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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双生珏-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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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禩好笑的拍了我小腹一下。“如果按这个说法,那时下说的什么‘肚子不争气’就冤枉女人了。”
  “那当然,这可真是千古奇冤,要不是科学先进了,女人还得背着这句话不知多少年呢。”
  我在胤禩书房后头又盖了一套房子,那里不止成了我的简易书房,更是我午睡的地方,床铺洗漱用品是一应俱全的。胤禩显然很高兴我离他近,原本他回来要想见我得走半个小时,现在回来只进三门就够了,我的举动无疑拉长了我们相处的时间。一般的府里只有三道门,书房在二门外头,二门里是夫妻共同活动的场所,三门是专为女眷设置的,一般只有嬷嬷和丫头伺候。我们府里显然很特别,府里只有我算女眷,琴儿早已由女眷转为内管家,继云太小还不算待字闺中的小姐,但我们的住处都在“四门”内。二门外会一般的客人,三门外招待老九或是其他府里的女眷,四门外放胤禩的书房,四门里面只有胤禩一个男人能进出。这种格局是从我正式放权给琴儿开始慢慢形成的,每进一道门就多一层保护,伺候的奴才也经过更严格的考察。
  老十四安插的眼线只能到三门外,因为三门之内是我的活动范围,而我讨厌太监那不阴不阳的动静儿,所以胤禩书房伺候的也都是丫头,而且是经过严格筛选的,最起码的要求是不识字。而且用丫头有个好处,一旦觉得可疑立马配小子,不像撵太监那么明显。胤禩每天要在书房呆很长时间,我比他还痴恋书房,总觉得时间不够用,不够我汲取知识的,虽然有些知识我学了根本就用不上,但充实自己的习惯改不了,而我也不想改。因为胤禩的建议我重新拾起了截拳道和太极拳,有时也练瑜伽跳舞修正形体,练功的屋子在书房后头,做的有点儿像柔道场。胤禩想看我练功被我拒之门外,截拳道的练习很辛苦,我几次累得滩在地上,而且还是吃好了药以后。练功虽然辛苦,但我的身体明显变好了,生命果然还是在于运动。
  胤禩自然高兴看到我有精神,而且我常在书房胤禩也有福利,他时常抱了他的公文到我书房里看,因为我的书房比他那里舒服,老房子自然不能跟新房子比,很多设计都是不到位的。而且胤禩从来就不是老实人,有时候明明是他帮我铺画纸,但纸上躺的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我。我对胤禩的行为没有任何的制止,甚至堪称配合,我能给他的不多,夫妻间的情趣不能轻易的破坏,横竖夏天也不冷,只是我泡澡的次数明显有增加的趋势。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我许久不曾出三门,外头的长舌之人还指不定要怎么传我,只是胤禩从未带回什么消息,琴儿的嘴巴也堪比蚌壳。我没有那种刨根问底的八婆潜质,闲言碎语原就风过耳旁,这种事情我更不会主动去打听,夫妻间的事情没有固定的原则,就算有我也不看在眼里,没有什么比我开心的过完剩下的日子更重要。

  兵法(上)

  没过几天老十四他们就来还我金卡了,他们来的时候我正在刻印章,前些日子胤禩看到了舜安颜手上的那颗小印,而华已表哥不知什么时候把我送的小印当饰物挂着。胤禩是举一反十之人,一连几天脸都黑的要命,我迫于无奈只得刻一对我跟胤禩独用的章子给他,不然今晚他又该发疯了。我正刻着,与胤禩书房相连的门就被推开吓了我一跳,手一滑就割了一道口子,我忙把手放到身后。“怎么了?有事儿吗?”
  博古架正好挡住了胤禩的视线。“老十四他们来了,你换身儿衣服出来吧。”
  我忙答应了就往屏风后换了简易的长袖及地裙,把染了血的吊带裙丢在一边,拿干净纱布止了血又拿了一条翡翠佛珠遮掩伤口才出去。老九他们都比我辈分小,一见我出来都忙的请安,我只道不必了,这古代的礼节未免太啰唆,我是真的觉得不必了,老九笑道:“嫂子何必这么客气,我们又不是什么外人,还换什么衣服。”
  “我夏天怕热,没人的时候就穿的少些,而且我刚才在刻章,脏乎乎的也该换了。”
  老十四开始仔细打量我身上的衣服,这裙子类似早期的八片裙,只是多了立领和长袖。我没戴额链,只是在额头上画了图案,这是胤禩的新乐趣,我眉毛很浓不用画,他便把画眉的闺房乐趣改成了画额。不过老十四对我的打扮已经不稀奇了,毕竟我从来就不在家按体统打扮,胤禩也根本就不喜欢,吸引老十四的是我裙摆上的狂草。“八嫂,这字是谁写的?好狂放!”
  我摸着裙摆上黑亮的逍遥游,之所以会亮是因为我把当年剪下来的头发用了进去,胤禩也有这么一身,还有一条腰带与之相配,但胤禩舍不得穿。“这是裁云坊的师傅绣的,字是我写的。本来我不太喜欢草书,觉得特乱,可写开了却极为过瘾,没有正楷那么束缚人。”
  老十四的字也很好,对书法的痴迷跟老十三差不多,所以他们的字都很好。“楷隶行草,这草书排在最后,也最难把握,男人里写得好的也不多,嫂子能不能送我一幅?”
  我看他是真喜欢,便看向胤禩,我的字很少外流,七哥和李光地各有一点儿,但这字体是我新练的,流出去不一定安全,胤禩只一笑。“不妨事儿,老十四难得跟你讨一回东西,上次太后寿宴他就说想跟你讨教了。”
  老十四忙的附和,我起身走向胤禩书架边的小门。“我事先说好,这字你只能在家看,我不喜欢自己的字被人指指点点。你八哥桌子上东西多,我有张专门写字作画的案子,到我书房去好了,那儿比这儿凉快。”
  一进书房胤禩就招呼他们几个坐在凉榻上,自己向摇椅上躺了晃悠,老九他们开始打量起我的私人空间来。说是书房,其实书并不多,一个顶到屋顶的博古架上摆满了各种乐器和宝贝,只有几本原文书和字帖放在随手可拿的高度。黄花梨的书桌上摆了湖笔端砚和割好的宣纸,尚未完工的印章和工具还在上面,屋里一张出奇大的案子上只有两块紫水晶镇纸。屋子里墙壁上挂着我大婚时七哥送的徽宗花鸟,另有我的自画的夫妻油像和兰亭序仿本。为了更好的采光屋里开了四个大窗户,而且全用的进口玻璃,窗纱是四种不同颜色的软烟罗,上面还绘了四季图景。窗边的冰盘随着微风送来凉气,四扇湘绣美人屏挡住了与书房相连的一个门,并隔出一个换衣服的空间。“八嫂好会享福,这哪是什么书房,根本就是安乐窝。”
  我踮起脚尖从书架上取下我要用的大纸。“女人的书房当然跟男人的不同,这屋子是刚建好的,很多东西都是刚买的,我正打算把你八哥的书房也修一修,结果他还不让。”
  老九和老十都看向胤禩,眼神很怪,似乎在说他有病,胤禩在摇椅里晃悠的舒服,连眼睛都不张。“爷偏跟你抢一个屋子,省的你泡在书房学傻了。”
  老十开始研究胤禩的椅子。“八哥?这什么玩意儿?舒服吗?”
  胤禩起身到书桌旁研墨。“这叫摇椅,是你嫂子想出来的怪东西,你自己上去试试。”
  老十依言坐了上去。“嚯,好舒坦,整个人都松了弦儿。”
  老十四一听也来了兴致。“十哥,十哥,让我坐坐。”
  老十不屑的轰小鸡。“去去去,我还没舒服够呢。”
  老九看老十的确舒服便问我打哪儿买的,我走到书桌边打开一个抽屉从众多图纸中找出摇椅的设计图。“我喜欢荡秋千的感觉,就自己画了让人给做,你要是喜欢拿了图纸随便找个木匠做一个就成。”说着把图纸递给他。
  老十四凑过去便笑了。“好精的图,我看工部尚书才没活路了呢。”
  胤禩把磨好的砚台放到铺好纸的案子上。“你嫂子闲着没事儿连工部的绘图也学了,但凡是个木匠就能看明白,我和你嫂子都不胖,老十如果要做让木匠放一下尺寸,冬天铺个毛皮的褥子也不打紧。”
  老十闻言便凑过去看,十四一看他离开椅子立马溜了过去,老十要回身去抢已经来不及了,一脸沮丧的走向博古架。“八嫂,这些乐器你都会吗?”
  我笑道:“平日里只几样乐器常用,有的学了就丢在一旁了,时间一长就手生了。”
  老十四起身把玩一个形状古怪的乐器。“八嫂学的东西太杂了,只是不碰四书五经让人感觉……”
  我走到案子边回头,老九已经偷偷坐上了摇椅,但老十四尚未发觉。“四书五经那么多人学,还缺我一个吗?你想要篇什么?说出个名儿来。”
  老十四一回头就看见了坐在摇椅上的老九,不禁有些郁闷。“我背着八嫂写吧,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将……”
  他只背了一句我就抬手示意他不必背了。“《孙子兵法》军争篇?我还背的下来。”说着便纵笔挥毫,嘴里随性背着:“‘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交和而舍……围师必阙,穷寇勿追。此用兵之法也’。”
  我写完后将狼毫放进书桌上的黄玉笔洗里。“写完了,去看看合不合心。”
  老十四笑着过去看。“八嫂果然厉害,连兵法都背过,好重的杀气!”
  胤禩他们忙的过去看,我悠闲地坐到摇椅上晃悠。“别忘了我是谁养的,我外公死都死在兵营里,兵书是我学写字时的范本。我只不过是把你的心境写了出来,你叫我写军争篇,敢说心里没有杀意吗?”
  十四又开始研究我了,我只去架子上取了琵琶弹着杀气腾腾的《十面埋伏》,老十四,不止你心里有杀意,我心里也有,如果你真的不识相,我是绝对不会手软的。当我从旋律中抽身出来的时候老十四脸色并不好看,老九虽对战争没多少研究,但《十面埋伏》这种名曲他还是听过的,我只将视线移向窗外的风景。“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单纯的渴战是不顶用的,没钱什么也办不了。”
  老十四倒抽一口凉气,连老九他们脸色也不好起来,只胤禩尚算正常。“嫂子怎么知道十四弟……”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十四。“我最近又把武功拾起来了,起码的危机感还活着,谁身上带着杀气我一清二楚,老十四想要狂草不就是烦躁户部的掣肘吗?”
  老十四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我只轻笑着走到案子旁把晾干的字卷起来拿两张薄纸包了两头,老十纳闷儿的说:“嫂子不给那字上加个印章吗?”
  我只摇头把字递给老十四。“我没有什么字啊号的,名字太直了,又不能把‘八福晋’仨字给印上去,再说我送出去的字上从来不落款,不信你改天问问七哥就是。”
  胤禩拿了自己的扇子给老十看。“你嫂子吝啬着呢,连给我的东西上都不带印章。”
  老十的目光移向桌子上尚未完工的印章。“那嫂子还刻这玩意儿干嘛?”
  他一提胤禩的脸就黑了,我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那是给你八哥刻的。”
  老十刚要说什么老九就扯了他一把,因为胤禩的脸色连小孩儿看了都会吓到。胤禩的章子很多,但从来不是出自我手,我生平对印章没什么特殊情感,因为我以前签过太多的文件,当年刻那对儿章子也只是心血来潮而已,没想到舜安颜还带在身上。我走回书桌旁拿起一直小号湖笔在一张撒花蓝纸上写了一阵,吹了吹上面的墨迹递给沉思中的老十四。“那张草书杀气太重,看多了会更烦躁,如果实在烦躁就看看《道德经》,多想想你的亲人,要知道不是只有你才有老婆孩子,别人也是拖家带口的,别一时冲动害人家破人亡。”
  老十四一震,接过去看,脸上的神色慢慢趋于温和。“八嫂的字真是绝了,能轻易的控制我的心情。”
  胤禩轻笑着排揎我:“难得你嫂子大方一回,还加送你一篇。”
  我白了胤禩一眼。“说的我好像多抠似的,女人家的字原就是打发时间的,要是随便送人就不值钱了,除了秦淮河的名妓,你见哪家的正经女眷整天把字送人的?我今儿不过看老十四是你兄弟才给他,换了旁人我烧了也不肯让他碰一碰的。”
  胤禩失笑道:“你脾气太冲,我什么时候见过名妓了?我不过一句就勾出你这一车话来。”
  我嘴巴一噘。“是你说话堵人心,我规矩反倒规矩出错来了,赶明儿我上天桥支一摊儿,专卖自己的字画,我看你还说不说我小气。”
  胤禩无奈的摇摇头。“你哪受得了那份儿苦?还是乖乖在家呆着,你的字不外送才是对的,我不过一个玩笑,别当真。”
  老十四抱着卷轴打量墙上的兰亭序仿本。“这也是八嫂的笔迹吗?跟我手上的一点儿也不像呢。”
  我随手一写,老十四的笔迹跃然纸上,我交给胤禩示意他递给老十四看一眼,老十四刚一副见鬼的表情胤禩就把那张纸拿回来了,我把那张纸扔进笔洗里让乌黑的水染黑。“学什么像什么,那是仿的王羲之,自然不会像我的字。”

  兵法(中)

  老十四今儿被我刺激的够呛,老九和老十不明白老十四为什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但却明白根由出自我写的那张字。今天只是警告,我能用一封信让老十三一辈子不得宠,要陷害老十四就更容易了。如果老十四真的出征,那他的一切都掐在他的奏折上,西北距此上万华里,要想在中途做手脚实在太容易了,所以老十四的脸色极其难看,跟死人有一拼。一时间气氛十分诡异,老十下意识的调开了原本注视我的目光,却一眼扫到一件他认为根本不该看到的东西。“嫂子,老十四送的这破玩意儿你还留着啊?”
  我笑得没有半丝诚意。“好东西嘛,当然要留着。”
  老九听我阴阳怪气的便拿起那方我早年刻的青田冻印石。“经、净、警、敬?什么意思?”
  我似笑非笑的扬起唇角。“经过的事情一定不能忘,时刻保持冷静的心态,警惕自己身边看不见的敌人,尊敬所有值得尊重的人,尤其是自己的敌人。那是我的座右铭,自打进宫起三十年间不敢有丝毫惑忘,全身的渴战血液随时候教前来挑衅的人。严以待人,苛以律己,这就是我所理解的兵法,八旗兵勇是沙场的战士,我郭络罗·云珏是人生的战士,因为我每活一天都是在跟死神搏斗。项羽不过背水而战,我却是在挣命,为了达到目标我会不择手段,这就是我从未示人的黑暗面。”
  老九神色复杂的盯着那块印石,老十四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嫂子是何时把这四个字刻在上头的?”
  我放松的往后靠。“我拿到这块印石的当天。从那天起我注定与‘安宁”两个字绝缘,而把我从平静的王府拖进皇宫那个漩涡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十三背后的四爷,所以我用他送的印石提醒自己,并一直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我必须记得自己的每一次失败,必须保留清澈的心看透事物的本质,必须提醒自己身处的是最无情的帝王家,必须牢记自己生命中的每一位敌手。每当我感到迷惑、彷徨、急躁、愤怒,甚至是放松都会看一眼它,该怎么想,该怎么做立马就清楚了。除了你八哥送我的那两个没命来到人世的孩子,我最喜欢的莫过于这方印石,是它支撑着我斗过死神,是它支撑着我近乎自虐的活下去。”
  胤禩无奈的摇起了头,老十四有些想吐了,作为从未失宠的皇子,他活的太容易,容易到忘了还有挣命的人,老十是直肠子,问了一个胤禩想掐死他的问题:“八嫂看着这印石不会心痛吗?”
  我的手死死的压在琵琶的琴弦上,琴弦割开了我手指上的伤口,疼痛让我更加清醒。“心痛?让我心痛的事情没有十件也有八件,我宁可心痛也要记着欠我债的人,要想打败别人,先要打败自己,我早已没有退路,没有能再割舍的东西,如果连一方印石都容不下,早在我外公死后我就该进陵园去陪他了。”
  胤禩彻底急了眼,可他凑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我滴在琵琶上的鲜血,忙的找了纱布和伤药给我处理伤口,我抬眼望向老十四。“支撑我活下来的,不止是丈夫和亲人的疼爱,更有对你哥那海水都化不开的仇恨。是他一句话把我拖进宫廷,是他一句话让我没了逃离皇室的机会,我一双儿女因他失去了见到太阳的三成机会,这份仇恨我化成灰都忘不了。印石带给我的心痛比之这种心痛可以忽略不计,我没有舒坦的资格,因为他不会让我舒坦,所以我选择了心痛,只有疼着才能不被安逸的假象迷惑。吃一堑长一智,我已经败给他三次了,也没有什么可以再输掉的,事不过三,再来一次他恐怕要的就是我的命了。”
  “猫儿!”胤禩十分忌讳我谈论生死,老九他们也神色复杂,都是一条藤上的蚂蚱,我死了他们也甭想活的舒坦,老十四必须赢,不然他面临的将是他从未遇过的悲惨命运。
  我苦笑着动了动被包扎好的手指。“你这自欺欺人的毛病总是改不了,我不说现实就不残忍了吗?你们都是明白人,成者王侯败者寇的道理不用我教,这世上最残忍的莫过于失去,失去亲人、失去自由、失去权势、失去生命等等等等。我已经输到了一无所有的地步,只剩一条烂命为了你死撑着,我说这么多只是想提醒你们做好最坏的打算,看看我就知道失败者是什么滋味儿了。我不过是跟人斗就惨成这样,你们可是跟权力斗,既然已经趟了浑水,就必须赢,不然后果将是我们都无法想像的。”
  胤禩的手忍不住习惯性的握紧我的手,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血了,但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虽然我很怕疼,还是胤禩回过神来赶忙放开我的手。“我唯一没输掉的可能就是感情了,在无情的帝王家我幸运的遇到一个知道疼人的丈夫,失去的自由换来个好男人,还不算太亏本儿。”
  胤禩不禁失笑,先前阴暗的气氛也缓和了些,只是我投下的炸弹相信他们不会视而不见,他们有老婆有孩子,有权势有地位,所以会十分怕失去。我起身把染了血的琵琶放回架上,回身一笑,又恢复到贤妻良母好嫂子的形象。“也到饭点儿了,我去叫他们把前儿刚买的啤酒冰上,那酒不醉人还解暑,你们哥儿几个在这儿吃一顿吧。你领老九他们进四门去,旺儿也该下学了,他整天的念着他十四叔呢。”说着便退了出去。
  我回园子去安排了酒席,弘旺一下学就被带过来,我们等了好一会儿胤禩才带着老九他们出现,我笑盈盈的起身相迎。“你们磨蹭什么呢?旺儿好几次差点儿上前头找你们去。”
  胤禩瞟了弘旺一眼,似乎对他不稳重的性子略有不满。“没什么,我们讨论了一会儿兵书。”
  我一愣,旋即笑得很玩味。“我刚才打了好几个喷嚏,你没在背后嚼我吧?”
  我话音刚落老九就咳嗽了一声,老十要夹的醉花生怎么也夹不起来,老十四直接连头都不抬,胤禩无奈的投降。“我招,我招,嚼你来着,不过都是好词儿,可以放过我了吧?”
  我悠闲地夹起一块切好的桃子肉,伏天的桃子最好吃了,而且养人。“我不过随口一问,没想到你这回这么老实。”
  胤禩脸上一僵,老九的肩膀隐隐抽搐,老十四笑道:“八嫂果然对兵法有研究,这一招投石问路用的真妙。”
  我扫了偷笑的弘旺一眼,他再笑他老子就要翻脸了。“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先人留下智慧的结晶,不用可惜。我虽不敢自比诸葛孔明,但我敢拿五千两跟人打赌,刚才你们哪个的舌头都没闲着。”
  老十被酒呛得直咳嗽,老九和老十四的脸也僵了,胤禩则更加的无奈,弘旺忍不住咯咯笑起来。“额娘好厉害,旺儿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算得这么准,比庙口的大仙都强。”
  我听弘旺拿我跟骗子相提并论不禁失笑。“什么大仙,那都是坑人的骗子,他们要是真会算,还用得着在庙口风吹日晒的讨生活吗?”
  弘旺很是不解。“骗人的?可上回那个老头儿一下子就说旺儿的名字里有个太阳。”
  我不禁翻起了白眼儿。“你身上的黄带子表示你是皇孙,你骑的马身上有府里的烙印,八贝勒府里只有你一个皇孙,连猜都不用猜。”
  弘旺一听我解释立马明白了,接着便气愤起来。“那老头子敢骗我!我非带人砸了他的摊子不可,什么‘铁口直断’,全是蒙人的!”
  我笑着摇摇手指。“五十两银子买个教训不算贵,人家就是靠那个吃饭的,全当他给你上了一课吧。”
  弘旺大惊。“额娘怎么知道我被骗了五十两?”
  我但笑不语,胤禩一笑。“府里的事儿你额娘什么不知道?你身边的奴才都是她一手挑出来的,你被什么人骗了,被什么人欺负了,被骗到什么程度,被欺负到什么地步,你额娘都心知肚明,不过她不说就是了。别看你额娘三门不出的在园子里呆着好像什么都不操心,想知道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你以为瞒得很好,那账房可是在你额娘手里攥着,不然咱家早就被奴才搬光了。”
  弘旺无法理解我放羊吃草的管教方式。“既然旺儿身边的奴才都是额娘选的,他们为什么眼见着旺儿被骗不吱声?”
  我往胤禩的碗里夹了一些他爱吃的菜。“因为拦的住人,拦不住心,你的心被骗了,银子只是告诉我你被骗到什么程度而已。你觉得这次的教训让你懂了什么?”
  弘旺略一想。“旺儿以后不会轻易的相信别人了,至少绝对不会再相信江湖术士了,而且从额娘的管教中旺儿也理解了‘卧榻而治’的意义,做事情不一定非得自己去跑断腿,只要在自己的控制之中,放任自流也许会更好。”
  老十四倒抽一口凉气,在他眼里弘旺的功课是很一般的,但显然弘旺的理解力并不输给其他的皇孙,只是我要求的守拙让弘旺变得更加内敛一些而已,我对弘旺的理解十分满意。“瞧,你这不是学的很快吗?上书房的功课是教你理想,额娘教你的却是生活,人要有生活才能去实现理想,额娘教给你的是生存的基本能力。控制也分好多种,控制局势、控制思想、控制人心、控制情绪等等等等,现在说给你可能暂时无法理解,所以需要你自己从生活中领会。额娘的教育方式是吃苦型的,撞撞南墙就知道哪里是死胡同,下次就会知道绕开,至少绝对不会一条道走到黑。没有人能替你做决定,更不会有人替你为你的选择负责,早些吃亏有好处,因为同样是买教训,伤害却会少很多。我希望你能从每一次失败的过程中找到修正自己人生道路的方法,那是你付出代价之后应得的,如果丢掉就亏大了,生活从来就是五味陈杂的,端看你如何去经营自己的人生。”
  我第一次跟弘旺说这么长的话,他下了椅子走到我身旁跪下,冲我磕了三个响头。“儿子多谢额娘教诲,一定不辜负额娘的一片好心,儿子会把自己的人生经营的出彩儿,不过也许不会符合别人的看法。”
  我笑着扶起他,拿帕子擦了擦他的额头,弘旺的性格本来很像胤禩,但在我的“改造”之下已经不像他老子了,但也不像我,自有他自己的风格,而这正是我要的。“不必去管他人的眼光,我们是为自己活着,为亲人活着,额娘只希望你过的舒心,人可以委屈,心绝不能委屈。饿了吧,回去吃饭吧。”

  兵法(下)

  弘旺一坐回去我便发现老九他们都在打量我,连胤禩都不例外,他们估计都没见过这种近乎放纵的教育方式,老十四神色极为复杂,不禁问了我一句:“‘人可以委屈,心不能委屈’,八嫂没有委屈心的时候吗?”
  弘旺闻言也停了筷子看向我,我认真的思考起老十四的问题,直想的胤禩脸发青。“不算多吧,就算有委屈也是有更重要的东西来换,每个人经营人生的方式都不同,我是要旺儿活的舒心,不是要他像我,因为我是在挣命,他没有必要活的那么累。”
  老九拍了弘旺一把,他的笑容里掺了我看不懂的东西。“你小子走运,摊上个好额娘,好好学怎么生活吧,你九叔我小时候可没人教,只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不过活的还算舒心。”
  弘旺被拍的直咳嗽,我眉头一皱。“旺儿,把刚才那后半句忘掉,什么由着性子胡来,你要是真胡来我非抽死你。”
  弘旺咳嗽的更狠了,老九脸上晒晒的,胤禩好笑的往我碗里夹菜打圆场。“好了,好了,老九一句话而已,饶了他吧。”
  我轻蹙眉头。“你弟弟在误导你儿子,舒心和胡来是两个相差千里的概念,都胡来了还在控制里吗?”
  胤禩好气又好笑。“弟弟是我的,儿子是我的,怎么不好的都是我的?你筐里没烂杏儿是吧?”
  我被胤禩逗笑了。“是你说他们不好的,我可没说。”
  弘旺嗤嗤的笑出来,老十四问他笑什么,弘旺的回答只差没气死胤禩。“额娘跟阿玛斗嘴从来没输过,偏阿玛屡败屡战,论理额娘说的也没错,九叔和我都跟阿玛血缘近。”
  我在心里为弘旺哀悼,因为老十在胤禩面部近乎狰狞的情况下问了一个问题:“八哥不是说跟嫂子斗嘴胜负参半吗?”
  老十四还拆胤禩的台。“那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以八嫂不进则退的猛士性格,难能容得下‘胜负参半’四个字?”
  胤禩的表情扭曲了好一阵,挤出两个字来:“吃饭。”
  弘旺一听连忙端起碗来吃饭,因为他也知道他老子真的动气了,而且还是他勾起来的,席间安静的很,只有筷子碰盘碗的声音。吃完饭老九他们就告辞了,胤禩出去送他们了,他前脚走我后脚就让弘旺躲起来。不出所料的是胤禩回来就近乎狰狞的找旺儿,我叫弘旺躲到琴儿的衣橱里去了,琴儿那里是胤禩绝对不会去的地方。“干嘛呀,小孩子嘴上没把门儿的,几句玩笑话而已,你还真想揍他不成?”
  胤禩咬牙切齿的凑上来。“都是你惯的他,越发没规矩了,我今儿饶不了他,更饶不了你。”说着还真打我的屁股。
  我尖叫连连的躲着,开玩笑,夏天穿这么薄,那一巴掌就拍的我火辣辣的,就在我要跨到门槛儿的时候被逮回去扔到床上,我叫的越发响了:“弘旺你个笨小子,知道不能相信人怎么不知道不能说实话,啊!来人啊,都死绝了吗?别打了,我投降,我投降还不成吗?都是我的错,烂杏儿都是我筐里的还不行吗?”
  胤禩越听越来火,不再打我反而咯吱我。“爷叫你再贫!”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胤禩很知道我哪里怕痒,弄得我宁可他揍我一顿。“别,哈,不要……救命啊!救命啊……琴儿、琴儿你就听着你主子,哈,你主子我挨欺负不管啊!”
  胤禩的心情似乎好些了,但还是皮笑肉不笑。“你叫啊,我倒要看看谁敢进来救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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