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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风雷-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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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帅话音里含着对那丝仅有的父子温情的怀念,怕也是能是云烟往事了。

“哥,你这当爹呢,没事耍弄龙官儿做什么?”小七回家时日不多,已经足以感觉出汉辰对这个家和父帅的冷漠。平日就是一袭军装整肃,脸上保持着军容沉毅,怕在家在外都是种尽责而已。

“我就不信降服不了他。我杨焕豪还没驯不住的东西呢。越跟我扭了,就给他好看!”

大哥的话说一不二,而且军里家里都要人绝对服从,对他们叔侄更不例外。只是汉辰这孩子是嘴服心不服,心里不服气也罢,却总要挂到脸上。小七无奈的摇头叹气,这个小龙官儿,简直是没办法了。

“华总统那边,我会去申请恢复你的军职。过了年,二一三旅和第五军团,你去接手。”大哥的吩咐毫无商量余地。

“可是,大哥~那是龙官儿的部队呀,他怎么~~”

杨大帅翻翻眼,瞪了小七骂:“我说给谁就给谁。别给脸不要脸!”

第168章 逢场作戏

小七一阵沉吟。

小七知道,近来汉辰对大哥的冷漠,怕招惹了不满。大哥在家里是一言九鼎,生杀予夺自然说了算。如今把汉辰的军权分给他,怕又是大哥给汉辰颜色看的一招棋,而他这个弟弟不过是大哥手里的棋子。

小七没再反驳,只说:“小七听凭大哥作主。”心里却在担忧,汉辰知道此事会如何理解?怕这本已冷若冰霜的父子情又多凝上一层冰了。

早晨,小七强撑了起身,拉了汉辰去给杨大帅请早安。晨昏定省是为人子弟尽孝道必不可少的礼数。

小七将手中的参茶递给汉辰,对了屋里努努嘴低声吩咐:“去,给你老子送进去,嘴乖点。”

汉辰沉下脸,一脸的不快,“嗯”了一声,端过茶盅。

小七一把拉过他,伸手将汉辰的嘴脚拢上去,拍拍他的脸:“大早晨的,莫不是昨晚做噩梦挨板子了?连个过年的欢喜模样都没有。”

见汉辰露出腼腆的浅笑,小七逗他说:“以后在家别穿这身灰狗皮军装,站在我身边像我的副官一样。”

汉辰这才会心的笑笑,端了茶盅进去。

瞟了眼恭敬规矩的儿子,杨大帅抿了口参茶申斥汉辰说:“你可是得意了,给你申冤作主的姑母要来了。”

小七托着腰挪步进来说:“大哥,你这招灵吗?害得我们大少爷哭天抹泪的,我姐真能把我姐夫拉来龙城过年?”

杨大帅得意的瞥了小七一眼,低头喝着参茶:“见了你姐夫还别放肆,他毕竟是你姐夫,再不好也是自家人。虽说为了摆平两湖的事我才出此下策骗他过来,可他能来就说明他心里还有杨家这亲戚。”

看了小七一脸不屑,杨大帅补了一句:“你秦大哥也要去段总理家过年,钱宁那边张之翔派他儿子去奉天给老胡拜年。让荀世禹看到这么多人联手反对他,他多少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还是大哥高明,夺了声势。姐夫一来龙城,秦大哥一进段府,这不言自明。”

“你小子这回称了心了?那指桑骂槐的骂谁是‘王八’呢?”杨大帅拿捏的看着小七:“这个罪该如何治呀?”

五姨太端来白粥和小菜,杨大帅瞟了一眼叔侄二人问:“吃过了吗?”

汉辰没开口,小七就抢了答:“大哥还没用早饭,小七和龙官儿哪敢先吃。”

杨大帅满意的哼了一声:“就跟你们叔侄多规矩似的。”又吩咐五姨娘说:“加两副碗筷,让他们一道在这里吃吧。”

汉辰略作迟疑,小七牵了他衣袖一下,示意他别多说。

小乖儿跑了进来,手里晃着一个大红纸折的风车。凑到杨大帅面前偎依一阵,又拉了汉辰说:“大哥哥,陪乖儿玩弹球。”

“乖儿,你大哥再吃饭呢。”杨大帅说。

乖儿懂事的看看大哥汉辰,然后指了桌上一碟泡菜说:“哥哥,吃萝卜。”

汉辰无语,夹了根萝卜递给他。

乖儿咬了两口,忽然一口吐出来,而且直吐到桌上的菜里,一脸促狭调皮。

汉辰放下筷子怒目而视,刚要说他:“不是跟你说过几次,不能这么没规矩。”

乖儿却看了大哥愤怒的眼神,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辣,辣舌头了~~”边哭边揪着舌头。

杨大帅慌的抱过乖儿,周围的人慌了手脚般又是递水又是帮乖儿擦舌头,乱做一团。

汉辰看看那碟泡菜,根本没见辣椒的影。只是封妈妈抱歉的说:“怕是别的菜的辣椒混了进来,小少爷辣到了。都是我不长眼。”

汉辰夹起一块儿泡菜尝尝,不曾有辣味。

“这菜根本没辣椒。”汉辰反驳说,他最恨乖儿扯谎在敷衍责任。

小七在一旁扯扯汉辰的衣服,示意他别多话。

杨大帅却气得将手里的手巾扔向桌子:“混账东西,他多大,你多大?一星星辣椒你不觉得,他就要辣死了。你去,你去吃一碗辣椒试试!”

众人纷纷劝解,小七拉住汉辰低声说:“龙官儿,快过年了,别惹不痛快。”

“老爷,老爷,三爷来给你老拜早年了。”胡管家进来回禀。

汉辰露出丝冷笑,这个家够热闹的。三叔平日不常来,来了定然是变了花样的跟父亲装穷讨钱,这回定然又要诉苦哭说没钱过年关了。前年汉辰抗洪淹了杨家祖田,三叔以这个为理由连了两年来家里哭闹讨钱。

汉辰不知道父亲同三叔谈了些什么,但从三叔赖了不走,嘴都要乐到耳根儿的样子上,汉辰知道他定然如愿以偿的讨到了便宜。

父亲被顾师父叫出去的片刻,汉辰和七叔及母亲应酬着三叔围了桌子喝茶聊家常。

三叔却端出了架势教训起小七叔。

汉辰看得出七叔不快,只是按奈了性子没发作。

“小七呀,还是你精明。不分家赖在大哥身边,衣食无忧的当少爷。哪里像三哥我呀,为一家人的生计天天奔波。”

当年闹分家的是三叔他们兄弟几个,如今占着便宜卖乖的也是他们。汉辰见母亲在下面不停的拍着七叔的腿,示意他忍忍。想七叔在家也是个张狂霸道的少爷,除了爹怕过谁?

“小七,做人要知足。你看你,一个小妾庶出的,一出生就妨死爹娘。大哥慈悲,没把你扔去野山上喂狼,就是天大的恩典了。”

“三爷这话有趣了,大娘的嫡子就大哥一人吧?”小七半开玩笑的嘟囔一句。言下之意,你老三和我母亲都是小妾,谁也别说谁。

“你个混小子,你这是跟你三哥回话呢吗!”三爷恼怒的探身去打小七,被大太太起身一把拦住。

“他三叔,别和七弟一般见识。”大太太忙圆场,狠命扯了七弟的手。

三爷这才气哼哼的坐下。

“哎呦!”

“小心!”

三爷冷不防一屁股坐空,着实的蹲在地上,疼得半天起不来。

“哎呀,他三叔,这是怎么搞的?”大太太忙来拉劝。

“小七,还不扶你三哥起来。”

“反了反了,以下犯上,还无法无天了,家法呢?”三爷大叫。

他屁股下那凳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挪掉,定然是小七趁他不备用脚踢开凳子整他。

小七撇撇嘴,嘟囔说:“他自己摔到的,我可是没动一个指头。”

看了三老爷狼狈的样子,丫头妈子们在一旁掩嘴偷笑。

“出什么事了?”杨大帅沉冷的话音,迈步进来。

三爷立刻爬起来,委屈的呻吟着大哭:“大哥可回来了。小七他反了,他打我,你看他把我打的。”

“杨家家法,说谎话可是要脱了裤子打的。”小七提醒说,那神色很是得意:“三爷说话小心了。”

第169章 嫡庶之分

“老三,谁说小七是庶出的?”杨焕豪大帅一本正经的反驳道。

“霍氏夫人是爹他老人家临终前扶正的,是杨家名正言顺的填房、正室,那灵位都供在祖宗堂上。”

杨焕豪大帅顿了顿,毫不犹豫的纠正说:“你,是庶出;小七有爹临终前的话,他就是嫡出之子。”

屋里立时鸦雀无声。

杨三爷迟疑一下,不服气的嘟囔道:“大哥,那不是老头子临闭眼前犯糊涂吗?再说,老爷子临终的话,大哥你也不是遵命照做的。老爷子是说过那霍姨娘如果生个儿子就扶正她,了她心愿。可爹还说了,那个生出的孩子不能留在世上~~”

杨大帅一拍桌案,碗碟乱跳,吓得众人心惊肉跳。

“霍夫人是老爷子的正室填房,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爹的夙愿就算了了。小七是杨门根脉,我是一家之主,怎么养七弟,我说了算。以后若要再让我听到有人私下议论此事,家法严惩!”

杨三爷怯懦的看了眼严厉的大哥,闭口不语。

杨大帅又转向七弟焕雄说:“小七,去给你三哥陪不是。”

“陪不是?”小七眉峰轻扬,桀骜不驯的神色毫无遮掩的泛上年轻俊朗的面颊。

“小七!”大哥凌厉的目光逼视。

小七只得挪步到三哥面前作个揖说:“小七得罪三爷,三爷恕罪。”

慵懒嘲弄的腔调。

“小七,跪下,给你三哥奉茶陪不是。”杨大帅平缓的语气。

“哥~凭什么?”小七郁怒的反问。

“兄友弟恭。你以下犯上,不赔罪就等了家法伺候。”杨大帅瞥了小七一眼,又补了一句:“屁股痒了?”

小七一脸无奈。冒犯长辈和撒谎这些幼童才会犯的过失,在杨家家法里是要被没脸的打。

小七不敢挪揄,只得捧了杯茶跪递给三哥。看了三哥笑逐颜开,旗开得胜般的神色,小七恨得牙根痒痒。

“一家人,闹得沸反盈天的让人看笑话,好看是吗?”杨大帅斥责着小七又瞪了眼儿子汉辰,汉辰低下头。

吃过饭,众人送杨三爷到小院门口。

汉辰见七叔顺手抱起小乖儿,忙过来低声说:“乖儿,你七叔的腰还直不起来,你~~”

七叔却对汉辰狡黠的一笑,抱了乖儿来到庭院。

“七叔又要耍什么花招?”汉辰脑子里刚掠过这个预感,就见乖儿手中一个弹球落下。不等弹球着地,七叔脚尖轻轻一挑,那个弹球飞出,不偏不斜的插入正转身同父帅躬身告别的三叔那微抬起的脚和青石板地间的缝隙中。

汉辰一惊,不及回应,三叔已经脚下踩滑,一个狗啃泥,扑跌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哎呦”呻吟。

汉辰慌忙去扶,小七叔也抱了乖儿过来笑问:“三哥,今天才腊月二十九,你就忙了给大哥磕头拜年讨压岁钱了?”

杨大帅近前嗔怪说:“老三,怎么这么不小心。”

“大哥,这地上~~地不平,像踩个圆石子,滑了我~~”三爷边说边不甘心的四下搜巡。

就见小七叔气定神闲的笑问:“三哥,怕不是地不平,是三哥心不平吧?”

三爷有苦难言。

小七一本正经吩咐汉辰:“老大,去扶你三叔上轿。小心些,他尾巴骨怕是硌到了。”

汉辰对七叔的恶作剧简直啼笑皆非。

送走三爷回了屋,看着小七一脸得意的坏笑,杨大帅沉了脸:“小七,跟我进屋。”

汉辰心里暗叹,父亲和七叔果然是有默契。刚才送三叔时,父亲明明走在七叔前面,居然七叔这点小动作都逃不过父亲的眼睛。汉辰心想七叔这回肯定要吃教训了。

“老爷,老爷,这快过年了,你就饶了小七吧。”大太太蹒跚着追了杨大帅求情。

“看他霸道张狂的样子!”杨大帅忿忿的骂,就见胡管家跑进来通禀:“老爷,姑太太和姑老爷从云城来了。”

全家人闻讯出迎。杨焕豪大帅大踏步的走在前面大喊:“姐夫、大姐,兄弟不是在做梦吧?怎么你们来龙城过年了?”

别说姑爹许北征和姑母闻听父亲的言语一脸惊愕,汉辰都心里暗自纳罕,明明是父亲逼他打电话骗来的姑母,为什么他反装做对此事一无所知的样子。

姑太太文贤一脸惊愕的问:“怎么?不是龙官儿说你得了失~~得了~~病了~~”

“病了?谁说的?龙官儿吗?”杨焕豪故作糊涂的回身去看汉辰。

“龙官儿,是怎么回事呀?电话里哭得那么可怜,吓得姑母这心扑扑的跳了一夜,都睡不下觉。天不亮就拉了你姑爹赶来龙城。”姑太太拉过汉辰问。

不等汉辰作答,杨大帅一把揪过汉辰的耳朵,照了后脑勺抽了一巴掌:“你个畜生,爹不就是打了你几顿,你就咒你老子得病早死是吧?还惊动你姑母千里迢迢的过来给你撑腰作主。”

杨大帅怒不可遏的揪住汉辰踢打。

“焕豪,你~~你大过年的打孩子干什么?”姑太太急忙拦阻了兄弟,心疼的揽过汉辰在怀里:“龙官儿,不用怕你爹,有姑母在。”

此刻的汉辰还是一脸懵懂,不知道父亲出尔反尔的意欲何为。

“姐,你看看,你们把他惯得这么放肆。”

汉辰满腹的委屈,全家人诧异责怪的目光都投向了汉辰,令汉辰百口莫辩。

“豪弟,别埋怨孩子了。看了家里平安无事,我和你姐姐就放心了。就当你姐来龙城娘家过个年,热闹热闹。”许北征宽慰着众人。

“姐夫,兄弟求之不得呢。你我兄弟这些年奔波劳碌,坐下来痛快喝酒的机会都少了。”杨大帅哈哈大笑了拉了姐夫许北征往屋里让。

府里立时热闹非凡,姑太太文贤拉了心爱的侄儿汉辰寸步不离的在身边,不停的告诫兄弟说:“劝过你多少次了,以后可不能打孩子。若不是你把龙官儿打得实在没了活路,他能编出这谎话找我来救他?孩子电话里哭得让我揪心,真以为弟弟你出事了。”

第170章 深谋远虑

“龙官儿这混账,别的本领不长,扯谎的本事反是精进了。这回定不饶他!”杨大帅越骂越气。

小七忙凑过来嬉笑了说:“大哥,龙官儿也算将功折罪了。难得大姐同我们团圆了过年。”

“原本一个孽障就让我伤神,现在是一双来气我。你倒让他自己讲讲,他刚才为何险些挨打?”

“小七,你身上的伤可全好了?怎么又闯祸了。”文贤嗔怪的拉过小七在身边问。

“伤没好,也不碍了他作弄人呀。上午老三被这孽障整弄得鼻青脸肿才溜走。”

“老三?又从你这儿揩走多少银子?”文贤奚落的一句话,小七亲昵贴近姐姐感叹说:“大姐英明,洞察秋毫,不用看就知道小七冤枉。”

汉辰被七叔调皮的神色逗笑,就见父亲板了脸喝骂他:“你还有脸笑,等过了年爹一道同你们叔侄清算,连本带利!”

晚饭后,杨大帅和许北征在暖阁把酒闲谈,汉辰和七叔在一旁伺候。见父亲只字没提荀世禹来访之事,汉辰心里犯疑,父亲这是下得什么棋?如果不是为了阻止荀世禹兵犯两湖,父亲何苦敲锣打鼓开这场大戏。

深夜,杨大帅刚刚睡着,隐隐听了门口传来乖儿的哭喊叩门声。

“大半夜的,怎么会是乖儿?”五太太呢喃的驳斥杨大帅说。

“乖儿少爷~~这是怎么了?”屋外传来仆人的惊呼。

杨大帅鞋翻身下地冲了出门。

“爹爹,大哥死了,大哥死了~~”小乖儿赤裸着身子在寒风中颤抖,光着小脚踩在雪地里,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杨大帅一把抓过五姨太搭在他肩上的棉袍,包裹了小乖儿往汉辰的小院疾步而去。

杨大帅分开哭天喊地的众人来到汉辰的床前,儿子面容苍白气息奄奄,娴如正哭着给汉辰擦拭嘴角血迹。杨大帅这才发现地上一滩血,怕是汉辰吐的,破碎的暖水瓶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清理。

二牛子哭了说:“听到乖儿少爷哭喊,进来就看见少爷倒在地上,乖儿站在凳子上哭。”

“一不留心,乖儿就跑没了。”

乖儿依偎在父亲温暖的怀里,哭了说:“哥哥口渴,乖儿倒水,瓶子摔了~~哥哥死了~~”

“这孩子,多危险呀。这要是烫到扎到?难为他对他哥这份心~~”

汉辰已经虚脱昏迷,躺在床上气息微弱,脸上惨无血色。

听大夫说,汉辰是伤了胃才吐血,开了些药叮嘱一番。

亲人们围在汉辰床边啜泣。

封妈妈自责的跺脚说:“都怪我。晚上大少爷去厨房,说老爷罚他吃辣椒,就要去喝辣椒油。我劝他说,老爷早饭时说的是气话,玩笑的,不做真~~可刚一看,那一盆辣椒油都不见了。”

“这个傻孩子,怎么半点玩笑开不得?”大太太哭得伤心,不是因为汉辰的胃病,反是父子间的情分越来越冷。这对父子冤家,都快过节了,闹出这么多不快。

姑太太文贤更是一口一句“心肝儿”“肉儿”的哭个没完,任谁劝都不行,指了弟弟的鼻子痛骂。杨焕豪也不同她理论,脸色铁青了不说话。

汉辰苏醒了,微睁了眼喃喃的问:“乖儿呢,乖儿~”

“哥哥,哥哥~~”乖儿哭着挣脱奶娘的手扑过来。

“乖儿好好的,别担心。”娴如一声宽慰,汉辰长长出了口气,喃喃自语:“乖儿无事就好,不然如何向父帅交待?”

小七眼见了大哥转身出门,心中一阵苦涩。

大太太哽咽的对小七说:“你哥就这脾气,近些年怕是老了,脾气越来越坏,这忘性也大了。前天明明是自己把本书放在了卧房,偏赖说是他五姨娘随手乱放的。”

第二天是除夕,于远骥的意外到来令所有人吃惊不小。

于远骥依然是那样潇洒倜傥,落座后就开诚布公的说明来意。

“秦大哥的意思是~”

小七一听于远骥开头的话就觉得好笑,心里暗骂:“什么‘秦大哥’的意思,明明就是你于远骥的意思。”

“秦大哥觉得,既然荀世禹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我们就不该去制止两湖战事。让他打,让他闹得越凶越好。待他成了不得民心的‘屠夫’,成了天下人口诛笔伐的对象,我们正好出师有名一蹴而就的灭掉荀世禹和陈震天。”于远骥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小七讽刺的笑了评注:“于哥这是要学郑庄公共叔段,逼他荀世禹‘多行不义必自毙’呀。野火不够热,再填一把草。”

杨大帅“嗯哼”的咳了一声,小七不再出声。

许北征嗤笑说:“小于子,你呀,年轻。荀世禹如今如日中天,他就是打掉两湖,你我和龙城加起来,也未必奈何他。”

于远骥得意的嘴角一瞥,点拨说:“我们当然不是他对手,但联手也要看如何联。如果龙城、云城、淮军旧部、张之翔的钱宁,再加上东北的胡云彪不在话下。还有~”于远骥诡异的停顿下,故弄玄虚的说:“还有南方政府的孙~大~炮。诸位兄长以为如何?可否应对荀世禹?”

众人闻听于远骥提到南方政府的孙先生,惊得目瞪口呆。

“秦大哥前些时候遣派我去了趟南边,会晤了孙先生,谈得十分融洽。孙先生有意同我们联合,共同讨伐嗜战成性的陈震天、荀世禹。若真如此,天下连成一片,只孤立他直隶一派,还不如探囊取物般?”

许北征沉吟不语。直到这个时候,小七才大致看明白。大哥这一天并没闲着,他知道荀世禹打算出兵两湖的消息后,已经迅速的和秦总理等各方取得联系,达成统一。姐夫许北征向来狡猾,定然是不想插脚此事得罪荀世禹。大哥定然料到姐夫此举,才设计骗他来龙城,逼他就范。即使此事谈不拢,这荀世禹刚走,他许北征就来了龙城,怕荀世禹也不会轻易相信他许北征。

小七想到此,不由又为汉辰可惜,平白的背了这扯谎的黑锅。

小七送于远骥去机场,二人停车在山路边下来边走边聊。

“我才从南边过来,我见了南方政府的孙先生。”

小七抬起眼,游离出一丝惊喜。

“知道孙先生怎么说吗?他要我留在南方政府,让我当他的参谋长~~”于远骥自矜的一笑:“我推辞了。”

“于哥,说句心里话,于哥觉得孙先生其人如何?”

于远骥淡然一笑,似是心中无限感慨般,若有深意的说:“这人的眼睛能看多远,注定他能走多远;心有多宽,注定能撑开多大的船。”

一言既出,兄弟二人对视而笑。

“只是~~”于远骥话锋一转,看着面带欣喜小七,顿顿说:“我在外蒙古戍边时曾对汉辰讲过‘自古英雄如美人’的道理。我于远骥既非英雄,更不是美人,但这基本的‘忠贞’二字说来亦难亦易。任我秦大哥是龙也罢,是虫也好,我既然跟了他,就不会另投明主。”

于远骥笑了转过头,无限感伤的望着银装素裹的天地,眼色中掠过一丝遗憾。

二人走走停停,在一棵古松下歇脚。

于远骥说:“此行有孙先生麾下的一员爱将何文厚陪同,小七你可认得此人?”

见小七笑而不答,于远骥说:“何文厚真是枭雄,日后得势必然能呼风唤雨。”

“他和江成海是生死兄弟,又曾收养过陈震天的公子陈维夏。”

于远骥说:“此行收获颇丰,同孙先生确立了同盟。孙先生会挥师北伐,东北奉军承诺出关南下,龙城和张之翔大帅的部队再一策应,一举灭掉陈震天和荀世禹。”

“于哥,”小七忧郁的说:“还是劝劝秦大哥,如果能不打仗最好不要打仗。看能不能各方坐下来谈谈,让荀世禹死了这条心?”

第171章 心魔

杨焕豪大帅躺在榻上闭目养神,送走姐姐姐夫和于远骥后,如释重负后,忽然觉得腰酸背痛。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纤细而有力的手指捏在他肩上,下手的力度适中,穴位精准,手法娴熟。杨大帅立时觉得肩膀舒缓很多。这感觉好熟悉呀,杨大帅睁眼回头一看,竟然发现身后为他按摩的是含了泪望着他的三姨娘。

“三儿,你从美国回来了?”杨大帅惊问。

“过年了,回来看看老爷。”

“怎么不发个电报回来?”

“想给老爷个惊喜,汉涛也回来了,在门外候着呢。”

“涛儿?”杨大帅起身,仿佛已经久违了这个名字,甚至他都怀疑老四汉涛也随了汉平之死,消失在他视线里。

眼前的汉涛,两年不见,文静中显出些成熟。

杨大帅随口问了问他的近况,汉涛说是除去打理杨家的生意,还在读商学院。去年美国金融危机,市井萧条,好在他规避风险及时,杨家在国外的资产才免于灾难。杨大帅听罢赞许几句,心里却很为能有今日全家团圆的局面高兴。

今年的年夜饭,有了小七和汉涛的归来,显得格外热闹。

厅外飘着瑞雪,隐隐传来爆竹声。厅内一家人笑语喧盈。

小七在桌边插科打诨的调侃说笑,不时给大家敬酒。

大太太牵牵小七的衣襟劝说:“小七,你身上的伤还没大好,不能喝这么多酒。”

“嫂娘,一年就只这一天,我大哥大赦天下。嫂娘就让小七喝两杯。”

看着依旧调皮的小七弟和海外归来的四子汉涛,杨大帅满意的笑着,余光却发现了坐在一旁无语的汉辰。汉辰的胃不好,坐在这里无非是为了“团圆”宴。

“哥哥,吃豆豆。”乖儿将自己爱吃的豆豆分给大哥汉辰吃。

“唉,看我们乖儿多懂事,知道心疼大哥了。”娴如夸奖说。

杨大帅笑着给乖儿夹菜,又夹了菜给小七、汉涛,最后犹豫的舀了勺蛋松递给汉辰。

汉辰慌忙起身推辞:“父帅,汉辰饱了。”

杨大帅的调羹停在空中进退不是。

小七将饭碗蹲在桌上,目光逼视着汉辰,似乎在说:“死小子,你想干什么?”

汉辰迟疑的递过碗,看了父亲迟疑的将蛋松倒进他碗里说:“胃不好,就慢些吃。”

小七没有端起饭碗,逼视着汉辰默默将蛋松吃进去,这才端起自己的碗吃饭。

吃过饭,小七来到汉辰的书房。

“跪下。”

汉辰一愣,猜想七叔为了晚饭时的事情不快,还是顺从的跪在七叔面前。七叔夺人的气势不怒自威,从小如此。

“说吧。”

“汉辰真是饱了,吃不下。”汉辰游离的眼神。

“家法,请过来。”七叔吩咐。

汉辰一惊。大年除夕夜,七叔板起脸就为了这点小事同他计较,难道父亲交待什么了?

汉辰起身取来家法,侧了头递给七叔。

“我出去几年都没忘记规矩,你倒是越来越放肆了。”

汉辰咬着薄唇侧过头,屈辱无奈。七叔声音很低,是怕惊动旁人。

汉辰规矩的跪好,缓缓的将家法高举过头。

“错在哪里了?”七叔坐在桌子上,翘着脚问,没有伸手来接。

“长者问,对勿欺;长者令,行勿迟;长者赐,不敢辞。”汉辰讷讷的答道。《弟子规》里这些话都是乖儿这么大的孩子熟记在心的。长辈给小辈夹菜,他是不该推辞的。

记得一次秦干爹在饭桌上夹了个豆包递给秦立文大哥。立文哥吃饱了,但又不敢违反这一古训,接过豆包只有偷偷藏在袖子里。不想包子很烫,竟然把立文哥的皮肤烫出个大泡。

小七夺过家法,那条柔韧的藤鞭在手里轻晃,心里暗骂:“小子,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忘记这一道理。可你我都明白,推掉的哪里是一勺食物,而是你父亲伸过来的那只手。”

汉辰心里怨愤:“七叔你才能站直腰,就开始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

“错在哪里了?”小七弯了一下柔韧的藤条质问。

“汉辰胃疼吃不下。”汉辰辩解,虽然有些文过饰非。

七叔的藤鞭敲敲桌沿,给汉辰递个眼色,一个字都懒得说。

汉辰心头一紧,他知道七叔要做什么。

七叔接着敲了几下桌沿,晃给汉辰两根手指头,那个意思就是“若敢拖延,惩罚加倍!”

汉辰眼里拢过雾水,忍了委屈羞辱,趴到桌边。可能是反抗徒劳,也可能是对七叔的敬畏。

七爷脸上泛过讥讽的笑:“你明白得很,我也明白得很,你觉得你爹就是傻子吗?闹性子也找个合适的方法,明显的败笔就等了挨鞭子。”

看了眼前已是少年成名、纵横军中的少帅杨汉辰,却仍是掩饰不住委屈时那点少年青涩的可怜。

“滚起来吧!跟七叔耍这花心思,小东西,恁嫩些。”

小七拉过汉辰在眼前:“受点委屈就伤人伤己的去喝辣椒油,你不觉得幼稚无聊吗?你爹是让你顶了黑锅,可为了大局只能这么做。”

汉辰苦着脸,抬眼看看七叔又垂下眼睑。

小七语重心长的说:“这个家里,为了和睦,每个人都要付出。关键时刻都不肯退出一步,僵局就总也化解不了,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方法不是?如果退一步能息事宁人,为什么不做呢?”

汉辰一脸愁烦。

“龙官儿,日后在军里当了外人叫‘大帅’;在家里叫‘爹爹’。先把这称呼改过来。‘父帅’‘父帅’,到头来父不父,帅不帅的。七叔看你自己都叫糊涂了。”

见汉辰不语,小七敲了汉辰额头一下:“听到没有,不听话你小心!”

小七顺手拿起桌上那尊修补过的玉雕善财童子像,掂量了一下,晃了晃。

“七叔”汉辰惊叫一声,冲来抢七叔手里的玉雕。

小七指了他,喝令他站住。

“七叔~~”汉辰惊急的哀求。

小七目光直视着汉辰,缓缓的举起手那尊曾经是人间极品的玉雕,就在汉辰惊慌失措的眼神中,“哗啦”一声脆响,玉雕被狠狠的摔落在花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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