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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教父-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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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昆下得楼来,苏小枫等人迎了上来,齐问道:“军师,你和李志廷谈得如何?”

彭昆抑住激动,手一挥:“上车去说!”

上了车,彭昆在车内狂笑不止。

苏小枫不解地问道:“军师,何事如此高兴?”

彭昆于是把刚才与李志廷谈话的内容说了一遍,得意道:“多少年来,陈百威一直是我的心腹之患,这回他就是有飞天之能、遁地之术也活不成了,香港江湖很快就是我的啦!”

司机发动了引擎,偏过头问道:“军师我们去哪里?”

彭昆醒了,问苏小枫:“轩尼诗道70号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们的人正在继续盯梢,今早晨有人向我汇报,说昨晚上一直有灯亮着,说明住着人。”

彭昆吩咐司机:“去轩尼诗道。”

别克车开动了,彭昆想起了胡蝶,咽咽口水,问苏小枫:“那位胡蝶还在香港吗?”

“在,这次大日本如此神速,有谁来得及逃?最妙的是一开始就把启德机场给炸了,想逃的上天都没门。”

从上环来到轩尼诗道,苏小枫派遣的手下正在70号附近游戈,得知楼上还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彭昆亲自按响了门铃。

很久才有一个女佣在三楼阳台出现,问道:“你们找谁?”

“找杜先生。”苏小枫抢先回答。

“杜先生昨晚半夜就走了。”

彭昆道:“这不可能,我和他是好朋友,他要走会事先告诉我的。”

“信不信由你,反正这里没有杜先生了,昨晚上重庆打来电话,要杜先生和军统的王新衡一起回去。”

女佣说完缩回去了,苏小枫望着彭昆,问道,“怎么办,是不是算了!”

彭昆一咬牙,怒道:“哪有这么简单,太便宜他了,去把附近的弟兄叫来?”

“干吗?”

“要你叫你就去叫,我想干什么难道也是该你问的?!”

苏小枫离去,彭昆又拼命地按起了门铃,女佣不得不探出头来:“先生,真的没有杜先生。”

这回彭昆换了另一张面孔,恶声道:“管你有没有杜先生,快下来开门,我们是奉皇军的命令搜查抗日分子,不开门一把火烧了这楼房!”

这一招果然管用,没多久出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彭昆一喜,这男人正是胡蝶的丈夫潘有声,由此可知胡蝶还在香港。

“先生,我们这里真的没有杜先生。”潘有声解释道,发现一辆别克车头插着一面太阳旗心里有了几分胆怯。

既然是搜查抗日分子,彭昆就不客气了,恰好苏小枫叫来的手下赶到,下令进屋搜查。

潘有声见动真格,忙让开路,彭昆一伙蜂涌而上。

二楼的客厅里,透过竹帘,但见胡蝶穿着一身乳白睡袍,像是刚起床,睡眼惺松的样子,彭昆在过道上一眼看见,不禁面热心跳,口水出奇的多了起来,咽都咽不过来。

彭昆对潘有声说:“你领着我的手下去各房检查,如果没有抗日分子就没你们的事!”

苏小枫会意,向彭昆扮个鬼脸,拥着潘有声上了三楼。

众人上了楼,彭昆越过竹帘,蹑手蹑脚来到胡蝶身边……“胡女士,打搅了。”

胡蝶打了一个呵欠,样子酷似一朵睡莲,那神韵撩得彭昆心痒难熬。

“我这里没有抗日分子,我是艺人,艺术是全人类共有的精神财富,相信皇军也不会为难我。”

彭昆见胡蝶还是一副高不可就的样子,干咳一声,暂时敛起淫心,说道:“胡女士可能还不知道,从现在起,我是宪兵部下面的华人组织,专管清理抗战分子。”

“我说过了,我是艺人,不涉及任何政治纷争。”

彭昆冷笑道:“胡女士真如自己说的话到也罢,我们这一趟算白来了。不过听人举报,胡女士准备领衔主演一部什么向孤军献旗的电影,据报上刊载,这部电影是专门反对大日本帝国的。”

胡蝶一惊,不安地偷看彭昆一眼。

彭昆对她这细微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继续展开攻势道:“大日本帝国从来是不好惹的,胡女士应该知道这样做的严重后果。这些天李志廷到处抓人杀人,日本人真是凶残啦!”

胡蝶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垂下了头。

彭昆淫心又起,咽下口水,身子靠近一点:“胡女士太不小心了,怎么不赶紧逃走呢?一旦落在他们手中……”

胡蝶闻到了彭昆的口臭味,十分厌恶,她是见过场面的,一看对方这样子便明白他的意思,说道:“现在还来得及呀,只要你高抬贵手,我一样也能……”

彭昆笑嘻嘻道:“我当然愿意高抬贵手,不过,你用什么来谢我呢?”

“你说呢?”胡蝶媚态十足。

彭昆一下子全身酥软,饿狼般扑了过去:“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

胡蝶腰肢一扭,躲过了,玉牙一咬,狠狠地在彭昆脸上扇了一耳光,骂道:“哪里来的下流种子,癫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恰好楼上的人下来看见这一幕,都惊愕地不知所措。

彭昆感到面子丢尽,勃然大怒,指着胡蝶的鼻子骂道:“贱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有本事教你跪在老子面前求饶!”

胡蝶从鼻孔里发出轻蔑声,两个酒窝陷得更深:“我量你也没有这能耐,我是国际名人,西方多个国家的元首都是我的朋友。”

“你不要不知天高地厚,现在东半球都是大日本帝国的天下,你得罪了日本人,谁也保不了你!”

“姓彭的你别搞错,你凭什么说我得罪了日本人?《献旗》在报纸上明明白白写着面向社会招聘女主角,这一点谁人不知?”

彭昆一时语塞,继而咬牙切齿道:“姓胡的你等着,我自会有办法治你!”说完率众气急败坏走了。

这时潘有声道:“瑞华,这些人我们是得罪不起的,你……”

胡蝶扑在丈夫怀里,哭道:“有声,我们该怎么办……”

潘有声搂着妻子,喃喃道:“我们昨晚上跟杜先生一起走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会惹上这种意外的麻烦。我们还是去陈先生家里躲躲吧,他会有办法的。”

话分两头,正当香港各家报纸披露彭昆的丑闻、陈百威大张旗鼓筹拍电影的时候,日本人出人意料地以最快的速度攻下香港……一时间,港九两地乱成一团。特别是彭昆一伙在九龙大肆抢掠的消息传到香港,陈百威手下小部分人也心动了,赶到九龙加入到抢掠的队伍里。所谓乱世最难把握,陈百威能够做到的只能将这些人的名字从花名册上删去,不承认他是本堂成员。

由于日本人的攻势太过凶猛,堂口来不及做充分准备便陷入混乱中。

这时文贵、黄小妮建议带上一部分骨干人员乘快艇去泰国或者南洋。

当时陈百威有充足的时间,这样做对本人也大有好处,最起码也能躲过战祸带来的各种不便和恐惧。

但陈百威不同意,如果一旦他离开香港,万余名“和安乐”成员就会群龙无首,给港九两地居民带来无法估量的灾难。

事实上陈百威的估计也是正确的,仅仅过去两千多名黑帮分子,给九港带来的灾难可谓空前绝后。

陈百威原计划在日本人攻下香港的前夕离开,没想到港督杨慕琦最终还是选择了投降。这时候维多利亚港布满了插满膏药旗的日本船,逃跑的机会就这样失去了。

“和安乐”远在各国的分部人员一下子中断了一切消息,香港本部的各家酒店、航运、娱乐场所全部落在日本人之手,大多数“和安乐”成员就地解散,陈百威成了名符其实的光杆司令,只剩身边几十个贴身随从,及文贵等首领。

陈百威仍住在半山区别墅,和文贵商量道:“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躲过这一关,等日本人离开香港,弟兄们随时可以招唤回来。”

文贵点头表示赞同,说道:“问题是这一关能否顺利过去呢?”

陈百威想了想:“彭昆肯定是要投靠日本人的,这样一来,他可能比战前更嚣张。”

文贵叹道:“我担心的正是他,巴结权贵彭昆向来是有一套的,他一定能很快傍上日本人。”

陈百威叹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时黄小妮从内房出来,准备去花园走走,路过小厅时问道:“阿威,瑞华有消息吗?”

陈百威于是问文贵:“文军师,胡女士这几天离港了吗?”

文贵摇头:“她难道没跟你联系?”

陈百威点头:“杨慕琦投降之前,她说过戴笠准备把留在香港的一部分国民党要员营救回重庆去,杜月笙也是要营救的人员之一,说可以顺路把胡蝶夫妇带上。”

“她答应没有?”

“没有。”陈百威道,“胡女士和我说,到哪里都躲不了战祸,她已经疲倦了,一个艺人,估计日本人也不会把她怎样。”

“那你打个电话试试,如果没走,肯定还住在轩尼诗道70号。”

“我也这么想。”陈百威伸手欲抓桌上的电话,也就在这一刹那,电话铃响了。

“谁找你?”文贵问道。

陈百威向文贵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对着电话筒说:“瑞华我正要找你……怎么……哦,哦……知道了。好的。我明天过来。”

陈百威放下电话,告诉文贵、黄小妮:“胡女士还在香港。她说彭昆已变节当了汉奸,刚才威协她,说要给她颜色瞧瞧。”

文贵道:“彭昆果然投靠了日本人,也没想到如此神速。他的嗅觉简直比狗还灵。”

黄小妮道:“阿威,怎不请她搬上山与我们一起住?”

“她自己先提出来了,她有不少东西,要我们明天开一辆客货车去轩尼诗道。”“文军师,现在出门要良民证、车辆必须插膏药旗,你下去想想办法。”

文贵点头答应。

次日,陈百威亲自架着一辆客货两用车,怀揣“良民证”,车头插了两面太阳旗从半山区下来。

一路上到处是日本兵、太阳旗和满街的标语。几天不见,恍如隔世,天地已换了主人。

车头的两面太阳旗在风中飘扬,像坟山上的招魂布,给人的感觉是死亡与阴森。

客货车在轩尼诗道调头,来到70号门口停下。按响门铃,胡蝶来到阳台前向陈百威招手致意。

陈百威带来十多名手下,胡蝶昨天说过,她行李很多,而且都很贵重,一样都不能丢失。

装完了,竟有满满的一车,人都坐不下,只好另租人力车回半山区。

陈百威让胡蝶夫妻坐在驾驶室,叹道:“难怪你们不愿离开香港,行李实在太多了。”

“正是,”胡蝶说,“而且都不是一般的东西,大多数是我在欧洲应邀出席电影节时,各国元首和他们的夫人们送的,都是些金器、玉石、钻戒、华贵衣物等等。”

陈百威启动了车子,心里有一种隐忧,说:“带着这么多贵重物品,兵荒马乱的,小心点为好。”

轩尼诗道的车辆较沦陷前少了不小,在一拐弯处,陈百威从反光镜上看到有人在鬼鬼崇崇盯梢,其中有一个好像是彭昆的手下苏小枫。

胡蝶说:“东西越多越好,在香港有你这样的朋友照顾,我一百个放心。”

陈百威涌起了一股酸酸的感觉,叹道:“现在不行罗,我都成光杆司令了。”

“可是你的影响还在呀,日本人肯定会用你的。”

“你以为被日本人利用是好事?”

“……”胡蝶没有说话。

“那是作孽。”陈百威道,“几十年的拼杀,总算有了今天,如果再变节当了汉奸,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倒也是,”胡蝶道,“再怎么样,民族节气还是要的。”

客货车在文武庙附近上了“之”字路,通过反光镜,陈百武发现有一辆运输车还在跟踪他,不过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客货车进入别墅,陈百威吩咐留在家里的手下帮助胡蝶卸行李。

“轻一点,轻一点。”胡蝶吩咐道,“都是些易损坏的贵重物品。”

卸到一半,有一只漂亮的红皮箱滑了下来,胡蝶慌了,跑过去想扶住,但已经晚了,一箱金银珠宝散满一地,灿烂夺目,把众人看得呆了。

恰在这时,一阵引擎声,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涌了进来。

“哇,这么多宝物。”

胡蝶下意识地回过头,不禁大吃一惊,原来上山来的正是彭昆一伙。

“怎么,胡女士不住大街要到山上来过神仙的日子?”彭昆阴阳怪气道,“东西还真不少嘛,当心有人心怀不轨,这年头人心难测,不要太相信人了。”

胡蝶飞快地拾起珠宝,合上箱子,说:“你、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陈先生,放心,现在还轮不到找你。不过,总会有那一天的。”

陈百威闻讯从厅内出来,见了彭昆施礼道:“彭绅士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彭昆一阵怪笑,说道:“什么,这也是寒舍?玉帝住的下殿琼楼也不会比这好,陈先生也太侈奢了吧?”

陈百威意识到彭昆此来绝对不怀好意,忍住怒气道:“我没有闲功夫与你嚼舌头,有什么话请直说。”

“好,爽快!”彭昆道,“是这么回事,大日本皇军宪兵部的李志廷看了前些时候的报纸,上面大刊特刊你要拍摄反对大日本帝国的电影。李志廷非常生气,说一定要把你抓起来杀了。是我念在过去的交情上,求他放你一马。”

陈百威冷笑道:“是吗?那我得谢谢你的救命大恩了。”

“不客气。”彭昆道,“不过你也真该谢我,经我一说,他不仅不杀你,反而还要任命你出任区政所所长,恭喜你了,这‘区长’整个港岛才有十二名,你就是其中之一。”

陈百威心里一惊,没想到日本人果真会来这一套,冷冷道:“烦请彭绅士转告李先生,就说陈百威无能无德,难负众望,这差事还是给别人吧。”

“陈先生,你也太客气了,李先生说了,要你写个简历,准备几张免冠照片,写一份效忠大日本帝国的保证书,过几天在香港各家报纸上刊登。那时候你就风光啦!哈哈。”

这明显是逼人落水当汉奸,一旦报纸披露,今后等于是一个贴了牌照的汉奸,永生永世绑在民族的耻辱柱上……不,绝不能这样!

陈百威一抱拳:“请彭绅士转告李先生,说此事重大,容我两日时间做考虑。”

彭昆道:“好吧,我也不多说了,陈先生是明白人,自己应该清楚。本来我也是香港十二名所长之一。我这人你是知道的,不愿抛头露面,只好让贤,给了苏小枫,不过陈先生你不能找人代替,李宪长亲自点名,还说你的威望在香港华人中最大。好了,失陪。”

彭昆离去,陈百威感到一阵心悸……

“堂主,你这是怎么啦?”文贵上前扶住。

陈百威摇头:“没什么。军师,我们进内厅休息一会。”

文贵会意,俩人进了内厅,掩了门。陈百威这才把彭昆的话说了一遍。

文贵大惊,说道:“这事如何是好?战后你不是成了名牌汉奸了?”

陈百威叹道:“是呀,就算我不要脸,我的后代背了一个卖国贼的名声如何做人?不答应么,听彭昆的口气是绝对不行的,我找你正是要想个妥善的办法。”

文贵想了想,瞅瞅四处无人,小声道:“堂主,现在已经没有妙法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陈百威点头:“我正是这么想。”

“不过这事必须保密,而且也不能拖太久,最好是今晚行动。”

陈百威道:“好,就今晚。”

“瑞华要不要告诉?”

“当然要告诉她,”陈百威道,“总不能让她蒙在鼓里。”

陈百威起身吩咐道:“文军师,你负责把瑞华的东西装上车,就说胡女士嫌这里也不安全,我这就去和她讲清楚。”

胡蝶夫妇此时正在客房里长吁短叹,没想到彭昆跟到这里来了,面对前程,一筹莫展。

“若不是这大堆东西,我们随便都可以躲开。”潘有声口气中带有几分埋怨。

胡蝶不满道:“照你的意思东西扔掉算了?”

恰好陈百威赶到,两位停止拌嘴,忙着让坐。

“有声、瑞华,”陈百威落坐,“刚才你们都见了,做汉奸我是宁死也不干的。”

胡蝶道:“阿威,你别说了,是我不好,连累了你。我知道这里是住不下去的。正与有声商量马上走呢。”

“你若这般说,我陈百威就枉长了一付男儿身。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丢下你,我刚才已跟军师说好了,准备今晚离开,想来征求你俩的意见。”

“今晚?你有去的地方?”胡蝶问道。

陈百威点头:“地方多的是,我马上准备两条快艇,只要你俩同意,我们一起离开香港去泰国清迈避避,那里有我的基地。”

胡蝶喜道:“清迈?那是个好地方。”转对潘有声,“那地方的风情在东南亚是别具一格的,一般人家都在大象上过日子。”

潘有声见陈百威并没有抛弃他们的意思,放心了,点头道:“那就麻烦阿威了。”

“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瑞华,我已经安排了,你的行李仍装上车,一起运往清迈。”

胡蝶愁云顿消,冲陈百威一笑,一切感激尽在不言中。

吃罢中午饭,陈百威已调好两艘快艇泊在上环码头附近,专等天一擦黑,立即装船启程,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傍晚时分,客货车率先离开别墅,这样做为的是不惹人注意,到了深夜十点钟,陈百威、胡蝶一行装成出席晚宴,从山上乘雪佛莱下来。

在“之”路半中间,突然出现了路障,陈百威开亮大灯,发现几块上百斤重的大石横在路中央。保镖下车清理,恰在此时,对面一盏大灯亮起……同时传来彭昆尖细的怪笑声。

“怎么,陈绅士不当……所长了?准备去哪里?”

陈百威怒道:“姓彭的你不要胡来,让开道,我要赴宴会!”

“宴会?”彭昆道,“你的宴会还是稍后吧,大日本帝国香岛宪兵部的李大人请你赴晚宴。”

陈百威明白这是彭昆早就策划好的圈套,心里还没想出对策来,一位中年日本人已走了过来,手中握着一支长电筒在陈百威脸上照了一遍,问道:“你就是陈百威?”

陈百威避开强烈的光柱,答道:“正是在下。”

“很好,”日本人拉开车门,坐了进来,“我叫李志廷,宪兵部的负责人,有事正想找你商量。”

陈百威下意认地瞟了一眼后座,见胡蝶已趴了下去,放下心来,说道:“是要我出任区政所所长吗?”

“你猜得很对,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不是已经跟彭先生说好了?”

李志廷拉下脸:“陈先生,我给你面子,你不可以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大日本皇军办事从来不讲条件,干就干,不干拉倒。”

陈百威道:“我无德无能,难承众望,不能出任要职。”

“八格耶鲁!”李志廷骂着,跳下车,说了几句日本话,立即上来几名宪兵把陈百威拖了下去。

日本宪兵的刺刀在夜色中闪着寒光,黄小妮在车上失声叫道:“阿威——”

宪兵听到女人声音,色迷迷地过去想拉黄小妮。陈百威见状,喝道:“谁敢乱来我宰了他!”

两名宪兵被陈百威慑服了,不安地望着李志廷。

李志廷在前后的两重车灯照耀下表情冷峻,挥挥手,令两名宪兵退下,干咳一声走过来:“陈先生,大日本皇军对你够客气的了,看在你还有点威望份上,希望你珍惜自己及家人的前途。”

陈百威在这种场所只能忍耐,李志廷以为他动了心,继续道:“在我们没有来到之前,你积极鼓吹抗日,与我们作对,而且有根有据,按理早该枪毙。但我没有这样做,而且给你官当,就大局而言,说明我们大日本帝国慈悲为怀,心胸宽广;对个人来说,是给你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如果你仍然执迷不悟,就休要怪我无情!”

李志廷已经把他的用意说得再明白没有了,陈百威曾经是积极主张抗日的急先锋,现在李志廷有意让这位急先锋成为登报公开支持日本的汉奸,其效果是不得而知的,如此险恶的用心只有彭昆和李志廷才想得出来……想着这些,陈百威说什么也转不过弯来,脑海一片空白、茫然……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顶上只有一盏5瓦的电灯泡,日本人仿佛有意制造这种恐怖气氛。

陈百威揉了揉两边太阳穴,知道自己置身何处了,心里惦念着黄小妮、胡蝶,甚至连身边还有人都未曾注意到。

传来几声咳嗽,声音非常熟悉。

陈百威以为听错了,定睛一看,才知道没有错,失声叫道:“莫堂主,你怎么也在这里?”

莫启青同时也发现了陈百威,俩人搂抱在一起,仿佛过去的恩怨根本不曾发生。

“真没想到,”莫启青道,“我以为你早就离开香港去泰国了。”

“本来是有这想法的,因担心手下群龙无首,给香港战前造成难以想像的灾难,所以留了下来,现在日本人又要我出任区政所所长。”

陈百威把自己的情况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然后问道:“莫堂主,你的情况如何?”

莫启青苦笑道:“彼此彼此,大同小异,日本人打九龙的那两天,我的手下跑了不少。应了那句古话‘大难临头各自飞’。那时候恰逢彭昆在九龙发动抢劫,我们也趁机捞了一把。”

陈百威摇头叹道:“造孽呢,自己人残害自己人。”

莫启青红脸道:“我也是无奈,手下人一定要这么干,身不由已了。不过我坚持不伤人、不劫色,没想到12日那天在自己的地盘上遇上彭昆,他见我人少势单,一时起了歹念,想一举灭了我,好在老天有眼,逃了出来。本以为从此没事了,没料到彭昆又想出更毒的招数——向李志廷提议要我当区政所所长,在报纸上刊登照片、写公开信效忠日本人……这不是明着当汉奸么?我可不想像秦桧那样落得个遗臭万年的骂名。”

陈百威叹道:“看来我们两个是同病相怜,都遭奸人陷害了。”

莫启青道:“他自己狡猾,用身边的苏小枫做替身,一旦光复,他又可以摇身变成民族英雄。陈堂主,你说社会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存在?”

“这不奇怪,”陈百威道,“而且每个朝代都有这种人,他们的一生总比堂堂正正的人过得好。”

莫启青仰起头:“苍天,你怎么没长眼睛啊!”

“苍天本来就是没有知觉的,咒他也没有用。”

俩人说着时,铁门开了,一道强光从外面射进来,使两位的眼睛一时难以适从。

陈百威这才知道已经是第二天了,又开始惦念两位女人。

“喂,想通了没有?”

进来的仍是彭昆,后面跟着两名日本宪兵,刺刀亮闪闪寒光逼人。

莫启青咬牙切齿,不予理睬。

彭昆仿佛发现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仰头大笑,得意地指着莫启青、陈百威道:“你们、还有我,多少年来,一直三足鼎立,并肩江湖,其间不知有过多少厮杀和争斗,始终谁也吃不了谁,没想到一夜之间,你们两个成了阶下囚,生与死都掌握在我的手里!”

陈百威怒道:“士可杀、不可侮,要杀就杀,没必要抖这份威风!”

“杀?哈哈,”彭昆冷笑道,“没这么便宜,现在我还不想要你们死,要逼你们公开在报纸上承认自己是汉奸,哈哈哈!”

“你别做梦了!”陈百威道,“我宁死也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双方还在争执,铁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很不高兴地说道:“彭先生,我要你劝说他们,你在这里干吗?”

说话的是李志廷,彭昆立即把得意的神色换成奴颜,说道:“是,我正在执行李大人的命令。陈百威、莫启青,你们两个听着,李大人最后给你们机会,再不识抬举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李志廷焦燥不安地看了看腕表,宣布道:“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再不服从立即枪毙!”

陈百威此时已抱定一死的决心,说:“李先生,不必等五分钟了,我愿意立即就死!”

李志廷气得破口大骂,下令手下将陈、莫人带出牢房,押往刑场枪决。

外面的阳光灿烂,几天前香港岛上降了一场暴雨,雨过后天空变得明朗起来。

陈百威眯着眼,这时一辆车停在身前,车上还有不少犯人,看样子也是抓去刑场枪毙的。

陈百威上了车,手被铐住,车上都是抗日嫌疑犯,一个个经过严刑拷打。刑场在上环渡轮码头靠近西营盘的一片空地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莫启青刚来香港,正是在此地与彭昆发生激战,那一次若不是怕误伤向科武,彭昆早成孤魂野鬼了,那么也就不会有今天……

海浪被北风卷起,一次一次地拍击着海边的礁石,维多利亚港上的大小船只上,悬挂的膏药旗在风中翻卷。

陈百威、莫启青夹在犯人里被推下车,一字儿排在空地上。

陈百威,莫启青排在正中央,脚下是一滩滩血迹,一股人血的腥味扑鼻而来,很显然,这里不久前才杀过人。

李志廷用日本话喊叫,一队宪兵托起带刺刀的步枪瞄准。阳光下刺刀扎眼,陈百威一阵晕眩,枪声响起。

第二十五章 南海复仇

话说彭昆和日本凶神李志廷挂上了钩,一边指使手下出卖爱国同胞讨好日本人,一边又想着借助日本人的势力铲除由来以久的心腹大患——陈百威与莫启青。

在李志廷面前,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把陈百威形容成日本人的克星、对头,以激起他的愤怒。但李志廷有他自己的打算,并不听任彭昆摆布,骂道:“八格耶鲁,是你领导大日本,还是大日本领导你?”

彭昆仍不死心,纠缠道:“李大人,陈百威、莫启青这两个人不除,终是心腹之患,到时候他们会发动手下攻打皇军。”

李志廷不以为然,说:“我不仅不杀,还要给他们官做,像你一样,当区政所所长,你知道为什么吗?”

彭昆咽住了,只拼命摇头。

李志廷得意非常,轻蔑道:“我量你也不知道。告诉你,这是日本人的一着妙招,像陈百威这样有影响的人物,过去公开反对我们,现在不仅不杀他,还给官做,说明大日本的英明与宽容,其影响远远胜过杀他!”

彭昆当然是知道这种厉害因素的,他只是一心想着除去自己的敌人。没想到李志廷并非他估计的那么笨。

李志廷又拍着他的肩,说:“你、陈百威、莫启青,还有很多有影响的华人,最近两天准备好照片、简历,写一份效忠大日本帝国的决心书,一起登在报纸上。”

彭昆一听说要登在报纸上抛头露面,这等于是挂牌当汉奸了,急了:“李大人使不得,我是一心一意为皇军效劳的,如果抛头露面以后为你搜集情报……会不方便的。”

李志廷不高兴道:“你所在的那个区总得有位所长。”

彭昆说:“我有位手下,叫苏小枫,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让他出面,比我担任强多了。”

李志廷想了想采纳了他的提议。

彭昆于是又得意起来了,认为于其借日本人之手杀了陈、莫两个,还不如让他们做挂牌汉奸,一旦日本人离开,以后就成了民族败类了,在香港无法立足,那时候再出手打击,自己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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