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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说韩非-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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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怎么回来了?”韩非脑子立闪过的是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没时间多想,韩非进来后赢政立刻就停止了愤怒,露出笑脸来冲韩非道:“先生来了?”

“大王?”韩非指了指满地的狼籍,面露疑惑。

赢政苦笑两声,回头朝地上的三人道:“都起来吧,先生来了,换个地方商议大事。”

赢政在前,四人随后来到一间屋子,一一跪坐后,赢政发话道:“王将军把事情给先生说一说,听听他的意见。”这话的分量太重了,其他三人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韩非,目光里各有心思。

“赵国与韩国、魏国暗中结盟,赵将庞援率军五万,车五百,打着报长平之恨的旗号犯我边境,连下番吾等六城,魏军也蠢蠢欲动,威胁我河东一线,伐韩之策恐生变化。”

王翦说完,韩非陷入了沉思,看来历史的走向有其必然性。秦与楚结盟后,南方的威胁变轻,北方的几个国家自然就会联想到秦国的用意,从赵军先发制人的举动来看,自己还是有点小看天下英雄了,赵国在战国后期名将如云,肯定能看出秦楚之盟的真实目的。历史虽然因为自己发生了变化,但是大方向还是照旧。

“我军损失如何?”韩非冷静下来,先了解局势再说。

“士卒两万,将校百人。”

“事先怎么没有情报?大王每年花那么多钱养间,都是干什么用的?”韩非话锋一转,矛头隐隐指向了吕不韦,因为情报工作,一向都是吕不韦的管辖范围。

赢政实在是聪明人,立刻就领悟到韩非的意思,脸一沉也不说话,默默的朝吕不韦看了过来。这时候的吕不韦真是气急败坏了,边境上发生摩擦,哪年都没断过的,怎么就扯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吕不韦愤愤的看了韩非一眼,往前跪了跪,拱手而言:“大王,此事赵军做的机密,庞援使一千军兵扮作脚夫,分一个月混入番吾,大军则隐藏起来,打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此不韦失察之责也。”

韩非与赢政互相看了看,嘴角都不由翘了翘。

第一百一十三章

看着赢政眼里不住的往外冒出热切的光芒时,韩非微微的摇了摇头。赢政微微一愣,韩非又轻轻颔首。

说完话后伏地跪倒做请罪状的吕不韦没有看见这一幕,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赢政震怒,王翦和李斯也都垂手等候训斥,自然也没有看见韩非和赢政之间的动作。

赢政依旧板着脸,满脸怒容大声道:“王翦、李斯。”

“下臣在!”二人一起跪倒俯首听命。

“王翦立刻动身去前线,无论如何要组织一次反击,把失去的城池夺回来,大秦国丢不起这样的人,李斯全面配合后勤调度,前方将士要是饿肚子了,你就准备绳子上吊吧。”赢政说到这看了看韩非,韩非赞许的微微点头,赢政顿时微微一喜,随即又恢复严厉的表情,扫视了二人一眼后,表情缓和了三分,站起身来作势要扶起吕不韦道:“丞相请起来说话。”

吕不韦不敢起来,大声回道:“臣有罪,请大王处置。”

“此事丞相虽有失察之责,赵军得手主要还是因为赵军太狡猾了,不是丞相无能。庞援一代名将,用兵缜密,有心算无心之下,我军失利不能全算到丞相的头上。”赢政这个结论居然有为吕不韦开脱的意思,这让吕不韦惊讶的微微一震,虽然没有抬头起身,但是肯定心思全乱了。

赢政地这一番话。韩非听着微微一笑,想起了一句电影台词,“不是兄弟们无能,是共军实在是太狡猾了。”

“老臣无能!”吕不韦继续作势要找点处分的样子,这些日子正是赢政和吕不韦关系微妙的时节,赢政没有趁机抓小辫子,实在是出乎吕不韦的预料,嫪毐被灭以来一直小心翼翼的吕不韦,似乎觉察到了危险的信号时,赢政话锋一转道:“吕相乃先王托孤之臣,于我大秦有莫大的功勋,然此次损失巨大,丞相有辅国之责,权且罚俸禄半年吧。”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对王翦和李斯严厉,对吕不韦先论其过,再言其功,韩非心里不由暗暗的赞叹,赢政确实是一个天生的君王。

李斯王翦是心腹手下,以严厉苛责可使二人觉得赢政把他们当成自己人,对吕不韦,这样地处理会让吕不韦心中起疑,弄不清赢政地最后目的是什么。越是这样,越能让吕不韦疑神疑鬼的,忽视了实际上赢政在刚才给李斯和王翦的命令中,悄然地夺去了吕不韦后勤方面的部分权力不说,同时还把一国之相的吕不韦排除在了对赵作战的事情中,等吕不韦反应过来时生米已成定局,想翻盘都没有可能。至于吕不韦只要敢给李斯暗中捣乱的话,赢政更是热烈欢迎,正愁没机会收拾吕不韦呢。

“老臣谢恩!”吕不韦疑惑归疑惑,心里还是庆幸赢政没有借机大做文章,免去了两边立刻翻脸的可能,说实话赢政要是立刻翻脸收拾吕不韦,吕不韦还真的觉得没准备好。

………………

“先生为何阻止赢政?”赢政问的含蓄,目光里多少还有点疑惑。

韩非微微讶然,看了一眼赢政后笑了起来,微微拱手道:“大王圣明!”一个马屁含蓄的拍了回来,赢政不由地一阵放声大笑,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其实是先生高明才是。”

“大王何处此言?”韩非很配合的装腔作势,表情跟真地一样。

“胜败乃兵家常事,寡人自幼熟读兵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赵军勇悍,于大秦对抗数十年不倒,可见其军之强,其将之智勇,白起虽坑赵卒40万,赵军余勇尚在,庞援李牧等名将骁勇,急切之间不可图也。”说到这里,赢政得意的一笑,继续说:“寡人以赵军犯境之意祸水转移。之前寡人却有就此拿下吕贼之心,然先生不允,寡人随即明白,先生是担心吕贼自蒙螯起经营军中多年,这些年寡人虽然多次削其军权,然此贼在军中威望犹存,门客从者甚众,现在动手时机还略早了点。先生摇头的意思就是担心这个吧?”赢政得意地分析后,看了看韩非的反应,韩非依旧是笑而不语,用鼓励的目光看着赢政。

虽然雄才大略,虽然气吞天下,但此刻的赢政依旧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见韩非欣赏激励地目光,忍不住又得意的说:“明白了先生的意思,寡人先严厉苛责王翦李斯,顺势绕起弯子来,言语上为吕贼开脱,以吕贼之心,必定疑惑不已,趁此机会将夺吕贼之权,等吕贼反应过来,为时晚矣!”

“啪啪啪!”韩非等赢政说到这里时,微笑着鼓掌,赢政兼了不由喜上眉梢,知道自己得到了韩非的肯定。

“大王圣明!雄才大略!日后必定能统一天下,做开天辟地的千古第一帝。”韩非拜伏于地高声称颂。

“先生快快请起!”赢政赶紧扶起韩非,等韩非坐好后,脸色微微一沉道:“三晋联盟,寡人伐韩之举被迫推迟,说不得又得多饶那吕贼一些日子。时下赵军犯境,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历史上的真实进程是,秦在与赵的肥城之战中,损失十万后才转而谋韩,现在看来赢政与赵国之间旧仇未去,新仇又生,想必是已经决定要先对付赵国。韩非心里清楚,先对付赵国绝对是错误的,但是不让赢政碰点钉子,年轻的赢政如何能成熟起来,不再以个人感情来决断国家大事?

想到这些,韩非心头猛的一惊,自己居然对赢政产生了这样的感情,一种真实的师生之间的感情。

赢政依旧以殷殷的目光看着韩非,韩非不能告诉赢政,不要去打赵国,那样会吃亏的。怎么办呢?韩非脑子里激烈的反应着,决断着!

一切交给历史去见证吧!韩非最后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大王,以非之见,对赵之战,需稳扎稳打,徐徐推进。”

第一百一十四章

离开皇宫,马车走在咸阳的街道上,春寒料峭,怕冷的韩非缩在车里躲避西北高原的春风,身子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丝丝小雨不知道何时已经弥漫了整个天幕。

历史是无情的,因为偶然出现的扭曲,在一段时间的强制纠正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韩非最终没有提醒赢政,在对赵国的战争中要注意李牧的存在。

锐意进取的赢政明显没有听进去韩非的对战争的判断和建议,赢政甚至认为韩非反而实在太保守了,在赢政看来,自长平一战后,秦赵两国的军事对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四十万士卒的损失,对于当今任何一个诸侯国而言,都是沉重的打击。如果说长平之战成就了杀神白起,邯郸之围成就了信陵君的一代勇名,那么历史注定了秦赵两国之间的肥城之战,要成为不败战神李牧的惊世之作。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赢政从稚嫩的青年走向一个开天辟地的君主,这些都是历史必须的考验。

十年春末,王翦率十万秦军伐赵,早有准备的赵军严阵以待,庞援仿廉颇之策,据城而守以轻骑袭扰秦军粮道,秦军连续进攻一个月后,粮草接济日渐困难,王翦身受王命,不敢擅自撤退,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初夏的咸阳气候宜人,心情不是很好的赢政看着书桌上一件一件的战报,眉头皱得紧巴巴的。身边的李斯感觉到了赢政地不快,谨慎的低着脑袋,看着案卷不敢出声。

“王翦无能!”赢政怒而站起,狠狠的将面前的一册竹简丢到地上。一旁的赵高连滚带爬地过来,伸手拣起竹简,小心的放回原处。

“李斯,寡人钦点你为我军后勤总管,前方粮草接济困难一事,作何解释?”骂完王翦,赢政的矛头转向李斯,吓得李斯立刻站出来跪倒辩解道:“大王息怒,臣每日所为,大王皆可见,我军粮道受阻,原因有二。其一,乃粮道过长,道路难行,粮草自咸阳出发到达前线,至少需要半月之数,其二,赵将庞援用兵狡诈,其主力不肯与我军决战,一味的以轻骑扰我军运输线。

赢政很清楚,李斯没有说假话,没有说假话不等于解决问题了。想到解决问题,赢政自然想起了韩非。而此时的韩非呢?

“赵高。韩非先生又有几日不曾进宫了,你可知道先生都在忙些什么?”赢政随口问了一句,赵高看看李斯,见赢政没有让李斯回避的意思,赵高这才轻声回答道:“大王莫不是忘了,先生最近都在忙于和吕不韦相周旋乎?”

赢政这才想起来,韩非自从赢政没有接受对赵采取稳守策略后。便不再轻易地发表对战局的看法了,赢政一心扑在对赵的战争上。干脆给韩非安排了一个督尉的职务,表面上是吕不韦的副手,实际上是让韩非给吕不韦捣乱,找吕不韦的茬子去了。

将近三个月过去了,李斯借着对赵作战抢了吕不韦的一半财权,韩非整天扛着赢政的招牌到处巡视生产,前前后后的将吕不韦另一半的财权又抢过来一半,现在地吕不韦比起从前已经大不同了,军队中经过赢政的一番手脚,以前吕不韦安插的人,基本都被赢政打发到长城上去对付匈奴去了,咸阳城内外地军队中,上上下下都是赢政调整过的,其中以御林军的一些低级将领获益最多,先后被赢政提拔起来,充实到各个位置上。可以说如今的吕不韦,政治、经济、军事上的权利,已经被赢政夺去了。

吕不韦被如此挤兑,心里自然明白都是赢政在后面操纵一切,没有勇气拼个鱼死网破的吕不韦,干脆在家称病不出来,由韩非去折腾。

看着新鲜的麦苗长势喜人,韩非很没形象地坐在垄上,嘴巴里叼着一根青草,心情很不错的哼着小调子,惹得身边的喜儿忙不迭的回马车上找来一快垫子,铺在地上等韩非坐上来后,这才埋怨道:“外头地面湿气重,先生就这么坐着,招惹出毛病来,夫人自然饶我不得,即便夫人不责怪,先生病了,喜儿心里也难安心,您就不能为了喜儿小心一些么?”

韩非嘿嘿一笑,喜儿的话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前世里韩非是农家的孩子,从小就混迹田间地头,坐在地上能有什么事?喜儿的话自然是大惊小怪了。

喜儿见韩非不在乎,正打算进一步展开思想教育说服工作时,远远地就见一群人朝这边走来,一路上快马不停的,也不管踩着了地里的庄稼。

韩非气得一下站了起来,李强等人见来人目标好象是韩非这边,也都靠了过来,警惕的看着远处。

一路狂奔的王贲策马来到韩非面前时,刚翻身下来,韩非便怒气冲冲的上来,一脚就踹在王板贲的屁股上。

“你这混蛋,带这许多人马很神气是不是?没长眼睛么?看看把地里的庄稼都糟蹋成什么样子了?你知道不知道,老百姓的庄稼毁了,吃饭的粮食也就没了。”气不打一处来的韩非,连连踹了几脚,王贲仗着皮粗肉糙老实的挨着,身后的那些士兵没一个敢上前来,却也没一个再敢骑在马上了。

等韩非气消了一些,王贲这才委屈的解释道:“大王急招先生入宫,所以末将才鲁莽了一些。”

“居然还敢狡辩?百姓乃你等的衣食父母,你砸了他们的饭碗,就等于砸了自己的饭碗。今天毁了多少庄稼,你老实都给我挨个赔偿去,叫我知道你敢混赖,我扒了你的皮。”韩非依旧面带怒容,说话间又踹了王贲一脚,抢过王贲的缰绳。牵着马沿着田埂往外走,上了官道这才翻身上马,王贲不敢跟着,苦着脸站在原地看着韩非离开。

等韩非带着手下走远了,王贲这才尴尬的笑了笑。看看一干手下一个个的在偷笑,很不爽地指着众人道:“今天的事大家都有份,回头大家凑份子,哼哼!”

马蹄清脆,韩非不急不徐的穿行于咸阳的街道中,脑子里思量着赢政找自己的原因,想来想去只能是秦赵之战受阻一事。

确定没有别的原因后,韩非这才加速朝王宫而去。

宫门外的赵高等的已经有些着急了,赢政一早晨都没好脸色,赵高打发王贲去请韩非后,不愿意面对赢政的苦瓜脸,便向赢政讨了迎接韩非的差使,也省得不小心成了赢政的出气筒。

书房里的赢政埋头于案卷之中,一直揣揣不安地李斯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的抬头道:“大王,臣有事不吐不快。”

“讲!”赢政连头都没抬。

“大王,韩非虽经世之才。然其终究是韩人,不可不防也。”李斯再三斟酌用词,小心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后,不安的偷看着赢政的反应。

赢政听了李斯的话,立刻停了下来,半晌没有作声,猛的一抬头目光直视李斯的脸,李斯顿时觉得一阵寒意袭来,赶紧跪倒伏地。

“李斯!寡人曾问先生,若吕不韦罢相,何人可接受丞相之位,你猜一猜先生说谁可以为相?”赢政笑的阴冷无比。李斯埋头于地,脑子里一阵乱想,没有明确地答案,只好低声道:“臣驽钝!猜不出来。”

“哼哼!”赢政连连冷笑,猛的抓起一圈竹简朝李斯砸了过来,李斯不敢躲避,被砸了个结实,额头上被砸了个口子,冒出一缕血红。

“你猜不出来么?寡人来告诉你。适才你说地话,寡人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提醒寡人,不可轻信韩非?你在寡人地面前说这些,你可知道,先生向寡人举荐你李斯接任吕贼之位?以前寡人还以为先生言过其实了,现在寡人明白先生说的没错,心胸狭隘容不下他人,要不是先生还说,你绝对忠于寡人,才堪大用,寡人今天就要炒你的鱿鱼。”

炒鱿鱼这个字眼,自然是随着韩非穿越而来的。赢政偶然听来,得韩非解释后觉得形象生动,这会便顺口用上了。李斯自然不明白炒鱿鱼的意思,不过看赢政的脸色,心里明白不是什么夸奖自己的话。

“微臣万死!”李斯只能说这句了,说别地就是越描越黑了。

“哼哼!”赢政又是冷笑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类似的话今后寡人不想再听见,自己去找太医包扎一番吧,寡人要等先生来商议大事,你就不要呆在这了。”

“微臣请大王治臣死罪。”李斯见赢政表情好了些,暗暗庆幸地同时,赶紧来上这么一句,表表忠心。没曾想赢政听了没好气的怒道:“滚!”

这一下李斯知道不对了,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赵高等得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忙的过来,在赵高的耳边一阵低语后,赵高脸上露出微笑,伸手亲热的拍拍小太监的肩膀,小太监顿时眉开眼笑的一番讨好,这才欢天喜地的下去了。

远远地看见韩非出现时,赵高一溜小跑就迎了上来,见了韩非便挥手示意其道:“咱家亲自领先生去见大王,你们都退下吧。”

赵高眼下是最得赢政信任的太监,他的话别人自然不敢违背,四下的人退开后,赵高领着韩非往里走,看看周围没人,露出讨好的笑容对韩非一阵低语,韩非听了一阵微笑道:“多谢公公关照,最近内人的商铺里进了一些上等的绢,公公可以去为宫里采购一些哦。”

赵高露出会心的微笑道:“先生客气!”说着不再多话,在前领路。

赢政赶走李斯,心里甚是沉闷,溜达着到院子内,看着院子门口在那发呆,韩非刚进院子就见赢政坐在椅子上愣神,韩非缩了回去,回头朝赵高递个眼神,赵高知道这是给自己表现的机会了,感激的笑了笑,快步上前来到赢政的跟前低声道:“大王,咱家把先生领来了。”

赢政眉头一展,一挥手道:“快请。”

赵高这才回头喊了一声:“宣韩非晋见!”

韩非从门后闪出,整了整衣冠,快步垂手上前来到赢政面前,跪倒高呼:“韩非见过大王。”

“先生快快请起,寡人正盼着先生呢。”

说着赢政对赵高道:“赐坐!”机灵的赵高早有准备,快速的搬来一把椅子放下后,不等赢政吩咐,主动退到书房里去收拾了。

“大王传微臣来,不知有何示下?”韩非坐定,知道赢政爱面子,主动开口。

赢政一脸的懊丧,惭愧道:“寡人悔不听先生之言,今大军急进,令王翦进退两难,寡人请先生教我。”赢政说着露出期待的目光,看着韩非。

韩非微微一笑道:“大王圣明!其实心里早有计较,此战既然不能得胜,十万大军每日粮草消耗就不是个小数目,非大胆猜测,大王有心退兵,又恐庞援趁我军后退时趁机掩杀过来。”

赢政听着一拍大腿道:“知寡人者,先生也。”

“大王过誉了,韩非妄断圣心,其罪不轻也。”

“哈哈哈!先生何罪之有?寡人还要感谢先生助我下此决心呢。”原来之前的赢政一直在左右摇摆,韩非巧妙的假托赢政之意,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也显得赢政的高明。

君臣之间的这种默契,很让赢政有一种满足感。一直以来韩非总是能在赢政无法下决心的时候出现,促使赢政早做决定。想起之前韩非主张平稳推进的战略,赢政不由微微的面露惭愧道:“此事重大,寡人想辛苦先生一趟,借先生不败的威名一用。”

韩非心里不由的微微叹气,赢政终究还是没能放下,还是希望能一战破赵。

“大王!说句不恭的,假如之前大王允了韩非的意思,加之韩非领军的话,臣倒有三分的把握,趁赵军立足未稳之际,寻个漏洞突然发力,如今战事已逾二月,以庞援之才,非不能胜也。”

赢政露出失望道:“先生言下之意?”

韩非笑道:“既不能胜,则转求不败。”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先生此去,寡人祝先生成就不败的美名!”

躺在床上的韩非,看着李微燕带着喜儿忙碌的收拾着东西时,脑子里不断的浮现出离开王宫时赢政的这句话。

不败!历史上有过不败的将军么?即便是当初联军伐秦,局部战场上是胜利了,但全局上依旧是败退的局面。韩非成就的一个又一个局部的胜利,并没有演化成全局的胜利,历史也没有因此发生本质的变化。

战神李牧一生在战场上没有败过,结局却被秦的反间计弄死了,不败的美名对韩非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早寻退路才是生存之道。

韩非沉默的时候,没有人敢打扰。床前的案头上摆放着前方送来的战报,秦军久攻番吾不下,粮道艰难,退路遥远,此战要想逆转可能性已经很小了。

夜幕悄然降临的时候,韩非的宅子变的热闹起来了,知道了韩非领命出征的消息,石清带着葭如来了,女人们聚在一起哪有不热闹的。

原本想象中的离别应该是凄苦的,谁曾想几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居然在石清的张罗下打起了麻将,韩非还没下晚饭的桌子呢,石清、李微燕、葭如、拉上一个橘红,热火朝天的砌起了长城。

韩非看着很是郁闷,偷偷的问身边的喜儿道:“先生我就要上战场了,难道她们都不担心么?”

“担心什么啊?秦军强大,先生又是传说中不败的名将,刚才她们私下里都这么议论先生此行,都觉得只要先生出马,战事很快就能结束。此行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先生就能回来了。”喜儿也是对韩非信心满满的样子。眼睛不住的朝桌子上看着,看这意思是手痒了,很想到桌子上加入战团。

早知道就不弄出麻将来了!韩非自唉自怨的溜达回房间,心里很是不忿,明知道自己要走,也不好好陪陪。

这年月没电影没电视没网络。躺在床上一时难以入眠的韩非无聊的看着天花板,前方送来的战报早就背下来了,脑子里把历史上有名的战役都梳理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是到了地方随机应变。得出这个结论后韩非反而轻松了,自嘲的笑了笑,原本自己就不是一个善战的将领啊,一切都是机缘巧合之下成就的名将之名。

眼睛皮开始打架的时候,被子似乎掀开了一个角。一具热乎乎香喷喷的肉体钻了进来,很明显这是一个女人,味道很熟悉,肌肤接触时却只有局部熟悉的感觉。

努力撑起眼皮,喜儿熟悉地脸蛋从被窝里冒了出来。韩非大惊,连忙伸头朝门口看去。外头灯火依旧,噼里啪啦的麻将声犹自响着,这才放下心来。

“小丫头你搞什么?这个样子爬上来,没看见外面一票的醋坛子都在么?”韩非有点气急败坏,又不敢大声说。

喜儿根本就无视韩非的话,笑眯眯的贴了上来,这一下韩非算感觉到了,喜儿居然片缕不粘的就摸了上来。

小丫头明显是有预谋的,一双白臂搂上韩非的脖子,胸前发育得很好的肉团顶在韩非的胸口,口中吹气如兰。外面还有三个已经勾搭成奸的女人,屋子里一个即将通奸得逞的女人,这种感觉无疑很刺激,既然很刺激,韩非的反应自然很强烈。强烈到喜儿被顶到腹部时,伸出手来打算拂开时,韩非微微的哼了一哼,喜儿的脸红了一红。

“公子,这可是你老早就答应下地,明天您又要出战了。喜儿心里惦记着把着事订下了,便去求了夫人答应。”喜儿羞怯的说出原因。韩非这才算是明白过来,外面的女人们这会打麻将估计都不专心吧,大赢家应该是石清了。

韩非突然觉得这个时代的女人真是可怜,作为男人的附属品,能对感情要求的余地太少了。回头想想自己穿越来地那个时代,男人似乎又太没地位了,颇有一点矫枉过正的感觉。

韩非没有多少心思去感慨了,因为喜儿的素手已经轻轻的捏住韩非挺起的物件,韩非身子微微一紧的当口,喜儿身子往里一缩。

“你做啥?”感觉到喜儿在往下拽自己的里裤,往外掏那玩意时,韩非不由问了一声。

“葭如夫人怎么伺候您的,我就怎么伺候。”喜儿回头一笑,继续笨拙地将脑袋伏到韩非的腰间。

一切来的是那么突然,又显得顺理成章,韩非没有抵抗的能力,只好顺其自然。

……………………

巍巍太行山是三晋大地的标志物,得太行者进可以据有河东威胁秦关腹地,退可以据险而守,秦赵之间围绕太行之间地争夺日久,秦在这场争夺中目前无疑占了上风,上党郡是长平一战的胜利果实,也是秦屡次伐赵地大本营。

太行山山麓的番吾城不大,但却是秦军进逼战国腹地的跳板。秦赵两军数度易手,如今番吾城在赵军的手上,便等于堵住了秦军北上的门户。从上党到番吾山路艰难,庞援正是看见了这一点,采取了稳守坚城,小部队袭扰秦军粮道的战术。这一招无疑是打在了王翦的要害上。赵军是最早效仿胡人骑射的国家,赵国的铁骑战斗力乃天下之最,高速机动的赵国骑兵,在漫长的运输线上游荡,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闪,即便打不赢,有时候一把火也让秦军的运输队徒劳往返。

王翦对庞援的这一招一点办法都没有,几次打算利用运输队做诱饵设伏,都被赵军巧妙的躲开了,为了保证前方粮草正常接济,王翦在运输线上投入了三成的兵力,秦军所有的骑兵都放到运输线上去了,即便是这样,秦军的运输线队从上党到番吾前线,成功者不过六成。

一场大雨虽然让夏初的燥热散去,也把道路变的泥泞不堪,一只秦军运输队缓慢地走在道路上,最前方是几辆装满草把的车子,每每遇见车辆实在无法通行的路段,士兵们便用草把垫在路上。解决了车辆无法继续前进的问题。

“翻过这道梁就是一片开阔地,太阳晒了一天了,让弟兄们当心点。”韩非叫来王贲,低声的嘱咐道。王贲听着连连点头,应声下去安排。

太阳其实已经沉下去了,距离前方的落脚兵站还有半个时辰地路程,赶车的士兵拼命的挥舞着皮鞭,催促着可怜的牲口鼓足余勇,奋力向前。

堂堂御林军的精锐,居然要做押送粮草的杂牌军打扮,王贲虽然对此表示不理解,但是韩非的命令从来就没人敢违抗过,三千铁骑远远地尾随着车队,奇#書*網收集整理马蹄上都扎上了厚厚的粽叶。大雨过后骑兵行进烟尘全无,从远处看来根本就无法判断出有一只骑兵正跟着。

翻过山梁,端坐在马背上的韩非看着远远的一片树林中一片死寂,嘴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

“庞兄,对不住了。”韩非默默的在心里叹了一声。

“传令下去,放慢行军速度,准备战斗。”韩非叫来传令兵,低声吩咐下去。

很快王贲地快马出现停在韩非面前。不太理解的问:“先生,您怎么知道的?”韩非微笑着一扬马鞭,指着远处的树林低声道:“你不觉得那片树林太安静了么?”

王贲听了猛的抬头凝望远处,一会才微微的点头,韩非又笑道:“不错!孺子可教也。”

“要不要我派人去通知后面,让他们加速前进,属下担心……”

“怎么?一千人你都没信心坚持一刻的时间?”韩非冷笑着反问,王贲不由一脸红,低声诺诺道:“属下是担心先生的安危。”

“你只要按我的安排去做。我就一点危险都没有。”韩非一笑结束了这次对话,王贲回头看看韩非一副镇定的样子,猛的一回头拍马就走。

“庞兄!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韩非期待的看着远处,此刻夕阳半沉,天边残云胜血。

车队完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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