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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物语5-10-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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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帝国烈士陵园。
  肃穆的一排排墓碑上,张张黑白遗照上,年轻的容颜笑容依稀,在陵园林木间斑驳的阳光中,宁静而灿烂。
  黑白石材相间的祭奠礼台上,帝国皇帝挺拔冷峻的身形背光而立,线条明晰的脸庞英俊逼人。
  “……战争终于暂时停歇,帝国已经迎来久违的和平和安宁。可无论如何,我们会记得这些静静躺在这里的烈士们,他们为帝国的荣光而牺牲,为他们的理想而战。所有的帝国臣民,请和我一起,永不或忘。”
  没有太过煽情的言语,没有明显的悲戚表情,帝国新皇弗恩的面容平静克制。缓缓抬手,他脱下帝国军帽,金黄色的发丝一丝不苟,向着那诸多帝国军人墓碑的方向行了一个标准而郑重的军礼。
  和皇帝大人一起默默脱下军帽,无数帝国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无数只手臂久久举起,不愿放下。
  沉重而忧伤的氛围始终萦绕在现场,一直到仪式完全结束,陵园中除了悠扬悲戚的哀乐还在发出袅袅尾音,只剩下满园的树叶“沙沙”声。
  远远地站在陵园一角,兰斯等了很久。直到那对哀伤的老人在那个墓碑前终于离去,他才独自上前。
  蹲下身,他放下手中大捧的白色菊花,凝视着青灰色墓碑正中那张照片上严肃的脸。和记忆中一样,没有任何笑容,面部棱角俊美却凌厉,眉峰下的眸子虽然因为黑白遗照而显不出迷人的深碧色,可深邃依旧。
  隔着遥远的距离和他曾经的搭档对视着,兰斯伸出手去,摩挲着那个贵族青年的眼角眉梢,摩挲着照片下用激光蚀刻出的生卒年月,一字字一行行,手指最终划过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梵重·格尔”。
  视线渐渐模糊,兰斯的眼泪一滴滴落在脚下的白色菊花丛里,已经看不清眼前的那张脸。
  他再也看不到那个人冷漠却高傲的眼神了,也再也听不到他怒气冲冲向他挑战,再感觉不到那双充满爆发力的拳头击打在自己身上的痛感。
  可是为什么他却永远记得那曾经有过的轻轻触碰,发生在他们的双唇间?……完全没有征兆,也毫无浪漫,却轻柔而情不自禁,在狭窄的机甲中,他们的双唇一触即分,蜻蜓点水般匆忙,带着让人不知所措的慌乱。
  ……不,或许那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那种清新的、甜美的味道从来都是他的臆想,只在回忆中越发清晰,带着罂粟般的芬芳。
  那个人驾驶着机甲离开,沉默冲向无边的战火和炮弹时,一定不会记得这个似是而非的吻吧……在他短暂却骄傲的、二十二岁的生命里,似乎只有对机甲的热爱,只有对战斗和荣誉的向往。
  “梵重,战争结束了。我们没有输,好像也没有赢。”兰斯低声道,久久望着面前的那人的脸庞,“对不起,对不起……”
  心中像是荆棘缠绕,一阵阵的刺痛随着心跳而袭来。排山倒海的后悔像是不停冲击着海岸的巨浪淹没了他,在这安静的陵园中,年轻的帝国皇子终于哽咽出声,泪流满面。
  不知道在那块冰冷的墓碑前坐了多久,直到正午的阳光早已西沉,四周树影渐渐变暗,气温微凉,兰斯才感到了肩膀上有人搭上一只手掌。
  慢慢回首,他红肿的眼睛看着身后沉默的那个男人。
  弗恩。
  在晦暗的暮色中,帝国的皇帝静静凝视着自己悲伤欲绝的皇弟,无言地伸出臂膀,他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回去吧。”他简单地道,“太晚了。”
  哽咽着点了点头,兰斯顺从地跟着弗恩,最后看了一眼在昏暗天色中早已模糊的那张脸。
  帝国最位高权重的一对兄弟,并肩走在陵园的平坦小路上,四周芳草萋萋,祭奠的花束散发着清淡而悲伤的香气。不远处,皇家侍卫们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既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也能保持足够的安全保卫。
  “哥哥,处死澈苏吧。”无边的沉寂中,兰斯忽然开口。
  似乎有那么一瞬的僵直,他身边的弗恩停下了脚步,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皇弟。
  那双冰蓝色的无情眸子里,是兰斯看不懂的情绪。
  凝视了兰斯一会儿,弗恩淡淡道:“你去监狱看过他了。”
  不是询问,只是陈述。
  “是的,我去过了。”兰斯点头,“哥哥知道他在里面……怎么样吗?”
  “你想说什么?”弗恩冷冷发问,“直接点。”
  “我只是想说,请哥哥处死他吧。”兰斯轻轻道,直视着自己那浑身竖起利刺的皇兄,“与其让他这样生不如死,不如赐他一个痛快。”
  “生不如死?”尖锐地反问着,弗恩眼中浮起无法控制的愤怒,“他没有受过任何来自帝国监狱的刑罚,他好好地住着宽敞的单人牢房,伙食正常、室内恒温,他到底哪里生不如死?!”
  痛苦地摇摇头,兰斯凝视着弗恩,喃喃问:“哥哥,那真的,不是生不如死吗?那是澈苏……那是比任何人都聪明的澈苏啊。”
  那个惊才绝艳的机甲维修师,那个帝国机甲设计的主要研发人员,那个在太空中微笑着用双手演绎精彩操控的少年,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手指残疾、浑身伤病、痴痴傻傻的囚犯。
  不见天日,在地下的深牢中度过一天又一天。
  这不算是生不如死,还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是呢?
  悲伤地看着弗恩,兰斯喃喃道:“……哥哥,你知道我的意思。他痴呆了,他不认得任何人,无论是安迪,还是我。”
  冷冷看着他,弗恩嘴角掠过一丝急促的冷笑:“他认得的,他在装傻!”
  “那么多医生已经给出了诊断,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兰斯,你又被他骗了。”弗恩冰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他比任何人都聪明,所以他能骗过你,骗过他的安迪少爷,骗过全天下!”
  “哥哥,你最恨的,是他骗了你吧。”兰斯淡淡道,平缓的话语却像尖刀一样,在墓园里安静的空气中划开一道深深的波动。
  赫然停下脚步,弗恩死死盯住自己的皇弟。呼吸骤然粗重,他一言不发。
  嗯,其实,弗恩的做法我觉得还好吧……真的没有对小苏用刑,只是严加看管而已。在这种情况下,让他做出温柔的体恤或者照顾,那也是不现实的事。
  不过各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或许还是为小苏难过的心情占了上风,于是……。
  165章 你骗人的眼睛(虐,慎入)
  赫然停下脚步,弗恩死死盯住自己的皇弟。呼吸骤然粗重,他一言不发。
  “哥哥,我一直忍着没有去监狱。”兰斯悲伤地道,“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我以为我会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忍不住亲手杀人。可是我错了……在看到他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是无法真正憎恨他。”
  看着他那脸色铁青的皇兄,兰斯声音空寂:“我想了很久,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而已吧。他从小在帝国长大,无论如何,成为一个间谍,这不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吗?……站在一个联邦人的立场,他没有选择,更没有任何对不起我们帝国人的地方。”
  “住嘴!”弗恩忽然开口,语气无比冷硬,带着风雨欲来的征兆,“从现在开始,就算是你,也不准再和我提任何关于这件事的话题。那个人是生是死,是无辜还是罪该万死,都和你无关!”
  定定站在那里,兰斯的眼神,渐渐变得同样锐利。四周终于夜色降临,路灯渐次点亮,映照着他年轻俊雅的脸,那是和弗恩极为酷似的轮廓,当露出同样的认真神色时,有着和弗恩一样的坚持。
  “陛下,我最后再说两件事,就再也闭口不提了。”他再没叫弗恩“哥哥”,
  换上了臣子用的敬语,“第一,您虽然没有吩咐对澈苏用刑,可是也没有恩赐给他治疗。他的肺病很严重,一直在持续地发烧和咳血。假如陛下想发泄心中的怒火和不甘,那么请快一点。”
  淡淡地看着弗恩,兰斯的口气波澜不惊:“我虽然不知道陛下您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一点——等到他默默死在牢狱里面的时候,您会后悔的。无论是后悔没有亲手折磨他,还是后悔没有看见他死在您面前,您都会后悔终生,我无比肯定。”
  一动不动地站在路灯下,昏黄的光线下,兰斯清楚地看见弗恩脸上的肌肉在轻轻抽搐。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个全帝国最位高权重的男人才忍住没有失控和爆发。
  “……接着说。”
  “第二件事,我想假如梵重在世,他不会愿意看到他曾经当成第一对手的人,活得这么痛苦,这么没有尊严。”兰斯望着他,眼神在夜色中闪动微光,“所以陛下,干脆痛快地处死澈苏吧。更何况,您答应过我,会给梵重的死做一个交代。”
  冷冷地看着兰斯,弗恩半晌之后,才淡然地开口:“兰斯,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沉默地听着,兰斯没有接口。
  果然,很快地,弗恩自己接着道:“我处死奥腾元帅前的那一晚,他对我说,等我真正登上皇位后,一生之中,总会杀掉几位或许并不真正想杀的人。”
  身形不动,兰斯的心中却忽然震惊万分。一直宣称是心脏病突发而去世的奥腾元帅,他的死……到底有什么隐情?!
  没有继续解释那句话下面隐藏的惊涛骇浪,独自站在他对面的皇帝陛下,语声似乎平静威严,只是在这安静的陵园中显得有点空寂和萧索:“奥腾元帅的墓碑也在这里,我忽然觉得,他好像在远处对着我遥遥举杯。他说对了,不是吗?”
  转身举步,他宽阔健实的背脊挡住了来自前方的路灯之光。就在今天,宫廷秘书官还曾提醒过他,三天之后是格林元帅的寿辰。虽然元帅老来丧子无心操办寿宴,但是皇宫也理应送去适当的贺礼。
  帝国皇帝的影子在路灯照耀下拉得很长,慢慢行远,而他的声音在空寂的墓园中,显得寂寥而空洞:“兰斯,我答应你了。到时候……我会亲自把处死联邦间谍的消息带给格林元帅。”
  ……帝国皇家监狱的最底层重狱中,迎来了站在全帝国最高位置上的那个男人。临近深夜,一队沉默的皇家宪兵队守卫在监狱外,戒备森严。
  通往地下的走廊和电梯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狱警们站立得笔直,目送着他们年轻的君王沉默而过。
  和各种影像里见到的一样,新皇帝陛下脸上看不到温和亲善,只有标志性的平静和漠然。比起上一次公开在登基典礼上露面,那双冰蓝色的眸子似乎只剩下冷厉,完全看不到一点那曾让很多帝国少女心醉神痴的温情与平和。
  锃亮的皮靴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不大,匀速得犹如机械。在监狱长的引路下,帝国皇帝弗恩终于默然驻足在那间特殊的牢房前。
  在那跳动着好几盏各色按钮的牢门前静静站立了那么一会,弗恩陛下才回过头,看向了身后屏息等待的众人。
  “把监听和摄像的镜头都关上吧。”他淡淡道,眉宇间是一片冰雪漫天。看着身后垂首而立的伍德侍卫长,他提醒道,“我进去以后,不要来打扰。”
  “是,陛下。”侍卫长伍德和皇家监狱长一起恭敬地回应着。
  “啪嗒”一声极轻的机簧暗响,高科技防护的牢门从里面手动锁上,关闭了所有监听和成像的线路和设备,那间只剩下一个联邦要犯和帝国皇帝的监牢,变成了一个短时间内和外界完全隔绝的空间。
  看着皇帝陛下的背影,侍卫长伍德心神纷乱地无声叹了口气。
  虽然民间一直有意无意地禁止讨论有关的话题,可来自于群臣的不满和压力终究还是日益暗潮涌动。
  当初公然发下誓言、一定要救回帝国忠诚的士兵已经沦为一场笑话,接着不惜赔上清誉、担上星际恐怖主义的也要抓回这名间谍,如今一切终于如愿,可是皇帝陛下接下来的所作所为,却让所有人不解以及不满。
  不公开审讯,不给出刑罚,甚至完全没有任何主动的交代,那名牵动无数联邦人和帝国人视线的俘虏,就这样无声无息消失在监狱中,任何提到他的话题,都会被皇帝陛下完全忽视,堂而皇之地充耳不闻。
  一直到某天,一名帝国的军队高官在议事厅中,一连两次提议尽快处死澈苏时,所有人终于见识到了新皇陛下那触碰不得的逆鳞。
  众目睽睽之下,原本正在冷静处理国事的弗恩陛下忽然爆发,劈手冲那名臣子扔过去一堆文件,用力之大,甚至立刻在那名军官的脸上划出几道血痕来。
  “滚,给我滚出这间议事厅!”从一名冷静睿智的君王立刻变身为独断暴虐的昏君,弗恩陛下那时的行为堪称叫人瞠目,“我不需要任何人提醒我这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伍德可以肯定一件事情——今晚踏进那扇门的皇帝陛下,并不仅仅是第一次探望而已。
  一路上闭目养神的弗恩,沉默得太令人惊心,偶然睁开眼时,他的视线一直盯着那柄由他亲手装满弹匣的配枪,凌厉的不祥气息散发在正车厢里,挥之不去。
  难道,皇帝陛下终于下了决心?悄然地叹了口气,伍德的心跳渐渐开始加速。
  一墙之隔的监牢隔音效果极好,自从弗恩走进去之后,就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会不会在长久的静寂后,枪声终会响起?鲜血横流,了断前尘,他们的英明君王终将忘却他身为君王所无法容忍的羞辱,忘却那个牵动他异样情绪的异邦人。
  一切都将烟消云散,他们的陛下会彻底成为一位不为外物而悲喜的英明皇帝,而不再是那个偶尔也会露出微笑和温情的皇子。
  ……
  没有一点声音。
  站在牢门边,远远地看着角落里的那个单薄人影,弗恩的视线如同生了根。可纵然是这样目不转睛的凝视,他依然觉得有些看不清。
  隔得似乎不远,可是其实隔着整整十几个月的时间,隔着整个联邦和帝国间的鸿沟。
  平板的小铁床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静静地呆坐在那里,灰白的囚服并不合身,松垮地套在身上,衬托得犯人更显消瘦。脚下是一堆体积庞大的黑色镣铐,堆在坚硬的石质地面上,像是盘成一团的毒蛇,环绕着被它囚禁的人,一动不动。
  被门口的动静明显地惊动了,囚床上呆呆坐着的少年犯人抬起头,看向了弗恩。
  不过是一眼而已,饶是弗恩做足了心理建设的一切准备,可依然因为这一眼而溃不成军。那是他完全无法忍受的、让他的心如同被重锤疯狂敲击的眼神,来自于让他暗自沉醉的那双眼睛,来自于曾经被他视作珍宝的那个人。
  黑漆漆的瞳仁里,没有了初见时的小小反叛,没有了后来让他屡屡恼恨的敷衍,更没有了曾经让他暗暗为之心折的流光溢彩,甚至没有了在费舍星上交换战俘时的坦然,只剩下一片怯生生的茫然。
  看着他时,带着点胆怯的好奇和探究,很快却又察觉到弗恩的不善似的,慌乱地移开了,不知所措地瞅着床单,不再抬头。
  他真的……认不得自己了。这一刻,弗恩心头清晰无比地浮现这个判断,如同有什么东西冷冷地刺进了他的脊椎,让他忽然有种支撑不住身体的战栗。
  缓缓踏步走过去,他伸手出去捉着澈苏的肩膀,迫使他重新抬头看向自己。浑身都有某种情绪在翻卷冲撞着想要冲出体外,扑上面前的那张脸。
  什么都好,让他能撕碎点什么吧,不然他要怎样面对如同坟墓一般的死气沉沉?!
  “澈苏,别装了。”他的手掌似鹰爪一样狠狠捏着澈苏的肩头,用的力气像是要把面前的人活生生扯裂,“我知道你一直在伪装,从我们见面的第一天,一直带着面具到现在。你不觉得累吗?”
  “呜……”他手下的澈苏轻轻挣扎起来,难受地蹙紧了眉头。费力地抬起被铐住的双手,他笨手笨脚地试图去掰肩膀上弗恩的手。
  更加用力地攫紧他,弗恩忽然举起了一只手,重重地、毫不留情地向他脸上挥了一个耳光!
  “跟你说过,别再给我装了,你骗不过我的。”他压低了声音,眼神冷酷而偏执,“你骗得过那些御医,骗得过兰斯,你绝对骗不过我——你骗了我那么久,我绝不会、也绝不允许你再玩任何花样。”
  狠狠地接连几个耳光扇过去,开始失控的年轻皇帝用尽了手上的力气,成功地看见手下的那个少年脸上迅速浮起红肿,被打得歪倒在一边。
  快意和痛苦齐齐肆虐,让弗恩陷入短暂的疯狂,也让囚床上的那个犯人陷入了无法控制的惊恐。
  用力地甩脱弗恩,他发着抖,飞快地向床的最里面逃去,可沉重的脚铐束缚着他,只刚刚爬到一半,他就已经被弗恩从身后牢牢抓住了胳臂,重新拉回到眼前。
  “给我醒醒吧,无论你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我发誓,绝不会让你如愿。”弗恩用力拉起他的手铐,一直勒得那双手腕上重新流出血来,声音低沉而冷酷,像是携带着来自远古的深寒,“三年,五年,等到所有人都真的相信你是一个白痴的时候,你就会重新亮出你的爪子,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越狱消失?——我发誓,你永远都休想。”
  死死盯住眼前那陌生的、只剩下茫然惊惧的漂亮眼眸,忽然有种阴沉的残虐在弗恩心中滋长,犹如暗夜里肆意流淌的毒液。
  伸手抚上澈苏的眼睛,弗恩强迫着手下的犯人闭上眼。不得已合拢的眼皮下,青色的细小血管很清晰,弗恩能清楚体会到手指下眼球的怯生生转动。
  “澈苏,我有个好办法,可以让你这样的聪明人……不会再抱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低低道,附在澈苏耳边。
  他狂躁的声音终于平静了些,却携着更加令人恐惧的暗潮席卷而来:“我让人挖掉你的眼睛吧……这样的话,就算有再强大的头脑,再灵巧的技术,你也逃不掉了,不是吗?”
  缓缓松开手,他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双黑色眼睛,语声残忍而快意:“别再想用你这双漂亮的眼睛去骗人了——当你不善于用语言的时候,它一直在帮你诱惑所有人。”
  嗯,我无话可说,顶着锅盖下。
  情节是早就定好的,也曾两易其稿,我发誓,我顶住了压力,真的没有冲着最虐的程度而去……
  166章 公告大家进来一下
  看到有的同学说充值的钱快用光了,怕看不到结尾。
  这个……挠头,这么快地在这里贴完,其实也已经有点对不起出版社,就更不好完全公开的贴出来,让盗版商开心,所以我想,有两个法子大家选择一下。
  一个是这些章先不买,到了最后几章有选择的买,其实大致内容也是可以跳着看的,特别是怕虐的同学们。我会加快进度,争取在月底就贴出除番外的全本。
  还有就是,过几天就会有个挺好的消息可以说了,虽然现在还没有定下来,但是基本上,大家还有一个很好的选择,可以看到结局。甚至还有一个不一样的长篇番外等着大家哦:)
  最后还是要再次保证一下,真的是喜剧结局,传统意义上的,真正的喜剧,绝不是什么小苏死掉了解脱了这种喜剧………………抹汗。
  另外,还有些心急的同学买了实体书的话,请不要剧透啦,毕竟有很多
  人是喜欢自己看文,最害怕剧透的,有什么看完的感想,欢迎大家去我的微薄和我私信聊天,非常得欢迎:)
  167章 那个烙印
  缓缓松开手,他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双黑色眼睛,语声残忍而快意:“别再想用你这双漂亮的眼睛去骗人了——当你不善于用语言的时候,它一直在帮你诱惑所有人。”
  长久的静寂。
  冷冷地等待着,弗恩没有等到任何回应。没有因为听见这些残忍的话而显出一点点惊惧的表情,面前的那个少年,只是小心地向后躲去,这一次,没有遭到弗恩的阻止,他终于成功地缩到了角落里。
  面前的这个闯入者眼神太凌厉,气息太冰冷,就算是遵循直觉,他也模糊地知道,该离这个不怀善意的男人远一点,再远一点。
  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澈苏垂下眼帘,把流着血的手腕举到面前,没有再看弗恩,他笨拙地鼓起嘴唇,向着自己的伤口吹着气,好像那样就能减轻一点痛楚似的。
  冷眼看着他那孩童般幼稚的举动,弗恩终于忍无可忍,心底的情绪开始夹杂进无边的恐惧:不,这不是真的……他不可能真的变成白痴,就算一千个人、一万个人这样说,他也绝不会信!
  伸手出去,他恶狠狠抓住垂在铁床边的沉重铁镣铐,完全不顾脚镣尽头那双脚踝上的伤痕累累:“给我过来。”
  惊叫一声,澈苏仰面倒在凌乱的小床上,被拖向弗恩。痛苦地抓向弗恩的手,他本能地想要挣脱那带来巨大疼痛的伤害:“痛……”
  重重俯身上去,弗恩单手擒住澈苏的双腕按在头顶,眼中掠过一丝无法抑制的痛恨。挣扎间,澈苏肩头的囚衣被撕扯地露出半边,弗恩的目光落下,正堪堪看见那个贱民烙印的所在。
  浑身仿佛被雷电击中,弗恩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起来。原先那带着贱民编号的烙印已经模糊不清,某种奇怪的伤痕覆盖在上面,完美地掩盖了编号,新鲜的瘢痕泛着粉红。
  抚摸着那个烙印,弗恩忽然轻笑起来:“澈苏,你竟然这样想抹去这个帝国的印记。”
  是的,他记得,从他们相遇的第一天,这个联邦少年就对他身上的贱民身份充满讥讽和质疑。所以他在回到联邦后,是这样迫不及待地洗去身上的烙印,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也要用新生的疤痕来掩盖住这个来自帝国的印记!
  举起手,他死死按住那个圆圆的迷糊烙印,指甲刺入去,那刚刚长出不久的嫩肉很快破裂,鲜血直流。
  “啊……”小声地发出一声急促而悲惨的呻吟,澈苏用力挣扎着,可是完全抵不过身上弗恩的大力。胡乱地扭动着身体,他发着抖。
  死死按住他,弗恩健硕结实的身体几乎快要整个压在他身上。像是要把眼前这张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都楔进脑海里。
  “痛……痛啊……”澈苏反复地小声叫着,翻来覆去,没有什么新鲜的措辞。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一直没有什么焦距,很快地浮起一层模糊的泪光,透过那泪光,他茫然地看着身上那肆意伤害他的强势男人。
  ……
  漆黑的狭窄通道里,潺潺的水声从四周密闭的水管中传来,一团盘根错节的铁管交叉处,有几个小小的红色暗点在闪烁。
  除了那头顶水管中传来的水声,暗黑的地下一片寂静,偶然有“索索”的声音掠过远处,硕大的老鼠毛色乌黑,睁着黑豆般的小眼睛警惕地看着那些红点。
  虽然来来回回窥探了好几次,那团东西一直静默不动,但是也休想瞒过这些地下王国的生物们——红点旁边,一动不动的那团东西,是个活人!
  “铛”的一声闷响,那团不知蛰伏了多久的暗影果然动了,伸出手臂,他狠狠地向脏污的地上一拳击去!黑暗中,仪器的红光映照在那个人的脸上,一片悲愤的狰狞。
  耳中的监听设备里,音质良好的传输带来所有动静声响,包括那间牢房里每一句话语,每一声痛叫。
  “你也听到了?现在怎么办!”他压低声音,向着唇边的小话筒叫,手中攥着的压缩饼干被捏成了粉末,“这么久了,那个混蛋皇帝第一次来,他是来杀人的,一定是!”
  “你冷静点。”线路那头,澈安沉稳的声音传来,“小苏的事在帝国也是人尽皆知,那个皇帝需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他绝不会就这么随随便便在这里处死小苏的,你别失掉方寸。”
  通讯线路里,澈安深深吸了口气,也因为这猝不及防的突发事件而有点心神微乱。停了停,他简短地道:“只要他不是要杀人,无论他怎么折磨小苏……你一定要忍住。”
  暗色里,下水道迷宫里的男人没有应声。沉默着,他从身边的大背包里拿出一枚手电筒,强光点亮,漆黑的四周瞬间迎来光明。
  掏出一包早已备好的爆破装置,他小心地开始接驳各种电线,红蓝色的双排联机很快连接就绪,他放下爆破包,拿起背包中的钻孔机。
  利索地套上减震器,他手持钻孔机,开始对着早已做好标记的几处荧光点打钻。静寂的地下,机器的声音即使经过减震,也依旧显得惊人。
  “你在干什么?爆破强攻进去,现在根本不是时候!”耳机里,澈安严肃的声音传来。
  “我明白的,我不会冲动。”南卓咬着牙,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很快,他遇见了第一处渗水的孔洞。果断放弃了这一处,他焦急地寻找着替代点。终于,黑暗中的劳作终于完成,特定的爆破孔排成规则的形状,分布在他的头顶。
  “我只是做好准备,万一那个狗皇帝丧心病狂想杀人,我才会动手。”他愤声道。
  毫不停顿,他开启了波形测量仪,迅速开始测算主震频率。
  耳朵中的监听设备里,继续传来让他快要发狂的某些声音,年轻的男人眼神如疯虎,猛然看向了头顶——坚固的地下堡垒就在他的头顶,窃听装置已经成功地被小机器人放进了房内唯一的下水管壁。
  他甚至可以清楚地想象出那间牢房里的每一处分布,可是就隔着这一层坚不可摧的混凝土,他只能束手无策地隐藏在这里,亲耳听着几尺之隔处,他愿意用生命来保护的那个人生生受苦!
  ……
  “你也知道痛?我还以为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了。”弗恩咬着牙,冷冷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澈苏肩头那个血肉模糊的烙印上搅动,些许的快意似乎掩盖了心里的狂怒和痛苦。
  ——身下的那个白痴少年痛得浑身发抖,那双眼睛有弗恩从没见过的瑟缩和哀求,可这分明不能继续满足弗恩。
  “澈苏,你是我见过的、最狠心无情的人。你居然……能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眼前浮现出费舍星上那个场景,弗恩清晰记得眼前的人将那颗古怪的药丸送走口中的淡然,每每在深夜想起,都让他痛彻心扉。
  他竟然能这样对他自己!
  忘记所有的事情,再也不用面对帝国的敌人,用活着的他换回他们联邦的战俘,然后交给他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从此后不知道什么是惊恐和痛苦,不用面对可能无法承受的痛苦和折辱。
  是啊,他比任何人都果敢和聪明,以至于能想出这样残忍有绝妙的主意,在明知必死时,先一步掐断自己的生机。
  “澈苏,澈苏……你不会如愿的。”喃喃地低语着,面容冷峻如刀削的皇帝陛下慢慢抬起头,凝视着澈苏的眼睛,“他们说,你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除了知道最简单的疼痛和冷暖,其他的,都不会有什么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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