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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绣眉如墨-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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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菱笑道:“我可没这般手艺,除了上边一些竹花外,其余都是请店里的大娘们依新款衣裙,按摩喉罗的尺寸做的而已。再说这些也不算甚精致,我曾见过比这更精致的衣裙。”

    如今子菱已是有五六套摩喉罗的小衣裙,皆是十分精致无比。偶尔闲来无事,还会拿出来玩耍一番,自是让秋香与夏香极羡慕大姐的摩喉罗衣服小巧美丽得让人爱不释手。倒让子菱有一次还曾有一丝专做摩喉罗生意的念头,创造一个中国古代式可换衣换发型的娃娃。

    在她看来这些绣制着各式花纹的绸缎衣服,已不单单只是件玩耍之物,根本就是一件有着中国式古典韵味且细腻华美的艺术品,甚至可称得上美轮美奂。越发有种莫名的骄傲,这便是属于中国古香古色的绣刺娃娃,岂是那些简陋简单的卡通洋娃娃可能比的。

    秋香听了子菱的赞叹,自是一副心旷神怡的表情,嘴里嘀咕着:“还有比这些衣裙更精致的,我且已想不出是甚模样。”

    子菱只浅笑不言,如今提到了二姐,自是有些想念起她来,也不知她如今可好?

    待秋香出了屋子,子菱打开了木盒,取出放在木盒底的另一对檀木摩喉罗。

    虽已有了新的摩喉罗,但子菱却依然收藏着丁武送她的那对摩喉罗。子菱知道自家内心深处依然无法完全割舍掉属于绢儿的全部,还会回忆起初到宋朝那些艰难走过、痛苦挣扎的日日夜夜。

    “没想到我还是恋旧的人。”子菱自嘲一声,终将这对魔喉罗裹紧布料又放入木盒最底层。

    我想终有一天,会完完全全忘记曾是女使绢儿,就如同忘记曾为现代人碧泉一般。

    =====

    (需说明在宋人女使小厮的卖身钱有二种方式支付,一是一次性支付全额卖断,第二种是最开始支付一部分,其余部分每月支付给他们。当然第一种情况一次支付金额大,但金额固定。而第二种方式,虽其余部分每月支付,但许多主人都会根据人力服务情况,进行月钱的调整,自然是工作做得越好,待遇越高,而在骆家目前是采用第二种方式,至于月钱支付给谁也是有讲究的,有些是直接交给人力的父母,有些是直接交给本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看小说到顶点。。)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十二章 双面绣】………

    一轮弯月初夜空,秋香见院里的物事都摆放齐备,道:“大姐皆齐备只等你了。,。,首。发”

    子菱停下手之事,起身将正绣着的手绢与其他物事放进针线萎中,不慎一时手滑,素生丝织的手绢落在脚下,弯腰去捡手绢之际,却见透过素丝绢隐约可看清丝鞋竹制精美的粉荷,一时间子菱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内院桌铺放着摩喝乐、以及各类的巧果、笔砚、针线众多应节物事,而四香也都换新做的衣裙,脸洋溢着过节的喜悦。

    骆二娘见家中女子皆已到场,便带着众小娘子焚香天拜,虔诚地乞求苍赐予她们幸福快乐。乞巧完后,各位小娘子吃喝了一番,待已是饭饱,便到大家最喜爱的月下穿针引线这时,春香自是取出早已备好的九孔针以及五彩丝线,一一放到子菱与四香面前。

    待骆二娘叫开始,各位小娘子自是手脚麻利地借着月光引线入针孔,自然子菱串针引线的速度和技巧与过去已是迥然不同、判若二人,不过片刻功夫已是一线入九孔,待其他三香皆穿过九孔之后,只夏香不仅连一个针孔都未穿入线,而且还手脚笨拙地将丝线弄得乱成一团麻。

    秋香惊叹道:“姐今日是想求巧,还是求拙。”

    冬香闷声回道:“夏香姐姐求巧,不过事与愿违而已。”

    偏今日夏香沉得住气也不搭理秋香、冬香只固执地将线理顺之后,依次穿过每个孔,待她九孔穿齐之后,已是一头汗水。

    自然夏香难得出现的坚持态度得到其他小娘子的拍手赞扬,齐送果酒。

    夏香吃了一盏酒,傻笑:“若今年再九孔都穿不入,明年又要笨一年了。”

    连骆二娘也赞一句道:“可见笨拙也见不得执着二字。且是拙女变巧女。”这番时辰骆二娘已是有些累。起身道:“一年也只这一日是女儿家地节日天你们只管玩乐。莫管我这老婆子才是。”说罢便回房。将服侍她地春香留在院里同其他小娘子一同玩乐。

    见着二娘一离开香这会始闹腾了。撅嘴直道:“刚才是哪些好姐妹在俺耳边风凉风凉地吹。我且要感谢她才是。”说罢便追着秋香和冬香。要揪她们脸一把。

    不一会地功夫三人就乱扭成一团嬉笑不停。春香与子菱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自是笑呵呵地站远了看热闹。

    这会冬香被夏香扑在地搔痒得大笑不止。嘴里还断断续续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姐姐为何挠我挠秋香姐姐才是。”

    夏香见冬香笑得脸通红。这才松了手着气笑道:“我一人对付不得二人。谁让你不如秋香滑得像小鱼难捉住。再说我挠你就当打你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打不亲不自在。”

    秋香听了夏香地话自是笑弯了腰。哎哟地道:“笑死我了。这话且是你从哪里学得。满嘴亲呀爱地。是女儿家能说得出口地话吗?煞是大胆没个矜持。也不怕外人听去笑话你。”

    夏香这会突然想起这话的出处,立刻敛声闭气,小心瞄了一眼大姐,见对方依然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忙咳嗽起来,假装喉咙有问题。

    子菱见着夏香突然怯声怯气的模样,抿嘴一笑道:“不过平日随口一说,你且记得煞是清楚。我就疑惑了,为何过去教你读,且是教十遍你也记不住。如今看来你不是笨,而是不用心。不如这些日子你每日写一遍童蒙训,我且看能否有效果。”

    夏香苦着脸道:“写一遍童蒙训?”

    冬香这会缓过气,憨憨道:“不如抄经文实在,过几日就是中元节,也省下买尊胜目连经文”七月十五日是中元节,传说冥间官吏赦免鬼罪的节日,因此阴间的鬼魂都会出来回到家乡,自然这一日不管是市井人家还是高门大户皆需祭祀祖先,连着寺庙中的僧侣也大开佛门作法事超度亡灵,而经也是节所需之物。

    夏香悲叫一声道:“你这丫头真是贼坏。”见着春香、秋香与大姐笑得乐成一团,她才知又被骗了,撅嘴道:“俺是笨人,你们又来拿我欺负。”

    只冬香眨着脸,一脸无辜道:“我且是说真的,反正都是抄写,不如抄写实用。”后边的话,已是被夏香饿虎下山般扑过来的模样,惊得咽回了肚子里。

    待夜深时,远处有些富贵人家如今依然是高楼结彩丝竹声不停,想来筵会还在继续。只骆家各位小娘子自是有些疲惫,收拾起物事,便回房休息。

    冬香临走前很正儿八经道:“夏香姐姐若抄没纸没墨,尽可管我要。”

    夏香气得牙咬道

    且故意气我。”

    秋香收拾着桌的摩喝罗,笑嘻道:“谁让你平日专欺负冬香,如今知道心实人也是难对付的。”

    子菱这会自是心情轻松,随手拿起桌摆放的各位小娘子的女红手艺。一条角边竹着不知甚草丛的绿手绢,想来是夏香前几日辛苦竹出来的物事,煞是与旁边春香竹得那条如意花纹的领抹且是比不得的,真可谓云泥之分,天壤之别。

    子菱不免拿起春香的领抹,见领抹背面的针线依然很紧密整齐,前后如意花纹一模一样。赞道:“春香姐姐竹得花色虽不华丽,却如人般稳重周正。”

    春香抱起焚香的陶炉,笑道:“我这女红如何能与大姐的针线能比,不过就只能竹些简单的物事而已。”

    子菱道:“春香姐也不必谦虚,若说单面竹你且是不如我的,但这双面绣的功力我却不如你,平日我绣的花色,只一面见得人,另一面且是有些长短不一,煞是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

    “对了,我怎忘记了双面绣。”会子菱眼珠一亮,终想起自家刚才脑袋里闪过念头是甚:云想家新的商标不是正可用这双面绣来做出来吗?

    这里要说明下关于双面绣的历史,其实早在如今的宋朝就已有双面竹的存在,当然这时的双面绣也叫两面绣,就是在同一块布料之,在同一绣制过程中,绣出正反两面图像及轮廓完全一样的绣品。

    当然随着历史的发展,到了现代说的双面竹是经现代的针绣高手创造发明的双面三异绣,双面自是指正反二面,而三异是指正反两面对应部位图样不同,针法不同,色彩不同。它能使观赏者能在一幅竹品欣赏到不同的图案,十分具有观赏价值。

    所以,如今子菱想到解想衣的新商标,自然并非这时已存在的双面竹,而是美妙绝伦的双面三异竹。但很快,子菱就被自家这般异想天开的想法给弄笑,摇头嘀咕道:“先不说自家的手艺且是完全无法达到这样高超的水平,就算是真能绣出甚底双面三异绣,却只这般艺术品作为商标,不知是该唾弃自家的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还是应该哀悼这般美丽竹品的明珠暗投。”

    不过子菱虽知自家有多少斤重,更知想绣出真正的双面三异绣也许会是艰巨充满挫折的过程,但想着若能将这双面三异绣提前发明绣制出来,这是何等让人激动不止的事。子菱有些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冲动,第二天一早她便偷央得骆二娘家中能否再买回一二位针线能手。

    骆二听过子菱的要求,却有些迟,斟酌一番道:“如今家中人手已是充足,再说你的女红也已不错,若真需人教授一下,只管问店里的大娘,她们且也是女红了的之人。”

    子菱小声道:“我知家中钱两不过才刚够用,新添出的人口自有我的私房钱出便是。”

    骆二娘微怨道:“你且有甚私房钱,不过就是年前卖的皮带留下的几贯钱,如何能够买下针线人。不如待明年,家里余钱充足一些再增添人手。”

    子菱道:“娘亲不必担心钱两,平日我也攒了些钱,前些日不是说过卖给了磨墨家刨子主意费,我估摸算了一下,也能拿到几十贯钱,加私下攒的钱,勉强还够用。”说罢便将要女使的目的说道了一番。

    骆二娘知道了女儿迫切想找针钱女使的原因却是想自创一种新绣法,虽听来有些非议所思,但再一想女儿且从来不是乱来之辈,自是收起心中的怀疑,言语间既不表示出赞成,却也不反对,只让牙婆帮着找来一二位女红好的女使。

    过了二日,牙婆便送来二位妇人,一位三十六七岁的李大娘,还有三年的契约便到期,另一位妇人不过十七八岁,自有七年的契约才到期,骆二娘见着前一位契约期太短,而后一位看来合适,却偏生了一双桃花眼,如今自家儿子已大,这般风流味重的小娘子还是不便留在家中,就直接将二人都退了回去。

    子菱也知一时半会难找到十分合适的人选,所以双面绣的课题也只自家先研究着,不疾不徐慢慢图之。

    过了二日,从山中避暑回来的陈金珍与陈玉婉使人约子菱到潘楼观戏,说这几日伶人专演目连求母,很是精彩。

    子菱却多有抱歉,这些日子她是一头栽在双面绣之中,一时半会且是没心情与时间玩乐,只能蜿言拒绝,只道可在中元节一起放河灯。

    骆二娘看在眼中,自是暗地劝说女儿,这般事情尽力便可,不可太过专注于其中,钻牛角尖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



………【第二十三章 河灯】………

    元节大多数家庭都是吃素不杀生,自然连着屠宰行业门罢市,所以七月十五一早起来,子菱喝了几口菜粥,听着外边有买子饭的叫卖声,这会她记起昨日娘亲说过今日要祖先供素食,向祖先祭报家中粮田丰收、谷库丰足等,忙叫秋香去买些子饭——

    待过了中午,子菱与子绣便开始一道准备中元节的盂兰盆。

    盂兰盆本为印度语“解救倒悬”的意思,是用竹子做成三脚的盆子,高有三尺,是中元节主要祭祀之物。

    子绣小心翼翼将纸钱放入盂兰盆底部之后,子菱依序放入冥靴、冥鞋、幞头、帽子、衣服等等冥器。

    这会时候春香与秋香已买回了子饭、练叶、纸做的麻谷窠鬼。

    骆二娘是一身衣站在院中,吩咐春香将练叶铺放在供奉祖先的祭桌,又放子饭之类祭祀的物事,亲手将纸做的麻谷窠鬼系在祭桌桌脚下,嘴里念道:“祖先保佑全家平安,女儿健康。今年的收成在祖先的保佑下自是谷满仓,连麻谷窠鬼也出现了。”

    一切准备就绪,天色已暗,时时分,骆二娘领着子竹子菱为祖先烧香、供、叩拜之后,便亲手点燃盂兰盆,焚烧物事寄给祖先。

    因与赵金、赵玉婉约好一同汴京河边放河灯,待骆家祭祖完毕,吃过晚食之后,赵家的牛车便来接子菱。

    子菱了牛车,惊讶地发现赵玉婉得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规矩安静地坐在车,待闲聊了几句,子菱才知这次避暑期间赵玉婉的胡人装束自是被赵家长辈责骂了几句,迫不得以她也只能黯然脱下胡衣,不能穿,而最喜骑马之事,也被说有违女容与女诫,自是严加禁止了。

    着子菱多有同情的望着自家,赵玉婉叹了一声气道:“这次避暑且非享受而是找气受。”

    赵金珍在旁边自是抿笑道:“若非你挨那几次骂有如今这般乖巧。”

    赵玉婉圆眼一嗔。撒娇道:“难成他们大男子能做地事。我们小女子就不能做了。昔日祖先们打江山时。自是驰马而行。怎那时不说女子不能骑马。不能穿胡装。如今分明是吃饱了。”

    赵金珍忙捂了妹妹玉婉地嘴。急道:“你怎又口无遮掩。我且要用家法了。”

    玉婉被捂了嘴。只能眨着水汪汪地眼睛望着子菱。一副求助地模样。

    子菱见状笑道:“大姐不必这样气。其实二姐说并非全无道理。不着胡服倒是说得过去。但为何不许骑马却有些不通情理。”

    赵金珍放了手。叹道:“女子以娴静为佳。骑在马太过于招摇过市。且是惹来闲话。”

    这会玉婉自是大口吸着气,笑道:“还是子菱体贴我的心情姐每日只管责我。”见着赵金珍瞪了一眼自家,她又慌忙道:“我知自己这直肠子的性子,说话且是不好听,还得罚人,好姐姐你要多责我,多教我才是。”说罢便拉着金珍的手,一副可怜求饶的模样。

    子菱偷笑地看着玉婉腆着脸求饶,金珍冷着脸不饶的模样,她前些日子隐约从方仙妹的口中知道玉婉来到京中原因其中之一也是她这直肠子的性子惹了些事被家里的长辈宠坏从不责怪教训她,才被她家尊亲一气之下送到京中堂兄家管教一番才是。只是如今看来,收效实在微弱,不仅未有改近,而且远离让她敬畏的尊亲反让她更有些肆无忌惮。

    不一会牛车就到了汴河边一家小户的茶肆门口,待子菱与赵家姐妹下了车,便方仙妹与陈芝芝刚放下了河灯会时候正在茶肆里等着三人。前些日子在赵金珍与方仙妹的劝说之下,赵玉婉与陈芝芝勉强能打几声招呼,但二人关系终不如与其他人般交好。

    七月十五日,因有放灯的习俗,官府还在河边设坛督办作法事。当然中元节的河灯并非照亮阳间之用,而是为了照亮阴间度出冥界深处的鬼魂,送他们到应该去的地方。天真的孩童自是不知其河灯真实的含义只感过节人多,河灯美丽河边奔走玩乐,一派无忧无愁的欢愉模样。

    到了河边子菱三人见着河水被灯点缀着如星海般绚烂,河灯更是灿若群星,忍不住惊叹一声美,便自取出做的河灯,小心地放入河水中,赵家姐妹自是希望这微弱的河灯能带来逝去亲人一些光明与温暧。至于子菱却望着河水中属于自家的那盏河灯正慢慢溶入灯海之中,心中暗自期望着这盏河灯不止能穿越生死之界,更能穿过古今时光,带给在现代的亲人

    于自己的信息,也能带回一丝他们的消息。

    我的父亲母亲,你们的女儿如今在宋朝过得很好,我已忘记你们,请你们忘记我好吗?

    子菱目光映着河中的灯如夜空中的星星,闪闪发着碎光,不觉间她其实已是眼中含泪。

    在中元节这一夜子菱为思念而流下了泪,与同一样流泪的还有一位,便是吕大娘。她家吕大因半夜起身,却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当场倒在地便昏迷不醒,吓得吕大娘忙叫来大夫。

    大夫看了一阵吕大的情形自是摇头告诉吕大娘,吕大若一直昏迷无法醒来且是有生命之危,而就算能醒来,如今他的身子已是极差,用好药吊着命也不过半年可活命的时间。

    吕大娘听后又又惊,忙碌了整夜,终能休息一会,见着床的夫君依然不醒人事,更是悲从心来,偷哭自家命苦,等听着公鸡叫鸣,才恍然发现又是一天到来了,只能强忍悲伤,抹干眼泪,赶快到药铺里抓了药方子。

    借着熬药的间隙,吕大娘得不考虑如今自家没个子嗣的艰难处境,且是要赶在丈夫健在同意的情况下尽快选好养子人选,收养儿子立嗣子,免得以后因此事惹来麻烦才是。

    只是吕大的丈夫这一房是独子,所以只能在他家大伯家的三位堂兄弟的儿子们之间选取,而让吕大娘为难的却在于,这些亲戚家的孩子在其眼中都不合适。

    大堂兄已是四十四岁,其最小儿子已是十八九岁,若收为养子,这年龄却实在不合适。

    二堂兄从来与自家关系恶劣,已有十来年未曾交往过,自是不用考虑。

    至于另一位小堂弟,家有二个儿子,最小一位不过三四岁,年龄与身份倒是都合适。可偏巧吕大娘却最不喜他家的为人,不仅市侩,而且太过贪婪。

    这边吕大娘还未将药熬好,边吕家那些亲戚自是耳目了的,第二天不过申时,就有亲戚拖家带口挤进了吕家大门。

    这会时候大堂兄媳妇吕汤氏与吕大娘坐在屋里,吕汤氏见对方一脸木然,目光无神,也知吕大娘如今心里苦闷害怕,自是心痛对方,轻声泣道:“阿保素来痛你,如果醒来见你这般模样,他不知要心痛成甚样。

    你再不打起精神细为自家以后考虑,我都为你担心了。”阿保自是吕大娘夫君的小名。

    吕大娘只感自家如今是心如死灰,胸中渗着冷气,面无表情道:“嫂嫂担心我做甚,反正我就守着这小破屋过活就是了。”

    吕汤氏拿手绢抹干眼角的泪水,嗔道:“你平素要强也就罢了,这会说这些顶我的话干甚。平素我的为人你且不知吗?今日我带着虎子,不过就是看看他叔叔,让他进一番孝心而已。难不成我还害你?”

    吕大娘抬起了头,扫过一眼旁边老实坐着的少年吕虎子,他家的小儿。

    吕大娘勉强苦笑道:“我也知嫂的好意,只是收养儿子自是我家大哥说了算,早些时候他的意思便想收一位年龄不大的小辈为儿,毕竟我也过二十三四的年龄,若养子年龄年岁过大,实有些不合适。”

    这会时候吕汤氏的侄女汤珠儿端着刚熬好的药水进屋,吕大娘刚伸手去接,却被吕汤氏抢先了一步拦住道:“你昨夜也是辛苦了一阵,好生休息一下,一会让珠儿为你熬碗粥暧热一下身子,这会时候就让他们这些做晚辈服侍长辈就可。”说罢使了个眼神给自家的儿子,可那吕虎子却有些傻愣,倒是汤珠儿轻踢了表哥一脚,才让对方反应过来,跟着她走到床前。

    这会时候床的吕大依然未曾醒来,脸色枯黄毫无血色,因病在床躺了几月,已只是一把骨头了。

    吕大娘见吕虎子慢扶起自家的夫君,而汤珠儿也极细心喂药,稍有些安心,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我如今劳烦你家照顾大”

    “说甚劳烦之类的话,都是一家人没甚你的我的之分,虎子虽说没甚大本事,却只一个优点,听话,过继给你

    “过继谁给谁呀。”这会时候一位妇人掀帘子进了屋,见她穿着青衣裙,围着朱红绣缠枝腰围,细眉细眼的模样,手边还握着位小男孩,却是小堂弟的娘子吕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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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吕家媳妇们】………

    吕李氏一时屋,愁容满面,叹道:“刚听了哥哥身子是紧赶着过来。儿,快叫声叔母,叔父。”话说罢,便推着自家三四岁的儿子吕圭挤在床头处。

    一会功夫,便见着吕李氏身后又陆续进来了二人,一位是吕李氏的丈夫吕森,以及他家大儿子吕土,不过一会的功夫,吕家屋里满是人,大堂兄家的母子三人,三堂弟的一家四口,煞是热闹。

    吕汤氏见状便讽道:“你且是全家出动。”

    旁边吕森便未听见,面不忙改色自倒了碗水边喝着边打量着吕大的状况。吕李氏假笑道:“嫂嫂也不赖”

    吕大娘自是没甚心思听他们之间的这些薄唇轻言、搬弄是非的话,心里有些忍不住怒火了,自家夫君一病,这来看望的人都比平日过年时前来拜访的人都多,且是可悲又好笑。

    吕汤氏见着吕氏推着阿要将自家儿子虎子挤出床边,便冷笑道:“妹妹这在做甚,难不成你连阿保的汤药都要喝上几口才能满足。”几年前因分家财的原因,二家早是有些水火不容的模样,平日见了面,若视如陌生互不说话倒也罢了,若是彼此说上一二句不到,便会吵了起来,煞是连仇人都不如。

    吕李氏脸色沉,尖声道:“你甚意”

    二位妯娌唇腔舌剑互刺,吕大娘听得心烦,脸一沉,指着门,冷言道:“如今我家夫君有病在身,还需多休息位嫂嫂的好意我心领了,还请改日再来。”

    听吕娘下了逐客令,吕汤氏自是讪讪起身,道:“我且先走了,见你一人这屋里也是忙不过来,我侄子珠儿就暂留在这里照顾一二。”

    吕大见这位汤珠儿老老实实像生事地主。也是不言默认了下来。

    倒是吕李氏见状插话道:“有俺家三照顾着他哥嫂就放心带走珠儿才是。”

    吕汤氏针锋相对。直言道:“你家三照顾阿保。要知他连照顾亲生父母。都能照顾走十亩地。还能照顾别人。这话说出来须吃人笑话。”这会时候吕森正好翻出一块杂糖丢在嘴里吃。却因吕汤氏地话被哽个正着咳了几声才吐了出来。

    吕李氏大怒。指着吕汤氏道:“你虽是嫂嫂。可。”眼角却扫过旁边地吕大娘。见她快要发怒地模样。这才忙住了口中道:“我们且不打搅阿保休息。”说罢推着自家夫君与一双儿子就退出了屋。

    吕大娘本还有能惊奇怎今日他家地人都这般乖乖地离去。却不料听着吕李氏临到门坎。对着吕大娘道了一句:“我见弟妹脸色不佳来还未吃午食。我这就为你准备去。”说罢便低声吩咐着自家丈夫快取来炭准备做午食。

    他家大儿小声道:“我早看过厨房里还有些粥。不如再倒些米煮稠些。吃了几天地清粥且不喜再吃了。”

    想来说是为吕大娘准备饭,其实是一家四口人赶到吕家混饭吃的。

    吕汤氏在屋里听了这些话了一口水,大声骂道:“煞是一窝贼猢狲!世人就没见过这般没脸没皮的人。”

    屋外这时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就听着吕李氏指桑骂榆道:“这是哪家的母鸡四处打鸣,真是连自家是公是母都不知道,就敢开口说话,莫非是母大虫变得鸡。”

    吕汤氏正要站起来,与吕李氏对骂,却被吕大娘一言不发拉着袖子,见对方恳求的神色,这才软化了下来,道:“说实在我也是舍不得自家的儿子成别人的儿子,只是如今我且这般跟她顶着做,也是为你争取一些时间,以后怎办你可要早做打算。”

    吕大娘见着吕汤氏领着吕虎子离开,又听着外边吕森一家在外边闹嚷着,一副已是吃定自家的模样,紧握着拳头不免,愤怒之余更加悲伤。

    这时珠儿见着吕大睫毛在动,眼睛微睁开了一些,忙欢喜叫道:“叔醒了。”

    吕大娘忙上前,见大终睁开了眼无神地望着自家,一时悲从心来,呜呜哭出声来。

    吕大听出外边的声音,颤抖着声音,极虚弱说道:“让你受苦了,将三哥叫进来。”

    吕大娘抹干泪,便出门叫吕森。

    这会时候这吕森一家围在厨房,一人端着一个木碗,正准备舀饭,见着吕大娘进来,那吕李氏忙笑道:“我还正要为你送饭过来。”

    吕大娘冷着脸道:“我家大请三哥进屋。”听了吕大醒来,吕李氏忙推着自家汉子一同进屋,吕大娘却拦下吕李氏

    这会时候他们男子说话,且非我们妇道人家在旁边插罢,便从外关上了门。

    那吕李氏也不恼,盯着吕大娘耳坠,一丝嫉妒道:“弟妹这耳坠且真是好看。可惜俺家大哥没甚本事,听说你帮工的那家主人除了每月的月钱,还要分给你家中红利。”

    吕大娘当未见着吕李氏贪财样,皮笑肉不笑道:“我也不只是帮工得些月钱而已。分利这般好事我且从未听说过,不知嫂嫂从何处听见的。”

    “不过听说而已,我当时就说怎会有这般大方的主人。”吕李氏讪讪说道,眼角扫过旁边刨食的大儿子,又见吕大娘直瞪着他,忙假意骂道:“看你吃得这熊样。”又腆着脸对吕大娘道:“刚才饭做多了些,我见你家也是吃不完,这时候天还有些热,饭放久了便会馊,实在是糟蹋了米,不如我还些带回家。”

    吕大娘听了,已是气不打一处来,终明白一句话:不怕厚脸皮,就怕不要脸。如今见着自家夫君越发身体不好,他们也越发嚣张了,只是如今却非扯破脸的时候。

    过了一会,便见笑眯眯地出了屋,叫走了一家四口人,临走前吕李氏还顺走几根墙角种着的葱。

    如今家里终清静了,吕大忙进了屋,急道:“大哥千万不可承诺他们甚话。”

    吕大有气无力道:“这不过是些口说无凭,打发他们离开的敷衍之辞,阿娇你委屈了。”

    吕大娘抓着吕大如枯木的手,哭泣道:“若非我没为你生下一男半女,如今也不会让你这般为难。”

    吕大困难地露出笑容道:“这会时候说这些话干甚?如今看来没儿没女对你却是件好事,没甚负担与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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