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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年华-荼靡已尽夜未央(出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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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听不太清……也好。
  偶尔,唐大小姐也喜欢扮演心地善良的天使,给予舒姝一些小恩小惠,比如将她穿过一次又不太喜欢的新裙子送给舒姝,或者在外面吃饭时对罗琳说,我们给姐姐打包一份吧。这样的善心往往会得到罗琳或唐业的大大赞赏。可是又有谁注意过,唐钰穿过一次又不太喜欢的裙子其实舒姝根本穿不了,打包回来的食品往往已经冰冷,舒姝在吃过东西的状态下艰难的咽下各种食品,夜里因为消化不良,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她想念外婆,她想要快点长大,不再是任何人的负担,可以照顾自己,也照顾外婆。
  七月,舒姝十二岁生日。她辗转三次,赶了两小时的公交车,偷偷跑回江边,在路口的杂货铺买了一包糖,剥开来放在嘴里,甜甜的味道。她站在当年落水的地方,取下助听器放衣兜里,独自许下生日愿望:让我快点长大吧。
  那天,她在江边站了很久,回头时,已是落日,夕阳余晖中,身后一个男孩站在波光粼粼的江堤,柳絮飞扬中朝她微微一笑……

  江边巧遇

  此刻,太阳已经隐去,夏日时节,若有若无的江风吹过,燥热变成了一种闷。
  舒姝转过身,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手里拿着笔,站在画架边上,笑道,“别动,再等一会儿。”
  此刻舒姝取下了助听器,她隐隐约约能听到些声音,知道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却听不见这声音想表达的意思。凭借着第六感,她一动不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男孩朝她招招手。
  她迟疑片刻,慢慢走了过去,画架上的水彩画像果不其然就是她。画面中,夕阳的倒影在她身上晕开一圈金色的光环,她面朝江面,嘴角微微上扬,被刻意画成了笑颜。
  男孩笑着问她,“好看吗?”
  舒姝努力从那一张一合的嘴型辨别他话里的意思,最终点了点头。男孩将画稿从画架上取下,递给她道,“送给你吧,你看起来心事重重。”
  舒姝接过,指腹轻轻在上面摩挲,
  “别摸,还没干呢。”男孩抓住她的手,不过停留一秒便放开了。
  舒姝摊开手一看,果然满手彩绘的颜色。她抬头时,撞进了他的目光。男孩的笑容很好看,洋溢着淡淡的暖意,落满整个夏日,指尖碰触的瞬间,脸不由自主泛起红晕,竟不敢多看他,转身朝青石板铺砌的阶梯跑去,然而走出几步她却忽然停了下来,转身,倒回来,从衣兜里掏出一颗糖,递给陌生男孩。
  男孩摇摇头,没有伸手去接。
  “谢谢你的画。”舒姝说。
  男孩这才接过。
  舒姝走后,男孩开始收拾画架。旁边忽然窜出一个人影,勾着男孩的肩膀道,“程寒大画家,还没画完啊,回去了呗。”
  程寒回头笑道,“亦城,你的鱼钓到了吗?”
  顾亦城左手扛着鱼竿,扬扬右手的鱼篓,得意洋洋的说,“我从别人鱼塘里掏的,等会儿去后院烤来吃吧。”
  “你这叫偷吧?”
  顾亦城嘿嘿的笑,忙转移话题道,“你手里拿的啥东西?”
  “糖,别人给的,你要吗?”程寒说着递给了他。
  顾亦城看看了,没见过的牌子,剥开往嘴里扔,咀嚼几下,皱着眉头吐了出来,“呸呸呸,难吃,奶味怪怪的。”
  程寒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一个提着鱼,一个提着画架朝江边的阶梯走去。
  回去的路上,顾亦城裤兜里的传呼机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将鱼和渔具扔给程寒,“舒涵呼我,帮我拿一下。”
  说完,他一口气冲上阶梯的尽头,跑到杂货铺前,拿起公用电话按下一连串熟悉的号码。听筒里传来舒涵闷闷的声音,“在哪呢?”
  “机械厂,咋了?”
  “今天打球,我和韩睿输给了四班那群家伙。”舒涵道,“郁闷啊!!”
  “哼哼,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我身边就有个四班的家伙。不要你过来雪耻呗。”
  “谁啊?”
  顾亦城回头望了望长长的阶梯,巴掌大的影子正踩着蚂蚁慢慢移动,他道,“程寒。”
  “他呀。”舒涵道,“我这人嘛,别人委屈我,我绝对记仇。不过我的原则是不欺负弱者。”
  顾亦城笑道,“得了吧。我说你画画什么的能强过人家吗?”
  “学术有专攻,我吃饱了没事和他比这干嘛?”舒涵说,“对了,你像是很久没去你爷爷那边了吧?”
  顾亦城不咸不淡的“恩”了一声。回想起两年前那次事故,他承认自己至少应该承担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责任,他愿意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毕竟事端由他挑起。但是,当所有的责任都落在他身上,当他受着良心谴责时,那群孩子却躲得远远的,那绝对是一种被出卖的感觉。什么江边小霸王,什么歃血为盟就是狗屁。渐渐地,除去每月定期来看望爷爷,他几乎不在这里逗留,与那群孩子终成陌路。
  顾亦城走神时,目光落杂货店挂在门板上。只见门板上挂着四五个巴掌大大小的铁笼子上,每个笼子里都装着雪白的小东西。他瞪大眼,似乎看见那雪白的家伙动了动,露出一对无辜的眼睛,毛茸茸的小脚,长长的耳朵,加上圆圆的尾巴,不是兔子是什么。
  杂货铺的大妈随着他的目光望去,笑道,“这是珍珠兔。”
  “什么兔子?”舒涵在电话里抱怨道,“我问你啥时回来呢?”
  “明天。”
  “那我和四班那群家伙定后天再战。”
  “行。”
  两人又说了几句,顾亦城挂了电话,递上五十元钱。大妈提着铁笼子问他,“要不要一只?一共算你五十元好了。”
  “不要,不要。”顾亦城挥挥手,作为男人他怎么可能买这玩意?会被舒涵笑掉大牙的。
  大妈转身去找钱,嘴里嘀嘀咕咕说道,“很可爱的。舒姝可喜欢了,刚刚还逗着玩呢。”
  顾亦城愣了一下,问道,“你说谁?”
  大妈回头看了他一眼,答非所问道,“你说你要一只?”
  “不是。你刚刚说谁?谁喜欢来着?”
  “我有说谁吗?”大妈一副不知所谓的表情,眼神忽然越过他,笑眯眯地朝着他身后点点头道,“舒姝,怎么又回来了?”
  顾亦城觉得自己在听见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的瞬间,脚趾头都变得紧绷,接着身后传来柔柔的声音,“大妈,能帮我兑点零钱吗?”
  “行行。”大妈笑开来,注意力却没有从顾亦城身上转移,“你说你要一只兔子?”
  顾亦城有点哭笑不得,实在佩服这位店主大妈的执着与答非所问,窘迫的点了点头,自行从门板上取走一只兔子,偷偷瞄了瞄身边的女孩。她今天穿了件简洁的米白色连衣裙,长长的头发披散开来,小小的脸,像是两年前那个女孩,又不太像。其实,对于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除了她的名字,顾亦城根本记不清楚对方的摸样。那天很多细节,他已强迫自己遗忘。可是女孩在水里拼命扑腾的摸样,惊恐的眼神,以及散开来漂在水面上乌黑的长发,总是不经意的出现在他梦里。
  虽然他母亲江蓉不止一次告诉他:这女孩最后获救了,她没事,她还活着,而且毫发无损。可是,他还是从母亲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信息,也许大人们在说谎。他心存疑虑,不安,内疚,但同时又没有勇气去确认,他怕真相会不堪。
  如今,这女孩真的在站在他前面。她没事,她还活着,她真的毫发无损。顾亦城悬了两年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落下,慢慢笑开。
  舒姝掏钱时,包里的水彩画不小心被抽了出来,刚好落在顾亦城脚下。她弯腰去捡,顾亦城先她一步捡了起来,他瞅了眼画稿,低着头将画稿递还给她。她接过说了声:谢谢。他忙撇过头去,不敢与她直视。
  接着,顾亦城也从她波澜不惊的神情中领悟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舒姝压根就没认出他来。这样的领悟让顾亦城稍微有点失落,说不出是啥滋味,胸口闷闷的,堵得慌。他在极度内疚与不安中饱受良心的谴责,原来当事人不但没事,甚至还没当回事,他不是傻瓜是什么?
  恰好此时,慢吞吞踩着蚂蚁的程寒终于爬了上来,嚷嚷道,“顾亦城,快把你的鱼拿走。”
  顾亦城跑过去,拿过鱼篓,鱼在鱼篓里扑腾几下。
  程寒问,“你提的什么?”
  “兔子,刚买的。”
  “天,你不会是想烤兔子吃吧?”
  “去你的,我今天只烤鱼吃。”
  两人说笑着经过舒姝身边,顾亦城忍不住回头去看。
  天与地仿佛被金色的薄纱覆盖,她站在银杏树下,忽然朝他这边看了过来,树影藏匿起她的表情,远远的看去像绿叶间夹着的微黄叶子,仿佛眉黛间的点缀,带着些许落寞和些许悲凉。
  风吹云动,树叶间发出“簌簌”的响声。
  顾亦城想,大约又起风了吧。

  不一样的人生(上)

  托唐家的福,初一开始,舒姝成了省重点中学A中的学生。
  班主任是数学老师,姓张名燕,女的,四十多岁至今未婚,人相当的势利。
  她的热情,只会无私奉献给班里父母是高官或比较有钱的那些孩子。假如没有当高官的父母也没钱,但只要成绩好,总体来说她还是温柔的。但如果既无权又无钱,倒霉的成绩又不好,毫无疑问这样的孩子便是她刁难的对象。其实,老师偏爱成绩好的学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这位张燕老师刁难成绩差的学生却是出了名的刻薄,甚至可以用变态来形容。比如,你专注的看着黑板听她讲课,她会说,“你一直看着黑板干嘛?为什么不记笔记。”当你小心翼翼抄着笔记,她又会说,“你一直记笔记有什么用?认真听课才是硬道理。”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舒姝刚入学那时,第一个教师节,罗琳没有为她准备送给老师的礼物,她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第二天,上数学课时,张燕提着一大袋糖来到教室,挨个挨个的派发。当发到舒姝这里时,张燕说,“这是给关爱老师的同学的回礼,教师节没有送礼的同学,就不发糖了。”然后,直接从她面前走过。
  周围的同学纷纷投来目光,窃窃私语起来,舒姝顿时臊红了脸。无论是张燕不屑的神态,还是鄙夷的讥讽,都让她感到既窘迫又害怕。十二岁的女孩,隐隐约约知道什么是势利,但还未领略其中的含义,然而给她上这第一课的人却是称之为辛勤园丁无私奉献的人民教师。
  小学时,舒姝成绩一般不算差,有时发挥得好甚至能挤入年级前十名。新学期第一次摸底考试,考试成绩出来前,她自我感觉其实还行,但一看综合排名,全班四十五个人,她排在三十五名。第一名和第十名之间差距不过五六分,光是第二名就有三人并列,A中的竞争简直可以用残酷来形容。她奋起直追,但现实往往不如人意,无论是老师教课的节奏,还是同学的学习与理解能力,都让她深刻认识到了什么叫差距。
  当然,让舒姝犯愁的不仅仅是学习,还有永无止境的攀比。
  这里的孩子有着很强的优越感,他们比学习,比相貌,比家世,比谁的爱慕者多,凡是能够比的东西都不会放过。每天早读与课间便是高谈阔论的最佳时期,他们聚在一起讨论商场里哪家专卖店的衣服价格更高,谁谁谁又买了条什么品牌的裙子,高年级的某某人家里是干什么的。
  那个年代的课间活动,女孩们最爱玩的就是跳皮筋和踢毽子。大家都知道,有人的地方必有左中右。同理,有人的地方必有大小群体,这群体嘛大志分为以下三种:成绩好的,成绩一般的,成绩差的。舒姝不属于这三派中的任何一个类别,她是一个不被老师喜欢的学生,这类学生通常是被排挤的对象。舒姝想如果按照武侠小说来分类:正派,中间派,邪派,那她不就成了邪派?
  渐渐地,舒姝淡出这样的课间游戏。她总是坐在窗边发呆,静静地听,静静地看,从沉默到孤僻。她无法融入这斑斓的新世界,她与她们格格不入,就如她试着适应唐家的生活一般,苦于找不到突破口。
  于是,她开始变得拒绝外界,因为身边再也没有可以说话的对象。她很耐心的听每一个人讲话,却总是神游太空,她不会对任何人发生疑问,不会争取,包括幸福。那是一种站在悬崖边的感觉,生活于她就像一只又一只无情的手,她越退,那些手越推得厉害。
  初一结束时,舒姝发现班上大多数人她都没有说过话,甚至无法将每个同学的名字对号入座。她的成绩一直在中等或中等偏下徘徊,看着试卷上的分数和贴在告示栏的成绩排行榜,她从最开始的震惊、羞愧,然后是不甘心,到最后的淡定。她想也许自己真的没有学习的天分,她更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不可否认,中学阶段,特别是初中阶段的孩子十分期望被老师宠爱。老师说过的话犹如圣旨,他们经常会在家里和父母理论,论据出奇统一:这是老师说的。理直气壮的样子往往让大人哭笑不得。而人对于权力的向往可以从小学时期开始追溯,这个阶段的孩子除了听老师的话,还特别喜欢当班干部,戴着有别于其他同学的徽章,站在校门口,装作少年老成,检查同学有没有带校牌,校服是否穿戴整齐,女生有没有化妆,男生是否整耳短发,课间时分在学校里扫荡一圈,抓几个抽烟的男生,或者谈恋爱的小情侣。他们是老师的宠臣,成绩拔尖,学生干部,这类学生还有个响亮的名称:校风纠察队。
  不过,并非每个孩子都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好比顾亦城等人。
  当顾亦城戴着徽章站在校门口,作为校风纠察队的一员,他的心情是郁闷的。本质上来讲,他十分讨厌这种约束,更为胸前的徽章感到头痛,当然同时感到郁闷与头痛的还有舒涵和韩睿。(记忆不好的朋友可重温第一章、第三章、第九章、第十章)
  新学期,顾亦城已是A中高二的学生。他和韩睿在教室碰面,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的来到顶楼的露台。
  顾亦城从包里掏出一包烟,和韩睿一人一支,点上火叼在嘴上,深深地吸一口,看着漂浮的白烟,眯起了眼。其实尼古丁的味道并没有让他多么着迷,和大多数吸烟的青少年一样,刚开始只是因为好奇,同时也是叛逆期的一种表现。
  望着楼下的树影与来往人群,顾亦城捻了下烟,觉得心空荡荡的,难道这就是青春期的躁动与不安?
  舒涵拿着相机兴冲冲的跑上来,“我说你俩一大早躲这干嘛,抽烟呢。今天开学,瞧瞧下面的新生去?”
  顾亦城嗤笑道,“瞧美女就瞧美女呗,还美其名日看新生。”
  “哪里那么多废话,一句话去不去?”舒涵反笑他道,“听说你院里的唐妹妹入学就出尽风头,不去看看?”
  “不去。”顾亦城耸耸肩道,“她妈找上我妈,说是让我照顾照顾?切,我又不是托儿所。”
  “人家好歹是个小美女。”舒涵道。
  “美女?你难道没听过A中自古无美女吗?韩睿,那句顺口溜这么说来着。”
  “是不是A中美女一回头,吓死路旁一头牛?”
  “对对对,后来呢?”
  “A中美女二回头,吓倒一排教学楼。A中美女三回头,全校男生去跳楼。”
  顾亦城与韩睿对望一眼,很有默契的哈哈笑道,“阿涵,原来你是赶着去跳楼啊?”
  舒涵挑挑眉,不屑道,“大家都别伪君子,真的。”
  三人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忽然露台的门被推开,门后的女老师拿着手机,带着尴尬的望着他们。
  韩睿推了推顾亦城,迅速灭了手中的烟,三人齐声叫道,“小戴老师好。”
  这老师姓戴,全名戴延,教初中部物理,去年刚毕业,样子看起又偏小,在学生眼里不免少了些威信,人倒是挺漂亮,深受男学生喜欢。
  “躲这干嘛呢?”戴延瘪瘪嘴问。她刚刚自然是看见顾亦城和韩睿抽烟了。这三个孩子家境都很殷实,本身也聪明,总能排上年级前十名,但不像一般学生那般听话。他们抽烟,喝酒,打游戏,谈恋爱,有着叛逆期男孩所有特征。因为成绩好,家世好,老师对他们是又爱又恨,只要不太出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干嘛呀,新学期,大家交流交流感情呗。”舒涵用胳膊肘抵了下顾亦城,“对吧,亦城?”
  “恩,恩,是交流感情。小戴老师,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交流交流?”顾亦城笑着夸她道,“今天的裙子挺漂亮。”
  戴延摆摆手,“行了,行了,开学典礼快开始了,别迟到了,去吧。”。
  三人连连说是,小跑步朝楼下走去。舒涵回头看了戴延一眼,小声对韩睿说,“小戴老师蛮漂亮的啊~”
  “嘿,露出伪君子的尾巴了?”韩睿笑道。
  “他是狐狸尾巴。”顾亦城说。
  “都滚,老子是老虎尾巴。”
  戴延听见他们的对话,简直哭笑不得,回到办公室,跟他们班主任说,“陈婴,你们班那三个孩子啊,忒大胆,跑去顶楼的抽烟,幸好是被我撞见了。”
  陈婴干干的笑,摊摊手,谁叫他们成绩好啊,三人的家世往那里一摆,谁愿意去得罪,她也没撒。
  戴延说,“陈婴,其实我倒有个主意,也许能让他们收敛收敛。”
  “啥主意?”
  “你给他们一人发一个徽章,让他们带头纠正校风去吧。”
  “这主意不错。”陈婴拍手叫好,“但这三个孩子,初中时就不参加班干部竞选。”
  “你当然不能等他们自投罗网,赶鸭子上架呗。”戴延附陈婴耳边道,“弄个什么表彰大会,当着全校的面颁给他们,让他们不能说不。”
  于是,新学期的开学典礼上,顾亦城三人莫名其妙受到了表彰,并被授予了校风纠察队的职责。三人面面相窥,硬着头皮接下任务,心道:从此随心所欲的自由,都做梦去吧。说什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明明就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从此,三人站校门口,日复一日履行着自己的权利与义务。
  “校牌啊,校牌。”舒涵机械性的念叨着,忽然精神抖擞地吼了一句,“那位同学,请留步。”
  “同学”二字覆盖面实在太大。舒姝想自己带了校牌的,应该不是在叫自己吧?于是低着头,慢悠悠的继续前进。
  “嗨,就你呢。走得慢就叫留步吗?”
  舒姝被一只胳膊拦了下来,看着眼前跟自己穿着相同色系校服的男孩,小心翼翼晃了晃胸前的校牌说,“我戴了的。”
  舒涵打量她一眼,视线触及她白花花的小腿道,“同学,你这是穿校服去选美吧?裙子提得蛮高啊。”
  舒姝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仿佛她为了突现自己故意提高裙子,有些难堪。实际上,女孩子这个年纪正值发育期,去年她长高三公分,入学时买的校服,不免短小。
  顾亦城被舒涵那句“选美”逗乐了,好奇的转过头来,想瞧瞧这位标新立异的女同学是何摸样。然而,当他似笑非笑的对上舒姝淡淡的眼神,整个人便僵硬了。
  噢!!
  何为冤家路窄?
  人生果然是无处不相逢啊!

  不一样的世界(中)

  顾亦城见眼前的女孩是舒姝,咳了两声,朝舒涵使了个眼色。
  舒涵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将一个小本子递到了舒姝眼前,“来,同学,签名后。你的不良行为将被记录在案。”
  “我没故意提高裙子,校服规格就那样。”舒姝试着解释。她可不想因为这莫名其妙的理由签上自己的名字,让班主任借题发挥。
  舒涵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递上笔道,“需要我拿尺子帮你量量吗?”
  “你有直尺吗?”舒姝小声问道。
  “嗨,叛逆心挺强的嘛!”舒涵说着又瞄了眼她的大腿,“不过同学,事实就摆在眼前,你的抗议是无效的。”
  顾亦城觉得自己真有点听不下去,推了推舒涵,对舒姝摆摆手道,“算了,进去吧,进去吧。”
  舒姝转过头,这才发现身边站着的另一个男孩竟是顾亦城。
  顾亦城见她看向自己,尴尬的说道,“走啊,发什么愣。等着被量么?”
  舒姝别开眼,朝教学楼跑去,很快没入人群。
  韩睿双手环胸,站在校门口的另一边,意味深长的望着顾亦城说,“亦城,这妹妹声音真好听。”
  顾亦城瞪了他一眼道,“去你的。”
  苏涵嘿嘿的笑,勾着顾亦城的肩膀问,“谁啊?新认识的?”
  “我是看不惯你调戏小女生。”
  “我啥时候调戏她了?”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顾亦城拍开舒涵的手,“拿尺子量人家女孩子的裙子?我说你眼睛一个劲的朝瞄哪啊?大腿吧。”
  “嗨~”舒涵指着他,转头对韩睿道,“看出来没?这家伙闹别扭了。”
  “岂止,岂止,是陈年老醋的味道。”
  虽然人生无处不相逢,可缘分这东西总归是个巧字,两人校门口的不期而遇犹如昙花一现,匆匆过一瞥,却没有再遇见的机会。而后,每每顾亦城经过初中部时,总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韩睿笑他:别望眼欲穿了,当初就该让舒涵调罚她来着,至少黑字白字落款留名,还知道产自那个班的。
  顾亦城没好气的呸他,其实要打听一个人并不难,问题是他打听她来做什么呢?他自我安慰道:哎,我果然没有做坏人的潜质!
  渐渐地,顾亦城也就淡忘了舒姝这号人物。直到有一天,学校食堂里,他偏偏就看见她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吃饭。他观察了她片刻,仿佛受不了她的形单只影,端着餐盘,全然不顾舒涵和韩睿诧异的目光,一屁股坐在她旁边。
  顾亦城抢在她开口前,替自己辩解道,“找不到空位。”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不就是?舒姝瞄了眼前方面空着的大片座位,最终什么也没说。
  “你还记得我吧?”顾亦城见她不搭理,用筷子敲了下餐盘,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小时候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怎么多年,咱俩总能遇见,也是一种缘分,不如交个朋友吧。其实……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梦魔,梦见你在江里拼命扑腾。这么说可能有点无耻,我有难受过,真的……现在看见你没事,我挺欣慰……”
  舒姝看了一眼四周,这个时段正是吃饭高峰期,顾亦城在学校的名气不言而喻,他刚刚忽然坐到自己身旁,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如今这番举动,一双双好奇的眼睛都飘了过来。他一副默哀的表情,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旁人可能听不懂,但她完全能够领会他要表达的意愿。
  舒姝问他,“你是来道歉的吗?”
  顾亦城想了想道,“你可以这样理解。”
  “行,我知道了。”舒姝说这话时,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然而说完这话,又继续吃她的饭,不再理他。
  然而,顾亦城却懵了。
  就……就这样?
  她一句“知道了”就将他打发了?
  顾亦城愣愣的看着她,不不不,不对。他重新整理一下思路道,“我在高二一班,你呢?初几?”他比划出胜利的手势,得不到回应又伸出一根手指,“初三?”
  “不会才初一吧?”
  “你蛮能吃的,难怪脸那么圆,哈哈哈!”
  “你有多少斤?”他仔细瞧着她尚未褪去Babyface的脸颊,小声嘀咕道,“恐怕有九十好几斤吧。”
  他一个人说了起来,独角戏的滋味并不好受。舒姝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有餐盘里的饭菜,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懒得看他一眼。他在心底暗暗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胖不死你?
  他虽是这么想着,仍不由自主的将刚刚买的酸奶推到她面前,“这个,你喝吗?”
  “喝吧,反正都这么胖了。”
  “那你该多喝点。”
  顾亦城愣了一下,为她难得的反讥乐了一下。正待说点什么,目光忽然越过她,抬了抬手道,“Hi,程寒。”
  舒姝放下筷子,实在搞不懂这人想干嘛?她不想听他碎碎念,更没兴趣认识他的朋友,站起来想走,然而却在这个时候,顾亦城一把抓住她的手。
  “啊!?”舒姝吓了一跳,他到底发什么神经病。
  顾亦城也是一愣,为自己不经大脑的行为感到懊恼,本能的想要松开手。迎上舒姝的目光,她眼里清晰的流露出一种叫厌恶的情绪。顾亦城心里一阵不爽,反而抓的更紧。她手心有层薄汗,不知是天气的原因还是紧张。
  她想走,他偏不让她走。
  “喂,你放开。”舒姝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将手从顾亦城手里抽出来,怕引起更多人注意,她压低声音道,“顾亦城!!!”
  “别人都看着呢?”这次轮到她一个人唱独角戏了。
  “爱看谁看去。”他不以为然,像是抓住了她的痛脚,挑挑眉道,“坐下吧,或者你想引起更大的轰动?”
  这绝对是一种变相的威胁,但舒姝相信他什么都做得出来。感觉到周围的目光渐渐变得暧昧,窃窃私语更是此起彼伏,她恨不得将手里的餐盘直接扣他头上。但她终究没有这么做,也许这便是她性格里妥协的一面。
  她慢慢坐下来,顾亦城放开了她的手。
  头顶人声躁动,喧哗声更盛。
  顾亦城冲她笑笑,有种得逞的意味。
  舒姝像是意识到什么,再次站起来,恰好餐盘里的筷子顺着手臂弯曲的幅度甩了出去。她低头去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色球鞋,细瘦的腿部,再往上移,雪白的衬衣……胸口处被她一筷子甩了一滩油渍,对上那人的眼睛,舒姝微微怔住,她记得这双眼睛,带着淡淡的暖意。
  “对……对不起,我没看见你。”舒姝急忙掏出纸巾,想去擦拭,那人微微一笑,不着痕迹挡开了她的手。
  舒姝脸一红,又说了声对不起。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耳边传来娇滴滴的抱怨的声音。舒姝觉得耳熟,定眼一瞧,竟是唐钰,整个人愣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唐钰是个要强又爱面子的女孩,从不愿承认她这个姐姐,平时两人在学校遇见,总是心照不宣假装不认识。
  唐钰也不看她,拉着那人坐了下来,笑着问顾亦城道,“亦城哥哥,怎么一个人呢?”
  顾亦城指着舒姝说,“这么个大活人,你看不见?”
  唐钰这才看了舒姝一眼,皱着秀眉抱怨道,“刚刚可真不小心呐。”
  顾亦城挑挑眉,“屁大个事,不是说了对不起吗?程寒,衣服多少钱,我赔你。”
  程寒笑道,“亦城,你这话得太见外了。”他转过头对舒姝道,“没事,洗一下就好。”
  “那你脱下来,我帮你洗吧。”她不假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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