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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草变幽兰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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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还注明只要没动刀,退了三十两卖身钱就可以反悔离开,可这三十两,八斤半他们是见也没见过,直接就被那彭麻子卷走了,现在也是退不出来的。于是八斤半也想开了,这兴许就是天意吧!自己孤家寡人的个,留在外面必定是要饿死的,倒不如去了势安安心心留在宫里混口饭吃,于是带头第一个走进了净身房。接下来等待他的,就是一段刻骨铭心不堪回首的不归路。
熬过百日之后,八斤半就被分到慈宁宫来跟师学艺。因为小厨房缺一个烧火的,鉴于以前在医馆学了一些医学常识,总管就让他跟着管药膳的魏公公,顺便看个火候,熬几剂保健的草药。
由于我身份比较特殊,又得到皇太后和密嫔的眷顾,以前内服的汤药都是由太医院的医官们亲自动手煎熬,甚至连浴汤也根本轮不到八斤半沾手,他只配伺候一些品级低贱的太妃。这一次若不是魏公公突然犯了哮喘,苦于过年期间人手不足,煮药汤的事儿也摊派不到八斤半头上。
这小子临时听说让他来伺候我,往日没上过什么大台盘,还以为我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大人物,一来紧张,二来自身力气不足,慌里慌张就打翻了锅。一跤子跌下去,不说烫伤了自己,连带其他人的锅也一并端了,眼瞅着时间又抵近了,可把管事儿的气得够呛!
八斤半只记得砸翻了锅,胸口被烫得火烧火燎的,这厢还没回过神儿来,人已经在辛者库了!他总结了一下以往的经验,觉得这次自己是死定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自己居然被抬着送回了慈宁宫,还住进了以前看也不敢多看一眼的大院子。若不是自己胸前的烫伤疼得撕心,还云里雾里的飘飘着以为在做梦呢!
听了八斤半的亲身讲述,我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心酸,反倒把塞住的鼻孔哭通泰咯!我反手抱住他肩膀,轻声哄道,“好孩子别哭了,死者已矣,不要再多想了!至于你义父,他也不是神仙,人说血浓于水,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你要多体谅体谅他!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说不定还能和你亲姐姐相认呢!”
八斤半通红着一双眼睛望着我,泪汪汪的眼眸里写满了无助和脆弱,吞吞吐吐的低声问道,“那……那万一以后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呢?”
我看着他饱经沧桑却仍带童真的脸,似乎有千言万语都溢在心头,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言话。心一软将他脑袋摁在怀里,发自肺腑的说道,“要是真的见不到了,以后我给你做姐姐,嗯?”
“姐姐……姐姐……”八斤半先是怯懦的呢喃了几遍,不敢相信,最后使劲瘪了瘪嘴巴,抱住我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再也不肯松手,仿佛要诉尽这些年的痛苦辛酸,“姐姐、姐姐!你不能骗我,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八……八斤半害、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第40章 八斤半的精神信仰
正月初一死人,真真太不吉利了!慈宁宫当差的奴才们,打康熙四十五年第一天起,就提心吊胆人人自危,充分得出一个结论,太后的屁股摸不得。檀韵的死最后似乎就不了了之了,太后没有追究,也没有人敢主动提起。
一方我又病着,另一方檀韵走了,太后心里也算憋屈,幸得正月往来应酬不断,过了正月十五,便找来萨满法师在慈宁宫做了一场盛大的法事。之后胤祥娶嫡福晋,又喜庆的闹腾了好几天,总算将这股霉气驱散了。嫁为人妇的芸绚和苏敏原打算趁进宫的时间与我聊聊,却被太后一句“别过了病气”就打发了回来,只留下一封书信托人转交给我。
信里说的全是女人间的悄悄话,芸绚在信上提到我们的玩偶店已经策划得差不多,但她们准备延后开业的时间,因为她和苏敏打算在三月份出关一趟。这样一来就正好错过了胤祯和完颜。锦鸾的婚期,作为长嫂的她们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参加婚礼。
这段时间老康娶媳妇儿娶得过瘾了,接下来准备嫁女儿玩玩儿。其实这几桩公主的婚事儿也是早就议定好的,只不过下旨让内务府操办罢了。四十五年里一共有三位公主要出嫁,其中两位都是嫁往蒙古。
一位是通嫔纳喇氏所生的皇十女,要嫁给喀尔喀部的台吉博尔济吉特。策凌;另外一位是已故敏妃的皇十三女,她要嫁给蒙古翁牛持部札萨克多罗杜凌郡王毕里哀达赍的次子——仓津。
除此之外的十四公主,比我年长一岁。由于母妃袁氏去世多年,加上自幼身体羸弱,则被格外体恤的拴给散秩大臣一等男爵孙承运。孙承运是振武将军甘肃提督孙思克的儿子,除了袭爵以外,暂时散秩无职,老康特意下赐公主府邸,允许夫妻俩婚后留居京师。
十四公主的婚事儿倒是不急,横竖是在京城里,老康眼皮子底下。那两位远嫁蒙古的公主,婚事儿却是如火如荼的筹备开了。十三公主是十三阿哥一母同胞的妹妹,胤祥又刚刚大婚,定是送嫁的不二人选,少不得抛下如花美眷,奉旨去受那几千里的鞍马劳苦。
至于十公主,她没有成年的同母兄长,便得有康熙随意指派一位了。康熙的原意是八阿哥以下的皇子都新婚不久,预备从几位年长的阿哥里面挑选一位。其中五阿哥和七阿哥一个有刀疤,一个有腿疾,都不太方便,而四阿哥又是胤祯的同胞兄长,这时候离京不太合适,余下的就只有大阿哥和三阿哥了。
三阿哥相较大阿哥显得文弱,送嫁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能征善战的直郡王身上。谁料突然杀出来个疯子,二阿哥胤礽,还嚷着非去不可!老康口谕指定了胤眩返i在朝堂上的反应自然让他万分尴尬!
按说这送嫁是桩苦差事儿,胤礽又是太子,换了别人他想去就让他去吧,可这胤眩唬∷拓返i打小就是冤家,一个仗着是长子,一个仗着是太子,常常相互打压,连累伺候的人受罚,这送嫁的差事儿,霎然变成了一个香饽饽!最后老康烦了,恨不得把这两老儿子都塞回娘胎里,咆哮了一句“都给我滚,你们俩路上闹去”,这事儿才暂时清净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积雪消融,杨柳依依,百花齐放又是一年春天。我和八斤半这一对伤病员也早已痊愈,脸色都渐渐红润了起来。至我风寒痊愈以后,就恢复了每日去太后房里请安的规矩,太后身边缺了檀韵,也没有另外添人,她以前的工作由我和诺嬷嬷分担,倒也兜转得过去。
这天在太后屋里用过午膳以后,我便回到自己屋里歇晌午,稍微眯了一小会儿便走了困意。裹着锦被盘腿披了一件褂子,倚着靠枕坐在通炕上,支开窗户借着和煦的太阳,一边晒太阳,一边做针线。
八斤半突然从支开的窗户外伸了一个头进来,大声一拍窗棂,乐呵呵的给我打招呼,“姐!”
“嗬~~~~~~~~~~”我不妨被他吓了一大跳,一针戳到食指上,反屈手指在他额上敲了一个爆栗子,放在口中一边吮吸一边抱怨,“你这孩子怎么走路没个声响啊,我可是在替你缝鞋子,你还捣乱!”
八斤半垫着脚往屋里凑了凑,蹬着墙面就要往窗户里钻,体贴的说道,“姐,你又在给我做东西啊!前儿才得了一双单鞋,你怎么又在做,没累坏了自个儿!我长个子,穿不过来的,别浪费布料了!”
“去、去、去,走大门进!耽搁得了你几分钟呢!”我隔着丝帕顶着他脑袋将他往外推,一把将帕子摔在他脸上,忍住笑数落道,“也不知道上哪儿混去了,满头是汗!赶紧擦一擦,别招风弄病了!”
没隔几分钟,八斤半挥舞着丝帕,跟猫一样窜了进来。这发育阶段的男孩子就是不一样,现在不过四月初,就比刚来的时候猛冲了一大截,头发也不再营养不良的枯黄了,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光泽。
八斤半一屁股坐在承足上,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献宝,“姐,人家才不是瞎混呢!我刚才去了内务府一趟,把你这几个月的月钱领来了!你可真是粗心,都好几个月没遣人去拿了!”
“噢?是嘛,那姐可得谢谢你咯!”以前在永和宫做柔婉的时候,听春桃姐说年例也不过十两,没等到结账的时候我就走人了。不过现在是和硕格格了,应该不少吧!我垂涎的咽了咽口水,笑逐颜开的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几张银票,打开来看。
谁知一看脸就垮了下来,手都开始抖了,挨张翻了翻,有一种快要晕倒的冲动,“就、就……这么点儿!六……两……二十两……五十六两……搞错没有啊,还有零头!太后赏我的压岁钱都不抵这个数呢!”
“没有啊,真只有这些!”八斤半用双肘支着下巴,无辜的看着我,“我都替你问清楚了!那六两银子是以前你做大半年柔婉的年例,去年最后两个月你的爵位是固山格格,一个月月钱十两!现在和硕郡主嘛,多了一点点,一个月十四两!合计起来,不多不少八十二两!”
“老天,这要人怎么活啊!”我用银票苦恼的敲打着额头,哭丧着脸问道,“那四爷呢,他们那些阿哥得了多少?”
八斤半眨了眨眼睛,掰着指头算了算,慢吞吞的报道,“他们和你不太一样,拿的是年例!太子殿下每年二万两,大阿哥和四阿哥是郡王,一人五千两,有些阿哥是三千两,嗯……七爷是二千五百两,还有拿几百两的!哎呀,当时好多宗亲也派了人去支取,乱轰轰的我记不清了!
不过他们是爷们儿啊,领了年例得拿回去维持合府老小的开销,哪像你只管自个儿花就是!姐,说真的……你也不少了,贵人主子一个月都没你多呢!
更何况还有禄米、皮料、布料、香油、瓜果这些没包括在里面,那只是月钱啊,随意花花而已!宫外一户普通人家,一个月只要不置产业,所有开销加起来,花破大天也不过四五两银子而已,你还嫌弃呢!”
我简直不敢相信八斤半的话,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什么,几两银子?你忽悠我的吧!”
“我骗你干嘛,当初我的卖身钱都才三十两呢!”八斤半见我不相信他,不竟有些委屈,“我……我要骗你,我就是……我就是……”
“好了,好了,我不过随口问问嘛!”看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我赶紧把话兜回来,将几张银票塞回到他手上,“八斤半乖了,这些都给你吧!万一哪天姐姐不在了,遇事儿你也好拿来救救急!”
“我不要!”谁知八斤半竟是不接,愣愣的看了我几秒,一把就将我银票挡到地上,犯起了倔脾气,大声吼道,“姐,你说过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你是不是在骗我,你也不要八斤半了?”
想到不久之后我就要和胤祯离开了,在他的指控下不由得有些心虚,实在不忍心再伤害这个已经十分脆弱的孩子一次。看他眼睛里泛出的恐惧和焦虑,我只得默默的将他拉起来,牵着他的手,压下心中的不安,“八斤半乖,姐姐只是说万一!”
“姐,你不要再骗我了!”八斤半丢开我的手,却主动跪到炕沿上,搂着我脖子啜泣起来,“呜……我知道姐姐也要走了!我早就发现姐姐暗地里偷偷收拾东西,只是一直不敢问,怕说破这一层……姐姐一恼就不要我了!呜……姐姐,不要离开八斤半好不好,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不会跟别人讲的,姐姐……呜……八斤半很乖,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是啊,我走了,八斤半今后可怎么办啊,总不可能再塞去四阿哥那里吧!显然这孩子已经将我视作他唯一的依靠了,我真的很担心我抛下他走了以后,他会做出多么极端的举动。
我犹豫扶着他肩膀,逼视他眼睛问道,“你,真的要跟姐姐在一起?不管姐姐去哪里,你都不胡闹?不管遇上任何危险,你也不害怕?”
“嗯!”八斤半用衣袖用力抹了抹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两只眼睛闪现出惊喜,兴奋的嚷嚷道,“姐,你答应带上我啦!你放心,八斤半很乖的!只要能够跟你在一起,我可以不住大房子,一天只吃一顿饭,再危险的地方我也不怕!”
“傻孩子!”我用脑袋抵了抵他额头,笑骂了一句。
这时候我听见门帘响起,一抬头尔蝉就走了进来。她先看了看八斤半这张哭花了的脸,无言的蹲下身子将地上几张银票拾起来,放在圆桌上用烛台压好,才转过身来对我说道,“格格,德妃娘娘过来了!太后请你去她屋里说话呢!”
我和德妃也有很长时间不见了,每次德妃抓住机会要往我屋里坐一坐,都会被太后找出恰当的理由顶回去,她一个做媳妇儿的,也无可奈何。今天太后怎么会突然叫我过去陪德妃说话呢,我的右眼皮突然开始止不住的跳动。
作者有话要说:
第41章 弘春出世
趁我换衣服的时候,八斤半就在屋子里东摸摸、西看看,由于和尔雀、尔蝉她们已经非常熟悉了,尔蝉也懒得开口呵斥他。八斤半忽见我正在缝制的棉鞋,饶有介事的拿起来往自己脚上比划,“姐,这鞋大了啦!再说冬天都过了,你再做棉鞋有什么用呐!”
“你嚷嚷什么,这鞋是做给你明年穿的!你现在正在长个子,如今试来稍大一些也无妨,到时候自然就合适了。即使真的大了一些,冬天多穿几双厚袜子,抑或垫几双鞋垫不就行了,还暖和呢!”
我从铜镜里瞄了八斤半一眼,将一副八宝金环戴在耳朵上,偏头左右照了照镜子,慢吞吞的说道,“你也知道你姐懒得很,指不定明年冬天都还没缝好!哼,你还嫌早!”
“姐!姐!姐!”八斤半突然从背后冲过来,双手展开搂住我腰,幸福的将小脸贴在后背上,吃了蜜似的巴结道,“姐,你对我真好!有你这句话,明年冬天穿不上新鞋,我打光脚也不冷了!”
“小心些,你干什么!”我一把握住他放在我小腹部的手,将他手中的鞋夺过来,皱眉提醒道,“干嘛老是毛手毛脚的,这上头还有针呢,扎到你怎么办!”
我没有告诉他的是,这双鞋当初其实是替四阿哥做的。当日在我卧房,掂过胤禛的靴子,自永和宫花园儿重逢以后,我就偷偷开始动手缝制了。只断断续续才刚把鞋底纳完,就被他亲自下令送去了辛者库。
这期间还被芸绚撞破过一次,我推说是缝给阿玛的,还被芸绚狠狠嘲笑了一把口是心非,她一直以为是做给胤祯的,我也不好开口解释。等到了永和宫以后,本打算将错就错吧,却发现胤祯的脚比胤禛要大一码,而我又不可能送鞋给陌生男人,就干脆搁在了箱子底,全当裁废了。
前些天替八斤半做了一双单鞋,无意间发现比这个小不了多少,于是就取出来再加工了。一来是本着环保节约的目的,二是那个时候没打算带八斤半一路离开,担心他到了冬天没棉鞋穿,想在走之前赶出一双来。
“好啦,八斤半!你起开吧,一边儿呆着去!”尔蝉被他闹得头昏脑胀,忍不住捏住着辫子,将他拎到一边,板下脸训斥道,“太后那边儿还等着呢,你这样子我怎么替格格梳头!”
“梳头?”八斤半听见这两个字,反而更感兴趣的往跟前凑,跃跃欲试的抓住我发梢请缨,“姐,我来帮你梳!我刚跟那梳头把式王二儿学了一个新发式,梳在你头上一定明艳动人!以后我天天都给你梳头!”
“哎呀,要死啦!你把我扯成斑秃就明艳啦!哼,离我远些!”我忍不住痛呼一声,差点儿从椅子上弹起来,自八斤半手中夺回头发,恶狠狠说道,“昨儿刚给你借来的《本草品汇精要》和《脉经》、《千金方》,你都看完了么,没事儿跑去跟人学什么梳头!男孩子家家的,梳你个大头!”
“呜……姐,对不起嘛!你、你不要凶我,我不是故意的,八斤半知道错了!”八斤半给我吓得一愣,居然左右开弓的淌眼抹泪起来,可怜兮兮的呜咽道,“八、八斤半早不是男人了,我只想把姐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而已!姐姐如果不喜欢,以后八斤半再也不去就是了!”
听到他震耳欲聋的哭声,我痛苦的用食指揉了揉太阳穴,从尔蝉手中拿过梳子递到他手边儿上,“小祖宗,姐姐怕了你了!你要真想梳就梳吧,只是动作快些,不然太后可要恼了!”
“嗯!”这下八斤半满意了,笑眯眯的扶住我肩,手上微微使力,让我端坐在梳妆台前,立马换上另一副表情,撒娇似的笑嘻嘻保证道,“姐,你放心吧!以前在家我也常替娘亲梳头,八斤半动作可快了,准误不了事儿!”
我撇撇嘴宠溺的任他在我头上捣鼓,看他煞有介事的左一绕右一绕,讨巧卖乖还像那么回事儿。过了一会儿,八斤半将梳子搁在梳妆台上,兴奋的推着我肩膀,“姐,好啦!漂亮吧!”
“嗯,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嘛!”我满意的点点头,将他拉到跟前,软了软腔调,嘱咐道,“以后多当些心思在医书上,梳头这档子事儿自有宫女们去操办!好不容易有这种机会,你要好好珍惜才是!”
“姐,你就放心吧!”八斤半抓住我手掌往自己脸上蹭了蹭,开心的对我说道,“姐,该背的书我全都背了,不信待会儿回来你抽我吧!”
“我才懒得抽你功课呢,自个儿的事儿,自个儿放在心上!”我语重心长的抽回手,顺带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我走了,你自己一个人玩儿吧!若是困了就回屋睡会儿!”
“姐,等一等!”看我站起来,八斤半又将我摁坐回去,从妆盒里拿出一支青黛,在手里挥舞着,“姐,我替你描眉!”
“啊,不行!”我听了这话啵的一声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推拒道,“这事儿交给尔蝉来就可以了……不,不用了!反正德妃娘娘也不是外人,这些东西能不用就不用吧,伤皮肤!”
说完我提起旗袍下摆就往门口冲,八斤半在后面不断唤着我,却被尔蝉拦了下来,数落道,“小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呢!女孩子的眉毛能拿给别人胡乱描嘛,除了丈夫以外是不能让其他男人碰的!”
“可、可我现在不算男人了呀,我就是想替姐姐打扮嘛!”八斤半委屈的抓着一块黛石在手上,仰天咧嘴大哭,瘪着眉控诉道,“宫里的梳头公公们都能碰主子的眉毛,为什么我就不能了!只要能跟在姐姐身边,让我做女人也成呐,可我最多就是太监嘛!呜~~~~~~~~你们欺负人!”
“好啦,你慢慢儿哭吧!”尔蝉捂着耳朵看了八斤半一眼,跺跺脚转身跑出门,跟在我身后往太后那边儿去了。
听到太监的通传声,德妃似乎毫无思想准备,尔蝉替我打起帘子进来时,她是一脸的愕然。待我对上她眼睛时,德妃竟然闪现出一抹尴尬,僵硬的站起身来礼貌的笑了笑,嘴皮动了动,却吐出几句空洞的场面话,“兰儿呐,好久不见,越发出落得水灵了!”
“多谢德妃娘娘夸奖!”现下对着她,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只能微微回笑了一下。转过身子给太后行礼,倒也随意,“太后吉祥!你怎么不多睡会儿,才躺下就起来了!”
“你这孩子,哀家听了天大的好消息,怎么睡得着呢!”太后笑呵呵的拉着我手,让我在她身边坐下,接着看了看德妃说道,“德妃她是给我这老婆子报喜来啦!兰儿呐,你猜一猜……这是一件儿什么喜事儿呢?”
“这……兰儿可猜不着!”我端雅的摇了摇头,心中的不祥感觉越来越明显,“太后洪福齐天,整日里喜事儿可多了,我怎么知道您指的是哪一桩!”
“哈、哈、哈,这可是大喜事儿啊!”太后脸上的笑容越发显得和蔼慈祥了,回过头对德妃说道,“算啦,还是你这做玛嬷的来说吧!”
“这……唉!”德妃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修长的手指捏了捏膝盖上方的袍子,犹豫了半晌,吞吞吐吐的低声道,“兰、兰儿,今儿午时……十四的侧福晋晚杏,替他生了一个小……小阿哥!”
“嗬,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儿是怎么啦?刚才进来的时候还笑逐颜开,乐陶陶的呢!舒舒觉罗氏生下来的,可是胤祯的长子呢,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如果嫌一个少了,说不定伊尔根觉罗肚子里的,也是个小阿哥呢!”
太后朝德妃指了指,心知肚明的说道,“十四这孩子啊,也总算有后了!祖宗保佑,总算是母子均安!下个月完颜家的也要进门了吧,但愿他以后做事儿别再毛毛躁躁,拿出点儿男人汉的沉稳劲儿来!”
德妃有些诚惶诚恐,“这是当然,成家立室的人了,怎么还能只顾着玩儿呢!若还是老样子,我这个做额娘的人,也是第一个不肯依的。”
看着太后和德妃在我面前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我心里无比空虚,浑身都是乏力的感觉,有些浮漂渺然。胤祯现在也是阿玛了,那个孩子他抱过了吗?想起胤祯曾经有过的一脸阳光,那个一笑起来就牙齿洁白,灿烂白痴的大男孩,升格做了父亲?
我发现事到如此,还是很难调试自己的心态,找到合适的位置。心里乱哄哄的,只想哭,却哭不出来!我将手藏在自己衣袖中,不断用大拇指挪移地方,拼命扭掐着,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失态!不过就算皮掐破了,这种痛也不能一丝一毫的传达到大脑中枢神经。
最后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强迫自己在心里默念,这是暂时的,很快胤祯就会带我离开,这个孩子是是义务,义务……
作者有话要说:
第42章 德妃的掏心话
太后和德妃说得尽兴,突然笑嘻嘻的拉了拉我袖子,居然将我手拖出来了,“兰儿,你说呢?你……你在干吗?”
“我……我没有哇!”我赶紧将腰板儿挺得直直的,把两只掐得发红的手藏在背后,傻愣愣的扯出一脸招牌微笑,“你们继续!”
“兰儿,太后问你话呢!”德妃自我进来,一直有些如坐针毡,见我应对得驴唇不对马嘴,只得好意提醒道,“太后在跟你商量,这孩子该起个什么名儿才好呢!”
“起名儿啊!”这个你们可算问对人了,我装作矜持的答道,“那……不是皇上的事儿嘛,这孩子可是十四爷的长子呢!再说起名字可是一门学问,关系到孩子一辈子的运程,兰儿可不敢随口胡叽!”
“这个无妨,你要有了好的,尽管说出来!”太后拍拍胸脯保证道,“皇帝若是先赐了明儿,那个就算作乳名儿吧!玉碟里记的,还得哀家说了算!谁让哀家是太后呢,他都得叫我一声皇额娘呢!”
我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听着唧唧喳喳的鸟叫,心里越想越来气!他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还得我来取名字!要是他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我就……唉,太后还在傍边儿等着你!我没骨气的噘噘嘴,“小阿哥们都是‘弘’字辈,恰好名字里都带有一个‘日’字旁,以我看……就叫弘春好了!”
“弘春?”太后在口中默念了一遍,“听起来有些像女孩子的名字,怎么解?”
我冠冕堂皇的从故纸堆里找根据,慢条斯理的说道,“《尔雅。释天》中对春字的解释,春为青阳,春为发生,春秋繁露。春者,天之和也。又春,喜气也,故生。”
生生生,生你个大头!弘春?你嗑了□吧,臭男人!去你的春方、春性、春意盎然、春风一度、□满园、春光无限!也不怕精尽人亡,以后老娘就盯住这个“春”字,天天在你耳边上念叨,我在心中狠狠骂道。
“欸,这个春字还真不错!”德妃随声附和道,“前儿听曲儿不是也唱到么,时遇着春光明媚,人贺丰年,民乐雍熙。”
太后两手一拍就要定板儿,“好,既然你们俩都喜欢……”
此时诺嬷嬷不紧不慢的踩着步子进到屋中央,伏了伏身子禀报道,“太后,皇上那边儿派人来了!”
“噢!让他进来吧!”太后挥挥手,心情大好,“咱们正在给十四的长子起名儿呢!叫他顺便回去支会一声也好!”
康熙派来的人正是前些天来我屋里颁旨的赵昌,什么叫贼眉鼠眼,可是为他量身订造的,一张圆圆的猫脸,偏偏安了一对老鼠眼睛。依了中国人的传统,相由心生,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偏偏是乾清宫的副总管,除了李德全以外的第二号人物。
太后待赵昌请过安以后,就抢先大包大揽的吩咐了,“赵昌呐,待会儿回去告诉万岁爷,就说十四爷小阿哥的名儿,哀家定下了!”
“啊???”赵昌有些意外,颇感为难的哀求道,“这……这是……可是刚才奴才出门的时候……万岁爷已经圈定了,是、是个‘春’字!皇太后你大人有大量,还是别为难小的吧!”
“你说什么?”太后失态的掏了掏耳朵,有些不可置信,“把刚才那话再说一遍,小玄子赐了个什么字?”
“回皇太后,是‘春”字!”赵昌提高了声音,吐词清晰,“春天的春,小阿哥的新名字叫‘弘春’呢!”
“好,春字好!”太后听了以后哈哈大笑,将我搂进怀里拍了拍背,乐不可支的说道,“咱们兰儿可是个有福之人,就叫弘春吧!”
“谢太后,谢太后!”这赵昌是个人精儿,尽管不明就里,还是朝我磕了三个头,“奴才多谢兰格格!”
“甭谢啦,下去领赏吧!”太后指了指赵昌,“回头跟你主子说,这名儿可是兰格格先想到的!”
“喳,奴才记下来!”赵昌圆滑的握拳敲了敲自己脑袋,又朝德妃蹭了过去,“德主子,奴才也得给你贺喜啦!沾了小阿哥的光,皇上提前解了十四爷的禁足令,明儿十四阿哥就可以进宫来给你请安啦!”
德妃喜出望外的站起来,两手交叠在胸前,手足无措的反问道,“真的?”
不待赵昌说话,太后就插了话儿进来,“这事儿能有假吗,除非这猴崽子不想要他吃饭的家伙了!好啦,知道你这段时间愁儿子也愁坏了,早些回宫去准备一下吧!
不过哀家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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