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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双生珏-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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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禩低头含住我的唇,声音模模糊糊的:“你太容易满足了。”
  我红着脸摩挲他的胸膛。“怎么会?比起那些不得宠的怨妇,我过的可是神仙般的日子,你对我的宠爱足以让她们半夜咬被子了。”
  胤禩扯下帐子,翻身压上我。“我让你好好做一回神仙,叫那些怨妇咬着被角哭去吧!”
  我轻轻拉开睡袍的结扣,悠悠的唱起来:“桃李芳菲,梨花俏,怎比我雨润红自娇,雨润红自娇。”
  胤禩一挑眉。“‘雨润红自娇’?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一把勾下他。“人家拿你当雨水,玫瑰花儿也需要雨水,不然会枯死的,只有你才配做我的雨水,因为我只为你一人美丽。”
  胤禩彻底发了疯。“我的小猫儿,我的爱永远也不会停,你会一直美下去。”
  还没出正月康熙就说今年是太后的整寿,说他要在太后寿宴上跳玛克舞,胤禩问我说十年前我只送了一支舞给老太太,如今过了十年打算送什么,我错愕的摘下耳坠子。“已经十年了吗?我怎么感觉你跟我求亲好像是昨天的事儿?”
  胤禩从身后摸上我的脸,在镜子里与我对视。“你这妖精老的实在太慢,十年的时光在你身上似乎没有留下多少痕迹,我有时也会产生错觉,好像我们依旧在新婚,但我一照镜子就醒了,你看看我,我都有白头发了呢,越发觉得配不上你了。”说着低头给我看。
  我依言一看,还真有白发,他才二十九,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你个傻子,我早就说过你不必去想什么配不配的问题,皇子里属你长得俊,我现在迷你迷的不得了,你又不指着脸去吃饭,何必在乎这些有的没的?你这白头发是被我作的,被皇室磨的,我看了好心疼,我不觉得你老,因为我们的确是每天都在新婚燕尔,我时常会迷失在你温柔多情的微笑里,你不知道吗?”
  胤禩的眼睛有点儿湿。“我知道,你在爱我的同时遗忘了我的缺点,好像我是天下第一的好男人,我现在不管在外头有多烦、多累,只要回家一看到你的眼睛就什么烂事儿都抛到脑后去了,你能让我忘忧呢。”
  我只靠向他,让他支撑我身体的重量。“忘忧吗?好高的评价。你是知道的,我的标准一向比其他人来的苛刻,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我只忠于自己的心,在我心里你就是完美的好男人,只有你才能抚慰我残破不堪的心灵。我虽不信神佛,但我感激上苍让我历经三百年还能遇上一个好男人。”
  我说的是情话,可胤禩的反应实在很不给面子,惊愕的仿佛要让下巴跟大地相亲。“三百年?!”
  我无奈的拍拍他,我可怜的老公被我吓傻了。“我不是早就说过自己带着前世的记忆吗?那记忆便是三百年后的。”
  胤禩到底还是急功近利的人,激动的有点儿结巴:“那、那你知不知道……”
  他还没说完我就阻了他。“我要扫你的兴了,我只活了十八年,这十八年里我住在洋人的国家里,每日里忙于经商和学习有用的东西,历史书几乎是不碰的,更不用说是大清这种末代王朝了。”
  胤禩又被我吓了一跳。“末代?!!”
  我受不了他一惊一咋的高音。“你小点儿声,叫人听见可是要杀头的。”
  胤禩一把抱起我放到床上。“你给我好好说明白,什么叫末代王朝。”
  我只嘲讽的勾起唇角。“想不到你也如此迂腐,说是万岁,谁能万岁?花无百日红,明朝能亡大清为什么就不能亡?事物自有一定的周期和发展方向,我之所以不讳言生死、不在乎钱财名声就是这个原因,什么功名利禄在历史的长河里都只不过是一颗沙子。汉人开创了皇朝时代,又亲手毁掉了落后的王朝制度,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胤禩脸色很难看。“你是说汉人?”
  我懒洋洋的拖过一个靠枕来倚着。“我说错了。不止是汉人,估计除了吃干饭的旗人都参与了革命,哦,也就是常说的造反。”
  胤禩大惊失色。“为什么?为什么除了旗人……”
  他还没说完我就示意他闭嘴。“因为只有旗人才能填饱肚子,皇族无法再支撑大清,国库里的银子不足以抵挡外族的入侵和内部的贪官。我的记忆里有一个关于蟑螂的故事,把一堆蟑螂放到一个有食物的器皿里,起初食物充足,蟑螂们不停的生小蟑螂,但当食物渐渐减少而蟑螂越来越多的时候,蟑螂们开始互相残杀,甚至吃掉同伴为生,直到所有的蟑螂都可以吃饱它们才会停手,如果你在它们饿得要死的时候扔进去一只豆虫,你知道会怎么样吗?”
  胤禩被我说的好像要吐的样子,他估计也明白,豆虫进了没有食物的蟑螂窝,只能被活活撕碎,但他还是有些不解。“为什么是豆虫而不是别的?”
  我轻笑一声。“因为那个时候的皇室就像是豆虫,爬的慢、一包肉、干吃咸饭不干活,你们兄弟就已经近二十个了,还有旁系的,子子孙孙无穷尽矣,连你们手下的奴才都不干活白拿钱,一点儿危机感都没有,就像肥嘟嘟又懒洋洋的豆虫。汉人是没了刚性,可他们还有命,大清之所以能够取代明朝,是因为现在的大清可以让汉人过的比明朝好,再下去些年月,八旗制度的危害就会慢慢显露出来,汉人吃不上饭,自然就要造反。因为什么礼义廉耻都是建立在生存上的,谁挡了他们活命的路,那自然就没好果子可吃了。”
  胤禩从惊吓里走出来。“你不是说你几乎不碰史书?怎么会知道大清因何而亡?”
  我往里挪了挪,他凑了上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虽然未婚夫家里的童养媳,可我却是那家的领头狼,他们姓金,就是皇室后裔,我十二岁执掌金家的所有的产业,因为我比金家的任何一个人都适合做商人。我初入商界时因为年龄小、性别不占优势、又是亡国皇室后裔的继任者,所以那些洋人就看不起我,哪怕我的钱足以砸死他们。当时我年纪小,整天泡在跟经商有关的书本里,根本没有时间去看史书,也不明白那些洋人为什么看不起有钱的我,所以我就叫人找来了大清的史书倒着看,我要看看金家的先祖到底干了什么让人如此嘲笑。”
  胤禩刚显得有点儿兴奋就被我一盆冷水泼了回去。“我只看了不到一半儿就扔下了,因为我看不下去,大清亡的比明朝还没节气,崇祯至少还敢掩面上吊,知道自己愧对祖宗,可大清的最后一任皇帝居然做了倭寇的傀儡,把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引进门来,还到俄国老毛子那里当了好多年的囚犯,耻辱啊,中华民族千古未逢之奇耻大辱啊!打那之后我就再也不碰史书,只用我的能力告诉那些洋人,他们是没有资格瞧不起我的,应该是我瞧不起他们!”
  我说到最后不禁握起了拳头,胤禩先是不敢置信他们的后辈如此窝囊,后是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最瞧不起老九?因为他的能力是我们里头最不出众的?”
  我点点头。“没错,云字号每一个正手下面都有四个副手,这四个副手要协助正手办事,但如果他比正手更有本事,那就把正手拉下台给我看,换言之谁有本事谁当头。归云山庄相与的排名曾经因此而出现过动摇,金熙琛的亲弟弟把他拉下了台,熙琛用了近两年的时间才夺回头把交椅的位子。所以云字号敛财和发展才最厉害,我的手下时时刻刻都活在危机里,他们之所以不敢反我,不止因为我改变了他们的生活,更因为我在商界的判断力和用人御人的本事高他们一筹,不然我也会像扔进蟑螂里的豆虫,被撕得粉身碎骨。”
  胤禩不禁打起了冷颤。“你生活的那叫什么世道?如此残忍。”
  我失笑道:“残忍?靠本事吃饭叫残忍?那靠着先祖作威作福的又叫什么?在那种金钱至上的世道,人人都跑去赚钱谋生,没有什么废物,比起现在的考场、官场要厚道的多,至少没有人以一个人的出身来决定这个人的一生。我之所以可以在金家过得好而不用去管那带给我不幸的血亲,就是因为金家的富有让他们不敢造次,而我在商界的本事更令他们退避三舍。比起现在来说,以前的我要厉害的多,至少没有人敢让我剥夺我的自由,让我不痛快,除非他不想再活了,就像我那些不识相的血亲。”
  胤禩大惊。“你一个商人难道还有杀伐之权?”
  我悠闲地躺下,真的有点儿困了。“我没动他们一指头,为了救生母离开那个耗尽她青春与梦想鬼地方,我断了他们赖以生存的买卖。是他们自己不成器,连失败的后果都不敢承担,自己自杀的,与我没有半点关系。他们自己太高估了他们在我心里的分量,也太低估了我的手段,怨不得我狠心。天儿不早了,你明天还得上朝,早点儿睡吧。”
  胤禩苦笑一声。“你困了先睡吧,我今晚恐怕要失眠了。”
  我听了只如藤蔓般缠上他。“三百年后横竖轮不到你做贵族,何必去操那些没用的心?好好学学我,只做好你该做的、能做的事情,然后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十年(下)

  虽然我强打着精神跟胤禩玩儿了半宿,可胤禩还是一晚上没合眼,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他伴驾回来,两个黑眼圈儿和眼睛里的血丝特刺眼。我叫丫头去厨房要些土豆片儿贴在他的黑眼圈儿上,自己也做了一个黄瓜面膜糊得象女鬼,我洗掉面膜涂了含有珍珠粉的香脂,揭掉遮蔽他眼睛的土豆片儿,胤禩拿了我的小镜子照个不停。“还真挺管用的,就是眼里的血丝去不了。”
  我示意他洗把脸,然后把丫头都轰下去,自己往他脸上拍黄瓜面膜,胤禩很重形象,他这副样子让人见了不好。“你好好睡一觉比什么偏方都强,我以前经常工作到凌晨,不得以才用这些小方子,这一辈子唯一的好处就是我经常可以睡满三个时辰。”
  胤禩小心的动了动嘴,以防面膜脱落。“你干嘛把自己搞得那么累,钱够花不就好了。”
  我看着自己的杰作,这面膜是我刚才用的,估计能让他白上不少,里面可是掺了半盒珍珠粉,还加了一些牛奶什么的。“要按你这说法世上就没有商人了,商人最大的乐趣就在于敛财,不赚钱的商人活着就是废物。我也算是自找罪受,金家的买卖被我弄得太大,要忙的事情自然就多了起来,我养父的五个儿子没有一个愿意接班,唯一能帮帮我的只有我未婚夫和他四弟,其他人是不敢指望,他们不是经商的材料。”
  胤禩很难理解。“你不是说那是个金钱至上的时代吗?他们不经商做什么?”
  我拿热毛巾敷在他脸上,希望能收到更好的效果。“谁说只有经商才能活?三百六十行哪行不能活?他们都是学有专精的人才,只是对经商没感觉而已,就连最小的五哥弹几首曲子都能让他舒舒服服的过上大半年。我是喜欢经商才去经商,他们也一样,都选择了自己喜欢的道路。”
  胤禩被流进脖子的牛奶弄得不舒服,我拿了一块帕子塞进他脖子里。“三百年后的女人可以明着经商不成?”
  我趴在他躺的榻子上。“不止经商,除了某些实在不适合女人去干的活之外,哪个领域都有女人,同等的教育让女人不像这个时代的头发长见识短,有些行业甚至是只要女人的。”
  胤禩来了兴致。“哦?还有只要女人的?那是什么行业?”
  我扳着指头一数。“幼儿教师,因为孩子的父母都必须挣钱养家,所以专门有负责孩子看护教养的地方,一般是三岁左右进幼儿园,这时的孩子太小,男人的粗心大意就不适合了。再来是护士,就是帮着大夫去做一些护理病人的工作,在这方面女人的细心便是种优势。还有秘书,就是帮着上司处理文件、安排行程的人,女人的记性比较好,而且也细心,我自己就有好几个秘书,因为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还有很多行业都只要女人或是相对愿意用女人,只要肯学、肯干,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胤禩被糊得难受。“差不多了吧?”
  我看看房内的老式西洋钟。“嗯,差不多了。”
  我给胤禩洗去脸上的那些东西,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照了照镜子。“我好像白了,刚才的小细纹也没有了。”
  我擦干手走过去。“你呀,喝水不多,睡得又不好,还能没皱纹吗?那面膜是我用的,里面掺了珍珠粉和其他一些东西,你没发现我很少抹粉吗?”
  他回身掐掐我的脸蛋儿。“你本来就很白,用了这些偏方更像荔枝肉,我都想咬上一口。”说着还真啃了我一口。
  我擦擦脸,他越来越小孩儿了。“一白遮三丑嘛,你平常咬我还咬得少了不成?”
  胤禩跟狼似的闻闻我。“你香嘛,为夫忍不住就咬了。”
  我被他温热的气息搞得直痒痒。“你别,好痒。”
  我这一蹭悠蹭得他来了火,他刚抱了我想亲就听外头丫头在敲门,说是老九、老十、十四和他媳妇儿来访,胤禩泄气的一抹脸。“那帮混球真会扫兴!”
  我嘲笑他道:“谁让你大白天的发疯,自作自受。”
  胤禩咬牙切齿的搂紧我。“你个小妖精,我发疯还不是你勾的?”
  我连忙赔笑,不然今儿晚上我就得被他当下酒菜了。“人家怕痒你是知道的。”
  胤禩眼睛一黯。“我不知道,你让我知道的总是太少,每一次我觉得自己了解你了,你就要把我吓个半死,我总是抓不住你。”
  我拉着他出去见十四他们。“人的一生就是不断变化的,一旦不变了,那就成了死水,毫无生趣,我不认为你喜欢死水。你拥有的是我的心,我的能力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我的记忆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命运,何必非要紧紧抓住我不可呢?”
  胤禩虽被我开导了一番,但他还是很不爽的瞪着老十他们,直瞪得他们毛骨悚然外加莫名其妙,我只作不知的跟十四福晋聊天,并留了他们夫妻吃饭。我爱吃零食的小嗜好一直改不了,而且偷吃的感觉特别爽,但吃饭的时候就漏了馅儿,胤禩还是直逼着我吃完才算了事。十四他们虽知道,但老九和老十还从没见过我吃瘪,他俩知道我厉害惹不得,只是偷笑的声音未免大了些。好不容易挨完酷刑,我撑得难受,就拉了十四福晋参观我们住的园子,留下他们四个大老爷们儿喝茶聊天,十四福晋无奈的看着我。“嫂子跟八哥还是那么逗,你吃的确实太少了。”
  我只苦笑一声。“没办法,我忍不住想磨牙,他又怕我早早丢下他,我舅舅死后他管得越发紧了,连弘旺那里都不去看一眼。”
  十四福晋咬起了牙。“嫂子与人为善,那小贱人不知感恩,反来害嫂子,如今连累她儿子,罪有应得!”
  我摇摇头。“这话不对。不管我跟张氏有什么深仇大恨,那孩子总是无辜的,我是见不得那孩子,但他毕竟是这府里唯一的继承人,这么做未免过分了点儿。”
  十四福晋一叹。“嫂子这份大度我就学不来,我听了嫂子的话,每日里只练字打发时间,不去跟妾室争宠,他反而去妾室那里去的少了。嫂子说得对,既然无法改变先有的处境,至少要让自己活的舒坦些。那些侍妾舞姬原就是些玩意儿,男人也不是铁打的,夫妻情分自是比那些有的没的来的重要。”
  我拍手笑道:“你能这么想,可见你已经琢磨透了。”
  十四福晋指着我书房里的兵书。“嫂子不愧是安王爷教出来的,兵法用得妙极了,如今府里的奴才比原来好管的多,那一句‘从战略上藐视她们,从战术上重视她们’真是令我受益匪浅。”
  我拔下头上一支绾发的汉玉钗。“很多东西都是扣在一起的,把关键的那一环捋顺了,剩下的就好说了。你今天带来的消息让我很开心,喏,这个送你。”
  十四福晋知道我用东西向来只用最好的,身上的首饰虽少却都是宝贝。“这怎么行?嫂子手把手的教我,我没给嫂子送礼已是过意不去了,怎么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抚上玉钗洁白的光面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单送你这个吗?”
  十四福晋不解的摇摇头,我拿起玉钗比给她看。“这钗与簪不同,是两支齐头并进的,但最后还是要连在一起、密不可分的。夫妻就是如此,你不要满足于跟在他后面,要跟他齐头并进、永结同心才好,这样他才不会甩下你。还有一点,夫妻的感情很脆弱,比不得母子之情、兄弟之爱,就如这玉钗一般经不得磕碰,须得精心呵护才能保存的好。我送你这个只是希望能提醒你而已,再贵重的东西都是身外之物,何必如此挂心?”说着把玉钗塞进她手里。
  胤禩看十四福晋头上戴着我的玉钗,什么都没问,等把他们都送走才开了口:“你不是很喜欢那玉钗?怎么送了人?”
  我摘下另一支玉钗,这汉钗本是一对儿的,今后只能斜着戴了。“因为她比我更需要那东西,只要她能做到,老十四今后一定会更疼她,她得宠十四就不会学他四哥”
  胤禩轻笑一声。“你这人真怪,不过你倒是把我的心抓的挺牢,时时对准我的软肋,你说的方法肯定管用。”
  我冷哼一声。“不一定吧,老九那种人就算拿火去烤也冰凉。”
  胤禩对我排斥老九的心里知道的很清楚,老九不拿女人当人,我又看不起他敛财的方式,认为他脏了商人的名声。“老九也就这点儿毛病,不过皇子里没有侧福晋的除了我就是他,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我递了梳子给他,这是他自找的“工作”。“他想什么我知道。”
  胤禩轻轻的梳着我的青丝。“你知道?”
  我摘下耳坠子。“女人在他眼里都一样,只能用来暖床和生子,所以他不立侧福晋,也不立庶福晋,只挑漂亮女人做侍妾,省得一个个为了名分打破头,给他添麻烦。说到底他是瞧不起女人,若不是碍于皇家规矩,他只怕连嫡福晋都不要。”
  胤禩的手艺越发好了。“听你一说倒有些靠谱,女人里头他只看得起你,你却唯独瞧不上他,真不知说你俩什么好。”
  我拿起丝带递给身后的胤禩。“我呀,看得起你就够了,要不是他对你死心塌地,我才懒得看他。”
  胤禩显然很满意我的说法,抱了我去洗鸳鸯浴,春天还不来,我身上的能量总是不够用,天知道我多想出去爬山透气。这个时代冬天的衣服太笨重,穿起来活像长白山的黑熊,话说这个时代可比三百年后冷的多,夏天一个蒲扇就打发过去了,冬天就很难熬,我整天闷在屋里快要长毛儿。太子被放出来后变得更加疯狂,一个劲儿的结党营私、打击异己,尤其是对间接拉他下台的胤禩一党毫不客气。胤禩也不是等死的货,见招拆招的忙的要死,根本没有时间陪我出去,再说我的哮喘时好时坏,他也不敢带我出去,怕我受风。我一旦生病就十天半个月的好不了,不但让他不能尽兴,而且他对我每一次得病都提心吊胆,尤其是我舅舅病逝之后。外公的子嗣大多不长寿,英年早逝的不在少数,更有未成年就夭折的,这种基因也影响到了我,父母和其他亲人的早亡预示着我也活不长。我对自己的生命倒是顺其自然,活一天算一天,又不是没死过,但在我死之前还有一些人要倒霉,比如胤禛。我派去的暗人丝毫不比他的差,很快就混到了他儿子的身边。胤禩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能查到他查不到的东西,我只丢给他一句话:“八贝勒府哪怕是个筛子,那也是我家,想在我家里船过水无痕,做他的春秋大梦!”

  管束(上)

  二月份康熙要去五台山,胤禩照旧跟了去,他前脚走我后脚就跑出去买了一堆零食,可琴儿却又一次拿出了一张让我来火的单子,而且比几年前的那张还要长,我纳闷胤禩怎么敢再次挑战我的底线,琴儿给了我一个很无赖的答复“贝勒爷说这次主子不必再问奴婢是谁的人了,您敢再偷吃零食他就去安王府当上门女婿,相信小王爷会支持他的。”
  我气的进宫去跟太后抱怨,结果老太太把我轰了回来,说是有什么事儿等胤禩回来再说,我咬牙切齿的回了郡主府,再次当起我的缩头乌龟,这次我说什么也不开门。没过几天胤禩就回来了,跑到郡主府去砸门,我只叫管家给我滚,少来碍我的眼,自己去洗澡睡觉。等我再醒过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丫头一见我醒便凑了上来,但欲言又止的,我看了看外头漆黑的天儿,无奈的一问:“他还没走?”
  那丫头连忙点头,我起身换了暖和衣服,走到大门口从门缝儿里看外面,我那冤家正抱着肩膀跳哒,我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冤家真是磨人,吃定我现在比上次爱他,硬是要把我的小毛病制服了。偏偏我就吃这套,现在我的确见不得他受冻挨饿的,便叫人开了大门扑到他怀里直敲他胸膛。“你个无赖,你欺负人欺负到家了,我上辈子欠你的是不是?”
  胤禩揽着我要回贝勒府被我挣开,只轻轻一笑的抱起我往郡主府里走。“为了让我的猫儿消消气,为夫就做一宿的上门女婿好了。”
  我想跳下来但他不撒手,大步流星的进了我的屋子,我一下地就推开他跑开,他神色痛苦的捂着肚子蹲下,我忙奔回来查看。“怎么了?哪不舒服?”
  他一把抱住我。“我老婆不要我,我胃疼。”
  我又好气又好笑。“你个无赖分明是饿的,你吃定我心软好欺负是不是?”
  一旁的丫头早就跑下去备饭,我再次推开他脱了外衣回床上背对他躺下,也不去管他吃不吃,反正这会儿有饭了,他不吃就怨不得我了。胤禩这会儿不再演苦肉计,乖乖的填饱肚子再说,他身上因食物回了暖,叫丫头送水进来冲了一下就凑上来。我想到自己居然连吃一颗核桃的权力都被剥夺,不给面子的甩开他的手,他低低的笑出来。“我的小猫儿,别气了,你身子好不容易才好些,为夫可怕死了你病恹恹的样子。”说着像藤蔓缠住我。
  我回身想推他却发现他的力气比我大,累的要死也没松一松,不禁气极了。“你混蛋,就会欺负我,我不要你了,我……”
  胤禩立马变了脸,“砰”的一声砸在我耳边,气急败坏的揪起我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居然又要反悔!我们多少沟坎都越过去了,你居然要在这种时候放弃我!”
  我被他的举动吓坏了,也被自己不负责任的言语吓坏了,一愣之后就开始放声大哭,边哭还不忘推他。“我、我是猫啊,你怎么能连我吃东西的权力都剥夺,我这两辈子几时这么窝囊过?我就是不要你了,我要我的核桃仁……”
  胤禩哭笑不得的拍着我的背顺气。“我还不如一颗核桃?你是想气死我吗?我要罚你!”说着就扯了我的袍带。
  我一抹眼泪。“你不讲理!是你先欺负人,怎么反来罚我?”
  他压着我躺下去。“我什么时候跟你讲过理?我从来都只跟你讲情,今天你太无情了,让我在外头冻了大半天,还跟我说那么伤人的话,所以我要罚你好好伺候我。天知道我在五台山有多想你,看着那些秃头就不痛快,只恨不能把你也带去。”
  我也知道自己刚才说得太过了,而且他的求欢已经是种缓和,我不能把事情再恶化了,胤禩清楚的明白我的想法,所以毫不客气的耗到我昏过去才放过我。我睡到睡不着才起来,刚梳洗好胤禩就冲进来跟土匪似的扛了我就走,回到贝勒府热气腾腾的饭菜早就在桌上等人一尝,我泡了解乏的热水澡后懒洋洋的靠在他怀里。“你想吃零食也不是不行。”
  我兴奋的爬起来。“是真的吗?”
  胤禩看我一脸馋像就笑了。“只要你能按量吃饭,想吃多少零食我都不管。”
  我脸立马就垮了下来。“你明知道我饭量小,吃了饭就吃不下零食了。”
  他只掐掐我不见肉的下巴。“这是唯一的条件,你得给我活满五十,不然你就等于是谋杀我,因为你死了我会跟着去。”
  我泄气的趴回他肩膀上。“我怎么会混到这个份儿上?也太惨了些。”
  胤禩一回来太后就把我叫进宫去,不为别的,就为嘲笑我一番。“哀家听说你跑回郡主府里不出来,有这回事儿吗?”
  我闷声道:“有。”
  现在太后在我眼里比胤禩还狐狸。“那他怎么把你拖出窝来的?”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苦、肉、计!”
  老太太难得找到好玩儿的,笑个不停。“你俩啊,真是太逗了。”
  太后正笑着,外头太监高声通报说十四福晋她们来请安,她们一看我来了,肩膀抖了几下,我无力的一摆手。“想笑就笑吧,憋出病来我可不管。”
  一时间慈宁宫里几个女人的笑声十分张狂,这时太子妃也来请安了,我起身给她请了安,她往太后右手边一坐。“我听说弟妹回娘家去了,还以为从此见不到你了呢!”
  我故作哀叹状。“本来是那么想的,结果我那冤家在府外头冻了半日,死活非要见人不可,天儿那么冷,他又没吃饭,说到底还是我心太软了。”
  十四福晋她们发出很响的抽气声,她们的男人是不会为了她们去挨饿受冻的,太后也帮我出头。“老八太了解你了,抓住你心软这一根儿小辫子你就没辙了。”
  我长叹一声。“谁说不是?他就吃定云儿了,把我管得死死的,吃穿用度且不说,连云儿买什么味儿的胭脂他都管,真是一点儿自由都没有,您前些年见到的那单子又长了一大截呢。”
  我一提“单子”二字,老太太又笑起来,太子妃的脸色明显很难看,胤禩对我的上心正反衬出太子对她的无视,十四福晋她们也陪着笑得很响。今天康熙居然有空来请安,我和太子妃忙的起来跟他请安并站回地上,康熙扫了我一眼就看太后了。“儿子在外头就听见笑声了,心想肯定是这丫头来了,她说了什么逗得一家人乐?说出来也让儿子笑一笑,公文闷死人了。”
  太后居然还保留着那张老单子,想是时常拿出来笑一番。“当年老八给了哀家一张单子让哀家帮他管着这丫头,这次他跟你去五台山又写了一张更长的,这馋猫被逼急了眼,跑回郡主府不见人,老八又使苦肉计把她弄回了家,她正跟哀家抱怨呢。”
  康熙接过去看了先是一愣,然后十分不给面子的笑起来。“云丫头,你厉害了一辈子,竟然让人给管成这样儿?”
  我面上一晒。“瞧皇阿玛说的,云儿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坏了规矩,出嫁从夫,自然是他怎么说,云儿就得怎么做,只是他欺负人欺负到家了,连云儿的陪嫁丫头都掐着单子盯着云儿,云儿这才急了眼,统共就剩了那点儿小毛病都给灭了。”说着白了胤禩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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