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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悍卒-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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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有能力打赢这场战争。

林蒙很聪明,既然刘山有办法,有能力,他就将这么一个烂摊子全部交给刘山,反正到时候庆功,自己也不会少一份功劳。毕竟自己的军队参加了战争,而且还取胜了。到时候真的失败,他就将失败的原因推给刘山,反正这场战争完全由刘山策划。

武德三年十月十四日凌晨六点,在林府,刘山得到了凉州所有驻军调配的权利,时值大战在即,统一的指挥更能让军队有效的执行命令。而在以后可以影响唐初命运的凉州之战战场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即将发散它璀璨的光芒。

第一百五十六节雪满弓刀(二)

凉州已经进入初冬,在中原地区树木的叶子才渐渐枯黄的时节,凉州已经迎来了冬季的第一场雪。或者也可以说,是这场雪将冬季带到了凉州边境。

冬日的凉州,清晨天色非常的暗淡,即使从林府出来已经不是很早,但是外面的天幕还是深深的灰色,地上薄薄的积雪发散莹莹的白光,人站在凉州街头,身上掉落零星的雪花。因为雪层很薄,踩到上面并不能发出很大的声音。而且,落下的雪已经微微融化,地上的青石路面被融化的雪水打湿。

有几个骑兵从刘山身边经过,嘚嘚的马蹄声敲击着被雪水浸湿的青石路面,马上的骑兵见到刘山,赶忙向刘山行礼。刘山知道,这是早上守城的兵士要换岗了,他看了看兵士身上此时还显单薄的衣物,让兵士都将冬季的衣物加在身上。

就在此时,城外呦呦的号角声响了起来,这在凉州城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几乎每一天,突厥的号角声都要响起,然后几百几千的兵士就开始在城外拼杀。就像每一天要演练的阵型一般,凉州的兵士若是早上不听见突厥营地里传来的号角声,倒是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了。

对于号角,骑兵们已经习以为常,大家都没有任何的惊惧和担忧。而此时刘山听着号角声,脸色微变,这阵号角声和平时有些不同,更加的低沉和悠远。刘山本能的感觉到什么,从旁边骑兵手中拉过马缰,翻身上马,就向着号角响起的北城奔去。

而此时的北城,城门已经紧闭,城外朦朦的雪地里,一队队的突厥骑兵举着长枪弯刀向着城墙这里压进。在城外,一队队的突厥骑兵开始集结,成片成片的刀枪像是丛林一般在突厥兵阵上闪亮,雪花飞落,衬着森寒的雪光,骑兵的队伍像是一块巨大的岩石一般向着凉州城墙压了过来。

望着城下越来越多的突厥兵,城上的兵士已经将弩矢上弦,直指着城外,而在兵士旁边,巨大的床弩发出咯咯的弩机上弦声,牛筋制成的弩弦紧绷,散发出无与伦比的爆发感。

城上的兵士此时已经看出,这不再是前几天突厥兵几百几千前来挑战的架势了,此时城下聚集的突厥人马早已经上万。精通这边言语的一个突厥骑手将马催赶,跑到城下,向着城上的唐军邀战。

这样的邀战本来前几天一直在上演,但是此时形势已经大不相同,前几天是小打小闹,按照刘山的话说,就是练兵,而此时的突厥大军集结在城下,已经不是小打小闹可以形容的了。

张彪和陈虎已经上了城楼,看着视线里上万把弯刀长枪在视线里闪烁着森寒的光芒,看着突厥骑兵列开的整齐阵列,那阵列上方腾起朦朦的杀气,阵列坚硬的像是一块快钢铁,森寒的杀伐之气直逼凉州城。

“快去找刘山!”两位将军看到对面敌军摆出的阵势,异口同声的向着身边的兵士下令。

就在此时,刘山已经到了城下,他几步登上城楼,视线里面,突厥的人马像是一道堤坝挡在凉州城外,而在城下,邀战没有得到对方应答的突厥骑手已经喊的嗓子疼了。

“你们南人都是胆小如鼠的鼠辈,只敢像乌龟一般躲在城墙后面,有本事出来和我们勇敢的突厥骑兵对阵!难道你们只敢将脑袋缩在龟壳里面。”

“你们还算不算男人,你们只配回到家里和老婆搂在热炕上。”

“见到我们大军的军威,你们害怕了吧!颤粟了吧!还不赶快向我们英勇无敌的突厥军队投降,现在投降我们仁慈的可汗还能留下你们一条狗命,等到凉州城被我们攻破,到时候凉州城内,鸡犬不留!”

突厥骑手邀战不成,已经在城下谩骂开来,城上的兵士听着下面突厥兵的叫骂,一个个脸色不善的看着下面又是叫又是跳的突厥骑手,手中的弓箭和弩矢早就对准了那个骑手。此时,这个叫的正欢的骑手看见上百的弓箭指着自己,不知不觉声音都小了一些。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他实在嗓子喊的疼。

“这个突厥人骂人还挺有意思的,感情以前可能在我们这里待过,而且时间不短。来,让我见识见识突厥人是如何勇敢和无所畏惧的!”刘山上了城墙,对那上万摆开的突厥骑兵军阵只扫了一眼,倒是对那个叫骂的正欢的突厥骑手起了兴趣。

他从旁边兵卒手中拿过一张战弩,也不见刘山怎么瞄准,手已经扳下弩机,只听一声锐利的弩箭破空声响起,那个骑马的突厥兵只听到一声弩矢入肉的声音,当场吓的脸色惨白,然后一屁股从战马上摔了下来。

而此时那匹战马已经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已经起不来了,战马的额头正中,一支弩箭射进坚硬的战马头骨,竟然只留了尾羽在外面抖动了两下。尾羽下面的箭孔,殷红的马血已经渗了出来,看着让人都感觉冰冷和害怕。突厥骑手看到马头那里的弩矢尾羽,当场吓得小便失禁,一股腥臊气息扑面而来,刚才要是这支弩箭射在他额头,那该是什么样的情景。

那个突厥骑手当场跪在地上,口中大喊,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由于着急,他是本民族语言和南面学到的汉话通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喊的什么。

“回去告诉你们可汗,让他赶紧退兵,要不然十日之内,我必让他血溅凉州城下。若是你们突厥人执迷不悟,凉州就在你们眼前,有本事放马过来攻打便是。”射杀一个突厥小兵,这样的事刘山此时还不至于去做,他对着城下吓的不轻的突厥骑手喊道,然后听到周围兵士一阵大笑,众人此时像是故意戏弄那个突厥兵一般,纷纷射出了自己手中的弩矢和羽箭,马上,嗖嗖嗖的箭矢破空声响了起来,吓的那个突厥兵哭爹喊娘的狼狈跑了回去。

就在那个突厥兵好不容易跑回去的时候,那里突厥的大军之中一个人催马赶了过来,这个奔回的突厥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一刀将脑袋砍了下来,看来是那个兵丢了突厥人的脸,连他们的自己人都觉得他活在世上是对本民族的侮辱。

就在人头落地的时候,战场上起了一声嘶吼,紧接着,突厥的骑兵队伍如同被人上了发条的玩具,如同一个巨大的雪球。上万人的嘶吼在战场上响了起来,将空中落下的雪花都震的向一旁飞去。

急促的马蹄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如同山洪咆哮一般的马蹄声碾过凉州城外,突厥骑兵向北城门发起了冲锋。

第一百五十七节雪满弓刀(三)

就在马蹄响起的时候,在几个人的心中同时喊出了一个声音,白痴。

喊出这个声音的不禁是刘山这边的人,甚至突厥的可汗心中也惊叫起来,本来,他派出大队的骑兵,还是要探知对方的虚实,经过这些天的探查,突厥可汗已经隐隐觉察到凉州的兵马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强悍。而且,昨晚一个潜藏在敌营的人带来消息,也说凉州城中此时只有不到五万的人马。

今天派出万人以上的骑兵队伍在城下叫阵,就是为了探知对手的虚实,也是最后一次探知对手的虚实。凉州已经落雪,冬季已经来临,颉利可汗深知战争最好不要延续到深冬,那时大雪封路,塞北的雪一下,骑兵行进都很困难,而后方的补给也越发难以到达前线,甚至可能因为一场大雪,后勤的补给都会突然断裂。此时凉州的战争尽快结束对突厥是相当必要的,拿下凉州城,不仅可以打开河西走廊的门户,以便军队在河西走廊宽阔的草原地区展开。而且凉州城里的粮草也可以让突厥大军紧张的后勤得到缓解。

虽然颉利可汗对此次出征的将领三番五次的说此次只在试探,绝对不可进攻,骑兵在别人开阔的城下荒原地带冲锋,面对敌军强劲的弓弩,投石打击,几乎是和送命一般。而且,即使骑兵冲到对方的城下,面对对方几米高的城墙,战马根本不可能跳上去,没有攻城器械的帮助,骑兵即使到了城下,也只是作为一个活着的移动靶子让对手的弓箭手练习箭艺。而凉州城的城门是包铁的厚重木门,骑兵的刀枪也根本打不开,这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颉利可汗几乎是脸色苍白的派遣自己的卫兵去拦截自己冲锋的队伍,这些人可是他本族的兵马,要是损失惨重,可汗大人绝对是要心头滴血的。可是,骑兵已经发起冲锋,疾驰的快马将千米的缓冲距离眨眼间就越过了,负责叫停自己队伍的骑兵根本就无能为力。

而此时刘山一方,投石车阵地上的几十投石车已经咆哮起来,机械的搅动声音里,一块块巨大的投石越过并不算高大的凉州城墙,向着城外飞去,一枚枚的投石都有三四十斤,在被强劲的机械动力加速以后,投石发出呼啸的声音,像是天空下起了陨石雨一般,急速飞驰的投石呼啸的落向突厥骑兵的冲锋队伍之上,由于敌人骑兵密集,投石瞬间在骑兵的队伍之中搅起一片血雨。

被投石击中的骑兵连惨叫都发不出来,脑浆迸裂,肢体乱飞,战马痛苦的嘶鸣在耳边响成一片。没有击中骑兵的投石撞击地面,溅起一片片的扬尘,竟然在坚硬的地面撞击出一片片的坑洞。

迎着血雨腥风冲击的突厥骑兵没有丝毫的减速,被投石击中成为地上一具具残败尸体的突厥骑兵被自己人的队伍趟过,马蹄,投石,瞬间将一具具尸体弄的残败不堪。浓重的血腥气息被风卷起,混合着骑兵搅起的扬尘一起逼向凉州城。

就在此时,城上的床弩也发出凄厉的咆哮声,守城用的床弩上,精钢的弩矢如同一支支兵士用的长枪般大小,被强劲的弩弦射出,刺击空气发出尖利的摩擦,似乎只是这短暂的摩擦都可以让弩矢在冰冷的空气中加热,一股腥热的铁锈味道传来,接着就是突厥骑兵人仰马翻的场景历历在目。

强劲的弩矢连人带马刺穿,余势未消,竟然如同空中被巨人带动的刺枪一般,继续绞杀后面的骑兵。

被弩箭刺穿的兵士此时还不是最惨的。有些兵士被弩箭刺穿,钉在地上,人在弩矢之上挂着,没有办法移动,但是却也没有死去,弩箭造成的贯穿伤一时间根本要不了他的命。他的肢体在空中像是溺水的人一般乱搅。身体的剧痛让突厥兵发出凄厉的嘶吼声,然后周围的兵士看着被钉在地上的兵士,都感觉有点寒冷。

当然,无论是床弩还是投石车,凉州装备的数量都是有限的,真正用作守城利器的还是城墙上的弓弩手,当扔下几百具残破的尸体和不能继续冲锋的骑兵以后,突厥的大军已经冲到离城墙仅有两百余米的地方,带队的突厥将领吼叫着,城墙上的几位将军都不懂突厥语,根本不知道他在吼什么。

一队队的骑兵在那个突厥将军的吼声里不断的催动战马,战马发出嘶昂的叫声,鼻孔里喷出白色的粗重鼻息。马蹄踏动,如雷的蹄声响彻凉州北城。在这一片马蹄雷动声之中,骑兵们欢叫着,挥舞着兵器,向着凉州北门飞驰而来。

刘山似乎又见到那晚在城墙下见到的突厥骑兵,他们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对于鲜血和残杀有着本能的向往,就像一个吸毒者看到毒品一般。

刘山根本就不懂这些突厥人,为何在一连串的失败以后,还有如此桀骜不驯的外表,竟然还敢用骑兵冲击重兵把守的城墙。

不过不懂不要紧,这并不影响刘山让城墙上的弓弩手还击敌人。

在刘山的命令下,几千张战弩紧绷着弩弦,弩矢在弩手轻轻松开扳机的一刹那,像是雨水一般落向突厥骑兵的阵头,这不再是稀少的投石和床弩弩箭,而是成片像是风暴席卷一般的弩矢。

这片弩矢如同最强劲的风暴一般卷向突厥骑兵的阵头,顿时,在这片弩矢形成的风暴之中,鲜血四射,弩矢入肉的声音在百米外的城墙上都清晰可闻。

骑兵原本紧促的前锋阵地上,此时马上出现一个巨大的空缺,弩矢组成的风暴将生命收割,瞬间造成了一片恐怖的死亡地带,在这片地方,骑兵纷纷被弩矢射落马下,有的骑兵身上满是弩矢,像是一个个刺猬一般,让人分不清本来的面目。而紧接着,城上的弓箭手也向上抛射出手中的箭矢,箭矢如同雨水一般射向敌军阵头,那阵势,就像平地起了一片金属的冰雹,冰雹砸落,砸出片片的血花。

一时间,突厥的骑兵阵头一片的人仰马翻,骑兵最后绝望的嘶吼响彻阵头,面对凉州城上如同雨水一般的弩弓手打击,脆弱的皮甲根本不能护住他们的身体,急速的奔马也不可能让他们在瞬间穿过这片死亡地带。

突厥兵只感觉对手的弓弩实在是太犀利了,在突厥兵的阵头上,此时死尸累累,只是冲击了十几米的距离,前锋冲击的骑兵已经没有任何冲击的队形可言,被对手的远程力量打击,突厥的骑兵阵头只剩下稀稀落落的骑兵。

第一百五十八节雪满弓刀(四)

面对城头上像是死亡狂暴一般的弓弩打击,突厥骑兵的阵型早已保持不住,能够冲过这片死亡地带的骑兵少之又少,稀稀拉拉的骑兵阵头上,战马的铁蹄踩着地上铺成一层的尸体,泪泪的血水从箭孔溅射出来,淹没了骑兵坐骑的铁质马蹄铁。

只是短短的时间,突厥的前阵就像是陷进一片鲜血的沼泽之中,浓重的血腥气息在四周飘荡,鲜血伴着飞扬的雪花四溅,从人体飚射而出的热血打在空中的雪花上,瞬间将雪花溶解。蒸腾的白气从血液上飘荡而出,迅速散进冰冷的空气之中。

死亡,死亡,还是死亡,那片由城头上射来的弓弩箭雨像是无穷无尽一般,视线里只有弩矢箭雨划过空气的残迹,钢铁打造的箭头刺裂空气,尖锐的呼啸不觉于耳。而四周全是突厥兵的尸体,飞扬的雪花落在还带着温热的尸体上,渐渐消融。而失去骑兵的战马此时向着突厥兵的后方奔去,战马的眼睛猩红,像是来自地狱的魇马。

在突厥的阵头,此时带队的将领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人马根本冲不过对方用弓弩组织的防御,一队队的骑兵殒命沙场,已经让开始狂傲不可一世的突厥将领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他此时记起昨天可汗的话,切不可冲击敌人的城墙。此时的突厥将领红了眼睛,这些跟随着他一起纵马草原的骑兵一个个殒命凉州城下,这些都是王庭的战士,此时,他们成为了城下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撤退!撤退!”突厥的将领在阵头狂叫,冲杀的骑兵此时只有少量的人听到了他的声音,在激烈的冲击中,一个人的声音实在是太微小了。他不得不骑着自己的战马跑到阵头,对着冲击的骑兵狂喊,喊声淹没在阵头惨烈的嘶吼声中,断断续续此起彼伏的呻吟将喊声淹没。

但是还是有骑兵听到了命令,此时这些靠着一腔火热冲击的骑兵慢慢退了下来,他们早就想退了,只是奈何军令在身。勇敢和寻死是绝对不同的,面对足可以将他们全军射杀在城下的弓弩打击,这些骑兵开始沸腾的血液此时早就冷却下来,身边族人的绝望呐喊在他们耳边响起,马蹄下一片片的血肉提醒着他们,凉州是一座他们攻不下的城市。

突厥兵开始混乱起来,本来冲击的队伍此时由于一些人退了下去,队伍里前冲的人在怒吼着,他们是王庭的队伍,容不下这些胆小懦弱的人,战死是他们的归宿,勇敢是他们的左右铭,他们在怒斥着这些退下来的兵士,而退下来的兵士则说自己是得到了命令退下来的。

头顶箭雨横飞,突厥的队伍却乱了起来,勇敢和懦弱在这里交战,死亡和周围疯狂的嘶吼声裹挟着这些人,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惨死在箭雨之下,地上尸体越来越多,突厥队伍的几个将领此时都激烈的争吵起来,冲击的,退却的,甚至他们的自己人都开始对自己人拔刀相向。

而就在此时,突厥可汗大帐的骑兵赶到了这里,几十个骑兵带来了可汗的命令,全军赶紧撤军。他们冲进混乱的队伍,向着周围的兵士撕破喉咙的大喊,一队队混乱的骑兵才开始向后慢慢撤退。

突厥的骑兵开始败退,在败退的路上,每走一步,突厥的兵士就要倒下几人,鲜血和尸体已经将凉州城下百米的距离覆盖,地上的雪融化以后,都成了猩红色。宽广平坦的凉州城下,此时早已成为血肉屠场。

冰冷的雪花肆意飘扬,如同冰刀一般的冷风吹过,将雪花吹的漫天飞舞,漫溢的鲜血渐渐变冷,温热的尸体也渐渐失去体温,没有办法撤退的伤兵在死人堆里发出凄厉的吼声,失去肢体的伤兵在地上挣扎,血水和尸体上的血肉涂抹在伤兵的身上,他们面部狰狞悲戚。

折断的旗帜插在死人堆里,猎猎作响,像是对死者的死去做最后的悼亡。而在远些地方,此时插在如长枪般大小的弩矢上的伤兵还没有死去,他们的血水顺着冰冷的枪杆流下,侵入同样冰冷的泥土,混进猩红的雪水之中。他们此时早已失去挣扎的力气,目光呆滞的伤兵看着插在自己身体里的枪杆上血水依然发散出朦朦的白气,那种处在绝望中的眼神是那么的呆滞和无神。

战场上此时依然传来阵阵战马的嘶鸣,这是受伤的战马发出最后的嘶鸣,那种声音传出很远,无论是撤下的突厥兵还是凉州城上的大唐守军,都听的分明。

就在风卷起一阵飞雪扑上凉州城楼上的灰色穹顶时,城墙上发出一阵激动的欢呼声,敌人退了,敌人退了。

在几乎付出近半伤亡的代价以后,凉州城前的敌军匆忙撤了下去,他们甚至连伤兵都没有带离战场,他们撤的是那般匆忙,就像他们匆匆向着凉州城挺进一般。

而此时撤下的突厥将领面色发白,像是激烈燃烧后的纸灰一般。

他的一时失误,导致四千余突厥精锐骑兵殒命凉州城下,此时,战场上伤兵的吼叫还响在耳边,视线里还是一层层铺在凉州城下的尸首。

此时他记起昨晚和一个别的部族新任首领喝酒时的场景。

酒到半酣,那个首领不断地说凉州城的兵士是如何的凶狠,大唐凉州的守将是如何的狡猾和残忍,南面的汉人是如何如何的难缠。他都不屑一顾,他猛拍桌子,痛斥那个首领,说他是被南面的汉人打怕了,他不配做一个突厥人。

那个首领听到他如此说,回了一句,有本事你拿下凉州城。

他此时记起当时的自己猛拍着胸脯对那个喝的醉晕晕的头领说明天他就将凉州城拿下。

他阵前斩杀了胆小的骑手,看着自己鼎盛的军容,相信突厥兵一定可以一举拿下凉州城。于是他率军进攻,不顾可汗一再对他说的话。

此时,兵败而回,自己带领的人马将近一半折损在凉州城下,他望着视线里已经近在眼前的王帐,他没有迈出脚步。

一失足成千古恨,不知道这个突厥人知不知道这句汉话。

他拿着斩杀自己下属,此时还散发着甜腻血腥气息的弯刀,划在自己的脖子上。王帐,他已经没脸回去了。

武德三年十月十四日,突厥最后一次出兵试探凉州守军虚实,上万突厥骑兵在阵前猛攻凉州城,被城上弓弩手大量射杀,突厥骑兵折损将近一半,从凉州城下狼狈逃窜而回。

负责本次挑衅的突厥将领,也是颉利可汗本族的将领,突厥贵族中的贵族,蒙尔丹在回望自己失利的战场时,拿起弯刀自裁于突厥大营。他还有一个身份,是突厥可汗的侄子。

当然,在身份混乱的突厥贵族中,蒙尔丹的身份也许不仅仅是这么简单,因为在突厥,贵族的女人是可以互换的。当他死去的时候,王帐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喊声,声音苍劲悲凉。

第一百五十九节雪满弓刀(五)

风雪越来越大,早晨还是轻飘飘的雪花,此时像是漫天飞舞的鹅毛一般,这就是传说中的鹅毛大雪。雪花渐渐将地面覆盖,苍劲悲凉的战场渐渐隐没在一片白色的晶莹之中。鲜血,尸体,残败的战旗,发出嘶鸣的受伤马匹,此时都被这片无限延伸的白色覆盖。

风吹过,卷起片片的飞雪,苍劲的风将飞雪打在人的脸上,竟然让人有一种刀割的感觉。站在城墙上的兵士将自己身上的落雪扫掉,视线里,绵延伸展的突厥营帐此时成了一个个白色的雪包,如同大地上一个个白馒头一般。

望着视线里残败的战场渐渐被风雪覆盖,望着那一面面还在迎着风雪招展的战旗,刘山通知兵士,让突厥人过来打扫战场。

这也许是历史中战胜方第一次要求战败的人打扫战场的场景,往往都是战败的人要求收回自己同胞的尸体,可是,此时却颠倒过来。兵士像是没有听到,刘山又向着他说了一遍,兵士才骑着马越过此时荒凉的战场,持节前往突厥的营地。

大约下午三时,一队队被卸掉武器的突厥人来到战场,城上的弓弩手警戒着,看着下方的人没有带武器,才渐渐放松下那根紧绷的弦。

在风雪之中,突厥兵刨开积攒的雪花,将一具具的尸体从雪下拉出来。被投石击中的突厥骑手早已面目全非,有些人尸体的残骸都无法寻到,即使被风雪覆盖,但是雪下那让人窒息的血腥味道依然清晰可闻。被弩枪插在地上的人此时暴露在风雪之外,身上已经满是雪花,受伤的人因为失血过多,早已死去多时,此时在弩枪上的都是一具具硬邦邦的尸体,突厥兵将这些人从弩枪上取下来,颇费了一番周折。

刘山甚至看到一个弩枪上插着的尸体被卸下来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一条胳膊硬生生的从肢体上掰了下来,幸好离的很远,不然刘山一定可以看到冻得发出荧光的肢体断面。

而那些被弩箭弓矢所射杀的兵士被两人一抬,抬到拉着尸体的马车上,宽大的车厢里此时尸体一具堆着一具,只是打扫了外围战场,十几辆大马车就被堆得满满当当的。

这些尸体还是好的,那些死去被自己人马蹄踩过的尸体才是最悲惨的,有的尸体已经被踩成一张肉饼,骨渣混着血肉粘在地上,被冰冷的天气冻结在雪地里,尸体没有办法收敛,兵士甚至用手中的弯刀将一个个冻成冰块的尸体从地上撬下来。场面惨不忍睹,有的突厥兵收拾尸体,都忍不住在战场上呕吐起来。

视线里面,猩红的冰块之中,甚至可以看到肺脏的残片被冰雪凝固,甚至可以看见白色的骨渣断面沾着血迹。

城上的刘山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面无表情,视线像是没有焦点一般扫过眼前收拾尸首的队伍。

“你怎么这么好心让突厥人收拾他们兵士的尸体呢?”此时在城墙上站着的几个女子脸色都已经发白,不知道是看着眼前的场景还是因为凉州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白愁一脸茫然的问着刘山。

“突厥人不收拾,我们也要收拾,还是让敌人自己收敛他们兵士的尸体吧!战场上死去的战士,为了一些人的野心殒命沙场,平凡人不能过多主宰自己的生命,至少可以让他们死后,尸首不至于暴尸荒野。”刘山对着白愁说着,其实有些话,又怎么可以对面前的女孩子说呢。

前几天突厥和自己的人马在城下交战,交战完毕以后,双方都会前往战场收拾尸首,可是今天不同,今天不知道突厥人怎么了,竟然想用骑兵冲击弓弩手把守的城墙,城下全部是突厥人的尸体,而突厥那一方却迟迟不来收拾尸体,刘山不得不让他们收拾。

对于刘山来说,他需要一个打扫干净的战场,以利于骑兵的冲锋。刘山直觉告诉自己,大决战就在眼前,今天突厥用这么多的骑兵在阵前挑衅,就是探查自己的真正实力,自己的实力自己知道,今天真的派出骑兵和这些突厥人交手,刘山实在没有这么多的兵力,这几天虽然小打小闹,但是依然损失惨重,城里的守军只有仅仅四万多一些,而且城里还有伤兵近千,自己和突厥的人马比起来,竟然差了十倍。

刘山已经觉察出突厥今天的用意,今天战场上的伤兵很多,被弓弩射杀,很多人都没有死,弓弩造成的贯穿伤,伤者一般比死者更多。突厥人丢下伤者撤退,就是不想要受伤的人了。在战争中,死人的拖累绝对没有伤员更加严重,伤员要药品,要包扎,要吃要睡。死人堆在一起,一把火烧掉就了事了。对于突厥今天的行为,刘山已经知道突厥人是不想要伤员了,所以,他们没有要求进入战场救出伤员,而是让受伤的人在风雪之中将血流尽,死在战场。刘山是巴不得对方救出伤员呢,但是对方不救,刘山也没有办法。

而另一方面,大决战即将到来,战场清理费时费力,刘山可不愿意让自己的人下城去处理战场,突厥兵的尸体还是突厥兵处理,处理完了,说不好明天就是大决战。自己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刘山此时望着一车车被突厥人拉回的尸体,转身走下了城墙,城里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此时可没有过多的时间看对手拉回尸首。

下午四时,凉州城兵马进行大调动,南门,西门,东门和上述城墙上的守军只保留了最低限度的兵力,其余的兵力都向北城墙和北门集结。凉州的兵马调动,马上,三面城墙的防守能力大幅度的降低,不过此时刘山也不担心上述三面城墙的防守。突厥人屯兵北门之外,这些天丝毫没有对其它城墙和城门用兵,看来突厥人是自信自己的兵力可以突破北城门。而且,突厥的人马都在北城外,要是突厥人马有向其它城门调动的迹象,北城这里也会很快发现。但是,这几乎是不肯能的,今天突厥虽然损失惨重,但是突厥人也应该看到,凉州的兵力没有他们原本想的那么庞大。

另一方面,晚上天色暗淡下来以后,城上的火把映红了灰色的城墙,从城里的兵工厂里,一队队的兵士拉着战马,战马的马背上托着沉重的货物,这些都是热气球用的燃料和火药,拿着火把的兵士远离火药旁边,暗淡的光线里,一个个火药包被固定在马背上,然后骑手拉着战马,道路上,火把一个个熄灭,马队借着雪光迎着风雪出了西城门。在西城门外,马队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

凉州城在十四日晚上,几乎一晚都在繁忙之中度过,一队队的兵士来到北城,一筐筐的火药被抬到阵地上。整晚兵士调动时马蹄发出的声音不断从青石路面传来,中间,兵士的吆喝,大队人马的催促,负责押运火药的战士被一遍遍的告知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刘山整晚没有睡觉,从城头上看突厥的营地,突厥营地里也有大队兵士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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