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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福星大事记-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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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

可他又怎么还能把武田家的继承人放回甲斐,再出一支天下无敌的‘赤备’,再出一个睥睨天下的‘甲斐之虎’吗?”

“哦……”我一下子卡住了,确实叫我也不可能这样作。

武田家已经灭亡了,但是留下来的躯壳却还是可以利用,数以千计的武士集团还是可以利用的。织田信长未必会在意这一点,但是别人绝对不会就此放过,德川家康很快就会招揽这些人重建赤备,而上杉景胜是武田信玄的女婿!和他们相比我似乎有些鞭长莫及,但就这么放过这个机会吗?如果想用又该怎么利用呢?就算突然出现某种机会给我,我又能够驾驭得了吗?

“你认为……武田家的那些武士们,会有多少愿意改换门庭为别人效力呢?”这个问题像个魔鬼一样盘踞在我的心里,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大多数人是可以的,毕竟就算是再忠贞的武士还是要吃饭!”老者低着头平静地回答了我这个问题,但我感觉他是看透了我的心意。“……但是我必须要提醒您:这样强大的一支家臣团,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却是极不稳定的!武田信玄殿下给了他们太多的荣誉,这种信念没有那么容易转变过来,所以一旦有人重新举起‘武田菱’旗帜,那么很有可能造成崩溃性的流逝。对于这种情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办法,只有等待岁月来消除这种痕迹了!”

“感谢你的直言相告,让我来再敬你一碗!”我端起了手里的碗,心情一下子变得霍然开朗。几句简简单单的话,在我来说就是一把“金钥匙”。“再煮些味噌汤和可以充饥的东西来,现在我的胃口好得很!”这时我注意到不但自己的碗见了底,就是那只小锅也快干了,就对正准备收拾东西的阿雪和莺吩咐到。

“是!”尽管不明白我怎么一下子又恢复了精神,可她们还是立刻就改变了工作的进程。

“如果你不是很疲劳的话,我想多打听一些甲斐和信浓的事情!”我对着那个老者说到。

“这是在下的荣幸……”

第二天黎明的时候我走出了那栋小木屋,虽然一宿没睡可却是依然神采奕奕。半夜的畅谈后我给老者留下了100枚金小判,可买到的东西却远远超出这个价值。

“总是熬夜可是不好的,即便的是战争结束还是有很多事情的!”看到竹中半兵卫从已经列好的部队那边走过来,我把已经踏上马镫的一只脚又拿了下来。

“觉我是睡了的,只是起的早了些!”虽然竹中半兵卫是这样说,但看他鲜红的眼睛就不难猜出早到了什么程度。

“就冲你这个样子,只怕今天遭到‘偷袭’后我们就得更早地宿营了!”我说的是笑话也是实话,已经违反了命令就并不在意再违反一次。

“主公!”这时石河贞友快步跑了过来,他刚才去看了一下前军的情况。“忍者刚刚向前军通报:有一支部队正向我们这边过来,而且在山头上已经可以看到了!”

“哪里的部队,有多少人?”我有些诧异地问到。

“两百人出头,是信浓的豪族!”

“这也能算是一支部队,你还真是会说话!”我因为心情好没有训斥石河贞友,又转过头对竹中半兵卫说道:“你看看,我们这不是又有早些宿营的理由了吗!”

“回禀主公!”竹中半兵卫还没说话石河贞友又补充道:“他们虽然带着武器却没穿盔甲,看样子不是来和我们打仗的!”

31、颦鼓声声

诹访湖畔燃烧着数百堆的篝火,熊熊火光间不但晃动着许多人影,也影影绰绰地映出了远方群山的轮廓。食物的香气和人们的欢笑声,不时地也从那周围传来。

“咚、咚……”四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各自敲着一面小鼓,围住篝火跳着节奏明快的舞蹈,宽大的简式布褂随着舞蹈徐徐飘动,衣襟因下摆太短露出了雪白粉嫩的匀称长腿,弹跳中显得健康有力。这是青春的舞蹈,确实赏心悦目。

把收回的目光投注在面前的桌案上,那里放着一只深色的木碗,碗里也盛着味噌汤。我端起木碗放在嘴边,浅浅地尝了一口,浓重之中带着一种山野湖泽的新鲜气息,确实是别有一番风味。阿雪的厨艺老师是京都某世家的名厨,所以作出的东西偏于精细的路子,这里面并没有明显的高下之分,各有不同的风格而已。

“予州殿下,还和您的胃口吗?”在我下垂手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圆圆脸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直在关注着我。此刻看到我稍稍露出些欣赏的样子,就忍不住对我说了起来。“我们信浓这样荒野的地方很少出产,实在拿不出什么有特色的东西。按照传统的粗鄙作法调制出来饮食,还请您不要嫌弃!”他十分愧疚地说到。

“很好的味道,我在其他地方真是没有尝到过!”我感叹地叹了一口气,贪于享受是我一生也戒不掉的嗜好了。“不是海鲜,也不是山珍,这种浓浓的田家味道真是精到。不知道这个汤头是用什么吊的,恐怕特色就是在这里吧!”

“予州殿下真是个高雅的人,这么点儿事情都瞒不过您!”他堆起笑脸说到,很为献上一种能够引起我兴趣的东西而感到欣慰。“诹访湖里有一种特产,就是个头奇大的田螺。这种东西肉虽然略显干硬,但用来作汤的底味却是再好没有了。很多到信浓来的人都喜欢这种味道。所以今天才用来款待予州殿下!”

“很多人吗?”我看了看碗底地两个大螺壳,又看了看在篝火旁欢快舞动着的击鼓少女。“你所说的来信浓的人,应该是指得武田信玄殿下吧!这个舞蹈是否也是他喜欢的?”我含笑问到。

“这……”他的脸上微微有些变色。

这个人是信浓小县地区弥津城主,名字叫弥津直兴,同时也是今天早上来迎接我的人。武田胜赖之死使一切都变得明朗了起来,弥津直兴代表身后的一大批人承认了现实。织田信长乐于见到这种情况,我也乐于见到这种情况,反正来管理他们地差使不会落在我头上。只要眼下让我顺利完成任务就好了。

“弥津大人不要多心,我对于信玄公也是发自真心仰慕的!”看到他担心我也觉得有些过份,不过这应该算是他多心误解了我的意思。“信玄殿下确实一代旷世人杰,可惜天命不为其所归,这确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对他的文韬武略,我唯有深深的叹服。如果我有什么和他不谋而合的地方,弥津大人不必介意只管明言,我不但不怪反而会感到高兴的!”

“予州殿下的这番胸襟气度,真是在下生平仅见的!”弥津直兴明显地松弛了下来,我这样说了至少不会因此产生什么负作用。

“说到胸襟气度。当今地天下只怕是再没有人赶得上内府殿下了!”我看着他笑了起来。为了缓和气氛开了个玩笑。“现在能够和织田内府殿下抗衡地人,几乎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天下大势的走向明眼人一看便知。如弥津大人这般深明大义者。这实在是这一方百姓之福啊!”织田信长命我安抚附近地区的豪族,那我就从这个人开始。

“殿下过誉了,在下愧不敢当!”弥津直兴是个聪明人,因而并没有显出沾沾自喜地样子。无论什么时候寡廉鲜耻的人都不会被其他人所认同,所以聪明人即使是这样,也不会表现出来。

“小县、佐久一带是否都不会再有叛乱,只要大人一句话我就可以安心了!”我对这个人还是比较满意的,所以不禁出言试探了一下。如果他通过了这个试探,那么我就会交给他更多的任务,也会向新的关东管领举荐他。

“应……应该不会吧!”他打了个迟。说得不是那么肯定。

“真的没有?”我双眼逼视着他又问了一句,如果再次回答“是”我就只有对不起了。

“只是……土屋和山县两家还有些不稳!”他避开了我的目光,暗中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土屋和山县正在聚集人马加固城防,看样子是准备有大的动作。不久之前有三个想要投靠内府殿下的豪族,也被……也被他们杀掉了!”

“事情不太好办啊!”我心里也是有些惋惜,不再是为弥津直兴,而是为了山县和土屋。山县昌景和土屋昌次的后代也要覆灭了,这实在是一种悲哀。“有劝服他们地可能吗?我说得是短时间内的!”我权衡着这里面的利弊,同时算计着织田信长留给我的时间。

“如果殿下能给我一个机会。那么我愿意拼死一试!”弥津直兴飞快地扬起了头,用略显颤抖的声音激动地对我说到。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再考虑一下吧!”我没有作出肯定的答复,所以看到了他有些失望的眼神。

之所以我会这么说是因为他刚刚给我的答复,有决心但没有信心。时至今日我走到这一步,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某些情绪,国家大事是不能仅凭个人好恶来决定地,阴沟里翻船的事情以前和以后都不会少。看着眼前这个人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很大很大的事情。

“弥津大人,你有关于真田家最近的消息吗?”我的嘴在低头喝汤的同时问出了这个问题,尽量不带出过份的关注。“之前真田昌幸大人曾想迎接武田胜赖,后来阴错阳差的没能成行。现在武田胜赖已经死了,真田家又不是武田家的世袭家臣,总不是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他的态度还不明朗,只是有向西上野沼田城转移的迹象!”弥津直兴对这个问题并没有隐瞒,相反回答得非常坦诚,甚至坦诚得有些过份了。“……沼田城位于群山之谷,四面都有隘口中间是一片肥沃的土地。从各方面讲这里的条件,都要比现在真田的居城上田城要好,至少是更加便于长期防守……”

“嗯……嗯……有道理……”我一边听一边频频地点头,但脑子里实际上却在盘算着另外的事情。

真田家和弥津家关系并不一般,当年武田信玄纳这个弥津直兴的姑姑弥津里美为侧室,就是真田幸隆一手促成。

现在的情况就像当年山内上杉和诹访家倒下一样,要说在这种时候他和真田昌幸之间没有“猫腻”鬼都不相信。而且刚才我一提到真田家他的眼神就闪了一闪,虽然速度很快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主公,大殿来了紧急命令!”弥津直兴还没说完,我也没有想出应用这些资源的方法,石河贞友就带着一个传令兵从篝火的外围走了进来。

传令兵向我递上一封简单的书信,我撕开封口扯出信瓤看了起来。

“弥津大人,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收起信交给樱井佐吉收好。“内府殿下传令全军:尽快平定甲斐、信浓等地,有不服从朝廷者一律诛杀!所以按照这个指示,我将派兵讨伐土屋和山县,希望你能够率众协助。”

“这……是!”弥津直兴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屈服于了我的压力之下。

“重治!主公召我去新府城议事,这里的事情就偏劳你了!”我见天色已晚,就从桌边站起身来。

“主公放心,我一定尽快解决山县和土屋的事情!”竹中半兵卫跟在我身后说到。

“你……”我忽然心中一动站住了脚,扭头向刚刚左侧第二席看去,我的儿子仙鲤丸也刚站起来。

这次出征是我这个长子的初阵,但是连我都只是个副将自然不要说他了。不过我还是本着锻炼他的目的为主,交给他八百人立了个独自的营盘。在织田信忠对阵山县昌满时他也有出阵,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现在倒是一个机会,就让他由小到大慢慢来吧!

“都只是一两百人的小城砦,就交给信清去办吧!”我感叹着说到。这次我连高级一些的军事会议都没让他参加过,现在是些时候了。

“主公!可山县和土屋的部下都是……”竹中半兵卫显然不放心我这个意外的决定,在他看来仙鲤丸还是应该收到严密的保护。其实我也知道,利用军师的身份他给了仙鲤丸的备队很多照顾,即便是行军也是夹在我的近卫队和哥萨克轻骑之间的。

“是鹰总是要飞的,我们就放手吧!”我们这时已经快走到我的寝帐,不相干的人难以靠近这里。“你可以关照暗中随行的楠木他们,要特种备队先‘处理’一下!”

32、我办事,你放心吗?

新府城是一座新建起来的城堡,建立起来还不到两年。据说这里有什么不吉利的地方,才导致了武田家的灭亡,不过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就无法求证了。

来的路上我倒是也路过了跳玛崎城,那里交通便利但并不利于防守,甚至城墙也显得有些残破了。看来武田胜赖之所以修建新府城,是有利于防御上的考虑,仅从这一点上来看,武田家就已经出现了败亡的端倪。

织田信长和德川家康的两路大军,再加上沿途加入的一些势力,现在人马的总数量已经接近了七万,这样多的人总是不能都住进城堡里。按理说大军环列应该有一番巍峨壮观的气象,可是眼下看来似乎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些部队从装备、素质,一直到旗帜、阵法,有着太多和太大的不同。这样许许多多夹在在一起,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杂乱。如果你想找一找那种感觉,就想象一些历史电影里,数百年前阿拉伯地区大都市的类似景像。

“诸星殿下,主公正在等候您呢!”在进入营区的外围时我遇到了一个侍大将,看样子是专门在这里等着接待的。“请您跟我来,您的卫队也全部住在城里!”他看了看随着我不过五百来人的卫队,就领着路穿过营区向城里走去。

“已经回来的人多吗?”一边走我一边向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见到那几个特殊的旗号。柴田胜家是离得太远,织田信忠和我应该是前后脚的事,可现在明智光秀却也没有到,就连随着信长本队的沆川一益等人旗号也没了,真不像是个开会的样子。

“有些已经回来过了,有些马上可能就到了!”这时我们已经来到了大门边,那个侍大将因为和门卫对口令所以没有回头。

“回来过?这么说现在已经走了!”我反问了一句,心里也有些诧异。

侍大将并没有听见我的话。经过门卫的审核后我们一队人继续向里走。这里面的感觉虽然不像外面那么杂乱无章,但是一水的织田本家地人员走来走去也是显得很忙碌,一点儿也没个安定平稳的气氛。

“这是谁啊?”我在经过内城城门的时候一不小心,险些被上面掉下的几滴鲜血沾到身上。抬头一看,原来在门楣的横梁上挂着两颗人头。

“这是前来觐见主公的小山田信茂父子,在一个时辰前被主公命令斩首了!”

“这样的无义小人,也正是该有这样的下场!”我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是微微一动,织田信长心里想到地并不会像他说的这么简单。但这却可以看作是一种姿态。也许我的那个建议这时提出就正是时候。

“你来了,快进来看看!”织田信长见我时居然是在一个大储藏室里,看见我站在门口立刻点手让我进去。“看见了吧!这些就是武田家的珍藏,甚至还有武田信玄真正用过的东西。真没想到甲斐的山猴子也会有这么多的储备,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他们呢!”说着他又弯腰揭开了一只大箱子的盖子,欣喜的拨拉着里面的东西。

“不愧是传续数百年地源氏名门,还真是不同凡响啊!”顺着他地意思我赞叹了一句,也用转身四处欣赏了起来。

武田家的藏品主要以武士用品为主,真正意义上的财宝相当少,如果不是当年马场信房在骏府地那把大火。说不定东西倒是能丰富不少。其实这里真正最有意义的。就是武田信玄的那身盔甲和军扇、佩刀,以及立在其后面的金丝绣武田菱帅旗,出于名人效应武田信玄已经把他先辈们的光辉都淹没了。

“主公。不知会议什么时候开啊?”我看着一柄快要断了的长枪问到。

“这次不开会,你们把自己现在控制的区域控制好就行了!”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好像还在鼓捣着什么。“让你们过来,就是让你们每人挑一件纪念品。光秀和一益都拿走了,你现在也挑一件吧!”

“什么?”我愕然的扭回了头,有种被耍了感觉。

就为这么点小事居然把统兵大员都叫回来,这简直是开玩笑!不过看了织田信长的表情,那明明并不是在开玩笑。“那……明智和沌川殿下都选地是什么?”既然看不明白,我就试探着问到。

“他们啊……光秀拿的是茶具,一益选的是把肋差!”织田信长很随意的说到。不过微微下撇的嘴角却泄漏了他心中的不屑。

“我明白了!”我的心中霍然开朗,原来是织田信长在用另一种方式发泄着对武田信玄极度畏惧而产生的自卑。他不想把武田信玄的威势再作为一块石头压在心上,而是要打碎这块“石头”分散到个人地手里,让每个人都看得见、摸的着。对于能够时刻都能看得清清赞楚的东西,谁还会在心里产生畏惧呢?“我就要这个吧!”我向墙边一指。

“这个?”织田信长反问了一句,眼睛中闪起了异彩。

我走到武田信玄的那身铠甲前,伸手摘下了挂在最上面的那顶白牦尾金盔。“您看我戴着怎么样?”我把头盔戴在头上扣好护带,还冲着他晃了晃脑袋。

“哈、哈、哈……”织田信长向后一跳坐在了一个大箱子上,哈哈笑着对我说道:“看盔甲武田信玄应该是比你高不少。却原来脑袋长得差不多大,不错、不错,你戴着非常合适!”

“既然是没什么大事,那么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我也找了一只盖着的箱子坐了下来,并且把摘下的头盔随手夹在了腋下。通常我是不会如此不拘小节的,今天这样作只是为了迎合织田信长。

“该做得你自己都知道,总不见得什么都得我过问!”织田信长果然显得很满意,姿态更加放荡形骸。“信浓东部的边界怎么样了,不会让北条家占我的便宜吧!”

“那怎么会呢!”我急忙保证到。“现在靠近武藏的边界已经完全稳定,这里的北条军并没有什么异状。虽然还有几个不识时务的小子闹事,但我来时已经做了安排。这次有个叫弥津直兴的人,对于我军平定小县地区出力很大,希望主公能够给予奖赏!”

“这个人能够在边缘地带独当一面吗?”织田信长从边上抽出一把短刀,用刀尖剔起了指甲。

“这恐怕不行,而且北条家看重的也不会是这里!”我虽然想要提携弥津直兴,但是却不能替他做这样的保证。“小县和佐久地区本身情况也很复杂,有这样一个人在会比较利于管理,如果主公能够栽培一下,他一定会感恩戴德的!”

“那我就不出面了,交给即将上任的关东管领来办吧!”织田信长轻轻地摇了摇头,注意力依旧专注于在指甲里滑动的刀尖上。

“是!”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有多问,不过我估计现在他自己也没有肯定人选。

“那你认为未来几年的北条家,会把注意力主要放在哪儿呢?”片刻的沉默后织田信长问到,语气已经恢复到了完全的严肃。

“北条数代致力于整个关东,所以上野的位置显得尤为重要!”我抬眼看了看他,他面无表情地示意我继续说下去。“上野是枢纽关东的大国,而且遥望北陆和东北,北条家未来若想放眼天下,为臣以为首要于此。而且臣认为本家最好的办法,是既不要过度刺激北条家,也不要让他们轻易得手,还是找一个‘缓冲’的好!”说到这里我住了嘴,实际上最后一句已经有些过份了。

“那你认为谁是这个合适的人选呢?”好在织田信长好像并没有见怪,继续不紧不慢地问到。

“臣认为这个合适的人选就是真田昌幸,从各方面考虑唯有他们可以胜任!”我的语气轻松可鬓角却微微渗出了汗迹,这已经是关键时刻了。“据臣所知真田昌幸灵活但不失忠义,在目前的情况下应该能够认清形势。最主要的是自真田幸隆起就和北条家有仇,被他们寝返的可能性极小。现在原属甲信的名将已经不多了,能够信任的……”我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织田信长也不可能放松一个与武田家有有姻亲关系的人。

“他有对抗北条家的能力吗?”织田信长想了一会后问到。

“正面抗拒不足,捣乱则足以!”我的心渐渐松弛了下来,织田信长既然这么问就应该没有问题了。“只是为了能够使势力平衡些,您是否可以考虑在招降他们的时候……”

“适当增加他们的领地吗?”织田信长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拿着那把刀冲我比划了两下。“依你的意思该是多少,不过想着不要太过分!”

“他们现在的领地是5万石,您看增加到15万……”

“不可能!最多到10万石!”织田信长一口回绝,并且说得斩钉截铁。“我只是想要他作个前线的缓冲,并不是让他们来当屏障。有10万石就足够了,这件事你就去办吧!”

“那臣就照主公的意思去筹划了!”我一般性地应了一声,能够有这样的结果就很好了。不过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还是问道:“那您看关于人质的问题……”

“你自己看着办吧!”织田信长并没有当作一回事。

33、浅草夜话(一)

又是一个空气中飘动着潮湿味道的夜晚,又是在山林间的一次行军,只是这次的规模要小很多,随行的不过就是五百余卫队近侍。我还真是命苦,才从新府城回来就开始巡视信浓东部山区的地方,因为这个区域的道路很迂折,所以我的行程也是有些混乱。

山县家和土屋家覆灭了,随着他们的故主与信念一起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大多数小县和佐久的豪族们参与了这一行动,尽管提供的力量大多是极为微小的。这就行了!只要有个明确的态度就行,我并不会太为难他们。与武田家的感情不可能在一朝一夕消除,但只要知道自己该作什么也就行了。

五百人的队伍不可能有多长,前锋停下的时候那座寺院我已经看得非常清楚。引队的伊木半七与和尚的对话从十几丈外隐隐传来,一切情况看起来都很正常。

“小僧迎候予州殿下大驾!”一个四十多岁的和尚被带到了我的面前,看样子是这里的主持。“接到消息后鄙寺就作了一应准备,但偏僻之处难有什么侍奉。请殿下移驾寺内,先用些茶点!”

四周一切正常,早先来侦察的忍者也在暗处发来了安全的信息。“一些俗务,打扰大师的清净了!”我推鞍跳下战马,仙鲤丸和新八郎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我们一起随着和尚向寺里走去。

“能接待殿下是鄙寺的荣幸,只是实在简慢了!”和尚穿过士兵组成的“胡同”当先领路,并没有任何胆怯和委琐的神情,看样子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

寺院虽然古旧却并不算破败,七八栋房舍立得倒还安稳。在进入大门前我仰头看了看,巨大的牌匾因为油漆脱落变得极不好辨认,借着月光我隐约觉得可能是三个大字“浅草寺”。

这样的一所寺院并不可能让所有人全都进来,在不着痕迹地确认过安全性后大多数人又都退了出去,只留下我、仙鲤丸、新八郎。和十几个近身的侍从。“那边的人有什么消息吗?”我坐在正堂地板上对和尚问到,抽出佩刀放在了手边。靠里地位置上释迦牟尼低垂下目光看着我,而我的视线也可以通过敞开的大门看遍整个院子。

“一个时辰前来人通知说已经上路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到!”尽管这不应该算是他的错误,可和尚还是歉意地对我躬了躬身。“弥津大人联络会见把地点安排在了鄙寺,实在是件荣耀无比的事情。因为我考虑不周居然让您来此就等,真是极为失礼。请您稍稍宽坐,我这就命弟子去路上迎一下!”说着他一招手。

一个小和尚端上了茶和茶点。

“大师不必不安,这也是非常平常的事!”我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没有丝毫的戒心。“我诸星清氏怎样,就等不得别人了?为武士者奔走天下是为了朝廷百姓,难道作一点儿份内的事就变得高贵了吗!”

“殿下地仁德,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和尚双手合什作了个揖,非常感慨地对我说到。

“大师就不必在此相陪了,我们在此自己等候!”我并没有多少听他恭维的愿望,客气地作了个“请”的手势。

“那贫僧就少陪了!”和尚也非常识趣,又施了个礼后退了下去。

“你们两个也坐下歇歇。待会人来了再‘装’上一点儿就行了!”因为骑了半天的马我的腰有些酸。一歪身靠在了一根柱子上,看到仙鲤丸和新八郎笔挺地站在门边,就对他们招了招手说到。

新八郎也不推辞。一屁股就在我面前坐了下来,伸手到盘子里抓起一块米糕,丝毫也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合适。仙鲤丸明显犹豫了一下,但看看新八郎的态度就也随着坐了下来。只是他既没有吃也没有喝,看看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新八郎,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啊?”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来,我所幸把头也看在柱子上闭目养起了神。新八郎并不是个善于隐藏自己感情的人,虽然一直没有说什么,但是今天撇嘴的次数明显别平常多了很多。

“我就不明白了,一个顶多算是郡代的豪族有什么可见地?而且还是个主家刚刚败落了地丧家之犬!”新八郎一开口大嗓门就声震屋瓦。我摆手示意他放低些我听得见。“就这样的人还用得着您亲自来,就是我见他都有些掉价了!”虽然依旧是气哼哼的,但他地声音还是明显小了很多。“他比木曾义昌也高不了多少吧?再怎么也赶不上穴山信君啊!你看看大殿和德川殿下是怎么做的,再看看你自己,真是有些太迁就他了。不投降又怎么样?大不了把他消灭了。小山田信茂上赶着投降都被宰了,能给他个机会是看得起他!”

“虽然我也讨厌小山田信茂的这种作法,但是杀了他效果未免不好!”我摇摇头表示不认可织田信长的手段,然后又对仙鲤丸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是不是也认为我这件事作得有些过了?”

“这……是的!”仙鲤丸脸色变了变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杀小山田信茂的作法确实不好,至少是不应该眼下就杀。大殿的行为让不少‘墙头草’的心思又活动了,极有可能在未来与北条家的摩擦中出现变故。但父亲您的态度同样有很多隐患,那些地方豪族也会认为您软弱可欺。织田家地根基远在近畿,即便派过来几个人也无法全力支援。软弱不力的印象一旦形成,他们就会放手发展自己的势力,星火燎原之势将不可逆转!”

“那不是也挺好吗?反正这里也不会让我来管!”我说完这话就看见了两张古怪的脸,他们居然没有听懂我这个笑话。“你们说得都有道理,但是世上有些事情是不能讲‘道理’的!”我只好又恢复了严肃。“……这世上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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