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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物语5-10-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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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那么一会,他垂下头,接着口中的讲述。
 
“下面我来就机甲操控时,战斗驾驶员和机修师之间最容易出现的配合误区做一个总结。……就我的实战经验看,这种双人机甲一旦进入维修程序,那么战斗驾驶员会尽力保证机修师以平稳的飞行环境。第一时间接过对主控芯片的控制,就是我们机修师要保证的问题。”
他轻哑的声音通过音质良好的扩音器传到每一位机修学员的耳中,底下鸦雀无声。年轻的军人们紧张无比地用手中的触控笔做着笔记,不敢漏掉只字片语。
 
虽然军方并没有明确点出澈苏的身份,但是没有人真的不知道这个少年的神秘来历。
网络上、民间、媒体,早已经爆棚!不久前帝国第一顺位继承人、前线总统帅弗恩的那次网络发言,第一时间传遍了联邦网络。帝国人急于要回的那个少年战俘的照片,也牢牢占据了各大报章的头条版面。
原先被遮盖得极为严实的某些秘密,也越来越多地曝光出冰山一角。让军方完全无能为力的,就是一个多月前的那次不得已的地铁商场追捕。无数人亲眼目睹了那次寻人启事、一眼看到帝国人放出的澈苏的照片,几乎都能回忆起来,是的,就是那个面容秀美,叫人一见难忘的少年!
 
再联想起那次追捕后的一些怪异,嗅觉灵敏的媒体更是终于发掘出了南卓的存在,澈苏身为帝国俘虏的身份,就算军方依旧缄口不言,但是也已经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
而最让民众和媒体不满和困惑的,就是军方对这名帝国俘虏的态度。绝口否认存在,拒不回应任何媒体质询,面对前线费舍星帝国人的一再逼问,联邦的军方和政界高层,诡异地保持着沉默和否认。
……
 
而直到这几天,这些开始接受特别秘密训练的机修师们,才不约而同地恍然大悟,以为自己知道了少有人知的内幕和机密。
原来如此!——这名年轻的帝国俘虏已经投降,现在开始帮忙训练联邦最新机甲的机修,而且从他的专业知识上看,应该是深度了解帝国机甲的设计核心。
难怪我们联邦一直不肯交出这名俘虏!
被抽调来接受这批秘密的特训,所有的人都已经事先被下达了严密的封口令。虽然不敢向上级询问一点点事情,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
 
联邦军方也已经在加班加点试制最新一代的双人机甲,相比起帝国的机型,甚至更加务实、强悍!同样配备即时维修,同样讲求双人配合,却在主芯片的集成度上有了新的改进。
相对于以前一直被帝国人在空中压着打的局面,几乎可以断定,那种情形绝对是一去不返,甚至完全扭转败局!
在这种关键时刻,一个熟知帝国机甲设计机密、有着帝国皇家机修队小队长身份的帝国俘虏,该是多么的重要。就算帝国人再着急,不榨干这个帝国机修师身上的所有价值,联邦军方怎么可能放他回去?!
……
 
低头看了看腕表,斜斜靠在墙上的男人无声退出了门,走进了不远处的洗手间。
无声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南卓开始整理有点随便的军容。扣好了最上面的军服纽扣,掸了掸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想起了讲台上的澈苏的模样。
没有穿军服……只有一身最简单不过的白色衣裤,衬着没有什么血色的俊美容颜,就像一个邻家的青涩学生,正在长身体,正因为青春而有点忧郁。
 
他永远也不会同意穿上联邦的军服吧?看着镜子中自己少见的标准军容,南卓忽然烦躁地一拳砸在黑亮的大理石台面上。
独自站在洗手台边,他任凭冰冷的水刺激着面部。颓然地摸了一支烟出来,他轻轻点燃。
一直到明灭的烟头燃尽,他才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阵小小的杂声。有人向着这边走来,不想出去,南卓钻进了一间卫生间的隔门。
洗手间的门推开了,几名学员说笑着走了进来,彼此的交谈清晰可闻。
 
“哗哗”的水流声传来,夹杂着年轻人特有的大嗓门。
“累死了累死了,可真快吃不消了!”
“谁说不是啊,前几天背那几份参数表,我简直要崩溃。”一个学员苦兮兮的声音。
皱着眉,南卓从门缝中看去。
 
一个个子矮小的学员顶着一头金发,在水池边冲着手嘀咕:“喂,你说这个帝国人是不是在整我们?哪有叫人背这种全套零件参数的训练法啊?又不是神童!”
他身边的那个高个子连连点头:“我瞧也是,简直摆明着整我们。”
斜眼瞥了他们一眼,另一名学员撇嘴:“他整我们做什么?”
 
“被我们联邦抓来,肯答应投降……你们说,是不是吃了足够的苦头啊?”先前的金发矮个子小声道,“最终还不得不做了我们的培训师,心里怎么会没有怨恨?”
半晌,另一个人小声道:“是啊,你看他教我们的东西,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完全没有系统性。感觉上,就是想到哪里,就随口说一点。按说他是帝国机修队的小队长呢,接受过的系统训练怎么会是这样?”
洗手间里的南卓,脸色变得有点儿冷。
 
那个金发的矮个儿青年耸了耸肩:“帝国的贱民阶层被洗脑得都很严重,一旦被俘就自尽自爆的例子太多了。要不为什么开战这么久,我们联邦一直无法得到一架完好的帝国机甲样品?——他这个级别的生擒战俘,算是很少见的了。既然没能第一时间自尽,恐怕也真的吃了太多的苦头,实在挨不下去,才投降的吧。”
“不会吧。”他身边的学员皱眉,“善待战俘可是星际战争条约中必须遵守的。”
沉默了一下,那个矮个子微微扬眉:“算我没说。”
 
洗手间里的几名学员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
半晌,终于有人嘀咕一句:“算啦,这个帝国人也怪可怜的……年纪也就这么点大,没骨气做了叛徒,也是没办法的事。”
“砰!”他们身后的隔间门大力被拍开,南卓冷冷沉着一张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都给我闭嘴。”他充满怒气的眼神紧盯着众人,“你们懂个屁!”
 
被他吓了一跳,几名学员诧异地看了看他的军衔肩章,脑海里飞快反应出南卓的身份!
最近在民间和媒体中成为神秘爆料的主角之一,那头标志性的棕色短发,前任联邦精英飞行营的营长、一年多前早已出现在殒亡将士名单中的南卓上校!
也就是当初和这位帝国机修师一起失踪、一年后又离奇重回故土、亲手俘获了这名重要的帝国俘虏的联邦英雄!
 
几个学员勉强地齐齐行了个军礼:“长官!”
南卓上校为什么莫名其妙训斥人?还这么不客气!
沉默地走到洗手台前,南卓接了一捧冷水泼在自己脸上。转过头,一串清冷的水珠从他额头滴下。
无声地逼视着这群学员,他道:“认真听好澈苏老师的每一句话,多放心思在学习和训练上,而不是这些胡说八道、毫无根据的揣测。又不是女人,背后嚼这些无聊的闲话!”
 
他面前的矮个青年脸色微微涨红了,羞愤地梗着脖子:“长官,您的话太过分了。”
冷笑着看他,南卓挺直了脊梁:“哦,哪里过分了?”
“我们没有嚼闲话,说的是事实。”
南卓的眼光,异常奇怪。环视着四周的年轻面庞,他冷道:“事实?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事实?网路上那些猜测,还是军队里发酵的流言?”
狠狠地盯着面前那名矮个金发学员的眸子,他一字字道:“在台上教你们的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骨气。”声音黯淡了一点,他道,“所以收起你们的同情和看不起吧,他不需要。”

重摸机甲!  上一篇(6點)│回目錄頁



 

卫生间微闭的门慢慢推开,几名学员无意间望向那边,神色却都是一愣。心中一动,猛然回头,南卓呆呆地望着门口那个修长而孤单的熟悉身影。
 没有什么表情,门口的少年走了过来。立定在他们面前,他直视着那几名脸色尴尬的学员。
 躲避着他的目光,几名学员忽然觉得,这个帝国少年的眼神是如此清澈透明,没有羞惭,没有恼怒,只有一汪深不见底的平静。

“我在帝国军队里时,因为生病的缘故,只接受过一小段时间的体能训练,并没有接受过系统培训。”他轻声道,神色有点怔然,“我不是科班出身,也没有上过学,很多知识……自己也学得很零散。所以我教给你们的,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点点滴滴。”
 无比尴尬地对望一眼,众人知道他已经听见了所有的对话。
 “可我既然决定来教你们,就不会藏私。因为我藏私一分,就是把你们往死亡线上推近一分。”他认真而艰难地道,“无论你们信不信我,都请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因为那是我能总结出来的所有。”
 ……

心里一阵刺痛,南卓猛地踏前一步。正要说些什么,澈苏微微摇头,阻止了他的张口。
 场中一片静默,终于有学员羞愧地低声道:“抱歉,我们多心了。”
 虽然有着少许的怀疑,可这些天一直接受着这个温和孤独的少年的培训,看着那张属于少年人的秀美面孔,看着那张脸上常常露出的恍惚和忧伤,学员们也的确很难对他产生什么真正的敌意。
 绕过他们,澈苏向着洗手间的隔门走去。
 面面相觑,几名联邦机修学员低着头,无声地向南卓行了军礼,讪讪离去。

站立在洗手台前,南卓一动不动。
 不过片刻,隔门重开,澈苏从里面走了出来。抬眼望见南卓,他有点愣神,清秀的眉头轻轻皱起来。
 一眼看见他的皱眉,南卓的心里打了个突,原本想了无数遍的开场白,也只变成了呐呐无言。定定地看着澈苏,他半晌才低声打了个招呼:“嘿……你好。”
 澈苏有点拘束地走到水池边,也低声道:“你好。”
 原本熟悉的两个人,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沉默着。

不停地在水流下搓洗着双手,澈苏低着头,没有再看南卓。目光落在他修长的十指上,忽然瞥见那两根骨节显得比别的手指稍微粗一点的手指,南卓的心一瞬间像被什么狠狠刺中。
 踏上一步,他忽然伸手握住了水流下澈苏的手。几乎是颤抖着,他终于吐出一句:“澈苏,你的手还好吗?”
 仿佛吃了一惊,澈苏呆了呆,慢慢把手抽了回去。
 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他看着南卓,微微地笑了:“挺好的……没什么。”

看着南卓那暗沉的眼,他目光柔和下来,又轻声加了一句:“早就好了,真的。那位傅院长人很好,他帮我定了很多专门的治疗方案呢。”
 伸出手,他尝试着很快地伸展修长的苍白手指,微笑:“你看,完全没有问题。”
 死死盯着那痊愈后长出的骨痂,南卓半晌才移开眼光:“过一会,我会和你一起进行作战和机修搭档演示。”
 澈苏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他们和我说过。”
 不知道再怎么接话,两人之间再度陷入了沉默。

慢慢觉得身边的空气凝滞得快要让他窒息,南卓点点头:“好,一会儿操控室见。”
 转身手搭在门把的那一霎,身后却传来澈苏犹疑的声音。
 “南卓?……”
 身子微微一震,南卓飞快地转过身。
 背对着阳光,洗手间的水台边的澈苏,身上披着淡淡阳光,却没有一点温暖的感觉,只让人看着觉得哀伤而孤寂。
 慢慢走过来,澈苏看着他,有些内疚的神情:“南卓,对不起。”

凝视着他显得尖了很多的下巴,南卓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有点嘶哑:“对不起,你向我说对不起?”
 望着面前熟悉的青年男子,澈苏恍然发现,南卓一向显得阳光而戏谑的笑容消失得很彻底,青青的胡茬密布在下颌,眼神也变得更加锐利而深沉。
 “啊……是的。”澈苏静静地看着他,“前一阵你来我家看我,我没有出来见你,请别在意。”
 无言地看着他,南卓眼中的痛楚变成了某种奇怪的神色。
 走上前一步,他压抑着什么情绪,紧紧盯着澈苏那柔和的眼神:“澈苏,你真残忍。”

惊愕地看着他,澈苏有点困惑。可是并没有询问什么,他只是有点茫然地看了南卓一会儿,睁着大大的黑眼睛。
 伸手猛然拽住了他,南卓忽然咬牙切齿:“澈苏!拜托你给我一点点正常人的反应!恨我也行,厌烦我也行,就是别这样像一个圣人!”
 攥紧了澈苏清瘦的手腕,他冷笑:“我恨死你这副永远毫无怨尤的样子了,我宁愿你像以前那样,拿着刀抵住我的咽喉,也不想看你反过来对我说对不起,你懂不懂!?”

沉默地看着他,澈苏皱眉想要挣脱他的大力。可那男人的力气如此惊人,他用尽全力,却也依旧无法脱困。
 放弃了挣扎,澈苏凝视着南卓,漆黑的眸子里浮出一丝黯然:“抱歉,我……”
 南卓猛然爆发,愤怒地低吼:“我说了,不要听你反过来对我说抱歉!”
 “啊……好的。”他对面的少年好脾气地苦笑,“我们都不谈这些了。”
 看着他那温和的眉眼,南卓终于沮丧而挫败地松开了他的手,踉跄一步,靠在了背后的墙壁上。

“澈苏,你是故意的,对吗?”他低低道,自嘲苦笑,“你这样微笑着对我们每一个人,没有一点点怨恨,好让我们觉得更加亏欠你,好用刀子一刀刀刺我们的心。”
 轻轻蹙起眉,澈苏茫然地看着他,有点微微的结巴:“我……我没有。”有点发怔,他面前浮起很多人的脸,心里终究有难过如沉沙泛起。
  “南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艰难地道,薄薄的唇边浮起萧瑟的笑意,“我想了很久,似乎真的找不到人来怨恨……”

想了想,他有点恍惚。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可以怨恨吧,例如那从未谋面的谢家老将军,他的亲爷爷。
 可是,那个老人家已经去世了,就连亲口问他一声什么,也变成没有任何可能。
 没人真的要害他,也没有人该为他遇到的事负责。兜兜转转,他虽然和两个阵营都有着这样深厚的羁绊和牵挂,却也成了星际中茫然的一缕游魂。
 “南卓,假如我的存在让你们痛苦,真的很对不起。”他低声道,略有憔悴的眼圈下有淡青的痕迹,“我只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

“那是你自己想不开!”南卓又气又急,“联邦和帝国,都抢着要你!”
 “抢着要我?”澈苏微微一笑,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联邦要我,是因为想知道我心中的秘密。帝国要我……”
 他停住了话语,声音终于有点轻颤:“帝国那边,假如看到联邦的这批双人机甲上天,你觉得,他们还会想接我回去?”
 无言地看着面前清瘦的少年,迎着他那茫然而幽暗的眼神,南卓眼前浮现出一年前他的样子。

美丽的无人星球上,那个神采奕奕、倔强却也温良的少年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为了抢一口水、拿着传动杆凶巴巴抵着他的咽喉的,似乎是另外一个人。
 偶然的顽皮笑意,灵动清亮的眼神,似乎已经全被剥夺或者打散,留下的只剩一个面容依旧清俊的躯体。
 慢慢伸出手,南卓轻轻抚摸了一下对面澈苏的脸,犹如蜻蜓点水,很快又缩回,仿佛只是想确认一下,眼前清瘦的少年并不是一幅平板而没有生气的画轴。

心里的难过犹如漫天的极地风雪,疯狂击打着南卓荒芜的心。终于伸出坚实的手臂,他揽过澈苏的肩膀,涩然地道:“澈苏,别想这些了……你真正的家,始终是在联邦。安心留下吧,忘记你生命中的前十八年,好不好?”
 深深凝视着澈苏那近在咫尺的黑色瞳仁,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人总要往前看的,而不是总记着过去。”
 ……

寂静的操控演示厅。比起刚刚只有机修学员列座,现在整整多出了一百多名联邦飞行营的精英驾驶员。
 一看到缓步走进演示厅的南卓,几乎所有人都激动地挺直了脊梁,差点齐刷刷站了起来!他们的营长,原本早以为殒亡在一年前,最近才隐约知道早已安全归来,今天终于见到了!
 目光掠过这群绝大多数都熟悉的面庞,南卓也心中微微激荡澎湃。无言地走上最前方的单间操控室里,他戴上了耳麦。
 “大家好,我回来了。”他锐利明亮的眼睛望向下方的手下,轻轻向众人示意身边早已安静等待的澈苏,“接下来我会和机修师共同演示双人搭档的合作驾驶和操控,请所有的主战斗驾驶员和机修师们都认真观摩。”
 顿了顿,他冷冷地加了一句:“多用眼睛,少用嘴巴。”

他们二人背后的巨大光幕上,无声闪现出叁个并排的画面,中间的实战模拟画面占据了整整叁分之二,两边分切的小画面则是南卓和澈苏的手部动作特写小画面。
 蓝光闪烁,双人机舱模拟开启,崭新的威严双人机甲赫然浮现!底下一片压抑的惊呼,所有的军人和机修师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这么快!虽然早已得知这个绝密的消息,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联邦的新一代机甲,竟然真的在短短这么点时间内,悄然研发成型!一时之间,这些年轻的军人都觉得胸中热血沸腾,战意燃烧!

被帝国的双人机甲一直压着打,空中劣势持续了整整一年,不仅牺牲了无数兵力,付出了无数战士的性命,就连地面部队的作战,也往往因为帝国的空中打击而陷入僵局和困境。
 现在好了,有了足以匹敌帝国机甲、甚至核心程序更加优化、引擎动力更加强劲的联邦新一代空中利器,他们联邦空军,绝不会再忍受那种让人悲愤又绝望的空中打击!
 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中心操控演练室的南卓和澈苏已经默契地配好了头盔和五色的各种数据连线,随着模拟对战的提示音开始,几乎不分先后,飞快地开始操控!

巨大光幕上,幻影般流动的动作如疾风暴雨,在南卓的手下疾速倾泻。这些天,早已将最新的驾驶台按键和功能掌握地滚瓜烂熟,南卓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属于自己的操控台,眼前和心中都不再有任何事情。
 ——击中敌机,完美、精确、不允许任何瑕疵和纰漏!平日里笑容懒散、神情不羁的那个精英飞行营营长,这一刻终于露出只有在机甲驾驶中显现的一面。
 他的身边,澈苏的表情安静而淡然,纤长的十指却有着和脸部表情不一样的迅疾。优雅从容,毫无困窘,每一段编程安然如水地流淌而出,仿佛世间最娴熟的钢琴演奏。

下面一片鸦雀无声,所有学员和军人屏住了呼吸。战斗驾驶员死死盯着南卓的动作,而机修师们则生怕漏过澈苏的任何一串字符。
 ——我能做到南卓营长刚刚那串趋避动作吗?就算能勉强做到,会慢上几秒钟?
 ——这位帝国少年教官的编程和输入,实在太迅捷和强大,我绝对编不了这么完美!……可是我的输入,能不能像他一样快,甚至更快一点?细心而聪慧的机修师学员中,很多人敏锐地发现了一点:那位帝国少年,真正操作的只有八根手指。左手的无名指和尾指一直微微翘着,在迅疾翻飞的手部动作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古怪。

而有那么几次,似乎是习惯使然,他的那两根手指也曾经击打下去,可是那显然带来了误操作。个人不好的操控习惯?还是……那两只手指没有力气?
 默默估算着澈苏那越来越快的手速,很多人还是在心里沮丧地叹了口气。就算没有用到全部的手指,那个少年的手速依旧惊人,在几乎是完全不假思索的状态下,他流畅的动作和敏捷的思维,也足以让所有懂行的人完全自惭形秽。
 太惊艳了!这两个人的配合!


 
几位学员的脸色,都有点不太服气。终于有一个人小声反驳:“骨气?一个帝国俘虏而已,对于他们帝国,毕竟不过是一个叛徒,不是吗?”
恶狠狠地看着他,南卓的拳头猛然攥紧了,踏上一步道:“叛徒?你再说一遍?!”
卫生间微闭的门慢慢推开,几名学员无意间望向那边,神色却都是一愣。心中一动,猛然回头,南卓呆呆地望着门口那个修长而孤单的熟悉身影。

药剂师毕容  上一篇(6點)│回目錄頁


太惊艳了!这两个人的配合!
一片震动和惊羡中的绝对寂静,除了每个人的耳麦中传来的模拟空战声。整整半个多小时过去,操控室内的那两个人,才终于慢慢减速,完成了叁段模拟对战程序的演示。
虽然是类似课堂的实训,按说应该有着严格的军纪。可中心模拟操控室里,还是禁不住爆发出一阵情不自禁的热烈掌声。坐在最后几排的几十名老兵,甚至站起了身,用力拍红了巴掌。
那是从前线联邦机甲飞行营急调回来的军人,南卓手下的旧部属。眼睛中都有些红丝,他们看着台上健朗如昔、军容肃整的年轻营长。
 
是的,那才是他们的头儿,他不仅活着,也一定会带着他们,重新飞上费舍星的天空,重新夺回属于联邦机甲飞行营的东西!荣光,热血,和敌人堂堂正正一战的机会!
轻轻摘下耳机,南卓看向了身边的澈苏,脸色没有什么得意和骄傲,只有浅浅的黯然。
几次和澈苏需要默契搭配时,他眼角的余光不可避免地扫过了澈苏的手指,正如他担心的那样,那两只手指很难参与到有效的击打键盘中去。
察觉到他的目光,澈苏主动开口,清俊温和的脸上显得平静坦然:“没有影响到太多,也还算跟得上你的节奏,对不对?”
 
“很好……真的很好。我没有见过比你更牛的机修师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南卓艰难地说了几句,脱下了周身的操控装备。
微微一笑,澈苏唇边有丝稍纵即逝的窘迫。
看着他秀美眉目下的羞涩,南卓有点失神。
“你接下来要去联邦科学院是吗?我下午没事,要不要顺便送送你?”他低声道,充满希冀地看着澈苏。
“啊,不用了。”澈苏摇了摇头,神色温和。
 
失望的神情无可阻挡地流露出来,南卓低下头:“……好吧,反正这几天,我们也会天天见。”
望着他那张大孩子般藏不住喜怒哀乐的脸,澈苏犹豫了一下,和声道:“不是我不愿意,我身边有专人接送的,你要是来,不是一样要打报告、等批复吗?”
呆呆看着他,南卓这才从失望转成了震动。
讶然回首,他看向大堂外的出口处。那里,几名一刻不曾稍离的便衣男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
 
心微微沉了下去,南卓沉默。他忽然迈开步子向那几名特工走去。
下方的学员和军人们有点诧异地看着他面沉似水的样子,自动分开了道路。
反手将厅门关上,隔绝了诸人的视线,南卓紧盯着面前熟悉的几张面孔。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些人的来历和作风,一个多月前,他们曾寸步不离地跟了他和澈苏一个星期。
“他还是犯人?”他开门见山。
 
“当然不是。”神色有点尴尬,为首的军情四处小组长苗东摇摇头,“我们是奉命保护而已。你也知道的,最近想找他的人太多,媒体、下议院,还有帝国的情报苍蝇们……”
“直说吧,他的行动有没有自由,他的一切行为是不是要向你们报备?”南卓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
望了望不远处安静等待的澈苏,苗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理论上说,是的。”
 
心里涌起再难抑制的愤怒和悲凉,南卓的指节握得发白。
澈苏说得对,他不过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一切真相显山露水之后,他所在的地方,不过从一个小的审讯室,换到了一个更大的牢笼。
无声退到一边,他脸色冷峻,望着澈苏的背影在几名身形彪悍的特工簇拥下,渐渐远去。
 
联邦首都科学院。
整洁的科研室,井然有序的氛围,尖端的优良设备,闹中取静的科学院坐落在城中一角,占地极大。各个分部都有独立的研究基地,两两相望又相距极近。
夕阳从参天的古木中透出斑驳,照耀在一栋栋宁静的研究基地小楼上。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大多数研究所里已经没了人。
打着哈欠,一个年轻的研究员一头褐色短发,身上一身雪白的实验室白袍,从生化研究所的侧门里走了出来。正要举步,一眼看到正在往这边走来的几个人,忽然呆住了。
 
抬起眼,对面为首的少年一眼看见他,也是一怔,脸色有点忽然发白,脚步微停。
迟疑了一下,澈苏朝着他走来,擦身而过时,没有完全避开他,而是微微点头,向着这位白袍的研究员露出了一个拘谨而礼貌的笑容。
慌忙地回应了他同样的一个笑,生化研究所最年轻的科长毕容有点僵硬地站在那里。看着澈苏走过去,他的目光无声地迎向澈苏身后的几个熟人。
脚步慢下来,军情四处小组长苗东无声地站在他身边,伸手摸了支烟递过来。
 
拿眼睛示意着澈苏的身影,毕容低声疑道:“你们送他来这干什么?”
苗东没立即回答,而是给自己也点了根烟。
“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毕容理解地点点头。
“也没有什么保密的。”冲着澈苏的背影努努嘴,军情四处的旧同事苗东欲言又止,“他是我们的人了。”
“啊?!”毕容诧异之极地张大了嘴巴。
 
“惊讶吧?我也想不到。”苗东叹口气,斜靠在墙壁上,狠狠吸了口烟,“你们那边折腾了那么久都没有用,忽然一下子就转了性了。”
脸色有点难看,毕容苦笑。自从那次参与到审讯澈苏的核心小组后,事情结束后,他递交了请调报告,再一次从军情四处回到了科学院的生化研究室。
当初因为是生化研究室最优秀的年轻骨干,所以在战时被军方一眼相中,他自己也对于入伍颇有志向,于是顺理成章地被军情四处特征入伍。可是仅仅在这个神秘的军方组织待了不到几个月,他竟然坚决地提出了请调,军情四处主管原碧海竟然也就那名大手一挥,毫不刁难地放他退了伍。
 
“他现在可是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我们送他来你们生化所做一次抽血。傅院长开的单子,有一项生物酶的指标只有你们这里的仪器才能分析。”苗东向着澈苏的背影努努嘴。
毕容忍不住再问:“哪项指标?”
“我哪里懂这个?按说你才知道吧,那时候可是你亲手给他注射了那么多……”一眼瞥见毕容糟糕之极的神色,苗东尴尬地住了口。半晌才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我们都不想的,你别压力这么大——谁会知道事情这么诡异呢?”
 
没错,就是诡异。除了一直叁缄其口的头儿原碧海,所有参与这次绝密抓捕和审讯的人员,至今依旧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完全没有招供和投降迹象的这名帝国俘虏,忽然就被当成了上宾,所有的审讯即刻停止,不仅得到最优厚的治疗和保护,甚至被安排到了谢将军的家里暂住。最离奇的是,这个帝国少年竟然在受尽酷刑也没招供的情况下,忽然就同意供出帝国机甲的设计全套方案。
……
 
这些天,按照军方和澈苏的沟通结果,澈苏开始了低调而严密保密的行程。上午去联邦集训基地担任培训教官,下午准时来到科学院和军方的研究部门研制开发新一代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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