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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沉浮-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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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话说尽,笑脸赔尽,裤衩都没穿,就坐在浴池旁和 你谈判了,是不是啊?老马?”
马达有些窘:“谁……谁这么胡说八道,败坏领导的形象啊?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这我和钱市长都可以证明嘛,谈判是在洗完澡后吃夜宵时进行的!”
赵安邦说:“哎,马达,我怎么听说就是你在败坏我啊?败坏了好几年啊!”
马达不安地搓起了手,“赵省长,我……我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赵安邦笑了:“马达啊马达,我真后悔当初把你弄过来!你不是要汇报吗?好,我今天 就认真听听!你看从哪说起啊?是不是从你们的山河牌电视机说起呢?”
马达一脸窘迫,“赵省长,您别讽刺了,电视机厂不……不是早垮了吗?!”
赵安邦呷着茶,神定气闲说:“哦,我也想起来了,好像是垮了,一九九五年就垮了吧 ?彩电质次价高卖不出去嘛,市场份额越来越少嘛!厂子垮了,主营业务没了,这山河电视 机厂反倒出息成山河集团了。听说集团搞得很不错,是不是啊?”
马达叹了口气,“赵省长,这……这我得解释一下:资产重组,搞山河集团时,我…… 我已经调到市政府任职了,只……只是有时帮他们参谋、参谋……”
赵安邦点点头,“对,对,那时你已经当了副市长!别这么谦虚嘛,副市长就是副市长 ,还什么在市政府任职!你马副市长工业抓得好啊,给山河集团出了不少好主意啊!这个, 啊?多元化经营,多几条腿走路,我记得你们好像生产过山河牌鳖精,山河牌海参精营养口 服液,还投资三千万在宁川海里买了块地搞养殖?”
马达气愤起来,涨得脸通红,“赵省长,你不提这些事我还不生气!这……这可不是我 的责任!自从我离开以后,山河这个国有企业就再没搞好过,一个班子不如一个班子,光腐 败分子就陆续抓了十几个!连我小舅子都抓了,是我让抓的!”
这事赵安邦听说过,马达的小舅子在山河集团做副总,伙同营销公司几个家伙做假账, 贪污货款,被抓起来判了八年刑,马达很正派,大义灭亲,没包着护着。
马达益发气愤,“上梁不正下梁歪啊,职工素质这些年也严重下降!我当厂长时,谁敢 动厂里一点东西?后来好了,啥都往家拿!生产鳖精时,鳖精里没鳖,鳖都跑到职工的汤锅 里去了!生产海参精营养液时,海参又跑到大家的炒菜锅里去了!我火了,和他们厂长说: 不行就改产吧,生产毒药,看他们还吃不吃!”
赵安邦一针见血道:“你们生产的鳖精、海参精里到底有多少鳖和海参啊?就算职工不 吃,只怕也没多少吧?否则,怎么一个个又垮了?是被罚垮的吧?!”
马达怔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着赵安邦,“赵省长,您……您咋啥都知道?”
赵安邦说:“那是,对你马达和你马达麾下的这个国企,我特别关心嘛!”
马达又说起了泡在海里的那块地,“赵省长,你都想不到,这帮家伙不负责任到了什么 程度!在宁川搞房地产,买块地能买到大海里去,简直让你匪夷所思!”
赵安邦打趣说:“你们买地原来是要盖房子啊?我还以为想搞海产养殖哩!”
马达一脸痛苦,不像装出来的,“赵省长,你说说看,如今这世界成啥了?还有没有起 码的商业道德?还讲不讲一点游戏规则?卖地的家伙欺负我们是山里来的旱鸭子,退潮时带 着我们的人去看地,谁能想到涨潮后地会被海水淹掉呢?!我听说这事后,气得差点没晕过 去,真恨不能一个个把这帮混账王八蛋全毙了!”
赵安邦哑然失笑,“老马,也别太气,这块地迟早有一天总还能盖上商品房的,你要有 信心!宁川的情况我比较了解,海岸线正以每年五厘米的速度往下退!”
马达不好意思接碴,叹息说:“赵省长,你说,这些烂事我负得了责吗?”
赵安邦严肃起来,“马达,你当真以为自己没责任吗?你怎么就不动脑子想想:为啥你 一走,企业就变成这种样子?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当初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听进去一句了 吗?你们这些年有没有在现代管理制度上下点真功夫?!”
马达喃喃道:“也不是没下功夫,一九九九年我就抓了山河集团的改制试点……”
赵安邦脸沉了下来,“这事我正想说呢!你们改的什么制啊?全是弄虚作假!竟然还把 这个山河公司包装上市了!上市前财务报表做得好看着呢,上市第二年就亏损,第三年就戴 上了ST帽子!现在快要摘牌退市了吧?”赵安邦叹了口气,“马达啊马达,不说责任心了, 你这同志起码得有点良心吧?不能吃完贷款吃股民嘛!”
马达窘迫地搓着手,怯怯地看着赵安邦,干笑着,不敢做声了。
赵安邦又数落说:“就你这样的同志,还好意思说商业道德?你那个ST山河对股民讲过 商业道德吗?当初对吴亚洲讲过商业道德吗?明明是人家吴亚洲身上的毛,你硬往自己身上 粘!现在好了,吴亚洲和国家电力装备总公司联合上了个十几亿的大电缆厂,我好说歹说, 不管怎么做工作,人家就是不愿到你文山办厂啊!”
马达怔了一下,“赵省长,那……那您……您能不能再帮我们做做工作呢?”
赵安邦摆摆手,“这个工作做不通,只要你马达在文山,人家是不会来的!”
马达不愿放弃,着脸道:“我……我把当年那根毛给吴亚洲粘上行不?”
赵安邦白了马达一眼,“人家现在不缺那根毛了,你就留在自己身上好好护着吧!”又 开玩笑说,“老马呀,现在怎么看你都像只掉光了毛的凤凰啊!”
马达自我感觉良好,“所以啊,赵省长,我还能给你下几只凤凰蛋哩!”
赵安邦被逗笑了,“我说老马啊,你今年多大了?好像快到站了吧?”
马达连连摆手,“没,没,起码还差一站,我大您一岁,今年刚五十三!”
赵安邦疑惑地问:“你怎么才五十三?我记得你前年就五十三了嘛!”
马达急了,“赵省长,您可别开这种玩笑,我真五十三,不信你看户口本!”
赵安邦明白了,点题道:“马达,你的意思是不是还想多负点责任啊?”
马达似乎发现了情况不妙,“没,没这个意思,赵省长,您是了解我的,我对搞企业很 有感情,对国有资产认真负责,您……您看,能不能给……给我换个岗位,把我调到哪个大 型国企去?比如……比如……”他终于没敢提伟业国际集团。
赵安邦却盯了上去,“说啊,比如什么?老朋友了,别吞吞吐吐的嘛!”
马达仍没直说,“赵省长,我……我怎么听说白原崴叛逃到国外去了?”
赵安邦道:“谁说白原崴叛逃国外了?胡说八道,人家是正常商务旅行!”赵安邦一下 子悟了过来,“哦,老马,你……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到伟业国际去当老总?”
马达点点头,承认了,“赵省长,人贵有自知之明,在文山进一步的梦我不做了,我就 想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做点力所能及的工作!于华北副书记前几天在文山搞调研时,点过我 和田封义了,田封义咋想的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想明白了!”
赵安邦心里不悦,脸上却没表露出来,“你是不是也到华北同志那里汇报了?”
马达忙摆手,“没,没,我……我就是在文山时和于华北同志交了交心!”
赵安邦似乎很随意地问:“华北同志是什么意见啊?支持你去伟业集团?”
马达说:“赵省长,华北同志您还不了解吗?谨慎着呢,只和我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 ,能有自知之明很好;第二句是,经济工作归您和省政府管,让我向您直接汇报。不过,华 北书记的意思我倒是看出来了,还是赞成我到伟业国际去的!”
赵安邦没做声,心想,你到了伟业国际,只怕伟业国际就会是另一个山河集团!
马达却不这样想,小心地进一步试探说:“赵省长,白原崴这人您是了解的,当年还倒 过咱的山河牌彩电呢!现在牛了,凭什么?不就凭手头掌握着几百亿国有资产吗?所以,我 觉得省委、省政府必须对白原崴和伟业集团加强领导,不能让他乱来一气!有些情况不知您 听说没有,白原崴五毒俱全,吃喝嫖赌啥都干……”
赵安邦听不下去了,“就算白原崴吃喝嫖赌,可人家一千万起家,十几年搞出了个几百 亿资产的国际集团公司!你老马清廉正派,在文山搞出啥名堂了?啊!”
马达不服气,争辩道:“赵省长,那……那就不要清廉正派了?文山经济上不去,能… …能怪我一人吗?我……我既不是市委书记,又……又不是市长……”
赵安邦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叹息说:“马达,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直认为,你本质 上是个很不错的同志,可是不太适宜搞企业、做经济工作!实话告诉你:白原崴我本来就不 想动,你今天一说,我信心更坚定了:伟业国际就得让白原崴搞下去!白原崴是不是吃喝嫖 赌我不知道,就算吃喝嫖赌,也让法律去管他!”
马达颇为沮丧,“那……那我去做集团党委书记行不?这种人总得看紧点!”
赵安邦笑了,“老马,像你当年看电视机厂一样看啊?看得住吗?要靠现代企业制度和 合理合法的激励机制进行管理,否则,你十个马达也管不好嘛!”略一沉思,又说,“老马 ,你想干事的主观愿望还是好的,省委会给你个合适的安排!”
马达一无所获,郁郁不乐地告辞走了,赵安邦客客气气,一直送到大门口。
在大门口,马达又回过身,不无痛苦地问:“赵省长,您能不能和我说句实话:您是不 是嫌我过去和同和书记、华北书记走得太近?不……不待见我了?”
赵安邦一怔,拉着马达的手,呵呵笑道:“看你这个老马,想到哪儿去了?!”
马达却很认真,“赵省长,我以人格保证:除了工作关系,我和同和书记、于华北同志 没有任何私人来往,于华北的家我从没去过一次,真……真的……”
赵安邦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马达怎么这么敏感?于是便说:“老马,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你的为人我了解嘛,你放心好了,我会建议省委给你一个适当的安排!”
马达迟迟迟疑疑,上车走了。赵安邦在和马达挥手告别的最后一瞬间才注意到,马达是 那样苍老,曾有的一头黑发已变得一片花白。赵安邦想着当年马达抗命迁厂的大义凛然,和 在城关工业园搞电视机厂的风风火火,心中不禁一阵怅然。
马达的时代过去了,可对马达还得有个比较好的安排。中国的国情政情就是这样,职务 升上去了就下不来。这并不是马达一个人的问题,是现行干部体制的弊端。田封义无德无能 ,人品素质远不如马达,只因为是正厅级,捏着鼻子也得安排同等职务。马达的情况和田封 义还不同,比较特殊,不管怎么说,总是他当年引进的干部,和他有割舍不断的历史关系, 安排不好,马达肯定要怪他,你没让人家到伟业国际去嘛!没准马达还会四处乱说,说他赵 省长不容人,就因为当年在文山共事时闹过一些小小的不愉快,就不给人家留活路了。这种 情绪马达已经流露出来了。
然而,安排到哪里也真是个难题,这种事哪是他个人说了算的?一把手管干部,省委书 记裴一弘不表态,他想安排也安排不了。再说,这位同志毕竟五十三岁了,在目前这副牌局 里,并不是一张用得上的好牌,可牌在手上,你总得打出去!
算了,不烦了,还是建议省委继续留用,让他再做一任常务副市长吧!
十六
让马达继续在文山做常务副市长?真不知赵安邦是怎么想的!对文山班子大换血的建议 是赵安邦提出来的,裴一弘觉得有道理,才在深思熟虑之后,巧妙策略地做通了于华北的工 作,改变了于华北平稳过渡,顺序接班的设想。现在要开常委会正式研究了,赵安邦却变卦 了,怎么回事?这其中是不是有啥难言之隐啊?这个马达和赵安邦又有什么特殊关系?是不 是也像那个田封义一样,到赵安邦面前跑了泡了?
裴一弘没明问,和赵安邦交换意见时,只就事论事说:“安邦啊,你考虑过没有?马达 这位同志不换下来,新的常务副市长怎么派过去啊?我们在文山市政府设两个常务副市长吗 ?不太合适吧?再说,排名谁前谁后啊?究竟谁管常务呢?”
赵安邦倒也坦城,“老裴,马达和我有些特殊关系,当年是我把他搞到文山去的,为此 ,马达还受了处分,差点连党票都搞丢了。这之后我们合作共事又不是太愉快,这位同志从 没登过我的门,昨天突然找到我家来了,有些让我为难啊!”
裴一弘笑了,“我猜也是这么回事!安邦,马达没带什么古字画去吧?”
赵安邦摇头道:“这倒没有!马达不是田封义,从来不搞这一套,这位同志还是想干事 的!所以,我想了想,觉得马达留下来也有好处!他毕竟是两届班子的老同志了,比较熟悉 文山的情况,石亚南掌握得好,也能起到特殊作用,你说呢?”
裴一弘略一沉思,摆起了手,“安邦,大换血就是大换血,你别遇到矛盾绕着走嘛!焕 章同志一再说,文山搞不上去,他死不瞑目啊,我们的决心不能动摇!我还是那个意见,文 山现班子就留两个,市委秘书长和宣传部长,其他同志一个不留,包括马达,一定要给新班 子创造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马达还是另行安排!”
赵安邦挺能摆正位置,没争辩,把球踢到了他脚下,“那马达往哪儿安排呢?”
裴一弘任球在脚下转着,并不急于踢出去,似乎很随意地说:“哦,华北同志倒有个建 议,让他发挥专长,到省属大型国企去。华北同志和我说,马达为人正派,不贪不占,原则 性很强,虽说开拓精神差些,守成还行,安邦,你看呢?”
赵安邦脸色骤然一变,“老裴,这个省属大型国企是不是伟业国际集团啊?”
裴一弘笑了,“怎么,华北也和你交换意见了?对,对,是说的伟业国际!”
赵安邦完全挂下了脸,“老裴,你是什么态度?就同意这么安排了?”
裴一弘摆手道:“哪能啊,没和你通气,我能定吗?”这才抬脚踢球,“安邦,经济工 作要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同意,可以考虑这么安排,不同意再议!”
赵安邦说了起来:“华北同志对马达个人品质的评价我赞成,但这个安排建议我不同意 !老裴,你想啊,真把马达派过去当老总,人家白原崴还怎么干?就算真要派人到伟业,也 不能派马达,我看最不适宜的人选就是这位原则性强的同志!”
裴一弘故意说:“安邦,为什么原则性强反倒不适宜了?华北同志的意见和你正相反哩 ,原则性强,才能守好国有资产的阵地嘛,过去马达就是这么做的!”
赵安邦道:“老裴,过去是什么情况?现在是什么情况?过去马达做得也不好,守财奴 似的守着一堆国有资产,并没实现保值增值,更甭谈资本运作的效率了!”顺着这个话题, 赵安邦说起了马达许多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最后反问道,“老裴,像马达这样的原则性你吃 得消啊?让他和白原崴在一起共事,不得天天打破头?”
裴一弘咂了咂嘴,“倒也是,马达真到了伟业国际,只怕伟业国际就没安生的日子了! ”抱臂思索片刻,像似突然想起来似的,“安邦,监察厅缺个副厅长,马达是不是可以考虑 安排到监察厅去呢?监察部门需要这种原则性强的同志啊!”
赵安邦眼睛一亮,赞同说:“哎,这倒挺合适,我估计马达也会满意的!”
裴一弘含蓄地提醒道:“安邦啊,我们考虑干部安排,不能把立足点放在被安排干部满 意不满意上,还是要从工作需要和被安排干部的自身条件出发嘛!”
赵安邦了了个心思,态度很好,“是的,是的,可让被安排的干部心情舒畅总是好事嘛 !”他呵呵笑着,感叹说,“我原倒把马达当做一张难出手的臭牌,让你老兄这么一用,倒 变成一张好牌了!不过,你得小心了,马达可是六亲不认的主啊!”
裴一弘笑道:“我不怕他给我挖出几个腐败分子来!”随即又说起了伟业国际的事,“ 安邦,你让省国资委搞的方案我看了,怎么说呢?还是有点担心啊!让白原崴继续经营我不 反对,可奖励20%的股份有政策依据吗?会不会让人说话啊?”
赵安邦没当回事,“我们省里制定一个政策,不就有政策依据了吗?!”
裴一弘缓缓摇着头,“没这么简单啊!安邦,不瞒你说,对国资委的这个方案,有些同 志已经在议论了,说啥的都有。有个说法挺有意思,说过去是摸着石头过河,可改革搞到今 天,已进入了深水区,没什么石头可摸了,担心你会淹着哩!”
赵安邦不高兴了,“怕淹死就别过河了,都在岸上研究架桥吧!”
裴一弘看了赵安邦一眼,没接茬儿,只问:“哎,这个白原崴是不是回来了?”
赵安邦说:“没回来呢,还在欧洲,一会儿巴黎,一会儿法兰克福,旋风似的,不知又 在搞什么名堂了!不过,省国资委的孙鲁生通过我驻欧洲大使馆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系,孙鲁 生汇报说,有可能和他们在这个方案的基础上达成协议!”
裴一弘心里有数了,“安邦,你看能不能把奖励白原崴的股权再压一压?”
赵安邦手一摆,“老裴,白原崴的意见恰恰相反,希望再加10%的股权!”
裴一弘知道白原崴不好对付,心想,自己可能有点为难赵安邦了,可仍坚持说:“安邦 ,你告诉孙鲁生,增加股权不能考虑,想办法往下压,压多少算多少!”
赵安邦也不客气,飞脚打门,“要不你挺身而出,直接和白原崴谈谈?”
裴一弘答应了,“好啊,我可以和他谈,也做做工作吧,本来他就要找我!”
赵安邦有些意外,“哎,老裴,我这可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往河里跳啊!”
裴一弘笑道:“该跳也得跳啊,我这是自愿跳的,淹死了不怪你!”
赵安邦这才乐了,“老裴,你真下水,我看就好办了,估计谁也淹不死!”
裴一弘哈哈大笑起来,“这事我想了,说啥也得站出来拉你一把嘛!安邦,我实话告诉 你,华北同志对你指示省国资委搞的这个方案就有看法,建议把马达派到伟业国际,就是个 具体制约措施!也不能说华北同志就没有一点道理,所以,这事得策略一点,不要操之过急 。就算一时谈不拢也没关系,我国加入WTO的谈判谈了多少年?最终不还是谈成了嘛,现在 的关键是我们要表现出解决问题的诚意!”
赵安邦似乎明白了,“老裴,你真够策略的,用这种办法堵某些同志的嘴!”
裴一弘把底全抖开了,兴致勃勃道:“安邦,说实话,我觉得这个方案不错,看得出, 你是动了一番脑子的,想到了社会化持股!你这一社会化,我们政府收回了近百亿资金,白 原崴还能继续控股,维持现有的经营效率,是多赢的买卖嘛!”
赵安邦也兴奋起来,笑道:“老裴,你不是于华北,我就知道你能看明白!不过,我以 为这事也不能拖得太久。白原崴不是凡人,诡着呢,已经利用股权界定的不确定性,把纳斯 达克市场上的伟业中国和沪市的伟业控股炒上几个来回了!”
裴一弘乐呵呵地说:“这我也听说了,伟业控股好像涨到快十块钱了吧?”
赵安邦道:“这是过时的情况了,现在又跌了,昨天收在八块六!我请孙鲁生警告白原 崴,让他在欧洲少就股权界定胡说八道,他倒绝,又趁机做文章,主动发了个澄清公告,再 次打压旗下几只股票!我防着他这一手,他还是来了这一手!”
裴一弘感叹说:“这么看来,就算真把马达派过去,也看不住白原崴啊!”
赵安邦道:“就是,所以,对白原崴不是咋管,而是更好发挥作用的问题!”
谈话的气氛变得相当好,赵安邦在马达的安排和伟业国际的问题上得到了裴一弘的支持 ,心情挺好,乐呵呵地谈笑风生,后来又说起了文山新班子的其他人选安排。
直到这时,裴一弘才把真正的难题抛了出来,“安邦,市委书记就是石亚南了,市长人 选一直没定,这几天我倒想起了一个,就是你手下的大将钱惠人同志!”
赵安邦显然没想到,脱口道:“让钱惠人去文山当市长,不是降级了吗?”
裴一弘笑眯眯地反驳道:“不能这么说吧,安邦?钱惠人本来就没升嘛!”
赵安邦没搭话,叹了口气说:“老裴,有件事我正要告诉你,钱惠人的情况已经搞清楚 了,好像没什么经济问题,那四十二万确实是借的,借条也找到了!”
裴一弘点点头,“这我知道,华北同志已经和我通过气了,不但是这四十二万借款,还 有他私生女盼盼的事,都向我汇报了。安邦,请你一定不要误会,我和同志们并不是要抓住 钱惠人的私生女问题做什么文章,是要把有些疑点进一步搞搞清楚,这也是对钱惠人同志负 责嘛!钱惠人的事好像没这么简单,疑点还不少。比如说,钱惠人怎么就突然和当年的女友 在深圳见面了?见面的契机在哪里啊?”
赵安邦神色黯然,“就算找到契机又能怎么样?说来说去不就是为私生女借了四十二万 吗?老裴,对你我不会误会,可对华北同志,我倒是有些想法!华北同志在历史上和钱惠人 有些恩恩怨怨,工作矛盾不去说了,你可能也知道一些,我说一件你不知道的事:一九九二 年初,于华北带着省委调查组查处宁川私营经济问题时,为一块手表揪着钱惠人大做文章。 说钱惠人收了白原崴一块劳力士表,实际上这块表钱惠人一收到就主动交了!白天明为此和 于华北大吵了一场。这次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也不想多打听,不过,老裴,我得给你提 个醒,你得多做一些分析啊!”
裴一弘恳切地说:“安邦同志,你这个提醒很好,我会记住的!”但仍没松口,“钱惠 人的情况你不知道,我知道的也不多,省纪委还在查,有没有问题,有多大的问题,让事实 说话吧!对你这个搭档,我得交底交心,建议将钱惠人安排到文山,我是出于两个考虑,其 一,便于对钱惠人在宁川违纪线索的调查;其二,也的确是从文山工作需要出发。钱惠人搞 经济是把好手,就算调查结果没问题,我们把钱惠人摆在文山也是适当的!”说到这里,还 强做轻松地开了句玩笑,“安邦,你可是省长啊,文山搞不上去,第一板子打我的屁股,第 二板子就得打你的屁股!”
赵安邦勉强笑了笑,笑得很不自然,“老裴,你是不是最后想定了?”
裴一弘明确道:“安邦,我想定了,希望能得到你的理解和支持!钱惠人和你的历史关 系我知道,同志们也知道,这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做这样的决定,对我来说也不容易,你 肯定不高兴嘛,可问题出现了,我又不能不处理,是不是?”
赵安邦这才表态说:“老裴,我理解,在钱惠人的问题没做出结论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在常委会上和你保持一致就是了,可我不相信老钱会有什么大问题!”
裴一弘颇为欣慰,“好,好,那就好!我也希望钱惠人别出什么大问题,出了大问题, 谁的脸上都不好看!不管怎么说,钱惠人是有贡献的,不论是在文山,还是在宁川,干得都 不错!安邦,你还要做做钱惠人的工作,让他到文山好好干!”
赵安邦点点头,突然问:“老裴,你和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裴一弘手一摊:“哎,安邦,你说我能发现什么?该说的我不都说了吗?”
赵安邦思索着:“我是觉得有点奇怪,我怎么听钱惠人说,你前阵子在宁川调研时就盯 上他了?在四套班子座谈会上把他批评了一通?好像还比较严厉吧?”
裴一弘想了起来,“哦,那次说的是飞机场,他和王汝成背着省里还在跑,我批评他们 ,他们不服气,说是有资金,我说,有资金就把你们的脸面搞亮堂点!”他看着赵安邦笑了 ,“安邦,为这点事,钱惠人就跑到你面前说了?有些敏感了吧?”
赵安邦心里不知在想什么,郁郁地回了句,“是的,我也觉得有些敏感!
裴一弘意味深长提醒道:“安邦,你也要保持头脑清醒啊,人是会变的!”
赵安邦似乎有所省悟,握手告别时郑重说:“老裴,我也谢谢你的提醒!”
这次通气的结果应该说还不错,有可能产生的矛盾已解决在会议之前了。这样一来,会 上就不会出现激烈的意见争执了。这是裴一弘一惯的工作方法,民主集中制不仅体现在做决 策的常委会上,更多是体现在会下和班子成员的沟通磋商中。在平州主持工作时,他就坚持 这么做了,统一思想之后再开常委会,通气磋商时解决不了的矛盾和问题,一般不拿到会上 去,宁可先摆一摆。有时,时间就是解决问题的途径,时间是冷却剂和清醒剂。随着时间的 推移,大家的头脑冷静了,清醒了,有些看起来难以解决的矛盾,经过一个淡化过程,就变 得好解决了。而一些看不准的人和事,经过一个阶段的观察,渐渐看准了,这时再做决断, 就没有盲目性了。
裴一弘相信,当钱惠人违纪违法的确证摆到桌面时,赵安邦就会理解他今日的一片苦心 了。按于华北和省纪委有关同志的说法,钱惠人不是离开宁川的问题,是正式立案审查的问 题。私生女和四十二万借款的问题摆在那里,就算是借款也是错误的,涉嫌和白小亮共同挪 用公款嘛!况且,宁川还寄过来那么多反映问题的举报信!现在,他已经承担了相当的压力 ,一旦钱惠人出问题,他多多少少总会陷入被动。当然,另一种可能也存在,也许钱惠人是 清白的,也许于华北又搞错了,若真是如此,反倒好办了,是金子总要发光,钱惠人从文山 也能上到副省级的台阶。
于华北的情绪看来也不无偏颇,有句话肯定是说漏了嘴。这位仁兄公然在他面前宣称, 已经盯了钱惠人十年,从那次手表事件一直盯到今天!于华北认为,当年他就没搞错,如果 不是有白天明和赵安邦护着,钱惠人该在牢房蹲上几年的。裴一弘嘴上没说,心里却想,如 果十年前真把钱惠人送进去,只怕也没有宁川的今天!
一把手位高权重,却也不好当啊,并不像有些同志说的那么轻松,高高在上坐船头,把 好方向同志们冲!船头上风大浪急,航道上险滩多多,正确的航向不是那么好把握的。你要 出好主意,用好干部,还要搞好整个领导班子的团结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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