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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笙歌gl-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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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俊明心有退意,但不将此事搞个明白,他始终不能甘心。明明刚进门派的时候,自己已经有两年多的武功底子了,这段时间也一直勤加修炼,这殷霜怎么可能超过他这么多?若不是练了邪功,就是走了后门!
“你有本事龇牙咧嘴,你有本事出来呀,咱俩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打一场,你赢了我,我便信你是真有能耐!不然,你就是苏白芙那个骚婆娘的私生女!”
殷霜再也压不住火气,大喝一声便追了出来,穆俊明却拔腿就跑。
“你别跑!给我道歉!”殷霜举着拳头边追边喊。
“有种你就跟上!”
殷霜没做多想,跟着穆俊明便跑了开去。穆俊明似乎对荡山很熟悉,尽挑没人的小路跑,一路上竟未遇见一个人。两人一路追追跑跑来到后山一个悬崖附近,穆俊明看看附近无人,竟从身边刻着“荡山”的大石下摸出一柄剑来。这柄剑是他早就藏在这里的,自从他偷学了曲非笑的剑法后,便时不时偷偷来到这里练剑。
刚刚拔剑出鞘摆好架势,殷霜便追了上来,见穆俊明手上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兵刃,下意识地缓了一步。
“怕了吧,果然没什么真才实学,便把你的邪功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穆俊明信心倍增。
殷霜哪里会什么邪功,从头到尾,她只会一套七截拳,而和苏白芙学的剑法,师父又不让她用。
那穆俊明见她没反应,以为她怕了,舞了个剑花便攻上来,直取殷霜的要害,殷霜只好用拳脚招架。穆俊明的剑法没练到火候,但毕竟是手中有武器,攻击范围打了许多,殷霜仗着身形快,左躲右闪,却也近不了身。
穆俊明看那殷霜灵敏如猿猱,心急了起来。而殷霜本来只是想教训他一下,见他剑尖直往自己心口和咽喉捅,一点情面都不给,也越发气得狠了,沉了口气,就使起七截拳来。穆俊明一剑刺来,殷霜侧身闪过,顺着力道着右手一抬,侧手打在穆俊明的腋下,眼看要撞到穆俊明怀里。穆俊明连忙用未持剑的手向殷霜背上推来,殷霜一矮身,正巧绕过,紧接着用肩膀向正前方一顶,正顶在穆俊明腰上。穆俊明反应也很快,感觉被撞了腰,立刻向上一个空翻,随即将剑向后平平地拍了过来。殷霜却并未直起身来,见他向上翻了,立刻俯身,以手撑地,勾起脚尖,倒立起来,用脚跟狠狠向后一砸,恰巧砸在穆俊明手腕上,将他向前一带,紧接着第二只脚也砸了上来,正砸在穆俊明下巴上。穆俊明的剑登时便脱了手,落在一边,他自己腾地向前飞出几尺,狠狠地趴在了地上。
但他很快爬了起来,恶狠狠地吐出一口血,两眼发红,死死盯着殷霜,两手形成了鹰爪状。这套鹰爪功是他在进荡山前,父亲教给他防身的,虽然不算什么高深的功夫,但很是阴毒,对付起荡山最基础的七截拳来绰绰有余。然而,荡山弟子擅用其他门派武功是为大忌,被师父知道要被逐出师门的,所以他从未用过,只做防身以备不测。
殷霜没见过这功夫,也不知道是什么路子,仍是用七截拳攻来,刚一出拳便被穆俊明一爪子挠了手臂,血呼的一下便流了出来,伤口深可见骨。她一痛,接下来的一招登时失了准头,打偏了一寸,胸前破绽百出,被穆俊明一掌当胸打中,向后踉跄退了几步,终于没站稳,轰然坐倒。
“哈哈哈!”穆俊明尖笑一声:“你求不求饶?”
殷霜向地上瞥了一眼,正瞥到那把掉落的剑就在手边,没多想便抄了起来,只觉得指尖一热,苏白芙的剑法已经在脑中接连不断地浮现出来。她望着穆俊明,由自主地便使出这套剑法攻了上来。
“好哇,你果然是练了邪功!”穆俊明见到殷霜会使剑,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挥着两个爪子便迎过去。殷霜虽然学过剑法,但那不过是凭空舞起,没经过实战练习。一般来说,这样的剑法只能用来看,没有任何杀伤力。但殷霜似乎天生就知道怎么做,每一招每一式都十分凶狠。这套剑共分七式,每式六步,每步都在穆俊明身上划出一道伤痕来。当她用到第三式的时候,穆俊明便招架不住了,连连后退,用至第五式,穆俊明已经浑身都是伤口,哪还有什么架势?他跪倒在地,开口求饶:
“我认输了……我认输了!”他浑身是血,已经没有一处好肉。
殷霜见他认输,本想就此收手,可不知怎么回事,剑法竟像收不住似的,她仍旧绕着地上那人,向他全身乱刺乱划。当她走出最后一步,那剑便倏地贯穿了穆俊明的喉咙。
那男孩带着惊异而恐惧的目光,当场毙命。
殷霜这才停了下来,见鲜红的血液不断地从穆俊明身上流出,登时慌了神,一把松开手中剑,撒腿便跑。
她杀人了,她杀人了!刚七岁,她便杀了第一个人!殷霜慌不择路。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有些累了,喘了两口气,慢慢冷静了下来。对呀,没有人看见她和穆俊明一起出来过,没有人知道她杀了人,她怕什么呢?
稳了稳神,她打量了一下自己,发现一身的血迹,便没有继续向回走,而是转身去了一处寒潭。
这是门派里高辈分弟子用来修炼内功的地方,水温常年接近冰点,若没有深厚的内功基础,呆的久了,就算夏天也能冻死人。殷霜偷偷摸过去,见并没有人,连忙来到水边。摸了摸水,她冷得一抽手,没敢贸然下去,将衣裳脱了,先洗起伤口来。三道伤口虽深不宽,表面已经凝了一层薄薄的血痂,只要不捏应该不会再流血。她小心翼翼将伤口附近血迹洗干净,由于右手用不上力,只能将衣服在寒潭里涮了涮,见实在洗不干净,一狠心将袖子撕了,包着块石头沉到了寒潭底下。想了想,她去附近树林摘了两根锋利的树枝,故意将衣服划出几个裂痕来,显得自己十分狼狈。随即便一路向着苏白芙屋后的沐浴池中跑去。
她边跑边大叫:“有狼啊!有狼!救命!”
正在沐浴的几个弟子听见远处树林中有呼救声,连忙穿好衣服奔过去,便看见殷霜踉踉跄跄,一身狼狈地向这边跑过来。
“小师妹,怎么了?”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弟子焦急地跑来。
“我,我刚才沐浴,看见一只野兔跑过,想抓,便去追,结果追进林子里遇到了狼,被狼追得掉进了寒潭,在水里躲了一会儿,差点没冻死。”
众弟子一看殷霜吓得没魂的样子,忙一边安慰一边领着她去找苏白芙。殷霜却是不让别人碰她的右手,只是夹在怀里,说是摔伤了一碰就疼。
苏白芙听见一大串脚步声从屋后传来,起身去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远远便望见一群人簇拥着殷霜走来,正莫名其妙,忽然听正门口又传来一阵喧嚷,直喊着什么死人了。她两边衡量了一下,觉得还是死人的事比较大,便转身向着正门走去。
第7章 七四十二步剑
几个弟子抬着一具小小的尸体,正经过苏白芙的门口向正殿走,一边吆喝着死了人,要门中辈分大的弟子都去正殿。人越围越多,苏白芙回头看看刚从后门进来的殷霜,抱着一条胳膊,似乎没什么大问题,便也不去管她,找根簪子将自己的头发胡乱束了一下,急急跟上了大伙。
她一望那尸体,眉头微皱,一时没认出来这满脸伤的孩子是谁,好不容易认出是穆俊明,她又疑惑起来。一个毛孩子,究竟是得罪了谁?非要将他弄成这么惨的样子?
众弟子浩浩荡荡地奔进正殿,掌门常轩早有耳闻,已然在主位坐定,又请了门派所有大夫来验伤。众人将穆俊明放在当中地上,继而纷纷散开各自归位。先前外围没看清的弟子这时候见到穆俊明的惨象,顿时一片哗然,就是常轩也倒吸一口凉气。
“是谁发现的?”他洪亮威严地问。
两位年轻弟子站出人群,拱拱手:
“今日是例行擦拭山门石碑的日子,我和明师弟用过午饭便去了荡山崖,一到便发现这位小弟子的尸体,我等不敢耽搁,连忙给抬了回来。”
“可看见附近有什么可疑之物或可疑之人?”
两位弟子相互看了看,摇了摇头。并不是没看见,而是他们根本忘记了观察四周。
常轩轻叹一声,挥挥手叫他们下去,随即叫过大夫来验伤。
“在座的本门弟子,今日哪位见过穆俊明?”
下面鸦雀无声,只一个弟子怯怯地说,似乎见他来用过早饭。
“把少年堂的弟子和师父都叫过来!”常轩一声轻喝。
没消一刻钟,少年堂二十八位大小弟子、三位师父齐集正殿,只是少了殷霜。
常轩问起殷霜下落,没等苏白芙开口,一个弟子便道殷霜被狼追了,此时正在狼旗正殿歇息怕是没通知到。常轩倒是没怎么怀疑,荡山确实有不少狼,有时小弟子偷懒去树林里玩,碰上个把狼也是常事。
少年堂三师父说,穆俊明昨晚督脉已通,今日本来应该去木人房的,不知怎么去了荡山崖。一位小弟子禀报说,最近经常发现穆俊明半夜偷偷溜出去,不知道在做什么。
至于殷霜,一向独来独往,从不和人打招呼,也并不引人注意,众位弟子一时并没有想起她来。
常轩追问了半晌,众弟子回答的无非都是那几句,他觉得这些话实在没有多大用处,也便不再浪费口舌,静静地等着大夫的结论。
几位大夫将穆俊明翻来覆去验了几遍,这才将他脖子上的剑拔下来递给曲非笑。曲非笑阴沉着一张脸,思忖着心事。穆俊明确实天资聪颖,是一块练武的好料子,只不过心性浮躁,还需多加磨练,失了这么个好弟子,如失至宝。他看看少年堂的人,又看看掌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苏白芙身上。
苏白芙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她知道曲非笑在盯着自己,心底冷笑:怎么,你以为是我杀的么?我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娃娃,一剑刺死便了,犯得着这样大动干戈?
曲非笑确实怀疑苏白芙,因为她自始至终,并不显得有何惊讶,仿佛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样。但他细细一想,又觉得苏白芙虽然手段狠辣,倒也是正人君子,犯不着偷偷杀一个孩子。这样想着,便又回过神来,轻叹了口气,打量起手中这把剑来。
“非笑,看出什么端倪么?”常轩问道。
“禀师父,这把剑做工精良,不像是我门派里练习用的剑,上面一个‘穆’字,徒儿斗胆猜想,可能是穆俊明自己家中带出来的佩剑。”
“这么说,不是凶手的剑?”
“应该不是,如果是凶手的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当证据呢,况且……”
曲非笑刚想继续说,忽然大夫们纷纷站了起来,常轩立刻将注意力转向尸体这边。
“掌门人,经过我们验伤,发现穆俊明并无内伤,只有外伤,致命一剑正是咽喉这一剑。但这一剑是最后刺出的,因为其余所有伤口周围都有很重的血迹,而这致命一剑并无多少,说明并不是有人死后鞭尸,而是先伤了他之后,又出手致命。另外,他腋下、腰部各有一块瘀伤,应该是拳脚所致,但伤处太少,一时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功法。”
另一位大夫作了个揖:“他身上大小剑伤,包括致命一剑在内,共四十二处,遍及全身各处。奇怪的是,每道伤口之间似乎隐隐有联系,方位、间距都有规律,并不像胡乱刺出的,而是一气呵成,但弟子愚钝,三十几年里,我从未见过这种剑法。”
话毕,人群开始不安定起来,纷纷交谈着自己的意见,曲非笑只觉得眼角有什么东西动了动,转眼一看,原来是苏白芙稍稍晃了一晃。他顿时盯住了苏白芙,以她的功力,怎么刚站一会儿就晃了?果然她是知情!他目光炯炯地望着苏白芙,想在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没想到苏白芙也忽然转脸望着他,与他同样一副严肃的表情。
常轩又问了半个时辰,连看守山门的弟子都叫了来,结果都说没看见今天有人进出。于是常轩沉默了,他最害怕的事情可能发生了——门派里有人自相残杀。
“这件事我一定会彻查到底!如果是门中弟子所做,我希望他现在就站出来,否则丑话说在先,等我查出来是谁,可就不是废武功逐出师门这么简单的了!”
说罢,转身而走。众弟子一见掌门人都走了,便也摇摇头退出正殿,只有几个管事弟子上前,将穆俊明的尸身用棺椁入殓妥当,自交回老家发丧去了。
苏白芙一出门便急急向狼旗正殿走去,却被曲非笑拦了下来。
“苏师妹,这样急匆匆的,是有心事么?”曲非笑眸子一凛。
“确有心事,但不干曲师兄的事。”苏白芙拨开曲非笑的手便走。
“苏师妹,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穆俊明是我弟子,你若是知道什么,还望如实相告!”曲非笑在后面大叫,却没有追上去。
苏白芙没做理会,但面色微微抽动,她能感觉到,周围的人经曲非笑这么一喊,都纷纷向她投来目光。她将曲非笑在心里骂了几遍,但脚下却未作一丝停留,几乎是连跑带走地赶回了狼旗正殿。
殷霜正在屋里安静地打坐,忽然听到匆匆的脚步声,睁眼一看,只见自己师父杀气腾腾地走了进来,吓了一跳,登时心虚,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苏白芙二话不说,提了殷霜的领子便向自己厢房里带,一把将殷霜推了进去,随即回身锁紧了门。
这还是殷霜第一次来到苏白芙的房间,这房间虽然摆设不多,但都一尘不染。往墙上一看,殷霜便惊呆了,那四面墙上,有三面都挂满了各种宝剑,有长有短,有粗有细,有装饰华丽的也有朴素锐利的,甚至还有断成半截染了血的。
但她心知苏白芙带她来这里决然不是为了让她欣赏,而八成是和穆俊明的事有关,心一下悬了起来。
苏白芙居高临下地盯了她一会儿,殷霜目光躲闪起来,不由自主将头低下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讲?”苏白芙声音里有一丝怒气,听得出来是强压着的。
殷霜连连摇头。
“门规里,杀了同门弟子,如何惩罚?”
殷霜干咽了一口:“废……废武功,逐出师门,重者偿命。”
“很好,看来记得很熟。”
殷霜心里一丝侥幸,怯怯问道:“师父为何忽然问我此事?”
苏白芙瞪起眼睛:“为何问你此事?你心知肚明!”
“徒儿……徒儿不知……”
苏白芙怒从心起,啪地扇了殷霜一个耳光:“你还装是不是?凭你一个七岁的女孩,想瞒我?擅用我的剑法,还杀了人。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是不是?”
殷霜没了言语,但打定主意不开口,将脑袋偏向一边,苏白芙见她这般表情,舔舔嘴坐了下来。
“你在我这学去的那套剑法,是我自创的四十二步剑,世上没有第三个人见过。此剑分七式,每式六步,若对方不会拆招,便会步步被伤。若不会以内力控制剑法开合,一旦运起内力便停不下来,四十一步之内以伤人为先,第四十二步必取人命,除非宝剑脱手。穆俊明身上剑伤共四十二处,致命乃是最后一剑,无论伤口走势和位置,处处应了我这剑法,若不是你出手伤人,请你给我解释一下?”
殷霜只觉得心脏翻了个个儿,全身猛烈地瑟缩一下,登时踉跄了两步。
“好,你不说,不说也好。但人命关天,掌门人定要彻查到底,我便把这些事与掌门人说说,看他怎样想。”苏白芙冷哼一声。
“师父,师父!”殷霜扑通一声跪倒,泪流满面地抓住了苏白芙的裙角:“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想杀他……”
“站起来!像个什么样子!”苏白芙怒喝一声,将殷霜提了起来:“你既然做了,就要敢当,我苏白芙想要的是狂放不羁、敢作敢当之辈,不是虚与委蛇、阴险狡诈之徒,若你无愧于胸,就算负尽天下,依然是我的好徒儿,若一味耍心机,纵使万人敬仰,我依然弃之如敝履!”
殷霜听了这番话,屏住了哭泣,一时忘了有伤,右胳膊用力抹了抹眼泪。这一抹之下,伤口便又破了,血顿时涌了出来。
苏白芙见状一把抓起她的右手,翻过来看了看。
“穆俊明弄的?”
殷霜点点头。
“哼,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柜子里有药和纱布,自己包扎一下。我去见见掌门人。”苏白芙说了一席话,气消了不少。
殷霜没有动,担心地问:“师父你……还是要告诉掌门人?”
“不然如何?你这雕虫小技,别说是掌门人,就是曲师兄也难骗过!”
“那我……”
“你在这里不要出去,就当没看见我。”苏白芙甩下一句话,拉开门走了。
“才七岁,就敢杀人。”她一边关门,一边嘟囔了一句,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喜是悲。
第8章 八入室
苏白芙秘密来到常轩处,将事情和他讲了个大概,说是穆俊明欺负殷霜在先,殷霜迫不得已出手,一时错杀了他,却没有深说那四十二步剑的事。常轩一听是殷霜干的,连连跺脚。虽然苏白芙的故事并非滴水不漏,但既然凶手是殷霜,常轩也不便深究。
殷霜毕竟是殷青山送来的,而殷青山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按照门规罚了殷霜,那不是明摆着不给朝廷面子?虽说荡山派并不是朝廷的走狗,但能有今日的风光,多少仰仗了朝廷的扶持,总不能明目张胆和朝廷作对,否则早像一些小门派一样,被朝廷当做乱党打散了。
“唉,白芙,你也知道。”常轩倒背着手踱来踱去:“殷霜是殷大人送来的,我们不好随意处置。为今之计,只有假装不知道此事,将穆俊明之死伪装成一桩无头案,你要好好管教殷霜,否则以她这种三天两头便闹出点乱子来的性子,你我根本保不了她。”
“弟子明白。但恕弟子直言,殷霜是个百年难遇的奇才,尤其在剑术上,强压她的个性,恐怕要毁了良才。”
“这为师也知道。但殷大人有言在先,要将殷霜藏在这是为了躲十几年风头,并不是为了练武。若她早早便武艺拔群,怎生藏得?她的身份不同你我,她是焉国的公主,是朝廷很重要的一个棋子。”
苏白芙想了想:“不如这样,今后白芙收她作入室弟子,不与其他平辈弟子过多往来,一来能让她的武功更加精进,二来也好藏得住,师父意下如何?”
常轩饮了口茶:“倒也是个可行的法子,不过今日你我之言,断不可给第三人知道,以免横生事端。”
“弟子谨记。”苏白芙作揖告退,想了想,从后门退了出去,使起落云步,风一般地回到了自己厢房。
殷霜正抱着胳膊查看桌上的药瓶,这个疗伤的药涂上之后,疼痛难耐,她怀疑是不是涂了什么毒药,正在检查。
蓦地屋门一开,她手一抖,手中药罐掉在了脚上,咕噜噜滚到了苏白芙脚下。
苏白芙捡起来一看,面色大异:“你用了这个药?”
殷霜连忙否认,指了指另一罐,示意她擦的是那一瓶。
苏白芙看了看,放下心来:“对,就是这个,擦了药会很疼,但是一两个时辰便好了。”
“那刚才那罐是?”殷霜有些好奇。
“毒药。”苏白芙冷冷回了一句,将无用的瓶瓶罐罐都收了起来,边整理边说:
“你回去拾掇一下,把家什都搬到我这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入室弟子,只用听我一个人的话。”
殷霜听了,心里喜滋滋的,但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哦了一声,她怕表现得太开心,又被师父骂。
从此殷霜便在苏白芙房里住下来,虽然住在前厅没床睡,但她自得其乐,觉得自己一个单间,怎么也比睡少年堂的通铺强得多。但令她不满的是,本来以为跟着苏白芙就可以学真正的武功了,可苏白芙一上来便让她扎马步,一扎就是一天,一个月后,还给她胳膊上挂了两个水桶。
“师父……我什么时候能学剑啊……”殷霜又一次问。
苏白芙一如既往地没有理她,只是踹了踹她的腿,看这马步有没有扎牢。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穆俊明身亡这件事已经风平浪静的时候,他的父亲穆天行忽然找上门来,死活要荡山派交出凶手。常轩只能说没有线索,但穆天行并不善罢甘休,不知从哪儿找了一群江湖人士来讨说法。
一查之下,常轩才明白,穆天行原本是“黑石教”的长老,而黑石教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朝廷荡平了,所以他才将儿子送来荡山派。可这黑石教确实也不冤,尽搞些蛊毒暗器之类的阴险勾当,撑门面的“鹰爪功”更是臭名昭著,没人愿意去学。穆天行召集起来的这些人,都是原黑石教人士,各个来者不善,好像若是荡山不交出凶手,就要杀个片甲不留一样。
常轩好说歹说,将赔款开到了三千两外加两匹名马,但穆天行始终不满意。本来他也没想到常轩能把价码开得这么高,结果常轩一说,他便认为常轩必定是心虚,还能要到更多,于是便没完没了起来。
曲非笑却是有些恼怒,上前一步:
“穆先生,俊明是我的徒儿,他死了我也很伤心,但荡山上下查了一个多月也没有结果,想必定是外人所为。但荡山保护不力也是事实,现在愿意赔偿,您为何还不满意呢?”
“哼,三千两加两匹破马,就要买我儿子的命么?”
“那您要多少?”
“三万两,一个子也不能少!”
常轩拍案而起:“三万两?穆先生您不要说笑,就是朝廷死了将军,不过五千两而已!”
天知道,荡山加起来不过五六万两积蓄,怎么可能轻易拿出三万两!
穆天行怪叫道:“不答应可以啊,把凶手交出来,要不,就把你掌门之位让出来,换个人坐!”
江湖人士们也随声附和,大骂起常轩来。
常轩和曲非笑气得脸都绿了,却不知道怎么劝那穆天行。此时忽然一道白光闪出,直挡在了穆天行面前,右手一挥,一位江湖人士扑通便倒,倒下才抱着腿大叫起来。
穆天行一愣,只见一个面带刀疤的女子目光凶狠地站在他面前。
“你是谁?”他攥紧手中剑。
“我是荡山派弟子,苏白芙。”
“你……你要做什么?”穆天行有点发抖,这个苏白芙他早有耳闻,做事一点情面都不讲的。
苏白芙半眯起眼睛:“我是来和你说,请你带着你东西你的人,速速离开荡山,否则休怪我大开杀戒。”
“休得吓我,你们荡山门规我一清二楚,不得无端杀人!”
苏白芙一声冷笑:“行走江湖,怎能不杀人?至于是无端还是事出有因,要杀了之后才能评断。”
穆天行气哼了两声,慢慢放下了剑,却仍是不甘心,大叫:“五千两!不给的话,我即刻大开杀戒,纵使打不过你们,也豁出去让你荡山见点血出来!”
常轩忙喊苏白芙住手,最后给了穆天行四千两加两匹马,终于将他打发走了。
曲非笑愤愤然:“师父,你好生软弱,他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常轩摇摇头没回应,如果是平素里,他一个子都不会给,但此事自己毕竟是心中有愧,只想速速将此事平息了,否则再闹下去,万一真的把殷霜牵扯出来,就不是花钱能解决的事了。
时光荏苒,年复一年,转眼又是七个春秋匆匆过去,殷霜已然十四岁,豆蔻年华,容颜初现。与她一起进山的孩子,除了死去的穆俊明外,已经正式加入了各自的旗号,以前的师兄师姐们也各自学成下山。这七年间又有两拨少年进山学艺,她也多了十几个师弟师妹。
苏白芙按照惯例又收了两位弟子,但都资质平平,没有一个比得上殷霜。现在门派里人人都说她待殷霜太偏心,她也乐得人家那么说,反正这又不假。
但是殷霜自己知道,她的日子远没有外边人说的那么好过。开始的一年里,前几天她还挺开心,但后来发现,除了扎马步就是打坐,连睡觉都要坐着,以便冲她的各处经脉,万一睡着倒下了,便会被苏白芙洒在周围的尖竹子扎出血,简直累的她腰酸背痛,精神恍惚。好不容易熬过了第一年,无论怎样劳累身体都不再有反应,苏白芙却是给她上了一副沉重的护腿和护腕,又扔给她一把四十来斤的斧子叫她劈柴,弄得她差点将脚趾头砸碎。这样还不算,白天干完活,晚上还要背一大堆的武功心法,简直要将她折磨疯了。不过她很快发现,自己的内力上升得飞快,手脚也十分有力,甚至可以轻松捏碎一个茶杯了,于是便也心甘情愿地练起来。十岁那年,苏白芙觉得她根基实了,这才开始传授她一些入门的剑术和轻功。殷霜学起这些东西来要比一般人快得多,没消两年,就将四套剑法两套轻功学了个精熟,与苏白芙以同样招式对战也能走上百招。但是她觉得,所有的剑法都比不上那“四十二步剑”来得漂亮,常常想让苏白芙指点她这套剑法,苏白芙只是摇头,说什么时候她将全身经脉都冲开再说,她也只能作罢。殷霜始终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在门派里是什么水平,但苏白芙心中有数。虽然暂时还不能与曲非笑这一辈的弟子相比,但在平辈中,不出意外她应该是数一数二的。
今日殷霜年满十四,可以正式加入狼旗了,按照门派规矩,她可以先去马场,挑一匹自己中意的马。除了吃饭,她很少出苏白芙院门,刚一出来,便遭到了路人的指指点点,她现在内力深厚,耳聪目明,嘁嘁的话语飘进了她的耳中。
“你看,那个就是殷霜,苏白芙的入室弟子。”
“啊呀,果然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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