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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笙歌gl-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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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那个就是殷霜,苏白芙的入室弟子。”

    “啊呀,果然和苏白芙差不多,看上去很难相处的样子。”

    殷霜确实看上去不好相处,一方面因为她神色阴冷,随便看谁,眼神都狠狠的,而且从来没有笑模样,又如风般独来独往,似乎并不需要任何人介入她的生活。但至于她的武功水平却众说纷纭,有人说她是得了苏白芙的真传深藏不露,有人说她只是徒有虚名,所以从来不敢在门派比试上出手。

    不过实际上,殷霜很好胜,她是想要比试的,来看看自己的功夫到底如何,可苏白芙始终不准,她也不知道缘由。
第9章 九素日
    荡山的马厩不大,马厩前却开辟了一片很宽阔的平地,用高高的篱笆围着,种满了青草。二十几匹马正优哉游哉地在草坪上啃着嫩草,马尾不时甩甩,很是惬意。那其中大部分都是黑色黄色的马,也有两三抹红光。但最显眼的,无疑是场地中间一匹半大的白马,虽然并不很高,但颜色洁白胜雪,仿佛散出光芒。

    看管马厩的弟子见殷霜来了,上来拱拱手:

    “殷师妹,来挑选马匹么?”

    殷霜不苟言笑地点点头。

    那弟子指了指马厩:

    “这里的马,你可以任选一匹带走,都是十分听话的良种马。”

    殷霜望了一眼马厩,马儿们眨着大大的眼睛,似乎对她相当好奇。可是她一只只端详过去,却没有一匹中意的,不是毛色有些杂,就是眼神太过温驯不合她胃口。

    于是便将身子转向草坪,问道:“那里的马,不能挑么?”

    弟子笑道:“草场的马性子都烈,尚待驯化,若殷师妹执意想要,还要自己去驯的,因为一般来说,这样的马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

    “那我便去驯驯看。”殷霜挽了挽袖子,提剑便走。

    那弟子忙拦下:“师妹慢来,师妹慢来!你要驯马可以,但是要了解些驯马的规矩。首先不能带兵刃,因为这些马都是宝马良驹,万一伤了,你我要遭罚的。还有就是,我们驯马一般不用武功,一来是怕出手重了,二来,草场上的马都很精明,你用武功压制了它,它也不服的,一来二去,可能一辈子都驯不服了。”

    殷霜思索了一番,将剑递给那弟子保管,紧了紧裤脚便要向草场中走。

    弟子很好奇:“师妹看中了哪一匹?”

    殷霜一指:“那匹小白马。”

    弟子大异:“师妹果然好眼光,那是一匹纯种玉龙驹,可以说是这里最好的马了。但是那匹马性子最烈,你没有经验,恐怕要被摔得很惨的!我劝你还是选旁边那匹红马,也是顶好的马,而且相对温顺些。”

    殷霜冷笑一声:“那有什么意思,我要选,就选最好的,不是它,我宁愿不要。”

    说罢衣角一甩,大步流星走入了草场。那白马看见殷霜笔直走过来,也不再吃草,昂起头来定定地望着她,四条腿踏了一下,打了个响鼻,似乎在威慑。

    殷霜很快便来到了那马前,在它正面站定,那小马和她差不多高,四目相对,谁也不肯低头。无鞍无缰,殷霜一把便抓住那白马的鬃毛,呼地一下跨上了马背。小白马一时没有防备,愣了几秒,随即便恶狠狠地乱窜起来,一会儿踢踢后腿,一会儿抬起前腿,想要把殷霜甩下去。

    殷霜紧紧搂着马脖子,用嘴咬住了马鬃,两条腿用力夹着马肚子,随着它上蹿下跳,只感觉浑身肌肉绷得紧紧的,额头上也冒出了汗,虽然歪歪扭扭,却并没有从马上摔下来。

    那白马见摔不下她,也不再动,平静地走了起来。殷霜一瞬间以为自己成功了,稍稍松了力道,想恢复一下力气,没想到刚一松手,那马儿猛地一台前腿,殷霜连忙去抓马鬃,却并没有抓到,立刻失去了平衡,从马背上倒着仰了下来。

    这一跤摔的可不轻,放在平常倒没什么,可是驯马之前说定了不能用武功,所以她并没提真气,实实地摔疼了后背。那马儿见她摔了,咴儿地叫了一声,显得很是开心。它并不远走,站在殷霜旁边,等着她爬起来。

    殷霜缓了口气,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故技重施抓住了马鬃,想要再次上马。可是没想到那马极其聪明,吃过了亏便再不上当,立刻将身体向回一拧,使得殷霜直接从马背上跃了过去,连一根毛都没跨到,还差点崴了脚。她气急,觉得被个畜生给耍了,两只手全都抓住了马鬃,心想这下它可扭不动了。可是那小白马脖子两边一痛,竟箭一般地窜了出去。殷霜还没跳起来,便被马带跑了,她连忙用最快速度跟着马跑。可是纵使殷霜速度快,哪跑得过千里良驹,一步没跟上,便被自己的脚绊了个大跟头,向下便倒。

    但她打定主意,就是不放手,两手更加用力,死死地卷住了那马的鬃毛。小白马不理会这些,仍是拼命狂奔,殷霜似个扫把一般被拖在地上,草坪上很快出现了一圈的深痕,那是殷霜的脚将青草挖掉了,露出的土壤。

    管理马厩的弟子连忙大叫:“殷师妹,快点放手!不能被这么拖着,会受伤的!”

    殷霜听得真切,但并不理会,鞋子和裤子已经磨破了,粗糙的土壤磨着她的脚和膝盖,不一会儿便血肉模糊。那马儿也急了,似乎从未见过这么一个死活不松手的家伙,使起坏来,拼命将殷霜向篱笆墙上撞。篱笆墙上都是尖尖的树枝,将殷霜的一侧划得都是血痕。殷霜越疼越生气,倔脾气上来,卯足了劲,依靠自己的臂力将马脖子向下按。马儿吃重,踉跄了一步,只这一步的时间,殷霜便飞快地一拉马鬃,腾地翻上了马背。

    白马大叫起来,四个蹄子乱跺,又拧又甩,就是甩不脱殷霜。

    此时两个要用马的弟子走来,看见草场内这般场景,惊得呆住了,一时忘了要干什么,张大嘴巴观看起来。

    殷霜在白马的不断挣扎中逐渐稳了下来,似乎找到了某种平衡,骑得越来越稳。当她再一次欣喜的时候,那白马却忽然向前一跪,接着一踢后腿,又将殷霜从前面撅了下来。这一次它没有站在一边欣赏殷霜的狼狈,而是落井下石,高高地抬起前腿便向殷霜跺下去,殷霜连忙向旁边一滚,还没转过身来,那马儿又抬起了前腿。

    殷霜只好伸出双手,向前迎去,直接抓住了两个马蹄,用尽力气将它支在那里。

    马毕竟是四条腿的动物,此时依靠两条后退站着,心中更加焦急,奋力要将前腿踏下来。殷霜起又起不来,放又不敢放,也只能拼命地支撑着。这一人一马以诡异的姿势拼着力气,三个观摩的弟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暗暗替殷霜担心,要是一不小心叫马踏了胸口,又没有真气护体,肯定是要重伤啊!

    一边拼着力气,殷霜倒是冷静下来了,这样下去,能挺一时,但时间久了,肯定比不过马呀,需得想个什么法子先脱身。但是不用武功的情况下,要怎样脱身呢?向两边看了一下,她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于是立即将右手缓缓松了力道。马儿的左腿登时踏了下来,但殷霜比它更快,双手撑住它的右前蹄,猛地一发力,那马本来重心不稳,被她一掀,长嘶一声便向着一侧倒了下去。

    “诶——”三个观战的弟子这才松了口气。

    殷霜一身的青草和泥土,打个滚又爬起来,那白马也不甘示弱,立刻翻身站起。但是,它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惊讶。殷霜转圈寻找着机会,那白马始终四蹄轻踏跟着她转,将脸面对着她。猛然间,她从正面抱住了马脖子,十指扣紧不放,随即身体一荡,从马儿两个前蹄边上绕过,双腿盘在了马背上。

    那马万没想到她用了这么个倒挂的姿势,又想故技重施,将她掀下去,可这一次她在正面,这一招并不好用。那马只好低下了桀骜的头颅,想要将脖子上的这个家伙自己滑下去。但殷霜虽然向下滑,双臂却越抱越紧,直到和白马来了个脸贴脸。

    “小白马,你就服了吧,你打不过我的。”殷霜阴阴一笑,冲着马耳朵吹了口气。

    那马本来就呼吸不畅,又被殷霜吹了口气,更加难受,就势便在地上打起滚来。一人一马在地上滚得不亦乐乎,居然有些滑稽。

    忽然,殷霜感觉那马儿莫名地停了下来,恐怕是不是把它勒死了,连忙去看,果然,那马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她一惊,忙松开马脖子站起身来,却感觉脚踝剧痛,扑通一下便坐倒在地,脱鞋一看,原来是脱臼了,连忙一狠心一咬牙,自己推了上去。

    那马也确实是良马,被勒得差点死掉,却没一会儿便恢复了,它站起身来,看见殷霜一脸痛苦地摆弄着脚,便靠了上来,却不再去攻击她,只是饶有兴趣地望着。

    “我一会儿再和你算账……”殷霜咬牙活动着脚踝,从牙缝挤出一句话来。

    那马儿盯了她一会儿,忽地眨眨眼,耳朵一动,将头低了下来。殷霜正莫名其妙,恐怕它再出什么幺蛾子,却忽然听得场外一阵掌声和喝彩,转头一看,原来是三个荡山的师兄。

    “殷师妹,恭喜了!它认主了!”看守马厩的弟子显得很兴奋。

    殷霜将信将疑,扭回头去,拍了拍马鼻子。那马儿轻轻打了个响鼻,喷了殷霜一脸,但并没有怎么反对。殷霜轻轻跨上了马背,那马儿又颠了两下,殷霜慌忙又搂住了马脖子。不过它似乎只是不习惯有人骑在它身上,回头望了望,见是殷霜,便也不再颠了,载着殷霜,稳稳地走了起来。殷霜见马儿确实听话了,便也不再去骑它,跳下马背,捋了捋它的鬃毛。马儿骄傲地甩了甩头,不教殷霜摸,回身奔向了草地中间,似乎经过一番大战,它也有些肚饿。

    马厩弟子忙将殷霜引出来,锁好篱笆墙。

    “太难得,真是太难得,没想到你比它还倔!殷师妹呀……”

    殷霜摆摆手,拒绝了他殷勤的言语,一把将自己的佩剑夺了回来。

    “现在它是归我了么?”她打扫着身上的尘土,并不看任何人。

    “哈哈,不归你,归谁呀,谁也领不走它啦!殷师妹,你给这匹玉龙驹起个名字吧?”

    殷霜眉头一皱:“还要取名字?”

    “这是派里的规矩,谁的马,谁取名字,我也好登记,不然那么多品种一样的马,我哪里分得清?”

    殷霜看了看那白马,又抬头往往明媚的太阳,道:“那就叫素日吧。”

    “好,好,师妹今日也累了,便回去歇息吧,明日再来配马鞍缰绳也不迟。”

    殷霜深深一点头表示感谢,随即转过身,用力一掸袍袖,向回走去。

    路上的弟子都好奇地看着她,这是殷霜么?平时一尘不染,目中无人的殷霜,怎么浑身的土,头发上还卷着不少青草,这是出了什么事?不过谈论归谈论,没一个人敢上去问的,谁也不想在她那碰一鼻子灰。
第10章 十养父
    苏白芙在自己房里,正捧着一本书细细翻阅,桌上还放着一叠花生一壶酒。今天她没来由地心情好,竟然主动和某位小辈弟子打了个招呼,把他吓得不轻。要问她为什么心情好,自然是因为殷霜正式入了狼旗,她打算,明儿一早便开始教她高深些的武功,以她的资质,没准两三年便可以和自己差不多了。

    结果却忽然跑进一个弟子来,说是朝廷的殷青山殷大人来了,要在门派里小住几日,希望殷霜可以过去拜见一下。苏白芙一愣,心说这不是殷霜的养父么,怎么将近十年都没来看过殷霜,今日却到了,莫不是有什么大事?

    于是点点头:“知道了,霜儿回来我就打发她去。”

    那弟子前脚刚走,殷霜便回来了,喊声师父。苏白芙一看,殷霜半身血淋淋的,两只鞋子都露出了脚尖,脚趾血肉模糊,分不清到底有几个。

    苏白芙将书一合,冷着眼打量殷霜一番,皱眉道:“你这是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殷霜将门一掩,擦擦汗说:“驯马去了,给马拖的。”

    “你怎地如此冥顽,虽说驯马不用武功,但那马拖你,你就不能偷偷用内力护着点?”

    殷霜一张嘴,没了言语,当时确实想过提一口气,但是和那马一较劲,便给忘了。

    苏白芙摇摇头,挥手指指殷霜的房间:“快去换身衣服,处理一下,有贵客要见你。”

    “我?”殷霜一脸莫名,在她印象里,一共也不认识几个人,还都在荡山,哪里有什么“贵客”?

    “你的养父,殷青山,现在东边客房第一间。”苏白芙解释了一句,便又拿起书,哗哗地翻起来。

    殷霜撇了撇嘴,这才想起是有这么个养父。久居山门,她也并不知道殷青山究竟是多大的官,但师父既然说是贵客,当然也是要买她几分薄面的。不过从殷霜的角度来说,她丝毫不愿去见那个所谓的养父。从小到大,她的待遇一直和别人不大一样,不光是被苏白芙破天荒收为入室弟子,就连各位长辈和掌门在内,看她的眼神似乎也和别的弟子不同。虽然她生性不喜欢去理会人家言语,但一直觉得背后有一只手在掌控着自己。小时候想不通也便不想,此时听苏白芙一提,心思又活了,觉得她在荡山的处境,和殷青山一定有莫大的关系。

    换了衣服,处理过伤口,她缓缓走了出来,尽量让表情变得平和一些,但苏白芙只是目光一扫,便看出她心情不佳。

    “不愿去?他不是你的养父么?”

    殷霜咬咬嘴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怕他?”

    “恩……有一些。”

    苏白芙忽然一乐,连伤疤都笑了:“这世上还有你怕的人?真稀罕。”

    殷霜不服气:“怎么没有,我最怕就是师父你了。”

    “你怕我?”苏白芙简直乐不可支:“嘿嘿嘿,我看全门派上下,最不怕我的就是你了!少磨磨蹭蹭,早去早回,我还有事和你说。”

    殷霜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心中大为不甘,但只好硬着头皮去见殷青山,她完全不知道应该同殷青山讲些什么。

    客房东一间是荡山派最大的客房,平时都是接待贵客的。它独门独院,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香气扑鼻,屋后还有一座亭子,朴素淡雅,檐脚微微向上,翘出一个怡人的弧度。殷青山正在亭中倒背着双手,欣赏荡山优美的风景。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鸟落在了栏杆旁,好奇地望着这个衣着华美的陌生人,吱吱喳喳叫起来。

    “大人。”忽然的一声呼唤惊走了鸟,殷青山大为不快,转身瞪了一眼这个扫了他兴致的人,原来是他的随从。

    随从躬身低头,并没看见他的表情,继续道:“殷霜来了,正在前厅。”

    殷青山挥手将随从赶下去,回头望了眼湖光山色,整了整袍子回到屋中。刚到前厅,便看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闭目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眉头微蹙,一身凛然之气,两条不粗不细的眉毛剑一般斜斜上翘,鼻梁细致挺拔,犹如精细雕刻而成。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唇角微微向下沉着,唇色很深,显得严肃冷酷,全无令人亲近之感。

    殷霜听见一丝声响,便微微睁开双目,黑漆漆的双眼转向了殷青山。殷青山不禁心中一凛,眼睛的形状倒是很精巧,眼窝微微陷下去,显得十分深邃多情,但这般眼神,怎如此冷漠!全不似她来的时候,当时那个孩子,眼睛里尽是彷徨无措,让人心生怜惜。

    其实殷霜心里正在打鼓,否则也不会在这闭目养起神来,可惜这份心情,大约只有苏白芙看得出来,旁人是看不出的。

    “父亲。”殷霜站起身,点了点头。

    “霜儿,好久不见了。”殷青山回过神来笑了笑。

    “不知父亲今日来寻女儿,所为何事?”殷霜直截了当,一句寒暄都没有。

    殷青山挥挥手,示意殷霜坐下讲话。随从端着茶壶走来,为二人各自满了一壶茶。殷青山端起来喝了一口,殷霜看都没看一眼。

    “我今日来此,是要接你回府。你已经十四岁,该是出来见见世面了。”

    殷霜一惊:“可是,我武功尚未练成啊!”

    殷青山摆摆手:“什么武功不武功,你是焉国的公主,本来也没必要学武,今后那么多人护着你,又不要你去上战场。我将你暂时放在荡山,是想避过一时风头而已。如今风头过了,你便应该回来。”

    “可是我想学武。”殷霜道。

    “学武?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武?弄得一身伤疤,以后如何出嫁?”

    “为何要出嫁?”

    “休得顶嘴!女子怎可不出嫁!为父给你定了门亲事,是和离国的皇子从飞白。他虽然不是长子,却也是嫡出,等你们都到了年纪,为父便给你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

    殷霜猛地站起:“父亲,我连人都没有见过,怎能就定下亲来?”

    “无礼!”殷青山拍案而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选的分?十年不见,你竟敢如此放肆,哪个师父教的你!”

    殷霜刚要开口,只听门外一个轻飘飘的女声传了进来:

    “你们是在找我?”

    殷青山侧眼一看,吓了一跳,这门外的女子,怎生得如此骇人!

    “你是何人?”他指着苏白芙的鼻子问。

    苏白芙眉头一皱:“我是她师父。”

    殷青山心里暗怪,怎么这个人如此没有礼貌,说来便来,都不通禀一声。岂知苏白芙是直接跳进来的,随从们根本就没有发现,哪来的通禀?不过既然她口称是殷霜师父,自己总要有些风度,于是问道:

    “女侠来此何事?”

    “殷大人,霜儿只有十四岁,许多事情尚未想通,等大一些再说不迟。”

    殷青山看着一脸桀骜的殷霜,强压火气:“女侠说的也在理,此事到时再议。不过,近期我要带小女下山,可否行个方便?”

    苏白芙道:“殷大人,殷霜既是我荡山弟子,就要遵从荡山的规矩,未满十八岁不得下山。虽然殷大人是国之重臣,然门派内不少弟子也是出身名门,荡山通通一视同仁。若殷霜下山,此例一开,其他弟子纷纷要求下山,我荡山如何说辞?”

    “你……”殷青山一时词穷,只好道:“常轩都应了,你为何不应?”

    苏白芙一撩衣襟坐了下来:“掌门人并无时间理会这些琐事,弟子的事务,从来都是师父一力承担。掌门人一时可能并未考虑周全,以致偏颇,待我同他去说说。”

    嘴上说着要去说说,但苏白芙仍旧坐在那里,稳如泰山地看着殷青山。

    殷青山冷哼一声,不想再与苏白芙纠缠,匆匆扫了殷霜一眼,愤愤然走入了后堂。其实他并没和常轩提要接殷霜回去的事,只不过是骗一骗苏白芙,没想到苏白芙完全不吃这一套。于是他觉得明日非得亲自去找常轩说说此事不可了。殷青山忽然想要将殷霜接回去,是有原因的。今年焉国一场大旱,明年必定闹饥荒,封国便可趁虚而入。但为了师出有名,也为了召集焉国前朝的能人异士共同作战,他需要殷霜出面。否则单凭封国一己之力,必将遭到焉国的顽强反抗,无法一举击败焉国。如果殷霜不能下山,那过了这个村,可能就没这个店了。

    但是当他第二日一早去见常轩,却大失所望,常轩的说辞和苏白芙一般无二,仿佛是串通好的一样。殷青山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怎么也想不通,平日里很给朝廷面子的荡山,怎么在一个小小弟子是否下山的问题上要横加阻挠?
第11章 十一太阴阳功
    虽然苏白芙和常轩都不想殷霜提早下山,但常轩却比苏白芙看得长远得多。常轩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一来他确实惜才,是荡山中为数不多知道殷霜天赋的人之一,二来破了门规,他今后确实不好办,最重要的是,殷霜的身份极其敏感,是一张王牌。朝廷并非不觊觎荡山派势大,只是一口吃不下才养着,但朝廷从来对荡山不信任,明里扶持,暗地找茬,一旦朝廷势大,第一个要吃掉的,肯定就是荡山。常轩暂时扣住殷霜,也是想给朝廷一个下马威,相互制衡,不然显得太弱势反倒不妥。况且,若殷霜无端下山,便会给江湖上留下把柄,若她此去真的让封国得了天下,即使朝廷不吃掉荡山派,焉国那些更大的门派也必定找上门来,说是荡山给封国朝廷当了走狗养了兵,到时候荡山派将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倘若殷霜十八岁下山,那便可安枕无忧,因为成年弟子下山,按江湖规矩,无论生杀掠夺都是个人行为,大不了逐出门派了事,绝不会引火烧身。

    而且以常轩对殷霜的了解,她根本不是那种可以呼来喝去的人,殷青山想让她出面召集前朝人士,简直比登天还难,到时候让朝廷知道他常轩耍心思,没按照要求教育好殷霜,一怒之下给治个叛国之罪那就更加不妙。

    皇帝曲方绝对是能做这件事的人,十几年间,因为一点点小错误被朝廷灭门的门派不在少数,荡山不可能给朝廷留下这么大一个把柄。

    常轩叹了口气,这么大一个门派,想和朝廷制衡,还真是不容易啊。

    却说那日苏白芙和殷霜与殷青山进行了一段不愉快的谈话之后,便离开了客房。殷霜问道:

    “师父,你怎么来了?”

    苏白芙只道:“偶然路过。”

    殷霜自然是不信这番说辞,这片区域什么都没有,只几间客房,平素里谁会没事来这里?但是苏白芙既然这么说了,便再问不出什么来,她索性也便不问。

    而苏白芙来到这里,起初是因为好奇,她隐隐觉得殷青山无端来找殷霜必定是有大事,便偷偷摸过来听。没想到听说殷青山要将她带走,又要给她安排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作为夫婿,忽然不忿,心中一动便跳了出来。此时她自己也暗暗觉得好笑,什么时候对人如此上心过?想来她和这个殷霜,缘分很深啊。

    “师父不是有事要同我讲?”回到狼旗正殿,殷霜强忍着脚疼,为苏白芙倒了杯茶。

    苏白芙仿佛忘记了她的脚伤一般,又指使她去门派另一头的藏书阁,拿一本《太阴阳功》回来。殷霜早已经习惯了苏白芙这种“虐待”,一声不吭地走了开去,足足半个时辰才回来。

    “怎去了那么久,不是学了轻功么?”

    “我……我忘了。”

    “脚都这样了,还不用轻功。学了武功却不能灵活运用,学来作甚?”

    “师父你不……”

    “是是是,我不让你乱用。”苏白芙不耐烦地说:“可是这也分时候,若是有一群人追着你打,你用不用?”

    “我……”

    “够了,既然你已经加入了狼旗门下,武功的禁令取消,除了四十二步剑,你可以随意用。”

    殷霜难得地开怀一笑:“真的嘛?”

    苏白芙用眼角瞥着她,一脸不屑:“好了,说正事。这部《太阴阳功》是我荡山派最为高深的心法。虽然年满十四的弟子都可以练,但是能练到第三层的便已经寥寥无几。你资质还可以,试着练练吧。”

    殷霜翻开书本,第一页便画着一张经脉图,标注了经脉运行的方式。

    苏白芙接着说道:“功法分为两部,女子可习太阴功,男子可习太阳功,你注意不要练错了,否则走火入魔事小,万一生出胡子来,我可救不了你。”

    殷霜本来还跃跃欲试地想尝试一下太阳功,听苏白芙这么一说,立刻咧了咧嘴,老老实实跳过了前半本。

    苏白芙看看天色将黄昏,便放下手中活计,踱出屋子用饭去了。殷霜一见新的武功,饭也忘了吃,边翻着书边向自己房里走,一不留神撞到了门框上。

    “损补盈亏,阴阳之道;阳实阴虚,不一而足。女子木水之合,阴盛阳衰,宜修虚,难修实。是故以无剩有,损剩补,虚胜实,疾胜稳……”

    殷霜抱着书本啃了半天,只觉得那说的一套一套的尽是些道理,却除了一张经脉运行图,根本没有说任何练功的方法与姿势,不禁挠起头来,这要她怎么练?她只好按照经脉图将全身真气运行了一遍,却并未觉得有何不同。她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通这功法厉害在哪里了。忽地她想起苏白芙说,这是最高深的功法,可没说是最厉害的,顿时沮丧起来——高深,不就是看不懂而已么?

    这样想着,她的肚子便咕咕叫起来,连忙想要站起来去用饭,却发现两条腿完全没了知觉。她大惊,狠狠捶着自己的腿,又捏又掐,可是双腿就是没有一丝感觉。一时间她以为自己走火入魔了,连忙静下心来入定,但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两条胳膊也没知觉了。

    殷霜慌乱起来,万一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了,要她怎么活?正焦急间,只听门声一响,她连忙大喊起师父来。

    苏白芙连忙走过去,看殷霜坐在那一动不动,满脸尽是焦急,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她并不心急,只是饶有兴味地看着殷霜。

    “师父……我四肢都没有知觉……”

    苏白芙笑笑:“一会儿不仅是四肢,你全身都会没知觉的。”

    “我……我是怎么了……师父救一救我!”

    苏白芙却只是走过去翻了翻书,随即便又背过身去:“趁着任脉和督脉尚未封闭,你把第三十六页再好好看看,看明白了,你便痊愈。看不明白,呵呵,你便一辈子瘫着好了。”

    说罢,竟是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殷霜又急又气,怎么如此关键的时候,师父要抛下她不管,难道真任由她全身瘫痪吗?不过既然师父指了条路,虽然不明不白的,她也只好看着。她此时真恨不得把那一个一个的小字都吃下去,治好她四肢的麻痹。

    看了三四遍之后,她才看出了端倪,似乎上面写的金木水火虚虚实实,是在说她运功的速度,如果理解的是对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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