿?”
李小尘抬起胳膊看了眼手表,皱眉说:“不行了,不能玩了,一会还有一堂课,我得赶紧回学校了!”
男子挑眉,“什么时候?”
“两点。”李小尘将甜筒一把塞到他手里,又从包包里掏出纸巾在嘴上胡乱抹了一把,
“那个你吃了吧,我先走了!”
“等等,”男子向前迈了一步,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我送你。”
“不用,”李小尘回头微笑,“如果让我们学校的那些家伙看见你,他们又该问东问西的了。”
“问就问,不用理他们。一会儿我跟你一块上课。”男子回手将甜筒丢入垃圾桶里,转过头,不由分说地拉住了她的手,“走吧。”
李小尘无奈地叹了口气,被他拖进了滚滚人流之中。
。
半个小时后,帝都美术学院第三教室中。
李小尘轻轻地叹了口气,哀怨地看着坐在她身旁的白衫男子。
“我就说不让你来吧,他们果然问了。”
男子将双手枕在脑后,咧嘴笑道:“这样他们才知道你有我这么帅的男朋友啊!就没人敢惦记你了。”
“臭美!”李小尘撇嘴,继续低头回复同学发来的骚扰短信。
就在这时,安静的教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骚乱。李小尘茫然抬起头来,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缓缓走上了教室正前方的讲台。这个男人的样貌太过耀眼,以致台下立刻响起了学生们交头接耳的声音。
“他是谁?”
“不认识。好帅啊!”
“哎!这是新来的老师么?”
“从来没见过。老王病了么?怎么换了个帅哥来?”
“天呐!这脸蛋,这腰,这身材……老王啊,你永远病下去吧!”
“嘘……他往这边看了!”
那双深如寒潭的目光在台下缓缓地扫视了一周,教室里立刻就变得鸦雀无声。台上的男子冷冷地皱紧了眉,将手中的一摞书和笔记本电脑放在了讲台上。
自从他走进教室之后,李小尘的双眼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脸。
呼吸突然莫名的急促。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个男人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刃刺进她心里,惹得她的心脏一阵阵抽痛,全身上下如坠冰窟。
他是谁?
“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李小尘看着讲台上的人,失神地说。
身边的男子挑起了一边眉毛,侧目看她,“切!是个帅哥你都记得。”说完低头照了照手
机屏幕,“他帅么?还没有我长得帅!”
李小尘叹息点头,“是,是,谁都没有少爷您长得帅。”
“那必然。”男子露齿而笑,转头和身边的男生交谈起来。
李小尘依然愣愣地看着讲台上的人。
他是谁?
那眉,那眼,那冷漠的神态,她明明十分熟悉,可偏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心里又痛又慌又酸涩,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那双狭长的眸子又从前方远远地扫来,阴狠的目光犹如两把冰刃,直直地射入她眼中。李小尘惊得浑身一颤,赶忙将头低下。
好冷的目光,好可怕!其中似乎饱含着恨意。她曾经无意中得罪过他么?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冯伟,我……我们走吧!”
身旁的男子转过头来,有些纳闷地看着她,“怎么了?你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不就是为了上这节课么?”
“不上了,不上了!”李小尘心烦意乱地将桌上的手机和书本一齐扫进她的大布袋子里,拉起他的手就要站起来。
冯伟猛地将手抽回来,眉头紧皱,“我不走!刚来就走,你抽什么疯?”
他的声音很大,竟将全班学生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们两人身上。
李小尘小脸通红,感觉到前面那人又在看她,心中一紧。跺了跺脚,转身独自向阶梯教室的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刚刚还阳光明媚的天空忽然间暗了下来,走廊尽头的玻璃窗被风打开,冷风呼呼地直往里灌,吹得门窗剧烈晃动。楼道里响起了呜呜的风声,第三教室的门突然猛地合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正要迈出教室的李小尘就这样,被一阵莫名其妙的风关在了门内。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片刻之后。
“怎……怎么回事?”李小尘看着紧闭的木门,愣愣地问。
学生们面面相觑,谁都回答不了她这个问题,因为这阵风实在是来得太诡异了。
“铃铃铃铃铃铃……”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上课铃声,声声刺耳。李小尘惊得后退半步,被自己的左脚绊了一下,差点就跌坐在地上。
身后响起了冯伟的声音——“就连老天都让你好好上课,你就老老实实坐下来吧。”
李小尘被吓得不轻,想走到他身边坐下,却怎么都无法移动双腿。
冯伟皱眉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她旁边,将她拽回到座位上。
众人惊魂稍定,又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讲台上的男子眯眼看着李小尘苍白的脸,性感的嘴唇渐渐弯成了一个魅惑的弧度,转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两个极漂亮大字——
冥真。
醇厚好听的声音朗朗响起,却似冬日的泉水,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大家好,我叫冥真,是你们这堂课的老师。王老师家中有事,今日就由我代课。”
帅哥有个怪名字,台下的议论声更大了。
听到他冰冷的声音,李小尘的胸腔似被锤子重重地砸了一下,顿时呼吸一窒,面色苍白地趴在了课桌上。
这个人,她绝对认识,难道是她在幼儿园里结交的仇敌么?不然她为什么一见到他就想逃?
冯伟一直支着脸颊冷眼旁观,此时突然凑过来,将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急匆匆地赶回来,不会是为了看他吧?”
李小尘将脑袋埋进了臂弯里。“怎么会,他那么可怕,我躲他还来不及呢!”
“可怕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冯伟侧目看着她,冷冷地哼了一声。
李小尘唇无血色,抬脸无神地望着前面,心中默默祈祷——菩萨保佑,上帝保佑,赶快下课吧!
可是天不遂人愿,这堂课偏偏过得尤其慢。冥真身穿一身黑衣站在讲台上,姿态优雅,语调平缓,一举手一抬足都像一幅画。他说出的每字每句都似沉淀着千年的智慧,有着打动人心的力量。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宛如身在云间。只有李小尘一个人如坐针毡,一分一秒的数着、盼着时间赶紧过去。
就连身旁的冯伟也瞪着眼,一反常态地认真听着,边听边叹服地说:“这人还真有两把刷子,难怪你这么想听。这艺术史还挺有趣儿,以后我就跟你一块儿上课了。”
李小尘身子一歪,趴倒在桌上。
今日大凶,诸事不吉!
等啊,盼啊,似乎过了一年那么久,宛如从天堂传出来的下课铃声终于无比清脆动听地响
了起来。
李小尘“噌”地一下站起身,背上她的大布袋,如一阵旋风般冲出了教室。
所有人都好奇地回头看,冯伟立刻成为众人用目光询问的焦点。他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说:“她……可能……着急上厕所吧!”
众人全都报以理解的笑容,更有人说:“她上课前就急着出去,能忍到现在,也真不容易。”
全班哄堂大笑。
冯伟也尴尬地笑,边笑边在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冥真缓缓地走上台阶,站在他身后俯视着他,冷声问道:“你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冯伟被他的目光冻得全身一颤,忙摆手说:“她叫李小尘。老师你别误会,她才不是我女朋友呢!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会手拉着手?”冥真墨瞳一眯,俊脸愈发阴寒。
冯伟笑得更加尴尬,“这个……哈哈!我们……只是从小拉习惯了而已。”
“切!”全班学生的脸上都写着“才怪”两个字。
冥真冷冷地看着他,半晌后突然启唇说道:“一个钟头以后,让她到艺术史教研室找我。”
。
“你说什么?”
“啪嗒”一声,手里的大花布袋子掉到了地上。李小尘惨白着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说一遍?”
冯伟不耐烦地挖了挖耳朵,皱眉说:“刚才那个老师现在正在美术史教研室里等你。”
“他他他……等我干什么?”李小尘的心肝肺全都不争气地绞了起来。
“我哪知道!”冯伟懒懒地从她面前走了过去,“刚才还没下课,你站起来就走,惹火他了呗。你去吧,我回家了。”
“别!你别走!”李小尘赶忙扯住他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说,“我不想去,我能不去么?”
“能!只要你不怕得罪他,让你挂科。”冯伟连头都没回,两手插在裤兜里,慢慢地走远了。
李小尘双眼迷蒙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自行崩坏,碎成了渣渣。
。
“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一会儿只要道个歉就行了。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一会儿只要道个歉就行了……”
李小尘一边做着心理建设,一边磨磨蹭蹭地走进了教学楼的大门。
平时人来人往的教学楼里此时却空荡荡的,但她正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的台阶上,竟然没有注意到。明明立秋刚过,正是最闷热的时候,楼里却阴寒无比。李小尘打了个哆嗦,搓了搓肩膀,垂着脑袋走进了电梯间。
“一会儿就说刚才是去上厕所好了。对,上厕所!人有三急,他应该会原谅我吧。”
“丁东”一声,门开了,李小尘依然垂着头喃喃自语。鼻端突然闻到了一股极其好闻的香气,她呆呆地抬起头来,眼前一黑,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番外三。永生的鬼神(二)
“啊!”李小尘捂着鼻子向后仰倒,后脑勺在正在关闭的电梯门框上重重地磕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声大叫。
面前的人伸手拉了她一把,李小尘重又撞入他怀里。
电梯门缓缓地闭合,带走了一些光明,电梯间里立刻变得十分昏暗。
李小尘鼻子也疼,脑袋也疼,手腕也疼,但她却顾不上这些,忙推开那人的胸膛,后退一步低头说:“谢……谢谢您刚才拉了我一把,不然我的脑袋就要被门夹扁了,谢谢,谢谢!”
那人没有回答,时间仿佛停滞了几秒。
李小尘正在纳闷,就听见一个好听的男声从头顶凉凉地传来,“不客气。”
听到这个声音,李小尘全身一僵,又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定了几秒钟,才机械地抬起头来。
黑衣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墨瞳含冰,俊眉微挑,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冥……冥……”李小尘一手捂住怦怦乱跳的胸口,一手指着他,瞪大了眼睛结巴起来。
冥真冷冷地接道:“冥真。”
“是,是,谢谢冥老师,谢谢冥老师!”李小尘此时才缓过神来,心慌意乱地点头哈腰着说,“冥老师,我我我我来了!”
“哼,终于来了。”冥真盯着她的脸,慢慢地抬起带着黑表的手腕,“你知道我等了你多长时间么?”
李小尘可怜巴巴地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她一接到口信就来了,谁知道冯伟那家伙拖延的多长时间。这次被他害惨了,回去一定得找他算账!
“我不知道,一个钟头?”某人颤颤地举起了一根食指。
“呵,一个钟头。”冥真嘲讽地笑,也不知是在笑她还是在笑自己。
“那……两个钟头?”李小尘心肝乱颤,又缓缓地竖起了一根中指。
冥真皱紧了眉,墨黑的瞳孔中竟染上了一抹悲伤的色彩。
“是啊,两个钟头,这么长的时间……如果我从没遇见过你,就好了。”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小尘低了头,在心里小声说。
冥真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突然转身向教研室的方向走去。
“既然已经遇见了,那就逃不掉了。你跟我来吧。”
“哦。”李小尘心知在劫难逃,只得苦着脸惴惴地跟在他后面。
窗外的天色依然阴沉得厉害,很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架势。走廊中有一扇窗户还半开着,阴冷的空气吹到她脸上,混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那味道很是清淡好闻,却隐含着几分凉意。李小尘深吸了几口气,哆哆嗦嗦地裹紧了衣服。
冥真只是闷头朝前走,一句话也不说,害得她心里更加忐忑。
宽敞的走廊里轻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李小尘转着眼珠四处乱看,直到此时才觉出有些不对劲。
“那个……冥老师啊,今天……就只有您一个人上班呐?”
“嗯。”
李小尘挠了挠脑袋,“今天是教师节吗?”
“今天不是教师节。”冥真在一扇门前站定,打开门,回头看她,“下周才是,老师们提前庆祝去了,只有我在这里,等你。”
“呵呵呵……”李小尘苦着脸干笑,“辛苦您了。其实您不必等我的,您也去玩吧!”
“我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遇见你这种奇葩,自然要多关心一些。”冥真的唇角勾了起来。
“其实我不是奇葩,您您您看走眼了!”李小尘直觉地感到害怕,后退了一步说,“冥老师,您要怎么罚我都行,可是我今天下午有事,咱能不能明天再说?”
“谁说我要罚你的?”冥真好笑地瞥了她一眼,侧过身子倚在门框上,“明天就来不及了,进来吧。”
“来不及?什……什么来不及?”一听说不罚她,李小尘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向前走了几步,好奇地向教研室里张望。
屋里的一张长桌上码着厚厚的几摞卷子,旁边还放着两支红色的签字笔。
“啥?”李小尘愣了。
冥真笑,“这是所有系期初分班考试的试卷。”
李小尘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您,想让我,帮您判卷子?”
“正是。”冥真满脸都是奸计得逞的微笑,“我发现你的成绩一直都不错,碰巧今天又犯了点儿小过错,正好罚你帮我判卷子,将功补过。”
“您不怕我作弊吗?或者把别人的试卷都改了?”某人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冥真冷笑,“我会抽查,而且,你的卷子是由我来判,你自己权衡轻重。”
“哦。”李小尘知道逃不了了,只得乖乖地低头走进了教研室。
冥真随后进入,反手关上了门。
。
这个下午可谓度日如年。判卷过程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其间李小尘喝了四瓶矿泉水,上了五次厕所,又用腰肌劳损等诸多借口在椅子上扭来扭曲,在房间里到处乱转。
冥真对她这种疑似多动症晚期的情状视而不见,一直低垂着眼帘批改着试卷,安静的好似一尊石像。
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李小尘手边的卷子还剩下一大摞,可她却再也坐不住了。
“冥……冥老师,天黑了,你不饿么?”
冥真停下笔,抬起长睫,摇了摇头。
“可是我饿了呀。”李小尘捂着肚子小声说。
冥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轻声道:“是啊,我忘了,你是会饿的。”
“……”李小尘囧,心说:老娘又不是死人,自然会饿。
冥真自嘲地笑了一下,站起身拿起手机,“走吧,出去吃饭。”
李小尘忙摆手说:“不行啊老师,我还得回去给人做饭呢!”
冥真眯起了狭目,阴沉地问:“哦?给谁做?”
李小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是……是冯伟啦!他不会做饭,又是一个人住。我们两家离得不远,我爸妈跟他爸妈又是朋友,答应照顾他,所以每天都是由我送饭给他吃。”
“原来是这样……”
李小尘突然感到一股寒意。惴惴地抬起脑袋,看到冥真正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多半张脸都背着光,只有一双眸子黑得发亮,忙低下头说:“要不这样,我先回家做饭,然后再回来继续判。我也可以多带一些饭给你,你说好不好?”
冥真沉默了片刻,启唇说道:“不必了,明天再继续,你先回去吧。”
“真的?”李小尘大喜,咧嘴笑道,“谢谢老师!”
“等等。”
冥真突然抬起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颊,墨瞳中的温柔几乎要将她溺死在里面。
李小尘万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手,瞬间脑瓜当机僵在了当场。
冥真深深地凝视着她,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来回抚触,细细摩挲。
“哦……哦……老……老师……你……你……”李小尘浑身抖得都快要散架了。
冥真捏馒头似的捏了她半天,突然抬起了罪恶的食指说:“好了,擦掉了,你可以走了。”
修长莹白的指尖上有一抹浅浅的朱红,红白相衬,煞是好看。
李小尘觉得自己的血压正在不受控制地节节攀升,全身的血液都飞快地流向被他摸过的那个地方。
“老……老……老……老师再见!”
李小尘抄起她的大花布袋子,以飞毛腿的速度狂奔而出。如果将这个镜头画成漫画的话,
她的下半身就会是一个螺旋状的圈。
屋门“啪”的一声重重关上,冥冥独自一人站在堆满试卷的房间里,慢慢地将食指印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纤长的睫毛低垂,遮住了眼底的利光。
“呵,冯伟么?”
。
李小尘急匆匆的赶回家里,急匆匆地给家里人做好了饭,又急匆匆地包了一个饭盒往冯伟那里跑。
赶到他家的时候,冯伟正在客厅里玩电视游戏,看见她进来,生气地皱紧了眉头。
“怎么这么晚?我都快饿死了!”
“你以为我想啊?我也饿着呢!”李小尘手脚利落地洗出了两双碗筷,又将饭盒打开,放在客厅旁边的餐桌上。
“别玩了,洗手吃吧。”
“等等,等我玩完这一关。”冯伟的双眼仍然没有离开电视屏幕,身子还随着电视里的角色左右晃动。
李小尘无奈地叹了口气,先给自己拨了一碗饭菜,又将饭盒盖上,重新装回保温袋里。
餐桌临窗,可以看见浓得似墨的夜空,不知怎的,她就想起了冥真。
那个老师还真奇怪啊,明明不像软弱无能的样子,却要替系里的所有老师判卷子,难道老师之间也有欺负事件发生么?
还有那种异常熟悉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幽香,还有他的手……
李小尘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脸颊,那里似乎还在发烫。
“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谁?”
李小尘猛地回神,看见冯伟正坐在她对面努力地往嘴里扒饭。
“就是那个叫冥真的老师。”
“他啊!”冯伟朝天翻了个白眼,“是很奇怪,那双眼睛都能冻死个人,好像谁都欠了他十万块钱似的。对了,他找你有什么事儿啊?”
李小尘用筷子头挠了挠头皮,说:“让我帮他判卷子。”
“哈?他为什么不自己判?”
李小尘低头说:“别的老师都提前过教师节去了,把卷子都留给他一个人判,他又判不过来,正好我今天犯在他手里,他就顺理成章的抓了我帮他判卷子。”
冯伟抬起了眼,“那个小白脸儿……他不会看上你了吧?”
“怎么会?你别胡说!”李小尘脸红。那种帅哥,怎么会看上她?
冯伟将碗里最后一点饭都扒进了嘴里,“啪”的一声将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说:“判卷子可以!可是明天你得告诉他,你是有男朋友的人,老子就是你男朋友!”
李小尘吓了一跳,忙搁下筷子劝他,“哎!不会的啦!你别多想了。就算他对我有意思,
我自己也是有分寸的。这样突然跟人家说,人家又没那么想,那多丢人呐!”
“如果他真的看上你了,你就这样跟他说,听见没有?”冯伟瞪圆了眼睛,样子有些可怕。
“哎!我知道啦!”李小尘一面点头,一面在心里默默叹气。他这种略带强迫的说话方式,是她最无法接受的了。
“知道就好。”冯伟冷冷地哼了一声,抽出纸巾抹了把嘴,又坐回沙发上玩游戏去了。
李小尘一个人将碗筷洗了,收进柜橱,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垂着脑袋走出了他的家门。
天上没有星星,只有昏暗的灯光。小区里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出来纳凉的人,也都是成双成对的。李小尘呆呆地看着他们,心里多少有些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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