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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物语5-10-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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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异地迎着林夫人,他伸手拦住了她:“佩妍?”
“我没事,我去……洗个脸而已。”背对着澈苏,林夫人不再死死控制自己的眼泪,本以为一定可以在澈苏面前装出坚韧强大,可事到临头,她终于发现,有些疼痛实在是有如锥心。
 
望着她匆忙离去,澈安走进了门。
看着儿子呆呆地坐在大床一角,他温和地走上前去,熟练地拉了他过来,用手掌试了试澈苏额头的温度。
“爹哪里都不去,就算你身体好得再彻底,我也哪里都不去。”他温和地看着澈苏,眼神坚定,“我会一直陪着你,看着你过上比一般人都安定的生活,看你将来恋爱结婚,娶个漂亮的妻子——等你将来有了孩子,我来帮你带他……你那么笨,一定不会照顾小孩子,我可是轻车熟路呢。”
 
安静地听着他的话,澈苏眼睛里慢慢有了泪光。
“爹,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他低着头,有一颗水滴无声地落在身前的绣花蚕丝被上,“我以为你……你又回去帝国那边执行任务去了,留下我在这里。”
澈安心头一窒。这是澈苏第一次正式谈到这个问题。
这些天来,虽然明明看见澈安身上的联邦军服,虽然听见了他和谢詹之间的谈话,虽然早就该追问他的身份,可澈苏却像哑了一样,什么都没有提起,什么都没有问过一句。
 
就像是一只被打捞上岸的蚌,被人强行掰开了壳,露出娇嫩的肉来任人蹂躏,他也只能那样默默地承受着,不能发出一点抗议和反击。
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用尽全力,尝试着能不能闭上自己的壳,把自己缩在里面而已。
“小苏……你真的没有什么话要问吗?”澈安艰难地开口,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搂住了他,“不过,你假如不想谈,我们就不谈,好吗?”
 
安静地任由他搂着,澈苏沉默了很久。
终于慢慢地从他老爹熟悉的臂弯里挣脱开来,他有点茫然似的,低声道:“爹,你说吧……我总得听一听。”
定了定心神,澈安在心中微微叹息。这些天已经在心里组织过无数次语言,可面对着澈苏,他却依然发现尝试阐述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
 
“你看到了我穿的联邦军服,应该猜得到我真正的身份了,对不对?你是那么聪明。”他柔声道,“我和谢詹还有佩妍都是高中时的同学,相识多年,一直是生活中的好朋友。二十多年前,我从联邦临浦军校毕业,直接被当时的军情四处主管齐波挑中,进了军队的情报部……对了,我的真名,叫做风驻安。”

我不是你的儿子  上一篇(6點)│回目錄頁



 
“我和谢詹还有佩妍都是高中时的同学,相识多年,一直是生活中的好朋友。二十多年前,我从联邦临浦军校毕业,直接被当时的军情四处主管齐波挑中,进了军队的情报部……对了,我的真名,叫做风驻安。”
一直低垂着头,澈苏安静地听着,不发一言。清晨的朝阳无声照进窗棂,洒在床边的父子二人身上肩头。
室内只听得见联邦前优秀特工风驻安沉稳而平缓的声音,在这宽敞明亮的房间内低低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澈安才终于停下了话语。看着安静低头的儿子,他艰难地道:“谢詹和佩妍,才是你真正的父母……你不是孤儿,小苏。你的父亲是联邦最有名的将军,你母亲的家族企业,在联邦也极负盛名。啊,对了,你还有一个姐姐,你见过她的,联邦军队最年轻的侦察舰女舰长,谢薇安。”
 
呆呆地抬起头,澈苏脸上没有露出什么惊喜和震动,却有点瑟缩地往后挪了挪,紧紧地抱着膝盖。
良久的静默后,他避开了风驻安的注视,修长的手指痉挛着揪住了身下的床单:“爹……我不会说出来的。你们再骗我,我也不会说的……”
愕然望着他,澈安的心在下沉。
 
声音微微发颤,澈苏的眼神没有焦点似的:“我知道你是联邦的间谍,这个我信的……可是别的,都是假的,对吧?”
声音陡然锐利起来,他猛地咳嗽了几声,急切地道:“你们都在骗我,想要给我安一个美好的身份,想要我认同自己是联邦人,于是我就会心甘情愿地说出那个秘密,对不对?……”
被他的话语惊得无法言语,澈安愕然张大了嘴巴。
“小苏?你本来就是一个联邦人。”他忍耐地点出事实。
 
 “不!我才不是。”澈苏忽然用力地狠狠摇头,眼睛里有点疯狂的执拗,“你是联邦间谍,到了帝国以后,才捡到我的。我不是你的儿子,我是一个帝国人……我的父母,不过是帝国那些贫病死去的贱民罢了。”
“不要自欺欺人了。”澈安忍无可忍,“假如你需要,我可以让你看军情四处二十年前的绝密档案。那里有你被送去帝国第一天时,在档案里留下的指纹。这十几年来,你所有的成长轨迹都有记录在案!”
“骗人,你们骗人。”澈苏呆呆地重复着,“他们什么做不出来?伪造的档案什么的,我才不要看……”
 
无言地看着他,澈安终于冷冷道:“我这就叫傅家盛院长下午来的时候,安排你和佩妍做亲子DNA测试。”
听着澈安这最后一句,澈苏哆嗦着嘴唇,眼中绝望蔓延开来,忽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不要,我不要!你们会篡改数据的,我为什么要信!?”
……“砰!”清脆的一声玻璃碎裂声,屋内的两个人齐齐望向了声响发出的门口。
 
满地的水渍和碎玻璃片,滚热的一杯热水洒在地上,林夫人正缓缓低下身去,似乎想要抓起地上的碎玻璃片,又似乎想要擦拭脚上被烫伤的地方。
澈苏的身体,猛然僵硬得像是千年化石。身子动了动,他似乎想挣扎着下床,却又慢慢定住,不再动弹。
澈安深深瞥他一眼,转身跑了过去扶起了林夫人,用极低的声音轻声安慰着:“佩妍,给他一点时间……别难过,别伤心。”
 
林夫人的肩头,在轻轻颤动。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眼睛时,眼眶中却没有眼泪。
“驻安,我没事的。”她的唇形在微笑,眼中却都是凄凉,“我说过了,我只给自己昨晚一个晚上哭泣。”
很快站起身,她走到床边,轻轻伸手抚了抚澈苏那柔软的发丝,就好像没有听见他先前的任何话语,也完全不打算就此谈下去。
 
金色的晨光里,她那和澈苏极为相似的美丽眼睛里有波光滚动,神情却专注坚定:“小苏,不用听你爹的。你只要养好身体,什么都别想。”
看着无言低头的澈苏,她没再说什么,只是柔声道:“我下楼去准备早餐。”
没有看着她离去,澈苏呆呆地坐在大床一角,低垂着头。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的肩头在耸动。
良久之后,他呜咽着抬起了头,泪痕依稀。
 
含泪的黑眼睛定定地看着澈安,他浑身都在颤抖:“爹,他们为什么不把我变成瞎子和聋子?……我只恨不得永远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
 “小苏。我懂的,我懂。”澈安的心又沉又痛,轻轻握住儿子那冰冷的双手,他的眼前掠过小时候小澈苏那可爱单纯的笑容,再看着眼前的澈苏那绝望而沉痛的眼神,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被什么狠狠扎着,一下下,并不稍停。
 
“爹你放心,我不会再骗自己……我想,我真的是一个联邦人。我的父母,我的身世,都属于这里。”澈苏原本已经惨白的双唇没有一点点血色,衬得他漆黑的眼睛更加幽深得吓人,“爹,可是我有点儿糊涂啦……你让我想一想。”
有点凄凉地望向窗外,他恍惚地发现,这郊外的景色既熟悉,又陌生。
“无论做什么决定,我都需要好好想一想。”他喃喃道,清瘦的脸庞上有点恍惚。
 
距离爱思堡郊外不远的一家乡村风格的咖啡馆内,临近傍晚,客人稀少,环境静谧。
靠近最里面的一排藤制座椅上,一个褐色头发的青年无声端坐着,高大的身材挺直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臂上被简单的石膏绷带固定着。
望着远处的窗外美丽幽静的风景,片刻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手边的一份报纸上,早上刚刚出版的《首都晨报》,头版头条依然被费舍星上的战事所占据。
 
“前线节节败退,军需被阻输送”;
“奉城爆发反战抗议示威,叁千名市民走上街头”;
“更多州郡限制肉食供应,按照户籍配给用电额度”。
看着那些熟悉的标题,南卓的脸色漠然。
 
已经不是什么新闻。拖了一年多的战事近来有急转直下的趋势,帝国军队在强有力的集权威压下,不仅暂时还能源源保证后勤,而且反战的声音也被压制得异常严密。
而联邦这边……民间开始爆发出越来越多的反战声音,就连一年前那场引发战争的爆炸导火索,也开始被民众质疑。——原本都认定是帝国人的苦肉计,可是现在居然也传出奇怪的风声,认为真是军方的鹰派炮制了那场挑衅的阴谋论开始发酵和升温。
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联邦军队在前方的劣势,真的在扩大。
 
谢詹将军不在的短短十多天,帝国军队随着那位皇太子殿下的疯狂进攻,迅速扩大了优势,最新的一场平原战役,更是将联邦的几个集团兵力成功割裂开来,隐约有着各个击破之势。
原来他手下带队的联邦飞行营,据说更是因为高能能量栉的严重匮乏,而导致每每只有不到百分之五十的机甲可以升空作战,被帝国的双人机甲整编飞行大队压制的死死的,毫无还手之力!
就算谢詹将军已经紧急飞回费舍星,可是一位手中没有足够武器弹药、没有充足后勤供应的将军,又能有什么好办法扭转颓势呢?
 
沉沉地叹了口气,他烦躁地放下了报纸。
门口的风铃轻轻摇动,脆响声声。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娇俏身影推开厚重的蒂凡尼彩色玻璃门,走进了咖啡厅。
四下扫视了一眼,很快看见了向她遥遥挥手的青年,她快步走了过来。
随手摘下头上的浅灰色贝雷帽,她满头的黑色发卷飘然落下,散落在肩头,衬着健朗的肤色,有种英气和秀丽的混合美。
 
身材高挑的青年男子站起身,绅士地帮她拉开了坐椅。
“谢谢。”谢薇安轻声道,俏丽的脸上有点淡淡的憔悴。
凝视着她,南卓的脸色也没有往日的阳光笑意。两位同样出色的年轻人静静地面对面坐着,半晌都是无语。
还是南卓首先打破了寂静,他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咖啡杯,低声问:“他还好吗?”
谢薇安的眼眶,忽然红了。忍着眼眶中的水色,她看着南卓:“你既然关心他,为什么不自己去看望?”
 
默然看着她,对面英俊的青年涩然道:“我怕。”
咬着嘴唇,谢薇安执拗地问:“你怕什么?”
“我怕看见他遍体鳞伤的样子,我怕看见他躺在床上,用仇恨的眼光看着我。”南卓的声音有点嘶哑。
“你明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谢薇安注视着他。
南卓僵直了背脊,半晌点了点头:“对,其实我怕的不是他恨我。我最怕的……是他平静地看着我,没有一丝怨恨的样子。”
 
“你猜得对,他就是那个样子。”谢薇安一字字道,修长的手指将手边的银质小勺捏得很紧,“他根本不记得谁伤害过他。别说你我,就算是原碧海来我们家,他也不会对着那个人露出什么怨恨。”
“原碧海为什么还会去你家?”猛地提高了声音,南卓有点激动,“他想干什么?!”
苦涩地摇了摇头,谢薇安道:“他不是来逼问小苏,他是来催风驻安。现在所有的人都觉得小苏知道一切后,会被他爹说动。可是我觉得……”她的杏目里有点淡淡的忧虑,“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南卓忽然烦躁无比,雪白的牙齿咬地咯咯作响,“假如说他原先以为自己是一个帝国人,那他的坚持还有意义。现在呢?现在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你要去亲自问他吗?”谢薇安苦笑,“他虽然是我的亲弟弟,可是我竟然都不敢去和他多说几句话,不敢问一问他的想法。”
呆滞地怔在那里,南卓想起了这素不相识的姐弟俩相见时的第一面。
枪声震耳,血光四溅。
 
“对不起,是我叫你不计代价留下他的。”南卓心中黯然,“都是我的错。”
“没有人有错。”谢薇安怔然摇头,半晌后才抬头凝视着南卓,眼神中有种奇异的神色,“那一天,你在电话里骗了我,想帮他逃走。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平静地点点头,南卓眼神淡然:“我很清楚。违反军部命令,帮助一级要犯逃匿。假如追究下去,我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我当时没有告诉任何人。”谢薇安轻声道,“可那也是因为他没有成功逃离——假如小苏那时候跑掉,按照那时的程序走下去,我一定会举报你,你明白吗?”
 
“当然。可这也正是我赞赏你的地方。”微微笑起来,南卓安静地看着自己在学校里曾暗自喜欢着的女孩儿,“我该赞一句将门无虎子吗?果然谢家的子女,每一个都这么果敢和优秀。你是这样,澈苏也一样。”
谢薇安轻轻扬起一双俏丽的眉峰:“不,小苏没有我无情。”想起这些天日渐消瘦无神的澈苏,她再也说不下去。
两人相对而坐,半晌南卓终于忍不住重拾话题:“他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谢薇安的眼睛,又一次微微红了。
抑制住心头的刺痛,她低下头:“其他的都可以慢慢将养,可是肺部的情况不是很好。他以前好像就有肋骨的旧伤,这一次骨折又比较严重,有断骨刺到了肺叶,在军情四处的一个月里,也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傅家盛院长说,小苏他以前得过急性肺炎,这一次又受到刑讯逼供,恰好雪上加霜。”
难过地哽咽住,她摇了摇头:“再有就是,他的左手的小指和无名指恐怕不能完全康复了……”
 
“什么?”南卓哆嗦着嘴唇,手中的咖啡杯被他猛然打翻,“怎么会这样?!”
谢薇安死死咬住了嘴唇,胸口的愤怒和憋闷炙烤着她的心:“他们对小苏用的刑太残忍。他们硬生生夹碎了他的手指,还通了电。”
颓然地静立在那里,一向阳光潇洒的联邦飞行营营长南卓忽然一拳砸向了坚硬的台面!一声巨响,远处的服务生惊吓地想要冲过来,可是看着南卓那扭曲的脸,却又迟疑地停住了脚步。
 
南卓只觉得自己的心,冰冷地像是被泡在了极地的深寒。
脑海中蓦然浮现出某些场景,南苏星上,那个顽皮的少年双手灵巧如蝴蝶,钻在他的机甲里摆弄着那些零件;返程的星际旅途中,他十指如飞,自在而骄傲地敲击着手下的键位……回头对他一笑,那个少年眉眼弯弯俯下身来:“你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和当年想要救我的那个大哥哥一样呢。”

交换战俘?  上一篇(6點)│回目錄頁



 
回头对他一笑,那个少年眉眼弯弯俯下身来:“你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和当年想要救我的那个大哥哥一样呢。”
猛然站起身,他拉起了谢薇安的手,再也无法忍受心里的刺痛和巨大痛悔:“走,我去你家!”
大步地冲向柜台,他劈手扔下一张大钞,正要和谢薇安转身离去,可是身边的女孩,却猛地停住了脚步。
“走啊,你……”南卓蹙紧了浓眉。
 
可谢薇安的眼光,却没有看向他。诧异地盯着柜台边一台小小的液晶显示屏,她愕然瞪大了眼睛:“南卓,你看!”
声音有着极度的惊诧,她怔怔看着那画面,无法言语。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南卓的神情,也第一时间凝固在那里!
哥达星最大的网络门户网站,被一张照片占据了半边。剩下的半边,一行巨大而醒目的黑色字体慢慢侵占了画面。
 
照片上的青年,俊眉朗目,轮廓深沉。一身帝国军服,肩膀上的皇家徽章纹饰豪华耀眼,站在帝国军旗背景前,神情高傲,眼神锐利逼人。
而那行字,也是再简短不过。
“帝国告全体联邦国民书。”……
“怎么回事?”旁边已经有喝咖啡的客人好奇地围了上来,几名侍应生和店长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惊讶地看着屏幕。
 
不是电视,是开放度极高的网路视频!
这不可能是联邦允许的行为,百分百是帝国人侵入了联邦的民用网路!可是,这种幼稚的行为毫无益处,“告全体联邦国民书”——难道他们以为这种散传单式的网路入侵,就能起到威吓的作用?
果然,南卓和谢薇安身边,已经传来了不忿和恼怒的微微喧哗:“那是帝国的皇子吧?那是他们皇族的纹饰!”
 
“这些野蛮的异星人在干什么?简直欺人太甚!”
屏息看着画面上那眉目依稀熟悉的英俊青年,南卓第一时间猜到了他的身份。他冷冷等待着。
很快,静止的画面开始变换,弗恩殿下的脸庞隐去,他的声音却配合着滚动 字幕,开始匀速而刻板地响起。没有激动,没有倨傲,只是简单而克制的平静。
“本人弗恩·克伦威尔,帝国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谨代表伦赛尔星皇族和帝国军前线总指挥,请求联邦议会和全体国民考虑我方提出的一项协议。这是一项绝对公平的协议——鉴于战争已经打了很长时间,有没有立刻停止的可能,双方都已经累积了一定数目的战俘,所以我帝国方提议,即刻进行高级战俘交换。”
 
咖啡厅中,屏息静听的联邦民众们互相望着,心中都是一喜。一年多的战争中,双方的战俘互换一直没有启动,原因无它,只因为帝国人的战俘人数,远远小于联邦战俘!
每次战役中,联邦方面为了最大限量减少低级军士的死亡,避免无谓牺牲,从来都默许战败的军人投降以保全性命。相反,伦赛尔星球那根深蒂固的皇族威严下,无数战败的士兵却会用自爆自尽来彰显对帝国和君主的绝对忠诚,甚至是贵族将士,都甚少有投降的举动。
长久下来,双方的战俘数差距越发巨大。纵然对于远方战俘的安危心急如焚,可联邦人却完全无法主动提出这种数量完全不对等的战俘互换请求。
 
而现在,帝国人居然主动开启了一丝和平之门?
顿了顿,那位帝国皇子似乎在等待着联邦民众消化他的提议,然后,他略显奇怪地补充了看上去非常重要的一句:“而我方要求释放的战俘名单中,必须包含本国皇家机修师一名。”
黑色的庞大滚动字体消失,一张秀美柔和的少年脸庞出现在对无数联邦国民开放的民间网路中,照片上,那少年安静地注视着前方,清澈的眼神中似乎有千言万语。
澈苏……澈苏!?
 
南卓和谢薇安愕然对视,心中都蓦然震惊!
“我方有足够证据证明,该名战俘被关押在贵国战俘营中,并于两个月前在贵国首都的中央商场和地铁站被大肆追捕。”
帝国皇子的声音似乎有那么一瞬极为短暂的不稳定,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可这一点,却得到了贵国军方私下的强烈否认,并且拒绝了我方提出的战俘互换协议。所以本人谨作出如下决定,并欲向全体联邦国民展示最大诚意:第一,我方愿以一比五的比例和贵方交换战俘;第二,我方随时恭候停火的短暂达成,以利于谈判进行;第叁,停火协议建立在战俘互换基础上,并以我国皇家机修师澈苏的平安为前提。”
 
沉默了短短片刻,他平静的声音蓦然变得更加缓慢,却也更加沉肃,隔着万千星云,重重电波,似乎染上了一丝冷厉:“以上叁点是伦赛尔星球皇族和军队的诚意,接下来的这一点,则是我们的决心——假如该名机修师殒命,或者彻底消失踪迹,本人谨以克伦威尔的皇家姓氏发誓,这场星际战争将会永远打下去。”
……
 
乡村咖啡馆里一片寂静,原本互不相干的客人和服务生们都不约而同聚集过来,看着那被入侵的联邦民间网路上渐渐隐去了帝国公文,恢复了原有的内容。
面面相觑着,终于有人开口:“这是大好事啊!帝国军现在本来就占据优势,暂时停战并且互换战俘,可太好了。”
“是啊,这种连肉类和黄油都要按照配额供给、动不动都要停电的日子有什么好?”一名叁十多岁的男人抱怨着,“停战我第一个支持!”
 
“可是,总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另一名端着果汁的年轻人愤愤道,“当初主动开战的可是他们!”
“帝国人可一直在宣称费舍星上的爆炸是我们联邦人做的。”他身边的同伴耸耸肩,“老实说,我想不明白假如真是帝国人挑起战端,他们为什么会在占据优势时主动要求暂时停战。依我看,去年那场大爆炸的幕后水很深。”
沉默的气氛在小小咖啡馆里流动着,半晌才有人嘟囔一句:“谁知道呢?这种事情……”
 
停了一会儿,南卓对面的年轻侍应生疑惑道:“一比五的比例,我们放一个战俘回去,可以换回来五名我们的人,可为什么联邦军方和当局不同意?听刚刚的说法,他们接到我们联邦方面的拒绝?”
“可是说起来,帝国人的说辞有点奇怪。”就连咖啡店的女店长也凑了过来,回忆着刚才看道的画面,“假如那个什么机修师不交出去的话,他们的停战协议就作废?”
 
“对!这才是重点。”那名年轻的侍应生连连点头,“那是什么重要人物吗?”
“是啊,这可真怪。看上去,是个很年轻的漂亮男孩子而已。难道是什么帝国的重要贵族或者皇族?”
联邦民用网络的这则诡异通稿,在第一时间传遍了整个联邦,整个哥达星。
首都爱思堡正在召开的常规议会会议中,几名上院的核心议员几乎同时收到了面前小视讯仪上闪烁的提示,皱着眉头,打开了紧急视频。
 
远在千万星云之外,站在费舍星的前线指挥部里,谢詹将军沉默地看着手下参谋打开的光幕,面无表情,他定定地看着那上面澈苏的身影。
片刻之后,他拿起了通讯专线的话筒,拨响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原碧海?”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在空寂的指挥部里,“立刻把我家里的网路接口切断,过滤相关信息后再接通。你懂得该怎么做。”
 
电话那头,原碧海的态度微微有些犹疑,没有立即回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我现在的确需要避嫌,按说该有别人来向你下达命令。”谢詹的声音平静而克制,“可你看到了,直到现在,他们的行动力和判断力在哪里?按照我说的做吧,尽快。”
……
 
对视一眼,南卓和谢薇安快步走出了咖啡厅。走到南卓的车前,谢薇安主动坐到了驾驶座上:“你单手不方便,我来开。”
两个人沉默地坐在车中,谢薇安平稳地驾驶着,向不远处的家驶去。
“这个停战暨战俘互换协议,太诡异了。”她眉头紧皱,不安的神情遮掩不住,“看上去……竟然是以小苏的返回作为了唯一的条件?!”
 
“是的,简直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事情。”南卓的脸色无比难看,“澈苏是一位普通的机修师而已,怎么说,也没有理由被当成停战或者继续开火的条件。除非……”
忽然住了口,他迎上谢薇安同样震惊和惊疑的眼神,身体僵硬了。
谢薇安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军方假如已经明确拒绝了这个条件,并且激烈地否认了澈苏的存在,那么……他们的担心一定和我们一样。”
 
南卓深深吸了口气,希望自己混乱的思绪清晰一点。帝国方面这么急迫而强硬,甚至不惜将战俘互换协议书大告天下,希望联邦不知真相的民众向军方和议会施加强大压力——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们知道了南苏星的事。”他涩然道。
“他们的情报线这么厉害?”谢薇安又是焦急又是愤怒,“小苏的事情保密级别这么高,他们居然能知道这么核心的机密?!”
 
“军情四处那帮混蛋,一天到晚牛气哄哄的,其实还不是什么都能弄砸!”南卓一拳砸在身边的座椅上,怒色隐现,“澈苏身上的秘密假如被帝国人知道,他们当然会拼死也要把澈苏弄回去!”
是的,只有这唯一的理由可以解释帝国人为什么会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指名道姓地要求换回澈苏。他们也知道了南苏星的资源秘密。
 
可是越这样,联邦当然越是不能放人。南苏星上那海量的资源和能量晶矿,任何一方得到它,那就将是国力的飞跃性增强,军队所需的战备用品也会以恐怖的数量得到保证,换句话说,哪一方得到了澈苏心中的那份星际航行图,就可以得到完全的星际战争胜利,不是吗?……
汽车在宽阔无人的郊外道路上疾奔,谢薇安的心神越来越不安定。
 “眼下之计,恐怕只有打死也不承认澈苏在联邦了。”谢薇安俏丽的脸庞上有丝凝重,“我猜想这事一出,家里的警戒又得加强。”
 
心里沉甸甸的,南卓忽然问道:“军方现在谁在主管这件事?你父亲……”
点了点头,谢薇安证实了他的担忧:“小苏的身世曝光之后,我父亲因为要避嫌,已经不能再做主这件事了。现在是军方在后方的几位将军共同跟进,而且,事关重大的话,还要上报议会的九人上院。”
兹事体大。再没有比这几个字更加贴切现在的情形了。
 
“我现在很担心,军方为了彻底否认澈苏被我们掳来,会再次把澈苏软禁起来,藏到暗无天日的地方去。”南卓沉声道。
冷冷哼了一声,谢薇安浓黑秀气的眉峰挑起来:“绝对不可能。就算我父亲默许,我和妈妈也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情的发生。”
眼睛望着前方,她神色冷厉,竟然有种和父亲谢詹极为神似的表情:“谢家已经在二十年前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弟弟也已经付出太多。无论是什么理由,我们都不会再让他牺牲。”
她冷冷一笑:“我外公这些天在外面奔走和准备着,他老人家已经发飙了,说假如有人再敢对小苏不利,拼着我母亲林氏家族所有的财力人力,也敢和联邦打一场惊天动地的官司——我妈妈还说,没有任何人再能从她身边带走小苏,有人再敢像上次一样来硬的,她就敢开枪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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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冷一笑:“我外公这些天在外面奔走和准备着,他老人家已经发飙了,说假如有人再敢对小苏不利,拼着我母亲林氏家族所有的财力人力,也敢和联邦打一场惊天动地的官司——我妈妈还说,没有任何人再能从她身边带走小苏,有人再敢像上次一样来硬的,她就敢开枪杀人。”
 愕然听着谢薇安那傲然的话语,南卓喃喃道:“杀人?”
 “是的,我妈妈弄了把枪。”谢薇安平静地道,“我没办法,只好找给她。不过我不会给她机会开什么枪的,要开——也该是我来。”

车辆飞速驶近了那座小楼,果然,在距离几百米外,已经有暗岗悄然出现,看见南卓的陌生车辆,迅速地围拢过来,看到谢薇安探出脑袋示意,才又飞快地消失。
 跟着她从车库里出来,南卓苦笑:“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女孩子家,开舰艇已经很威风了,就不要一天到晚开枪了好不好?”
 谢薇安明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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