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失乐园(全译本)-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淡淡的月光洒在床上,男女两人并排躺着,探讨着性的奥妙。
《 源氏物语 》里有“雨夜品评”,现在算是“月夜品评”吧。不,两人都*着身子,还是“*品评”最恰如其分了。
久木将一只手置于凛子的秘处,说:
“六条御息所的悲剧,除了她太清高、嫉妒心强等原因外,最大的问题还是在这里。”
“连这都写在书上了?”
“紫式部是女性,所以没有写明或者不好写明吧。不过,从前后内容来分析,有这个意思的。”
凛子饶有兴致地望着久木,听他讲下去。
“源氏看上了这个女人,追求她,终于如愿以偿,同床共枕了。可是,好不容易结合了之后,没多久又疏远起她来,后来再也不主动去找她了。”
“那是因为源氏太狠心了。”
“不错,女人都会这么想的。事实上,女性评论家们几乎一致谴责源氏的薄情寡义。”
久木轻抚着凛子的后背。
“六条御息所也憎恨源氏的薄情,以至于化作冤鬼附体在源氏钟爱的正妻葵上及夕颜身上,使两人命丧黄泉。”
“真是个刻毒的女人哪。”
“表面上稳重、娴静,实际上却是个钻牛角尖的人,一旦嫉恨起来就非常可怕。”
“是源氏先冷淡她的呀!”
“那倒是,可也够难为源氏的。男人实在不愿意和那方面不行的女人交往,而对方还逼着他回答为什么不喜欢她。”
“女人哪知道男人怎么想的。”
六条御息所失去了源氏的爱,原来因为她的秘密之处缺乏魅力,凛子很在意这个问题。
“如果被男人说自己不怎么样的话,女人肯定会受不了这个刺激的。”
“男人是死也不会说出来的。源氏虽然不满意六条御息所,却什么也没有说过,还时常寄一些优美的和歌和信笺给她,她去伊势时,源氏还到野宫去探望了她。”
“不是不喜欢她了吗?”
“可是她那么爱慕自己,不能过于冷淡了。即使有什么不满,表面上也要尊重女性,恭恭敬敬的,这大概就是平安贵族的温文尔雅吧。”
“这么说来,源氏被女性褒贬,挺可怜的了?”
“他尽力温和地对待她们,但并不为人所理解。”
良宵(12)
“那是自然啦,正是他那假惺惺的和蔼可亲,女人才意识不到这个问题的。不喜欢人家的话,就不该采取让人家误会的态度呀。”
“但是,如果源氏接触一两次后便完全置之不理的话,会怎样呢?更得被女人责骂为冷酷无情的男人吧。”
凛子寻思了一会儿,说:
“你说有的女人那儿不行,有没有不问男人也能知道的方法?”
“要是像源氏那样接触一两次后,不再继续的就有问题了。”
“这样就能说明不行了吗?”
“不是说绝对不行,可以理解为在性的方面不合拍。”
在皎洁、清澄的月光下谈论这类话题似乎并不协调,谈点高雅些的事更恰当。然而深究起来,对于人而言,没有比性的问题更重要更根本的事了。
“以前的男女之间几乎从不谈及这种事,完全没有这样的沟通。”
凛子对久木的话表示同意,欠起身问他:
“还有一个问题请教一下,有许多恋人或夫妻开始阶段非常亲热,中途好像才明白过来似的,变得冷漠了,这种情况也说明那儿有问题吗?”
“不见得,只是厌倦了对方,不说明别的什么。”
“那么,这种情况和六条御息所的情况怎么区分好呢?”
凛子的提问越来越尖锐了。
“刚才说了,源氏和六条御息所只接触了一两次,尔后源氏再也没有主动提出过要求。而一般的恋人或夫妇的情况则是多次发生关系,厌倦之后,男方变得不积极了,性质完全不一样。”
“就是说,连续几次以上就算合格啰?”
“差不多吧,否则,一般家庭主妇就都不合格了。”
凛子总算明白了,于是又问了个新的问题:
“为什么男人会厌倦呢?”
“这是另一个问题了。”
“常听男人说,在家里对妻子不大上心,不想搞新花样或没什么热情,这是怎么回事呢?”
凛子的尖锐提问使久木有些警觉起来。
“不好说,妻子老在身边,太频繁了,男人怕自己吃不消,才半开玩笑这么说的吧。”
和凛子如此深入地探讨性的问题还是头一次。这么袒露男人的隐私,使女人对自己了如指掌,久木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亲密无间的恋人应该是无话不谈的。
久木暗自思忖着,凛子又换了个问题。
“据说欧洲王室有位皇太子,结婚前就和一位年纪比他大的夫人关系密切,真有其事?”
从《 源氏物语 》突然谈到了外国的王室,久木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而且,皇太子结婚之后还一直和夫人保持关系,皇太子妃成了三人家庭中的一员了,这怎么解释呢?”
“你觉得奇怪吗?”
“这么说对那位夫人或许有些不敬,无论从年龄上还是外貌上,皇太子妃都占有绝对的优势,皇太子为什么还不和夫人分手呢?”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这背后恐怕还是存在着一个性的问题。”
“那么出众的皇太子妃也不行吗?”
“不是不行,皇太子和夫人在一起时精神上更能得到安宁,加上性方面更有魅力,所以难以割舍吧。”
“可是年龄大那么多,也不怎么漂亮。”
“这你就不懂了。”久木把手搭在凛子的肩头,“性与年龄和外貌没什么必然的联系,有的人到了夫人的年龄还充满魅力,也有的人年轻漂亮却没有*。总之一句话,没有比性的问题更为属于私人秘密、外界无从窥测的东西了。正因为如此,才显得神秘莫测,别有情趣的。”
“别有情趣?”
“如果女性都是以年轻漂亮取胜,就太没意思了。为防止这一点,上帝就在男人和女人之间加上了性这种不易看到的、具有威力的东西。”
良宵(13)
“月夜品评会”快要告一段落了,久木也困了,可是凛子还不肯罢休。
“听你说了半天,还是觉得女人吃亏。因为男人就没有这类问题呀。”
“不对,男人也有难处。女人的问题属于身体构造上的差异,而男人有阳痿啦、早泄啦等等烦恼。这些都和精神方面的影响有关,所以情况更复杂。”
“能治好吗?”
“首先得有自信,女方的鼓励是最有效的。然而,无论外表看来多么*倜傥的男子,在性接触时没有情趣或笨手笨脚,都会被女性厌倦的。”
“那倒是。”
“和女性一样,男子在性方面受埋怨最伤自尊心了。”
“女人会埋怨吗?”
“就算当面不说,从事后的态度上也觉察得出来,而且女人吵嘴时什么都敢往外说。”
“你被说过吗?”
“托你的福,还没有过。”
“是完全没有吧。”
凛子逗他。
“照你这么说,看来男人和女人都不容易啊。”
“很少有精神、肉体都那么和谐的情侣。”
“咱们还行吧,都这么多次了还想见呀。”
“那还用说,你是日本第一呀。”
凛子扑到他怀里,久木紧搂着这柔软光滑的躯体,沐浴着月光沉沉睡去了。
黎明时分,久木做了一个梦。
一个男人站在一片芒草丛生的荒野上,正瞧着自己这边。不用问也知道,这个男人是凛子的丈夫。凛子也在旁边,却若无其事地顶着寒风朝大路方向走去,只留下久木和那个男人面对面地站在芒草丛中。
久木只记得这些梦境,至于那个人的表情以及什么时候到哪儿去了都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了被看穿一切般的冰冷感觉。
久木从梦中醒来,立刻瞅了瞅身旁,凛子还在熟睡中。
本来两人是光着身子睡的,不知什么时候凛子起来穿上了浴衣,领口捂得严严实实的。
久木看了一下枕边的手表,已经五点半了。天快要亮了,只见厚厚的窗帷下端,透出了一缕晨曦。
久木望着微微泛白的窗子,脑子里还在回想刚才的梦境。
最开始梦见的白色芒草,可能是来这饭店的途中,仙石原满山遍野的芒草给他的印象太深的缘故吧。而凛子的丈夫,是因为自己一直难以释怀才出现在梦中的吧。没有见过他,所以看不清他的长相和表情。
只是凛子侧着身从他们两人中间穿行而去,让久木百思不解。
久木放弃继续回忆这不着边际的梦,起身走到窗边,掀开窗帘向外张望。外面笼罩在浓雾之中,外轮山只露出了峰顶,远远看去宛如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距离天大亮还有一段时间,平原上覆盖的雾霭正迅速浮动着。
久木又迷糊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时,已过七点半,窗帘下边的晨曦又明亮了许多。
凛子还在甜甜地睡着。久木一个人下了床,从凉台的窗帘缝隙里看见天已放亮,碧空如洗,外轮山的群峰仿佛近在眼前。
但山腰以下依然雾霭蒙蒙,就像一个椭圆形的棉花团悬浮在半空里,可见这一带是山峦叠嶂的盆地。
久木以前也是秋天来这里的,等到清晨的浓雾散去之后,平原才得以显露出来。今天也一样,透过薄雾,依稀可以看到高尔夫球场的一角,发球练习场那边已有人影在晃动。
这时,久木想起了离开家时,对妻子说在箱根打高尔夫球的事来。
妻子真会相信自己的话吗?久木突然感到有愧于妻子,便拉严了窗帘,想驱散这些不愉快的念头。凛子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
“该起床了……”
“不着急。我醒了,睡不着,就起来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良宵(14)
久木又想起了刚才梦见凛子丈夫的事,他回到床上,但没有把做梦的事告诉凛子。
“咱们再躺会儿吧。”
在晴朗的秋日里打高尔夫球也够有趣,但什么都比不上凛子那柔软曼妙的温馨皮肤。
久木伸手去解她的浴衣系带,凛子咕哝着:
“你要干吗……”
这还用问,当然是想浸泡在晨欢之中啊。
“时间还早着呢。”
虽如此说,对短暂一夜的幽会而言,可就是一刻千金了。
久木就像被时间驱赶着似的,吻着从浴衣前胸里露出来的*,双手将她的下半身揽到了自己怀里。
外面的雾早已散尽,而两人的良宵还未过完。
黎明时分久木在梦中见到了凛子的丈夫,却看不清他长得什么样。
久木虽然没有告诉凛子,可是那冷冰冰的、令人厌恶的感觉更加刺激了久木的欲望。
在晨曦被遮蔽的床上,久木比以往更拼命地折腾凛子,让她在将要登顶却还未登顶之间持续徘徊着,凛子实在忍受不了,不停地乞求他“快一点吧”,可久木依然故我地让她悬在半空。
凛子怎么会想到,久木这么冷酷地折磨她,是因为黎明时做的那个梦呢?
好不容易凛子才攀上了顶点,她嘟哝着:“真坏!”看着她那含嗔带怨的娇滴滴样子,惹得久木再度发起了攻势,不知不觉间,两人又相拥着沉沉地睡了过去。
久木醒来时凛子还在睡。难道说这次也不例外,女人得到充分满足后,睡得更深沉吗?
已经九点半了,从窗帘下边泄露出来的晨曦更加明亮了。窗外小鸟在鸣啭,想必外面的雾已经散了,蓝天白云,高尔夫球场上,人们正追逐着小白球吧。和这些健康的人们形成对照,久木还躺在床上,享受着凛子暖融融的肌体。
一想到只有自己一人沉迷在怠惰、*、不健全、不道德的世界里,久木就感到无比惬意。
他更贴近了凛子的身体,这时,凛子轻轻扭动了一下脖颈,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又睡着了呀。”
“因为你刚才太辛苦了。”
“不许你胡说……”凛子捂住了久木的嘴,不让他往下说,然后看了看枕边的表,“哎哟,怎么都十点了。”
今天的计划是上午游览芦湖的秋色,下午返回东京。*而放浪的幽会时间正一点点接近尾声。
“赶紧起床吧。”
在凛子的一再催促下,久木才松开一直爱抚着女人的手,懒洋洋地下了床。
窗帘还未打开,房间里黑黑的,凛子一下床就奔进浴室去冲澡。
趁着这工夫,久木打开了电视。当两人沉缅于意乱情迷之中时,外面的世界还是老样子。
不一会儿,凛子洗了澡出来,坐到镜前梳妆。轮到久木进浴室去泡澡。尽管一整夜和凛子肌肤相亲,却没觉得被她的体香熏染,久木很喜欢凛子身上那股淡雅的气味。
久木快速地泡了个澡,就从洗澡间出来了。这时,窗帘已敞开,凛子在窗旁的梳妆台前盘着发髻。
望着凛子雪白柔嫩的脖颈,久木冲着镜子里的凛子说:
“好女人哪……”
“说起来不好意思,认识你以后,比以前上妆多了。”
“这种事有利于荷尔蒙的分泌,连你这儿都滑溜溜的。”
久木说着偷偷地摸了一下她的臀部,凛子慌忙扭着腰肢,嗔怪道:
“别闹别闹,头发要弄乱的。”
“乱了怕什么。”
久木从后面轻轻亲吻着凛子的脖子。
“性的满足使女人的皮肤越来越滋润,男人却越来越干瘪。”
“净瞎说。”
“这就是牝的和牡的与生俱来的宿命,最后牡的被牝的吃掉。”
良宵(15)
凛子觉得“宿命”这个词很有意思,不禁笑了起来。
“可怜的牡君,快穿衣服吧。”
在凛子命令下,久木磨磨蹭蹭地脱掉浴衣,换上了出门的衣服。
在饭店的餐厅吃了顿不当不正的早饭,两人出了饭店。稍觉一点点秋凉,不算太冷。在满目秋色中,他们先来到湖*,从那里乘渡船去游览芦湖。
星期日游人很多,中途他们在箱根园停靠了一下,在那儿坐缆车上到驹岳山顶。站在这里,箱根的群山、远处的富士山直至骏河湾的美景尽收眼底。
海拔一千三百米的驹岳山上,满山遍野覆盖着火红的枫叶,这美景倒映在湛蓝的湖面上,山水一色,红彤彤连成一片。
两人饱览了高原的湖光山色之后,乘缆车下山,回到湖*时是下午四点。
不早点下山,回东京就该堵车了。
“怎么办?”
凛子没有马上回答,看样子不大想回去。
“晚回去行吗?”
久木又问道,凛子点了下头。久木决定在箱根再逗留一会儿。
“驹岳山上有个能看见芦湖的餐厅。”
两人再次穿过开始拥挤的公路,上了山。餐厅位于不到驹岳半山腰的地方,脚下方的芦湖仿佛近在眼前。
赶着吃完晚饭后,他们才注意到,外轮山已被晚霞染红了。
也许因为在山上,才会觉得日落早吧。从暗云缝隙间泄漏出的光线,斜射在山冈和湖面上。
久木来到凉台,眺望着晚霞映照下起伏的群山,对凛子低语道:
“在这儿待下去该多好啊。”
凛子没吱声,轻轻点了点头。久木下决心提议道:
“咱们再待一晚吧。”
远望着暗黑下去的湖面,凛子微微点了点头:
“好啊……”
久木虽然这么提议,其实没有抱多大期望。估计凛子不会同意,只是随口一说。
“你真的行吗?”
“你呢?”
被凛子这么一反诘,久木一时无言以对。
当然,想住也能住,只是,为此要和妻子联络,还得现编理由,而且明天还要上班。好在工作清闲,没有要紧的事,不过,最晚也得十点左右到公司。
然而,最叫他担心的还是凛子的家庭。
虽说凛子借口招待会后和大家一起出去住,但两个晚上不回家会不会有问题呢?再说明天是星期一,凛子的丈夫也得去上班了。
“我这边怎么都好说,可你那边……”
久木咽下了“你丈夫怎么办哪”这句话,窥视着凛子。凛子凝望着太阳落山后通红的天际低语道:
“只要你没事,我就行。”
夕阳西下后,群山环绕的湖水霎时失去了光辉,沉入了黑暗之中。
望着沉寂的湖面,久木脑子里又浮现出了清晨那个梦里见到的凛子的丈夫。
已经过去一天了,梦的轮廓已不大清晰了,只有那冷冰冰的印象一直挥之不去。
他猜想,凛子很可能是明知道会和丈夫发生冲突,也不顾一切要住下的。
“真的可以吗?”
久木追问道。与其担心凛子,不如说是在问自己,因为说不定要为不能回家的凛子承担责任。
“真的没关系?”
久木又问了一遍。凛子凝视着渐渐幽暗下去的远山,一动不动。
见凛子心意已决,久木就到餐厅门口用公用电话给白天住的饭店打电话。
幸亏今天是星期日,饭店比较空,所以还能订上。还是昨天住的那一间。
然后,他又提着心往家里拨了个电话,没人接,只听见电话留言的声音。久木觉得很万幸,留了句“同伴邀我再留宿一晚,明天回去”,就挂断了电话。
自己这边暂时没什么了,凛子会怎么样呢?。 最好的txt下载网
良宵(16)
久木回到餐厅,告诉凛子订了房间,然后问她:
“你不打个电话?”
凛子稍稍思忖了一下,站起身来,几分钟不到就打完回来了。
“他没说什么?”
久木不安地问。凛子淡然地答道:
“管他呢。”
“可是明天是星期一呀。你不方便的话回去也行。”
“你想回去?”
又一次被反诘,久木忙不迭地摇起头来。
“我是怕你为难。”
“我会有办法的。”
凛子的语气里含有豁出去的味道。既然本人这么说,久木也不再瞎操心了。
“好的,那今天一晚上,咱俩就得彻底摽在一起了。”
凛子都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男人也不能胆怯。无论后果如何,有凛子和自己在一起,就没什么可怕的。
“咱们走吧……”
久木忽然有些激动,抓住凛子的手说道:
“多谢你了。”
这与其说是对凛子下决心留下来的感谢,不如说是对她给予自己勇气的谢意更准确。
决定再住一晚后,两人又回到了饭店。
上午刚退了房,现在又回来了,两人觉得不大自在。前台值班的服务生若无其事地领他们去了昨天那个房间。
四周已昏暗下来。服务生打开门开了灯,屋内的陈设一如昨日。
服务生放下手提箱离开后,两人站在房间当中没有挪地儿,互相刚一对视,便不约而同地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没有任何语言交流。
但久木和凛子的心是相通的。
“你到底还是没回去啊。”
“你为了我又住一晚哪。”
尽管两人都没有说出来,但实实在在的身体接触,已使对方感知了一切。
久木更紧地拥抱着凛子,一边吻她,一边在心里问:
“被丈夫责骂,你都不在乎吗?”
凛子也以接吻问他:
“你妻子生气,也无所谓吗?”
两人又以一番热吻互相作了回答。
“妻子说什么我都无所谓。”
“丈夫怎么说我也不在乎。”
久木搂过凛子的头,他们的脸颊紧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情感。此刻,久木断定,两人已越过了那条鸿沟。
无论多么爱慕凛子,久木也不曾想越过那条沟壑的,而现在他们正越过了最后一道沟壑。
到了这个地步,恐怕再难回头了。前面就是枪林弹雨的最前线,弄不好两人会双双中弹倒下的。
“你没事吧……”
久木想用语言再确认一下,却发现凛子已泪流满面了。
这突如其来的眼泪是怎么回事呢?是担心两天不归会引起可怕的后果呢,还是觉得自己居然这样胆大妄为而心情激动呢?不管怎样,这会儿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
久木用手为凛子擦去脸上的泪珠,脱掉了她的外套,解开了衬衣的扣子。
凛子闭着双眼,衣服一件件落到了脚边,最后裙子也落下了,凛子像个木偶一样纹丝不动地站立着。
昨夜苍白的月亮静悄悄地将清辉从凉台洒到了床头;可今夜云层很厚,凉台周围也一片黑暗。
当凛子身上只剩下了文胸和*时,久木脱掉自己身上的衣物,抱起凛子上了床。
床的大小、弹性和昨天一样。两人一下子倒在床上,随即紧紧拥抱起来,胸贴着胸,腰挨着腰,四肢互相缠绕着。久木渐渐感觉到了凛子身体的温热,刚才还萦绕在头脑中的家庭、妻子、工作等等,顿时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现在久木正一点点溶化、陶醉于凛子的温馨之中,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正在被无边无际的空间慢慢吸进去。
这可以说是孤独感,也可以说是堕落感吧。
做这样的事不会有好结果。这样下去,会被同事们唾弃,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久木这么想着,心里反复念叨着,却仍旧迷恋那坠落下去的感觉,全身心地沉醉于那坠落的惬意之中了。
“危险……”
这个词在久木脑海里一闪而过,两人已朝着放纵情欲的快乐的花园坠落了下去。
日短(1)
日短
裹着黑色丧服的凛子低下头去,两手撑在床上。在淡淡的灯光下,和服的黑色和衬衣的雪白对比鲜明,从这两层衣服之下,露出了雪白而浑圆的双丘。
已进入十二月了,天气依旧温暖如春。
清晨还有些寒意,到了中午,天晴日朗,柔和的光线洒满了街衢。趁午休时,甚至有人远远走到千鸟渊或皇宫附近去享受日光浴。
所谓小阳春天气就是指的这种天气。久木记起了《 徒然草 》① 中的一节来。
“十月乃小阳春之候。”
兼好法师这句记载,说明在中世纪,人们就已经体会到初冬时的风和日丽了。
当然这里记载的十月是阴历,按阳历计算,应该是十一月初。
不过,小阳春是个可爱的名称,和真正的春天相比,它显得短暂而无常,故得此名。比起现代人来,亲近自然的古代人对季节怀有更多的爱怜之情。
现代人虽然继承了这个说法,但从古时来看,现在的季节稍稍有些偏差。按说进入十二月份,就是“朔风”季节了,可现在还是小阳春天气,难道说日本的气候正在变暖吗?
久木任思绪驰骋着,穿过了天气晴朗的街道,走进一家咖啡店,水口吾郎已先到一步,在等他了。
“用过饭了吗?”
“还没有,吃饭不着急。”
久木和水口对面而坐,要了杯咖啡。
“让你特意来一趟,抱歉。”
水口比久木年长一岁,同年进的公司,当过月刊杂志的主编,现在居于领导职位,所谓同期里的成功者,不过今天他好像有些忧郁。
“找我有事?”
久木问道。水口点着了烟,深深吸了一口,说:
“是这么回事,从明年起我就要到马隆社去了。”
马隆社是现代书房出版社的分社,设在神田。
新社长上任后,人事变动很大。可是水口任现职时间不长,与新社长关系也不错,他的调职使久木大感意外。
“是社长亲口跟你说的?”
“昨天社长把我找去,跟我说,天野君身体不好,人手又不足,要我务必到那儿去。”
天野是马隆社的社长,比水口大两三岁,得了糖尿病,三天两头上不了班。
“看样子,你是去当社长啰?”
“是副社长,天野君暂时不动。”
“那不是早晚的事吗?”
“难说。其实,当了社长也不过如此。”
马隆社主要出版总社不经营的实用书籍,有二十人左右,听说经营状况不太理想。水口一直期望由常务理事升为董事,当然不会满足于这么个分社社长了。
“你同意了?”
“我又没有什么失误,哪能轻易答应啊,你说呢?”水口烦躁地吸了口烟说,“我只说让我考虑一下。不过,社长心里早就定了。”
“这叫‘并非夏去秋才至’啊。”
“怎么讲?”
“这是《 徒然草 》里‘十月乃小阳春之候’中的一句。意思是说,并不是夏天过去秋天才来到,而是夏季之中已经孕育了秋天的征兆。”
“有道理……”
“自然也好,人事也罢,看起来是某一天突然变化的,其实,暗中早已蠢蠢欲动了,只不过没有意识到而已,对吧?”
说到这儿,久木忽然联想起凛子和自己的事来。
他们目前的关系如果相当于盛夏的话,其中已潜藏了秋天的气息了,以后就会走下坡了吗?
水口不知道久木在想什么,愤愤不平地咂着嘴说道:
“说来说去工薪族就是可悲哪,一旦认为你没用了,就像废纸一样被扔掉。”
“你别太悲观了,如果管理有方,马隆分社会有起色的。”
“再努力也是白费。我现在才体会到了你当时的心情。”
日短(2)
“你可别跟我比哟。”
“早知现在,还不如以前和你一起玩儿个够呢。”
水口自入社时起,就一路顺风,踌躇满志。他既有编辑杂志的才能,又具有管理人员的素质,是个办事干练、能说会道、手脚勤快的人。也许正因为他太精明能干了,倒使社长对他敬而远之。
和他比起来,久木一直耕耘在文艺这块地盘儿上,接触作品和作者的机会较多。说不想升迁,那是假话,但他并不厌倦这充满魅力的文艺世界。可以说,久木的手艺人禀性决定了他甘于一辈子做个普通的编辑。
“我得学学你的生活方式了。”
水口的话酸溜溜的,他这类人是不会甘于寂寞的。
“一般人到了分社后就老老实实在那儿待下去了,我可不行。”
尽管水口还未丧失豪情,但男人的情绪往往会受到职位升降的影响。
“你可不能泄气啊,我们这拨人就指望你了。”
“看来我得找个女人鼓鼓劲儿了。”
水口虽然是开玩笑,久木却是听者有意。
说到底,恋爱在水口眼里,仅仅是刺激工作欲望、增添生活情趣的添加剂;可对于久木来说,恋爱要沉重深刻得多。
一想到和凛子的爱情,久木内心涌起的不全是喜悦,更多的是苦恼和痛楚。
“你真行,去了调查室也没变,还是那么悠哉悠哉的,比过去显得更精神了。”
不用说,水口根本不了解久木现在的苦衷。
“我第一次摊上这种事,只能和你说说。”
“别想得太多了。”
久木刚被解职时也苦恼过一阵,可总不能老想不开呀。能不能调整好心态,关系到以后的生活。
“以后还能找你聊聊吗?”
“当然,只要你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