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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图-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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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交通又拿起桌子上的军刀反复看了起来,那张扬的外形一下子把他震在了那里。那表情,要搁在后世,绝对后面会跟出一声大大的“哇塞”。
他又抓起武警攀爬索,来回翻看着那个形状怪异的钢爪,瞪大了眼睛问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吕决刚要解释,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伸手抓住小交通的胳膊说道:“今晚咱们回魏桥镇,去给你爹娘报仇怎样?”
小交通见他突然说起这个,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把武警攀爬索放回桌子上,轻轻地摇了摇头。那表情,明显的就是信不过他。
吕决一肚子恼火:“你还在以为我是汉奸?”
“不,我知道你是好人。”他飞快的瞟了吕决一眼又说道:“参加八路那天,我们杨司令员就亲口答应过我,这个仇,他会亲自给我报。”
咦——,好小子!闹了半天还是信不过我呀?不就是后来东北野战军的那个七师师长吗?他打仗厉害我承认,但这暗杀下毒挖坑设套的本领照我吕某可就差远了。嘿嘿,不亮出我的真实身份,你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他转身从墙上撕下一张月份牌,飞快的叠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纸燕子,塞进小交通的手心里。
小交通看着那小小的纸燕开始时还有些茫然,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军刀和那古怪的钢爪,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眼睛瞪得老大,迟疑了半天方才说道:“你就是传说当中的李……”
吕决呵呵一笑说道:“这下相信我能帮你报仇了吧。”
小交通“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说道:“李叔叔,杀汉奸,帮我报仇啊!”
吕决呵呵笑着,眼角闪动着泪花,心里一个劲的叨咕:这是咋整的,这是咋整的。你不是张嘎子,我也不是罗金保……
魏桥镇是个大镇,是个盐商聚集的大镇。有商人的地方就会有妓院和赌馆,大多数情况下妓院和赌馆的多寡,是取决于商人的多寡和商人们的富有程度的。魏桥镇的盐商很多,并且盐商们一般是比较有钱的,因此魏桥镇的的妓院和赌馆很多。
虽然现在是日寇占领时期,但日本人在某种程度上对这些畸形行业的发展是持鼓励态度的,因为这些行业的税收实在是太高了。
这个行业对日本人来说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让他的中国走狗们缓解紧张的精神压力。
日本人自己一般情况下是不到这些地方去的,因为他们自己带的有被他们称之为“慰安妇”的随军军妓。这些军妓大多数都是从日本国内招来的,虽然他们自己平时对这些军妓们也不太看得起,但再看不起那也是日本人啊。
所谓日本人,用现在正坐在吕决旁边的这个小汉奸的理解,那就是只能由他们日本人本人来日的人。
这是一家不算大了赌馆,堂子里只有五六桌麻将和两三桌牌九。
此时坐在麻将桌边的小汉奸输得脸都绿了,而他旁边那个人嘴巴还不饶人:“我说老总,干脆您别玩了。我看您身边已经没几个大子儿了,要是这几个都输了,您明天早上就得饿着肚子上岗了。”
小汉奸对面坐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估计是偷了家里的钱出来玩的。小汉奸看中的就是这小子,本以为可以从他手里能赢点来着,没想到自己旁边这个戴墨镜的家伙牌艺太差,老是给那个小男孩喂牌,几圈下来竟成了三家输,钱全部都让那个小崽子赢去了。
“还不是全他娘的怪你!你那叫什么臭手,这小子缺啥你给喂啥,连累我们两家也跟着输!”
对面的小男孩从上桌就没怎么吭气,就见他此时似乎很紧张,两只手竟然扭曲成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谁都以为他是因为头一次赢了这么多钱造成的。
戴墨镜的人漫不经心的瞟了他一眼,顺手打出了一张“红中”,而小男孩的手哆嗦着,推到两张“红中”。
“碰。”小男孩说道。
小汉奸差点跳起来,一拍桌子吼道:“你他妈跟谁学得打牌,明明看见他‘白板’‘发财’都碰齐了还拿‘红中’给人往手里送!”
正嚷嚷间,小男孩“哗啦”一推牌,又和了。
牌桌上另一位盐商模样的中年人也不满地瞪了戴墨镜人一眼说道:“得,这把牌更大。‘清一色、自摸、杠上开花’外带‘三元会’。”
“不玩了,这他妈是什么事儿啊!”
输光了的小汉奸把面前的麻将牌狠狠一推,瞪了一眼戴墨镜人,转身离开了赌馆。
刚离开门口没几步,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一回头,竟然是那个戴墨镜的人。
小汉奸看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哗啦”一下掏出王八盒子,眼睛一瞪喊道:“干什么?”
戴墨镜的人并没怎么紧张,小声的对他说道:“难道咱的钱就这么轻轻松松让那小子给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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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个上联和大家玩玩。
上联即本章标题:本人日本人
正文 第六十三章 三点忠告
“你想怎样?”小汉奸其实长得并不丑,白白净净的一张脸,要搁在后世,说不定还能参加什么“快了男生”“家有好男儿”之类的选秀呢。
不用说,戴墨镜的人就是吕决,而那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就是小交通了。
“等等,你是说那小子身上揣那么多钱估计也花不完,不如咱哥俩借来花花?”小汉奸的脸上一下子爬满了淫荡。
嗯——,上道!汉奸就是汉奸,说到坏事上一点就透。
街上的光线没有赌馆里亮堂,吕决摘下墨镜,扔了根牙签在嘴里说道:“要不刚才在里边时输再多的钱我都不在乎呢!开始几圈时我是打错了几张牌,让他赢了不少。后来我干脆故意把牌喂给他了,也好让他多从那盐商手里掏点出来不是?”
凡是要一起做坏事的人三五句话就能变成朋友。小汉奸笑着收起王八盒子说道:“呵呵,老哥还真有你的!我也看出你后来是故意给他喂牌的,我还以为你和他是一伙的呢。”
吕决心说不用你以为,我们就是一伙的。
小汉奸又凑到吕决耳朵边说道:“说实话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打了吗?我这正准备去喊几个兄弟来端你们的千儿呢!”
吕决心说好家伙,看来你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啊!不过你们清乡队的工作范围里不知包不包括社会治安什么的,要不然这规范赌场秩序的事说不定还真归你们管。
吕决刚要再说点什么,小汉奸突然咳嗽了一声,无事人一样将身子转了过去。吕决一愣神间,就见小交通背着个重重的钱搭子从自己身后转了出来,走到小汉奸身边时还有意无意的将钱搭子往上怂了怂。
吕决心里一乐,心说你不是想要他身上的钱吗?嘿嘿,这就叫“趁你病要你命”。
眼看小交通就要出街口了,小汉奸回头看了吕决一眼,转身跟了上去。
吕决也不紧不慢的跟在小汉奸身后向街口走去。
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路线,小交通出了街口便转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
小汉奸刚跟进去十多米,突然一下子停了下来。
胡同里光线很暗,吕决隐隐约约能看清楚他那张白皙的脸。见他停住了脚步,忙问道:“怎么了?”
又走近了两步,才看清小汉奸满脸的错愕。
“这个小子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吕决微微一怔,右手不由得向怀里的驳壳枪摸去。但嘴上还是安慰他说道:“别疑神疑鬼的了!就这么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东西,见过怎样,没见过又怎样,咱们赶紧把钱弄到手才是正事。”
心说在那儿见过,几个月前你在昌邑见过;几个小时前你在桥头见过。谁他妈知道你说的是哪次啊。
不知是小汉奸听信了吕决的劝慰还是怎么的,又转身向小交通追去。
吕决心说这小汉奸还真不太好对付。刚把摸枪的手从怀里抽出来,就见小汉奸突然一转身,冷冰冰的王八盒子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老子就说那小子看着眼熟呢!刚才在馆子里你他娘的戴一副眼镜我还没认出来,现在这会儿老子才想起来,你们***就是一伙的。今天傍黑时在卡子那儿咱们不是见过面吗?怎么,想不起来了?那时候你们掌柜的不是还送我一条烟吗?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吕决轻轻吹了声口哨说道:“现在记起来了?不过好像已经晚了……”
“少他妈废话,相不相信我先崩了你然后再把那个小兔崽子抓来问!”小汉奸说着,左手一抬就要去上膛。
就在他的左手马上就要够着右手的手枪时,吕决突然发难,小汉奸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觉得突然有什么东西/奇/在自己的左手上/书/大力的一推,那只本来是去够枪机的手猛地回敲在自己脖子上,脑袋一晕,就此人事不知。
吕决又吹了声口哨,左手接住手枪,右手轻轻拍打着已经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汉奸。
唉!给你三点忠告:一,既然当了汉奸就要时时提高警惕,因为哪怕是你的亲爹娘都随时有出卖你的可能;第二,千万不要拿枪指着一个特种兵头,那样是很危险的——我是说对你很危险;这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千万不要拿一把还没上膛的枪指着一个特种兵头,那将更危险。这也是我刚才告诉你晚了原因。
暗影中,小交通举着根木棒闪了出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刚才我正往前走着呢,忽然觉得后面没人跟了,一回头就影影绰绰看到他拿枪指着您的头,可吓死我了。找了跟木棒正准备回来救您呢,嘿嘿,就看到您已经把他拿下了。呵呵,您功夫真好……”
鲁北的冬天的早晨天亮的格外早,现在也就四点多的样子,天却已经蒙蒙亮了。早晨的冬雾很浓,十几步以外的景物就开始模糊起来,再远点就完全被浓雾遮盖了。
小汉奸一醒过来,就发现已经人是物非,面前站着一高一矮两位熟人,而自己双脚离地,被吊在一棵歪脖子老柳树上。
矮个的举着自己那把王八盒子;高个的右手提着一把新崭崭泛着钢蓝的盒子炮,左手拎一把形状怪异的匕首。
两人脸上的表情也完全不一样,矮个的满脸愤怒,一副恨不得冲上来咬自己两口的架势;高个的一脸无赖,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说吧,都干过什么坏事。”一张无赖般的笑脸凑了上来。
小汉奸刚要开口,就觉得自己两腿中间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抵那儿,心里一凉,以为眼前这人有什么特别的爱好,连忙说道:“大……大哥,我没怎么干什么坏事……啊——啊——”
一阵杀猪般的嚎叫,震得老柳树上的霜碴子噼里啪啦直往下掉。也就是这雾太浓了,使得声音传不出去,否则的话远在三离地外地魏桥镇上都能听得见。
——原来他的爱好是往大腿根儿上捅刀子啊!
令吕决想不到的是这小子这个时候了还有这么龌龊的心理,不然的话肯定又是几刀扎下去。就听他悻悻的骂道:“妈妈的,又是一个不刷牙的!老子最恨的就是不刷牙的人……”
小汉奸心说我这一刀挨的太他妈冤了,原因竟然是为了没刷牙。我倒是想刷来着,你也得让啊。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复仇
“刚才你说的什么?我就闻见你的口臭了,话没听清楚。”
小汉奸嘴唇一阵哆嗦:“大……大哥,我是说……啊——啊——”
老歪脖柳树上的霜碴子又掉了一地。
“老子跟你说过了最恨的就是不刷牙的人,你他妈耳朵聋了是怎么的?还敢拿臭嘴对着我说话!”
今天这是撞了什么霉运了,怎么遇上个比我还不讲理的人啊!
无奈之下,小汉奸只好眼睛斜瞟着吕决的表情,还得把嘴巴扭向一边:“我……我就是昨天晚上想抢那位小兄弟钱来着,这,这还没抢着呢,就让您给弄起来了。别的我没干过啊——啊——”
老歪脖柳树上的霜碴子像下雨一样的往下落,因为这次吕决是捅了两刀。
“大……大……大爷,我说,我说,”小汉奸再也不敢喊大哥了,期望给吕决升一辈能少挨几刀,“上个月……我,我听说镇东头老魏头家祖坟里埋了个‘宣德炉’,我就去挖,那老绝户一头撞死在墓碑上了……前几天,我到镇西头小孙寡妇家,想跟她亲……亲热一把,她,她,她竟然上吊死了……就这些了!再也没有了啊……”
好家伙!挖绝户坟,踹寡妇门的事都让你干遍了,还想咋样?就这些都够你死好几回的了。
“就这些?”
“就这些,就这些。再也没有了……”
“那好,这一刀先给你记上……等等,你说什么?连个寡妇都让你给欺负死了?!”唰唰唰,一连三刀扎在小汉奸的大腿上。
整棵歪脖老柳树一阵颤抖,但上面已经不再往下掉霜碴子,因为整棵树上已经不再有霜碴子可以往下掉了。
“啊——啊——,我的好汉爷爷啊,你不是说这一刀先记上吗?怎么一刀变三刀了啊……”
吕决心说该!谁让你去逼死人家小寡妇来着,你不知道吕爷爷最喜欢的人就是个小寡妇吗?
见小汉奸还在嚎,吕决拿刀在他裤裆里拍了拍吼道:“好了,现在还没到嚎丧的时候!”
小汉奸脸上眼泪鼻涕全在,听到吕决的吼叫,“噶”的一声将半截哭声给硬生生收了回去。
“我来问你,这个孩子你认识吗?”吕决指着小交通问道。
“认识认识,这位小少爷生得天庭饱满地格方圆可谓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我最佩服的就是他那一手牌技那简直是出神入化……”
“行了,少他妈贫!看来你是坏事做的太多,不提醒一下都记不起来了。”心说这人到了危险时刻是不是嘴皮子都很遛头啊。转身对小交通说道:“告诉他你是哪儿人。”
小交通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道:“昌邑县柳瞳镇夏家营子村。”
每一个字都听得小汉奸心惊胆颤,等小交通把十来个字一说完,他已经脸色刷白眼睛瞪得直直的浑身哆嗦起来。
就听他喃喃的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到底是人是鬼?夏家营子四百多口人全都死绝了……全他妈死绝了啊——”说着说着,竟嚎啕大哭起来。
“是,夏家营子死了四百多口人,但并没死绝,还有七个孩子活了下来,我就是那七个孩子中的一个。你用枪打死我爹娘的时候……哦,应该就是这把枪吧。”他端起手中的王八盒子翻来覆去的端详着,似乎眼里看到的不是一把杀死他父母的凶器,而是一个别的什么,“……你在用这把枪打死我父母的时候,我就躲在你旁边的柴禾垛里看着你。当时我就发誓,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将你一刀一刀的活剐了……”
小汉奸再也听不下去了,就见他一下打断了小交通的话,吐沫星子乱飞地说道:“小爷爷,大爷爷……那不是真的……哦,不!那是真的。那都是日本人让我们干的!日本人说……”
吕决闻到了一股热哄哄的臭味,估计这畜生屎尿都出来了。他接过小交通手里的王八盒子,又把军刀递给他说道:“孩子,去吧。给你爹娘报仇,给夏家营子的乡亲们报仇。”说完,转身走进浓浓的冬雾里。
身后传来小汉奸一阵接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在刚把这个畜生抓到的时候,吕决还想等最后结果他的时候由自己来,免得在一个十二三岁孩子的脑海里过多的染上血腥之气。可当听到那个畜生就在这孩子的眼皮底下杀害了他的父母并且全村四百多口人只活出来七个孩子的时候,他一下子变卦了。如此巨大的仇恨,你如果不让这孩子亲自实施的话,那简直就是对他极大的不尊重,是对他父母极大的不尊重,更是对夏家营子那四百多冤魂的不尊重。
但是当吕决把军刀递到小交通手里的时候,他又动摇了,因为他看到的竟然是一张因为兴奋而扭曲变形的脸。那脸上的表情和小交通的年龄是那样的不协调,甚至不协调到了极为丑陋的地步,无论让谁看了都会不寒而栗。
站在已经开始有消散迹象的雾气里,吕决面前不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结了冰的小清河。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这又湿又冷的空气。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错还是对,两行热泪不由得夺眶而出。
身后小汉奸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终于归于平静。
吕决连忙擦掉泪水,一转身,小交通那单薄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视线里。
只见他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而脸上的表情却恢复到了原先那种波澜不惊的状态。
吕决没吱声,只是接过已经擦拭干净的军刀,又顺手将那把王八盒子交到他的手里。让吕决没想到的是,小交通接过手枪看都没看一眼,转身便用力向小清河扔去,紧接着就听到手枪砸穿冰面的“喀嚓”声。
吕决先是一呆,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无论是谁对杀害自己父母的凶器都不想多看一眼的。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杨司令
快到中午时浓浓的雾气才算基本散尽。
一个到河边拾粪的老头第一个发现了小汉奸的尸体,接着魏桥镇炮楼的鬼子汉奸全体出动。
当那位戴着红十字袖标的日本医护兵用剪刀剪开小汉奸的棉衣裤时,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小汉奸浑身上下竟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日本医护兵大体上数了一下,这个原先长得白白净净的家伙竟然挨了有三四百刀之多。
日本医护兵还在翻腾着,不一会儿竟然从尸体身上翻出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纸燕子。
这是小交通留下的,他认为燕子李三做事不能不留下记号,临走前便将吕决头天晚上给他的那只纸燕子塞进了小汉奸的衣服里。
一开始不光日本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就连那十多个汉奸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可是就在不知那个家伙咕哝了一句“燕子——燕子李三”后,所有的汉奸们全都一脸煞白起来。
日军小队长听了翻译官的解释后,也认为事情严重起来,忙跑回炮楼向青阳店已经升为中队长的“小白龙”打电话汇报。
不到一个月,燕子李三重新出山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鲁北地区。
而关于魏桥镇除奸的情节更是越传越玄,最后传到吕决耳朵里时已经是许久以后的事了。他听到的是这样的版本:
说魏桥镇一个被汉奸逼死的寡妇向燕子李三托梦,诉说了自己的冤情。燕子李三在接到这个托梦后,当夜就施展“草上飞”轻功从魏桥镇鬼子炮楼里把那个汉奸给抓了出来。审问中那个汉奸不但承认了他逼死寡妇的事情,还说出在挖一个姓魏的老绝户家祖坟时打死老魏头的事。据说当时燕子李三脸都气绿了,要知道这李大侠平时最恨的就是这种干“踹寡妇门,挖绝户坟,操死人逼,打残疾人”四大缺德事的人,这家伙不但四件当中干了两样,还弄死了两条人命。于是乎这燕子李三就费了点事,花了半宿的时间将那个汉奸给活剐了。
这个故事传到吕决耳朵里时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早晨,当时吕决正和周秉新在切磋军体拳。老长工周大庄说了这个故事后,周秉新坐在青砖地上“咯咯”笑的都站不起来了。
周大庄走后,周秉新笑着说道:“师父,您真的最恨那什么‘踹寡妇门,挖绝户坟,什么什么打残疾人’的现象吗?”
当时的燕子李三脸给没给气绿了不知道,反正现在的“燕子李三”那脸是给气绿了。
“燕子李三”吕决生气的原因是当初本来是为小交通或者是为夏家营子的人报仇来着,小孙寡妇和老魏头的事只是捎带一起办而已。现在倒好,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一蜕而变为小寡妇的贞洁和老魏头家的破坟头了。
“燕子李三”忿忿的对周秉新说道:“你说这些人是怎么琢磨出来的呢?他们不知道小交通和夏家营子的事也就罢了,怎么就跟小孙寡妇和魏绝户头扯在一起了呢?”
周秉新站起身,边拍打屁股上的尘土边笑着说道:“对啊!就因为大家不知道小交通和夏家营子的事才跟小孙寡妇和老魏头扯在一块儿的。您想,那个小汉奸受千刀万剐死了,他身上又搜出了师父您的记号。人家就想了,这李大侠为什么这么痛恨这个人呢?哦!这家伙踹过小孙寡妇的门。哦!这家伙还挖过老魏头家的坟。得,那什么‘踹寡妇门,挖绝户坟,什么什么打残疾人’不就出来了吗!”
吕决也笑了,这周秉新说的话虽然不太靠谱,看来大体上也差不多了。
原来,那天早晨周秉新起来后发现吕决和小交通不见了,到大车底下摸了摸枪也不在了,他便估计八成吕决是带着小交通报仇去了。但天都亮了还没回来实在让人担心。他正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的当口,吕决和浑身血呼拉几的小交通闪身走了进来。
吕决知道瞒不住也没必要瞒着周秉新,便把这一宿的经过跟他讲了一遍。周秉新见小交通虽然浑身是血的挺吓人,人却没有一点事,便找了套干净衣服给他换上,连忙的将他送过河去。
回来又路过魏桥镇卡子时,并没遇上什么麻烦。吕决还故意问接受过周秉新两条“老刀”的那个汉奸:“唉我说老哥,那天那位长得挺漂亮的小老总呢?”
那个汉奸哈哈一笑说道:“你问他呀,他已经躺在小孙寡妇的肚皮上再也起不来了!”
当时吕决也没在意,也是哈哈一笑就过了。没想到那天那个并不太好笑的笑话竟在今天的故事里变成了真实的情节,这着实的让他郁闷不已。
就在这时,老长工周大庄又屁颠屁颠的从前院跑了进来:“少东家,那天您送走的那个小孩又来了。他还带来了个大个子,老东家让我来叫您和吕师傅赶紧过去。”
两人来到前院的客厅,见周玉升和一个三十五六岁的汉子正在喝茶,小交通则笑嘻嘻的站在旁边听两人说话。
见吕决和周秉新进来,老秀才忙站起身说道:“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
来人站起来朝周玉升一挥手又朝吕决一抱拳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李大侠了!”
而旁边的小交通更是喊了一声不知是“吕叔叔”还是“李叔叔”,一下子冲过来扑进吕决的怀里。
吕决呵呵笑着,伸手摸着小交通的脑袋,心说这个“燕子李三”看来我现在是不想当都不行了。然后他也是朝着来人一拱手说道:“如果我也没猜错的话,您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三支队杨国夫杨副司令员了!”
说完两人相视,都是哈哈大笑。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血战刘家井(一)
杨国夫说道:“我今天前来造访,一是感谢李大侠除奸扶弱的义举;另外还有件事想和周老先生商量一下。”
听杨国夫也是一口一个大侠的,吕决反倒没有刚穿越来时从周家父子嘴里听到时那么反感了。他站起身来说道:“杨副司令,您这所谓的‘感谢’,吕某就有点不太听的下去了。咱这中国,不是你杨某人一家的中国。吕某虽然是一个闯江湖的人,但能为抗日救国出点力,这应该还算是份内之事吧!”
不对啊,这话听起来真的有点李“大虾”味道哎!
“好好好,感谢的话我收回。”他又转身对周家父子说道:“不过我还是有一事相求,就看周老先生能不能帮忙了。”
周玉升说道:“哦?只要是对抗日有利的事情,我周玉升愿鼎力相助。”
“好!”杨国夫轻轻一拍桌子说道,“也许老先生听说过,我八路军在黄河北岸的冀南地区有一大片根据地,可是这老黄河(注)沿岸到处都是鬼子的炮楼,每次我们要跟冀南根据地联系时都要费很大的周折。这次秉新少爷和李大侠送交通员顺利过河后我就想,能不能在南岸的台子渡口设立一个交通站,以后专事两岸的联系工作。”
“这个……”周玉升沉吟一声,点起水烟壶,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起步来。
杨国夫见老秀才这架势,以为他不太愿意帮忙,连忙站起身来。
吕决可知道这老秀才的习惯,只要他在来回踱步,那不但表示他答应了,并且还会有更进一步的设想。于是连忙抓住杨副司令的胳膊,让他静观其变。吕决心说周秉新最后就是以一个交通员的身份让鬼子给活埋了的,今天的事情八成会落到周秉新身上去。
果不其然,只见周玉升“噗”地一口将燃尽的烟灰吹掉,转身对杨国夫说道:“我看这样,让秉新到他岳父在台子渡口开的分号去当个差事的,以做买卖的名义专事这老黄河两岸的信息交通,杨司令您看如何?”
虽然先前吕决就觉得这事八成要落到周秉新身上,但真正听到从老秀才嘴里说出来,他心里还是不免一阵感叹:开始了,事情就这样开始了……
……
三天以后,吕决跟随周秉新夫妇去明新布庄台子分号去上任。
原来,去年秋天给“皮捣穿”送匾的那天明世清就对老秀才说过,想让自己的女婿去帮自己打理布庄的生意。周玉升嫌在布庄要经常到处跑,不想让儿子离开自己身边,就一直没答应。现在周秉新竟主动跟明大老板提出想到台子分号去某事做,明世清不但一口答应下来,并且还一高兴直接就让周秉新当上了台子分号掌柜的。从今以后,凡是台子分号的一切事情,全由周秉新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掌柜说了算。
躺在晃晃悠悠的大车上,晒着午后暖洋洋的太阳,看着坐在大车前面嘀嘀咕咕的小两口,吕决开始不是滋味起来。
假如历史文献记载没出错的话,自己面前这个正在赶车的小掌柜应该就死在今年。可是旁边那个长得非常像田莉的小女人怎么会在他死了六年以后才给他生个儿子呢……
等等,这个女人偷人?
难道是这个女人在周秉新死了以后借别人的种给他生了个儿子?这,这,这个猜测太可怕了,要是自己最后调查的结果是给周教授换了个爹,不知他老人家做何感想?
正胡思乱想间,马车前面传来一声吆喝:“老乡,请出示你们的路条。”
吕决一抬头,路中间站着一个抗红缨枪的小八路。
咦——
咱共军啥时候跑到这地方来了?
见小八路正翻来覆去的验看着周秉新递上的路条,吕决忙凑上前问周秉新道:“这是到哪儿了,离魏桥镇还有多远?”
周秉新指了指路西一个被高高的围子墙围起来的小村庄说道:“这个村子叫刘家井,离魏桥镇还有二十来里地吧!”
吕决一听“刘家井”三个字,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忙又问道:“今天是几号?”
周秉新刚要张嘴,那个正在把路条递还过来的小八路“咯咯”笑着说道:“这位大叔忙生意忙的连日子都忘了?今天是六月五号农历四月十八……”
吕决一听是六月五号,“噌”地一下从车上跳了下来,一把抓住小八路的手说道:“快!带我去见杨国夫和马耀南,我有要紧事要跟他们说。”
不光是小八路吃了一惊,就连周秉新也是莫名其妙。就听他在吕决后面问道:“师父,您怎么知道马司令和杨副司令他们就在这儿?”
趁吕决回头的看周秉新的时候,小八路一把甩开了吕决的大手,拿红缨枪指着他胸口说道:“你到底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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