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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福星大事记-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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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一下,那就显得太假了。‘猴子’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们这么作实际是为了他们放心把‘饵’吃进去。然后其他的事就好说了!”

“‘猴子’这个家伙可以说是自卑又自大,即便知道是圈套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头伸进去!”池田恒兴现在一提起“猴子”就是咬牙切齿,但这并不影响他客观的判断。毕竟他们也是打了二十几年交道地。了解地自然不会少。“据我估计他可能会知道你的打算,就算他想不到他手下的那个黑田应该也会提醒他。可是即便这样他还是不会放弃,因为京都这个地方和那高高在上地位置,对他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张得意而又乖张的瘦脸。“我想他对自己的能力是极度自信的,自信可以在我处理好九州的问题前,他就可以处理好柴田并把京都牢牢抓在自己手里。那时候他那就掌握了朝廷大义的名分和足够的资源,可以势均力敌地和我大战一场了!”

“而且为了不让朝廷落在柴田手里,他也不可能先回过头来对付你,是不是这个样子啊!”现在池田恒兴已经大致了解了我的全部计划。因而笑嘻嘻地说到。“你是想用这一只‘烂桃子’,杀掉这两个‘士’了?”

“能够除掉一个我就心满意足了,何况他们也算不上什么‘士’!”我轻轻地用马鞭敲打了一下战马的三岔骨,上天应该会满足我这个“小小”地要求吧!

“唉,我们这是去哪儿?”我的队伍在经过清州町的中心后没有继续向上面的城堡走,而是转了个弯向一条岔道里走去,池田恒兴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

“已经闭城宵禁了,我只能先到城下的一栋屋敖里住半夜,其他的事明天早上再说!”说到这里我忽然反应了过来。“你不也是清州人么。不回自己家去看看?”

“只有两个同族在看房子,也没什么可看的了!”接着他就奇怪地反问道:“‘猴子’和柴田都住在城外,明显是存着分庭抗礼的意思。这个时候你正是应该赶快进城去和丹羽殿下会合,怎么反而也扎在城外呢?不过就是叫个门的事,谁还能不给你开。”

“虽说是一件小事,但却也由小见大了!”我摇摇头不同意他地看法。“他们傲慢无礼我就谦恭谨慎;他们抵制会议我就积极促成;他们对于丹羽殿下的指示置若罔闻,我就偏偏要做个执行的表率。封城宵禁看起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我就是要一丝不芶的遵守。不是为了会不会有人给我开门,而是我要用行动来影响一批人!”

“你呀!真是……”池田恒兴摇头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是感慨还是觉得无聊。“对了,你觉得柴田会是‘猴子’的对手吗?”他忽然问到。

“你怎么会这么说?”我笑着反问到。“现在普遍的看法是柴田比‘猴子’有优势。这点从双方依附地人数上就看得出来!”

“这个……我也说不太好!”他侧着头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这只是我的一个感觉:柴田的深浅一望而知,甚至还自己弄得很张扬,有什么实力很好掌握。——‘猴子’这个人就不好说了,会藏起些什么谁也说不准。所以这两个人比起来,我毫不犹豫会投‘猴子’一票!”

“我也是这个想法,所以这次会议上我准备帮上柴田一把!”我不再开玩笑,而是十分严肃地对他说道:“柴田的领地最为遥远。出入近畿十分不便,既然他同样不能放弃根本,所以一定会作些别的打算。在这次会议上我准备支持他在土地上的大部分要求,以便在将来让他在京都发挥足够的影响力。

至于‘猴子’嘛……对他的倾斜主要在政治方面,不过也不能让他把朝廷和织田家地最高权力掌握在手里。为了达到这个平衡的目的,只怕是不止石山御住城,大半个摄津全都要给他让出来了!”

“不甘心哪……实在是不甘心……”提起这个问题池田恒兴依旧是恨恨的,但已经不那么激动了。

“这个我也会替你想着,不会让你过于委屈的!”我对他安慰到,虽然现在还没有把握一定就能争取到最好的结果。

这时队伍已经来到我的那处产业。这里只不过是我当初在城外随意置的一座院舍。是用来储备物资的,自己可是从来没在这里住过。不过好歹只有半宿,明天至少可以搬到我在外城的那个家里去。

“主公。山内一丰大人正在等您!”前面地队列正在进入院子时,石河贞友返回来向我报告到。

“情报工作做得不错嘛!”我微笑着对池田恒兴说到,心里对山内一丰地来意已经了然于胸。“请山内大人稍待,我洗漱一下即刻见他!”

“我还是回我自己家去算了,我们早上城里再见!”石河贞友走后池田恒兴突然说到。“他最近和‘猴子’走得非常接近,我现在不想见他!”说完他一拨马,率领自己的人向另一个方向走了。

“诸星殿下,这么晚还来打搅您实在是失礼了!”山内一丰是恭恭敬敬等在院门口的,见到我地队列才一同随着进来。我真得只是简单地擦了把脸就接见了他,并没有任何诚心的难为。

“什么失礼不失礼的。我们之间用不到这个!”我把他按坐下后自己才坐下来,语气间甚是亲密。“当年在桶狭间要不是你和贞胜救了我一命,说不定我就留在那儿呢!”

“难为您还记得,不过是一些应尽的本份!”他的面容一僵后随即松弛了下来。

“当时的情形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那可是在重围之中啊!”看他不再那么拘谨我就问道:“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说吧!”

“我来见您是想……”

“等等!”他刚说了半句却又被我止住了。“我知道这不一定是‘你’想做的,而是替别人问我的意思。我非常明白你的处境,所以你丝毫也不用对我有什么忌讳。说吧!是谁安排你这个时候到这里来见我的?”我微笑着问到。

70、风雨满楼(中)

“哦……”山内一丰被我问得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这么直白的问号使他有些不知所措。从各方面讲他都是个谨慎守礼又有些瞻前顾后的人,过于果断干脆的方式他有些接受不了。

“如果你觉得不好说也没有关系,那就由我直接说出来好了!羽柴殿下希望我怎么作?”看到他尴尬的样子我微微一笑,无所谓地对他说道:“你不要有什么顾虑,这样做无论在你还是羽柴殿下全都无可厚非。在织田家这样一个何去何从的关键时刻,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认知和选择,想要向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向去努力这没有错。你尽可以向我阐述你们的观点,我也尽可以同意或者不同意,不过至少我认为这种开诚布公的方式不应该构成我们彼此之间的矛盾!”

“其实……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是羽柴殿下的意思,关键还是在我!”山内一丰的面部肌肉松弛了一些,甚至还勉强的笑了笑。“都是我们这些辅助少主的人无能,在主公蒙难后没能保护好少主,致使他亦遭奸人所害。如果是还有些羞耻之心的人,也许早就剖腹追随少主于地……”

“山内大人不要这么说,少主的事情多少我是知道的!”看他的伤心并非出于做作,我因而也就劝解道:“身为武家丧身于刀剑之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少主虽是被暗算但也是战死于阵前,这也算是有天意的成份了。再者敌人狡猾狠毒,层层设计步步杀机,事出突然没有防备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我知道你当时尚且身在歧埠,任何人都无法将此事归罪于你!”

“可我自己心里却难以免去自责啊!”他抬起右手攥拳,在左胸心脏的位置上捶了两下。“在少主噩耗刚刚传来的时候,我们真是人心惶惶莫衷一是,那时整个歧埠城的兵马还不足两千,一旦发生情况后果一定不堪设想。当时的谣言满天飞。还有人……”

“还有人说我已经起兵谋反,打算自立为主了是吗?”我轻轻地捻着小胡子,用玩味的目光审视着他。

“哦!……是的!”闻听此言他的身子微微哆嗦了一下,不过迅速稳定住了。“不但如此,而且这种传言相当盛,抱有怀疑地可是大有人在。可对于这种话我是绝对不信了,你诸星殿下绝对不可能作出这种事情来!”

“到底是当年一道出生入死的兄弟啊!”我心中不免有些感慨,不过好像并不全是因为他对我的信任。至于究竟是为了什么。

似乎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后来好不容易大乱尘埃落定,幸亏由您止住了这场大祸!我本来早就该去拜访您的,可……可……”他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可了半天也没可出个所以然来,好像这个理由非常的难以启齿。

我并没有催他,就这么微笑无言地慢慢等着。他不是为这个什么不知所谓的理由在措辞,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把对我的恭维转化到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上来。可是不知道我地目光是不是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压力,他的口吃越来越加厉害。

“来人哪!”我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声,随即有人从外面把门拉开。“去替山内大人换一杯茶来!”我吩咐到。

“谢谢!”山内一丰感激地点了点头。

茶很快被换了上来,新沏的好茶香气四溢。其实他原来的那被同样是好茶。同样是热的。同样刚沏了没有多少时间。可是新换上来的这杯茶似乎更得山内一丰属意,他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味着,好像那真是一杯琼浆玉露。而他也到了千利修那般的境界。我却不想再等了,这个喝法还不到天亮去。

“三法师殿下还好吗?”我手托着自己的杯子轻声问到。

“哦……好,他也非常挂念您!”一个三岁的小孩是不可能挂念一个几乎不认识地人地,山内一丰这么说只是本能的回答,不过他也马上意识到了自己话里的不妥之处,因而急着把话又往圆里拉。“诸星殿下举兵讨伐叛逆,为三法师殿下报了父祖两代大仇,功在社稷可这恩却是……”

“起兵平叛既是公义又是本份,恩是不敢说地!”我义正词严地表达了态度后又长长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悲戚地说道:“主公先世之后少主跟着蒙难。原本声威显赫的织田家居然也受到了如此创伤,真是世事难料。我也是一个父亲,现在三法师殿下的处境我是深有体会的,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诸星殿下能有这样的意愿我们也就安心了,如果不是三法师殿下年少不便于行的话一定亲来探访!”山内一丰好像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神情为之轻松了不少。“三法师殿下眼下还在歧埠,不过很快也会到清州来。身为织田家嫡出长房的血脉,理所应当由他来继承织田家的法统。可恨现在有些人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在那里蠢蠢欲动有所图谋。我们几个守护三法师殿下地家臣和羽柴殿下商量后……”

“哦……”从我的嗓子眼儿里发出了重而低沉的一声。就像是猛兽因愤怒而发出的低哮。从他身上收回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茶杯上,刚才浓重的热气现在已经淡了许多。

山内一丰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许多细小的汗珠,在灯光地映射下形成了亮晶晶的一片。如今几大巨头之间的矛盾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甚至什么时候开战也成了某些人在预测之中的事。

“羽柴殿下……羽柴……我们一致认为:如今能替三法师殿下的主持公道的,那一定就是您诸星殿下了!”他终于转过了这个弯子,但是也被憋得相当辛苦。“诸星殿下在织田家臣当中可谓德高望重,最难得的是急公好义不计私利。多少次的关头都是您主动以大局为重,这次必然也会为织田家的正宗法统而仗义直言的!”说完他就两眼直勾勾地盯视着我。

“嗯……”我低垂着眼皮没有看他,好半天才从鼻腔中发出了悠长的一声。“遵循古制:继承自然是嫡出长子,长子不在则顺推为长孙。况且这次织田家是主公先去世,信忠少主遇难在后,根据‘国不可一日无君’的传统,信忠少主是事实上已经继了位的,缺少的之不过是个仪式。进而推衍起来三法师殿下自然是当然的家督,但是……”我知道情绪已经有所缓解的他此刻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个“但是”,可是话我还是必须说在前面。“眼下织田家正处在一个微妙的时期,上可直达九重下则永堕黄泉。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立一个有一定威望并且已经成熟的家督才是上策!”

“诸星殿下!”山内一丰惊呼声中眼泪刷地流了下来,起身来到我面前咕咚一声跪了下来。“您万不可如此说,还是要保住织田家的正统血脉。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请您一定看在主公在日的……”

“你不要这样,有什么话先起来再说!”我急着把他拉起来又按坐在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话说的虽然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更多的恐怕是出于感情。有些话我也不怕对你说,一些人提出由信孝殿下来担任未来的家督!”

“谁?!”山内一丰敏感地抗声问到。

“至于具体是谁你就不必问了,但我倒是认为这个说法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我止住了他想要进行的抗辩往下说道:“主公创下这份基业殊为不易,这里面不止有辛劳,同时也有血有泪。可眼下的情况如果让三法师殿下继承大位,那就是个君轻臣重的局面,这真的有利于织田家的兴旺吗?我倒是比较倾向于立信孝殿下为代理家督,在三法师殿下成年之后再正式继任。从方方面面的关系来讲,这才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您认为这个位置交出去了,还有可能被还会还回来吗?”山内一丰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可见此时他内心的激动已经到了何种的地步。“信孝其人出身卑微,心胸狭窄且殊无才能。一旦让他成为织田家督,必定不顾一切排除异己,甚至为了永远把持大权还会对三法师殿下下毒手。织田家内部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你真的希望见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吗?”

“你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我也双眼发直陷入了一阵“迷茫”当中。“可是……可是你就能保证,保证三法师殿下将来不会被架空、被挟持、被别有居心的人所利用吗?”

“我……我保证!”一缕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胸部也在剧烈的起伏当中。“只要我但有三寸气在,就不能……”

“不必说了,我答应你!”在他说出难以回转的话之前我就止住了他,接着长长叹了一口气。“但愿你没有错,一旦错了就无可挽回。如果现下三法师殿下退一步将来还有上位的机会,而一旦将来失去了就再也无法逆转,任谁也无法改变了!”

“谢诸星殿下!”山内一丰重重地把头叩在地下,泪水粘在了地板上。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山内一丰激动但满意的离开了,我无言地目送他走出去。

他是一个真心诚意的人,但是真心诚意的人未必就能把事办好,织田家已经完了,尽管还在台上可前面已经出现了下场门。

“主公!”樱井佐吉轻轻地来到了我身边。“刚才山内大人在这里我不好禀报,金森长近大人也来了!”

71、风雨满楼(下)

金森长近进来的时候,山内一丰作客的痕迹已经被清除干净了,但这并不是说他就不知道山内一丰刚刚来过。是啊!在这么个狭小的区域里要瞒住人是不现实的,何况还是在现在这么个敏感的时候。

“虽然这么晚来拜访很失礼,但是想着您予州殿下也不至于把我赶出去,所以还是来了!”金森长近倒是依旧保持着当年我们在尾张胡闹时的性格,一进屋就大大咧咧地主动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因为我的脾气好就被蔑视成了这个样子,可见我作人失败到了何种程度!”我也没有和他见外,示意他桌子上的东西可以自己拿。

“哦……是我说错了,现在应该叫诸星参议殿下!”他忽然一拍脑门作“恍然大悟”状,然后就是一脸的感慨和惋惜。“果然是脾气随着官职长,而且脾气长得好像还比官职快。可怜我们这些一没运气二没本事的家伙,现在走在人家面前都抬眼装看不见了!”说罢又是连连地摇头叹息。

“少在我这里装可怜,谁要是真的装看不见你肯定会去拨他脑袋!”玩笑开过之后我问道:“说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这次你来晚了!”金森长近坐直了些,神色间转而郑重了些。“虽说主公和少主过世是一件万分悲痛的事,但这个清州会议却使我们这些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有了一个重逢的机会。本来想借着会议前气氛还轻松的时候,大伙找个时间再聚聚,可不想你还来晚了。清州会议这样的‘惊涛骇浪’虽说和我们这种小人物没多大关系,可是一旦开始你只怕就没什么心情了吧!”

“不愧是多年的老朋友,还能这么顾念到我的感受!”我嘴里的唏嘘出了声,真是一副非常感动的样子。

“你也不要这么悲观,想着你地人可多着呢!”他的眼珠飞快地转了转,然后推心置腹地对我说道:“这些年里你为了织田家的大业东奔西走,虽说风光无限可那份辛酸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汉书上有一句‘桃李不言下自成奚’。功过是非每个人心中自是有数的。不要老把自己看作是个‘孤家寡人’,记挂着你的人可是很多的!”

“比是……”我含笑问到。

“比如说我吧!咱们哥们之间的情分你还信不过?”他理直气壮地拍了拍胸脯说到。

“你自然是不用说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半夜地来看望我。我问的是还有谁,那些比较‘特殊’的!”我知道他应该不会在我面前提柴田胜家,说了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比是……比若说信孝殿下,他可是……”他终于想起了一个人。

“信孝殿下?”我没有忍住还是笑了出来,为避免把水洒出来就放下了杯子。这虽然说不上是个笑话,可也差不多了。“我和信孝殿下分手可没有几天。他这么快就挂念起我来了?他还真是一位重情意的人,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觉呢?”

“看来猜测的没有错,你真的是有误会了!”金森长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无奈之中带着数不清的伤心。

“此次平乱之始信孝殿下就毅然决然的与你会合,生死与共的决心可说是天日昭然。后来到了京都信孝殿下的行为是操切了些,但那也不过是出于稳定大局地公心,可是没有丝毫对你不敬地意思。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些什么话,但你总不会认为信孝殿下会忽视你的扶危定倾之功吧!”

“信孝殿下怎么对我都是一件小事,纵然我有什么不快也都可以忍下去!”说到这里我缓缓沉下了脸,声音也转而变得严厉。“现在外面纷纷传言。说是信孝殿下已经起了篡逆之心。虽然人言未可尽信,但是种种迹象确实让人感到怀疑。如果真是到了敌我双方的地步,那就说什么都多余了!”

“想不到你地误会真是如此之深。看来今天这一趟我是来对了!”他叹了一口气后恳切地说道:“织田家能有今天的这份基业可说是主公带着我们这些人流血流汗打下来的,那么由主公的骨血继承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请问当今主公的诸位公子里,凭功绩论威望,又有哪个比信孝殿下更加合适呢?”

“然长幼有序嫡庶有别,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我的态度显得相当强硬,甚至可以说是生硬。“主公过世应该由信忠少主继位,信忠少主之后理所当然就是三法师殿下。我们现在且不谈推举信孝殿下算不算叛逆,仅说如今主公的从兄弟和庶子尚有十余人,既然信孝殿下可以他们不也都可以了?如此织田家的内乱将滔滔不止,还谈得到什么未来!”

“也许将来会是那个样子。

可立了三法师殿下只怕眼下就是一场大乱!”他没有被我说服,反而对此不屑一顾。“如果立了三法师殿下,只怕整个织田家地大权就要落在‘猴子’手里。想想这些年的他的所作所为,想想当年上月城和北陆的事,你就一点儿感悟都没有吗?”

“那就可以不遵礼法了?”我盯着他似乎很震惊。“如果纲常和礼法也可以随意变更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遵守的呢?虽然信忠少主并未正式接位,但是这已经是个事实。我实在难以想象,我们这么多年究竟都是为了什么?”

“你怎么这么的死心眼啊!”金森长近真的急了,居然对我嚷了起来。“难道那只‘猴子’篡夺了织田家。你就觉得对得起主公了吗?我们是绝对不能允许的,大不了再打上一仗,你要想制止就也调兵过来吧!”说完他气鼓鼓地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哎……”我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然后站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织田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我说什么也不会再调兵到近畿来。就是我本人在这次会议之后也打算离开,实在是不忍再看眼前地这个局面!”说罢我摇了摇头,眼泪险一险掉落下来。

“那你……”他说了半句话后非常紧张地看着我。

“尽管非常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但我到底也是织田家的重臣,该我尽的责任还是不能推卸的!”我抬起头向着屋里唯一的一盏灯火,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这次会议上我一定会说话,不可能让那些人的野心得逞。你可以回去对和你有相同志向的人说:织田家的最高权力,还是会掌握在姓织田的人手里!”

“拜托了!”他在我背后说到。

再转过身时金森长近已经不在屋子里了,我对着那扇半开的门无声的笑了起来,用不了半个时辰柴田胜家和织田信孝就会知道我“离开近畿”那句话,相信可以让他们的心里更加有“底”。是啊!很快就可以放手大干一场了,有什么必要现在就犯众怒呢?

“主公!”就在我犹豫是不是叫早饭进来吃的时候,樱井佐吉又出现在了门口。“九鬼嘉隆殿下前来拜见主公!”

“好在是后天,不然就只能在会上睡觉了!”想着想着我心里忽然一动,九鬼嘉隆这个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的人来干什么?“有请!”我强打精神又坐回了主位。

“知道您一定很疲倦了,可再不来只怕就来不及了!”九鬼家隆一进来就开门见山,似乎真的有什么急事。

“还好吧!”我笑了笑同时用手搓了搓面颊,只怕此时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这是我的一个毛病,身体本来就虚可一直又没经过像样的锻炼,所以稍微有点波动立刻就显现出来,当然,醇酒美人的生活也有着极大的负面影响。“说吧!有什么事?”因为长时间的合作关系以及在四国征战时的配合,我对他也没有过多的客套。

“简单一句话,我是向您求活命来了!”九鬼嘉隆长阴沉着一张脸,语气显得极为怩郁。“其实我从昨天下午就在等您了,一个人来的。您前面的两个客人我都看见了,也许和他们说的事比起来,我们这些外来依附的豪族们确实算不得什么!”

“还是不要说的这么可怜,谈谈你的情况吧!”从他的语气里我确实意识到了什么,可能也是因为最近脑子里的事情太多把他们忽略了。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他也知道时间紧迫,就简明扼要地讲了起来。

其实说起来事情也很简单,因为和我们这些军团长比起来自觉实力不够的几位织田家殿下,为了有更大的发言权,趁着这个混乱时刻开始大肆鲸吞小型的豪族,这种情况在伊势发生的尤为严重。受到冲击的九鬼等人是敢怒而不敢言,因为这极有可能被看成是对整个织田家的反叛,不得已之下就来找我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背靠上一棵‘大树’未必是一件坏事!”我思索了片刻后这样对他说到。

“那也得这棵树要靠得住啊!”一提及此他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我们伊势的这几位织田殿下,有一个像是成大事的人吗?短则一年多则数年,风起云涌之际难道让我和他们一道完蛋?”

“或许……我可以帮上你们!”我忽然觉得心里一阵敞亮,这似乎也代表着民意。“不过你得先和我说说,有你这种想法的都是哪些人?”

72、预备会议(一)

鸟儿在鸣叫,只是种类和数量都已不多:树叶依旧挂在枝头,只是都已枯黄零落;不过野物还是很多的,不时会有一只兔子窜过草丛,或者一只雒鸡咕咕叫着从荆棘丛里飞出来。

“得!”我拨了一下“黄金”的马头,偏离了山顶的方向朝一处山谷走去。身边不时有十几或二十几个穿着轻装骑马的武士出现,彼此客气的打个招呼却明显并不是一路。

在尾张附近打猎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刚来这个世界时我曾经和新八郎一起经常在这一带转悠,不过那时我主要是为了解闷和混饭吃。那真是一段好时光,轻松、愉快、没有心理负担。

当武士的开始阶段就没有这样的暇逸了,那个阶段我总是东奔西走忙忙碌碌,因为武艺低微直接上战场的机会不多,所以只能用平时的努力来补偿了。不过后来到了第一次讨伐伊势以后,陪织田信长打猎的机会倒是逐渐多了起来,不过那时的心思大多已经不在猎物上面了。

不管怎么说在这前后附近的山上狩猎并无什么危险,而且一草一木都带着几分亲切感,不知怎么我忽然有些想念织田信长,似乎在他死后那种略带惊险性刺激的活力已经逐渐在织田家内部消失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下子变成了被缅怀的人,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他的敌人也会生出几分感慨吧!今天我要去的那条山谷就是个缅怀的好地方,它在尾张与美浓的边境处,足利义昭的使者求援信息传来时,织田信长和我就是在那里狩猎的。

我信步游缰地走着,偶尔还会射出几箭,不过成绩并不理想,仅有一只似乎有些傻的雒鸡倒霉的被射了下来。好在我身边的侍卫们身手还算可以,又有一个箭不虚发地新八郎跟着,这才使我们挂在马上的成绩好看了些。不然也太难为情了。

就这样我们在山中走着,很快地就接近了谷地的中部,身边溪水哗啦啦的响着,远处出现了一个用茅草和木板搭成的小棚,那里面还影影绰绰晃动着一些人影。

清州会议的正是召开是在后天,但是因为人员众多需要个准备过程。为此筹备者们就需要提前谋划、商量一下,丹羽长秀邀请了一些人在这座山中进行狩猎,为的是使大家能够在轻松愉快的环境下交谈。

那些受到邀请地人全都欣然应命。事先的准备也是十分周详。其实所有人都清楚,正式的会议不过是走个过场,所有的事情在这次讨论中就将决定。毕竟大家都是“高贵”且“体面”的人,声嘶力竭和穷凶极恶的争吵并不适合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原来是羽柴殿下,你到的好早啊!”看到正坐在草棚里的是“猴子”,我笑容可掬地问候到。看样子他已经在这儿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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