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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女追仙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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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痴儿
    天上没有云,也没有风,只有碧蓝一片。躺在下面往上看,就像一个大大的蓝水晶罩子,将大地捂了个严严实实。
    黄土坡上,歪脖树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枕着手臂望着蓝天,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好像要将这天望出个洞来。
    这孩子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穿了件有些褪色却浆洗得很干净的小花袄,形容尚小,发成总角,面若桃花,双瞳剪水。如果忽略鼻子下那串晶莹的水渍的话,也算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这一年来,这孩子总是会这样躺在龙门镇前的土坡上,没人知道她要干吗,日子长了,大家也就不在意了。如果有外乡人觉得她可爱,想要逗弄她的话,镇上的人就会告诉他,龙门镖局的李小尘,是傻的。
    都说痴儿的内心世界无人可以窥探,李小尘心里在想什么,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头四个月,她想:“我怎么睡个觉就穿了呢?”
    后四个月,她想:“我要怎样才能穿回去呢?”
    现在,她想:“人咋就能在天上飞呢?”
    当一年前李小尘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穿了的那一刹那,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有无数的疑问和念头在大脑中飞速旋转,怎样抓也抓不住。她实在想不通像她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物理系大学生,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善良宅女,怎么就穿了呢?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年代,以后要怎么办?
    如此多的问题堵在脑子里的结果就是一个都想不清楚,表现在脸上就是双目无神、嘴巴微张的经典表情。
    镇上的兽医侯大夫看过以后,捋了捋胡子,摇头叹道:“傻了。”
    就这样,李小尘跳过了装失忆这种高难度的表演,直接进入了新角色。巧的是,这个新角色的名字竟还叫李小尘。
    龙门镖局的总镖头兼李小尘现在的爹爹——李大老爷看到唯一的爱女变成了这个样子,顿时老泪纵横,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挂了。本来生意就不太好的龙门镖局由于缺了镖头,也快垮了。
    日子就这样苟延残喘地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小尘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她发现这个世界明显不是历史上的某个朝代,甚至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古代,因为有天当她思考问题的时候,分明看见一个人形的生物从头顶飞过。
    后来偶然听到别人闲谈时说地上有人妖仙三界,地下有鬼界,天上有神界,还有一个不知在哪里隐匿着的魔界的时候,李小尘哭了。
    她可是物理系的学生啊。
    自打那天开始,镇上的人们都说,李小尘的痴病越来越重了。
    这一年来,她就在对未知世界的恐惧和对家的思念中度过,但在无数次反穿越——睡觉失败之后,她绝望了。现在,她连父母和朋友们的相貌都快记不清了。
    今天本也打算在思考中安然度过的,突然听到一个清雅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尘。”然后便有一只温暖的大手覆到了她的脑袋上。
    李小尘抬眼看了看太阳的方向,心中有些纳闷。
    义父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然后她小小的身体就被抱了起来,一张温暖的笑脸落入她的眼帘,“该回家吃午饭了。”
    李小尘的脸不自觉地红了红,她还是不太习惯被一个成年男子这样抱在怀里,尤其这个男人还是这样的……特别。
    认二十来岁的泗伯做义父这件事,对于穿越之前已经一十八岁的李小尘来说,实在是有些刺激得过头。穿到这边来,徒然变成了十一岁,还认了如此年轻的帅哥做义父,也不知道自己是赔了还是赚了。
    李小尘看了一眼泗伯,他那双深邃明澈的眼睛,仿佛要将那日月星辰,天下苍生都包含其中,让观者无法隐藏,灼灼然令人不敢逼视。眼见他唇边勾笑地转过头来,她赶忙移开双目,索性将头埋进他怀里。
    “今天王大婶给咱们做了好吃的醪糟鸡蛋。”泗伯笑得双目弯弯的,似乎心情特好,抱起她转身向镖局的方向走去。
    “泗伯。”李小尘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莲花香气,心中又恍惚又渴望,轻轻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泗伯一路小跑,见人就点头打招呼,没一会儿就回到了镇上。
    这龙门镇别听名字气派,却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边塞镇子。
    这里的气候十分诡异,镇子南边,是一大片密林,雨水充沛,林内长满奇花异草,却由妖兽守护,生人不能进。再往南走,便是妖界的蛟龙窟。镇子北边,却是一望无际的黄土地,绵延百里,人畜不生,草木稀少,继续走是人界的驿城。而小镇本身却属于仙界地盘,有强大的结界作屏障。
    世上只有很少的人知道龙门镇的存在,在这三不管地带,镇上的人难走,外面的人难进。只有一些不得已必须逃避驿城盘查的人才会冒险从这里绕过,误打误撞的发现这里,而他们之中的大多数都会死在禁林之中。要想活命,就托镖,龙门镖局自有办法保着镖从龙门镇穿过禁林。这种生意一年也就接上十几回。
    由于没有人口流动,龙门镇上的常住人口就只剩百十来号了。
    这里虽然属于仙界,却一个仙人也没有,住着的大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但是镇上的土地条件不宜进行农耕,养了牲口也由于水土不服多数都长不大。人们为了吃饭盖房,只得跨过结界,偷偷地砍了一小片妖界的密林改种了好成活的人间树木,并在树干上贴上仙符防止妖气侵袭,还在靠近镇子的地方上种上了好几亩良田。从此镇上人民的生活水平得到了质的飞越。
    这个主意就是泗伯出的。
    镇上的人们没见过世面,多少有些提心吊胆,每次在他面前啰嗦,他就笑得没心没肺地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黄纸道:“放心,我又出去批发了很多好用的仙符。”然后颁奖似的分给众人,大家心中反而更加忐忑。
    但之后过了几年,一直平安无事,众人心中的大石才算放下,悠然地生活起来。
    从此泗伯便成为了镇上人民的希望,心中的红太阳,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众人的崇拜。德高望重的镖头李大老爷更是让独生爱女拜了他当义父。
    李大老爷死后,泗伯便以方便照顾义女为名,将他的全部家当搬入了镖局里,过起了白吃白喝的日子。
    这就是为什么李小尘现在会满心无奈地坐在一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男人怀里,被他当成小孩子逗弄。
    “明天梳两个小辫儿吧。”泗伯捏包子似的捏着她的小脸,笑眯眯地说。
    李小尘继续流着鼻涕发呆,装傻装得炉火纯青。
    如今刚过二月份,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泗伯却烧包地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袍子,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漂亮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玉般的胸膛。李小尘僵硬地坐在他的一条腿上,心中默背九九乘法表,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院子里的一株桃花树上。
    镖局的厨娘王大婶端着一大碗醪糟走了进来,酒酿的清香顿时溢满房间,她看见泗伯抱着李小尘回头冲着她吞口水的样子,慈爱地笑道:“一个傻孩子能得你当义父,也算有福。”
    泗伯拿起木勺,舀了一点清汤放到嘴边吹了吹,塞到李小尘嘴里,淡笑道:“小尘不是傻,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李小尘心中一紧,抬头看着他弯弯的眉眼,微翘的唇角,咕噜一声把汤吞了下去。
    泗伯似乎对给小孩子喂食非常感兴趣,一口接一口地喂给她,自己却一点没喝。李小尘被塞了多半碗,红晕上脸,脑袋有些发晕,心中郁闷这个小孩子的身体怎么这么容易醉。
    王大婶在一旁劝他也喝些,泗伯倒很豪爽,抱起大腕咕咚咚地一饮而尽,然后一抹嘴,抬手捏捏李小尘红嫩欲滴的脸颊,咧嘴笑道:“小酒鬼,该睡午觉了。”俯身抱起她,摇摇她的小手跟王大婶道了声谢,便转身晃悠悠地向她的小屋方向走去。
    李小尘醉醺醺地被他放到屋内的床上,抬眼看着他微笑地蹲在自己的面前,那双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笑得弯弯的,直直地看进她的心里。
    她心中很是懊恼,早知这副身体如此不济,就不应该喝那么多的,怎么也要把鼻涕滴进碗里,让谁都喝不了,也好过现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泗伯弯下身子,将她的双脚放到膝盖上,轻轻地脱下她的小绣花鞋。
    李小尘红着脸低头,看着他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白玉般的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遮住了那抹动人心魄的清幽。如墨般的长发垂落到地面上,衬得那件雪白的长衫竟有一种圣洁的感觉。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摸眼前的美丽,就听他轻轻叹息道:“一年了,还是不肯说话么?”
    李小尘傻乎乎地笑了,小手伸呀伸地,终于抚上了他的双眼,小小的身子扑过来,爬在他的耳边轻轻地道:“义父,我喜欢你。” 
                  二。古书
    要问李小尘活了十九加一年,干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那就是某天在酒后失控的情况下说了句浑话。
    那日之后的两个月,李小尘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
    泗伯先是以她荒废了一年功课为由,将她关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扔给她几本砖头一般厚的书让她抄写,而他自己却猫在他的西跨院中呼呼大睡。
    书上的字都是繁体字,李小尘多数都认识,但是毛笔她却使不惯,写出的字迹歪歪扭扭,泗伯若是看到了便会笑眯眯地说出两个字,“重写”。
    厚厚的几本书抄下来,李小尘的右手变成了毛笔手,拿什么东西都先摆鸡爪的造型,被泗伯笑话了好长一段时间。
    现在他更是令人发指地扔给她一本薄薄的册子,让她习武。
    李小尘抱着那本《清心诀》,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道:“尘儿有个问题啊。”
    “说。”
    “谁来教我武功啊。”
    “自学。”
    “……”
    “义……义……义父!尘儿还有个问题哈……”
    “说。”
    “怎样才算是学完呀?”
    泗伯悠然一笑,单手指了指屋外的桃花树道:“不用梯子,将树顶的那朵桃花摘下,便算学完。”
    李小尘盯着那株高大到畸形的桃树,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学不会的话就继续抄书吧。”泗伯笑得像吃了蜜一般。
    李小尘的双眼登时溢出了泪水。
    泗伯不耐烦地将她丢回她自己的小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她,邪恶地说:“摔的时候小声点,不要吵到我睡觉。”然后慢悠悠地踱步而出。
    李小尘百分之一万地确定他们俩以前肯定有仇,就算跟她没仇也一定跟她祖宗有仇。
    她一脱力躺到了地上,眼泪汪汪地想,就算她学得会轻功,那朵桃花也撑不到她学会的那一天啊。接着又想到自己那么倒霉地穿越到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还一天到晚被恶人欺负,要是让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爸妈知道了,他们得多伤心呀。
    想到了自己的爸妈,那泡眼泪就再也撑不住,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
    她咬着手指哭了半天,终于累了,蜷缩着身子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最后她是被夜晚的冷风冻醒的,哆嗦着撑起身子,发现天已经全黑了,连忙揉了揉酸疼的肩膀,爬起身来将门窗关上。然后铺好了被窝钻进去,闭上眼睛开始数绵羊,直数到第一千零一只,竟然一点睡意也无,只感觉肚子饿得发慌。
    李小尘扁扁嘴,从刚刚捂暖的被窝里爬了出来,点亮床头的油灯,从柜子里翻了些过年的时候储藏的糕饼出来,用手掸了掸表面的绿毛,一下塞进了嘴巴里。
    她一边咬着发了霉的桂花糕一边掉眼泪,甜甜的点心吃到嘴里竟然变成了苦涩的咸味。
    直吃到满手满脸都是糕饼屑,无处可擦,也不能再像以前装傻的时候,直接抹到衣服上,李小尘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那本《清心诀》上。
    看到它就想到了泗伯微笑的脸。
    只撕最后一页,没人会知道,那纸的柔软度很好,最适合擦手。
    翻开书页,李小尘愣住了。
    只见最后一页上,画着一个男人闭目而坐,手做拈花指诀,眉间一点朱砂,凤目琼鼻,雪衣墨发,超逸绝俗,天人之姿。
    书页古旧,但那画中人白衣若绡,眉目生动,竟好似活了一般。李小尘只觉得她从小到大看过的所有漫画书中的帅哥站在一起,都不及他的一根头发好看。
    啪的一声,一滴口水落在了上面,李小尘被自己惊到,连忙伸衣袖去擦,竟看到画中人好像稍稍往书页左边挪了一点。
    错觉,错觉……李小尘拿手背揉了揉眼睛,再睁眼一看……
    看见画中人正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偷偷地瞄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李小尘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后顾不上膝盖和屁股疼痛,连滚带爬地大叫着跑出门去。
    月黑风高夜,镇上的人都回去了,只有泗伯跟她二人住在镖局里。
    李小尘喘着粗气摸黑狂奔,一路上连摔了好几个跟头,衣服上有好几块摸上去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她流的血还是出的汗。
    夜风跟在她身后盘旋,好似孤魂野鬼冰凉地吐息,吹得头顶的树叶刺啦啦乱响。她穿的薄棉裤被冷风一吹就透了,湿湿地黏在身上,绊着她迈不开腿。
    李小尘感觉泗伯居住的西跨院一下子远了好些,只能大声叫义父,希望他能听见好跑过来救她。
    一路连叫带嚷,直到撞到一堵肉墙上,然后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义父!义父!书……书里有妖怪!”
    泗伯低头看着她惨白的小脸和如风中落叶般乱抖的小身子,知道她吓得不轻,忙帮她顺了顺气,道:“别慌,慢慢说。”
    李小尘看着泗伯难得正经的脸,心中镇定,就感觉全身上下针刺般的疼痛同时袭来,膝盖一软跌倒在他怀里。
    泗伯用手臂撑着她的身子,看到她身上有许多伤口,眉头微皱。双手将她横抱在怀里,朝她的小屋走去。
    李小尘心中大急,忙使劲挣扎道:“义父!我屋里有妖怪!你别去!”
    “妖怪?”泗伯眉梢微挑,“这里不可能有妖怪。”
    “怎么不可能?!那本《清心诀》里就有一个,还会动!”李小尘见他还在往前走,更使劲折腾起来,扯动了伤口疼得她眼泪哗哗直掉。
    泗伯见她这样,叹了口气道:“那《清心诀》本是仙家之物,那画更是青龙上仙所绘,灵气凝结,自然会动。”
    “啥?”李小尘懵了。
    泗伯没好气地道:“好好的书仙被你说成了妖怪,要是让青龙上仙知道了,非打你屁股不可!”
    李小尘张大了嘴巴发呆,努力消化泗伯的话。最后总结出,由于对这个世界的无知导致她又丢人了,没准还得罪了一个书里的神仙。
    这回她有经验了,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她以后遇事一定要保持淡定。
    画中人会动?淡定。
    猪在天上飞?淡定。
    买房不要钱?淡定。
    男人生孩子?淡定。
    将来就是看见鬼,也是点个头,打个招呼,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正发呆着,就听见耳边传来泗伯淡淡的声音:“别把口水滴到我衣服上。”
    李小尘大窘,忙抬手擦擦嘴边,哪有什么口水,刚要发怒,就听泗伯呵呵笑道:“到了,我来帮你上药。”说罢便踹开门迈入屋内。
    李小尘脸红,这不是穿越小说里常有的桥段吗?孤男寡女,裸身上药,眉来眼去,**。不行!她猛摇脑袋,她是个保守的女人!忙挣扎下地嗫嚅道:“义……义父,我自己来就好了。”
    泗伯抱胸挑眉,“正好我也懒得费事,我走了,你自己跟书仙好好相处吧。”
    李小尘回头乱找,看到那本《清心诀》还摊在床上,那书中人正端坐在书页上,豆大的灯光昏暗摇曳,映得那书仙的脸孔忽明忽暗。她又感心下惴惴,忙伸双手攥住了泗伯的衣袖。
    泗伯嗤笑道:“明明害怕就不要逞强。”接着便走到床边,将床上的东西规整到桌子上,扫净床铺展平被子,回头见李小尘还呆呆地站在门口,低着头,满脸郁闷的表情。
    他最见不得她这种刚被人踩过似的表情,皱着眉将她拽到床边,没几下便将她的小花袄脱了下来,只剩下贴身的肚兜。李小尘紧闭双眼,浑身抖得如筛糠一般。
    泗伯“哼”了一声,从袖袋中摸出一个小小的木头瓶子,拔出木塞,将瓶中的液体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口处。
    李小尘闭着双眼,感到被涂抹过的地方一片冰凉,隔了一会凉意消失,竟感到奇痒难当,忙睁开双眼,看到伤口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没过一会便只剩下淡淡的粉红色痕迹,痒也随之止了。
    她瞪大了双眼问道:“这是什么药啊?”
    泗伯淡笑道:“这个是仙人的眼泪,可以治疗外伤,还能防妖退魔。”
    李小尘盯着木瓶吞了口唾沫,将别人的眼泪抹到自己身上多少感觉有些诡异:“您是怎么拿到的呀?”
    泗伯正颜道:“见到仙人,挠他们,就会掉眼泪。”
    李小尘点头道:“这样啊……”
    泗伯在她头上重重地弹了一下,怒道:“别人说什么你都信,早晚被人卖了还倒找钱!”
    李小尘捂着脑袋发抖,泗伯眼见她的泪珠又要落下,忙将木瓶扔到床上道:“这个瓶子给你了,腿上你自己涂吧,我走了。”
    李小尘眼睁睁地看着泗伯走出房间关上房门,昏暗的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忙叫道:“义父,我害怕。”
    门外的泗伯叹了口气道:“我就在屋外,你放心了吧。”
    李小尘连忙挽起裤腿将药汁涂抹完毕,一骨碌钻进被窝大声叫道:“义父,我上完药了,外面冷,你进来吧。”
    泗伯无奈地推门而入。
    这一夜,李小尘即使睡着了,都紧紧攥着泗伯的衣袖。而他则坐在她的床边,仰头望向窗外的夜空,任淡淡的银色月华流泻一身,恍如绝世孤寂的白莲。 
                  三。书仙
    第二天一早,李小尘一觉醒来,发现泗伯已不在身边,跑出去一问,才知道他去密林为镖局里的人采解瘴气的草药了。
    “啊?他一个人去,多危险啊,不是有妖兽吗?”
    “你就放心吧,咱们镖局里的人,每人都有一道仙符,寻常妖兽都不敢近身的。”镖局里一个叫赵四的镖师说。
    “那要是不寻常的妖兽呢?”
    “哪有那么多不寻常的妖兽呢,就是有,也是在林子深处,哪那么巧就碰到了呐。”赵四明显对她的问题表示不屑。
    “你说的那道人人都有的仙符,我咋没有?”
    “哈哈哈!你那么小,顶多算是半个人!”赵四边哈哈大笑,边拍了她好几下,害她被口水呛到咳嗽了半天,引得旁边的众镖师也都嗤嗤地笑起来。
    李小尘对这个名叫“找死”的人的这种轻松愉快的语气十分不满意,正要再问,就见泗伯缓缓从密林方向走来,手提药篓,移步生莲,衣裾飘飘,纤尘不染。
    李小尘的心想,如果他的性格不那么恶劣,也算是一位道骨仙风的绝世佳人。
    泗伯走到李小尘面前,看到她胖嘟嘟的小脸上升起两朵红云,眼睛水汪汪的,只觉无比可爱,拍拍她脑袋道:“刚起吧?快去洗漱,然后帮我碾草药。”
    李小尘哎了一声,就跑到水井边打了一桶清水,提到水池旁洗起脸来。
    这井水冰凉剔透,打在脸上非常的清爽舒服。
    李小尘刚来的时候还对没有肥皂牙膏的生活异常恐惧,但后来发现这井水竟比沐浴乳和漱口水还好用。用它洗澡三天都闻不到汗味,用它漱口一整天不用担心口臭。义父那件永远沾不上灰的白白的衣服,就是用这井水洗的。
    没有什么化学原理,这里是仙界嘛,没什么事儿是不可能的。
    洗完脸,漱完口,就颠颠地跑到泗伯的门外大声叫道:“义父,我来了。”
    盯着门板等了半天,没有回应,李小尘就当是默许了,探头探脑地摸进门去。
    这间屋子的格调和他本人的气质一点都不像,淡雅而一尘不染,一张床,一个书柜,一副桌椅,满室药香,而泗伯就靠在木椅上,好像睡着了。
    李小尘蹑手蹑脚地走近,生怕把他吵醒,他的起床气是非常厉害的。
    她抬头看看天,还很早,一般泗伯不睡到中午是不会醒的,便也偷懒搬了个凳子坐在了他旁边。
    李小尘盯着泗伯纤长的睫毛。清晨的阳光照在上面,好似镀上了一层金光,微微颤抖宛如蝶翼,看得她心痒痒的,很想拔下来一根留作纪念。
    拼命克制住自己的邪念,李小尘又伸出手指轻轻描画他的唇形。
    微厚的唇瓣粉红湿润,唇线分明。这嘴角总是邪恶地扬起,害她每每看到都觉得心惊胆战。
    泗伯一直没醒,李小尘默默地看着,将他的容颜深深地刻进了心底。
    一直到了傍中午,泗伯幽幽醒转,看到李小尘坐在自己身边,一下一下地点头打瞌睡,红嫩的小嘴边还有一串水渍,微微失笑,轻摇她身子把她叫醒。李小尘猛醒,又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连咳了半天才好。
    那句话咋说来的,死猪不怕开水烫,丢人于她李小尘来说就是宿命,她应该向前看。
    “你先将这些草药洗干净,用石杵碾碎,再把药汁收集到这个碗里。”泗伯一边交代她,一边找出一些碎布条,用来外敷。
    李小尘答应了,兴致勃勃地抱着草药跑出去清洗,没一会功夫跑了回来,还拿了一个小木凳,坐在上面拿着石杵空空空地杵了起来。
    泗伯见她如此乖巧,就放心出屋去了。
    李小尘嘿嘿一笑,掏出脖子上挂着的小瓶儿,小心翼翼地倒了些药汁到里面。
    人在江湖飘,哪儿能不挨刀,既然得挨刀,必得有灵药。这草药可以解瘴气之毒,以后没准用得上。将瓶盖塞好,把它跟仙人眼泪的小木瓶一起挂到了脖颈上,拍着胸口,李小尘感到安全了许多。
    泗伯回来的时候,见她已经收集了多半碗药汁,还将剩下的药渣盛到了另一个碗中,便点头微笑,叮嘱过她回房练功,自己独自端着碗去找镇上的兽医侯大夫了。
    李小尘跑到院中和众镖师聊了会儿天,讨了个果子吃,便兴高采烈地回屋了。
    拿起那本《清心诀》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画中的美人依旧闭目端坐在书页的最左边,好像特意避开那块口水的水渍。大大的太阳照着,她心中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觉得好玩无比,便想要逗他说话。
    “哎!我叫李小尘,昨天对不起哈。”
    “……”没反应。
    “你叫什么名字呀?”
    “……”依然没反应。
    “你多大啦?”
    “……”还是没反应。
    李小尘感觉自己对着本书说话似乎很傻,但她是不会放弃的。
    “你要面对现实,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小别扭闹一闹就算了,日子还是得过啊。”
    “……”
    行!俺今天就跟你杠上了!
    李小尘天生便有个怪脾气,别人对她怎么不好她都无所谓,就是最受不了别人不理她。
    她噔噔噔跑到了院里,找镖局里的镖师王虎借了块干净手巾,到水池旁浸了些水,又捧了往回跑。
    王虎纳闷:“你要干吗呀?”
    “哎!内人闹脾气,我回屋收拾他!”李小尘头也没回。
    王虎满脸黑线地问身边的赵四:“她咋啦?”
    赵四挠了挠头:“傻病还没好彻底吧。”
    李小尘回到屋内,抻皮鞭似的抻着白手巾,微笑着一步一步靠近。
    走到书旁,扑了上去,拿手巾对着那块水渍一通狂擦。擦完后提着举到窗边有阳光的地方,嘴巴撅起呼呼地吹,然后很满意地看到画中小人的额头上多了几根细小的青线一跳一跳的。
    “哈哈!你看我这么有诚意地道歉,就给点面子睁开眼吧。”然后又补上一句,“咦?你脑门儿上有个小红点,要不要也帮你擦一擦呀?”
    看到小人儿怒气腾腾地睁开双眼,李小尘的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儿。
    “这才乖嘛,沟通是建立友情的第一步,现在我问什么你就要答什么,不然你知道后果呦。”说罢很有气势地甩了甩手巾。
    画中小人儿抱着胸,气呼呼地扭过脸,恨恨地点了下头。
    “啵!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我喜欢。你有名字吗?”
    这时就看见书页上空白的地方缓缓地映出一个墨色的“有”字,字迹刚毅洒脱,挺秀难言。
    李小尘瞪大了眼睛无比惊讶,心脏似乎要跳出胸腔,只觉世界上最神奇的事情莫过于此。
    “什么名字?”
    “逃白石。”
    “你姓逃啊,怪怪的。我知道齐白石,他是画画的。”
    纸上缓缓地显出了一个“哼”字,但很快又消下去了,因为李小尘微笑地举起了手巾。
    “你多大了?”
    “两百九十岁。”
    “真是太有内涵了。”李小尘憋住笑,相当的,有内涵。
    “你都知道些什么?”
    “青龙上仙所写书中的全部内容。”
    逃白石把美丽的脸高高扬起,似乎非常得意。
    李小尘两眼放光,她捡到宝了。
    “那个青龙上仙是谁?”泗伯也提到过这个名字,似乎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仙界首领追陌尘的师叔,六界中的最伟大的智者之一。”
    李小尘的脑海中缓缓映出了一个大脑门的白胡子老头的形象,好像智者都是这个样子。反正也跟她没关系,便开始说别的。
    “逃白石好拗口啊,给你起个小名儿吧。”
    逃白石的额头上出现了一滴汗水。
    李小尘一向乐忠于给别人起外号,眉开眼笑地一面掰着手指一面说:“逃白石三个字,桃桃、小白、小石头,你选一个吧。补充一点啊,小白有小白痴的意思。”书页上刚刚显现出的“二”字立马退了下去 。
    李小尘看着逃白石紧皱着秀丽的眉头,盘着腿,毫无形象地揪着自己乌黑的长发,似乎特别苦恼,心中对这个单纯的画中人着实喜爱非常。
    就见他愁眉苦脸了半天,拔下了好些根头发,画面上满是细细的墨线,最后终于在一个书角处显示出了一个小小的“一”字。
    李小尘哈哈大笑,抱着书“吧”的一声狠狠地亲了一口:“桃桃,桃桃,你实在太可爱了!”整个书页都变成了粉红色。
    李小尘又逗弄了他半天,快到吃午饭的时候才想起义父命令她练功,忙命逃白石将《清心诀》第一章的内容演示一遍。
    就见逃白石端坐于纸上,手捏指诀,又变成优雅圣洁高不可侵的仙子,一道朦胧的银光在他身上游走,每经过一个穴位旁边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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