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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经典名著:基督山伯爵-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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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离开巴黎的时候,他们正在讨论这件事。不过,他们能把他转移到什么地方呢?”圣梅朗侯爵说。
  “圣赫勒拿岛。”
  “圣赫勒拿岛?那是什么地方?”侯爵夫人问。
  伯爵回答说:“那是赤道上的一个岛,离这儿约有一万六千里。”
  “那太好了!”侯爵夫人几乎高兴得跳起来,“正如维尔福所说,让拿破仑这样一个危险的人待在厄尔巴岛,实在太蠢了。那里靠近他的出生地科西嘉,还紧邻他妹夫统治的那不勒斯,而对面的意大利,他曾经想让儿子在那儿做国王。”
  “不幸的是,我们被一八一四年的条约束缚住了,根本无法动拿破仑,除非破坏那些条约。”维尔福说。
  萨尔维欧伯爵说:“那些条约早就被他破坏了,德·昂甘公爵就是被他枪毙的。我们还有必要对他严守条约吗?”
  侯爵夫人说:“说得对,我们可以在神圣同盟的帮助下除掉拿破仑。至于他在马赛的那些信徒,则要由维尔福先生来肃清。我们是国王最忠实的臣属,要帮助他维持这个王国的和平与宁静。最好任命一批忠贞不渝的大臣来平定可能出现的暴乱,要防止出乱子,这是最好的方法。”
  “您说得很对,夫人。可惜法律手段虽然强硬,却不能做到防患于未然。”维尔福遗憾地说。
  “那法律只能用来弥补和拯救了?”
  维尔福摇摇头,笑道:“很遗憾,夫人,法律常常连这一步也做不到。它能做的,只是惩戒既成的祸患,以牙还牙。”
  “维尔福先生!”一个年轻女孩喊道。维尔福看过去,那是萨尔维欧伯爵的女儿,圣梅朗小姐的密友。女孩儿的眼里闪动着好奇的光芒,说:“我从来没去法庭看过审讯,您想想办法,在我们离开马赛之前办几件大案子吧。听说那里十分有趣,是真的吗?”
  维尔福笑道:“有趣,比在剧院里观看编造出来的悲剧有趣多了。你会在那儿看到脸色苍白、无比惊恐的犯人,那是活生生的人生悲剧。剧院里的演员可以在谢幕后回家平静地和家人共进晚餐,然后好好休息,准备着第二天再重演一遍。犯人一离开大家的视线,就会被押回牢房,交给刽子手。想想看吧,如果你认为自己的神经能承受得了这样的场面,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通知你,满足你的好奇心。”
  “你还笑!你难道没看见我们都吓成什么样了吗?”蕾妮脸色惨白地对维尔福说。
  “我说的都是事实啊,这是一种非生即死的决斗。算起来,已经有五六个###和其他罪犯被我判处死刑了,也很难说现在有多少人正在暗处磨刀霍霍,伺机来对付我。” 。 想看书来

第6章 代理检察官(4)
蕾妮越来越害怕,声音颤抖地说:“我的上帝!维尔福,你是在开玩笑吧?”
  年轻的法官微笑着回答:“当然不是,年轻的姑娘希望在法庭上满足她的好奇心,可审问对我来说就是战斗,我希望从中满足我的进取心,在这种情况下,案件只会越审越严重。比如说拿破仑手下的那些士兵,你知道吗,当他们面对自己的仇敌时,畏畏缩缩,连拿起小刀刺死仇敌都不敢。可他们一旦接到上司的命令就盲目地向前冲杀,不会去想他杀的这些人以前是否见过,或者这些人究竟是俄国人、奥地利人还是匈牙利人,他们充满了敌意,尽职尽责地去战斗。我在法庭上,就像士兵在战场上一样,当我看到被告愤怒的眼神,就会觉得勇气倍增,充满力量。这已经不再是一场诉讼,而是一场战斗。像所有战斗一样,最后的结果不是胜就是败。整个诉讼的过程中,我们拼命地互相攻击,如果我遭到了被告的嘲笑,我就会想,一定是我的言辞出了问题,要么是我的论点苍白无力,要么是我的话不得当。而当一个检察官证实被告是有罪的,看到被告在他的雄辩之下无力反驳,低头认罪,他一定会很得意,因为他赢得了这场战斗,那个失败者很快就会被砍头……”
  蕾妮惊叫了一声。
  “说得好!这真是有意义的谈话!”一个来宾喊道。
  “这正是国王陛下现在需要的贤良之属。”另一个来宾说。
  “维尔福的办案能力毋庸置疑,就说上次那个谋杀生父的案子,说实在的,在把那个凶手交给刽子手之前,维尔福就已经把他置于死地了。”又一个宾客说。
  蕾妮说:“对那种杀害父母的人,怎么惩罚都不过分。可是那些不幸的###,他们也许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唯一的罪名就是参与政治阴谋……”
  “这一条还不够吗?这可是最大逆不道的罪名。蕾妮,你应该知道‘君为民父’的道理。阴谋推翻或谋杀三千二百万人民的父亲,难道还有比这更恶劣的罪行吗?”
  蕾妮摇头说:“这些我都不懂,可是不管怎么样,你已经答应过我,维尔福,对那些我出面求情的人,一定要从宽处理。”
  “这一点你放心好了,最终判决时,我会跟你商量着办的。”维尔福带着甜蜜的微笑回答。
  侯爵夫人对女儿说:“宝贝,你只需要照顾好鸽子和猎犬,做做针线就可以了,不要插手那些你根本不懂的事。”
  “你为什么不选择别的职业呢,维尔福?比如说做个医生。在我看来,杀人总是让人可怕。”蕾妮说。
  维尔福温柔地看了未婚妻一眼,低声说:“我善良的蕾妮!”
  侯爵大声说:“维尔福先生将会成为本省道德上和政治上的医生,这可是一种高尚的职业,我的孩子。”
  “还可以洗刷掉他父亲给人们留下的印象。”侯爵夫人不忘加上一句。
  “夫人,我很高兴我父亲已经认识到了他过去犯下的错误,至少我希望如此。他现在是宗教和文明秩序的忠实盟友、一个或许比他的儿子做得还好的保王党,因为他带着忏悔之情,而我只不过凭着一腔热血。”说完这番字斟句酌的话,维尔福像在法庭上对旁听席讲完话一样,环顾了一下四周,观察他演说的效果。
  萨尔维欧伯爵大声说:“说得好!前天御前大臣在杜伊勒里宫对我说,一个吉伦特党人的儿子和一个保王党、孔代亲王手下军官的女儿联姻似乎有点儿奇怪,我就是这么回答他的。他很支持这种政治上化敌为友的主张,没想到,这恰好也是陛下的主张。当时陛下无意间听到我们的谈话,插话说:‘维尔福……’大家注意到了吗,陛下并没有用‘诺瓦蒂埃’这个姓,而是十分郑重地用了‘维尔福’。陛下说:‘维尔福这个年轻人很有判断力,做事又认真,我很欣赏他,我想他不论做哪一行,都会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我很赞成他和圣梅朗侯爵家的婚事,就算他们不来求我,我也会撮合这对年轻人。’”

第6章 代理检察官(5)
“陛下真是这么说的吗,伯爵?”维尔福激动地问。
  “这是陛下的原话,一字不差。你不妨去问侯爵,六个月前他去恳求陛下恩准你和他女儿的婚事时,陛下对他说的话和我刚才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伯爵说得没错,陛下确实是这么说的。”侯爵微笑着说。
  “我们的国王真是位宽容慈爱的君主,我要尽最大的努力报答他对我的恩德。”
  侯爵夫人大声说:“太好了,这正是我所希望的。现在就请上帝赐给我们一个谋反分子吧,我们等着看维尔福大显身手。”
  “母亲,这太过分了,我祈求上帝没有听到您的话。还是让一些无足轻重的犯人、贫穷的债务人、可恨的骗子落到维尔福先生手里吧,这样我们晚上才能睡得安稳。”蕾妮不安地说。
  维尔福笑着说:“可爱的蕾妮,你这样就等于是在祈求一个医生只能治一些头痛、麻疹之类的小病症。你如果希望我当一个优秀的社会医生——检察官,就应该祈求上帝多给我带来一些有疑难杂症的病人,这样才能显示出我这个医生医术高明。”
  上帝似乎听到了维尔福的愿望,他的话刚说完,就有一个仆人走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维尔福立刻站起来,说有重要的公事要办,很快就离开席位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脸上洋溢着喜悦回来了。蕾妮深情地凝视着自己儒雅机智的爱人,他俊朗的仪表,眼睛里闪耀着的热情光芒,都是她所爱慕的。
  维尔福走到她身边说:“你刚才说希望我做一个医生,和希腊神医埃斯科拉庇的教条相比,我和医生至少有一点是大同小异的,那就是几乎没有哪一天是属于我自己的,即使是我订婚的大好日子。”
  蕾妮带着微微不安的神情问:“他们又有事务让你去处理了吗?”
  “是的。如果刚才获得的消息是真的,现在就有个病人在等着我,他的病情很严重,已经危在旦夕了。”
  蕾妮惊叫起来:“这太可怕了!”她原本因激动而微微发红的面颊瞬间变得惨白。
  在座的宾客们异口同声地问:“出了什么事,维尔福?”
  “如果这消息准确,我想我们又查获了一起拿破仑党人的阴谋。”
  “会是真的吗?”侯爵夫人叫道。
  维尔福说:“还不确定。我把这封告密信读给大家听吧。”
  接着,维尔福把信念了出来:
  检察官阁下,我身为一名支持王室和教会的人士,向您报告:今天早上从士麦拿回到马赛的法老号上,有个名叫爱德蒙·唐太斯的大副,该人中途曾把船停靠在费拉约港,与岛上逆贼有过接触,并受逆贼缪拉元帅之命,送信给巴黎拿破仑党人委员会。将其逮捕时即可获得犯罪证据,信件若不在他身上,就在他父亲家里,或是法老号的船舱里。
  “维尔福,这只是一封随便写的匿名信,而且是写给检察官的,并不是写给你的。”蕾妮说。
  “是的,不过检察官不在,检察官的秘书受命拆阅了这封信。他认为这件事很重要,立刻派人来找我,因为一时找不到我,他自己已经下了逮捕令,把那个人抓了起来。”
  “这么说,那个罪犯已经被抓起来了,维尔福?”侯爵夫人问。
  “应该说是被告,他还没有被判定罪名。”蕾妮补充说。
  “是的,夫人,那个人已经被捕了。只要找到那封关键的信,他的叛党罪名就成立了。”维尔福回答说。
  “那个不幸的人在哪儿?”蕾妮问。
  “他被带到我家里去了。”
  “快去处理吧,维尔福。作为国王的臣仆,不论什么时候都要把你的职责放在第一位,不要因为和我们待在一起而影响了你的工作。”侯爵夫人说。
  蕾妮握着未婚夫的双手恳求道:“维尔福,今天是我们订婚的日子,答应我,一定要对那个人宽大一些。”
  看着未婚妻诚挚的神情,维尔福绕过桌子,走到美丽的未婚妻身边,温柔地靠在她的椅子上说:“亲爱的蕾妮,为了不让你难过,我答应你,会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宽大些。可是如果证据确凿,我也无能为力,你必须同意我下令把他处死。”
  听到最后两个字,蕾妮的身体痉挛似的颤抖了一下,把头转到一边。听自己的爱人亲口说要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杀掉,这样的冷酷是她温柔的天性所不能接受的。
  “维尔福,不要听这个小姑娘唠叨了,她很快就会习惯这些事情的。”侯爵夫人说着,把瘦骨嶙峋的手伸给了维尔福。维尔福吻着侯爵夫人的手,眼神却没有离开蕾妮,似乎在对她说:“亲爱的,我希望现在吻的是你的手。”
  蕾妮叹息着说:“这真是不祥的预兆!”
  侯爵夫人有些生气了:“别胡说八道了!你老是这么孩子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国家大事和你大小姐多愁善感的怪脾气有什么关系?”
  “母亲!”蕾妮小声地埋怨。
  维尔福看到蕾妮被母亲责怪,笑着说:“夫人,您就不要责怪她了。我答应您,一定会尽职尽责,对罪犯严惩不贷。”他向侯爵夫人说这番话的时候,悄悄给未婚妻使了个眼色,似乎在对她说:“蕾妮,不要担心,为了你,我一定会从宽处理。”
  蕾妮立刻会意,给了他一个最甜蜜温柔的微笑。维尔福怀着无比的幸福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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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审问(1)
一步出客厅,维尔福便收起了笑容,摆出一副手握生死大权的派头。他不断调整着脸部的表情,最后定格为威严庄重,这是他经常对着镜子训练出来的,而一个职业演说家就应该具备这样的素质。因为刚才的快乐与幸福,他现在要费不少力气才能皱起眉头,装出检察官的严肃与沉着。
  维尔福毫无疑问是幸运的宠儿。他很富有,二十七岁就身居高位,而且马上就要和一个美丽的姑娘结婚。他爱他的未婚妻,以一个代理检察官的态度爱着她,这种爱出于理智,而不是出于热情。要知道,他的未婚妻不但美丽,还出身于最显赫的贵族,又是独生女,一旦娶了她,她的父母将会用全部的政治势力来栽培自己的女婿。除此之外,她还会带来一笔五万艾居的嫁妆,如果没有意外,将来还会有一笔五十万的遗产。所有这些因素加起来,使维尔福感到无比的幸福,甚至有些飘飘欲仙。不过,他有个唯一的遗憾,那就是父亲的政治路线,如果不是他做事极端谨慎,父亲过去的事情一定会影响他现在的事业。
  一位警长正在门口等着维尔福,见到这位警官,维尔福很快回到现实中,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说:“那封信我看过了,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应该把那个人抓起来。有关他谋反的材料找齐全了吗?”
  “是不是造反的材料,现在还不知道,我已经把得到的材料放在您的办公桌上了。您大概已经知道了,犯人名叫爱德蒙·唐太斯,是三桅帆船法老号上的大副。这条船从亚历山大和士麦拿装运棉花而来,归马赛的莫雷尔父子公司所有。”
  “他在商船上工作之前,在海军服过役吗?”
  “没有,先生。他很年轻,还不到二十岁。”
  康泽尔大街的拐角处,莫雷尔正在那儿等着维尔福。看到维尔福走近,莫雷尔喊道:“维尔福先生,很高兴见到您!您知道吗?刚才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船上的大副爱德蒙·唐太斯被您手下的人抓走了。”
  “这件事我知道,我现在就是去审问他。”维尔福回答,
  “您大概对这个人的情况不是很清楚,维尔福先生。我敢向您保证,他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正直的人,在整个商船界,再没有比他更好的船员了。”莫雷尔先生迫不及待地为唐太斯求起情来。
  维尔福轻蔑地看着莫雷尔,冷冷地说:“先生,说这些是没有意义的。他可能在私生活上可敬可靠,也可能是商船界最好的船员,但在政治上,他却可能是个罪大恶极的人,你说对不对?”维尔福的语气很重,锐利的目光直刺向对方。这番话似乎是冲着莫雷尔说的,言外之意是:“你自己的政治立场都模糊不清,还敢为别人说情”。
  莫雷尔的脸立刻红了,他想到自己其实是没有资格为唐太斯求情的:维尔福是马赛上流社会的人物,一个保王党;而自己只不过是个平民,还有同情拿破仑的嫌疑。而且唐太斯还对他说过拜见大元帅以及拿破仑的事,这更加重了他内心的不安。然而他怎么也不忍心对唐太斯的事置之不理,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维尔福先生,您做事向来都公正仁慈,我请求您早点儿把他送还给我们。”
  “给我们”这三个字引起了代理检察官的怀疑,在他听来,这句话带着革命的味道。他暗忖:“难道这个唐太斯是反对复辟的烧炭党分子?否则他的保护人怎么脱口就说出革命党常用的语汇?我记得他是在一个酒馆里被捕的,当时有许多人和他在一起,会不会是他们在秘密###?”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7章 审问(2)
心里虽然怀疑,表面上维尔福仍然不动声色,他对莫雷尔先生说:“放心吧,如果他没罪,就算你不提醒,我也会秉公执法;但是如果他真的有罪,我也不得不行使我的职权,对他进行惩罚。否则在现在这个时期,有罪不惩太危险了。”说到这里,他已经走到了家门口。他冷淡地向莫雷尔告了别,只剩下莫雷尔呆呆地站在那里。
  穿过客厅时,维尔福看到客厅里挤满了警察和宪兵,那个罪犯就站在他们中间,维尔福瞥了那犯人一眼。虽然被严加看管,可唐太斯却很镇定,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维尔福从一个宪兵手里接过一包东西,一边向里走,一边说:“把犯人带进来。”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维尔福对这个即将被审问的犯人却已经有了初步的论断:饱满的前额显示出他的聪慧,清朗的眼睛和峭挺的眉毛则说明了他的勇敢,而洁白的牙齿和厚实的嘴唇给人留下率直的感觉。维尔福对唐太斯的第一印象不错,但他也常听人说,第一印象通常是不可信的。他把这句格言运用到自己的判断上,于是将心里涌起的怜悯强压下去,板起脸来,在办公桌前坐下。
  过了一会儿,唐太斯进来了。他脸色苍白,却仍然带着镇定的微笑,从容地向法官行了个礼。他像在莫雷尔先生的客厅里一样,四下看了看,想找个座位坐下。就在这时,他接触到了维尔福的目光,那种法官特有的目光,似乎要看透嫌疑犯脑子里所有的罪恶思想。
  “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维尔福一边问,一边翻阅手里的文件。这些资料是他进来时那个宪兵给他的,里边有和这个犯人有关的材料。
  “我叫爱德蒙·唐太斯,是三桅帆船法老号上的大副,这条船归莫雷尔父子公司所有。”唐太斯镇定地回答。
  “多大了?”
  “十九岁。”
  “被捕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在请人喝喜酒,先生。”唐太斯的声音微微颤抖,从欢乐突然陷入痛苦,巨大的反差让他感觉一切都那么虚幻。他没有注意,维尔福阴沉的脸色和自己满脸红光相比,反差很大。
  “你在请人喝喜酒?”维尔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是的,我要娶一位我爱了三年的姑娘,今天我们订婚,先生。”唐太斯用颤抖的声音回答。
  维尔福脸上波澜不惊,却因为这个巧合暗暗吃了一惊,不免有些同情这个人。这个人和他一样,就要结婚了,却在幸福时刻被迫到这里来,不同的是,自己是来破坏这个人的幸福的。这样的巧合,在圣梅朗侯爵家可是一个非常好的话题,可以大谈特谈一通。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心中已经初步拟定了一个演讲稿。想到这篇演讲会产生的效果,维尔福不禁微笑了一下,然后对唐太斯说:“接着说,先生。”
  “您让我说什么?”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至少您得告诉我,您要知道哪一方面的事,我才能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您。不过,”唐太斯苦笑了一下,接着说,“我得事先跟您说明,除了船上的事,别的事我知之甚少。”
  “你在逆贼、篡权者拿破仑手下服务过吗?”
  “我还没来得及编入皇家海军,他就已经垮台了。”
  “有人说你的政见很极端。”其实并没有任何资料显示这一点,维尔福却说得煞有介事,他只是想看看唐太斯的反应。
  “我的政见!”唐太斯难以置信地说,“先生,我还不到十九岁,能有什么政见?我这么年轻,什么都不知道,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如果我能得到法老号船长的职位,也只是因为莫雷尔先生的抬爱。我没有什么所谓的政见,我的全部见解,不出这三个范围:亲爱的父亲、尊敬的莫雷尔先生,还有我深爱的美塞苔丝。先生,这就是我能告诉您的一切,我想,您不会对这些事感兴趣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7章 审问(3)
唐太斯说话时,维尔福一直盯着那张柔和又不失俊朗的脸,越来越确信他是无辜的。他还说不上是个成年人,只是个单纯的孩子,说话时的理直气壮充分显示出他内心的坦然。因为非常幸福,他对每个人都抱有好感,尽管是在这种情形下,面对维尔福锐利的目光和严厉的口吻,他仍然像对朋友一样温和亲切。
  这时候,蕾妮的话似乎在维尔福耳边响起来。蕾妮虽然不认识这个嫌疑犯,却替他求过情,请求维尔福宽大处理。维尔福心想:“这是个不让人讨厌的小伙子,看来要完成蕾妮第一次请求我做的事并不难。完成了这件事,我就可以当众吻她的手,还可以私下讨一个甜蜜的吻。”想到这里,维尔福阴沉的色脸变得晴朗起来,当他转向唐太斯的时候,唐太斯也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不禁也微微笑了起来。
  “你有什么仇人吗,先生?”维尔福说。
  “仇人?”唐太斯诧异地说,然后笑了笑,“我的脾气可能有点急躁,这我一直在努力改正。不过我想以我的地位,还够不上说有仇人。我手下有十几个水手,如果您去问他们,您会知道,他们都喜欢我、尊敬我,虽然我很年轻,但他们都把我当做兄长来看待。”
  “就算没有仇人,也说不定是有人嫉妒你。你看,你刚刚十九岁就要当上船长,这可是个不错的职位,你又要和一个深爱着的姑娘结婚。这两件幸运的事,可能引起了你身边什么人的不满和嫉妒。”
  “您说得不错,确实有这种可能性。您对人情世故的了解要比我深刻得多。但是如果嫉妒我、对我不满的是我的朋友,那我宁愿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我不想去憎恨他们。”
  “这种做法并不可取,盲目地相信别人只会让自己受到伤害,你应该随时随地尽可能地看清你周围的人和事。我看你是个品德高尚的小伙子,破例让你看看这封告密信,我可以帮你查出写这封信的人。信就在这儿,这笔迹你认识吗?”说着,维尔福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封信,递给唐太斯。
  看完信,一片疑云浮上唐太斯的心头,他皱着眉头说:“这笔迹是伪装过的,我认不出来。但是信写得很流畅,不管是谁写的,写信的人一定很擅长文字工作。”说到这里,他激动地看着维尔福,“我很幸运,遇到您这样正直的法官。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还真有这么一个仇人。”从他眼里射出来的光芒中,维尔福看到了温和下蕴藏的巨大而又惊人的力量。
  维尔福把唐太斯还给他的信轻蔑地扔在办公桌上,友好地说:“忘记这是一个嫌疑人在面对法官,就当是一个受委屈的孩子面对关心他的人,现在你是否可以坦白地告诉我,这封匿名的告发信里写的到底有多少是实情?”
  “不要管那封信了。我以水手的名誉、以我对美塞苔丝的爱、以我父亲的生命起誓,现在我要把实情全都告诉您。”
  “说吧,先生。”维尔福温和地说。他心里默默地想:“如果蕾妮看到现在的场景,一定对我的表现很满意,不会再认为我是滥杀的刽子手了。”
  “嗯……”唐太斯整理了一下思路,从头说起来,“法老号刚离开那不勒斯,莱克勒船长就得了脑膜炎。他急着要去厄尔巴岛,沿途没在任何港口停靠,船上又没有医生,以致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第三天快要过去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把我叫过去说:‘唐太斯,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委托你去做,你要发誓一定把它完成,因为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回答说:‘我发誓,船长。’船长说:‘很好。你是船上的大副,也是个值得信任的小伙子,所以我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做。我死后,你指挥这条船到厄尔巴岛去,在费拉约港靠岸,然后去见大元帅,把这封信交给他。也许他们会另外给你一封信,让你再当一次信差。这件事本来应该由我去做,现在我把它委托给你,你一定要完成,这件事带来的一切荣誉和利益也都属于你。’我回答说:‘船长,我一定照办。但是,如果到了大元帅那里,他不见我怎么办?’船长给了我一只戒指说:‘你拿着这只戒指去,一定可以见到他。’跟我说完这番话不到两个小时,他的意识就不清醒了,第二天就去世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7章 审问(4)
“你是怎么做的?”
  “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不管何时何地,一个人临死前的最后请求都是神圣的,我想无论谁处在我的位置上都会那么做。尤其对一个水手来说,上司最后的请求就是命令。我指挥着船,第二天就到了厄尔巴岛,我让所有人都留在船上,自己一个人上了岸。在我求见大元帅的时候,果然遇到了阻拦,我把船长给我的那枚戒指交给他们,元帅看过之后,很快让我去见他。元帅问了一些有关莱克勒船长去世的事,并像船长预料的那样,他给了我一封信,让我送给一个住在巴黎的人。我接受了这个任务,因为这是船长吩咐的。回到马赛后,我把船上的事务安顿好,就立刻去看望我的父亲,之后见了我的未婚妻,她更加可爱了,比以前更加爱我,我们决定今天就订婚。得多谢莫雷尔先生,在他的帮助下,结婚的一切手续都提前办好了。然后,就像我刚开始对您说的那样,我今天在瑞瑟夫酒家请人喝喜酒,本来再过一个小时,我就可以结婚了。我本打算明天动身去巴黎,可是突然发生了这件事。您现在的感觉和我一样,很鄙视这次毫无根据的告密。”
  维尔福点头说:“看来你说的应该是真的,那么即使你有错,也是疏忽所致,况且你是奉了船长的命令,这种疏忽也算不了什么。你要向我保证你所说的这些都是真实的,再把那封从厄尔巴岛带来的信交给我们,就可以回到你的未婚妻身边去了。需要的时候,我会再叫你来。”
  “这么说我自由了,先生?”唐太斯高兴地喊道。
  “是的,不过你得先把那封信交给我。”
  “他们早就从我身上搜去了,和别的信一起都在那个包里面。”
  “等等,”维尔福叫住了正要去拿帽子和手套的唐太斯,“那封信写给谁的?”
  “给巴黎鸡鹭街的诺瓦蒂埃先生。”
  维尔福如遇雷击,他本来已经站起来,听到这个意外的消息,又颓然坐回椅子上,而后匆忙翻出了那封信,像看魔鬼一样看着它。他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念道:“鸡鹭街十三号诺瓦蒂埃先生收。”
  唐太斯也吃了一惊,问道:“怎么?您认识他吗?”
  “不,国王忠实的奴仆怎么会认识一个叛贼?”维尔福赶紧回答。
  唐太斯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自由了,现在却比之前更加惊慌:“这是个谋反案吗?先生,我已经告诉过您了,我根本不知道这封信的内容。”
  “但是你知道收信人的姓名和地址。”维尔福说。
  “我要去送信,当然会知道这些啊。”
  维尔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这封信你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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