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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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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藧壑呐樱瑥那暗囊磺校沩毜脧念^來計較。
桑籍的前車之鑒血淋淋鋪在牽頭,且他還坐了個摔也摔不掉的儲君之位,只等無萬歲一到,便要被封位太子,他同她的這莊事,便更加難辦。他周密考量了幾日,種種法子皆比對了一番,選了個最兇險的,卻也一勞永逸的。可巧南海鮫人族近日正有些不尋常的動向,也算為他徹底脫開天宮這張網釀了個機緣,但這件事他獨自來做難免令人生疑,要叫個在天君面前說得上話的人幫著遮掩遮掩。他七七八八挑揀一番,選了倒霉的連宋來當此大任。
連宋搖著扇子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一番,遺憾道:“依著這個態勢,南海那一場仗必不可免了。屆時我自然能在父君面前幫你做做證,證實你確實灰飛煙滅渣子都不剩了。不過,就為著那么一個凡人,你真要將唾手可得的天君之位棄了?嗯,他們凡界稱這個叫什麽來著?哦,不愛江山愛美人,非是明君所為。”
他只轉著茶杯似笑非笑:“我對這三千大千世界洠Пб唤z一毫眾生大愛,勉強坐上那位子也成不了什麽明君,倒不如及早將位子空出來,讓位給有德之人。桑籍當年被流放,第三年便到了我。我這一灰飛煙滅,說不定,不用三年,天君便能再尋著一個更好的繼承人。”
連宋彎起眼睛笑了笑,只道了一個字:“難。”
不久,素素便懷孕了。他雖高興得不知怎么才好,但多年修出的沉穩性格使然,瞧著比一般初為人父的要鎮定許多。懷孕後的素素在“吃”之一字上更加挑剔,那段時日,他的廚藝被磨練得大有長進。
所有的一切在按著他的計算在一步一步平穩發展。兩月後,鮫人族終於發動叛亂,連宋執著白子笑道:“按理說,鮫人族那位首領不是這么毛躁的性子,以他那周密的個性,至少還得延遲一個月,莫不是,你從中動了什麽手腳吧?”
他略掃一掃棋盤,淡淡道:“他們早一日將此事攤到明面上來,屆時天君令我下去眨_@莊事,我也多些勝算。”
連宋將白子落下,哈哈大笑:“你莫用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糊弄我,主要是你那娘子懷了身孕,你等不及了吧?”
他食指中指間携的黑子“嚓”一聲落到棋盤上,大片白子立時陷入黑子合圍之中,他抬頭輕飄飄一笑,道:“不過一箭雙雕罷了。”
天君果然下令,讓他下南海收服鮫人族,一向在天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連宋亦請戰,天君準了。他怕素素擔心,只同她道,要去很遠的地方辦件很重要的事,怕她寂寞,從袖中取了面銅鏡給她,答應她不忙時便與她說說話。
為了瞞過天君,在南海的戰場上,他生生承接住了鮫人族頭領拼盡全力砍過來的一刀,鮫人族在巫廟中供奉了千萬年的斬魄神刀從他胸膛直劃到腰腹,砍出機狹長的一道刀痕。他撞到刀口上的力度拿捏得十分到位,深溦线m,再深一分便指不定真散成飛灰了,溡环钟诛@不出傷勢的要命。
他出事後,連宋即刻接了他的位。哀兵必勝,太子這一趟被鮫人族的頭兒砍得生死未卜,令下頭的將士們異常悲憤,僅三天便將南海翻了個底朝天,鮫人一族全被誅殺。
如此,只待连宋回天宫添油加醋同天君报个丧,说他已命丧南海灰飞烟灭,这一切便功德圆满了。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素素竟闯出了他设在俊疾山上的仙障,一眼被天宫发现。他这场戏再没未予做下去,被抬着回天宫那日,久旱的南海下了第一场雨。
他活到这么大,从不晓得后悔是个什么东西。如今,他昏沉沉躺在紫誫殿的床榻之上,却十分后悔未将俊疾山的上的仙障再加得厚实些。他以为那时在南海伤得太重,连累下在俊疾山上的那道仙障缺了口,才叫素素闯了出去。他不晓得,即便将那仙障下得十道城墙厚,他那娘子依然闯得出去。
天君到洗梧宫探望于他,先问过他的伤势,顿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前几日我偶尔瞧得下界一个凡人,腹中竟有你的骨血,这是怎么回事?”
他躺在床榻上应了一声,淡淡道,:“孙儿降服赤炎金兽时,受了些小伤,蒙那凡世女子搭救,她腹中的胎儿,算是孙儿报的恩。”
天君点了点头道:“既是报恩,倒也没什么,你未来要接我的衣钵,太重情却不是个好事,你只需记着这一点点,我便也没什么好操心,她既怀了你的孩子,便将她接到天上来吧。”
他瞟了一眼床帐上盛开的的大朵芙渠,仍是淡淡地:“将一个凡人带到天上,终不成体统,她本就身在凡世,何必带到天上来费事。”
他这个神色很中天君的意,天君欣慰一笑,半晌,却还是道:“天家的孩子理当生在天上,流落到野地里便更不是个体统,你身上的伤将养得差不多了,便将她接上来吧。”
他口中的体统自然比不上天君提的这个体统。他其实晓得这与体统不体统的没甚干系,大抵是天君不信他那一番说辞。桑籍当年将少辛带回天上,若不是桑籍运气好,少辛最后会落得个什么下场他最明白不过,可如今他却不能不重蹈袭桑籍的覆辙,将她带进天宫。
他那时便晓得,他与她再无可能。此后在这偌大的天宫中,他与她只能做陌路。他不能将她扯进这趟浑水,不能令她受半点儿伤害。他甚至有些庆幸,幸好她尚未爱上他,在这段情中,幸好只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能在俊疾山上得着那五月的时光,即使将来她将他忘得干干净净,他也没什么遗憾了。三年,只要能保她平安度过这三年,待她产下孩子,天君没什么理由好将她再继续留在天宫,届时,他便让她喝下幽冥司的忘川水,将她送回俊疾山。她会活得开怀逍遥,在俊疾山上自在终老,而他只要能时不时透过水镜看看她,便心满意足了。
他将素素带回天上,将她安顿在一揽芳华,着了他寝殿中刚从下界一座仙山上提上来的一个最老实憨厚的小仙娥去服侍她。转眼两年过,这两年,外头有眼色的都看出来他对这带上天的凡人并不大在意,天君也看出来了。但其实有进修,他同她两人独处时,也会时不时控制不住的对她温柔。好在那些失了分寸的举动,只他和她晓得罢了。
所幸,这两年里头,没有任何人去找她的麻烦。她虽然处在这天宫中,好歹出淤泥而不染地没同九重天沾上半点儿干系。
但这两年的七百多个夜里,他整夜整夜不能合眼。
第三年开春,北荒形势不大妙,天君令他前去驻守,时时关注北荒的动向。他带着手下几个魁星,一路赶赴北荒,却未料到这不过是天君的一个计策,只为了将他支开罢了。
天君在他身上下了五万年的心血,绝不容许半点儿意外发生。
他走后的第二日,天君新纳不久的妃子,原昭仁公主素锦在他的书房中自导自演了一场大戏。她对着他书案上的一张晾笔架子演得惟妙惟肖:“你娶一个凡人,不过是报复我背叛你嫁给了天君,是不是?可我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办法,四海八荒的女子,谁能抵抗得了天君的恩宠?嗬,告诉我,夜华,你爱的仍然是我,对不对?你叫她素素,不过是因为,不过是因为我的名字里嵌了个素字,对不对?”
他其实从不晓得昭仁公主素锦的锦是哪个锦,素又是哪个素。他记得九重天上一品到九品的每个男神仙的的仙阶和名字,只因批阅文书时须常用到。这昭仁公主的名字写出来该是哪两个字,他却着实没那个闲工夫去查证。
纵然这番话若是被他听到,不过是蚩一声无稽之谈,或是关照一句你撞邪了,可是听到这番话的,却不是他,而是素素。
他自然不晓得,素素已听了许多专编给她一个人晓得的闲话。
半年后,他重回天宫,尚未踏进洗梧宫,便见服侍素素的小仙娥奈奈一路急匆匆小跑过来,见着他声带哭腔道,素素在诛仙台与素锦娘娘起了争执。
诛仙台这地方于神仙而言自来是个不祥地,等闲的仙站上去半点儿法力也使不出,素素大约不会占下风,他心中微宽了宽。可待他皱眉赶过去时,虽没见着素锦加害素素,却正见着素素一手将素锦推下了诛仙台。素锦那身花里胡哨的宫装搭着围栏一晃,他一颗心乍然提紧,倘若那昭仁公主出了事。。。。。
他翻下诛仙台将素锦救上来时,已察觉他的眼睛被台下戾气所伤,那一刹那,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竟是五万年前桑籍的那桩事。他记得桑籍所爱的那条小巴蛇不过因了在天宫的骄纵,便被天君一道令旨关进了锁妖塔。那素锦似乎说了些什么,他全没在意。三年前那一回他闪身撞上鲛人族的斩魄神刀时,心中也没沉得这样厉害。素素扑过来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推她,夜华,你信我,你信我。。。。”
她不停地申辩,模样可怜,他看得心中一痛,可头两年她实在被保护得太好,不晓得现下的这个情状,她这样做派更易落人口实。素锦捂着眼睛低低呻吟了两声,守在远处的几个小仙娥已提着裙子小跑过来。
多年对阵练就的临危不乱令他在片刻间恢复理智,心中已有了个将这桩事情圆满解决的算盘。可这桩事本就是天君的算计,争的便是谁的动作更快,时间更充裕,他被支在北荒半年多,又如何能在此事上赢过天君,那算盘尚未开拨,便被天君座下的几个仙伯截住了。
书房上,天君正邀了几个天族旁支的头儿议事,这几个头儿哀伤昭仁公主的身世,一向照顾素锦,见着素锦这等模样,全怒火中烧。
天君一派端严坐在御座上,喝了口茶,淡淡道:“素锦她是忠烈之后,合族老小皆为天地正道抛了头颅洒了热血,我天族本应善待她,此番却让她被一介凡人伤得这样,此事不给个合宜的说法,未免令诸位卿家心寒。”
他不愿将她扯进九重天上这趟浑水,小心翼翼又小心翼翼,可终究躲不过。
素锦应景地抽泣了两声,几个垂首立在一旁的头儿首领们敢怒不敢言,天君仍端严地瞧着他。他一身帝王术五成皆是从御座上这老头儿处悟得,合着桑籍的事略略一想,约莫也揣测得出他在想什么。
素素有否将素锦推下诛仙台已无甚紧要。天君摆出的这出戏临近收官,他坐等自己这不长进的孙子不顾一切为那凡人开脱,激怒书房中立着的几个他特特选出的莽撞臣子,好借着下方几位臣子的口,将那凡人叛个灰飞烟灭。他坐在这高高的天君之位上,最晓得怎么对他的继承人才是好,怎么对他的继承人又是不好。
房中静默片刻,素锦低低的抽噎声在半空中一拨儿一拨儿的打转。
他双手握得泛白,却只恭顺道,“天君说得很是,方才孙儿也没瞧真切,只听天妃说素素这么做是无心之过。纵然是无心之过,却也令天妃的一双眼睛受伤颇重。这双眼,素素自然是要赔上的。身为凡人却将一位天妃推下了诛仙台,虽天妃晓得她是无意,但素素如此确然罪无可恕,不晓得叛素素受三年的雷刑,可否令天妃同众卿家满意?”
天君等了半日,却没料到他说出这么一番识大体的话。众臣子也无可挑剔,只得连呼太子圣德,无半点偏袒徇私,他们做臣子的十分满意。
天君冷着一张脸无奈点头,准了。
他再上前一步,继续恭顺道:“素素她曾有恩于孙儿,天君教导孙儿,得恩不报,枉为君子。当初既是孙儿将她带上的天宫,如今她出了这桩事,自然当由孙儿负起这个责任,她腹中还有孙儿的骨血,于情于理,孙儿都须得再求一求天君,让孙儿代她受了这三年的雷刑。”
他一套话说得句句是理,天君脸上没什么大动静,待他话毕,只低头喝了口茶,复抬头时面上一派祥和,再准了。
他亲眼见着素素那一推将素锦推下了诛仙台,赔眼是顺天君的半口气,顺素锦的半口气,顺那几个头儿首领的半口气,但最紧要的,却是将欠素锦的一分不少全还给她。神仙同凡人扯上干系,这本已乱了天数,便最忌讳纠缠不清。老天自会将这些纠缠理顺理清,譬如素素欠素锦的,今日不还,老天总有一日会排一个命格在她头上,令她连本带利还个彻底。
他最不愿她受到伤害。可他不晓得,纵然他有滔天的本事,也无法保她一个周全,因这个劫难乃是她的命中注定。
素素被剜眼后,他亦即刻前往第三十三天的神霄玉府领那雷霆万钧之刑。雷部主神九天应元雷声产普化天尊刚严正直,丝毫没因他是太子便有所放水。那成钧的雷霆丝毫也伤不了人命,但每一道落到身上,却痛苦如元神被瞬间撕裂,是个安全又折磨人的刑罚。他每日都须得承四十九道雷霆加身,便是素素分娩那日,也不例外,身上的伤痕一道叠一道,十分狰狞。他怕素素发现,惹她伤心,便再不敢到一揽芳华陪她过夜。
待素素生产过后便送她回俊疾山已是遥不可及的幻梦,既然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伤害,他想,他便要一生将她拴在身边,他那时并不晓得,这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他深爱的那个人,那个时候,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她得到幸福,因他不过是她飞升的情劫,他注定是她飞升的情劫,不是他,也会是别人,他不晓得命运的残酷。
素素跳下的诛仙台,他亦决绝的跳了下去,诛仙台不过诛神仙的修行,若是寻常,本要不了他的命,可他刚受了雷霆加身,没半分力气,这么一跳,摆明是寻死。天君本以为逼死那女子后不过令他这孙子消沉几天,从此后他仍是九重天上最完美的天君储君。天君没料到他孙子将那女子看得这样重。从凌霄殿一路直到诛仙台将他救上来时,他已近油尽灯枯。那一瞬间,高高在上的天君一刹那苍老了许多。
他那一睡便是六十多年,醒来后万念俱灰,不晓得为什么自己要醒来,他的母妃乐胥瞧着不忍心,从药君处拿了颗忘情地下丹放到他跟前,他却只是淡淡一瞥。虽则情伤的痛苦像钝刀子割肉一般时时凌迟着他,但他觉得,素素是他五万年来生活中唯一的色彩,若连这唯一的色彩也抹去了,他便不再也不是他了,虽然痛苦,但他不愿忘记她。
他对素素的执著便也是素锦对他的执著。可素锦对他的执著却害死了素素,他是真的想杀了她。洗梧宫前青冥剑当胸刺过,穿着大红嫁衣的素锦不可置信地低喃道:“为什么?”他觉得无趣,只反手将剑抽离,冷冷瞟了她一眼,转身踏入宫门,一扬手,紧闭了洗梧宫的大门。
但素锦实在太好强,她从小虽是个孤儿,七万年来却一直顺风顺水,只有他,一回又一回地令她栽跟头。她当着八荒众神将本族圣物结魂灯呈给了天君,三月后成功住进了洗梧宫。
一转眼三百年匆匆而过。
所幸,老天爷并不如想象中缺德,劫缘劫缘,他同她的那一趟劫熬过了,便该是缘了。
三百年后,在折颜的桃花林中,他遇到一位女子。第二日东海水君的水晶宫中,那女子矮身坐在一张石凳上教训他二叔的夫人,右手握着一枚扇子,左手拇指与食指成圈,余下三根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击,那正是素素无意识常作的动作。那训人的口吻,亦极似素素。
他脑中轰的一声,从珊瑚树的阴影中走出来,唇边携了丝三百年来皆未有过的笑意:“夜华不识,姑娘竟是青丘的白浅上神。”
白真番外
白止帝君家的老四满周岁时,十里桃林的折颜来串门子。
须知青丘的狐狸方生下来落地时虽是仙胎,却同普通狐狸也差不多,全不是人形。待到周岁上,吸足了天精地气和他们阿娘的奶水,方能化个人形,且是将将生下来的婴儿的人形。
将将生下来的婴儿,那必然是皱皱巴巴的。
纵然青丘白家的老四日后漂亮得如何惊天地泣鬼神,彼时,也只是个皱皱巴巴的,只有两尺长的小娃娃而已。
九尾白狐是个仙族,是很捡便宜的一个仙族,天生便得一张好皮相。不过人长得好了,便十分难以忍受自己有一天竟会长得难看,甚或,自己曾经有一天长得难看过。
白家老四便是个中的翘楚。其实九尾白狐的一生皆是光鲜亮丽的一生,硬是要说个不光鲜的,便只是他们初化成人形的时候。然彼时尚是个小婴儿的白狐们自然并不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丑,也就不会纠结自己的相貌。即便后来长大了,想起来自己当婴儿的时候是个多么丑的婴儿,略略宽慰一下自己婴儿并不能分什么美丑,也便过了。
然白家老四却很不同寻常,有句话说智者多虑。老四在做尚不能化人形的小狐狸时,皆是由白家的老三带着,做狐狸时的老四是只十分漂亮的小狐狸,老三抱着他到处给人看:“这只小狐狸漂亮吧,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狐狸吧,嘿嘿嘿嘿,这是我弟弟,我娘刚给我添的弟弟。”遇到个别长得不是那么好看的小狐狸,自家老三会偷偷撇一撇嘴,挨着老四的耳朵悄悄地说,“嗯,那么只丑巴巴的狐狸,啧啧啧啧——”
是以,那个时候,尚不满周岁的,冰雪聪明的白家老四,便对美丑相当的有概念了。
白家老四满周岁,白止帝君低调,只办了个满月的家宴,折颜同狐狸洞交情一向好,自然也来了。
老三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弟弟抱出来,折颜喝了口酒,眯着眼看了半天:“白止,你这个儿子怎的生的这般丑。”
折颜这么说,自然是因为他未曾娶亲,没带过孩子,不知道天下的小婴儿生下来都是这么丑的。白家老四因注定要长成个美人,从他皱皱巴巴的小脸上仔细探究一番,其实也能勉强的寻出几分可爱。
白家老四从来没有被人用“丑”字形容过,他听见折颜这么说他,小小的婴儿身躯一震。
他十分悲愤,十分委屈,眼眶里立刻包了一包泪。
但他觉得他纵然小,也是个男子汉,他的哥哥们在他做狐狸时便教导他男子汉能洒热血不流泪,他牢牢的记着,便咬了嘴唇想把眼泪逼回去,但他没有牙齿,咬不动,于是这坚强隐忍的模样在外人看来,便只是扁了嘴巴,要哭又哭不出来,如此,便更丑了。
折颜拍了拍他的胸口,笑道:“也许张开了就没那么丑了。”
白家老四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九尾狐狸本来兴在周岁宴上定名,却因白家老四今日很不给面子的一直哭,这事便也草草地搁下。因青丘历来有个规矩,给小娃娃起名字乃是个慎重的事,名起好了,先要念给这小娃娃听一听,得他一笑,才算作数,纵然小娃娃并不是真的听了这个名,觉得合自己的心意才笑的。念给小娃娃听时,旁边需再坐一个人,来逗这个小娃娃,可现今这轻视,白家老四正伤心得很,自然是笑不出来的。
定名的仪式便顺延到了第二年白家老四的生辰。
这一年,白家老四已长开了,白白胖胖的,玲珑玉致,十分可爱。折颜在桃林闲得很,自然还要来。
生辰头天,白家老四特特去问了自己的爹,去年那个叔叔还会不会来,白止帝君讶道:“什么叔叔?”白家老四扭捏地绞着衣角道;“那个说我长得丑的漂亮叔叔。”
白止帝君十分惊起自己这个小儿子竟有这么好的记性,点头道:“自然是要来的。”
于是,白家老四欢欢喜喜的跑到狐狸洞外一汪潭水边,蹲在潭边上练习了半日最可爱的表情,最迷人的表情,最委屈的表情,最天真的表情……
第二日,惠风和畅,天朗气清,白家老四早早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狐狸洞前,热血沸腾的等着折颜。
他等啊等啊等,等啊等啊等,时不时地再到潭水边上去对着水面理理衣裳,,蘸点儿潭水将头发捋一捋,然后回到板凳上坐着等着继续等。
近午时,折颜终于腾了朵祥云来到狐狸洞跟前,见着端端正正坐在板凳上的白家老四,眼睛一亮,一把抱起来笑道:“这么漂亮的小娃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漂亮的小娃娃白家老四老实地趴在折颜怀里,他觉得有些眩晕,但是表面上还是装得很淡定,这个叔叔说他漂亮耶,他终于承认他漂亮了耶——
趴在折颜怀里的白家老四矜持的抿起嘴唇来,吧唧对着折颜亲了一口。
+++++++++++++++++++++++++++++++
夜白相性十四问
1、姓名?
小夜:夜华。
小白:我听说你们这个地方挺讲规矩的,如果有几个名字要说的话,不晓得你们是按名字的先后顺序说呢,还是按名字的使用频率来说呢?
七:就说说别人对你最常用的称呼就行了。
小白:哦,姑姑。
七:= =
2、年龄?
小白:年龄?迷谷,我今年多少岁了来着?
迷谷:回姑姑,您老人家今冬已满十四万二千七百三十八岁。
七:……
小夜:她比我略年长些。
七:= = 年长了九万岁叫略“年长”些?orz我写的其实是婆孙恋吧……
小夜:哦?原来你竟认为浅浅她长得和“婆”字沾边?
七:我,我错了,我从来不觉得她长得像婆婆,我从上到下从内到外都婆婆……= =
3、性别是?
小夜:男。
小白:女的。(沉思)但我有段时间其实是男的。啊,对了,(转向夜华)不晓得听哪个说的。你是在我还是男人的时候就喜欢上我了吧?
小夜:我没这个印象了。
小白:(忧郁状)你其实是个断袖吧?
小夜:(目不转睛瞧着小白,微笑ING)我们今天晚上可以来试试,我到底是不是断袖……
七:那,那个。这件事你们还是私下谈比较好,读者最讨厌这种色情的话题了。
4、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小夜:挺好的。
小白:我也挺好的。
七:读者会哭的……
5、对方的性格?
小夜:很好
小白:我选的夫君,肯定什么都是最好的。
七:(无力抚额ING)我说,你们能不能描述得更具体一点儿,更好懂一点儿,更有人情味儿一点儿?
小夜:比如说?
七:(凑过去)比如说温柔啊,体贴啊,成熟啊,大方啊,忠诚啊什么的。
小白:(“啪”,扇子一收)你说的这些方面,每个方面夜华他都是最好的。
小夜:(手抚上小白的发)你也是!
七:……你们两个……肉麻当有趣……吗?
6、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小白:我做素素的时候,东荒俊疾山上,我家茅草棚跟前。
小夜:三百零五年前,八月初四,床上。
七:默,太子殿下,你说话真会拣重点。= =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小夜: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白:全是血……
七:不好意思,打岔一下,除了全是血以外姑姑你难道没其他印象了,比如说虽然全身是血,但是太子殿下依然玉树临风俊美不凡啊什么的。
小白:(沉浸在记忆里)那时本上神没什么见识,除了自个儿外只见着他这么一个长得同人差不多的了,还不大能体察得出什么是玉树临风俊美不凡。
七:太子殿下,姑姑她老人家爱上你并不因为你是个美男,你有没有感觉到很欣慰……
小夜:(继续把玩小白的头发,对着小白温柔一笑)那现在呢?
小白:(毫不犹豫)你自然是天上地下的男仙里头长得最好看的。
小夜:(转头对七)我很欣慰。
七:……
8、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小夜:全部。
小白:(猛抬头望着小夜,脸突然红了,复低头)我,我其实也不是那么好……
小夜:你哪里都好。(低头到小白耳边,低声)就算你觉得有哪里不好,在我眼中,也都是最好的。
小白:(耳根子绯红一片,同低声)很久没听你说情话,这么大庭广众怪难为情的,你说之前好歹先通知一声,让我有个准备嘛。
七:……姑姑,你是在掩饰你的害羞吗……
9、讨厌对方哪一点?
小夜:没有。
小白:我也没有。
七:默,难道你们最近正在蜜月期?读者就喜欢看你们闹别扭搞纠结,你们这么黏糊,叫读者们情何以堪啊啊啊啊啊啊——
小白:(手抚昆仑扇面)哦?是哪个想看我们纠结?
七:呵,呵呵呵,没人,没人想看你们纠结,大家都特别喜欢看你们这么黏糊,姑、姑姑,您把那扇子收起来好吗?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吗?
小夜:好。
七:不管对方是女子还是男子,相性都好吗?
小夜:哦,我的剑到哪里去了?
七:太太子殿下,我错鸟55555555……
11.您怎么称呼对方?
小夜:浅浅——
小白:夜华——
12。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小夜:一切随她高兴,但如果,嗯,算了。
小白:浅浅就好。
七:太子殿下,其实你是想说,如果偶尔能被姑姑她喊一声夫君也不错吧?
小夜:(掩着嘴角轻咳一声)
小白:(沉思)哦,原来你想让我偶尔唤你两声夫君,但这个偶尔,该在什么时候偶这个尔才合适呢?(继续沉思)
七:表沉思了,他肯定是希望你在床上这么喊他= =
小夜:(微微一笑)小七你实在是伶俐,你这么伶俐,当凡人实在是可惜,想升仙吗?
七:太,太子殿下,我又错鸟5555555555……
小白:(耳根红了)
13。如果以动物开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小夜:九尾白狐!
小白:黑龙!
七:呃,对不起,我忘了你们本来就是动物= =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小夜:只要我有,只要她要。
小白:嗯,再生个孩子送给他?
小夜:(沉默一会儿,一把将小白抱起来)题暂且做到这个地方吧,今日我们还有点儿事,明日再接着做。
七:(扯住小夜的裤脚)太子殿下你不能走啊啊啊啊,上头只给了我一天的时间,我明天就要交稿了啊啊啊啊,今天你们不把题做完,我明天要被编辑骂死的啊啊啊啊——
小夜:哦,明天加要交稿了吗,看来我们明天也不用来了。
七:(含泪悲愤指)太子殿下,你,你75人!
于是,因为太子殿下和姑姑回去办要事了……这个原来设计的50问半途夭折鸟= =,各位童鞋,白白。
恶搞番外之团子的大名
团子最近有点忧郁。
他娘亲肚子里新添了个小宝宝,正一心一意养胎,他回回去他娘亲的寝殿,他娘亲都在睡觉。他父君近日也不像往常那般由着他,时时都来逼他的课业,教训他已快要为人的兄长,日后需得做弟弟妹妹的榜样。就连善解人意的成玉,也被他三爷爷拐去下界的方壶仙山给地仙们讲道去了,让他想倾诉也没个倾诉对象。
团子觉得,他这个小天孙当得很没趣。他冥思苦想了很久,决定离家出走。于是打了一个小包裹,包裹里有模有样地放了两套小衣裳,还放了三个刚从蟠桃园摘回来的桃子当路上的干粮。他抗着这个小包裹已走到了南天门,突然觉得,这一趟离家出走也不晓得出走到几时才能回来,临走之前还是再看一眼娘亲吧。
他磨磨蹭蹭地摸到他娘亲的寝殿外,不巧正门却守着几个仙娥。离家出走这样的事本该是件机密事,不宜闹得过大,他摸着胸口沉思了一会儿,掉头往窗户边走,决定爬到窗户上偷偷地瞧他娘亲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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