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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品-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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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第一!“这是我在新成立的炮弹生产基地里面亲自题写的巨大标语。
同西北钢铁厂签约的十三家商行的实力都很雄厚,每个月都能将获得的产品销售一空,并且为我们带回大量的回笼资金,因此建设和运作资金根本不用我来发愁,现在唯一所担心的,就是屯田的事情还没有得到根本性的改善,毕竟,西北这块儿地方要想获得粮食大丰收的话,一半儿要看主人,另一半儿就要看老天爷是不是肯照拂了。
工匠里面不乏能人异士,我扪只是提供了一套成型的床弩样品出来,就有人用油沙制成了全套铸造模型,一个月之内造出了上百架床弩来,等我发现的时候,却是各地的行商们向我告急,因为生产床弩占用了很多钢材,生产炮弹也需要很多生铁,因此他们得到的生活用品的数量降低了很多,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所以只好来找我询问。
我赶紧制止了工匠们的盲目热情,拨乱反正,毕竟,尖端武器也不需要太多的,否则就有些过犹不及了,光是伺候这一百多架床弩,就得我专门拨出一千人马来呀!
正在我们瞎忙乎的时候,京师的屯田视察大员终于要来到西北了!
“怎么会是他呢——难道说朝廷派不出别人来了么?”看到兵部和户部联合下发的文书上的说明,我的眉头又不由自主地皱引起来。
第九章 贱内所著
来到西北视察屯田情尔的大员不是别人,正是担任参知政事的吕蒙正。
“这个家伙不好对付啊——“我揉着太阳穴苦恼地说道。
吕蒙正此人出身贫寒,后来因为发奋读书走上了仕途,也改不了小家子气,在一些事情上总是喜欢斤斤计较,尤其是他熟悉农事,来到西北之后,难免会对我的屯田大业指手画脚,怕是要头痛一阵子了。
而且我最为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就是他会了解到我的西北钢铁厂的规模和盈利状况,这样的话以他的性格,是很有可能打我的小算盘的,万一把这东西收归朝廷,那我这多半年的忙碌,不是又为别人做了嫁衣裳了么?
“大不了多花点儿钱,堵住他的嘴便是。他一个京官儿,平时又没有什么贪污的机会,好不容易来到地方上视察,还不抓紧时间捞点儿棺材本儿啊!”七郎在长期的耳濡月染之下,也变得灵活多了,见我有些烦恼,就出言安慰道。
我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的!吕蒙正此人,出了名的清廉,当日生活极为困顿,可以说什么苦头都吃过,后来考中了状元,当今皇帝爱惜其才学,亲自赠送了府第给他,想要巴结的人立刻蜂拥而来,吕蒙正都避门不见,只有当日救助过他的一个卖豆腐老汉,被他当作座上宾相待,你用对付普通人的那套来对付他,那是行不通地。”
吕蒙正少时家道败落。父母双亡。贫寒交加,风餐露宿,求助京朋旧故无门,沦为乞丐,其凄凉悲惨及至人间极限,所以民间论到谁人穷极,则有“穷过吕蒙正“之喻。
有一年过年。吕蒙正见家中空无一物。悲伤之余,写下一副春联,上联是“二三四五”,下联是“六七八九”,横批为“南北”,暗喻“缺衣少食“。”没有东西”,一时间被传为奇谈。
此人是真正地有才啊!太有才了!
七郎听了以后,有些不信,我就不相信他能盖得过六哥你地风头?再说他已经五十岁了,才混到副相的位置上,可六哥你才二十多岁就已经是枢密院副使了,这个根本就没有办法相提并论的。”
说起来我的官职并不比他低多少。只是人家是副相,而且在中枢任职,天天在皇帝眼前晃荡,就有点儿狗仗人势身价倍增的意思了,远非我这个在边疆的枢密院副使可以相比。这样来看,还是要投其所好,把他地视线转移才好可是究竟该怎么办呢?
用金钱宝物收买肯定是行不通了,吕蒙正此人最会装糊涂,有人曾献上古镜一面,说“可照二百里“。吕蒙正大不以为然,我地脸不过碟盘大小要它照二百里干嘛?”后又有人送来奇砚一块,称“只要向砚面呵气,便自有水珠生出,磨墨写字无须另外注水“。吕蒙正大笑道:“即便一天能呵出一担水,也只能值十文钱而已!”从此,再无献宝者上门。
丫不好对付啊!
其实我最担心的事情不是别的,而是他的那些损招儿,万一朝廷真的听取了他的意见,将西北地几座雄城彻底毁掉,以避免西北异族借此为跳板来入侵中原的话,那我以后势必也失去了向西挺进的优势,更何况,现在李继迁早已经移师西去,原来被他侵占的五州之地已经全数掌握在我的手中,实在没有理由毁城了。
“六哥你也不必过分忧虑,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了,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还能咬你啊?”七郎最后安慰道。
我点了点头道:“老七你这话说的侧是没错儿!这样吧,你去吩咐大家都安排一下,把该准备的东西都提前准备好,街道什么地一定要整洁,要把最能够体现我们西北的成果的东西搞出来,让他们好好看看。”
“最好的东西,是那些秘密武器么?”七郎问道。
“当然不是!”我一口否定道:“他们不都是文人嘛,你给人家看那个有什么用意?我们给他看圣人的典籍,告诉骆冰儿,把印刷厂好好收拾收拾,最近多出一些经史子集之类的东西,这人既然自由贫寒,肯定没有见过多少书籍,你把这些东西摆在他面前,肯定会把他的理儿勾走一大半的。”
七郎点头叹服道:“不愧是六哥,这么快就想出点子来了,小弟我这就去准备。”
“这样——“我喊住就要离开的七郎吩咐道:“等一下我写几篇东西来,你叫几个师爷们仿造这个调调,多写几篇文章出来,然后让印刷厂那边赶印一些出来,放在城门内外供人阅读,也可以让民间地士子跟跟风,写些东西出来,在附近张贴,内容上面,自然就是粉饰太平歌功颂德的那种,若是有些争议的观点,就先让我过过目,一来装点一下门面,二来也可以顺便摸一下绥德城中士子们的老底子。”
七郎领命而去,找他的王指挥使去商量具体的操作去了。我定下心来,提笔写了几篇策论政论什么的,又盗了几首“后人“的词赋,差人一并给骆冰儿送了过去。
又过了几日,京师考察团终于慢吞吞地来到了西北,派来打前站的使者前来报信说,参知政事吕蒙正大人及随行的官员们已经到了城外二十里了。
在此期间,一场沙尘暴从西北方席卷过来,幸亏来的猛,去的也快,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太大的困扰。
“来得好——“我这边儿早已经准备妥当,单等他来了。于是便吩咐道。”众将听令,约束本部人马不得妄动,衙门中的各位文官随我一同去迎接吕相大人。”
丫不是不喜欢看到武将么,我就命令众将闭门不出都待在营地中,除了守卫城门地士兵扪,街道上看不见哪怕一个将士。到处都是身着华丽衣服地百姓们在来回晃荡。
我换下了戎装。身着紫袍,腰环玉带,腰中悬着皇帝赏赐下来的金紫双鱼袋,头顶乌纱帽,率领城中的大小官员们,带足了枢密院副使、西北防御使、崇仪正使以及陕西安抚使的全套仪仗。乘着轿子一路迎了出去。
走到城外十里的时候,就碰到了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吕蒙正一行人,看样子他们很狼狈啊!也许是半路上遇到沙尘暴,每个人都灰头土脸地,仿佛刚才土堆里面钻了出来,吕蒙正身上地紫袍子也快变成了黄袍子了!
两厢对比之下,就很鲜明了。看着我们这边儿容仪整洁神采熠熠,再看自己这边儿的惨淡模样儿,吕蒙正的脸上很有些挂不住,加上脸上的褶子里面都是黄沙,扑簌扑簌地直往下掉渣子。
我看出了吕蒙正的尴尬,立刻率先迎了上去,拱手为礼”,下官西北西北防御使杨延昭,携西北同僚。拜见吕相大人。”
吕蒙正是个讲究细致的人,虽然有些狼狈,却也没有失了礼数,当下还了一礼,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多谢杨大人和西北众同僚亲自郊迎,吕某惶恐了。况且杨大人也是官居二品,与老夫平级,这个下官二字实在没有出处,吕某可承受不起。”
“哪里——“我非常诚恳地走上前去,握住吕蒙正地手说道:“吕相是我朝中股脑大臣,大宋础石,深受皇帝陛下信赖重用,如今我大宋谁人不知道?此番吕相某自莅临西北巡检,乃是代天巡狩,有如陛下某临,杨某怎么敢跟大人执同阶之礼?”
一听我提到这个话题,吕蒙正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虽说他依然是在相位上,却已经不是宰相,事实上这次皇帝派他外出公干,实际上就是要任用李昉为相的,为了不落他的面子,才有这次的西北之行。
我看出了吕蒙正的不爽,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吩咐道:“来人,且取来本官的袍子,先替吕大人换上。”当下不由分说,直接将吕蒙正地衣服给刮了下来,将我的一套备用官服给披了上去。
大宋的官服就是非常简单地以颜色区分,花样儿上差别基本上没有,况且我与吕蒙正又是同阶,官服是可以通用的。
吕蒙正虽然想要反对,无奈我的手下动作非常麻利,换上之后,他也觉得比原来的衣服光鲜了不少,于是也就没有说什么不痛快的话,脸上也有了几分笑容。
我的手下属官们有样儿学样儿,立刻争相给吕蒙正的随员们换上了新衣服,众人立削由素不相识变成了同袍之谊了,气氛顿时好了许多,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便是我也没有想到换了件儿衣服竟然会使原本僵硬地场面变得如此和谐,心中很是为老天爷说了几句好话,若不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怕还没有这样的结果呢!
一行人的车马开始返城,一路上都是青青的庄稼,看起来倒也显得赏心悦目,吕蒙正担负着督察屯田的大任,因此看得非常用心,不时地向旁边的随员询问一两句,然后就不再言语,快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吕蒙正吩咐落轿,然后走了下来。
我平时只喜欢骑马,并不习惯乘轿子,此时坐在轿子上正昏昏欲睡,听得吕蒙正命人落轿,顿时清醒了过来,连忙走了下来,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城门处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都是行走在西北各地的客商与进出城门的居民,也有一些小摊小贩在附近吆喝着做小买卖,几处柳树茂盛,足以乘凉,飞鸟偶尔略作停留,却也是一副美丽的风景画卷。
吕蒙正在一处书摊上停留了下来,驻足观看。
只见那书摊并不大,地方不过方圆两文许,扯了一张芦席铺在地面上。上面摆着经史子集和一些逸闻散事的小品。还有一些个人诗词集注,零零总总地有百十种书。
信手拿起一本儿《论语心得》来,翻了两页,吕蒙正地心里面有些惊异,倒并不是说这书能够发人深省或者是惊世骇俗,而是因为里面的道法通俗极了。虽然里面颇有一些对原著的曲解和误导。甚系有一些有意识的批注。但是吕蒙正不得不承认,如果这书的作者与自己在一起讲学,自己的学生肯定是不如对方多地,因为读了几页下来,这书给自己地印象就是两个字——媚俗。
“此书是何人所著?为何本官在京师也没有见过呢?”吕蒙正捏着那书。有些惊讶地问道,要说写这书的人没有认真研读过《论语》也是不可能的,可为什么书中的言论却与原著的思想相去甚远?
售书之人自然不知道,他只知道将书籍摆在这里出售而已,至于上面写的是什么,或者作者是谁,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这是贱内所作。入不得方家法眼。”我在旁边嘿嘿一笑道。
当时将这书盗了来,却没有考虑到在作者上署名是谁,于是就将小老婆地名字署了上去,省得以后有什么版权问题。
“哦——“吕蒙正点了点头,心道原来是女子所著,有些疏漏偏激的地方也就在所难免了,于是又拣出一本书来,却是《庄子心得》,看封皮似乎与方才那本如出一辙。心下不禁咯噔了一下,翻了两页,果然也是将好好的一部《南华经》给颠来倒去,于是忍不住问道:“这本书又是何人所著?”
“也是贱内所著。”我依旧陪着笑脸回答道。
吕蒙正摇了摇头,也不好说什么,又在其中翻腾了一阵子后,终于发现了一本儿《六郎品三国》来,却是以陈寿所著的《三国志》为蓝本儿,间或掺杂了一些民间的传说话本儿来写成的。吕蒙正翻了两页,却发现里面的语言比较俏皮,观点也有些古怪,不由得又问道:“莫非这本儿也是尊夫人所著?”
“不是。”我老实回答道。
吕蒙正松了一口气,心道你老婆总算没有把圣人地典籍给糟蹋完。
“那本儿是下官闲来无事时写的。”接下来我的一句话立刻把吕蒙正的心情给打落低谷。
良久之后,吕蒙正才憋出一句话来”,杨大人,你还是多用些心思在西北的军政大事上为好!皇帝将这方圆数千里的地方交给你来节制,可不是让你来著书立说的,你身负重责,远非我们这些闲散的京官所能比拟,那个什么品三国之类的东西,还是留给别人去写吧!”
我立刻就虚心地接受了吕蒙正地建议,信誓旦旦地保证以后再也不写这些东西了。
又翻了两本后,吕蒙正的兴趣缺缺,经史子集之类的东西,原先是他所渴求的,可是后来他入直中枢以后,见的多了,也就不以为奇了,反倒是我盗来的一些诗词很能吸引住他的眼球儿,在书摊儿上看了几首后,觉得很是不错,便径直向我讨要一套完整的诗集。
“下官的诗集正在付锌之中,誓到大人回京师之话,一定奉上。”我回答道。
我吩咐随从将吕蒙正翻过的几本儿书统统买下来,打包之后送到了他在城中下榻的馆驿,自己则继续陪着他入了城,一路缓缓行来。
经过多半年的休养生息,馁德城不复再是当日的凄凉景象,可以数是家家有余粮,户户有副业,我大力鼓吹众人在种植庄稼之余,也尽情发展畜牧业,什么猪牛羊鸡的全部圈养起来,时至今日已经小有成就了,这些东西基本上都卖给了军队,一方面改善了将士们的生活,提高了战斗力,另一方面也刺激了当地居民的经济收入快速增长,形成了投资——回报——再投资的良性循环过程。
走在大街之上,吕蒙正见到的居民都是面带笑容,衣着鲜明,看得他心里面啧啧称奇,自他出京师之后,一路上所到之处,都是有贫有富,差距甚大,唯独到了西北之后,见到绥德城中秩序井然,人民安居乐业,谦谦有礼,大家各得其所,其乐融融。
吕蒙正看在眼中,心中便有了计较,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嘴上虽然不说,心中还是比较佩服的,毕竟,能够把一个偏僻的西北小城弄成如此景象,确实不易。
向前走了百余步之后,却见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吵吵嚷嚷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吕蒙正立削板起脸来,转而向我问道:“杨大人,前面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你的治下竟然如此混乱不成?”
我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前面是个什么所在,便笑着说道:“大人说笑了!下官虽然身处边塞,却也不敢稍有懈怠,晨昏定省是免不了的,前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还请吕相移驾过去,亲自一看便知详情!”
“哦?如此说来,本官倒要去看个究竟!”吕蒙正见我一副情况尽在掌握之中的笃定样子,心中也很疑惑,便率先走了过去,待要看个清楚。
第十章 引祸东流
吕蒙正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向我寻衅的机会,怎么肯轻易放过我,当先走了过去,去看个究竟。
前面的场地中央有一块儿高出地平面的平台,高约三尺,方圆有十丈许,当中是一块儿丈许高两丈许宽的长木板,被固定在台子中央,两面都张贴着许多的帖子,众人就是围在这里议论的。
抬头看了看那木板上面张贴的内容,吕蒙正发现上面的花样儿还真不少,从衙门的公文告示到城中居民寻找走失牛马的招贴,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木板左侧的一块儿独立区域,上面张贴的文告上面字迹很零乱,显然不是同一个人所写出来的,再定睛观察了一下,便注意到都是些关于时事政论方面的话题。
台子上面的那些人,正在围着两篇新写的文章议论纷纷。
吕蒙正凑了上去,只见第一篇文章上面的题目是三个字,过秦论。
“这不是汉代贾谊的过秦论嘛——“吕蒙正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人围着这东西大发议论,接着又看了一眼后面的那篇文章,却是一篇相关的,六国论,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不由得用心地看引起来。
只听得一个士子正慷慨激昂地说道:“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赂秦而力亏,破灭之道也。这话说得好啊!想当初,窃以为天下之诸侯,以五倍之地,十倍之众。发愤西向,以攻山西千里之秦,而不免于死亡。常为之深思远虑,以为必有可以自安之计,盖未尝不咎其当时之士虑患之疏,而见利之浅,且不知天下之势也!如今再想想。果然贿秦便是一大害也!“
旁边立刻有人忧虑地接着说道:“如今我大宋立国不到百年,南有大理,西有吐蕃,北有契丹,东有高丽,再加上西北新起的党项李氏,其情势不比六国强上许多啊!“
国观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心下十分沉重,良久后有人说道:“听闻朝廷中有人建议毁弃长城之外的各座坚城,以达到坚壁清野的策略。使党项人地骑兵在大漠附近找不到修养的城镇,不知道大家可曾听说过?”
这话一说出来,我立刻就发现吕蒙正的耳朵一下子就竖引起来,虽然表面上还在看那篇文章,却已经有些心不在焉,当下不露声色地在一旁推波助澜地问道:“这只是一项提议,朝廷还没有决定下来。难道大家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杨夫人——“众人一回头,发现我正站在外面笑着,便纷纷过来打招呼。
“杨大人,毁弃坚城,大大不妥啊——“先前那人说道。
“哦,先生可是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大家听听。”我笑着问道,一边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假装看文章的吕蒙正。
那人拱手说道。”大人,众位先生,愚以为毁弃坚城,此举与贿秦并无二致,皆是亡国毁家之举也!“
“此话却是从何说起?”我用鼻子哼哼了一句,斜着眼睛看着吕蒙正,果然见他的呼吸停滞了一下,胸口起伏很是急促,显然被那人的话给刺激到了。
“六国贿秦。秦以攻取之外,小则获邑,大则得城,较秦之所得,与战胜而得者,其实百倍;诸侯之所亡,与战败而亡者,其实亦百倍。则秦国之所大欲,诸侯之所大患,固不在战矣。”那人大声说道:“昔日六国之先主,暴霜露,斩荆棘,以有尺寸之地。其子孙视之不甚惜,举以予人,如弃草弃。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至于颠覆,理固宜然。古人云,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此言得之。我大宋自太祖皇帝受大周皇帝禅让得国,及至当今皇帝,数十年间抗荆斩棘,攻南唐,灭北汉,定后蜀,平南汉,夷灭十国,才有了如此江山,其中辛苦,何人可知?”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不止,建立一个国家的艰难,确是难以形容地,大宋能够从众多的割据势力中脱颖而出,并一统中原,自是非常之不易。
那人先是引经据典地说明了一通儿割地求和的坏处,然后话锋一转,将话题重新引到了众人关心的毁弃长城之外的城池这件事情上,“如今党项李贼虽然窃居河西要塞,颇有东进的野心,然则为坚城所阻,未尝能够轻易得手,单单一个灵州就攻打了五次,最后还是用诈降之计赚取了灵州城,这件事情足以说明西北坚城对我们大宋的重要性,如果失去了这些李贼东进之路上的堡垒,我扪地西边可就没有丝毫屏障了,党项人的铁骑,随时可以东渡黄河,进入陕西,那时我们面临的就不只是向边疆几个要塞输运粮草军饷这么简单的事情了!更何识,西边地几个军州,也会被人孤立,最后只能向关中或者蜀中退缩,我大宋的西南方,也将受到李贼的威胁。毁城之策,简直就是亡国灭种的奸计!若然朝廷非要行此策略,我必然会联络众人,一起上书给皇帝,以死谏之!“
“说得好,我们支持你!“众人听了以后,纷纷叫好道。
“我等现在就去联络大家——“众人商议了两句,立刻一哄而散,诺大的广场上面,顿时就剩下了我们几个人站着。
吕蒙正站在那里,沉着脸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名吕蒙正的随员非常不悦地责备道:“杨大人,久闻你统御有方,是皇帝的爱臣。为何放纵地方上有这些骄狂之士,聚集在一起妄加议论朝廷的政事?若是传了出去,恐怕与令名有所损伤吧?”
拍马屁地小虾米!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那人身上所穿的红袍,心里面很是不屑地骂了一句。这人的官职大概主其量也就是四、五品的样子,只不过年纪看起来似乎不大,脸上也很有些书生气,应该是属于那种通过科举走上仕途而且官运一直不错的家伙。难怪敢这么样儿跟我说话了。可惜了,他也不看看面前的人是谁?就是吕蒙正本人也不敢轻易对我这么说教吧?
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后,慢条斯理地回答道:“昔日周厉王虐,国人谤王。邵公告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卫巫,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王喜,告邵公曰,吾能弭谙矣。乃不敢言。邵公曰,是障之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堑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民之有口,犹土之有山川也,财用于是乎出;犹其原隅之有衍沃也。衣食于是乎生。口之宣言也,善败于是乎兴。行善而备败,其所以阜财用衣食者也。夫民虑之于心而宣之于口,成而行之,胡可垂也?若垂其口,其与能几何?王不听,于是国人莫敢出言。三年,乃流王于最。”
“大人记性好。也不必在我等面前卖弄,下官不才,却也读过几遍《国语》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地道理也是知道地。”那官员听我说完之后,语带讥讽地说道。
“好胆!“我大喝一声,声音震得众人耳朵嚷嗡直响,将那人吓了一跳,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也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奈何你身为朝廷命官,却不知道体恤百姓的疾苦?既然熟读《国语》,却为何领会不了圣人的说教了!百姓乃是国之本根,社稷础石,若是不能听取他们的意见,又怎么能够做出正确的决断,赢得民心所向?西北之事,又岂是身处京师千里之外的大臣们所能了解到的?妄加揣度,误国识民啊!“我板着脸,毫不客气地将那个强出头地倒霉鬼训斥了一番,然后才正容说道:“本官进兵西北,大破李贼在先,一举攻城,收复五州失地在后,屯田养兵,发展地方经济,那一样儿不是令众人交口称赞的好事?即便如此,本官也不敢稍微有所懈怠,何也?就是为了对上报效皇帝地知遇之恩,对下不负百姓的诸般推戴!西北之事,错综复杂,若不是置身事内,根本就无法窥探到其中地奥妙!毁弃城池之议,看似是为了国家利益,实则是为害甚大,不但没有达到断绝李贼东进的目的,反而使我大宋失去了大片土地和人民,数年之后,这些地方势必将成为李贼进入西北的跳板,我大宋的西北将永无宁日!所谓磐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用这句话来形容这个提议,是再恰当也不过!“
再看吕蒙正的面孔,已经是一阵黄一阵绿了。
那官员有些不服气,还想要分辩几句,却被吕蒙正给打断了,”今日鞍马劳顿,本官先到馆驿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说罢便从高台上下来,回到了轿子中。
“送吕大人回馆驿。”我对着从人大声吩咐了一句,然后看着吕蒙正等一行人离开了视栈。
“大人,你方才这么公然鄙夷吕相提出的毁弃城池的建议,怕是有些不妥吧?”身旁地随员小声问道。
“怕什么!“我很不屑地回答道:“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现在可不是他的时代了。”
回到了衙门里后,却发现王石雷早已经等在那里了,正在同七郎一起喝茶聊天,有说有笑的。
见我回来后,王石雷笑着问道:“大人,怎么样?新来的钦命大员如何?”
我回答道:“估计是被我给气得够呛,就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睡好了。”然后将方才同吕蒙正见面的情形向两个人学说了一遍。
两个人哈哈笑了半天后,方才停歇下来,王石雷笑着问道:“大人你是故意的吧?那些人是不是你特意给安排的。否则怎么可能那么巧,偏偏就让朝廷巡察使给遇到,而且话论地又是他的事情?”
“也不能这么说了!“我一脸委屈地回答道:“我只是给大家提供了一个可以畅所欲言的场所而已,所谓仁者爱人,我们身为父母官的人,自然需要广泛地了解百姓的呼声。这样才能更好地造福地方啊!至于大家想要说什么话,就不是我所能预料到了!他吕蒙正之所以会遭到大家的唾弃,还不是因为自己行的不正嘛,干我何事?”
“大人你这么说可不厚道啊!“王石雷笑道:“那几篇文章,总是你鼓捣出来地吧?你煽风点火在前,挑拨鼓动在后,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吕大人也不是傻子。等过了气头儿,肯定会找你的麻烦地,到时候,你将何以自处?”
“嘿嘿——“我正义地奸笑了一声后。神秘兮兮地回答道:“山人自有妙计,反正他吕蒙正遇到我,也只有自叹命苦了!“
“有什么内幕,提前透露一下嘛——“两个人都把脑袋凑了过来。
我低声说道:“须得如此如此——“
第二天一大早,吕蒙正就起来了,经过一夜的休息后。终于从初到西北的窘境中恢复过来,神采奕奕地来到西北防御使衙门,准备听取我的述职报告,并详细地查看一下屯田的实地情况,顺便去闻名已久的西北印刷厂去转转。
“吕相真是勤于国事——昨天才到西北,未辞鞍马劳顿,今日就要履职,真是我辈楷模!“我笑呵呵地将吕蒙正迎了进来。一边赞扬道。
吕蒙正哼了一声道:“杨大人不是也起地很早嘛!彼此彼此了——”
我呵呵一笑,将吕蒙正迎到了正堂上,吩咐人将西北屯田时所造的各种册子捧了上来,摆了一桌子,然后请吕蒙正查阅。吕蒙正取了一本儿册子翻看起来,将其他的册子交给手下的随员们检查,一时间屋子里而都是翻阅册子地哗哗声。
信手翻了几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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