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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福星大事记-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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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在在那三个老家伙来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他们一定会答应合作。忍者给我带来了确凿的消息:濒临早春也正是我们谈判正酣的时候,北海道北部下了一场深达两尺的大雪,顿河部族的牲畜被冻死了上万,眼见一场大饥荒是无法避免了!出于长远考虑我并没有借此要挟,这自然是赢得了他们的好感。在当晚的庆祝酒宴上,他们虽没有正式臣属但却以附庸的身份向我见礼,同时各部族都呈献了礼物。因为常年迁徙的原因,哥萨克的年青一代并有过在正规部队服役的经历,所以完全的适应性训练需要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毕竟骑兵加铁炮的技术含量要比一般步兵高上许多。我第一次觉得这些老家伙也有“可爱”的地方,因为见多识广的他们会替我打造一支真正的世界先进水平的骑兵。
“越说你胖还越喘!”羽柴秀吉揶揄的嘲笑了我一下,他自然不会了解我真正的“收获”。“说真的!”他面容一整说道:“你再给我留下一只吧!这样的猎鹰还真是罕见,实在不行我买也可以!”
“你省省吧!我可不少你那几个钱!”对于他的要求我一口回绝。“你也不想想,天寒地冻的地方能有出多少好东西?我这次奔波一趟,数得上的也就是这几只猎鹰了!现在主公、丹羽殿下、池田恒兴都没摸着边,先送了你一只还想怎么样?”他呵呵一笑认可了我的说法。
我离开北海道后不想再受奔波的劳碌,在弘前町上船经越后、越中一直来到了敦贺町。原想直接先回丹后,可屈指算来日子也差不多了!不如先去向织田信长销假,也顺便探探口风。不想刚一到北近江就碰到这个新“地主”,硬被他热情的挽留下了下来。
我和“猴子”都很喜欢打猎,不是弯弓射雕的那种,而是高雅的“鹰狩”和“犬猎”。我是因为这样比较休闲,他是因为这样显得比较高贵。需要说明的是此时日本上层的风尚还是向往文雅纤柔的气质,即便是武家出身的大名也概莫能外。我从蒙古花大价钱买来的藏獒并没什么人“感冒”,反而是献给织田信长的一对英国灵提在京都的贵人们中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真是好地方啊!”我从马上下来眺望着远处的琵琶湖,同时也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这匹马虽然还算老实,但怎么也不及我的“黄金”走得稳。
“哦,比你的丹后和但马还好?”羽柴秀吉也走了过来,侍从们把马匹牵到了一边。
“我那山环水恶的石头地,怎么敢和这天下最大的‘肥肉’相比!”我感慨的摇了摇头,心里又不禁升起了一丝对织田信长的抱怨。
“我和你差着可是一半还拐弯呢!”话随如此说可他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了明显的得意。
“数量可以用时间弥补,质量的差距才是关键!”我顺着话音轻轻“拍”了他一下,现在正是该和他在一些事情上携手的时候。“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放弃了小谷城,建这座平原上的长滨城是为什么?”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很清楚,只是想听听究竟是谁向他提得这个建议。
“小谷城损坏严重,想重建实际并不容易!”他的目光看向了一块宽阔的卧牛石,立刻有侍从(这点作得倒是很到位)在上面铺上了一块毡子。“……小谷城在山上的地势确实险要,但位置却不足以遏制北陆通往京都的道路!再说那里的城下町狭小、城垣受山势限制,只是个守成的格局,远不如这里四通八达的水路要津有发展!所以我就听取官兵卫的建议迁了过来,并把名字改作了长滨……”
果然是这样,和我预想的经过差不多!黑田官兵卫不愧为两大“天才军师”之一,谋略、见识和竹中半兵卫可谓各有所长,看来这个人绝对值得我在暗中多加些人手。“长滨虽好可毕竟离主公太近,如果老不出去可能会不利于发展!”我继续望着湖面看似无意的问道:“想过到哪里去独当一面吗?”
“这个……要说没想过那是瞎话,但到底会怎样确实不太摸底!”羽柴秀吉嘬了嘬牙床。“主公只是一再叫我加强军力,但一直对任务安排没个明确的表示。我也在岐埠的‘老朋友’里面托过人,但楞是一点口风都没探到!”他突然冲我诡秘的一笑道:“要是主公把我派到了山阴,你会怎么办?”
“把我替出来?”我也斜着眼睛看了看他。“我是求之不得!”
“真的假的?”他不相信的上下打量着我。
“当然是真的!”我“意兴昂然”的对他说道:“把我调离山阴会去哪?山阳、四国还是越前?山阳的土地情况可比山阴强太多了,不是吹的,要不是山路难行凭我早把因幡、伯耆直到出云一线收过来了;四国倒是有些困难,但准备个一两年水军应该也不成问题,和付出的代价相比能够一统这个‘独立王国’可是太划算了;越前虽说眼下赏给了朝仓叛将桂田长俊,可这不过是主公的权宜之计罢了!富田长繁一班人并不服他,加上又有一向宗在里面裹乱,早晚一定得乱!要是我到了越前,两个月内就能把这帮‘小杂鱼’都清了!那时后凭着我‘甲骑’的强大威势,加贺、越中尽在掌……”
“你就不怕主公把你调回岐埠,‘冷冻’起来?”他皱着眉头反问到。
“那我的军队怎么办?”我也扭过头来瞪着他。“我现在光是直辖的部队就有一万五千,这些人是遣散还是都回岐埠?”
羽柴秀吉瞪着我,我也瞪着他,半天后我们一起相视大笑。
“如此看来……你还是在山阴再忍忍吧!”他笑得流出了眼泪。
“哎……我也就是这么个命了!”我“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你的见识广、鬼主意多!帮大哥谋划一下……”止住了笑他一脸诚恳的对我问道:“究竟给我个什么方向的任务最有利,要是能争取我也努力一把!”
“照我看嘛……”我装模作样沉思了一阵后说:“还是越前最好!你想想看,越前离长滨很近便于你进行后勤支援;在你来说桂田长俊、富田长繁也算不得对手;加贺的下间赖照虽有小谋却无远略,他也不在你的话下!虽说从长远看要面对上杉谦信,但那个时候主公哪有不全力支援的道理?”
“不错、不错!你和我的想法完全一样,真是英雄所见!”羽柴秀吉兴奋了起来,我那番恭维话看来很有作用。
“不过……”我觉得是该打打他兴头的时候了。“这次柴田胜家也得到了越前大野城的领地,近水楼台未必会说得上是谁!”
“这个该死的老家伙!”羽柴秀吉磨着嘴里的牙,一张猴脸变得有些扭曲。“这些年来他除了跟在主公后面混之外,都还做过些什么?就是仗着主公的信任飞扬跋扈,什么东西!”
我没有继续接话,过犹不及这个效果正好。“不过怎么说总是进了一步,遇到什么难处只管说话!”我非常仗义的说到。
“到底是自己兄弟,真是没的说!”他非常感动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主公……”这时加藤清正从一边走了过来,怀里抱着一大堆绿绿的东西,身上还沾了很多泥。“您看,多新鲜的竹笋啊!我刚在那边找到的……”
“真的?!”正在百无聊赖的新八郎惊喜的叫到。“这东西既可以炒着吃也可以和肉炖在一起,就是用盐水煮了也很好吃……”
“体统!注意体统!”羽柴秀吉不满的提醒到,他是从骨子里想屏弃一切和他出身有关事情的。
“这也是一种情调嘛!”我哈哈笑着给几个人找了个台阶。新八郎、加藤清正、福岛正则、大谷吉继、阿雪,还有许许多多的年轻人正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为这个时代添加着色彩。也许和武田信玄、毛利元就、上杉谦信、北条氏康这些已经开花和正要开花的竹子比起来,我和“猴子”也只能算是两颗新笋吧!
59、娑罗双树之花
“朝仓义景和……浅井长政就这么死了?”我问得非常委婉,但我想羽柴能明白我的意思。
“是啊!制霸越前百年的名门、享誉列国的‘近江之鹰’,就这么……世事无常啊!”他垂着头用马鞭蹭着鞋子上的青泥,一下又一下。“一旦处于崩溃的境地,那些世代享受恩泽的豪族们就争先恐后的背叛,一个家族一旦不能在开始时就树立强力的制度,那么暗藏的缝隙只会越裂越深,妥协的平衡毕竟只是暂时的啊!”
我无言的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这个说法。朝仓和浅井被消灭了,在近畿敢于正面对抗织田信长的力量也就消失了!最近一段时间松永久秀和荒木村重都很老实,一时半会也没什么闹事的可能。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一件事:织田信长这个人是不可琢磨的,心情好的时候可能有包容一切的胸襟,要是犯了毛病则有可能为了一点小事取人性命!现在看似直接的威胁都已经消失了,他本性中残暴的一面极有可能爆发出来。这件事不可不防,我的谨慎不能稍有放松!“除夕的时候……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吗?”我望着天空谨慎的问到。
“你……”羽柴秀吉非常惊愕的看了我一眼,半晌面上的肌肉才一点一点放松了下来。“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自然会传得广,你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自嘲的笑了一下。
通过他的讲述,我知道那件传说中的事情真的发生了!织田信长把朝仓义景和浅井长政的头颅贴上金箔制成酒杯,在宴会上命令所有人必须都用它们喝下一杯酒。这是多么令人发指的暴行啊!不要说刚刚归顺的那些朝仓、浅井旧臣,就是长期与他们作战的织田家将领们,也有不少当时就偷偷把刚吃下去的又都吐在了袖子里。可是有人敢不喝吗?面对着织田信长冷酷的目光,看着他手里当作手杖拄着的太刀,大多数人都没有表达出自己真正想法的勇气,确切的说只有唯一的一个!
“当时我真是没有想到,当然也包括在场的所有人!”羽柴秀吉感慨的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回到了当时的情景。“……明智殿下当时真的走了过去,就那么说为臣实在是已经不胜酒力!所有人当时都惊呆了,真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量!你是没看见,当时主公的两只眼睛都红了,两只手紧紧抓着刀柄!”
“这么文静的一个人,还真是看不出啊!”明智光秀不善酒力我是知道的,也清楚他对曾经服侍过的朝仓义景还有一定的感情,但直接在这个当口顶撞织田信长我还是真没想到。“他当时就不害怕吗?还真是个有胆量的人,放在我身上就没这个勇气!”
“不害怕?我们在边上的人都一身一身的冒汗,他怎么会不害怕?”羽柴秀吉立刻以当事人的身份反驳道:“……当时我可就在他的身后,就见他的袍服后摆像筛糠一样,虽然没有看到他的前脸,想来已经是汗如雨下了!”
“害怕并不奇怪,能够顶住恐惧说出真话,至少是一半真话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啊!”我还是觉得至少自己就没有这种勇气。
“也许是吧……”羽柴秀吉沉默了一下,也许是在回忆自己当时的表现。“还好主公并没有把刀真的拔出来!”回想起那时的紧张他依然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主公当时只是把刀连鞘抡起来劈头盖脸的朝明智殿下打了过去,一边打嘴里还一边骂着‘你这个混蛋!’之类的话。大家看这样才算松了一口气,丹羽殿下好不容易才把主公拉住,池田恒兴和前田大人忙着把明智殿下拉了出去!”
“总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也算是万幸了!”我长吁了一口气,眼前幻起了当时的景象。“对了,阿市公主现在怎么样了?”我刚回来还没有接到这方面完整的报告,同时也想听听这个“参赛者”的观感。
“阿市公主?哦……”“猴子”可能是没有想到突然转到了这个话题,一下子有些愣神。“阿市公主现在很苦,可以说是非常之苦……”他的脸上是少有的切肤之痛。“不管浅井长政这小子怎么不是东西,但他对阿市公主还是非常好的!这10年来阿市公主也确实过得很幸福,有了两男三女五个孩子。丈夫与娘家的对立对生在乱世里的女子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对阿市公主这么重感情的人可实在是难以忍受的折磨!你也许早就猜到了……”他说话时那种痛苦而迷离的神情还真让我不习惯。“金崎合战时阿市公主送来豆子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多,要想不传回浅井家根本不可能!浅井长政顶住各方压力保护了阿市公主,这就更使阿市公主痛苦不堪。这几年里主公不止一次的要接回阿市公主,可她坚决不走。最后小谷城被围时,也是浅井长政强令把她和三个女儿送了出来!”
“那看到浅井长政的死……”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是我和仙芝的话,只怕活着的那一个当场就会疯掉也说不定。
“当时阿市公主跪在主公面前泣血恳求,只怕就是铁石人也无法不为之心碎!”羽柴秀吉说到这里竟然流下了两滴眼泪,而侍从们刚才一提起这个话题时就自觉的站到了远处。“……当时我们很多人都替她向主公求情,至少希望能够留浅井长政一命。不是有多待见浅井长政,而是怕阿市公主就此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主公……只怕是不会答应吧!”这个结果我已经知道,但同时对于织田信长的残暴也是心惊胆战。
“你我在主公的身边都不是一天两天,要说天下能够在那种情况下狠得下心的也只有主公了!”羽柴秀吉苦着一张脸说不上是无奈还是气愤。“主公命令把阿市公主拉开,对浅井长政和万福丸父子施以了磔刑。不管怎么说彼此也算是熟人,当时看到那血淋淋的场面我不住的在流汗,可主公他……却一直在笑!”
我相信他说得这些话,织田信长在高兴的时候可能非常好说话,但你时刻不能忘了在他的灵魂深处隐藏着变态的残暴本性,这就像是一只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恶魔,时刻准备着择人而噬。
“阿市公主现在已经回岐埠城了吗?”我现在对阿市的动向倒是十分的关心,因为她的行止足以严重影响织田家内部各派系的均衡。
“没有!”羽柴秀吉怅惘的摇了摇头。“主公原想把阿市公主母女送回岐埠的,但是她宁死也不去。主公也不好把她逼得太紧,就先送她们去了伊势信包殿下处。可阿市公主到了南面的岩芳山就不走了,把女儿们送往伊势后自己住到了山上的观音寺里,说要在这望得见小谷城的地方度过一生!”
“看得见……这么说就在这附近了?”我意外的问到。
他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南面十余里处的一座山峰。
“你去见过了?”
“阿市公主谁都不见!”羽柴秀吉狠狠的一捶自己的膝盖说道:“……我去了三次都被挡在了外面;生驹大人代表主公前往也吃了闭门羹;只有池田恒兴那小子在门口坐了一天一夜,这才被获准进去,不过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原想问问他情况的,不想他一出门就上马跑回京都了!”
“哦,那阿市公主的两个儿子……”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随口答着,显然心思并不在上面。“不过主公已经下达了通缉令说务必要抓到,如有抵抗当即格杀,想来也快了!”
“声势显赫的浅井和朝仓,就这么……”该知道的已经全都知道了,我还想再感慨两句。
“岂止是他们,就是那个大将军也完蛋了!”他急忙着打断了我的话,好像非常高兴能够转换话题。“……足利义昭这个家伙一再生事,主公早就对他忍够了!现在武田信玄也死了,浅井、朝仓也灭了,主公也就下了动他的决心。可笑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还妄想对抗,邀请公卿坐镇二条城,自己则亲自前往槙岛城企图阻挡大军!主公亲率大军乘船直抵京都,杀了二条城守将放还公卿,接着回兵拿下槙岛城活捉了足利义昭。后来细川藤孝大人答应转侍本家求其活命,主公这才只判了他个流放!”
“去哪了?”我有一搭无一搭的问到。发生这件事时我应该正在船上,不过现在足利义昭对天下大局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去哪?”羽柴秀吉神秘的一笑说道:“这个家伙挑了被你发展起来的若江,说什么不愿远离祖先陵寝之地!你信吗?”
“不离开近畿,看来还是不死心哪!”我也对他还以一笑。想不到室町幕府经过一个世纪的风雨飘摇就这么倒下了,倒在了今天织田信长的手里。不能说他们的名份就此没用了,说不定风云突变之际会有个新冒出来的实力者想借用一下,这又有谁说得准呢!我看了看身边的这个人,他将来会不会还有机会想去认那个干爹呢?
60、奉行
一上午我们打了不少猎物,游玩的也非常尽兴,以至在不知不觉间忘却了时间。等到大家发觉饿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一众人等策马下了山坡,来到了一个小村子的边上。
站在村边的路口上看了半天,这座小村子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像样的院落,这使羽柴秀吉非常的不满意。
“主公,你看!”一个眼尖的侍从指着村子西南方向喊到,果然大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一间在树木掩映中的寺院。
“你们几个带些猎物到村子里去……”羽柴秀吉骑在马上吩咐道:“要他们把这些猎物作好,再弄些米饭和味噌汤,然后立刻送到庙里来!”
“是!”一个旗本头目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带着四五个人朝村里策马而去。
“这么个偏僻的地方,也只好先到那边的寺院里小憩一下了!”他对着我抱歉的一笑。
“客随主便!”我非常随和的答应到。“又不是专门的正式出巡,在哪里不能将就一下!”
“这就好!”他哈哈笑着率先而去。不消片刻我们就来到了这座寺院的大门前,几十匹马给原本清净之地带来了一阵尘世的喧嚣。
这里的宽大也只是相对于农民们低矮的草房而已,由三正两偏五间房子组成的一进院落不过五十平米左右,不过好在是木制结构的瓦房。看样子这里在不久前刚刚被修缮过,正面门楣的大匾上有三个新漆的大字。
“三……珠……院!”羽柴秀吉在嘴里把这三个字来回念了几遍,思索着皱起了眉头。
“你知道这儿?”我奇怪的问到。至少我对于领内的这种小庙就知之甚少,何况还是“猴子”这种到任不久的新主人呢!
“嗯!”他点了点头回答说:“这里是法华寺的下院,前几天这里的主持为了修缮寺院来向我化过缘!”
“那你就给了?”我忍住笑揶揄的说道:“这么大方可不像你啊!”
“我原是不想给的,可宁宁说……嘿,你说什么哪!”他终于听出了我话里的取笑味道。“不管怎么说我如今也是统辖这一带10万石的领主,胸襟气魄也未必就会比你差!具有高贵身份的人,少不得要有高贵的行为……”他虽然说得理直气壮,但我明显从这后一段里听出了宁宁的语气。
“开门、快开门!”一名侍卫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下马走了过去,一边拍门一边大声叫到。
不大会随着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了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了一个光溜溜的大脑袋,上面两只圆圆的大眼睛不住的打量着门外众人。“各位大人!”脑袋的主人走出来作了个揖,原来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和尚。“这里是三珠院,不知各位光临有什么指正?”
“这是长滨城主羽柴殿下的行猎队伍!现在要在这座寺院里休息,还不赶快迎候!”加藤清正指了指骑在马上的“猴子”说到。
“既然如此,就请羽柴殿下和诸位大人请进吧!”小和尚闻言推开了大门,并躬身侍立在一边。
“我口渴得很,快去准备些茶来!”下了马羽柴秀吉拉着我一边向里走一边吩咐到,从人除了几个照看马匹的人外也都进了院子。
大殿打扫的非常干净,因为年深日久变成深棕色的地板被擦得光可鉴人。可能是因为庙小资金不足的缘故,菩萨的塑像并没有涂上金漆,但显然刚刚上了一层彩绘。来到里面我和羽柴秀吉在两个蒲团上坐了下来,其他人则守卫在四周。
“非常抱歉!”我们刚坐定那个小和尚就走了进来,手中的托盘上一对硕大的粗瓷海碗里盛着茶水。他把茶水放在我和羽柴秀吉面前后恭敬的说道:“鄙寺主持现下不在寺内,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嗯,可以了!”走了大半天确实是渴了,我和“猴子”一起端起海湾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茶水的温度可以说稍稍沾点温乎气,一口气喝下去非常的舒服。“很好,你再去取些来!”喝完后“猴子”抹了一把嘴,把碗放了回去。
“是!”小和尚答应了一声向后退去,但并没有拿那两只空碗。对着那瘦小的背影,我深深的看了一眼。
“今天玩得相当尽兴,不如我们明天再找条船到琵琶湖去吧!”羽柴秀吉的兴致不减,看来多年出人头地的愿望一朝达成,他有些忘乎所以了。
“该收收心啦!”我撑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我这也走了快半年了,主公那里不能没个着落!再说我这次并没有立什么功劳,主公觐见受封的名单里却有我,怎么也得去向主公打个招呼,拜谢一下吧!”
“依你以前的功绩已经当之无愧了,完全没有必要觉得过意不去!”羽柴秀吉反倒宽慰起了我,据说志得意满的人总是特别通情达理。“……虽然不能说主公有什么不对,但为了织田家内部的平衡总是使你受了些委屈,太自我要求也不见得就是件好事!再说你现在回去也没什么用,主公眼下并不在岐埠。”
“主公又出战了?”我非常惊讶,要是连这样的消息都得不到就太意外了。
“你不必紧张,不是出战是出游!”看到我的表情“猴子”呵呵一笑说道:“主公率领母衣众前往和泉了,之后可能会再到摄津围困本愿寺的前线看一下!下个月就直接从那边去京都……”他向后靠了靠,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所以你完全不必着急,过半个月和我一道上洛就行了!”
“那我也总得提前去拜访一下各方人士吧!”我端起小和尚送来的第二杯茶喝了一口。这是一只标准的黑釉茶碗,盛着温润适口的茶汁。“我已经有两年没去京都了,借此机会正该走访一下!”
“这倒也是!”他也端起茶杯点了点头。“……京都的关系建立不易,要是荒疏就太可惜了!你准备是么时候走?”
“就明天吧!”看到他的落寞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必太着急,谁不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这次陛见后你不要急着走,我给你引见一些人。”
“那我就不说什么谢谢的话了!”他的情绪又高涨了起来,挥手示意小和尚再送上一杯茶来。“你不先回一趟丹后吗?”
“不了,时间有些来不及!”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脑海里出现了什么。“主公这次出行是不是还有什么目的?”
“呵、呵,是啊!主公最近想办的事情太多,觉得钱不太够花了!”“猴子”脸上的笑容变得非常暧昧。“准备让堺町和石山的商人们献金,据说数量开出得相当巨大,你也小心些吧!”
“哦!”我一下子愣住了。原来织田信长打得是这个主意,看来我真得准备准备了。
“对了,你也帮我参谋参谋……”没有注意到我的失态,羽柴秀吉自顾自的诉起了苦。“过去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真正体会到‘钱’这个东西的好处!练兵、置备、招人、筑城都得要钱,还得时时应付主公的摊派。桂田长俊刚刚执掌越前几个月,据说已经搞得天怒人怨了!我可不想混成他那样,你给我支几招怎么样?”
“这又什么可支的招,多招些能赚钱的人不就行了!”我又端起了小和尚第三次送来的茶。这回是一只拳头大小的细白瓷精制茶盏,手隔着杯子就能感觉到滚烫的温度,阵阵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
“就这么简单?!”他不相信的瞪圆了眼睛。
“就这么简单!”我放下茶杯微笑的望着他。“……别人要花100贯的事情他30贯就能办成,别人眼中数百石产量的瘠田在他手里可以变成数千石的水田,这又怎么会还缺钱?不要以为我是在空口说白话,一个能干的奉行绝对办得到!”
“能干的……奉行?”他一下子愣住了,似乎想不到问题的答案居然会这么简单。“那你给我推荐几个吧,我手下现在实在是支应不开了!过去只注意那些武勇的人,现在形势一变就有些捉襟见肘了!”他懊悔的说到。
“据我所知黑田官兵卫就是个治平定乱的不世之才,小一郎这些年也有了长足的进步!”我回忆着前两天见面的情景,确实感到了羽柴派系实力的增长。“已经拥有了如此杰出的人才,还需要我来添什么乱!”
“官兵卫倒是我的一条臂膀,可惜他的今后的精力将更多的被限制在军事谋划上!”羽柴秀吉长叹了一气。“小一郎这几年确实日渐成熟,可一来他自己也在学习当中;二来他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现在我算知道了,不管文武都不能靠一两个人包打天下!”
“那就再招几个人呗!”我轻松的横了他一眼。“近江之地自古就能人辈出,我手下有不少人原本就是出身这里!你现在是手里捧着金碗,哪里还需要四处要饭吃?至不济也可以找一些好‘苗子’,自己培养不是又可靠又稳妥吗?”
“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容易?!”他大声抱怨到。“我现在可是睡觉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就是什么也看不见啊!”
“真的?”我随手在面前的桌子上拍了拍,指着上面分成两排的六个杯子。“……对于时机、程度和‘量’的把握如此精到,更难得的是小小年纪居然有这样的眼光,这样的人你难道能说他不是人才?你如果不需要我可以把他带走,自己放弃总不能再怨天尤人了吧!”
看了看面前的杯子,又看了看已经退出殿外的小和尚,羽柴秀吉一时无语了。
61、偶遇
京都正在进入她一年中最美丽的季节,距离所谓草长莺飞的光景还差几天,枝头的樱花已经开始有片片飘落。就在这个时候,我们一行人进入了京都的市区。
就在前天,羽柴秀吉正式招募了那个小和尚,北近江一个小豪族的次子石田三成。如果仅从历史记述上看,石田三成是个品行操守相当高尚的人,各方面的能力也是可圈可点。但是……应该怎么说呢!这个人或许是个能干的奉行,但却缺乏作为一个协调者灵活变通的能力,要是再把他摆在一个“抓总”的位置上,那就绝对会是一场灾难。用《三国志》中荀彧形容逢纪的话来形容石田三成正合适,那就是“果而无用”!虽然能够为了坚持理想而炊簧幔秩狈νㄈ锉涞氖侄巍U飧鋈私此鸬淖饔茫梢运涤仍谖纯芍N胰缃褚磺幸丫缴狭苏欤飧鋈嘶故橇舾昂镒印卑桑
看着眼前的景色,我的情绪非常之好!不如先在这里住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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