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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汐南-日光倾城(出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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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依眯起了眼睛:“真变态啊,你想让我变成潘颖萱?”
  “你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够宽容了。”他压低了声音,笑成找抽状,“我只是想让你会性感,又会感性。”
  啪,一只拖鞋飞来正砸在他头顶,易依笑得比他还要开心:“老娘现在很感性吧?”
  他摇头:“感,太感了!”
  回到房间洗澡上床,舒朗对自己很满意。这算是逼着她住进来的,不过一切都值得,她不必领情,不必感激,她不需要有任何心理压力。
  黑暗中,他唇角慢慢勾起,笑得肆意。那个吻,触感还真不错。
  在隔壁房间,易依也失眠了,那叫一个辗转反侧:老娘今天算是亏大了,还说什么兵不厌诈,原来老娘才是被诈的那个。她恼怒地摸摸嘴唇,心里暗道,臭小子,你等着,有你哭着求饶的那天!
  这床铺得蛮舒服的,可是自己就是不能马上适应,痛苦啊。
  突然,她从床上跳起来,抓起桌上的闹钟恶狠狠地调好了时间,你等着,你等着!
  夜半三更,月黑风高。
  “扑通”!
  什么声音?
  舒朗惊醒,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夜里静极了,除了刚才的那一声,再没别的动静。
  他轻轻拉开房门,走到易依的门口,小声喊着她的名字:“依依,依依?”
  没有回应。
  他推开她的门,借着走廊的灯光往里一看,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丫头四肢着地,趴成个颓废状,却依旧睡得香甜。
  望云山那些学生没说错,她确实会半夜滚下床。
  走过去轻轻抱起她,小心地放到床上帮她盖上被子。
  他又笑笑,颖萱也没说谎,这小妞睡熟的时候,把她扛出去卖了都不知道。
  枕头边一本厚厚的化妆书翻开了几页,这让他笑意更浓,就知道她这性子不会服输,这不是偷偷用功了么。俯下身把书合上,忍不住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他暗暗自嘲,不是强吻就是偷吻,在她面前,没有一件事是正常的。
  ————————

  05:高高昂起头 (五)

  ——————
  天边刚现了一丝曙光,舒朗的门板就被拍得震天响,“臭小子,给老娘起床!”
  舒朗看了下时间——四点半,他皱皱眉头,把被子蒙在头上接着睡。
  咚咚咚,易依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起床!不然老娘踹门进去。”
  他只好翻身起床,懒洋洋拉开门望着她笑:“这么早?”
  她对他裸露的上身表示强烈不满:“少在老娘面前玩儿健美,赶紧给我穿上衣服。”
  他边穿衣服边笑,“这不好吗?我每天早晨都被自己帅醒。”
  她嘿嘿两声,“在猩猩中间的确很帅。快,两分钟内出门。”
  “妞,你要干嘛?”
  她的笑容里不无得意,“陪你健身啊,这不是你交给我的任务吗?”
  舒朗仰天长叹,她这是成心折磨人啊。
  在她的督促下,两个人在地中海阳光里跑了一圈,又在家小打了一场。天已经大亮,鸟儿叫得轻快,光线变得温暖。凭窗眺望,远处有一只小狗在草坪上撒欢跑着。
  舒朗倚在窗边,笑着说道:“我和小鹏说好了,今天他替你的班,你要陪我一整天。”
  易依坐在沙发上哼了又哼:“你少干涉我的人生。”用恶眼瞪着他,她又说:“我饿了。”
  舒朗笑笑,起身去弄早餐,接着,一本厚厚的食谱丢了过来:“条件加码,每天我给你做早饭,但你得给我做晚饭。”
  易依笑了:“什么意思,认定了老娘不会烧饭?”
  他脸上是嗯哼的表情,易依和他笑得一样坏:“好啊,那就是说,我做什么你都会吃喽?”
  舒朗笑而不答,本来也没指望“粗犷”的她会做什么,不过他已经打算好,不管她把菜肴做成啥德行都会大口吃下并且称赞不错。
  人是需要鼓励的,他觉得自己相当伟大。
  两个人一起吃了简单的早餐,舒朗又拿出了债主的嘴脸:“去化妆,我们十点出门。”
  易依翻他一眼:“不会。”
  “你昨晚不是偷着研究化妆书了吗?不妨实践一下。”
  他敢偷窥!易依愤愤坐在梳妆台前,然后对着一堆彩妆品和一排刷子发呆,这些东西到底该怎么用?
  左涂涂右描描,笨手笨脚总算完成,谁知舒朗皱着眉头说:“你自己就真看不出来?眉毛一粗一细,腮红太重眼妆太惊悚,你以为要去拍鬼片么?不合格,重来!”
  她早知道是这个结果,顶着惨不忍睹的妆容笑得好开心,“重来啊,那你得求我。”
  舒朗笑道:“我求你。”
  “再求一遍。”
  他笑出了声:“求你。”
  易依拿着眉笔,在脸上三下两下画好,然后仰着脸得意地问:“完美了吧?”
  舒朗想去撞墙!
  易依的额头上,非常严肃非常认真地写了个大大的“王”字,左脸和右脸分别画了三道黑胡子,生拍别人不知道她是虎妞。
  她笑得相当之坏:“债主大人有三条路可走,第一,让我画着老虎脸出门,第二,你亲自帮我弄好,第三,干脆让我素着脸。我看也不用费劲了,这样多好,多有创意。”
  他站起来拉着她就走,“那就这样,我又不丢人。”
  这个居然威胁不了他?易依心里开始打鼓,额头上的“王”字倒是没什么,可顶着堪比猴屁股的脸颊接受目光洗礼,这也太犀利了。
  他笑出了声,还是头一次从她脸上捕捉到慌张,她天不怕地不怕,总算也有件忌惮的事儿。“好吧,”他说,“我妥协。”
  细细帮她卸了乱七八糟的老虎妆,他边打粉底边笑,其实她弄出的样子挺有创意,倒是可以用在某个特别的造型里。
  “依依,你真的从来没化过妆?”
  她认真想了想,说道:“其实还真化过一次,是在端华演舞台剧的时候,我们班演了改编版的《西游记》。”她说着说着愤怒起来:“一说这事我就生气,好角色一个也轮不到我。颖萱演女儿国国王,文娜演唐僧,班长演孙悟空,霜霜演嫦娥,你猜我演什么?”
  “这个还真猜不出来,我本来以为是你演孙悟空的。”
  易依点头赞同:“是啊,可她们不让我演,她们说怕我打high了控制不住。”
  舒朗哈哈大笑,“不是有人说过么,悟空从一开始就相当性感。”
  易依不解地问:“为什么性感?”
  “你想啊,金色眼影,豹纹短裙,红色打底裤,黑色长筒靴,最重要的是,他手里还拿着根钢管。”
  易依爆笑,忍不住捶他一拳:“你个不正经的,把钢管都弄出来了,你说说,其实我在气质上像蜘蛛精,在身材上像玉兔精,可她们让我演白骨精!那妆老简单了,就是涂个大白脸,我当时特想在台上把孙悟空打趴!”
  舒朗笑喷,“没办法,谁让你长得像,已经浑然天成了。”
  易依愤然,“我就那么不堪入目?”
  舒朗笑道:“其实你也没那么差,在路人当中还算能看,在美女中就逊了。”
  易依嘴上绝不吃亏,“切,你练跆拳道还不是一样,在路人中还算能打,在我面前就逊了,要不是你昨天使诈,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耀武扬威?”
  两个人边斗嘴边化妆,很快妆容整理完毕,易依一眼瞧见他拿出条粉红色的公主裙,不由得大声吼叫:“老娘郑重威胁你,不许把我弄成萝莉,ladygaga也不行!”
  他笑笑:“那好,轻熟女风格。”
  换上他选的衣服,站在镜前的易依不免佩服,到底是专业水准,这个样子还真受看。他这次没逼着她戴假发,而是拿着风筒吹来梳去,硬是把她那头短发弄出了俏皮的味道。
  他要她陪着他上街,无非也就是随便逛逛,看看人潮,吃吃零食,买买东西,他觉得她太累了,应该享受一下闲散的时光。
  她却不以为意,干嘛非拖着自己出来,就陪他买这些乱七八糟的饰品?
  他两只手各拿一条项链,一条是西部风格,链子下密密垂着金属叶片,另一条是奢华复古风。他冲着她笑,“哪条好看?”
  “左边的吧。”她觉得那条链子的狂野度看着很舒服。
  “好,”他笑着对导购小姐说,“要右边这条。”
  她心里这个气呀,他是存心的,一定是。
  他从饰品店出来又去文具店,这次居然买了一盒粉笔。
  接下来开始了漫长的选衣服的过程,易依搞不懂他究竟想干什么,她觉得这个男人看东西比女人还要挑剔。不过债主有这个雅兴,欠账的跟着就是了。
  终于有东西入了他的眼,他在衣架前停下,取下一件藏蓝色裹胸连身裤,笑着说:“这个不错,去换上。”
  导购小姐不失时机地表扬:“这位先生真有眼光,这是上午刚到的新款。”
  真麻烦!易依在心里诅咒舒朗,跟着导购小姐到了试衣间。
  换好衣服出来,她对着镜子发愣,她知道他为什么选这件了,好贴心,真的。
  齐齐的抹胸周围,是一圈荷叶边,任谁也不会再说她胸小了;无肩带的设计,让她的肩头和锁骨完美展现;收紧的腰线,小蛮腰看上去不盈一握;长裤及踝,根本看不到小腿疤痕。
  他今天一直都在找最适合她的,这件单品无需搭配,在时尚性感中完全掩饰了弱点,让她瞬间转换了气质。
  她的眼睛微微潮湿,他这份心,她体会得到。
  舒朗从导购小姐手中接过袋子,那里面装着易依原来穿的衣服,他神神秘秘走到她身边,小声说:“过来。”
  “干嘛?”
  他拖住她的手,拉着她就往店外走:“快,跟着我。”
  易依急了:“跟着你干嘛?”
  鬼鬼祟祟蹭到店门口,他突然拉起她撒腿就跑,易依大喊:“喂,还没付钱呢。”
  “没钱了!”
  他拉着她狂奔,任她在后面不停地大喊,一直跑出购物中心,两个人站在果皮箱旁边喘气。
  易依气道:“有你这样的吗?我跟着你都觉得丢人!”
  他倒是开心极了,“够惊心动魄吧?”
  “无耻,太无耻了!”
  远处有警察朝这边跑来,易依毫不客气踹他一脚:“瞧,追来了吧?”
  舒朗好似也很慌乱,紧张地左右瞄着,“那怎么办?”
  “怎么办?!我决定出卖你!”说完,易依便冲着警察招手:“都是他干的!”
  警察三步两步跑过来,握住舒朗的手:“谢谢了,像你这样的人太少了,做好事都不留名的。”
  “啥?”易依睁大了眼睛:“不是付钱的事儿吗?”
  “对啊,刚才我妈买冰激凌没带钱,不是他给付的吗?付完就走了。”警察把舒朗的手握了又握:“谢谢了啊。”
  警察跑到路边冰激凌店,要了两份冰激凌回来,塞进易依和舒朗手里,“你们吃,你们吃。”
  舒朗憋着笑和警察告别,一路吃着冰激凌,一路笑着偷看易依。
  易依突然明白过来,扑过去卡着他的脖子:“好啊,你又耍我,你早付过款了是不?”
  舒朗顺势将手臂搭在她肩上:“妞,走吧,我们去游乐场。”
  这一天,易依玩儿疯了,在游乐场不停和舒朗比胆大,海盗船过山车哪一样都不含糊。看着她高兴,舒朗也高兴,女孩子就该这样无忧无虑的,总是绷紧了神经,那不是太辛苦了?
  放松了一整天,晚上易依入睡很快,舒朗却倚在床上一直等着。
  夜深人静。
  “扑通”!
  隔壁房间传来意料中的声音,他笑着下床,轻轻推开她的房门。
  果然,她在地上趴出个怪异造型,而且依然睡得香香的。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粉笔,坏笑着沿着她身体边缘画出轮廓,然后拍了张照片,接着抱她上床。
  第二天一早,门又被敲得砰砰直响,“臭小子,起床晨练!”
  舒朗起身开门,“妞,进来,给你看样东西。”
  易依照例朝他胸口捶了一拳:“你暴露狂啊,你就不能多穿点儿。”
  舒朗笑着打开电脑,桌面上是易依趴在地板上的尊荣,他伸了个懒腰,“妞,以后再四点半叫我晨练,我就把这照片发出去。”
  “又不是艳照,有什么好发的!”她跺跺脚转身就走,舒朗问道:“怎么走了?”
  易依怒道:“威胁生效,老娘怕了,睡觉!”
  砰地关上自己房间的门,易依蹲下来研究画在地上的粉笔轮廓,噗嗤一声笑了:“真难看,我下次争取摔得好看点儿。”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跳起来跑到舒朗门口继续砸门:“臭小子,老娘是怎么回到床上的?”
  舒朗被她的声音折磨得床上凌乱,和她吼成同样的分贝:“你自己爬上去的。”
  “那你怎么进我房间的?”
  舒朗房间的门突然从里面被大力拉开,他懒洋洋笑着倚在门边,“你的门又没锁,还不是欢迎我夜闯虎窝?”
  易依咬牙切齿,你等着,你今晚再去试试看。”
  他笑得依然猖狂,轻声道:“试试就试试。”
  ——————

  06:让我收留你 (一)

  “扑通”,又是她滚落床畔的声音。
  门轻轻被推开,果然没锁。啪!一声脆响过后舒朗脚面上猛然间传来剧痛,“啊————”他在长夜里厉声嚎叫,这丫头,这丫头居然用了捕鼠夹,太狠了!
  他抱着脚在地板上狂跳,疼得龇牙咧嘴,好不容易除去脚上的夹子。他皱着眉揉了好半天,这才缓过神来去看趴在地上的易依,这么大的声音,她睡得依旧安稳,真可恨。
  忍着疼,他怀着满腔愤怒用粉笔沿着她身体周围画轮廓,每一笔都充满了恨意。画完抱起她放在床上,气呼呼地掐掐她的脸,虽然是掐,又不舍得用力。他狠狠在她左脸上亲了一口,又觉得这不足以弥补自己承受的迫害,于是恶狠狠地在右脸上也来了一下。小虎妞,再这么谋杀亲夫,就让你早上带着不明吻痕上班。
  从这晚开始,舒朗每夜都小心翼翼,几次交手下来,他认为易依一定是进修过机关秘术,所用的暗器层出不穷。有的时侯,空中会掉下小沙袋、有时是绊马索。甚至有天晚上,舒朗一脚踩进水盆里,水花溅落一地,结果他把人搬上床后还得蹲在地上擦地板。
  尽管这样,依然乐此不疲。
  这似乎成了他们之间默认的游戏,两个人都沉浸其中且不亦乐乎。每天一大早,易依都会研究一番地上的图形,比较一下哪一天摔得比较好看,然后还是不锁门,换新的招数打击入侵者。
  而舒朗受到的折磨还远不止这些。
  第一天晚上,餐桌上是西红柿炒鸡蛋,鸡蛋羹,紫菜蛋花汤。他品尝之后大赞孺子可教,这丫头照着菜谱居然能弄得有模有样。
  第二天,韭菜炒鸡蛋,煎鸡蛋,黄花蛋汤。
  第三天,虎皮鸡蛋,鸡蛋炒苦瓜,蛋炒饭。
  第四天,鸡蛋盖饭……
  这段时间除了鸡蛋还是鸡蛋,她是成心的。
  舒朗终于忍不住了,“依依,就不能做点儿别的?”
  “别的?”她就等着他问呢,笑得跟朵花似的,“我是很认真地按照你的菜谱从第一页往后做的,真的,一道菜都没落下。坚持,你肯定能坚持得住,再有一个星期鸡蛋就做完了。”她煞有其事地翻翻菜谱,“鸡蛋之后是豆腐,不错吧?”
  他心里这个恨呐,于是半夜里躲过暗器之后又多亲了两口。
  这种相处方式很异类,舒朗知道,易依和别的女孩不太一样,她不会小鸟依人,不会楚楚可怜,但他也相信,她骨子里其实和别的女孩子一样,会爱上某个人,会接受某个人对她的好。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成为那个人,可以让她惦记着,欣喜着,他为她的迟钝感到头疼,也为两个人每天在一个空间共处而满足。
  他忙工作的时候也会想起她,嘴角总是噙着笑,就像现在。
  她在俱乐部干什么呢,教人踢板子吗?中午吃了什么,应该不会是鸡蛋了吧?
  他拿起电话,拨了她的号码。
  无人接听。
  电话不在身边?这个马虎妞!
  简单交代了下工作,他开车直奔健身俱乐部,今天下午没什么事情,找她打上一场蛮不错的。晚上一定要带她出去吃,再吃鸡蛋绝对会疯掉。
  道馆的训练厅里,一群人穿着道服在互博,一个个英姿飒爽好不威风。舒朗仔细看了看。奇怪,小妞怎么不在?
  小鹏一见舒朗忙迎了上来,“舒先生,你找易依姐?她去付磊那儿了。”
  “她又去了?付磊不是打完比赛了么?”
  “付磊喜欢她,她一直都去的。”
  “知道了。”舒朗点点头转身就走,“舒先生,您有什么事儿吗?”
  舒朗笑笑,“没什么,小鹏,你的脸该控油了。”
  小鹏眨巴眨巴眼睛,手摸着脸上的痘傻乎乎点点头。连舒先生都忍不住说了,这个问题应该相当严重。他暗下决心,从今天起,面子工程成为工作重点,一定让月球表面变成光滑镜面。
  走出道馆回到车上,舒朗觉得自己好失败。早就该想到的,那个丫头怎么会因为自己不再提起,就打消了归还戒指的念头?
  她就是这样,认真地对待责任,她宁可多吃些苦,也不愿心灵上有负担。
  她真傻,傻得可爱,傻得让人心疼。
  是时候和她好好谈谈了,那个所谓的债务,会成为隔在他们之间的障碍,不越过去,就永远不会有进展。
  ————
  易依回到地中海阳光的时候,舒朗已经在沙发上坐着等了好久,这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她放下包包说:“饿成雕塑了?我今天有点儿晚,你忍一会儿,我马上做饭。”
  “不用,我叫了外卖,已经送来了。”
  易依笑笑,“是受不了鸡蛋了吧,那明天换豆腐。”
  “嗯,”他忍不住坏笑,“那就吃豆腐。”
  餐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易依见了很开心,“真好,都是我爱吃的。”
  舒朗微微一笑,“我问过霜霜了,是她提供的菜谱。”他拿起一瓶波尔多红酒,“要喝点儿吗?”
  “行啊,不过喝这个没意思,我又不和你玩儿浪漫,有别的没?”
  他戏谑道:“你想喝醉?还是想把我灌醉?”
  “切,小爷我是‘朝辞白帝彩云间,半斤八两只等闲’,今天晚上肯定能把你喝倒,然后扔薰衣草里,明天早上你就有体香了。”
  他拿起一瓶Absolut,“这个行吗?绝对伏特加。”
  她把杯子伸过去让他倒上,“没喝过,可以试试。”
  他举杯,“我等着你醉。”
  她满不在乎饮了一大口,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和我妈在家的时候总对着喝二锅头,世界上除了我妈谁也喝不过我。”
  他暗笑,虎妈无犬女,看来易依的老妈更加强悍。
  推杯换盏几个回合,她的脸蛋红扑扑的,人也兴奋起来,“在这儿坐着没意思,咱们去外面对着薰衣草喝去。”
  “好,”他笑,“我们这就去花前月下。”
  他挨着她坐在院中长椅上,耳畔是虫声呢喃,抬眼是月色辰光,花间一壶酒,而且还有举樽共饮的人,真好。
  眼见着一瓶伏特加见底,他又去拿了一瓶。她眼睛眯着,目光稍显呆滞,话也说得慢起来:“这酒喝不惯,不如二锅头。”
  他笑笑,差不多了。
  “依依,有个幼稚的游戏,你敢玩儿么?”
  “幼稚的?”她嘿嘿地笑,“你故意这么说,你想给我下套,我不上你的当。”
  “这个,你在幼儿园应该玩过。”他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两个手偶,强行抓过她的手,把小老虎套在她右手上,自己拿着小熊问:“依依,我问你个问题。”
  易依咯咯笑着,好像没听到他说的话,左手摸摸老虎再摸摸小熊,满意地点头:“嗯,凑一起正好是虎背熊腰。”
  她端着杯子又喝了口伏特加,笑嘻嘻说道:“有问题就问,有话就说,干嘛用酒灌我,还把我当少年儿童?你喝傻了,嘿嘿嘿。”
  ——————

  06:让我收留你 (二)

  ——————
  舒朗看看手上的小熊,自己也觉得很是无趣,于是问道:“你为什又去付磊那儿?”
  “知道还问,啰嗦。”她翻了他一眼,用小老虎痛殴小熊。
  舒朗伸手由着她闹,然后正色说:“依依,那个戒指没那么重要,开始的时候是想找回来,可现在不需要了,真的。我外婆说得对,东西和人有缘分,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所以没了就没了,忘了它吧。”
  易依斜睨着他:“要不要是你的事,还不还是我的事。”
  “好吧,”他望着她,眼底温柔绽放,这件事因自己而起,那也由自己完结,“我当初是骗你的,那个戒指是假的,所以不用还了。”
  易依霍地站起来:“假的你还把我弄来,折磨着玩儿啊?你以为我是藏獒,可以当成生猛宠物啊?!”她越说越火大,转身摇晃着走开,“老娘这就上楼,收拾完东西收拾你!”
  他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也好,就算她恨他,也比她把戒指当成负累强。
  刚走出两米远,她又停下来,慢慢扭过头,用凌波微步飘回来,睁大眼睛使劲儿看他,傻乎乎地指着他笑:“你又骗我,我现在脑子不灵光,搞不清你要干什么,等我明天清醒了好好审你。”
  舒朗怔住,“你不信?”
  易依偏着头,使劲使劲地想,“我……说不清楚,但我知道,你把我弄来是不想让我没地方住。”
  她知道,原来她知道。
  她晃晃悠悠踱回原来的位置,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你给我看的那些败家书,里面有介绍你的文章,那上面写的属实吗?”
  他笑笑:“没那么夸张。”
  “Azure?”
  “嗯。”
  “问完了。”
  他呵呵地笑,她也傻笑。他又问,“能不能告诉我,腿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她举杯喝了一大口,仰起头看着星星,神情是少有的哀伤。“我爸爸去世早,我妈一个人带着我,隔壁的叔叔帮我妈扛了几次东西,他家女人就说我妈是狐狸精,跑到我家闹,还砸东西。暖水瓶碎了,我就在旁边,刚烧好的水都溅在腿上。”她声音哽咽了,眼里泛着泪光,“那女人吓傻了,我妈疯了,背着我去医院……”
  他忍不住拥紧她,“很疼吧?”
  “换药的时候疼,撕心裂肺的,我怕我妈难过,死也不肯喊。”她吸了吸鼻子,笑笑,“都过去了,反正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去练跆拳道,不许任何人欺负我妈,我妈也越来越泼辣,不许别人欺负我。”
  “不能植皮吗?”
  “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我一直都不想做手术,就这样也没什么。”她把杯子里的伏特加喝尽,不自然地拨开他的手,“该我问你了,你干嘛管我?我在哪儿住关你什么事儿?”
  他深深地望着她,“你……感觉不到?其实……很好理解。”
  “我不问了。”
  她似乎刻意回避着什么,是的,他是Azure,和自己没有半点交集,如果不是那枚戒指,他根本不屑认识她。在不知道这个身份之前,她可以把他摔在地上,以后仍然还是这样。
  她抬头望着夜空,声音有些飘忽,“今晚上你喝赢了。”
  舒朗沉默着,他知道,她不相信她自己的感觉,更不相信他的感情。
  “我……想我妈了。”她幽幽地说。
  “你妈现在住在哪儿?”
  易依突然傻笑个不停,“我妈,我妈……她最爱打麻将,最近在牌桌上认识个大叔,还挺情投意合的。”她伸出一根手指,在舒朗面前晃来晃去,“有件事你要听不?我妈以前开过按摩院,雇的都是专业的盲人按摩师,有一天吧,有个猥琐大叔非要找我妈给他按脚,一看就是不怀好意,还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后来我去了,哈哈哈,我把他脚趾头按骨折了!”
  她笑得收不住,倒在他身上,又迷迷糊糊坐起来,强撑着说:“我问你……那个戒指是怎么回事?你说不是你的,那你干嘛跟我要?那是送谁的……怎么被我吃出来了?”
  “那个其实是……”
  肩头突然一沉,她的脑袋靠过来,紧偎在他身侧,她眼帘垂下呼吸匀畅,居然睡着了。
  他愣住,托着她的身体,让她枕在自己腿上,手指轻轻揉着她的头发。依依,依依,你成长的过程中究竟吃过多少苦,让你如此倔强坚强?
  睡吧,睡吧,你总要有个港湾的,总要有个人这样陪着你,让你依靠。
  她侧过身,睡得香香的,嘴里轻轻唤着:
  “爸爸……”
  早上醒来,易依发现自己回到了床上,想起昨晚夸口能喝,不由得羞愤欲死。喵的,这牛吹得真叫人心酸,这回可让那小子白捡了个笑话。
  于是,她见到他坚决不提喝酒的事,他也不说破,只是静静望着她笑。
  易依疑惑了,到底是谁喝傻了?昨晚醉了之后说了些啥?是不是动手了?把他打成痴呆了?
  她揉揉脑袋,奇怪,今早地上怎么没有轮廓啊,没摔?
  她小声嘟哝着:“我一定会弄清楚,我肯定不是爬上去的。”
  这天晚上,易依从回来就一直说累,早早上了床。舒朗倚在床头翻看杂志,并且等待着每晚都会出现的那声巨响。
  果然,“扑通”!
  他如愿了,他甚至怀疑,如果哪天她适应了那张床不再掉下来,自己说不定会整夜失眠。
  不过,今晚的这声比往常还要震撼,舒朗合上杂志赶紧起身,这么大动静,可别摔坏了。
  轻手轻脚推开门,他差点儿没被吓趴下,只见易依的房间上空,一个诡异的白影在来回飘摇着,忽远,忽近。耳畔似乎还有诡异的音乐,若隐,若现。
  鬼!这是舒朗的第一反应,他镇定了一下马上开灯,立刻咬牙切齿。易依这小妞在房间里挂了件白裙,一看就是从旁边工作间拿的,她故意敞开了窗,让那件衣服在风里飞舞,为上演鬼片营造阴森气氛。
  她的手段可真多啊。
  舒朗俯身去看倒在地上的罪魁祸首,她今天的摔相比平时好看了很多,居然侧身躺着,曲线优美,基本属于婉约派的躺姿。
  不仅有女人味儿,还挺撩人的,美中不足是胸小了点儿。
  他走过去,笑着轻踢了她一脚。
  易依闭着眼睛,几乎忍不住要爆笑了。今晚她故意不睡,制造出掉下床的假象,就是想弄弄清楚,在每个漆黑的夜晚,那小子都来干些什么。
  所以,她此时在地板上的造型才会这么销魂。
  刚才舒朗的表现已经让她笑破了肚皮,那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听得尤其清楚,她强忍着笑继续装睡。舒朗一脚踢在她屁股上的时候,她咬着牙想:臭小子,今天的每笔帐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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