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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乐园(全译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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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昨晚我不是说了要来的吗?我在‘未来港口’的饭店里等你。”
久木把房号告诉了凛子后,又催促道:
“你能不能马上来呀?”
“你可真是说风就是雨,我可……”
“守灵结束了吧,他在吗?”
“刚走了一会儿。”
“那还等什么呀,这儿离你家挺近的。”
凛子要是不来,这房间就算白订了。
“求你了,我有重要的事跟你商量……”
央告了好半天,凛子才勉强应允了。
“好吧,我这就去。不过,事先声明,光是见个面噢。”
“那是,那是。”
到底凛子是穿着丧服来呢,还是换了衣服来呢?反正,只要来了,就不会轻易放她回去了。
久木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凛子。
从位于横浜山手的凛子娘家到这里,坐车也就十五六分钟的距离。加上准备的时间,约摸得一个小时。久木心不在焉地瞧着电视屏幕,从酒柜里拿了瓶白兰地,兑着水喝了起来。快到十二点了,夜间节目已经接近尾声,剩下的频道都是新年以后要开播的节目预告。
关掉电视,久木走到窗前,眺望起夜景来。回顾过去的一年,从头到尾好像全是为凛子度过的。
春天和凛子发生关系后,就像正负电极相吸,久旱逢甘霖,一发而不可收拾,两人简直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这一年是久木一生中最热情奔放的一年,被遗忘的青春仿佛又复苏了。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白兰地,从六十多层的高处向下俯瞰夜晚的阑珊街景,更觉醉意蒙眬,恍惚觉得每一个闪亮里都有凛子的身影。
此刻,凛子一定正穿过一座座高楼大厦和一个个明灭的信号灯,走进饭店,跑进电梯。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日短(10)
他期待着这个时刻的到来,刚刚将额头贴在厚厚玻璃窗上,门铃就响了。
他一跃而起,一打开门就情不自禁地嚷道:
“哎哟,可把你盼来了。”
眼前站着的正是凛子。她身穿黑色府绸丧服,系着黑腰带,一只手里拿着件外套,头发盘了上去,雪白的衣领里露出纤细的脖颈。
久木握住凛子的手走进屋里,又说了一遍:
“你可来了。”
他张开两臂,把凛子紧紧地揽到了怀里。凛子顺势倒在了久木胸前。
此时此刻,什么守灵、丧服统统都被久木忘得一干二净了,他热烈地吻着凛子的嘴唇。
长长的接吻之后,久木放开了凛子,仔细打量起她来。
“真是别有风韵。”
“净瞎说……”
把这种悲哀的服饰说成有风韵,的确不甚妥当。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谁敢违抗你的命令呀!”
凛子靠近了窗子向下俯瞰。
“这个饭店是第一次来?”
“进房间是第一次。”
久木也挨着穿丧服的凛子站在窗前。
“我刚才就这样一边看一边等你。”
说着久木攥住了凛子的手,凛子的手冷冰冰的,也许是初冬的深夜里一路赶来的缘故吧。久木给她焐着手,低声问:
“你丈夫回家了?”
“嗯,回去了。”
凛子的口气十分冷淡。
“我刚才一直在吃他的醋哪。”
“为什么……”
“你们是夫妇,我根本不该吃醋,可我就是嫉妒你们从守灵到葬礼都能肩并肩地和人们交谈,受到他人的称羡。”
“所以才难受呢!”
“难受什么?”
“就因为是夫妇才没处躲没处逃的。刚才婶婶还问我,‘你们俩怎么样啊?’叔叔也问,‘不打算要孩子了吗?’什么都问……”
“他们也太爱操心了吧。”
“他们知道我们关系不怎么融洽,都为我们担心。”
“他们要是知道你上这儿来,可不得了。”
“那可不是一般的不得了了。”
凛子身上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线香味儿,使久木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来到了仙境里,不觉搂着凛子往床边走。
“不行!”
凛子断然摇了摇头,双手要推开久木的臂膀。
“什么也不做,就躺一会儿。”
“那也不行,头发要弄乱的。”
久木仍然不松手,拽着凛子坐到床头上。
“就这么坐坐总可以吧。”
被抓住胳膊的凛子无计可施,抬手拢了拢头发。
“你非得回去吗?”
“那当然,说好就待三十分钟的呀。”
坐在床头可以望见辽阔海面上的夜色。过了一会儿,久木突然说道:
“昨天衣川打来电话,说你想要当专职讲师。”
“他到底告诉你了。”
凛子早有预感。
“为什么不事先和我说一声呢?”
“不想让你担心嘛……”
“可是不经过你的老师能行吗?”
“如果中心打算聘用我的话,我去请求老师同意。”
“衣川还说你也许打算离家单过。”
“能离家就离家。”
凛子的表情异常严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窗外的夜景。
久木看着她的侧脸,把右手放在凛子的膝头。
“那我也离家出走吧。”
“你就算了吧。”
“那怎么行……”
“你做不到。”
“能做到。”
久木的语气越来越坚决,同时,倏地把手伸进了凛子的丧服里,触到了里面的内衣。
凛子想要挪开他的手,他却执拗地继续潜入其两膝之间。
“你打算正式工作?”
久木继续问着,手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这也是为了离开家?”
“没有收入一个人怎么生活呀。”
“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久木的手继续向纵深侵入,凛子慌忙紧闭膝盖。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日短(11)
想要阻止的力和想要侵入的力如相扑选手争夺优势般僵持了一会儿,随着阻挠之力耗尽,久木的指尖摸到了凛子大腿。
“我就放在这儿。”
现在久木只想感触一下凛子肌肤的温暖。
两人并肩坐在床上,像是在观赏夜景,好似一幅安静的画面。但仔细一看,女人的和服前襟已经敞开,男人的手正悄悄潜入丧服下面的内衣里去。
女人完全明白男人的手在企求、寻找着什么,也知道眼下这种时候,这么做非常淫亵而不道德,是无论如何不能允许的事,然而却屈服于竭力想接近它的欲望而默认这一切。
男人觉察到了女人的宽容,便在女人大腿内侧的空间里来回游动着手指尖,脸上却一本正经的。
这一套全是男人的作战策略,是巧妙的圈套,女人明知不该上钩,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湿润了。
这会儿,女人的身体已游离了她的心,独自前行了。
男人的手突然像挣脱了束缚般向里伸去,指尖触到被柔软的褶皱包裹的女人秘处。
“啊。”穿着丧服的女人轻轻叫了一声,伏下了上身。
可是,男人的手指一旦接触到那令人爱怜的部位,便再也不肯离开。
突然间男人铤而走险,直到刚才还在犹豫不决的手,现在竟然大胆地覆盖了整个花园,随后伸出中指,准确地置于那娇小而敏感的花蕾之上。
就在他不急不躁、稳步前进的过程中,凛子的花园早已变得柔软而湿润。
仿佛受制于一个至高无上的命令一般,两个人面对着前面的窗户,保持着这种姿势,而男人的指尖非常准确地摸到女人的花蕾,轻柔而缓慢地在上面画着圆圈。
女人的花园早已*充润,因而更加如鱼得水的手指,开始从花蕾向周边转移,进而分开褶皱侵入中心地带,忽而又改变主意退了出来。
就在这似进非进、似退非退、随波逐流般起起伏伏的爱抚中,女人再也忍受不了了,随着一声压抑的低吟,按住男人的手。
“不要了……”
男人的指头还意犹未尽地蠕动着,但立刻放弃了似的停了下来,对着女人耳朵,低声提出了交换条件:
“我想要你……”
见女人没有反应,男人又说道:“一会儿就行。”
听到这儿,女人仿佛刚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慌忙摇头说:
“不行啊,在这种时候。”
“马上就好。”
“不行,我得回去了。”
男人不理睬女人的反对,若无其事地说:
“你最好转过身去。”
女人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扭脸瞧他。久木低声说:
“你背过身去撩起下摆,头发也不会弄乱。”
“那怎么行……”
女人终于明白了男人的意图,想要逃掉,男人早已抓住她,最后通牒似的命令:
“别说了,转过身去……”
这一切,并不是久木事先计划好的。
以前他就听说过这种方式,总想体验一次,又觉得过分就放弃了。换句话说,只是在梦里空想过,没想到会真正实现。
这个梦想现在正在眼前呈现出来。
裹着黑色丧服的凛子低下头去,两手撑在床上。从前面看像是趴在床上,但是绕到她身后,只见两腿站在地上,膝盖弯曲,顶着床边,和服下摆一直撩到和服腰带以上。在淡淡的灯光下,和服的黑色和衬衣的雪白对比鲜明,从这两层衣服之下,露出了雪白而浑圆的双丘。
他一边安慰着几次反抗拒绝的凛子,一边大大地吐出了一口气,在自己的强迫之下,终于到了这一步,真是不容易。
该怎么来形容这奇异的妖艳*呢?
日短(12)
所有男人都梦想过这种登峰造极的淫乐之景,梦想掀开那穿着华丽和服女人的裙摆看一看。正因为这几乎是所有男人们都怀有的邪恶、粗暴的愿望,因此极少有人如实向女人和盘托出,仅仅把它作为一种传说中的美而传承下来。
然而,这种淫亵的姿势有时也是必要的。
比方说,从前走红的艺妓们到了正月,身穿盛装和服,梳着高岛田发髻,出入各个酒宴时,想要趁着这转瞬即逝的工夫与心上人亲热,又不致弄乱装束的话,这种姿势是再合适不过了。
在守灵之夜这样短暂的时间结合的话,这也是唯一的姿势。
现在凛子为接纳久木,像美丽的孔雀一样展翅开屏。
尽管她觉得羞耻,拼命拒绝,却在不知不觉中也被这种*的姿势激发出了情欲,而且愈燃愈旺了。
当然,这也是受益于久木慢慢给她预热、使她兴奋,以及反复诉说的赞美而感人的台词奏了效。
“太棒了,太美了,美极了……”
男人不住嘴地赞美着,嗓音有些嘶哑。
男人和女人都清楚,眼前这无与伦比的美,发源于稀世罕见的粗俗和淫靡,而他们却甘愿堕入到那*的世界中去。
男人再次以少年般的目光望着从撩起来的和服里面露出的白皙圆润的臀部,抚摸这温暖而润滑的肌肤时,再也无法自控,一气贯入。
“啊……”与此同时,女人发出哀鸣般的叫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男人赶紧双手扶住她的臀部,使她腰部得以稳定。
此刻,两人宛如野兽在交合。
然而这令人羞耻的猥亵姿势,才是人类生存在这个世界以前的、从动物时期就传承下来的、原始的也是最自然最能诱发*的姿势。
回归本来的野性,任何惶惑、羞耻、怯懦都是不必要的。
什么文明、教养,什么道德、伦理,自人类诞生以来,每一个毛孔所渗透的一切虚饰、伪装都被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们完全回归了自然的本能,像雌雄动物般拼命动作,终于在声嘶力竭般的吟唤声中结束了一切。
疯狂之后是异常的静寂,他们重叠在一起,纹丝不动,仿佛已经僵死了一样。
这死一般的沉寂,昭示了笼罩在爱的极致下的死亡的阴影。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沉浸在死一般的静谧中,一会儿,男人先抬起了瘫软的身体,接着女人也渐渐苏醒了过来。
男人一旦释放后便很快可以恢复,女人则不同,还沉浸在绵长的余韵里,苏醒得很慢,好久她还趴在床上没起来。
凛子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这从她进了浴室后久久地待在里面不出来便可察觉。
五分钟,十分钟,直到十几分钟后,门无声地开了,凛子终于出来了。
她垂着眼帘,脸色苍白,一副懊悔至极的神情,但和服领口和腰带已整理如初,发型也一丝不乱,俨然一位身着丧服的端庄的妇人。
凛子面无表情,默默走到沙发前,拿起叠放在那里的外套。
见凛子这副神态,自己再不开口,她就会这样回去了,久木慌忙问道:
“你要回去?”
凛子声音似有似无,从她微微点头的动作可猜到她是要走。
由于自己的强迫使得凛子这么后悔,久木真不知怎么向她道歉才好。
两人面对面站在门口,久木低下头说:
“我很抱歉,可是……”
一度像野兽一样疯狂的男人,恢复了理智之后,为自己的寡廉鲜耻而震惊、骇然。
“都是我不好,可是……”久木喘了口气,“实在太想要你了。”
这是发自肺腑的毫无矫饰的表白,可凛子听了,缓缓摇了摇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不,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
“今晚做这种事,我要遭到报应的。”
“要是那样的话……”
久木紧紧抱住凛子,喃喃道:
“要遭报应,咱们一起承受。”
既然爱是双方的,那么女人的罪孽也即是男人的罪孽。
可是凛子并没有被这甜言蜜语所动,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似的,律己似的又一次正了正衣襟,神情木然地打开了房门。
久木想再吻她一下,她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凛子一直没有回头,也许是想要与不堪回首的羞耻行为诀别吧。
忽然,久木的手指触到了一个别针样的东西,拿起来一瞧是凛子的发卡。
对了,刚才凛子半跪半卧在床上时,她头部的位置就在这儿。
刚才那鲜明的一幕又浮现在久木眼前,屋子里非常静,只有失落的发卡留下了纵情欢爱的痕迹。
久木一手握着发卡,想象着凛子到家后会怎么向大家作解释。
现在也许到家了吧?凛子会找什么借口来解释呢?
在这儿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加上路上的时间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别人一定会猜想这段时间她的去向。
服饰和发型都整整齐齐的,应该不会引起怀疑,也可能有的女人会多想的。
再怎么想也没有人能想象到他们会在守灵之夜,以那样的体位结合吧。
关键在于凛子如何表现。
由于罪孽意识作怪,会使凛子不自觉地有所流露,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愿她能装作若无其事。久木一想到她临走时那木然的表情,就坐立不安起来。
“不会出什么事吧……”
久木惦念着凛子,内心涌起了对她的满腔爱怜,他情不自禁地把发卡贴到了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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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会(1)
各自都有家庭,却在新年之始和别人结合,两人既有罪恶感,其中也夹杂着背叛的*。
而且,结合之前心理挣扎越强,结合后的亢奋也越烈。
凛子呻吟着,扭动着,摇动着散乱的头发,逐渐到达了高潮,之前那激烈的抗拒仿佛从来不曾有过似的。
从大年夜到元月二号,久木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这是从未有过的。
当然,并不只是和妻子两人过年,女儿知佳携丈夫来与二老共度除夕,笑语欢声,过了一个热闹的元旦。
可是,二号女儿、女婿一走,家里立刻冷清了下来。
虽说随着年纪的增加,夫妻间的对话日益减少,可是,怎么会这么安静呢?
久木现在没有那份心情主动跟妻子说话,妻子当然也很体谅他,从不表现出特别的亲热。
三号下午,和妻子两人去参拜神社,这是一年之始的习俗,仅此而已。
神社位于开车十分钟左右的居民住宅区里,来这儿参拜的都是住在附近的人。
久木和妻子并肩站在神前,各自祈祷各自的。
久木首先祈愿今年一年能平安健康,其次希望和凛子的恋情能进一步加深、持久下去。
身旁合掌祈祷的妻子想的什么呢?一定是希望自己身体健康、工作顺利,或者早日抱上外孙子,以及久木所不知道的秘密。
然后抽了签,妻子抽了个大吉,久木是小吉。
妻子难得抽着一回大吉,满面笑容,久木对小吉也不在意。
这就算尽了做丈夫的义务了,回家后久木马上又要出门。
“我到董事家去拜一下年。”
久木换上了崭新的西服,告诉妻子说是去董事家拜年,其实只是个幌子。
他和凛子约好了今晚六点在横浜饭店见新年第一面。
去年岁末丧父的凛子,正月应该是在娘家过的。
长兄继承了家业,母亲孤单单的,所以凛子得去陪伴她。
电话里听凛子这么一说,久木就想问问她的丈夫,话还没出口,凛子就告诉他:“就我自己回去的。”
看这情形,她丈夫也回自己家过年了,得知她没和丈夫在一起,不管怎么说,久木轻松了不少。
只是凛子不同意元旦头两天见面。
开始的时候,她借口“没有时间”啦、“特别忙”啦等等打马虎眼,其实恐怕还是对去年年底守灵时那次的强行约会耿耿于怀。
“那次都怪我。”
久木一再地道歉之后,好不容易才约好三日晚上,在上次去过的“未来港口”的饭店大厅里碰面。
然而久木还是放心不下,刚到元旦,又打电话给她,确认了一遍。但既然她说“知道了”,就不会不来的。久木这么安慰自己,草草拜访了董事长,就告辞出来,提前到达了横浜的饭店。
正值正月期间,大厅里身着节日盛装的女性花枝招展,洋溢着新年的热闹气氛。今天又是新年第三天,有的家庭正在准备退房回家。
新来的人和要走的人混杂在一起,大厅里熙熙攘攘,久木坐在靠边的一张沙发上,不经意地看着门口。
快六点了,凛子该到了。
今天凛子会是什么打扮呢?
久木惴惴不安地又看了一眼入口处,只见旋转门那边出现了一位和服装束的女性。
久木蓦地站起身,看见凛子从旋转门里走了出来。
今天的凛子穿着白色打底的和服,配着豆沙色的腰带,手上搭着貂皮披肩,走近一看,从和服的前胸到底边上,点缀着一枝枝梅花。
久木迎上前去,问了句“新年好”,凛子也轻轻问候了一句。
“你穿这件和服真是美极了。”
凛子羞涩地微微低着头,从凛子的脸上已看不出守灵之夜离开时那凄然憔悴的表情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初会(2)
“咱们到楼上去吃点东西吧。”
久木对横浜不大熟悉,所以就在饭店的餐厅订了座位。
上到顶层的餐厅,两人面对面坐在靠窗的座位上。
还是新年期间,一家一户来吃团圆饭的比较多。久木根本不在乎周围的目光,凛子也满脸无所谓的样子,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或者说胆子越来越大了。
久木点完菜后,和凛子喝起了白葡萄酒。久木道: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怎么这么想啊?”
“我也说不清,总觉得……”
那天晚上久木强迫凛子做那件事,也许让他心有余悸吧。既然凛子现在来了,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新年在娘家过的吧?”
“嗯,去陪陪我母亲。”
看来新年期间凛子和夫君是不在一起了。
“差不多安定下来了吧?”
“差不多了,就是妈妈还没过那个劲儿。”
父亲去得太突然了,凛子的母亲一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那你就住下去吧。”
“我当然可以啦。”
凛子简洁地回答了这一微妙的问题。
先上了个清蒸牡蛎,席间立时飘散着香槟酒的馥香。
久木在董事长家几乎没吃什么,感觉肚子有点饿了。他又要了杯白兰地。
“咱们认识有一年了。”
久木是去年正月认识凛子的,那时只是一般关系,偶尔见个面,吃吃饭而已。
回顾这一年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至少去年正月的时候,他没有料到会和凛子发展到这么亲密的程度。
“同为一年,却全然不同啊。”
有的一年令人刻骨铭心,也有的一年平淡无奇。从这个意义上讲,过去的一年是久木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年了。
“再暖和一点,咱们还去热海怎么样?”
和凛子最初的结合,是去年到热海去看梅花之后。
久木早就想去看梅花,便随口约了她,没想到,她也一直就想去,于是他们尽情观赏到了早春绽开的梅花。后来回到东京,吃完饭,在酒吧喝酒时,久木不想放凛子回家,直接带她去了旅馆。
不知是此前两人已见过多次面,还是鸡尾酒的作用,凛子稍稍抵抗了一下就顺从了他。
回想着那时纯真无邪的凛子,久木深情地望着她的脸。
“你穿这和服真好看。”
从左胸一直到和服腰带,点缀着朵朵梅花,和华丽的樱花相比,梅花的淡雅文静和凛子十分相配。
“这是年底做的,为了在今年过年的时候穿。”
赏梅之后他们定的情,新年伊始,凛子穿着这梅花图案的和服来赴约,更撩动了男人的心。
西餐汤端上来后,凛子悠然地喝了起来。那优雅的坐姿,喝汤的架势,举手投足都给人以美感。
久木看得着了迷,小声说:
“还是觉得梅花比樱花更适合你啊。”
“怎么讲?”
凛子停下了喝汤,问道。
“樱花当然美丽,但是太过奢华,咄咄逼人。比较起来还是梅花娴雅温柔,让人喜爱。”
“梅花太素朴了吧。”
“不,梅花气质高雅,特别清纯。”
“古代人说的花,就是指梅花吧?”
“奈良时代以前是梅花,到了平安时代,樱花被捧了起来。不过梅花不仅仅花好看,花枝造型也很美。”
凛子点点头,低头看了看和服下摆。
“这套和服下面只有枝,没有花。”
“用画匠的话来说,叫做‘樱花画花,梅花画枝’,梅花是以凛然不俗的枝桠之美取胜的。”
久木由此想到一句和歌。
“有一首咏梅的好诗句,就是石田波乡① 的‘梅花一枝犹如仰卧之死者’。”
说完,久木才意识到凛子的父亲刚故去,便道: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初会(3)
“这首和歌并不是意在用梅花描绘死者,而是要表现梅花所具有的那种清冽、庄严的韵味。樱花含有流于人情的脆弱感,而梅花则清雅闲寂、充满张力,能够传递出其人的真情实态。”
“是有这种感觉。”
“太不可思议了。”
“什么呀?”
“没什么,突然想起来了。”
一瞬间,久木脑海里浮现出了凛子那缭乱的身姿。应该将其比作梅花好呢,还是樱花好呢?若是比作梅花的话,就是一簇上下腾挪、癫狂乱舞的梅花了。
这些妖艳的念头一闪而过。久木为了拂去这些杂念,一边用刀叉吃着烤鸭肉,一边问:
“今天去参拜神社了吗?”
“还是居丧期间,没去,你呢?”
久木没提和妻子一起去的,只说道:
“去了一趟,抽了个小吉。”
“去年你好像也是小吉吧?”
“你的记性可真好。”
一年前的正月,久木和凛子去了赤坂的日枝神社,那天是一月十日,已过了参拜的时候,就在两人一起拜神、抽签之后,觉得一下子亲密了许多。
“那么,今年就不去了?”
“去是想去,但今年还是不去为好。”
久木点头同意,又随口问道:
“你丈夫呢?”
“他不去。”
久木一听凛子这口气,不由停下了手里的刀叉。
“他是女婿,没那么严格吧?”
“不是因为这个,他从来就不做没用的事情。”
“没用的事情?”
“在他眼里,参拜神社、抽签之类都是无聊的事。”
“也是,他是科学工作者,所以……”
“也许吧。”
凛子的语调相当冷淡,久木转了个话题:
“你打算在横浜待到什么时候?”
“明天回去。”
“那么快就……”
久木以为她还得再待两三天呢。
“你丈夫的大学还没放假吧?”
凛子微微摇了摇头,提高了声调:
“可是,猫在家等着我呢。”
没想到凛子专门为了猫回家。
“这么说你丈夫他不在家了?”
“元旦回他父母家了,两天后就在家了。”
“就他自己……”
“他要是不待在自己的书斋里,就没着没落的,整天泡在书堆里他才觉得幸福呢。”
“他是科学工作者……”
凛子没再说什么,久木喝了口葡萄酒,说道:
“有你丈夫在,还怕猫没人管吗?”
“当然了,他对活物从来就没有一点兴趣。”
“他不是医生吗?”
“所以才不待见猫呐。去年有一次莎莎尿不出尿来,我还带它去医院看过病呢。”莎莎是那只猫的爱称。
“你猜当时他怎么说,他说去医院也是白搭,最多凑凑合合看看哪儿有病,又治不好,甭管它算了。可是,我带它去医院看了看,好点了。这回他又嘀咕医疗费太贵了。”
“猫狗都没有健康保险一说,医疗费就特别贵。”
久木说道。凛子皱起眉头说:
“可是猫也难受呀,不给它治病多可怜哪。”
“那是,猫也是家庭成员之一呀。”
“交给他的话,弄不好会拿去做动物实验呢。”
“不至于吧。”
“反正他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
服务生来给久木和凛子的杯子里斟满了葡萄酒。
窗外是一片灯海,久木一想到每个灯光底下都住着人家,都有一对对儿男女在颠鸾倒凤,不由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可以肯定地说,这些情侣有的情投意合,有的貌合神离。
凛子和她的丈夫算是其中一对儿貌合神离的夫妻吧。
眺望着眼前的灿灿灯火,一个想法渐渐在久木心中清晰了起来。
以前他一直不明白凛子为什么会跟自己要好,总以为她是厌倦了自己的丈夫,想要找点刺激,才红杏出墙的。 txt小说上传分享
初会(4)
可是听了凛子的这番话,发觉她并不是出于消遣或轻浮的心理。凛子的丈夫冷漠而清高,对参拜神社、抽签等完全不屑一顾,对猫狗之类的宠物冷若冰霜,根本不去理解凛子的心情。
听起来都是些微不足道的琐事,然而对当事者而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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