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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烽火映山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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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都说没见着这些人。并且告诉大家八路军的锄奸队最近很活跃,专杀那些向鬼子通风报信的汉奸。

  两天后,村里来了大队鬼子和汉奸,人们都在地里忙秋收,鬼子挨家搜只抓到了几个人拷问,谁都说没见过。急了眼的鬼子把闲在家里的王财主叫到村公所,抡着马鞭子抽打着让他说前些天来村里的那些皇军到那里去了,王财主掂量着挺过这顿打,和说了实话被八路锄奸队当汉奸除了的分量,咬着牙哭着喊着:“太君那,俺真的没见有太君来俺村子啊!”

  一旁的乡公所文书是王财主老婆的侄子,见姑父被打的薄棉袄开花,血顺着白花花的棉絮往外流,就壮着胆子上前对翻译官说:“长官,这王财主可是乡里的交粮大户,驻咱乡皇军的口粮有不少是他按土地税、人头税缴上来的,他可是大大的良民那。”

  翻译官对鬼子把乡文书的话转了一遍,几个鬼子这才悻悻的把他放了。

  鬼子拷问了一些老弱病人,抽打了半天没问出个结果,抢了一些粮食,刺刀上挑着鸡鸭包袱,扔了满街的绳子、破锅破盆,撤出了麦山夼。

  
  注:

  1、抗战时期胶东八路军的锄奸队很活跃,哪个村有汉奸、谁向鬼子汉奸透露八路军和地下党活动的情况,不出三天就被锄奸队趁着夜里杀了挂树上示众,这个举动起到了很好的威慑作用,日本鬼子和汉奸想从各村知道八路和地下党的活动是难上加难。

  2、王财主回家养了半个月伤,因为这次挺过了鬼子的鞭子没供出实话,平时对乡亲还算可以,民愤不大。土改的时候区政府给他留了几亩自留地,一挂两匹马的马车。在各村斗地主带着纸帽子挂牌游乡的时候,他免受了这些罪。解放后,他被作为开明人士当选了乡政协委员,这一当就直当到他70岁去世。到了晚年他对后辈提起这段经历,还透着一份得意,后辈人也都以他这段经历自豪。

  3、连贵有了这段经历在解放后经常被小学校请去做报告,诱敌上山进山洞的过程被他那张嘴渲染的让孩子们百听不厌。只是,他从没告诉过别人,那天他被鬼子逼着走进山洞以后,刚进洞口没多远就吓的尿了裤子。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八章 南台歼敌
这年初冬,日寇又进行规模空前的大扫荡,国民党郑维屏残部改编为“抗日游击队第六区混成总队”,下属10个大队,共300多人。在日寇扫荡中,他们投敌的投敌,溃逃的溃逃,最后只剩下两小股流窜到南台村附近,骚扰乡里,与抗日军民为敌。这对饱受日寇摧残的百姓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这次大扫荡中,日寇采用拉网、消灭“灯下黑”的恶毒战术,实行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给胶东人民造成了巨大的苦难。

  文海城党组织一面领导人民坚壁清野,一面扩大了武装力量,开展反扫荡的敌后斗争,吉顺和保林、二胜他们参加了文海城抗日大队,分在第三连。

  鬼子从桥山据点调来伪军一个小队在几个村抓了民夫,开始修筑南台村的据点。杨华分别召集三个村的骨干开了碰头会,布置了区委的指示:鬼子白天建,我们带领乡亲们夜里拆,决不让鬼子把这个据点修筑成功。

  连着几天,据点白天刚垒起几圈石头,夜里就被杨华、喜子、富得、俊子他们带着人拆掉,修了拆,拆了修地折腾了两个月,鬼子和伪军好不容易看着炮楼建起个外壳,这天下晌,杨华接到内线送出来的消息,参加监修的一个中队的伪军全部回到桥山据点休整,南台据点只剩下十几个鬼子和十几个伪军住在炮楼里头临时搭建的军用帐篷里。杨华迅速利用建起来的交通线把情报送给区中队,高亮请示大队后,派人把当晚端掉敌人南台据点的具体安排传给了杨华。

  夜里两点,据点里的鬼子汉奸睡的正香,杨华带着三个村的抗日民兵和区中队一小队在南台村头汇合,中队长高亮把用地雷改成的炸药包,放到据点下点燃引信子,一声巨响,围墙被炸出了一个大洞。民兵守住各个路口,区中队冲进据点高喊:“缴枪不杀!”鬼子们拒不投降,开枪打伤了冲在前头的一个战士,又向帐篷里外扔手榴弹,高亮一见战士负伤便红了眼,掏出手榴弹扔进帐篷,只听轰的一声,鬼子的军用帐篷碎成破片飞上了天。活着的鬼子们哇哇叫着向战士们扑过来,双方展开了肉搏。

  在外头正守着几个路口防备敌人增援部队到来的喜子和富得,听着据点里枪声和喊杀声越来越激烈,急的摩拳擦掌地跑到杨华面前要求进据点参加战斗,杨华点了点头“注意安全”,喜子和富得跳跃着飞快的冲进据点,正赶上高亮和一个鬼子在地上撕打着滚着球,喜子瞅准鬼子的脑袋给了他一枪托,那鬼子松了手翻着白眼昏死过去了。高亮一个翻身从地上跃起来,端起刺刀把这个鬼子刺了个双眼透!

  富得朝着正顽抗的鬼子喊着:“要命的把枪交出来,不要命的老子这里有俩炸药包侍候着!”一个鬼子一枪打过来,枪子擦着富得的右胳膊飞过去,富得的胳膊上流出血来染红了半截袖子。富得一咬牙:“我操你小日本八辈祖宗!”他不管子弹擦着耳朵和头顶乱飞,一个高跳过去掐住这个鬼子的喉咙生生的把他掐死了!

  大约半个钟点,结束了这场战斗,区中队打扫战场收拾好缴获的枪支弹药,出了据点,在据点周围放上几包炸药点燃,轰的一声巨响,鬼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修建了两个月的据点变成了一堆废墟。

  高亮和杨华他们告别,然后押着俘虏带着区中队迅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南台据点被八路端掉的消息很快传遍十里八乡,极大的鼓舞了各村的农救会员、民兵们的士气。饱受据点鬼子汉奸烧杀奸抢摧残的乡亲们有了出头的希望,他们从忍受、等待、观望中觉醒,积极参加各村地下党组织的抗日活动,青壮年纷纷报名参加抗日队伍、加入农会。

  紧接着抗日大队联合了几个村的民兵把国民党郑维屏残部藏身的南台村山洞围困了三天两夜,到第三天下晌,大队长王铁山继续向洞里喊话:“我们是文海城抗日大队,老子没那耐心等了!想活命的把枪扔出来,在头顶上拍着巴掌一个一个走出来!不想活了言语一声,爷们送你们上西天!”。洞里传出有气无力的喊声:“大爷饶命,我们投降!”二十多个饿的有气无力的残兵高举着手,排着队走出了山洞。

  几次漂亮的战斗,使抗日大队和各区中队充实了武器装备,特别是在南台山洞那场围困战中缴获了不少轻机关枪、手提式枪和弹药,抗日武装越来越壮大了。

  各个据点炮楼的鬼子汉奸经常受到民兵的袭击,吓的他们不敢单个出据点。日本鬼子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九章 难忘的年关
今年头场雪下的就挺大,进十一月山上就盖上层厚棉被了,这快到腊月底了,山道上的厚雪被日头一晒化成泥水,天没黑就又冻成了锃亮的冰,也亏的庄稼人勤快,早把地里的庄稼拾噔好挑回家了。没有人干活的山里安静的能听见松树笼子(松果)掉在雪地上的声音,树杈上挂着股子冰凌,老远看着象把撑开的冰伞。偶尔有过路的人们时不时能见到雪地上几只野鸡、野兔子、貔子蹿来蹿去找食吃,

  老栓叔依着炕上用黄泥砌成的地瓜箱子,一边抽着旱烟,笑眯着眼看着炕上刚满两个月的外孙子。一边用他那双粗糙变型的大手搓着小笸箩里的烟叶子。

  自打秋天吉顺和保林、二胜他们参加了抗日大队以后,东征西战的,回家的时候就少了,眼下差几天就过年了,干活利落的俊子去秋叶家帮着干妈忙活着蒸麦子面饽饽,做苞米面的发糕,蒸地瓜面起糕。还压了五斤豆腐。

  秋叶她姨妈嫁在西海的马泊村,姨夫上海打了些刀鱼托人捎了些过来,娘三个有说有笑,锅上锅下的忙活着,俊子想起两天没见到玉风,就和干妈打了招呼去玉风家看看。

  保林妈的气喘病是越到冷天越厉害,喘的不能下炕,一天两顿饭都是玉风作好了端上炕吃点。保林两岁的时候他爹跟人上了朝鲜,一去20年没一点音讯,他妈守着保林这个独生儿子,侍候多病的公公婆婆,家里地里大大小小的活都是她自个儿忙活,她把公公婆婆侍候着送了老,这几年保林大了,她自己的身子也垮了。

  进了腊月二十八,麦山夼家家户户按老规矩忙活着找出留了半年的那点麦子面蒸饽饽、擦萝卜丝子炖粉条熬隔年饭。大人们锅上锅下忙活的热气腾腾,小孩子们跳进跳出的盼着早到年三十好吃那白面饽饽。王财主还杀了一头猪,猪肉找屠户拿到集上卖了,留下的猪下水早早烀好了但等三十大年夜一家大小好开荤。

  腊月三十天傍晌,天上突然响起一阵轰隆隆呜~~呜~‘的声音,大人和孩子们好奇的出门朝天上看着,只见几架飞机斜着翅膀掠过来冲过去的,那机翼上的膏药旗看的清清楚楚。没等大伙醒过神来,飞机忽幽幽地投下炸弹,头一颗炸弹落到玉风门前的山坡沟里,把几棵柿子树连根炸起来,那枝啊、杈啊、泥的飞了个满沟满天,把她家房子震塌了。大伙赶紧往山上的山洞里跑。

  紧接着几颗炮弹相继炸毁了好几栋房子,等躲到山上的人们回来一看,村子上空冒着滚滚的黑烟,几个草垛连着片的烧着,保林家的三间正房被炸塌了,鬼子飞机来的时候正想背婆婆上山的玉风被炮弹震昏了躺在院子里,跑不动的保林妈被炸落下来的山墙砸死在炕上。喜子的妈和奶奶压死在炸毁的房子底下。

  飞机刚离开,杨华就安顿好小学校的孩子们,自己跑回村子和俊子两个组织人们赶紧把压死在断墙下的喜子妈和奶奶扒出来,又把伤着的玉风扶到俊子家养伤,杨华让连会马上出山找区中队的交通员给保林捎信让他赶紧回来办丧事。

  日头要落山的时候,村里又来了一队鬼子和带路的汉奸。

  正相帮着忙活丧事的男女老少被日本鬼子堵在村子里,除了出山报信的连会和回学校准备让孩子们放学的杨华,全村人一个不拉的被赶到了麦场上。

  村头的水库边上,鬼子架起了机枪把麦场围了个严实。

  鬼子从人群里拖出所有的壮年男人,把他们绑到场上的木桩子上,让村里人一个一个的从汉奸翻译官眼前走过的时候说出这些个男人的名字,好在来村里养伤的区中队几个伤员前几天被转移到别的村里去了。翻译官自认为很聪明的这个辨认八路的方法一无所获。

  上回失踪的鬼子到如今没有踪影,南台炮楼又被端掉了,附近几个村子中,麦山夼离南台最近,这回进村的鬼子是想趁着年关村里人都在家,审讯出个眉目来。鬼子架起火堆用火烤着、用马鞭子抽打着这些中国农民的皮肉和筋骨,麦场上空漂浮着烤焦了的皮肉的焦臭味和血腥味。被拷打的人们的惨叫声、怒骂声和鬼子汉奸的狼嚎声像鞭子一样蹂躏着人们的心。

  天渐渐的黑下来了,鬼子折腾了半天没审问出个结果来,挨家挨户搜抢年货和粮食的鬼子和汉奸也带着一马车战果到这村头麦场汇合了,他们急着回城里过年,也害怕抗日大队得到消息趁黑天把他们收拾了,就暂时撤离回城了。

  相互搀扶着回到家里的人们,见到的是狼藉一片的家,蒸好的饽饽,准备好的年夜饭,不是被抢走了,就是被鬼子掀翻了撒落一地。家不像家,院子不像院子,鸡鸭抢的一只不剩,飞机炮弹炸死的人还停在院子里没有入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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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杨华遇难
日伪军“拉网扫荡”越来越频繁,杨华这些天夜里忙着去各村布置粮食坚壁和军鞋征收,今儿个夜里她要翻过南山去三里外的岭后村。

  夜幕刚刚为群山蒙上一层雾纱,山上山下静悄悄的,青灰色的夜空中,月牙在四周月晕的包裹下透出点银色的光来,杨华一脚低一脚高的顺着山道走着,心里挂念着丈夫伟文。自打两个月前伟文回村住了几天走后,这些日子只收到一封交通员转来的信,信里说他调到抗日救国军担任第三营的教导员,近来在沿海和日寇打了几场漂亮的歼灭战。

  这南山顶上有一块圆型大石头,上面是一只深深的脚印,五个脚指头清晰的很,人们把这块石头叫仙人脚,过山的人们走到这里都会顺着光滑的石头坐下来歇歇。杨华走累了,倚着石头坐下来擦了擦汗,她从怀里拿出一方手绢,这还是伟文上次回来的时候特意在城里为她买的。杨华怀孕两个月了,她捧着小手绢,抚慰着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憧憬着赶走日寇以后一家三口能天天在一起,那该是多甜蜜多舒心的日子。

  岭后村四周是大山,几十户人家散落在山下那块狭长的平地上,杨华进到村里敲开农救会会长王本刚的门,进屋里坐下。她看看早就等在这里的妇救会、青妇队长,一边接过王本刚递过来的水碗,一边听着大家介绍村里的情况。

  杨华说:“本刚,这一冬一春抗日大队和区中队的同志们在西海和墩前打了几个歼灭战,大家的衣服鞋袜都破损的厉害,很多同志的鞋子已经磨透了底,部队急需军鞋啊。”

  本刚笑着说:“杨老师,你看里屋。”他一推西里屋那扇原木旧门,杨华见西炕上堆着一大堆黑尖口千层底布鞋。本刚说:“单等各家的单衣做好了,一起往前线送那。”

  麦山夼的三福子是个出了名的懒人,这天夜里他溜出家门,想趁着天黑去邻居家的草垛上偷点烧饭的草。他正悄悄的抱着草,老远看见有一个黑影过来了,吓的他猫在草垛洞里不敢出声。等黑影走近一看,是杨华,三福子溜着边跟着她,只见杨华上了南山,三福子心里嘀咕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这大天黑的上山做什么?这个懒人竟然一路跟着她,一直看着她走进岭后村王本刚的家门。三福子好奇的转到王本刚家的后窗,仔细的听了半天,惊出一身冷汗,这些人原来都是共产党。

  事情也巧,三福子的表哥王伦在城里日本宪兵队当翻译,这天是三福子他妈过生日,他表哥王伦天晌午带着媳妇坐了辆马车进山来给他姨妈拜寿。三福子一边和他表哥喝着酒,一边就对他表哥提起了昨夜里跟踪杨华看见和听见的事。

  王伦这一听立马连酒也不喝了,草草吃了点饭,去院子里把一匹马卸下车就骑上马背回城里向日本宪兵队报告去了。

  三福子的妈喜孜孜的端着一盆长寿面上炕,转眼外甥没了影,问三福子和外甥媳妇,俩人谁也不吭声。当姨妈的纳闷:“这小子能跑那儿去了?”

  小学校里,杨华和学生们正给院子里的山杜鹃拔草松土,这是春上她和学生们一起上山移回来的,眼下,这些杜鹃开的正艳,西斜的日头把余辉洒在一簇怒放的姹紫嫣红上,把这小院子映的红红火火的煞是好看。

  天傍晚了,杨华收拾书本正预备让孩子们放学回家,一个去门外小河边提水的学生急匆匆跑进来:“老师,大路上来了一队日本鬼子,正往学校来那!”杨华一惊:鬼子不进村直奔小学校,这是对自己来的了。

  她赶紧打开学校后窗,招呼着孩子们一个个从后窗跳出去,吩咐他们从后山绕道跑回家。杨华一边把最后一个学生,儿童团长洪娃托到窗台上,一边嘱咐着:“洪娃,赶紧回村告诉村里人,都到南山沟躲躲!”

  洪娃拉着杨华的手不放:“老师,我们一起走吧!”

  杨华回身进屋找出一个小口袋塞到洪娃小手里:“洪娃!来不及了!我想办法拖住鬼子汉奸,你快去找你吉顺婶和玉风姑姑,让她们赶紧去岭后村告诉农救会长王本刚和昨天夜里在他家开会的党员干部们快躲躲!再让你吉顺婶去城里中学把这个交给袁时老师,让袁老师带她去找你伟文叔。”

  洪娃哭着扑到杨华身上:“老师!”杨华抱着着洪娃眼含热泪:“快去!让岭后村的党员们带乡亲们快上山躲躲!小口袋里那几张纸千万不能落到鬼子汉奸手里!”她咬碎了手指头急急的在手帕上用鲜血写下个盼字塞到洪娃手里,把洪娃抱出窗外:“好孩子,快走!记着每年去老师坟上添添土!”洪娃抹着眼泪顺着山根向村里跑去。

  杨华关上窗扇走到院子里,鬼子和汉奸冲了进来。

第十一章 血染杜鹃
站在学校小院杜鹃花旁的杨华用双手拢了拢短发,她坦然的看着冲进门来的鬼子和汉奸翻译官王伦。王伦打小就来过几回麦山夼他姨妈家,和伟文认识,也见过杨华。他皮笑肉不笑的随着他表弟三福子的辈份喊杨华:“文子弟媳妇,俩月没见你越发漂亮了。”杨华瞪了王伦一眼:“你有话直说吧。”

  “那好,杨华,日本皇军今天来你这儿是要你交出你掌握的几个村子的地下党组织名单!日本人的厉害你是知道的,看你细皮嫩肉的,还是痛快点交出来免得筋骨受苦!”“王伦,这日本人是你爹啊还是你祖宗?你还是个中国人吗!”一旁的日本宪兵队横川小队长等的不耐烦,他虽然听不懂杨华说的什么,但是看她藐视那王伦的神情,和王伦那气急败坏的样子,知道她是不肯说的。

  横川一摆手,上来两个鬼子把杨华用绳子捆住手臂吊到了祠堂正屋外头出厦的木梁上。

  一个汉奸在横川的示意下扬起皮鞭子朝着杨华没头没脸的抽打,皮鞭在杨华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她身上那件月白色的对襟立领滚边衣裳成了血衣,王伦在一旁假猩猩的说:“杨华,你这是何苦?只要把你知道的地下党员名单交出来,我给你在皇军面前求个情,往后安安份份的和伟文厮守着生个一儿半女的那不是赛神仙的日子吗?”

  杨华怒视着王伦:“去问问你那昨下晚让鬼子飞机炸伤的姨妈,她痛的直叫唤那日子赛那路神仙!王伦!你这个认贼作父的败类!”

  恼羞成怒的王伦抢过皮鞭下死劲的抽着杨华,横川看着这样审不出结果来,吩咐把杨华放下来让几个鬼子把她先押回城里,又催着王伦带路上南山进岭后村抓农救会长王本刚和那晚开会的党员们。

  浑身鲜血淋淋的杨华双脚一落地就无力的扑倒在地上,搭在杜鹃花上的胳膊上,那绽开的皮肉流下来的血把粉嘟嘟的山杜鹃染成了鲜红色,昏迷中的杨华下意识的用手护着肚子,全身钻心的疼痛使她没有感觉出这个时候她已经小产了。可怜这个无辜的小生命没有出娘胎就被这些禽兽扼杀了。

  小洪娃大哭着从山根转进俊子的家门,他抽泣着把杨华的话转告给俊子,俊子吩咐洪娃和小伙伴们赶紧喊村里的乡亲们上山躲躲,她催着她爹老栓抱着孩子上了山,又跑着去玉风家喊上她,俩人一起翻过南山进了岭后村王本刚的家。本刚赶紧通知村里的党员和乡亲们进了深山沟,他和俊子走近道翻山进城,按杨华托洪娃转告的话,找城里的地下党去了。

  乡亲们及时的转移进了山,进麦山夼的鬼子扑了个空。

  三福子得了他表哥王伦奖给他的五块大洋,昨夜进城去暗娼窑子和澡堂子鬼混了一天一宿,这会儿正躲在家里西炕上蒙着头睡觉,他老娘在东炕上绷着被飞机炸伤的胳膊低一声高一声的叫唤着,他倒也睡得着。

  王伦领着鬼子进屋把三福子从炕上拎起来,让他带路上岭后抓人,王伦应允他十块大洋,三福子知道抗日大队锄奸队的厉害,摇着头想推辞,鬼子不耐烦的给了他俩耳光,这个时候的三福子知道由不得他了,谁让自己当初嘴贱那!

  王伦也顾不上去看东炕上断着胳膊痛的呼天喊地的姨妈,逼着三福子领着鬼子带路上岭后村抓共产党去了。三福子他妈听见儿子和外甥给鬼子带路上岭后抓人,气的挪下了炕在后头追着喊着骂着,那里追的上啊,那不争气的儿子和外甥早象那夹尾巴狗似的带着东洋鬼子走远了。

  半夜里,领着鬼子汉奸去岭后村扑了空的三福子回到家,一进院子见迎门那棵杜梨子树上挂着个黑呼呼的影子,近前一看是他妈,早死的浑身硬透了。原来他妈在他前脚走,后头又气又疼:这俩小畜生竟带着东洋人去抓邻村的乡亲,她觉得没脸再见人,断胳膊又见天撕心裂肺疼的,实在遭不了那罪,她哭着自各找了根绳子到那老梨树上吊死了。

  杨华被鬼子押回文海城,在日本宪兵队受尽了折磨,她咬碎了自己的舌头不说一句话,三天后惨遭杀害,她的遗体被地下党特区委派人从城西的坟场上找到,送回麦山夼安葬在村头的耐古山上。

  洪娃和杨华的学生们把学校院子里那些杜鹃又移回山上,在杨华的坟墓周围栽满了山杜鹃,许是这些杜鹃沾染了杨华鲜血的缘故,从此,耐古山上的山杜鹃渐渐的都由本来的粉红色变的火红,这就是那每到夏秋时节迎着斜阳一簇一簇的怒放,红遍了山峦的映山红了。红的耀眼、红的让人见了难以忘怀,红的象革命烈士那永不熄灭的生命的火焰。

  漫山遍野的映山红。

第十二章 十三门楼锄奸(上)
文海城中共特区委接到中学教师、地下党员袁时转来杨华被捕的消息,急召正在西海一带领着抗日救国军第三营战士们阻击日寇的宋伟文和吉顺回城,俊子见了他俩,从怀里拿出杨华给洪娃的小布口袋,伟文接过来从小口袋里掏出几张写着几个村的地下党员名单,和各村农救会、妇救会、青妇队,的组织情况。

  接着,伟文颤抖着两手接过俊子递过来的那方杨华留下的血手帕,这是他上次回去时为杨华买的。看着这手帕上用血写的盼字,这个枪林弹雨中不眨眼的汉子红了眼圈,他知道,落到穷凶极恶的日寇手里,坚强的杨华是凶多吉少了。

  特区委动用各方面的关系营救杨华都没有成功,三天后得知了杨华牺牲的消息,同时特区委把惩罚给鬼子通风报信的三福子和他表哥王伦的任务,交给伟文和吉顺等六个人组成的锄奸队。伟文他们趁天黑回村给杨华上了坟,接着城里乡下的暗地打听三福子和王伦的踪影。

  这一天,锄奸队接到可靠情报,三福子和王伦一连三天傍晚都上城里有名的十三门楼嫖娼。

  十三门楼是文海城里有名的窑子,和别的窑子不一样,这里的娼妓大半是在十二三岁的时候,被老鸨小红彩花了不多的钱从穷的养不起闺女的穷人手里买来的。这个小红彩,当年也算是文海城里挂头牌的当红妓女。前些年她知道自己年过三十,没了吃这行饭的本钱,就把这些年的积蓄在这靠海沿儿的买卖一条街、磨盘巷里买了了这一溜沿十三个外头看着是独门独院,里头有小便门院子互相通着的房子开起了窑子。

  这个窑子门的老鸨子买这些十二三岁的小闺女来有她自己的打算,一是价钱便宜,管她们吃饱饭,穿她前几年退下来的旧衣裳,三四年以后就可以接客为她赚钱了。二是可以在未成年的时候当丫鬟使,端茶洗衣裳伺候那些当红妓女,她亲自教她们学简单的乐器和唱曲儿,教给她们招引侍候男人的本事,几年下来她把几个小丫头调教成红遍文海城的十三门楼挂牌红妓。

  自打日本人进了文海城,小红彩就想着法的笼络上了日本宪兵队的翻译官王伦。这个见过大场面,经过大操练的女人,认准了这妓院要想太太平平的开下去,去东洋留过学、和日本宪兵队长山田是三年同窗的翻译官王伦是个靠山。王伦也就坡骑驴的隔三差五就来会会小红彩为他介绍的二门楼里那小白鞋。

  十九岁的小白鞋是小红彩一手调教出来的。读过几天书的她跟小红彩学着弹得一手好琵琶,唱得一口绵软轻佻的俚曲,小红彩为她度身定型的招牌穿着是:要想俏,素面一身孝。

  小白鞋十六岁刚出台被一个外地富商重金梳弄买走初夜权那会儿,身上穿的就是一身白锦缎滚月白边的衣裤。平时她不扣上头那俩衣扣,走起路来那衣襟一闪一闪露出贴身带着的粉红色绣玫瑰牡丹兜肚,高高挽起的那头乌油油的桃花簪上插着只闪烁银光的垂流珠镶宝石头簪,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如同一潭微波秋水瞟得那富商骨头都酥了,一下子就包了她俩月,直到花光了带来的巨额银票。

  王伦喜欢小白鞋这身素净的打扮,迷上了她那常常低垂着的带点忧郁又偶尔抬头来瞟上人一眼的那眼神,尤其是几天不见她那双弹拨琵琶弦的兰花指纤手就惦记的慌。有一回王伦告诉三福子,说他一听见小白鞋的那柔柔的呢喃声,浑身就发了软,馋的三福子央告了他表哥好几回,要见见这个妙人儿。

  这回虽然没抓住岭后村的地下党,但是抓住了共产党在西山区的负责人杨华,王伦在鬼子面前也算立了大功,那王伦死了老娘更加没了管系,三天两头进城找他表哥要讨个差使干干。

  王伦为了笼络三福子继续监视麦山夼和岭后的共产党活动情况,好再立大功,倒也对他不错。这天哥俩相跟着来到十三门楼,小红彩笑着扬着那张抹着厚脂粉的老脸迎上前来:“王翻译官可是好几天没来了哟。”她紧忙活着把王伦和三福子领进二门楼小白鞋的小院。

  小白鞋和十三门楼里别的姑娘不一样,她把那本事尽施展在屋里床上,从不出门迎客,也不出门送客,可这王伦就喜欢她这劲儿。

  哥俩进了小红彩的三间正房坐下来,那知这三福子见了小白鞋的一身素缟打扮,听她弹着那琵琶,他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小红彩一看他那身对襟土布袄褂和扭裆裤,再看看那没精打采的样儿就明白了,三福子喜欢的不是这个类型的女人。

  她向进来送茶水的小丫鬟吩咐一声,那丫鬟扭身出去,不一会院子里传来浪声浪气的笑声,一个火红的身影飘进屋子里来。三福子眼前一亮:这进屋的姑娘微黑的脸盘上长着弯弯的柳叶眉、和一双带着笑四处乱瞟的杏核眼。她穿一身大红绸子衣裙,走起道来扭着圆圆的屁股挺着那鼓鼓的高胸脯、甩着手里头那条红手巾快的像一阵风一样。

  小红彩对着这姑娘说:“黑妞儿,这是王翻译官的表弟,好生侍侯着!”黑妞儿高音亮嗓的回道:“妈妈放心吧,这位二爷,去黑妞儿我那屋歇着吧。”这黑妞儿凑上前来,一股香水味儿直冲二福子的鼻子,她挽着二福子的胳膊,用颤微微的胸脯靠着他的身子,噘起她那厚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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