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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坞-我在回忆里等你(出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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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我以为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足以不在乎这些世俗的东西。戒指只是一个心意,是我想把你套在我的身边……其实,我也猜到你不会收下的。”
    司徒玦伸手去抚平连泉眉间的皱褶,他这样的男孩,是不该有忧愁的。
    换作别人做这样的事,只怕她会哈哈大笑,但是换作是连泉,她笑不出来,因为他的每一次呼吸都那么真诚,她可以感觉到这个男孩对她发自内肺腑的喜爱。
    司徒玦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愧疚,越发紧紧地依偎在连泉的怀里。
    “我不是拒绝,而是以后的事等到以后再说好吗?这戒指你先保存着,如果等到你说的那天到来,我们都长大了,到时你心里还没有别人,说不定我会很开心地收下。”
    “但愿如此。”
    连泉也不再强求,双臂环抱着司徒玦,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低下头胡乱地亲吻着他,举手投足之间相比以往的小心翼翼,更多了几分热度,狂热地好像恨不得把司徒嵌进怀里,这样就不用再忍受离别之苦,也没有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
    司徒玦在他这样的攻势下也不由得有几分慌张,然而她也被连泉身上离别的愁绪感染着。这么好的一个男孩子,把最真的感情捧到她面前,她却不知道拿什么回报他,唯有应承着他的吻。
    难舍难分间,连泉咬着司徒玦的耳朵悄悄地说:“姚起云就不能暂时消失一下吗?”
    司徒玦身子一僵,“这个……我可没办法,你管他干什么?”
    “真可以不管吗?”连泉吻到忘情,双唇沿着司徒玦的脖子一路蜿蜒向下。
    “别,我怕痒。”司徒玦轻轻推了他一下。
    这小小的抗拒在连泉烈火燎原的漏*点之下被自动的忽略了,直到司徒玦感觉到他悄然探入她上衣里的手。司徒玦一个激灵,当即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别这样。”
    可被漏*点冲昏头脑的年轻男孩那会理会。连泉的另一只手又前赴后继地缠了上来。
    只是连泉也不够了解司徒,她从来不搞欲拒还迎那套,她说不行,就真的是不行。昏暗的光线中,司徒玦已然变了脸,然而在她踹开连泉之前,是耳朵先分辨到一样莫名物体,挟着风声朝他们呼啸而来。
    说“他们”并不确切,因为具体地说来,那东西是冲着连泉来的,而且不偏不倚正中标的物的背部。不明飞行物完成了它的使命,砰然落地,司徒玦一眼就看了出来,那是她用过的一本旧的英汉词典,现在的拥有人正是姚起云。
    姚起云扔词典的那一下着实不轻,连泉被砸到的瞬间脸上露出了痛楚的表情,然而还没等到他主动发作,肇事者已经冲了过来,揪着他后颈的衣领将他从司徒玦身边拖开。
    “下流。”他听到姚起云冷如冰霜的声音。
    姚起云说的话和手里的动作对于任何人来说就是一种绝对的侮辱,在连泉看来更是如此,他用力睁开了姚起云的手,退后两步,怒视着姚起云。而他却发现,先挑起事端的那个人眼里的恨意竟比他有过之而不如。
    “你说谁下流,嘴巴放干净点。”连泉抬起下巴就要往前,被眼前的状况惊呆了的司徒玦拉了他一下。
    姚起云低头拍着自己的手,像是触碰到他都觉得手脏。“这里还有比你跟下流的人吗,你不但是嘴,而且全身上下包括脑子都要放干净点,否则就不是下流,而是禽兽不如。”
    论毒舌,连泉是远不及寡言的姚起云的,而且他更多的时候是个与人为善、家教良好的男孩子。长久以来,姚起云的阴魂不散对他造成了许多困扰,他都忍了,从未恶言相向,然而日积月累,心中对姚起云也并不是没有嫌忌。更何况姚起云是在最敏感的时刻触碰到连泉心中的痛处。平日里绝对不会说出来的话也脱口而出。
    “姚起云,我看更不要脸的人是你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着我们打的是什么主意,装作一付卫道士的样子,其实你就是嫉妒,你嫉妒在她身边那个人是我。而我做的不正是你心里想着,却得不到的东西吗?”
    “你胡说!
    连泉那番话说出口,同样一句反驳,却同时出自另外两个人之口。
    不止姚起云面红耳赤,就连司徒玦脸上也挂不住了。说实话,从幼儿园开始,男生为她大打出手也不是头一回,然而却没有一次像现在那样尴尬,她不但感觉不到虚荣心的满足,反而觉得如芒在背的那个人是自己。
    她息事宁人地拉过连泉,轻轻抚着他的背,“刚才那一下没事吧。你别胡说八道,我们走吧。”
    没想到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连泉却挣开了她的手。“我没胡说,司徒,你当然被蒙在鼓里,但我也是男的,我不会看错,有人假装得了长辈的指示,其实一心一意想做司徒家的女婿呢。”
    他的话赤裸裸地指向姚起云,姚起云气极了反倒平静了下来,“我原谅你胡说八道,因为你这种人,只会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庸俗,吃饱了没事干,就想着怎么花言巧语骗女孩子。本来我不想理你们,不过你说的那些肉麻的话,做的那些无耻的事,实在让我恶心到不行。”
    就连司徒玦也来不及阻止,一向身手矫健的连泉已经一拳打向姚起云的脸,姚起云趔趄了一下,弯着腰,侧身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司徒玦顿时重重推了他一把,“你干什么啊。”也管不了那么多,上前就去察看姚起云脸上的伤,可姚起云并不领情,用透出嫌恶的肢体语言避开了她。
    连泉更是愤怒,不解气地指着姚起云的鼻子说道:“我这一拳就是要告诉你,你不过是司徒家养的一条狗,可就算是狗,也是不能随便乱吠的。”
    “连泉你给我住嘴!”
    姚起云冷笑一声,倒没什么反应。被这句话激怒的人是司徒玦。
    连泉说的那些,她不是没有说过,可是她怎么骂姚起云,怎么羞辱姚起云,都是她的事,是她和姚起云之间的战争。她不能忍受这样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算那个人是连泉,也一样让她大为恼火。
    连泉也呆了几秒
    “你还护着他?”
    “他是我们家的人,轮不到你来骂他,更轮不到你来动手!”
    “你就愿意他继续像条狗一样跟着你?”
    司徒玦警告的手几乎戳到连泉那张混杂着恼怒、难堪、不甘,还有嫉妒的俊朗面孔。
    “你再说那个狗字试试看!”
    发狠的司徒玦面容娇艳依旧,却使连泉感到全然的陌生。
    “他跟着的是我,不是你,你不愿意,就离我远一点。”
    “这就是你的态度?”连泉强忍着,那双眼睛里竟然有水光闪烁,可他却绝对不能容忍它掉下来。
    司徒玦难过到无以复加,她和她喜欢的男孩,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算了连泉,你先走行吗?如果我们都想通了,再通电话吧。”
    连泉一言不发从他们身边走开。
    “等等。”姚起云闷声叫住了他。连泉站住了,却没有回头。
    “够了……”司徒玦怕姚起云不依不饶,拽着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姚起云蹲下来,捡起被大家遗忘在地上的那个戒指,轻轻抛向连泉。
    “拿走你的东西。”
    戒指落在草地上,滚了滚,没有发出什么响声。连泉的手悄然捏紧,径直踩过了戒指,大步流星地离去。只剩下有些恍惚的司徒玦和继续沉默的姚起云。
    僵持了一会,司徒玦毫不温柔地去扳姚起云的脸。
    “干什么,别多手多脚。”他依旧抗拒着,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司徒玦哪里管他,硬生生地把他的脸转了过来,端详着伤处。
    “你以为我想理你?就想看看你被打成了什么猪头样。”
    “你才是猪头,被别人生吞了还不知道。”跟姚起云砸书的那一下等同,连泉下手的这一拳也不轻。姚起云的半边面颊都肿了,说话的时候牵动嘴唇,疼得声音都有些含糊。
    司徒玦以探伤为由重重在他伤口处按了一下。
    “你……”姚起云疼得缩了一下,咬牙瞪了她一眼。
    见没大碍,司徒玦扔开仍拽着的他的手。
    “你活该。”
    “用不着你管,你跟着他滚吧。”
    “我爱走不走你也管不着。没出息的家伙,被人打了都不知道还手。”
    “我不想跟他计较。”姚起云捡起他的词典,爱惜地拍去上面的脏东西。“你以为我打不过他?蠢材才会用动手来解决问题。”
    “蠢材的平方才会扔书。”司徒玦反唇相讥。不过她倒是没有怀疑姚起云的话,他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但是不爱吹牛。瘦是瘦,并不弱。像他这样从小没妈,后来又没了爸的孩子,又在农村长大,为了不被人欺负,打架是家常便饭。
    “走了,现在已经晚了。”姚起云没好气地在司徒玦肩上推搡了一把。
    司徒玦想起刚才的事,晃着头尖叫一声,顺势坐到了草地上,烦恼地蹬着地上的草。“怎么办,怎么办。连泉肯定不理我了,好端端地,怎么成了这样……你要走就走吧,走吧走吧走吧,就跟我妈说我被狼叼走了。”
    姚起云最恨她耍无赖,她也以为他肯定受不了就走了,谁知过了一会,却感觉到他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你就是差点被狼叼走了,他那么占你便宜,没见过比你更蠢的人。”他说着风凉话。
    司徒玦想起连泉不安分的手,也有些不快,脸上红红的,嘴不服软。“你不是带着耳塞在看英语吗,居然偷听。再说,我喜欢他,谁占谁便宜还不知道,说了你也不懂。”
    他报以讥诮的笑声。
    司徒玦屈膝,双手托腮,看着天上晦暗难明的几颗星星,惆怅地自言自语:“其实连泉他不坏,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欢我,唉……”
    “男生都是视觉动物,他那种喜欢算什么?”姚起云不屑地说。
    司徒玦微微眯着眼睛看向他,“姚起云,你是在变相夸我漂亮?”
    “你倒会逗你自己玩。”他扭开脸去,“我是说你虚有其表,不过这点跟刚才那家伙倒挺配的,只会看表象。”
    “难道你又爱我的灵魂?”司徒玦怒道。
    “你……你简直是口没遮拦。”姚起云受不了地站了起来。“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他想占你便宜的时候什么好听的话都说得出来,什么结婚,一辈子,笑死人了。你要是相信,就更蠢了。”
    “什么好的东西在你嘴里都变了样。那叫承诺,承诺!你懂吗?”
    “不懂承诺意义的人才会轻易许诺,真正重视承诺的人是会害怕誓言的。”姚起云说完,不耐地催道,“起来啦,回去吧。”
    “姚起云,这么有深度的话被你说出来怪怪的。”司徒玦抬头看他,“那你说,你爱一个人,也不会给她承诺吗?”
    她朝姚起云伸出一只手,姚起云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将她拉了起来。
    “那必须得是我能给得起的时候,我不会承诺未知的事情。承诺是很重的。”
    “有多重?”
    “没你重,司徒玦!你肉都长骨头里了。”
正文 第十四章远去的盛夏果实
    姚起云脸上伤得不轻,当晚回家就直接进了房,暂时避开了薛少萍的眼睛。司徒玦念及他挨的这一下或多或少地是因自己而起,洗了澡又偷偷摸摸下楼去敲他的门,硬塞给他一瓶红花油,顺便也问问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帮上忙的。'PlLy:(
    谁知姚起云那臭脾气的家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的好意,还说什么只要她别添乱就很感谢了。他的态度成功地击碎了司徒玦好不容易对他燃起的一丝友善之情,在心里骂着他的狗咬吕洞宾,恨恨地回了房。
    第二天早上,司徒久安那一关就没那么好过了。司徒玦刚睡眼蒙眬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就听到早起的爸爸在追问姚起云的伤是怎么回事。姚起云谎称昨晚低头去捡掉在地板上的笔时,不小心磕到到凳角,可司徒久安又不是傻瓜,哪里肯信,只当他是在哪里打架,受人欺负了也不肯说。
    这孩子生性不爱惹是生非,司徒久安是知道的,所以直截了当地问,“是不是司徒玦那丫头有关系。”
    司徒玦在楼上听得牙痒痒的,心想,哪有这样不信任自己女儿的父亲,好事怎么就没人联想到跟她有关系。好在姚起云还算识趣,没有借机拉她下水,任凭司徒久安怎么问,坚持闷葫芦到底。眼看薛少萍也加入到“关心”的行列,司徒玦受不了了,便给了他们一个“真相”,就说自己放学回家遇见了小混混,差点被欺负,全靠姚起云挺身而出才解围,而英雄也就想当然地光荣负伤了。没想到司徒久安夫妇对这个解释倒是很快接受了,想来也是,也许这是最符合他们心中人物设定的一个答案。司徒久安夸过了表情难明的姚起云,就回过头来责备女儿,说以后也不许她穿着太短的裙子出去到处乱晃。)
    司徒玦回以一个鬼脸,嘀咕着:“换我被打也没那么多人关心我。”
    司徒久安“哼”了一声,“你不打别人就不错了。”
    劝和着的薛少萍见了这一幕,也由衷认为自己让姚起云陪在女儿身边,是个再明智不过的决定。
    伴随着高三学子的离去,暑期很快地到来。连泉一直没再给司徒玦打电话,直到两周后,参加了学校暑期英语补习班的司徒玦和姚起云在下课后,遇上了来校领录取通知书的他。
    司徒玦是学不会狭路相逢也假装眼瞎那一套的,况且一段时间没见,心里也着实挂念,便主动迎上去,“连泉,见到你太好了,你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连泉的视线触及司徒玦身后的那个人,短暂地结了霜,但是再看到司徒玦明媚的笑脸,也不禁还以一个微笑。“是啊。”
    曾经亲昵无比,有说不完的悄悄话的两人,时隔多日再站在一起,好像中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纱,千头万绪也不知从何说起。
    还是司徒玦当机立断地拉起他的手,“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
    连泉犹豫了一下,很快就点了点头,“到实验楼后面那片树荫下去吧,看你,一头的汗。”
    司徒玦露齿一笑,“是啊,晒得更黑就惨了。”
    他们两人并肩走了几步,却都想起了什么似的,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一眼。
    姚起云环抱着几本书,静静地站在原地。
    连泉摇头苦笑,转移视线,看着空无一人的操场。
    司徒玦对姚起云说:“你先回去吧,待会我自己回家。”
    她也没有把握姚起云会把她说的话当回事,想来连泉也是这样。
    “算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也习惯成自然了。”连泉说
    意外的是,看着他们走开,姚起云上前了几步,却没有再跟过去,而是默默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司徒玦和连泉径直走到了那片僻静的树荫下。她坐在石凳一端,翻看着他那来自于北京某名校的通知书,由衷地说道:“真好,恭喜你啊,能考上这所大学。”连泉笑笑,“谢谢。”
    在这样的客气和礼貌之下,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其实严格说起来,他们之间虽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但并没有决裂,至少到目前为止仍然是情侣关系。难道以往那么多欢快的时光,都经不起一次波折的冲击,那么快就到了相敬如冰的地步?
    司徒玦不禁为这段初恋和他犹在耳边的承诺感到一丝悲哀,也尝试着挽救。她打开天窗说亮话地对连泉说道:“你真打算从那天晚上的事之后就不理我了吗?”
    连泉一愣,摇了摇头。
    “我以为你会给我打电话的。”司徒玦自嘲地笑了笑。
    连泉说:“我是想过,可是那天你那么生气……”
    “后来我想了很久,当时我在火头上,说了很多气话,可是你动手也是不对的。你没给我打电话,我不怪你,我不也没给你打吗?就当大家都冷静一下吧,然后就一笔勾销了好吗?我们忘了那天的不愉快。”司徒玦扬起脸,一脸恳切地对连泉说。
    “忘掉不愉快?可以吗?姚起云那个人,忘掉就不存在了吗?”连泉的声音透着矛盾。
    司徒玦松开了牵着他的手,声音也渐渐地冷却了下来,“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呢?我不喜欢你婆婆妈妈的样子。连泉,我们把话挑明了说,我也不敢保证能让姚起云彻底消失,但我们的事毕竟我们的事,既然管不了他,就只管我们自己。我先为那天发的脾气对你道歉,如果你愿意,我们就还像以前那样;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了,就直说,今天就作一个了断,我不会强人所难。”
    连泉闻言,缓缓抬起手来,将司徒玦拥在怀里,“司徒,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司徒玦长长地吁了口气,在连泉怀里慢慢抬起头,看着树叶间闪烁的点点金光,知了在枝头歇斯底里地鸣叫,叫得人心里空寥寥的。
    司徒玦和连泉看似重归于好了,他暑假结束之后就会北上求学,在后来的一个月里,他们也约过好几回。不是上学的日子,想要找机会待在一起反倒没有那么容易,“小混混”事件让她父母对她更添了几分担心,晚上无故出行管得更严了,少数几次借买东西或上图书馆为由去跟连泉见面,也是在姚起云的陪同下。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次之后,姚起云不再跟得那么贴近,每次她和连泉碰头了,他都很自觉地消失在他们视线之内,留给了他们足够的空间。然而,古人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正所谓“破镜难圆”,而司徒玦和连泉之间碎过一次的镜子虽然在强力胶的黏合之下维持了原样,可裂痕在所难免。
    他们都变得小心翼翼,总害怕一不留神就触到某个禁忌,拌嘴之后更容易陷入长久的冷场,安静下来时,谁都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却也懒得主动去打破沉默。
    更可笑的是,过去姚起云那个卫道士兢兢业业在附近站岗的时候,本着以“气死他”为原则的司徒玦在与连泉亲昵的时候,恨不得折腾出一点动静才罢休。现在好了,姚起云不知道死哪去了,在完全属于她和连泉的自由空间里,她反倒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拥抱、亲吻都变得意兴阑珊。过去总觉得单独相处的时间过得飞快,话没说完就必须依依惜别,如今对坐聊了好长一段时间,看看表,才知道不过是过了十几分钟。
    司徒玦和连泉的“约会”结束得越来越快,就连在某个地点等着她一块回家的姚起云也看出了一点端倪。司徒玦为这段恋情的逐渐变质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一边气恼着植物园那个晚上里程碑似的急转直下,一边暗恨自己不知所以的“贱骨头”,怎么好不容易摆脱了姚起云的打扰,可她的兴致就随着瘟神的离去而消散了呢?
    看着她离开连泉身边时闷闷不乐的样子,姚起云不禁也越来越纳闷,实在憋不住了,就装作不经意地问她,“连泉欺负你了?”
    每当这种时候,司徒玦往往跳起来反驳,说自己和连泉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开心。她当然打死也不肯说他们已经日渐相对无言,反而添油加醋地在姚起云面前描绘和连泉之间的甜蜜。姚起云沉默不语地听着,从来不予置评,脸上带着浅浅的讥诮笑容。
    他说:“你们这样在一起有意思吗?”
    司徒玦回答:“当然有意思,不过对你这种不开窍的人说了你也不会懂。”
    “俗!”他给出一字真言的定论。
    司徒玦却出其不意地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手刚触到,他就像触电一样飞快闪开,全身发红,两眼冒火。“你干什么,司徒玦?”
    司徒玦嗤笑,“你要真是一个摆脱了低级趣味的人,就应该很淡定才对,看你吓成什么样了。没见过世面,更俗!”
    虽然和连泉之间的感情沦为了鸡肋,但是司徒玦并没有想过该如何结束,毕竟连泉始终没有开那个口,而这也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段感情,她下意识地想要珍惜。
    八月底,连泉离开G市,提前坐上了前往北京的飞机。他本来就是要走的,司徒玦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然而她不能接受的是,他不但没有让她去送行,而且司徒玦竟然是从美美无心的一句闲聊里才得知他已经出发的消息。
    她闻言时的意外,让美美也大跌眼镜,直说“司徒玦,你这个女朋友是怎么当的?”
    司徒玦没有再企图跟连泉联系,他们之间就以这样的方式划上了一个尴尬的句号。连泉的不告而别重重挫伤了司徒玦的骄傲,跟伤心比起来,她更多的是感到郁闷,郁闷到无以复加,情绪也随之低落了好一阵子。
    这是司徒玦第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一段感情在自己面前逐渐消亡,明明想要挽回,却只能任它越行越远,那种无力感太令人心寒。
    她这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一些事情,不是光凭“努力”就可以获得回报的。
    早知如此,她宁可她和连泉之间在一场争吵之后宣告终结,至少还有些“激烈”的东西值得怀念,总好过守着感情燃烧殆尽之后一堆百无聊赖的破败棉絮。又或者,那天在植物园怒气冲冲地离别之后他们再不相见也好,这样她还可以埋怨姚起云,怪他毁了她的初恋。可惜现在她没法这样欺骗自己了,罪魁祸首不是姚起云,是她自己搞不懂感情
    吴江顺利考上了本地最好的一所医科大学,他安慰司徒玦的方式就是笑嘻嘻地搂着她的肩膀,说:“过家家结束了,就回到我们的队伍来吧,哥们不会嫌弃你。”司徒玦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
    这种时候还是同为女孩子的美美贴心,陪着司徒玦惋惜了很久,惋惜到司徒玦觉得怎么美美比她还唏嘘。
    “大家都眼馋的一块肥肉你叼着叼着就丢了,可惜啊……不过在连泉后边排着队的人就高兴了。”美美坐在司徒玦的床上,一边翻捡着适合自己去见网友的衣服一边说道。见司徒闷闷地坐在那里没什么反应,她神秘兮兮地凑过去,咬着耳朵问道:“老实说,是不是因为姚起云。”
    司徒玦顿时炸了,“去你的……”
    美美顺势瘫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用梦呓一般的声音说:“其实要我说,你们家小姚也不错,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唉!
    司徒玦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摸好朋友的额头,“陈嘉美,请问你是陈嘉美吗?您没发烧吧?”
    也怪不得司徒玦奇怪,美美跟她认识多年,看着姚起云来到她家,没少笑话那个土不啦叽的家伙,现在居然改口说姚起云“不错”,除非是脑子烧坏了。
    美美一把拉着司徒跟自己并排躺在床上,侧起身子说道:“你还别说,姚起云这两年变化挺大的,尤其是脱了牙箍之后……我们对他以前那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记忆太深刻了,可低年级的小妹妹就不一样了,我是听说有人暗地里打听过他的,人家就觉得他那孤僻的样子特有腔调。司徒,你说你们家的水是不是特养人,土包子都能改造得人模人样,改天我也到你们家来蹭饭吃?”
    司徒玦做了个想吐又吐不出的表情,也学着美美那样迷离地看着天花板,上面不知怎么的就出现了姚起云的脸。
    他变了吗?都说朝夕相处的人是最难察觉到改变的。现在想起来,他的头发不再是以前乱糟糟枯黄的样子,软软的,跟他的脾气相反,但是却很黑。皮肤倒是白了一些,在城里生活久了,司徒家条件又不错,乡土味也淡了。至于牙箍……想到他当时做牙齿矫形时受的那个罪,司徒玦就觉得自己嘴里也泛酸,好在最好效果是不错,整个人都变得端正了起来
    但是,也仅仅是端正而已嘛。,
    “我觉得他也就一般般。”司徒玦认真地说。
    “司徒,你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问题。姚起云是那种他迎面走过来的时候你未必会盯着他看,但是走过去之后,你回头只看到背影,就恨不得踹自己一脚的类型。”
    “我怎么觉得他是让人随时都想踹一脚,而且再把他踩扁的类型。”司徒玦没好气地说,“难得你喜欢,就把他许配给你吧。
    美美和司徒玦笑得闹成了一团。
    “我受不起。何况他又不是你的,你说给就给?”
    正闹着,敲门声传来,司徒玦脸一红,赶紧对着美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跳下床开门,来的果然是她刚“许配”出去那个人。
    司徒玦盯着他看,联想着美美刚才说的“踹一脚”理论。姚起云却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直接把刚收回来的衣服往她身上一扔,然后说道:“你那件校服的扣子我帮你重新订过了,就你那手工,我简直要怀疑你的性别。”
    “你的手工也让我怀疑你的性别!”司徒玦讪讪地把衣服扔回床上,三八的美美翻出那件校服,看着上面钉得工整严实的纽扣就开始不怀好意地怪叫。
    姚起云这才意识到还有别人,脸上一窘,赶紧离开。
    他走后,美美这边的怪叫还在此起彼伏,“晾在外面的内衣裤他也给你收,噢,我的小心脏快受不了啦……”
    “受不了就快走,思想邪恶的人!”司徒玦也难堪得不行,脸上偏要装作再正常不过。
    美美一看时间,顿时急了,“我是得去见网友了。”
    司徒玦送美美下楼,忽然兴起,提议道:“我闷死了,要不你带我一块去?”
    美美想都不想地拒绝,“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参照物。”
    送走了朋友,司徒玦怏怏地转身。她的整个暑假过得乏味之极,吴江跟着一帮朋友去“驴行”,她爸妈怕危险,没让她跟去,连泉走了,连美美也不带她玩儿。眼看开学在即,更觉得烦躁不安。
    她低着头走路,碰上餐桌才反映过来,疼得龇牙咧嘴的。
    姚起云站在他房间门口,说道:“司徒玦,你丢魂了?”
    “要你管!”司徒玦白了他一眼。
    姚起云竟然没有反唇相讥,冷场了一会,他才慢腾腾地说:“嗯……你要不要去逛街?”
    “逛街?你跟我去?”不是她不明白,这世界变得太快。
    他又“嗯”了一声,想放弃的样子,“不去就算了。”
    司徒玦赶紧揪住他,忙不迭地说:“你说的,不许反悔。不止帮我拎东西而已啊,要真的陪我‘逛’,我试衣服你要在外面等着,还有……”
    “借钱给你是吧?”姚起云难得地笑了起来。
    “算你聪明。”
    司徒久安本着一视同仁的原则,给予两个孩子的零花钱是完全一样的。只不过司徒玦朋友多,在外面买单的机会也多,而且生性不爱斤斤计较,同学朋友有困难,都爱找她借,所以自己身上反倒不剩多少本书转载ㄧбk文学网wαр.1⑥κxs.сom。而姚起云恰恰相反,他是一直盈余,属于那种钱不知道往那里花的“隐形富豪”,成为司徒玦的债主也是理所当然。
    司徒玦飞快地上去换了衣服,薛少萍见两个孩子一块去,自然也没说什么。
    事实上,陪司徒玦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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