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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年华-荼靡已尽夜未央(出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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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茶余饭后,舒涵悄悄问韩睿道,“你说这两人到底怎么了?”
  韩睿道,“我怎么知道,想知道去问他呗。”
  两人对视一眼,关键是,谁去问……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没人愿意惹心情恶劣到极点的人,就像没人愿意在老虎嘴里拔牙。于是乎两人同时想到了麦小娜,然而还没来得及将这想法付诸于行动,便被顾亦城一眼识破。距离他们二人十米开外的顾同学也不知是不是长了顺风耳,忽然转过头来,瞪着二人道,“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
  “……”
  “别尽干无聊的事,管好你们自己。”
  接下来,临近高考前的一次摸底考试,顾亦城给考砸了,成绩拔尖的他一落千丈只考了年级五十几名。要知道,高三可是个敏感阶段,因为升学率的关系,不管是多么和颜悦色的老师,都会恨下手去棒打鸳鸯,总之能拆一对算一对。
  陈婴是个年轻老师,人挺开明,私底下和学生也能打成一片,但作为老师,作为班主任,怎么都不会对学生的早恋表示赞同,尤其是在影响学习的前提下。
  成绩颁布后,韩睿和舒涵都挺担心顾亦城,要知道这家伙自尊心强又好面子嘴巴还硬,如今这情况,也算事业爱情双双亮起了红灯吧?想安慰他几句嘛,可他一张脸比包公还黑,脸上清清楚楚写着四个字,近我者死!!!!!
  其实,顾亦城是不怕陈婴找自己麻烦的,他可从没觉得“早恋”这事有多严重,或者多影响学习,倒是有点担心家里的态度,自己在这节骨眼上掉链子,老顾同志不炸毛才怪,而且江女士也说了,高中别谈恋爱,上了大学随他怎么样。可他这是谈恋爱吗?他是单恋好不好?
  流言外加成绩下滑,陈婴到底是找了顾亦城谈话。两人站在走廊的尽头,顾亦城两只手放裤袋里,一副您说您说我什么都听着的表情。
  陈婴看见他这样子,没个好气。
  陈婴想了想,找到一个切入点说道,“最近有些关于你和低年级女生的传闻。”
  顾亦城很肯定的告诉她,“那不是传闻吧!”
  陈婴看了他半天,她还没开始套话,他就承认了?于是她也不打算绕圈子,单刀直入道,“打算怎么填志愿?我听说你想考A大?”
  “有什么问题吗?”
  “顾亦城,你可是这届考试中最拔尖的一批学生。你的两个好朋友,韩睿准备考清华,舒涵也要考复旦,你的起点是不是定太低了?”
  “A大也是重本吧?而且还是211工程里的呢,挺好,离家也近。”
  陈婴道,“顾亦城,你还恋家了不成?以你的条件,上了大学什么样的女孩子遇不见?男孩子应该有抱负,何必急于一时……”
  “陈老师,您这话怎么和舒涵说的一样?我不恋家,我恋人,而且只吃得惯家乡菜。”顾亦城耸耸肩,笑道,“怎么,连您都看出来我急了?实话告诉您吧,我现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剃头挑子一头热。”
  陈婴有点懵了,他这话有是什么意思?感情是这小子看上人家姑娘了,但人家姑娘却没看上他?陈婴觉得这话没法再谈下去,学校规定不准谈恋爱,但没说不准喜欢人,毕竟前者是行为上的可以制止,而后者是思想上的没法制止。也许,她就不该从迷失心智的人身上下手,因为不管多精明的人,一旦恋爱智商都是负。
  陈婴摆摆手,示意顾亦城回教室。
  顾亦城朝她敬了个礼,一本正经的说道,“放心吧,陈老师,不会影响高考的。”
  那个年代的高考,像是在赌博,除了赌分数,还得赌运气。考生们在不知道分数的情况下,凭借着直觉和自信先填志愿,然后经过漫长等待,才会收到所谓的录取通知书,如果不幸没有收到一纸通往大学的门票,那么不好意思,你落榜了。
  顾亦城的运气一直很好,虽说临近前的一次摸底考试给考砸了,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最后的通关。那年暑假,当所有人还在等待成绩单时,他已经收到北京一所高等学府的通行证。当那张薄薄的录取通知书捏在手里时,顾亦城第一次和家里闹翻了天。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的第一志愿填的明明是A大,然而给他寄通知书的却成了北京的学府,不用想也知道是家里做的手脚。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未来的四年,他和舒姝间的距离将是千里之远。
  年少如他,傲气如他,第一次栽了跟头,第一次体会到了生活施与自己的压力,第一次发现有些人越是想抓紧偏偏越抓不紧,正如有些事无论怎么努力也是惘然。
  当他闹着吵着说要读A大,要复读时,他母亲江蓉道,“哎呀,小祖宗,你消停消停吧,要是让你老爸听见,非揍你不可。”
  他母亲江蓉还说,“儿子,你将愧疚和爱情混为一谈了。就算你们之间有所谓的爱情,她年纪还小,实在不适合作为谈恋爱的对象。”
  顾亦城不明白,难道仅凭他母亲江女士的一句话:你们目前不适合谈恋爱。他的爱情就将被扼杀在摇篮中?他当然知道江女士的话都是托词。什么是托词?就是如今他十八九岁,喜欢上比自己小三岁的舒姝,他们说年纪小了。等他到了二十八九岁,还喜欢二十五六的舒姝,他们又会说年纪大了。
  开什么玩笑,他的爱情由他做主,但他真做得了主吗?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顾亦城再次站在唐家别墅前,眼前是爬满紫薇花的外墙,淡淡月色下,犹如蒙上了一层紫色的纱幔,让人恍如隔世。
  顾亦城弯腰捡起一块石子去敲舒姝房间的窗户,连敲三下,没有任何反应。
  其实这段时间,他每晚都来她楼下站一小会儿,然后捡起石子去敲她的窗户。刚开始她还会探出头看他一眼,渐渐地连看也懒得看了。管他是在楼下敲锣打鼓,还是扯破了嗓子喊其他同学的名字,就是铁了心的不再理他。
  顾亦城知道舒姝在生自己的气,他那样对她,也该生气。
  可他管不住自己啊。
  记得那天,他不过是想浅浅的亲她一下,也许是她的挣扎刺激了他,顾亦城将后面发生的一起归结于人的本能,况且天时地利人和偏偏又该死的配合。他去亲她,而她一个劲的躲,他的吻狂乱地落了下去,吻在她脸颊上、鼻尖上、眉心处,没有章法,甚至谈不上温柔,她越挣扎,他越欲罢不能。
  顾亦城记不得两人拉扯间是怎么滚江里去的,他的记忆从她柔软的手臂搂住他脖颈开始,她怕水所以那样攀附着他,将他作为唯一的依靠,主动靠近他还是第一次。两具年轻的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紧到没有缝隙。那瞬间,顾亦城觉得自己身体里有条蛇,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喂饱它……
  然后,他的吻不再甘心停逗留在她的脸颊上,不同于刚刚那试探性的亲吻,在她开口求他时,他的舌本能的探了进去,生涩而急切要与她纠缠,恨不得夺走她所有呼吸,恨不能瞬间白头。
  是不是那样一切到头就有了结局?
  是不是那样她就是他的了?
  是不是那样她就再也不能将他推开?
  怀中的人挣扎还在继续,可是他的手已经不再受控制,慢慢从她的腰间抚上她的背,然后找到她的胸。然而她却在这个时候,用力按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她喘着气,几乎哀求的说道,“顾亦城……”
  “在,舒姝,我在……”可是意乱情迷的他怎肯就此罢手,殊不知她微弱的抵抗,反而让他更加急迫。不过一用力,便逃脱了她的压制,手直接探进她衣服里。
  当陌生的情潮涌来,舒姝完全被吓坏了,甚至连最后的挣扎都忘记了,她只知道顾亦城的手烫得厉害,就那样,就那样堂而皇之的游走于自己身上……
  顾亦城是在最后一刻刹住车的,当他脸颊感觉到了湿意,嘴里同时也尝到一丝咸味,他去摸她的脸,终于停了下来,将头埋在她胸口,良久才道,“哎……你现在一定讨厌死我了吧?”
  舒姝没有应他。
  顾亦城半抱半拖将她弄上岸,跑去停自行车的地方,翻出书包里的毛巾,然后蹲在她跟前,轻柔的擦拭着她湿漉漉的头发。见她一直不说话,又是心疼又是着急,他道,“舒姝,你和我说句话吧。”
  “你打我也行。”说着便去抓舒姝的手,舒姝那肯,往后一缩便躲开了去。这个时候顾亦城自然是不敢再侵略城池半分,可是两人这样僵持着总不是个办法啊?于是他道,“我知道自己很无耻,但我不后悔,我就喜欢你。要知道,男人面对自己的喜欢的女孩都没有自制力,除非我有毛病……”
  顾亦城原本还想继续高谈阔论,却见舒姝的脸色瞬间更白了些,忙道,“好吧,也许我真有毛病,不对,我的意思是,其实我没毛病……算了……求你了,你说句话行不行?吱一声都行……我说,就算你要判我死刑,好歹也发表下感慨吧?还是你知道我性子急,故意激我?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吧?”
  舒姝捏着拳头,气得唇都在发抖,一把扯下他搭在自己头发的毛巾,扔他身上道,“谁欺负谁了?”
  顾亦城不说话,捡起毛巾,继续擦拭她还挂着水珠的头发。
  舒姝挥开他的手,顾亦城忽然笑了一下,死皮赖脸又靠了过去,牙齿间哼哼出一个音来,“恩,恩~”
  舒姝拿他实在没撒,起身想走。
  顾亦城早料到她这动作,一把拉住她,再顺势一带,将她搂在了怀里。
  “我承认!”顾亦城道,“我就欺负你了,怎么着?”

  画个圈,圈住了谁?(下)

  话说,两人在江里打了圈滚,衣服自然是湿透了。现在虽已入夏,太阳落山后,风一吹,还真是冷。
  回去的路上,舒姝自然不肯再搭顾亦城的车。顾亦城也不勉强,乖乖推着自行车跟在她身后,见她冷得哆嗦,心疼得紧。好在他书包里有件外套,还是江女士今早硬塞他包里的,说是怕变天。他忙掏出外套,披在她肩上。衣服穿她身上自然是长了,那长度刚好可以包裹住她的臀部,遮住她的百褶裙,只露出一双长长的腿来,从背后望去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舒姝打了个寒战,见他贼兮兮的一对眼睛,来回在自己的大腿处瞄了又瞄,又气又羞,直接将衣服甩回去给他。
  顾亦城笑着又给她披肩上道,“好了好了,不看了,穿着吧,小心感冒了。”怕她不依,又威胁道,“听话,不然直接抗你回去。”
  舒姝回头瞪他,他回之以笑,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何况他现在的心情真的很不错。
  快到小区门口时,舒姝取下搭在肩上的外套,也不看顾亦城,直接扔他自行车后座,转身就跑,她忘了顾亦城其实姓“赖”的,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走,手一抬拦住了她。
  舒姝瞪着他,忙去拍他的手。
  顾亦城拽着她道,“那个,我眼里进沙子了,帮我吹吹。”
  “你进什么沙子?”
  “真的,真的,不信你看。”他将她拉进,眨了眨眼睛,脸就凑上前来。
  舒姝拗不过他,面无表情抬起头,瞅了他一眼,迎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气得牙痒痒,“通常十八岁还没学会处理这种基本常识,证明心里年龄很有问题。”
  她这是拐弯抹角说自己白痴吧?顾亦城也不生气,反而为她难得的幽默和讽刺乐了,他记得有这么句话:爱情里的斗嘴,不过是精致的淘气行为。顾亦城笑了起来,就像个淘气孩子,笑得纯粹,只因为他觉得开心,觉得有趣。
  他微微低头去瞅她,这个角度的她半垂着眼,长长的睫影像一把扇子,嘟着嘴可爱得很,忍不住逗她道,“哎,本来以为自己藏得很深,谁知被你一眼看穿。为了印证你美好善良的心灵,你是不是该不该时常帮我一下呢?来吹吹~”说着便要去抱她。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顾亦城这动作不过刚有点苗头,舒姝下意识里已有预警,手一挥忙去挡他,感觉指甲像是刮到了他的眼睛。
  顾亦城低吼一声,手里的自行车直接扔掉,曲着腰,单手捂着眼睛道,“昏,谋杀啊?”
  舒姝反应过来,这眼睛可不是开玩笑的,刚刚那一下力度可不轻,该不会把他给戳瞎了吧?忙去掰他的手,可他捂住眼睛死活不让看。
  顾亦城道,“给我张湿纸巾。”
  “我没有。”
  “知道你没有,我包里有。”
  他见舒姝不动,催促道,“你有没有同情心?我一只手怎么拿?”
  舒姝扭过头去,打开他背包的拉链,只见包里有钱包,手机,钥匙,MP3,几本书,湿纸巾,最下面还装着瓶云南白药,和一板创可贴。
  “你观光呢?快点。”顾亦城说:“告诉你,我要是瞎了,你可得照顾我一辈子。”
  舒姝赶紧将湿纸巾拿出来塞他手里。
  他接过,终于移开捂住眼睛的手。
  “呀!”舒姝吸了口气,只见他被自己误伤的左眼布满血丝,眼角还挂着未干的血渍,忙道,“怎么流血了,疼吗?没事吧?”
  “废话。”顾亦城没个好气,用湿纸巾试去眼角的血渍,嘀咕道,“现在才知道关心我……”
  她跟着嘀咕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犯人一般都这么说。”
  “我真不是故意的。”
  “无罪释免不是不可能,拿出点诚意吧。”
  “……”舒姝皱了下眉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嘿,还毛了!顾亦城指指自己受伤的左眼,笑道,“吹吹呗~”
  舒姝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踮起脚,不太情愿地仰起了头。顾亦城可没想过她会这么听话,迎上她的目光,咳了两声道,“哎,真吹啊?不过现在可不时候。忘了告诉你,你刚刚头埋在我包里观光时,我们便被围观了。”
  舒姝转过头,看见三个人,一排成一排,站在十米远处,瞪大眼睛看着这边。为首的一位女人,看上去很端庄,应该上了年纪,但保养的很好,她右站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精致女人,精致女人的旁边是个十多岁的美丽女孩。
  舒姝的脸刷的一下变白,顾亦城瞅了她一眼,举起手,“嗨”了一声,“妈,罗阿姨,小钰,好巧啊!”。
  舒姝看看自己又看看顾亦城,她和他身上的衣服都还没干透,湿漉漉的头发打着结,腻成团垂在身后,而她刚刚踮起脚瞅他的摸样,他垂下眼看她的样子,还有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都太容易让人误会。
  她张了张嘴,试着想要解释,罗琳忽然看了她一眼,不过一秒又移开了,舒姝便意识到了知己的愚蠢。那目光很冷,好像漆黑的夜里,四下无人的废院子的井里腾升出的白汽,让人感到寒意与透心凉。
  回到唐家后,罗琳对舒姝说,“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舒姝没有洁癖,却在蓬头下站了很久,仿佛只要用水一冲,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就可以一笔购销。她闭上眼,想起了顾亦城的吻,还有他的手,带着蛮横的力度,划过她每一寸肌肤,灼痛了她,竟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她甩甩头,却怎么也甩不掉残留在感官上的力度和热度,内心深处有一种烦躁正侵蚀着她,胸口很闷,只得用力去搓自己身体,直到皮肤红肿并感觉到了痛,才终于停了下,但是心呢?为什么空空的……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舒姝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孔,脸颊微红,神情迷茫。她不得不告诫自己,她没有唐钰那么好福气,她必须保护好自己,哪怕缩在壳里面,也好过□裸地被伤害;她也没有麦小娜的洒脱,没有能力强迫自己抽离,所有不能泥足深陷。
  从浴室出来,舒姝需要穿过二楼的中厅才能回到自己房间。此时,罗琳坐在中厅转角的沙发上,拍拍了身旁的空位,示意她坐过来。
  舒姝擦拭着长发慢腾腾的走了过去,然后坐到罗琳身边。
  罗琳替她理了理睡衣的领口道,“不知不觉,都成大姑娘了……”她叹了口气,指尖抚过自己的眼角。
  舒姝不说话,忽然意识眼前这个被自己叫做小姨的女人已经四十一岁了,虽然她看上去远比实际年龄小很多,但厚重的粉质却难以遮住她眼角的一条鱼尾纹。舒姝惊讶的发现,其实罗琳老了,而且只会越来越老。西游记里的妖精果然只是神话,现实里的妖精抵不过岁月的漂洗,她当沉落的时候便会被新一轮的妖精取而代之。就好像,她的丈夫唐业,这几年夜不归宿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罗琳问,“你和顾家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舒姝从罗琳的脸上收回自己的目光,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选择沉默。
  罗琳道,“舒姝,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什么是有所为有所不为。顾家是个大家族,你唐叔叔持股的那家医院也不过是他们家的一个小产业。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小钰和顾家那孩子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罗琳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却将言语付诸于行动,也不知从那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入舒姝手里,“拿着吧,想要什么东西就自己买。”
  舒姝看着手里的红包,有点莫名其妙。这几年在唐家,罗琳何曾这般主动的关心过自己?给自己额外的零花钱?
  罗琳说,“钱不够花,或者想要什么东西可以告诉小姨,别再去找顾家那孩子。”
  舒姝这才反应过来她话里暗藏的隐晦意思。她觉得是自己在纠缠顾亦城?理由还是那么的可笑?
  舒姝有些难过,却谈不上伤心。多少年了,尽管她多么的不愿承认,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着这个女人能给自己一个拥抱,或者一丁点的关爱,如果这些真的无法做到,那么打骂也是好的。然而罗琳第一次带着责怪的话语,却也不是为了自己。她将自己养大,好吃好住供着,却由始至终的冷漠,她甚至没有想过要问她:顾亦城今天对她做了什么?只有唐钰才是她的公主,她不过是带着血亲的陌生人。
  舒姝一直以为,知道了人生的灰暗面,她便长大了。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人生的灰暗面真正成为生活的一部分,成长不过刚刚开始。
  另一方面,顾亦城回家后,他母亲江蓉只是说,“这节骨眼上,你和那女孩的事我持保留意见。你好好应付高考,别给考砸了。上了大学随你怎样都行。”
  顾亦城连连说是,并再三保证绝不会影响高考。
  江蓉又说几句,瞧他左眼红得厉害,拧了把热毛巾给他,然后翻出眼药水让他滴,也就不再说什么。
  顾亦城松了口气,心道:江女士虽然没点头,但也没摇头啊。中立态度其实未尝不可。等自己上了大学,再想办法搞定老顾同志吧,这叫逐个击破。
  第二天,顾亦城一觉醒来,左眼肿得像包子,只能从眼缝里瞧人,而且畏光。
  一大早,顾家便炸开了锅,江蓉一边忙着给学校请假,一边拽着顾同学去医院。顾亦城的父亲顾岩翻着报纸,嗤之以鼻道,“打架了吧,谁赢了?”
  顾亦城本来想说自己赢了,仔细一想,他在她面前何时赢过呢,笑笑不说话。
  医院检查的结果是:眼外伤引起的角膜发炎。
  医生说了一堆专业术语,顾亦城只听懂了最后一句话:未来的一个星期,他都得顶着包子眼过活。
  江蓉心疼儿子,坚持替他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让他在家复习。若换成平时,顾亦城铁定不干,他这么个闲不下来的人,让他窝在家里一个星期,不憋死也得闷死。但这次他却异常的听话,江蓉说什么他都迎合。
  晚上的时候,舒涵和韩睿来看顾亦城了,见他包着一只眼睛,忍不住笑他是独眼大侠。
  江蓉削了盘水果,翻出零食给他们端上来,笑着招呼两句,便把场地留给了年轻人。
  舒涵用牙签挑起一瓣苹果问顾亦城,“要不要我喂你?”
  “你这没常识的家伙,我是眼睛伤了,手又没残。”
  韩睿道,“阿涵,你把名改了,他没准愿意。”
  舒涵哼哼道,“切,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三人嘻嘻哈哈一阵,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说是等顾亦城眼睛好了就去打球庆祝。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顾家可谓门庭若市,陆陆续续来探病的人还真不少,
  喧哗过后,一切恢复平静,客厅里堆满了水果,保健品还有鲜花。顾亦城望着窗外的法国梧桐,目光穿过茂密的树叶,隐约可见唐家的别墅,心一点点往下落,掰起指头数了数,四天时间,前来探病的人数总共是:三十整又两人。
  所有人都来了,除了那个可恶的、超级没良心的罪魁祸首——舒姝。

  许你一生(上)

  顾亦城在焦躁与期盼中等待了四天,舒姝仍然没来瞅他一眼。这四天对他来说就是煎熬,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脑子里挥之不去全是她的摸样。时而低头沉思,微蹙眉头,时而全神贯注,静静聆听,时而与人闲聊,微微浅笑,仿佛填满了他的灵魂,像海洋,像深圳,充满整个感官。
  第五天的时候,顾亦城觉得如果这样的煎熬继续下去,定会要了自己的命,于是决定亲自出马把她给揪到身边来。
  夜里,他站在舒姝房间的窗户下,瞧见她屋里灯亮着,于是捡起一块小石头去敲窗户玻璃,没有反应,又轮着将麦小娜等人的名字叫了一遍,还是得不到回应,心一横,叫了两声程寒的名字,以为她定会探出头来看他一眼,谁知下一秒屋里的灯却熄了,然后再也没有动静。
  顾亦城愣愣的站在原地,完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他知道自己的行为谈不上光彩,甚至算强迫,但她没点头却也没拒绝啊。再说,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她难道还想和他撇得一干二净?这算什么?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忽而听见背后轻微脚步声,心中一喜,以为是舒姝,回头望去,夜色中一个身影慢慢走了过来,不料竟是唐钰。
  唐钰问他道,“亦城哥哥,你这是为谁风露立中宵呢?”
  顾亦城的记忆里,唐家这丫头忒娇气,喜欢躲在暗处踩你一脚,然后又一脸无辜冲你笑。小时候大伙聚在一起,原本玩得开开心心,她一出现就爱指手划脚,这人要帮她提包包,那人要帮她扇扇子,她当自己是公主,受不得一点委屈,一委屈就哭,一哭他就得倒霉。从小到大,只有好脾气的程寒受得了她。顾亦城可不想与她纠缠,笑笑,手揣裤兜里,转身往回走。
  “我们唐家的大门你又不是没敲过,怎么就喜欢上这偷鸡摸狗的行为呢?”唐钰道,“只可惜有人回家后都不带助听器,听不见你叫她。”
  顾亦城顿了顿,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唐钰跺跺脚,三步并成两步追了上前去,抱住顾亦城的胳膊不让他走。
  顾亦城想到两家人的关系,赔笑道,“小钰,别闹了。”
  唐钰可不依,“亦城哥哥,你怎么能这样?”
  顾亦城一脸茫然,看了看周围,反问道,“我怎么了?”
  唐钰吸吸鼻子,带着哭腔道,“亦城哥哥,我俩一块长大,才是所谓青梅竹马。小时候你可护着我了,从不让别的男孩欺负我。你还记得八年前的中秋夜,大家一起放烟火,你说过什么吗?”
  顾亦城看着她,简直哭笑不得,八年前的事谁记得?他不记得什么烟火,更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再说,十岁的孩子能说什么?摇摇头,他道,“不记得了。”
  沉寂无声的沉默,气氛尴尬极了。
  顾亦城不记得了,可唐钰记得。
  八年前的中秋夜,罗琳带她去顾家拜访。花园里,几个比她大几岁的男孩正在放烟花,她穿着公主裙,带着蝴蝶发夹,昂着头在一旁站了好一会儿,却没人看她一眼,也不知是谁捣蛋拿着甩炮往她脚边扔,“噼里啪啦”吓得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其中一个甩炮落在裙子上,裙子被炸了个大窟窿,她瘪瘪嘴哭了起来,一个男孩脱下外套盖在她腿上,摸摸她的头,笑道,“别哭,一起放烟火吧,我不让别人不欺负你。”
  他不经意的一句话“我不让别人欺负你”,她却为此着迷。吃饭的时候,她坐在他身旁,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道,“烟火真好看,以后每年都陪我放,好吗?”
  他慢条斯理的剥着对虾,看她一眼,说,“好啊。”
  此后,每逢她过节,她都跟着他身后,看他和舒涵等人一起放烟火,烟火中他的脸被染上一层金色,特别好看。
  她叫她亦城哥哥。
  就这样跟了好几年,她稍大一些后,越来越不喜欢他为了和其他孩子玩而忽略自己,于是跑去江蓉跟前撒娇,她说自己想和亦城哥哥玩,但亦城哥哥不爱理她。江蓉喜欢她,回头教训了他。她终于如愿以偿能与他单独相处,可是第二年,A城偏偏出了个城区内禁止放烟花爆竹的公文。
  渐渐地男孩长大了,举手投足间都像极了小说里的王子。她在等待中幻想,有一天,王子能站在她窗户下为自己再放一株烟火,他来了,可他却站在了她姐姐的窗户下,早已忘了那一株烟火。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舒姝,她的姐姐……
  唐钰放开他的胳膊,咬着牙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小娜和她做朋友,借小娜的名义送东西给她,送书,送零食,送小玩意什么的还真不少。”
  顾亦城仰起下巴,瞅了她一眼,笑道,“看来唐大小姐打听得蛮清楚嘛?但你少算了一样,要知道我除了送书、送零食、送小玩意外,还打算将自个打包后送她。要是能摘下天上月亮,我连月亮都送她,可这关你什么事?”
  “你以为她会领情?”
  “这是我的事吧。”他耸耸肩,见唐钰脸色难看之极,摆摆手道,“行了,小孩子回家睡觉去。”
  “我不是小孩子。”唐钰红着眼嘀咕道,“反正,我都告诉妈妈了,你就别再拐弯抹角送她东西了。”
  顾亦城皱了皱眉,这丫头一本正经的告诉他,小报告她已经打了,不用想也知道没好事,他道,“你又去乱嚼什么舌根?”
  唐钰见他脾气上了来,不敢造次,低头小声道,“我又没乱说,妈妈给她红包时,她可没拒绝。”
  顾亦城一愣,沉着脸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唐钰嘀嘀咕咕两句,不说话。
  顾亦城抬头看了眼舒姝的窗台,感觉窗户后面的窗帘像是动了一下,冷哼道,“别搞那么多事出来。”说完便不再理会唐钰,径直往自己家走去。
  晚上,顾亦城躺在床上,左思右想,觉得两人这些天连句话也没说上,真不是个事,也不知她家里和她说了什么,心里七上八下,没个底。但半夜三更的,他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去翻唐家的阳台,最后从书包里翻出笔记本,提笔写道:罗阿姨是不是为难你了?明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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