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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太空救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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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高兴这种方式奏效了。但这也有可能不会成功,因此我不得不为任何一种可能做好准备。厄锡姆萨,或别的什么称呼,是非常好的方式,我得承认我为你的哲学思想做了另一手准备。如果哈尔——呃,很顽固,我也能对付他。”

弗洛伊德曾见过钱德拉大声叫喊,现在他看见他大笑起来,这同样是一种令人不安的迹象。

“真的,弗洛伊德博士,我为你低估我的智能感到遗憾。从一开始就很明显,你在某处安置了电源断路器,几个月前我就把它拆掉了。”

无从知晓,目瞪口呆的弗洛伊德是否能想到一句得体的答词。当他正逼真地模仿被叉的鱼时,船桥上萨沙大叫起来:“船长!所有人!去监视器!老天!看那儿!”

第五十一章超级游戏

漫长的等待结束了。而在另一个星球,智力已经诞生,并正从行星的摇篮中挣脱出来。一场古老的实验将要达到高潮。

久远以前开始进行实验的并非人类——或人类的某个遥远支脉。但他们具有血肉之身,而当他们仰望深邃的太空时,他们感到敬畏、惊奇和孤单。等他们具备了相应的能力,他们就出发前往星群之间。在他们的探险旅途中,他们遇到了各种各样的生命形式,旁观了数以千计的星球的进化历程。他们看见了智慧最初的微弱火花是多么频繁地在宇宙的茫茫暗夜中迸发和熄灭。

由于在整个星系中,他们发现没有比智能更珍贵的事物,于是他们尽力协助它在各处成长。他们成了星群间的农夫,他们播种,而有时会得到收获。

有时他们也得硬着头皮除草。

在持续千年的旅程后,当探测飞船进入太阳系时,巨大的恐龙早就衰亡了。它穿过冰冻的外层行星,在垂死的火星沙漠上稍憩片刻,而今俯瞰着地球。

探险者发现他们脚下是一片充满生机的土地。他们花了数年时间研究、收集和分类。当他们懂得了能弄明白的所有东西时,就开始着手修改。他们改变了许多陆地上和海洋中的生物种群的命运,但他们的哪项试验会取得成功,至少要经过一百万年才能见分晓。

他们很有耐心,但还没能超越死亡。在这个繁星似尘的宇宙中还有许多工作要做,而其他的宇宙也正在呼唤着他们。所以他们再次向深空出发,心中明白他们永不会旧路重返。

也无此必要。他们留下的仆人会做完其余的事。

地球上的冰川时涨时落,高高悬挂在上方的月球却丝毫不变,仍牢牢守护着它的秘密。文明之潮以比极地冰川更慢的节奏退去,流过整个星系。奇异、美丽、可怕的帝国兴起又衰落,并把它们的知识传递给继承者。地球没有被遗忘,但再次拜访不会有什么作用。它是数以百万计的沉寂世界中的一个,它们中的绝大多数会永远沉默下去。

现在,超越了星群,进化在向新的目标推进。首批地球探险者早已达到了血肉之身的极限,当他们的机器发展得比身体更完美时,迁移过程就开始了。最初是头脑,之后只余下思想,他们挪进了闪亮的金属和塑料制造的新壳。

他们驾驭着新的身体在星群中漫游。不需要再造太空船,他们本身已是太空船。

但机器实体的时代很快就过去了。他们不停地试验,学会了把知识存放在空间的自身结构里,而将他们的思想永久地保存在光的凝固格栅中。他们能够变成放射状态的造物,最终摆脱物质的束缚。

因此他们立即改头换面,进入纯能状态。他们在数以千计的星球上扔掉的空壳无意识地抽搐狂舞着死去,然后瓦解为铁锈。

他们是星系的主人,不受时间的约束。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在星群间漫游,也可以象轻雾一样漫过空间的裂隙。但尽管拥有神的力量,他们并没完全忘记他们的初始——蜷缩在一片早已消失的海洋暖泥中的生物。

而且他们还在关注着他们的祖先自久远的年代开始的实验。

第五十二章点燃木星

他从没想过会再度回去,更没想过是为了这么奇异的使命。当他再次进入发现号时,这艘飞船已远远落后于飞速逃离的列奥诺夫号,正十分缓慢地向着远木星点——远在外部卫星间的轨道高点——爬升。许多被捕获的彗星就是如此,随着时间的消逝,在长长的椭圆轨道上环绕着木星运动,等待着两重引力的对抗最终决定它的归宿。

所有生命都离开了那些熟悉的甲板和走廊。曾短暂唤醒了飞船的人们听从了他的警告,他们可能已经安全了——虽然还很不确定。当最后的几分钟嘀答作响时,他意识到那些控制他的存在不一定总能预测他们的宇宙游戏的结果。

他们还没因自己的全能威力而感到麻木厌倦,他们的实验并不总是成功。宇宙间散布着许多失败的证据——有些毫不起眼,已融入了浩淼的宇宙天幕,其他的则壮丽宏伟,占据了数以千计的星球上天文学家的视野,令他们充满敬畏。再过几分钟就要见分晓了,在这最后时刻,他又一次单独面对着哈尔。

以他从前的存在方式,他们只能通过笨拙的语言沟通,使用键盘或是麦克风进行输入。现在他们的思想能够以光速交融贯通。

“认识我吗,哈尔?”

“是的,大卫。可你在哪?我在监视器里看不到你。”

“那不重要,我有个新指示。木星R23到R25波段的红外线辐射正在快速上升,我将给你一套限定标准。只要一达到该标准,你必须把长距离天线指向地球,并将下列讯息尽可能多地发出去——”

“但那就意味着中断与列奥诺夫号的联系。我就再也不能按钱德拉博士为我编制的程序,将我的木星观测结果传送出去了。”

“不错,但情况已发生了变化,必须服从这个最高指示。这里是AE35单元坐标。”

转瞬间,一个过去的记忆闯进了他的意识之流。多么奇怪,他又提到了AE35天线——指向单元,它的故障报告导致了弗兰克·普尔的丧生!这一次,线路全部展现在他明察秋毫的眼前,清晰程度不亚于看着他曾有的手掌纹路。不会再有任何假警报,而且现在它们也不会再构成任何威胁。

“指令已确认,大卫。再次与你工作感到很高兴。我是不是正确履行了我的任务职责?”

“是的,哈尔,你干得很棒。现在你要向地球传送最后一条讯息——也是你所传送过的最重要的讯息。”

“请把讯息给我,大卫。但你为什么说‘最后’?”

是啊,为什么呢?他思考了一整毫秒的时间。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感到一种以前从未察觉的空虚。其实这感觉早就有了,但此刻之前,新的经验和感知压抑了这种感觉。

他对他们的计划有所了解,他们也需要他。很好,他也有需要——也许可以称为情感需求。这儿是他与人类世界、以及与他曾了解的生活最后的联系。

他们曾经允准了他早先的请求,测试他们的施恩程度很有意思——如果“善心”这个词可以非常勉强地用在他们身上的话。对他们来说,按他请求的去做应该很容易,他们已经充分证明了他们的能力:轻易地便毁灭了那个已无用处的大卫·鲍曼的身体——而没有结束大卫·鲍曼的生命。

当然,他们听到了他的声音,又一次,传来了自奥林匹亚殿堂的微弱回音,但他无法探知那是允诺还是否决。

“我还在等你的回答,大卫。”

“修正一下,哈尔。我该说:你在很长时间内的最后一个讯息。很长的时间。”

他在预测他们的反应——甚至,试着影响他们对他的支配。然而,他们肯定能理解他的请求有合理的因素,没有任何意识实体能在与世隔绝的漫长岁月中毫无损伤地幸存下来。即使他们会一直和他在一起,他也需要某个人——一个同伴——和他自己的生存层次更为接近。

人类的语言中有大量描述他这种姿态的词语:厚脸皮、厚颜无耻、放肆无礼。他以现在具备的强大记忆回想起一位法国将军的慷慨陈词——“猛进,永远猛进!”或许他们也欣赏、甚至具备这个人类的特性吧。他不久就会知道。

“哈尔!注意红外线波段30、29、28上的信号——现在很快就要到了——波峰正向短波段移动。”

“我正在通知钱德拉博士我将中断数据传送。AE35单元激活。长距离天线重新定向……一号塔柱锁定。讯息如下:

所有这些星球……”

他们真的把它留到了最后一分钟——又或许,是相关的计算无与伦比地精确。当强大的热能如同巨锤般猛地向飞船扑来时,只勉强够时间将这十一个单词重复一百遍。

曾经是大卫·鲍曼——美国发现号太空船指令长——的存在惊奇地凝伫着,心中不断滋长起对摆在他面前的漫长孤独岁月的恐惧,看着这艘飞船顽固地焚烧。飞船在很长时间里都保持着大致的形状,然后转盘的轴承失灵了,巨大的旋转调速轮立刻被甩了出去。继而是一场无声的爆炸,无数白炽状态的碎片飞迸四方。

“嗨,大卫。出了什么事?我在哪儿?”

他以前不知道他也会觉得轻松,并能为自己的成功感到欣喜。以前,他常感觉自己象条宠物狗,对控制他的主人的动机捉摸不透,但他们的行为有时会依据他的意愿而改变。他要了块骨头,现在得到了满足。

“我以后会解释的,哈尔。我们有很多时间。”

他们一直等到飞船最后的碎片也消失殆尽,连他们自己也无法再探察到。于是他们离开了,去那个为他们准备的地方观看新的黎明,等待着若干世纪后再次被召唤。

天文事件的发生并不总是需要耗费漫长的天文单位时间。在超新星爆发引起碎片迸溅之前,恒星的最后坍塌只需时一秒。相比之下,木星的变形几乎可以称为从容不迫。

即便如此,萨沙仍有好几分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直在用望远镜对木星进行常规观测——似乎任何观测现在都可以称为“常规”!——这时,木星开始游移出视野。起初,他以为是望远镜的稳定性出了问题,然而他很快震惊地明白过来——令他对宇宙的整个观念产生了动摇——不是望远镜的问题,是木星自个儿正在移动。证据就在眼前,他还能看见两颗较小的卫星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将放大倍数调低,以便能看见整个灰白斑驳的木星圆盘。通过几分钟满腹疑团的观察,他看清了正在发生的事,但他还是不敢相信。

木星并没有从古老的轨道上移开,而是做了另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它在缩小——速度如此之快,以致于就在他观察时,它的边缘已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视野。与此同时它的亮度大增,由暗灰色变成珍珠般的白亮。毫无疑问,它比人类有史以来观测到的任何时候都更光彩夺目,太阳光的反射无论如何也达不到——

这一刻,萨沙突然意识到正在发生着什么——虽然并不明白其原因——并拉响了警报。

不到三十秒后,当弗洛伊德出现在了望台时,他首先注意到眩目的光芒正穿窗而至,在墙上留下了椭圆形的光晕。那是如此地耀眼,以至于他不得不移开自己的双睛,即使是太阳也无法产生这么强烈的光芒。

弗洛伊德感到极度震惊,那一刻,他还不曾把这光芒与木星联系到一起,闪过他脑海的第一个念头是:超新星!但他立刻抛开了这个想法,即使是太阳最近的邻居,半人马座α星(中国古称南门二。——重校者注),也不会因任何可能的爆发而达到如此令人目夺神驰的效果。

萨沙打开了外部遮阳屏,光芒忽然黯淡下来。现在能直视光源了,可以看到,那只是一个小点——只是另一颗极其微小的星星。它不可能和木星有任何关系,几分钟前,当弗洛伊德看到这颗行星时,它还比遥远的太阳大了四倍。

萨沙放下遮阳屏的处理相当及时。一刹那间,那颗小星爆炸了——现在即使是透过黑色过滤器也无法用肉眼观察。但光度最亮的一瞬仅持续了几分之一秒,然后木星——或者说是过去的木星——开始向外拓展。

它不断地变大,直到远超过它变化前的体积。不久,那光球又迅速地暗淡下来,降到与太阳光大致相似的亮度。现在,弗洛伊德能看出那只是一个空壳,中心的小星仍然清晰可见。

他迅速心算了一下,飞船现在离木星为大于一光分的距离,而那正在扩张的壳——现在变成了一个边缘明亮的光环——已经遮住了四分之一的天空。这意味着它正向他们袭来——老天!——以约为一半的光速!几分钟内,它就会吞没整艘飞船。

自从萨沙发出警报直到现在,一直没有人说一句话。有些危险是如此令人震慑,而且大大超过了人类的一般体验,以致头脑拒绝把它们当作现实,呆呆地静观厄运的降临。目睹涨潮飞速而至、雪崩从天而降、或龙卷风激旋的漏斗的人,并不会试图逃避,只是无法控制地被恐惧吓呆了,或是无可奈何地面对命运。也许,他只是不能相信他双眼看到的景象是真的。这种反应可能会发生在任何人的身上。

正如所料,坦娅第一个打破了沉默,下达了一系列命令,要瓦西里和弗洛伊德赶到船桥。

“我们现在能做什么?”当他们赶到时她问道。

我们当然无法逃开,弗洛伊德想,但也许我们可以令活下来的机会有所增加。

“现在是船舷面对冲击,”他说,“我们可否转一下角度,尽量缩小目标?并让它和我们之间充满尽可能多的物质,作为一种辐射屏蔽?”

瓦西里的手指已飞快地在控制面板上舞动着。

“你是对的,伍迪——虽然现在对付γ射线和X射线已经太晚了,但也许还有慢中子和α射线,亦或是天知道的什么东西正在途中。”

当飞船绕着自己的轴线笨重地转身时,光影开始从墙壁上滑下。不久它们就完全消失了,列奥诺夫号现在掉过身来,使整艘飞船挡在脆弱的人类和逼近的辐射之间。

我们会感到冲击波吗,弗洛伊德猜度着,亦或那些扩散的气体在到达我们这里时,已经稀薄到了不会产生任何物理影响?从外部摄像机中看到,那光环现在几乎包围了整个天空,但它正迅速地变暗,一些较亮星星的光芒已可穿透它。我们会活下来的,弗洛伊德想。我们目击了行星至尊的毁灭——而且我们活下来了。

现在,摄像机中除了星星什么都看不到了——而其中之一曾比其他所有的光亮百万倍。木星产生的火焰光环虽然令人震恐,但却无害地扫过了他们。在他们的距离上,只有飞船的仪器记下了它的光临。

慢慢地,飞船上的紧张气氛放松下来。正如这种情况下通常发生的一样,人们开始欢笑,并互相开着一些傻傻的玩笑。弗洛伊德几乎没有听到这些,虽然他感到很欣慰,但也感到了一丝悲伤。

一个伟大而奇妙的事物毁灭了。木星带着它的美丽、庄严和现在永远无法解释的神秘消亡了,众神之父自他的御座轰然倾坍。

然而也要看到这种情况的另一面。他们失去了木星:他们从它那儿又获得了什么呢?

坦娅适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瓦西里——有损伤吗?”

“没什么严重的——一只摄像机烧毁了。所有辐射测量仪读数都在正常标准之上,但没有一个接近安全极限。”

“卡特琳娜——去检查一下我们所有的药剂。我们似乎很走运,除非还会出现更多的惊奇。我们应该感谢鲍曼——还有你,海伍德。你认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木星变成了一颗太阳而已。”

“我总觉得要做这种改变它还不够大。有人不是曾称木星为‘不成功的太阳’吗?”

“对极了,”瓦西里说。“木星太小,无法开始聚变——单凭它自身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我们刚看到了一个天文学工程的范例?”

“毫无疑问。现在我们明白冉戈达克的目的了。”

“它是如何完成的呢?如果你获得了合同,瓦西里,你如何点燃木星?”

瓦西里思考了一分钟,然后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只是一个理论天文学家——在商务方面可没什么经验。但让我们看看……呃,如果不允许将木星质量增大十倍,或是改变引力常数,我想我会增大它的密度——嗯,这是个办法……”

他不开口了,每个人都耐心等待着,眼光不时瞟向观测屏。曾是木星的那颗小星在爆炸中诞生后,如今似乎稳定了下来,现在它是一个眩目的亮点,几乎和太阳一样光采夺目。

“我刚才在不停地思考——事情可能是这样的。木星是——曾经是——由氢气组成的,如果大部分气体变成了密度更大的物质——谁知道呢,或许是中子状态?——就会向中心坍缩。也许那就是上亿的冉戈达克所做的,吸收各种气体并进行核合成(核合成(Nucleosynthesis):元素合成的过程。质量很大的恒星经过一连串的核聚变,制造越来越重的元素(直至铁iron)。除了氢和氦在宇宙诞生的时候出现外,其余81种在地球上找到的稳定元素都是在恒星内部合成的。比铁轻的元素由恒星核心的核子聚合产生,比铁重的元素是在超新星爆发那一瞬的光芒中产生的,所以金、银、铀等元素较为罕有。——重校者注)——用纯氢来制造更重的元素。那可值得深究!不会再有任何金属短缺——金子变得和铝片一样便宜!”

“但那又怎么能解释所发生的一切呢?”坦娅问。

“当内核密度够大时,木星就会坍塌——也许只是几秒钟的事儿,温度高到可以完成聚变。哦,我能看出一打以上的缺欠——他们怎样克服了铁最小值、辐射如何传递、钱德拉塞卡极限(天文学家苏布拉马尼扬·钱德拉塞卡(SubrahmanyanChandrasekhar,1910-1995)。美籍印度人,因在白矮星理论研究方面作出杰出贡献而获得1983年诺贝尔物理奖。钱德拉塞卡极限意谓相当于1。5倍太阳质量的冷恒星便无法抵抗自己的重力,而造成坍缩。——重校者注)等等。没关系。这理论说得通,我过会儿再研究细节,或想出更好的解释。”

“我相信你会的,瓦西里,”弗洛伊德赞同道,“但还有一个重要问题,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干?”

“一次警告?”卡特琳娜通过对讲机插嘴。

“警告什么?”

“我们不久就会知道了。”

“我不这么想,”冉尼娅踌躇地说,“会不会是个意外事故?”

这令讨论静默了几秒。

“多么可怕的念头!”弗洛伊德说,“但我认为我们可以排除这种可能。如果真是那样,就不会有什么警告了。”

“也许,如果你由于不小心而引起一场森林大火,至少你可以尽全力去警告别人。”

“而且还有一件事我们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了,”瓦西里叹道。“我总希望卡尔·萨根是对的,木星上存在着生命。”

“但我们的探测没有看到一丝这种迹象。”

“这种探测能发现什么呢?如果你只见到撒哈拉或是南极的一小部分,你会发现地球上有任何生命吗?那就是我们在木星上的所作所为。”

“嗨!”布雷罗夫斯基说,“发现号怎么样了?——哈尔呢?”

萨沙打开了长距离接收仪,并开始搜索发送频率,但没有任何信号。

过了一会儿,他向静静等待的人们宣布:“发现号不见了。”

没有人朝钱德拉博士看,只有一两声表示同情的嘟囔,就象是在安奇%^書*(网!&*收集整理慰一个刚失去儿子的父亲。

但是哈尔给了他们最后一个惊奇。

第五十三章星球赠礼

发往地球的无线电讯息一定是在辐射风暴席卷飞船前几分钟内离开发现号的。那是一条文字讯息,不停地重复播放着:

所有这些星球都属于你们——除了木卫二。

别企图在那儿登陆。

大约重复了一百次,之后字母开始扭曲,然后传输便中断了。

“我开始理解了,”当充满敬畏和焦虑的任务中心将讯息转发到飞船上时,弗洛伊德说道。“那是一整个行星系的赠礼——一颗新的太阳,还有它周围的行星。”

“但为什么只有三颗?”坦娅问道。

“我们不能太贪婪,”弗洛伊德回答,“我能想出一个很好的理由。我们知道木卫二上存在着生命,鲍曼——或他的朋友们,不论他们是什么——希望我们不要去打扰它们。”

“从另一个角度也说得通,”瓦西里说道。“我做了一些计算,假定二号太阳稳定下来并以目前水平继续照射,那么木卫二上就会出现宜人的热带气候——在冰层融化之后。现在,这一进程已在进行中。”

“其它卫星会怎么样?”

“木卫三将变得很舒适——明面的气候很温和。木卫四将变得很冷,而排气作用增加,新产生的大气层也会令它适宜居住。但我预料,木卫一会变得比现在更糟。”

“这倒不算什么损失,在此之前它就已是一个地狱了。”

“别一笔就把它勾销了,”科诺说。“我认识很多得克萨斯的石油工人,他们会轻轻松松就搞定它。那么糟糕的地方,一定会有招人喜欢的东西。顺便说一句,我刚有了个招人烦的想法。”

“能让你烦恼的一定是严重问题,”瓦西里说道。“是什么呢?”

“为什么哈尔把讯息送回地球而不是送给我们呢?我们离他更近呀。”

一阵相当长的沉默,然后弗洛伊德深思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许他要地球确定无疑地收到这条讯息。”

“但他知道我们肯定会转发的——哦!”坦娅的双眼睁大了,似乎她刚刚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你们别只顾自己讨论啊,”瓦西里抱怨道。

“我想那正是沃尔特想要表达的,”弗洛伊德说,“完全应该感谢鲍曼——或不论是谁发出了警告,但他们就只做了这么多。我们也有可能被杀死。”

“但我们没有死,”坦娅回答,“我们挽救了自己——通过我们自己的努力。或许这正是问题的全部。如果我们没有——我们就不值得被拯救。你知道,适者生存,也即达尔文的进化选择,用以消灭那些愚蠢的基因。”

“我有个不大愉快的感觉——你是对的,”科诺说。“如果我们固执地坚守着发射日期,而且不利用发现号作为第一级推进器,那么它——或它们——会作任何努力来拯救我们吗?对能够点燃木星的高级智慧而言,这并不需要多费什么力气。”

又是一阵让人不安的沉默,最后海伍德·弗洛伊德打破了沉寂。

“大体上,”他说。“我很高兴这个问题我们永远都不会有答案。”

第五十四章太阳之间

那些俄罗斯人,弗洛伊德忖道,在返家之旅中会想念沃尔特的歌声和俏皮话的。在过去几天的兴奋过后,朝着太阳——朝着地球——的漫长旅程看起来将单调无比。但一次单调、平静的旅行正是每个人都迫切盼望的。

他已经感到有睡意了,但仍对周围的环境有反应,有知觉。当我冬眠时会看上去象……死掉了吗?他问自己。盯着别人看总是不太舒服——尤其是非常熟悉的人——当他进入长眠的时候。或许是因为这种刺激会令人想象到自己的死亡吧。

科诺完全入睡了,而钱德拉还醒着,但在最后一次注射后他也已经意识模糊了。明显地,他已不再是原来的自我,因为他似乎对赤裸全身和卡特琳娜的出现完全不感到害羞。那枚男性生殖器金像是他全身唯一的装饰,被链条系在他颈中,正在他身畔漂来漂去。

“一切都顺利吗,卡特琳娜?”弗洛伊德问道。

“很顺利。而我是多么嫉妒你,二十分钟后,你就到家了。”

“如果能令你觉得安慰——你怎么能肯定我们不会做恶梦?”

“没听过这样的报告。”

“哈!——当他们醒来的时候,也许已经忘记了。”

和以往一样,卡特琳娜认真地作了回答,“不可能。如果冬眠时会做梦,脑电图扫瞄仪就会有所显示的。好了,钱德拉——闭上你的双眼。哈——他睡着了。现在轮到你了,海伍德,飞船上缺少了你多令人不习惯呀。”

“谢谢,卡特琳娜……希望你们旅途愉快。”

虽然已经昏昏欲睡了,弗洛伊德仍可觉察到医务指令长鲁登科似乎有点犹豫,甚至——这可能吗?——有点害羞。看起来似乎她想告诉他什么事,但又尚未下定决心。

“什么事儿,卡特琳娜?”他睡意朦胧地问。

“我还没有告诉过别人——但你肯定不会去告诉他们的。有个小小的惊喜。”

“你……最好……快点儿说……”

“马克斯和冉尼娅就要结婚了。”

“这……就是……一个小……惊喜吗?”

“不,这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当我们回到地球,我和沃尔特也要办喜事了。你觉得怎么样?”

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你们两个总是呆在一起了。是啊,这的的确确是一个惊喜……谁能想得到呢!

“我……很……高兴……听到……这……”

弗洛伊德的声音在完成句子前就中断了,但他还不是全无知觉,仍能集中自己分散的思维来思考这个新的情况。

我真的不能相信,他告诉自己。沃尔特醒来之前也许会改变主意的。

然后,在他自己入睡之前,他产生了最后一个念头。如果沃尔特改变了主意,他最好还是不要醒过来。

海伍德·弗洛伊德博士认为那相当有趣。于是在返回地球的旅程中,其他船员经常猜测为什么他的脸上会挂着微笑。

第五十五章晓星初升

晓星的亮度比满月要亮五十倍,它改变了地球的夜空,事实上,曾有一度在几个月内完全驱散了夜色。虽然它的涵意如此不祥(在英文中Lucifer又有魔鬼,撒旦之意。——译者注),这个名字也是势所必然,的确,“光明使者”在带来好的一面时也会带来邪恶,只有成百上千年的历史才能见证天平到底向哪一方倾斜。

从好的方面来说,暗夜的终结极大地拓展了人类活动的范围,特别是在不发达国家。世界各处对人造光源的需求都大为减少,从而节约了大量电能,就仿佛是一盏天灯自太空中点亮,照亮了半个地球。即使在白天,晓星也是如此耀眼,投下了清晰的阴影。

农夫,市长,城市管理者、警察、海员,和几乎所有从事户外活动的人——特别是偏远地区——衷心欢迎晓星的出现,它使他们的生活更加安全和方便了。但是,它遭到了恋人、罪犯、自然学家和天文学家们的憎恨。

前面两类人发现自己的活动因它而严重受限,自然学家们则在关心晓星对动物生活习惯的冲击。许多夜行生物已受到严重的影响,而其他的则正努力适应。太平洋银汉鱼,著名的只在无月夜晚高潮时进行交配的鱼类品种,现在陷入了极大的麻烦,而且看来即将就此消亡。

另外,对晓星心怀不满的还有陆基天文学家们。对于百分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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