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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梭银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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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民生笑道:“这些都已经是昨日黄花,现在的麻纺行业已经是风光不再了!”
柳云涛又感慨地说道:“潮涨潮落,生死轮回,世间万物莫不如此,这是万世不变的自然规律。曾经的拥有也是一种光荣吗!”。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 二 回(3) 拨叶寻花交阳忆旧事 曲径通幽蒲城获新知
第二回(3)新知旧事
杜民生正和柳云涛闲聊着,蔡经理和一位身材高瘦,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迈步走了进来。两人一见,便猜知是蔡经理所说的王总。
这位王总长得单眉细眼,鼻挺唇薄,面容中透着一股精明干练之气,看着令人特别提神醒目。
大家初次见面,蔡经理先给主客双方做了简短介绍,尔后相互礼让落座。王总笑了笑,说道:“税务局任局长早就打电话过来,说你们这两天要来。可我一直等到昨天晚上也没等到你们的消息,我还以为今天你们赶不过来了呢!”
杜民生客气地笑着,应道:“给任局长打电话联系时,我还在北京开会。散会后我就忙着连夜向回赶,昨天晚上我们就来到了你们交阳。只是来的时间已经太晚了,怕给您添麻烦,没有给您打电话联系。”
王总闻言笑道:“大家都是朋友嘛,尽尽地主之谊是应该的,有什么麻烦不麻烦,杜总见外了!”
四个人坐着聊了一会场面上的闲话,王总便单刀直入地问道:“听任局长讲,日本有客户要通过你们过来购买异形麻袋,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杜民生由于对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甚明了,怕自己讲不清楚,听王总这么一问,便转过头来看着柳云涛,示意让他先讲。
柳云涛见状,心领神会,便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亲戚在日本开设了一家贸易株式会社,打电话过来要我们帮忙在当地订购一批‘防水麻袋’。”
他怕王总听不明白,又详细解释说:“我们看了日本发来的产品资料和图片,又在电话上探讨了好几次,才把日本所要进口的防水麻袋产品情况弄明白。日本所要的麻袋不是一种普通的包装麻袋,而是一种长六十三厘米,宽三十五厘米的小规格异形麻袋,自重要求在四百克左右;在麻袋里面还要加一层棉布衬里,外面的麻袋封边要求用地毯绞边机绞边。另外,麻袋里面还要放置一定数量的高吸水性树脂。”
王总静静地听着柳云涛的介绍,目光中渐渐放射出异样的光彩。等柳云涛刚刚讲完,他便高兴地说道:“哎呀,您所说得这种‘防水麻袋’我们厂原来做过的呀!去年,也是日本客户来订的货,有个名叫渡边的日本客商一次就在我们厂订了三十万条,全部出口到了日本。去年下半年,他又来订购了二十万条,但只取走了十万条,另有十万条防水麻袋的定金他都已经交清了,可不知为什么始终没再来提货,后来,也失掉了联系。不知现在究竟又是哪家日本客户委托你们来订货的?委托你们前来联系订货的日本客商和渡边先生有没有联系?”
听说交阳市麻纺厂原来就曾做过出口日本的防水麻袋,而且日本客户还到工厂来过,杜民生、柳云涛二人心头为之一震,均想:“这就奇了怪了,对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我们才刚刚搞明白,到人家这里倒成了陈年旧事了?”两人不约而同地迅速交流了一下目光。
“哦!是这样的,对渡边先生的情况我们是不了解的!”柳云涛语气非常肯定的回复道,“刚才我已讲过,我们这次来联系订购出口日本的防水麻袋,是受我日本亲戚所委托来的。我亲戚的公司在日本东京,公司的全称叫海神贸易株式会社,老板姓龙。听我亲戚介绍,也有好些日本朋友参与这项生意的运作,有松尾先生、吉田先生、伊藤先生等好几位日本朋友。至于渡边先生,我们还没有听说过!”
虽说柳云涛做生意是半路出家,但他毕竟也是个中老手。当他听王总在看似不经意间有追本溯源之意,心中便有了戒备的警觉。因为在生意场上最忌讳的便是把自己的终端客户直接暴露给供应商,一不小心就会给人抄了后路,因而也就断了自己的财路。所谓“让利不让客户”讲得就是这个道理。于是,他又不露声色地补充说道:“听我亲戚讲,好多日本客商来中国大陆购买防水麻袋,生意大都做的不太成功,主要原因就是出口产品的质量不太稳定。因为我亲戚是旅日华人,日本朋友都认为他对中国的事情会搞得更明白些,所以委托他来办理这项业务。”他之所以这样讲,目的就是把龙永泰抬出来做挡箭牌,省得王总刨根问底的瞎打听。
接着,柳云涛把话题一转,试探性地发问道:“有个事情要请教王总,你们厂是搞自营出口呢?还是请外贸公司代理出口呢?”因为出口产品涉及到海关退税,这和出口产品作价有着直接的关联,故柳云涛有此一问。
王总展颜一笑,说道:“是这样,我们厂没有自营进出口权,过来的出口产品都是通过外贸公司代理出口的!”
柳云涛又问道:“那么,渡边先生订购的防水麻袋是由外贸公司直接同你们厂用人民币结算的喽?”
王总应道:“因为我们厂没有自营进出口权,渡边先生订购的防水麻袋都是通过大连外贸公司代理出口的。大连外贸公司是由渡边先生自己介绍过来的,我们出口到日本的防水麻袋是由大连外贸公司用人民币直接与我们结算的。至于渡边先生与大连外贸公司怎样结算,我们就不清楚了。”
柳云涛于进一步问道:“渡边先生出口的防水麻袋是在工厂直接装集装箱,还是用普通货车发运的?”
王总解释道:“本来这些货是可以用火车发运的,但渡边先生说用火车发运上站下站的太麻烦,而且时间也没保证,所以就采用了汽车发运;每次派来我们厂装运防水麻袋的车都是普通货车,从来没有用过集装箱车。听渡边先生讲,他们是在出口港码头装箱的,因为我们生产的防水麻袋还只是半成品,出口装箱时还要填充日本生产的高吸水性树脂。渡边先生说,这种高吸水性树脂怕受潮膨胀,所以远洋海运时必须要装集装箱。”
接着,王总又补充道:“究竟防水麻袋出口时怎样装运,其实我们也没有见过,也是他们来时说闲话,我零零碎碎听到的。大致是这种情况!”
经过交流,柳云涛对交阳市麻纺厂的产品销售和内陆运输情况已了然于胸,就剩下交期和价格的问题有待进一步讨论了。于是他又探询地问道:“我们这次来联系订货,数量要比渡边先生的订货量大的多,一次性定货量要达一百多万条,如果时间要求的紧,交期没有问题吧?”
王总笑道:“这个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工厂采用的是一套一又二分之一的生产设备,生产国标麻袋年产量可达一千多万条,若是生产这种小规格的异形麻袋,产量会更高,这点订货量对我们厂来说不算什么;如果订单能确定下来的话,交货的时间我们是可以保证的。”王总不紧不慢地应对着,脸上写满了自信的神情。
“那么,你们供应渡边先生的防水麻袋是按多少钱一条成交的?”柳云涛猝不及防地发问道。
“两块八!”王总想也没想,非常干脆的脱口而出,从他说话的神情语气中可以判定,他对出口防水麻袋的价格早已烂熟于胸。
听王总回答的这样干脆,一直在旁察言观色的杜民生搭话问道:“我们可是个大买主,如果我们近期下单大批量订货,能不能在价格上优惠一点?”
见杜民生直言相问,王总脸上现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他道:“这个事情可不太好讲,按时下黄麻的市场价,防水麻袋不提价就是优惠了。前年和去年黄麻的到厂价每吨仅有两千二百元左右,今年由于黄麻欠收,到产地去收购黄麻,不计运费每吨都已经上扬到两千八百元以上了。如果再加上采购费用和运价,现在的黄麻到厂价已接近每吨三千元。现在的原料价格上涨了百分之三四十,如果我们的产品价格再向下调的话,恐怕就连生产成本都保不住了!”说完,他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着王总一脸无奈的样子,柳云涛并不为之所动。他一脸认真地说道:“据我们了解,防水麻袋的生产成本原本就没有这么高,你们原来出口日本的‘防水麻袋’的利润还是不低的。现时下加工防水麻袋的工资成本和其他各项固定成本费用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变化,内衬白布的价格也没有多大变化,只是黄麻价格上涨,也不会增加多大的成本含量。您不妨仔细算一算,麻袋的外包装成本也不过占了整个生产成本的40%,这其中还包括了比重很大的工资成本。若是把黄麻价格上涨的因素平衡到整个工厂成本中去,价格上涨的比例并不很大,应该还是有一定的降价空间的!”
稍停,柳云涛又道:“您刚才讲的出口产品价格和我们了解的也差不多;但是由于时下国际金融市场上美元贬值,人民币币值坚挺,按照原来的人民币价格成交做出口已经是升值了。有道是‘前面有车,后面有辙,’我们要把出口产品的外汇价格再向上调,困难是很大的;我们是个中间商,又是在给朋友帮忙,本来我们也没想到在这方面赚多少钱;但是,毕竟我们还要支付一定的业务活动经费,您如果不多多少少给我们留点利润空间,总不能让我们来学雷峰吧?”
“这个,当然,这个,当然!”王总忙不迭地连声点头。柳云涛的一席话说得丝丝入扣,入情入理,直说得王总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王总把语气顿了顿,又解释道:“您讲得这些情况确实没差,不过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做起来还是有相当难度的。不怕你们二位见笑,现在整个麻纺行业都不景气,我们厂现在也处于半停产状态,只要能保本,价格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咱们有帐不怕重算!你们二位可以先到仓库看看渡边先生订的货,看看是不是符合你们的要求。等把你们所需要的防水麻袋的规格、质量标准、克重、订货数量和交期确定下来,具体情况我们可以再议,你们二位看这样好不好?”
他讲话的语气委婉,说得十分恳切。
柳云涛和杜民生用目光交流了一下,杜民生应道:“那好吧,我们就先去仓库看看你们库存的现货!”
王总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坐在身旁的蔡经理的肩膀,吩咐道:“你先陪着两位老总去仓库看看样品,回头我们再在一起谈。”又客气地对杜民生、柳云涛说道:“实在对不起,我还有个东北的客户要接待,就不陪你们二位一同去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 二 回(4) 拨叶寻花交阳忆旧事 曲径通幽蒲城获新知
第二回(4)疑窦暗生
王总告辞出了会客室后,蔡经理领着杜民生、柳云涛二人,顺着往复的楼梯缓缓走出了办公大楼。
在办公大楼之前,穿过甬道之后正西面是一大片姹紫嫣红的花坛和碧绿的草地,绿树杂花把个生活区打扮地象个小花园。江南就是江南,连树上的绿叶都绿得那么深沉,给人一种养分过剩的感觉。这种万紫千红的景象让大半生在燕赵大地上生活过来的柳云涛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震撼!
过了花坛和草地没有三五十米,自南而北迎面立着一人多高的红色粉墙,这里是生活区和生产区的分界线。沿着粉墙,一棵棵阔叶梧桐拔地而起,在绿树掩映的间隙之间,越过红墙绿树,一栋栋高大的厂房映入眼帘。
在红色粉墙的南北两端,分别辟有有两个同样规模大小的月亮门,在两个月亮门的北侧分别立有一块非常醒目的警示牌,南边的警示牌上写的是“生产重地,闲人莫入”;北边的警示牌上写的是“仓库重地,禁止烟火!”两个警示牌子写得都是标准的仿宋白色大字。。
从厂区的规划布局和生活区、生产区、仓储区格局的分布看,企业的规模宏巨,条理极其分明。厂容厂貌就如一个人的脸蛋,五官端正不端正、漂亮不漂亮,就全都集中在这上面,窥一斑而知全豹,从面前的这些场景观察分析,麻纺厂的管理水平当不会处于末流。
蔡经理引导着杜民生、柳云涛二人穿过北面的月亮门进了仓库区。只见自南而北有四排高大的仓房分别整齐地矗立在其间。
蔡经理拉开最北面一栋仓房的东大门,三个人一同走了进去。阳光透过半掩着的仓房大门和仓房高处的小窗户挨挨挤挤地拥了进来,阔大的仓房里显得一点也不明快。纵目向里望去,给人一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感觉。柳云涛用目度量了一下,仓房的东西长度至少当在百米以上,南北跨度当有三四十米,层高当有两三层楼房那样高。
在阔大的仓库里,一排排包扎整齐的麻袋黑压压地堆在一起,挤满了仓库的大部分空间,足足有两三人高。
“吆,怎么仓库里存放着这么多麻袋呀!”杜民生由于是第一次和麻纺企业打交道,猛一下子看到这样高大宽阔的仓库和这样大规模的库存感到十分惊讶,禁不住自言自语地叫了起来。
蔡经理见到杜民生吃惊地样子,不无自豪地夸耀道:“这算什么!这还不是库存量最多的时候!库存量大的时候,前后两个成品库都给塞得满满当当的。别看库存量这么大,前几年俏销的时候,供不应求,客户都是交了预付款在这儿挨号等货的,一等就是十天半月。那时节,一次性出货量少说也得十多个车皮,多的时候要整列、整船的发运。没有点厚实的家底怎么行呢!”
说着说着,蔡经理又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慨叹道:“这生意场上的事,真个让人琢磨不透,这么一个红红火火的大企业,说不行就不行了。你们看,这里存放的大都是过去最抢手的国标麻袋,现在很少有人来问了!”
杜民生见他有点伤感,就逗他道:“麻纺行业现在是夕阳行业,‘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嘛!生老病死,日月轮回,这都是自然规律,就得顺其自然了!”
蔡经理笑了,回敬道:“太阳落下还会升起来,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盼着你们二位成为我们明天的新太阳吧!”说着,他伸手指了指码在仓库中间的一垛麻袋,点手说道:“看,这就是日本的渡边先生订做的那批防水麻袋!”
“喂,蔡经理。您推下包来让我们瞧瞧!”杜民生看着正在麻包垛上奋力向上爬的蔡经理,扬手喊道。
这时,蔡经理已经爬到麻垛顶上,他左手扶着脚下颤颤巍巍地麻垛,右手挥动着大声向下喊着:“喂,你们二位看好了,别让麻包给砸着!”说着,便弯下腰,用双手抠起一包麻袋用力向下一扳。
杜民生、柳云涛两人瞪大眼睛向上瞅着,眼看着麻包在麻垛上翻了两个过儿,扑通一下摔到了下面的水泥地面上,在平地上溅起一团尘雾。蔡经理也随即从麻垛上跳了下来。
柳云涛扬起脸向蔡经理问道:“您这一包麻袋有多少条?”蔡经理弯下腰,一边拆着打包的麻线,一边气喘吁吁地回答道:“一百条,一百条一个包装!”说着,他从麻包里抽出两条麻袋,轻轻抖了抖,用手拎着送到二人面前:“你们看,这就是渡边先生要的防水麻袋!”
仓库里光线昏暗,不好细看。柳云涛就把麻袋拿到了仓库的门口,托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着:只见麻袋表面泛光的本色已经退化,隐隐间有一种泛黑的色感,沿着麻袋的两个破边所绞白线的光泽已荡然无存,只是排列整齐的三角形图案依然清晰可见。他翻开麻袋的衬里一看,里面的白布衬里已显得格外陈旧;从白布的经纬密度看,太过稀松,好象是一种再生布。
柳云涛看来看去,心中的疑窦丛生。心道:“怪不得渡边先生不再来提货,连预付的定金都不回来要了。这种质量档次的产品怎么能够出口呢?”多年的国际贸易生涯告诉他:日耳曼人和大和民族的子孙,在当今世界上是挑剔的出了名的,这种垃圾式的产品肯定难入他们的法眼!
杜民生也在仓库门口光亮处看着麻袋,他见麻袋里面的白布衬里还打着接头,就把麻袋向蔡经理的面前一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里面的衬里是用破布对成的吗?”
柳云涛闻声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小的麻袋衬里竟然接了两个头,是用了三块布头对在一起的,禁不住遗憾地连连摇头。
蔡经理并不为意,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解释道:“我们先前做的防水麻袋衬里全都是用整布裁的,后来布头剩的多了,大家觉得扔了怪可惜的,就接起来用了。其实横竖都是布,打了接头又有什么要紧的,只要针脚密些,不漏树脂粉就可以了!”
柳云涛被他这种漫不经心地态度给气笑了,初次见面又不好发作,于是便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揶揄道:“你刚刚还要我们做你们明天的新太阳,照这种质量水平,这种干法,我们这个新太阳恐怕很难升得起来喽,升起来也会再掉下去!”
一句话,把蔡经理晶莹的小白脸说得红到了耳根。不过,他的心里并不服气,依然强辩道:“我们这是做麻袋,又不是在做工艺品!”
“人家日本鬼子要的就是工艺品呀,我的蔡经理!”柳云涛依然笑着,但说话的语气中明显地加重了调侃的成分。
蔡经理静默了。
柳云涛长期从事出口产品的国际贸易,对那种虎头蛇尾、前紧后松、以次充好、偷工减料的不良行为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有好些制作出口产品的企业,在产品出口之初,对产品质量的要求往往还是很严格的,一旦长期走货以后,就会逐渐放松警惕。这些还是好的,更有甚者,一些企业为了追求高额利润,总想在正常的生产利润之外再额外捞上一笔,就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这些人心存侥幸,自以为得计,总觉得可以蒙混过关,不撞南墙不回头,有的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反过来还会指责是客户刁难。岂不知这样做适得其反,既伤害了客户,又伤害了自己,弄得给自己断了财路。
老祖宗的儒家学说强调的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可偏偏有人信奉好死不如赖活着。不知是老祖宗的哲学思想体系有毛病,还是有些人的脑袋里进了水!
从柳云涛对交阳市麻纺厂的初步印象看,他开始估计工厂的管理水平不会太低下;但等看过了产品,又听了蔡经理不同凡响的见解,不由得开始有些担心起来:“来这样一个工厂加工订货,会不会让龙永泰成为另个渡边或渡边第二呢?”
柳云涛又在解劝自己,麻袋是一种粗放加工的产品,制作常规性的传统麻袋,交阳市麻纺厂当不会存在质量问题;而制作这种工艺品级的防水麻袋,毕竟对生产工人来讲是一种升级换代的新产品,出现这样那样的质量问题当在所难免。若是按照出口产品的质量要求,制定出科学合理的操作规程、工艺流程和工艺标准,教育职工切实树立起质量第一的思想观念,一切疑难问题当会迎刃而解。毕竟这是个规模宏大,历史久远的的企业呀!
“看来,要想保证出口防水麻袋的产品质量,必须要聘用专业人士来参加现场管理。”柳云涛心里打着惊叹号,暗暗地告诫着自己。
——这就是柳云涛心中下出的最后结论。
杜民生和柳云涛横挑鼻子竖挑眼地看了好半天,又用盒尺量好了防水麻袋的尺寸,觉得产品规格和加工工艺基本上符合日本客户的要求,只是麻布太过陈旧,色泽太差。另外就是衬里白布太过稀松,密度不够,就向蔡经理提出要求,要求改进。
蔡经理毫不含糊地应道:“顾客就是上帝,你们说要怎么改,咱就怎么改,这些要求都好办。麻布用新织的就可以了,再说让用旧的我们也没有啊!白布要在市面上买,你们提出密度标准来,或拿样布来,我们照标准购买就可以了。麻布、白布都可按封样检查验收!”仿佛在这时他已不是刚才那个不负责任,讲泻蛋话的蔡经理,又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杜民生在麻包内又抽出几条外观平整,衬里完好的防水麻袋,向蔡经理说道:“我们拿着几条麻袋做个样品吧?”蔡经理笑了笑,应道:“你们看着拿吧,走的时侯签个出门证就可以了。”说着话,三个人从仓房里退了出来,等蔡经理把大门锁上,又一起回到了办公大楼的会客室。
杜民生和柳云涛,蔡经理在会客室等了一会儿,不见王总回转,蔡经理便又去找王总联系了。杜民生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针刚好走过十点,他用商量的口气和柳云涛说道:“我看我们哥俩就不要一起在这儿等了,不如您先拿着样品回公司,我一个人留下来和王总再谈谈,反正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也定不下来,不管怎么样,也得等龙会长看完样品再谈。我办完了今天的事还要顺路回老家看看,咱哥俩也走不到一块儿,你看怎么样?”
杜民生的这个安排大出柳云涛的意料之外。他又想,杜民生已有好长时间没有回过家,这次顺路回家探探亲也是正理,便道:“这样也好,我们两个人一块都出来了,公司里总还得有个主事的人盯着,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公司去,你留在这儿再和王总谈谈,有事我们电话联系吧!”说着,就把从仓库拿来的样品收拾了起来。
临动身时,柳云涛道:“产品我们都看过了,主要存在三大问题:一是麻布陈旧,二是白布稀松,三是白布不能有接头,见了王总后要强调把这件事好好讲一讲。价格暂时也不需要定,先有个意向价格就可以了,等龙会长来了咱们再详细地商量吧!”
长途往返乘车是件非常辛苦的差事,连日的劳顿使柳云涛感到有些倦意;大巴车开出交阳不远,柳云涛就倚在车后座上睡着了。
公共大巴在路上行行站站,不知不觉已到了过午时分。这时,大巴车停在了一个加油站附近的途中站头。开车的师傅大声嚷嚷着,请乘客到路边的厕所去方便方便。
柳云涛在朦胧中睁开眼,刚要起身下车,看到座椅旁的密码箱和防水麻袋样品,怕被别人混拿了去,于是便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密码箱提在了手里,又用脚把防水麻袋的样品踢到了自己的座椅下面。临下车时,他见开车的师傅和自己微笑着点头,就特意讲着普通话叮嘱道:“我下车方便一下,很快就回来,请稍等一会儿!”说着话就下了车。
由于路边的厕所太小,呼呼拉拉一下子从车上拥下来几十个人,一时间挨挤不下。柳云涛下车时比别人晚了一步,只好排在后面。他见一些一时挨挤不进的人由于等不急,也不管女厕所有人出出进进,站在当地卸下裤子就地乱撒,甚觉不雅,便一直在后边挨着等。等到他按部就班地撒完尿后匆匆忙忙提着秘密箱从厕所里跑出来向路边张望时,他所乘坐的大巴已经是踪迹全无,连个影儿也见不到了。
“哎呀,不好,我的样品!”柳云涛慌忙中一着急,急得脑袋嗡地一声炸裂开来。
他提着密码箱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到路边,再转头向前一看,大巴车的后背还扭扭摆摆地依稀可见;他扬手大声呼喊,可无济于事,大巴车象是没长耳朵似的,还是扭着屁股哼呀哼地向前乱窜,眼瞅着正在向上爬一道斜坡。
这时,柳云涛急得两眼冒火,恨不得插上翅膀直飞过去,把开车的司机左右开弓抽上两个大嘴巴!
有道是人慌无治,此时此刻柳云涛只觉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大巴背影在自己的视线中变得越来越模糊。
待他的头脑恢复清醒的知觉,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搭辆顺路的出租车,前去追赶那辆已远离视野的大巴;可是在这旷野大道之上不比繁华市区,出租车哪儿能来得这样方便?他越是心急如焚,就越不能随心如愿!路上车行如穿梭,过了一辆又一辆,就是看不到出租车的踪影,等了好半天才等到一辆富康牌出租车。柳云涛急急忙忙跳上车,连车价也不问,挥手向前一指,叫道:“师傅,开快点,我要追前面去武汉的公共大巴!”
坐在出租汽车上,柳云涛懊恼不已,赶紧拨通了杜民生的手机:“喂,杜总吗?你现在在哪儿呀?”他焦急地催问着。
“我现在正在和王总、和蔡经理在一起吃饭!”电话对方的杜民生可能是酒正喝到兴头上,慢慢悠悠地回复着。
听到杜民生尚未离开交阳,柳云涛心中一喜,马上道:“哎呀,谢天谢地,你还没有离开交阳,我告诉你呀,刚才我下车方便,在路上把乘坐的大巴给跟丢了。麻袋样品就在大巴车上,我现在刚打了一辆出租车去追,也不知追得上追不上?你和王总讲一下,再从工厂里拿两件样品吧!”
“好,好!我和王总讲讲吧!”杜民生听着柳云涛慌慌促促地解释,搞了半天才弄清了事情的原委,禁不住在电话里笑出声来。知道了事情尚可及时补救,柳云涛胸中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柳云涛刚刚挂上手机喘了口气,杜民生又把电话打了回来。他说道:“柳总啊,您若是能追的话,还是尽量争取把样品给追回来吧!我这次回家要多耽搁两天,如果龙会长来的急的话恐怕我一时半会赶不回去的!”
这个电话打来不要紧,让柳云涛心中刚刚松下来的弦又紧紧地绷了起来。“样品,样品!如果龙永泰突然冒上来,那可怎么办呢?”柳云涛心下一急,又催着出租车司机赶快向前追。
宽阔的大道上车水马龙,就象赶集一样热闹。由于路上行车太多,赶车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没等把车速提上来要超,车前面就会时不时窜出一辆车来迎着。出租车师傅一路上打足精神紧追慢赶,一直追到长途客运终点站的附近也没有见到公共大巴的影子。
偏偏这长途客运站的大门口开得也不是地方,门前就是一架高架桥。司机的路也不是很熟,出租车在车站前的高架桥上转了两个来回,也没找到直接开进车站大门口的下路口。到第三趟转到路边的时侯,柳云涛只好让出租车司机就在路边停下,赶快付了车费,拔起腿就向车站里冲去。
柳云涛进了长途客运站后左转右转,找了好半天,终于在一大片客车丛中看到了大巴司机和乘务员正蹲在车旁端着饭盒吃饭。柳云涛走上前去大声喝道:“你们是怎么搞的,怎么我还没有上车,你们就把车开跑了?”司机和乘务员两人正吃着饭,突然听他这么一喝喊,不明所以地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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