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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风雷-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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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骥深以为然。此其一;此时,天降大雨,雨前远骥电告屈将军以大局为重,先行熄火保护火药库,可惜屈将军申斥远骥伸手过长。远骥这位朋友洞若观火,已经指点了荀世禹雨夜突袭,大破屈将军。当远骥得到消息,屈将军已献刀投降,远骥已经是四面楚歌,再战下去无意。奉军主将胡子卿虽是一黄毛孺子,但军备、火力、气势、备战都在我军之上,又是乘胜追击。所以那位朋友威胁远骥必须弃兵而去,哪怕是撤兵,他和胡子卿也要穷寇不放。”

“是什么人这么狠毒?怎么还会是朋友,还会隐姓埋名在东北军?”秦瑞林疑惑问。

“是你日本军校的同窗?”杨焕豪问。

一旁洞若观火的顾无疾捋了胡须说:“远骥,你身边的朋友,怕是我们都知道,这人是谁?”

“顾哥多虑。远骥无心去欺骗兄长们,但远骥不能失信于朋友远骥,兄长们追问也是徒劳,远骥不会说。”

杨焕豪气恼的挥舞了鞭子狠狠抽打着汉辰:“你说,说不说!”

于远骥一把挡了衬衫血渍淡淡的汉辰,沉着说:“远骥兵败,无话可说,甘受责罚,求大哥放了汉辰。远骥身为一方长官,兵败要手下为自己受过,远骥无颜于世。”

“于叔”汉辰落泪。心里矛盾万分,不仅是供出七叔会把七叔送去杨家的断头台,怕就是父亲惊闻噩耗也能气死过去。汉辰内心煎熬,进退不是。

顾无疾终于发话了:“大哥,算了。龙官儿和小于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认铁了的事情打死不改口的。只要不是背叛秦大哥,~~”

“远骥可以对天明志,此心对天可表!”于远骥激动的说。

流枫阁中。

汉辰卧在床榻上,听于远骥颤抖了声音讲着笑话趣闻,逗得汉辰一笑,就牵动伤口钻心的痛。

“龙官儿,没事吧?”

“汉辰还好,在家吃鞭子比吃饭还多。倒是于叔替汉辰挡了这几鞭,家父出手重,不比秦干爹,于叔受得住吗?”汉辰话一出口鼻子发酸,平日不落泪的他也觉得眼里雾蒙蒙的。谁都知道秦干爹极其偏袒于远骥,如今秦干爹居然暴怒到看了父亲动手打小于叔都不阻拦,怕真要被他和七叔连累得伤了兄弟情分。

“你小子,小看你小于叔。不是手中力道多大,是袁大人当年留下的金鞭厉害得很。打人的人不用多费力,被责的人痛彻筋骨。当年我和你七叔年少淘气,没有少被修理,何止你爹,就是袁大人都打过我们兄弟几个。年少张狂,放荡不羁。”

“哼!亏你还有记性。”一声笑骂,秦瑞林和杨焕豪进来。文人小说下载

“远骥,你大哥带来好消息。荀世禹放弃了攻打龙城,华总统特赦了你这个通缉战犯。”杨焕豪一句话,于远骥和汉辰都惊喜万分。

秦瑞林说:“这回多亏了老胡够兄弟,当初是我负了他呀。是老胡逼迫陈震天命令荀世禹熄兵,不许再打内战,休养生息。为了双方交好,陈、胡两家结为儿女亲家。~~知道老胡为什么帮你吗?老胡说在杨村之战上,你小子还算仁义没发一枪,也算彼此没撕破脸皮。他本来就是进京调解纠纷的,所以他认为你并没有穷兵黩武,就不是战犯。杨村的事我当时就想问你个明白,但你杨大哥劝我说,只要你逃难在龙城一天,就不许问你这个问题。”

危难识真交,于远骥知道杨大哥并不喜欢他,少年时远骥还屡次促狭的去报复刁难杨大哥。却不想敌人十万大洋悬赏他人头的时候,杨大哥最先站出来收留他。

于远骥倒身跪拜杨焕豪,杨焕豪一把拉起他:“黑虎,你我互不相欠。杨大哥也打了你,就算出了恶气了。”

于远骥心中暗念:“杨小七,你以为这么做就补偿得了你犯的罪过?你欠我的,它日定让你千百倍的还过来。”

第154章 拜寿

天津朗园陈震天的私人花园,悬灯结彩,门口车水马龙,热闹非常。

陈震天大帅六十岁寿辰,贺寿来的亲朋好友、士绅显贵络绎不绝。

一声通禀,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的投向门口。东北胡云彪大帅和钱浙都督张之翔的两位大公子手拉手进来,替父亲来给陈大帅贺寿。

胡子卿一袭黑丝绒披风,头上白缨帽,合体的少帅礼服衬托出俊逸面容和挺毅的身材,举止潇洒不凡。旁边的张继组一身细呢西装,油光可鉴的头发,圆圆的脸上略显孩子气,一双夺魂的桃花眼在灯光下忽烁,却也是容颜俊美。

宴席上立时熠熠生辉,在场的仕绅权贵纷纷议论,也有不少的女眷的目光追了子卿不停的看。子卿脱帽除去披风,守礼的拉了张继组来到主座给陈震天大帅拜寿。

“二大爷,父帅命孝彦来天津给二大爷贺寿,愿二大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清朗的话语带了雌音,陈震天忙疼惜的搀起子卿,拉了他贴身坐了,问寒问暖,子卿一一作答。张继组拜过寿就闪去了旁边的一桌同熟识的玩友去混到了一处。

陈震天家里子嗣稀少,见了俊美伶俐的男孩子就喜欢。前些时候在朗园已经收养了不少干儿子,这回见了子卿更是喜欢。席面上,主桌的长辈们对胡子卿也素有耳闻。都听说胡云彪草莽出身,却有一位聪明灵气的儿子,加上胡子卿近来大破淮军的卓著功勋,众人都争相同他谈话。长辈们的问题,子卿有条不紊的回答,不卑不亢的谈吐,典雅的贵族风范,陈震天越看越喜爱,索性拉了他的手说:“小顺子,二大爷早就听说你爹有你这么个宝贝儿子,果然是块儿宝。就给二大爷做儿子罢了,你看,你和你小果子哥哥长得还真有三分像呢。”

一边剥了根热带芭蕉给子卿吃,一边吩咐人去找儿子陈维夏过来。

陈、胡两家已经是儿女亲家,只是维夏还是头一次见胡子卿。陈维夏见了子卿寒暄几句,加了把凳子坐下。陈震天就赞口不绝的夸奖子卿如何的懂事,如何的少年有为,为父分忧。众人齐声的赞喝声中,记者也频频照像。陈震天一高兴,竟吩咐人将自己新得的一辆劳斯莱斯敞篷车送给子卿当见面礼。

陈大帅的盛情难却,子卿只好谢过。≮更多好书请访问。。≯

陈美仑兴高采烈的过来,围了子卿说说笑笑,自告奋勇的带子卿去朗园里游玩。

“都说你跟我大哥长得有些像,仔细看这眉眼和下颌还真是像。只是你总是笑嘻嘻的,让人见了如沐春风;我大哥呀,什么时候都拉个脸,谁欠他百吊钱似的……”

美仑很健谈,转到陈公馆里的时候,美仑带子卿四处闲逛,还带他去看了陈维夏的书房。

“我哥喜欢的东西跟别人都不一样,他喜欢收藏手表,各种名表。”美仑介绍说。

子卿的眼睛却停留在墙上很多的照片上,都是陈维夏十多岁的照片,照片里面没有美仑,也没有陈大帅,反是有两位不认识的青年。陈维夏笑得很开心,尤其有张搂了两个青年的脖子照得照片,笑容很是迷人。阳关灿烂的样子,真和如今的样子判若两人。

美仑去给子卿倒水喝,子卿忽然在照片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纳罕,忽然身后一个声音:“谁让你进我房间的?”陈维夏来到房门口,毫不客气。

胡子卿并没理会他话语的冰冷,只是指了一张飞机前的照片问:“维夏大哥认识我穆教官?”

见陈维夏费解,子卿补了一句:“七爷~~”

“怎么你认识小七?”陈维夏话一出口,忽然会心的笑了:“是了是了,我知道了。就算你我也是有缘了。”说了指指照片。

维夏、美仑和子卿回到客厅,不多时,有人通禀胡广源将军到。就见一堵黑铁塔般的人物大踏步的进来,身后一人端了一尊赤金佛像的贺礼。

出手如此阔绰,陈震天呵呵笑了接受,陈维夏起身替父亲招待胡广源时,四目相对,胡广源忽然神色恍惚的目光闪烁。

“胡兄,多日不见,在哪里高就?”陈维夏的目光一直逼视着胡广源,胡广源含糊的应着却是神色慌张。子卿在一旁都觉得有些异样,美仑却撇撇嘴嫌弃胡广源这粗鲁的大汉在台面上扫兴。

胡广源知趣的去了隔壁一桌同人喝酒划拳,陈维夏就离了席。

美仑还怕子卿多心,解释说:“我哥哥就这个样子,家里就他一个男孩子,谁的账也不买。”≮更多好书请访问。。≯

酒席宴散后,张继组坐在子卿新得的车去兜风,悻悻的奚落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老陈喜欢你是图谋不轨。谁不知道他喜欢年轻俊俏的男孩子。”

气得子卿连连啐他。

开足了马力在无人的街道上狂飙,子卿惬意的享受着新车的速度,开车在寂静的道路上狂窜。转弯时忽然迎面一辆车过来,险些撞在一处,子卿猛打方向盘,两辆车子几乎擦身而过,吓得张继组“嗷呜”大叫。车子冲向一旁,嘶鸣着停了下来,好险没有撞到。

“真是好车,若是旁的车怕就撞上了。”子卿长舒口气感叹。

对方的车也停下,定然也是吃惊不小,车上下来一位穿风衣的人,礼帽压得很低,疾步来到子卿的敞篷车边上,伸手就揪了子卿的胳膊喝骂道:“你疯野的益发没边际了!”

子卿措手不及,那拳头险些打在子卿的面上的瞬间,忽然停住。

“表哥,是你呀?”张继组惊呼。

风衣礼帽的男子忽然愧疚说:“我~~我认错人了,对不起~~”

“表哥,你是不是看了是陈帅府的车,拿子卿当了维夏哥了。”张继组说,又向子卿介绍说:“这是我表哥何秉章。”

听张继组介绍说眼前这位公子是东北胡云彪的儿子,风衣礼帽的男子笑了说:“长得有些像我兄弟,所以认错了,我叫何文厚。”

“您不用道歉,是孝彦不好,以为晚上没人,就开疯车了。”

“我自当是维夏又出来混闹了呢。年轻人多喜欢速度,只是不能拿生命冒险。这真出了事,家人要多担心?敞篷车本就不安全。”何文厚语重心长的劝告。

何文厚走后,张继组对了他的背影啐了一口说:“子卿不用理他。我给他面子叫他一声表哥罢了。他是我娘的一个远房外甥,我不过就尊他一声表哥而已。他在南边为孙大炮干过,后来混得不好,去宁波找我家老头子讨生计。现在在蓝帮的堂里做。他先时和那个被刺杀了的江成海是结拜兄弟,陈维夏是他和江成海收养过的小兄弟。听说当年老陈发神经,把维夏给扔在雪地里险些没冻死,被这厮拣了宝贝。偏巧维夏哥性子拧得很,现在除去了我这位表哥的话是任何人的好话歹话都听不进去,所以近来陈大帅对何表哥也还客气。我爹很看他不上,说何文厚这个人太深沉有心机,让我躲他远些呢。”

第二天,张继组又拉了子卿出去玩,累了就去了一家咖啡厅。却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巧,又遇到何文厚和陈维夏。

不远的卡座里,听何文厚低声说:“平白的为什么讨那个不痛快。”

维夏说:“那个胡广源,我怎么就看他奇怪。那天大哥被害,他怎么那么快听了消息赶来,维夏觉得有鬼。”

陈维夏眼前晃过那难忘的场景。

一声沉闷的枪声撕破宁静,大哥江成海倒在血泊里。大哥满是鲜血的手拉了从屋里冲出来惊慌无措的两位兄弟,并没理会大家劝他别出声攒口气力,等大夫过来。而是拉了维夏的手放在何文厚的手中说:“秉章,果儿就交给你了。”

维夏在哭,哭声和眼泪都唤不回大哥,二哥何文厚紧紧的搂住他,不要他冲动。兄弟二人在大哥的尸体前长跪了发誓要为大哥报仇。就在这个时候,大哥手下的团长胡广源的身影忽然在门边一闪不见了,维夏谨慎小心的追出去,却不见这个人的踪影。两天后,有人自首承认是杀江成海的凶手,牵强的理由是“图财害命”。但维夏和何文厚都知道,这不是真的,是有幕后黑手向大哥江成海都督下了毒手,因为大哥是拥护南方政府反对袁世凯的,这下手的人很可能是北洋方面的人。

“二哥,大哥去了,维夏就你一个亲人。”陈维夏毫不顾及的说,“大哥的仇,维夏一定要报。”

第155章 分道扬镳

“继组,怎么是你?”何文厚发现了张继组,堆出了笑脸招呼他们过来坐。

陈维夏侧头擦着眼泪,子卿顾做没有发觉,笑吟吟的应对着何文厚的问话。

“维夏,你看看子卿,代表父亲来给令尊拜寿,从一出场就叫了头彩,谁不夸是大家子弟风范。从容应对、对答入流,大大方方的才是给胡大帅长脸。今天报纸上满板都是夸赞子卿的文章。你总抱怨令尊如何,你看看你昨天,我寻你了几次,满场见不到你人影。父亲做寿,谁家的孩子不是规规矩矩在门口去迎送客人,也不被长辈笑话。”

边说边扎了果盘里的蜜饯递给子卿吃,又随口问继组:“表弟,姨爹身体还好吗?我近来忙,一直没时间去拜望姨爹他老人家。”

张继组懒洋洋的“嗯”了声,有些不耐烦。

子卿根据刚才听的对话推测,知道何文厚定然是训斥过陈维夏,多半也是为了昨天陈维夏没有去酒宴上应酬。

何文厚又对张继组说:“继组表弟,上次你提到的想要那个法国的香纸,我一位朋友近来去法国,已经托他给你带了。”

“我不过就一说,你还当真了。”张继组满不在乎的说。

胡子卿脚下踢了他一下,示意他这么做太过分了。

张继组才不情愿的说了句:“谢谢表哥了。”

何文厚似乎并不在意,关爱的给子卿递水果,边对身边的维夏说:“怎么连照顾弟弟都不会吗?就你现在的举止做派,真给哥哥们长脸呢。”

维夏低了头应了声:“二哥教训的是。”

子卿怯怯的看了眼陈维夏,都觉得何文厚的话虽然是面带微笑说出,却令人不寒而栗。

张继组应付几句就寻个借口拉了子卿离开,出门啐了一口说:“没头苍蝇似的钻营,小陈怕是昏了头了非他的话不听。”

继组去洗手间,等回来的时候神秘的说:“子卿,你猜我遇到谁了?”

“你遇到鬼了?”子卿奚落。

“杨小七,你升天入地在找的杨七爷,在酒廊那边搂了个洋妞。唉,还在吵架呢。法语我听不懂,那个女的在哭,法国娘们长得真漂亮,那脖子又长又漂亮,金发碧眼,你快去看看。”

“去你的,我为这个事烦心呢,你少提他。”

“去呀,骗你是小狗。”继组推搡了子卿出来。

酒廊里,那个座位上只有两只空酒杯。胡子卿笑看了看张继组,捻起两个手指,哈哈气,做出要弹张继组脑壳的动作,吓得张继组连连喊冤了往外跑。

同张继组分了手,子卿折回酒廊。

落地玻璃窗前,一身西装抽着雪茄的杨七爷正对了窗外夜色发呆。

见了胡子卿的出现,杨七爷吃惊后又恢复平和:“你还是找回来了。”

“不然怎么是先生的徒弟呢。”子卿淡笑:“才见了桌案上酒杯旁折断的火柴棍堆的那个星星,孝彦就信了定然是先生来过。回来不过是碰运气。”

杨焕雄带了子卿来到他酒店的房间,屋里有股淡淡的香水气息。

“她走了,没关系的,就我一个人。”

子卿怪异的笑笑。

“小东西,别乱猜。她是我的partner,法国人,我在美国认识的。”小七端起玻璃高脚酒杯,红酒漾着绚烂的光彩。

“先生,孝彦一直在找寻先生~~”

“什么也不用说了,你没错,我也没错。”杨焕雄说:“你不找我,我走之前也会去见你一面。子卿,你的话没错,你是人,有尊严,不想被当牲口教训。但凡教人是有两种方法,简单容易见效的就是打,小猫小狗不听话,打几下踹几脚都管用。当然可以去讲道理,去说服,可是那个花时间耗精力,不是对什么人都见效。七哥当然知道你的难过,可七哥是个没耐心的人,自幼自己是这么被教出来的,也如法炮制的对你。对不起,如果你不认可,作为先生,我没有立场去逼你,但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去教你。俗话说,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宴席。”

“不过几件事情不想同子卿你系疙瘩。第一,杨村之役,我并没有架开你,抢你功劳的企图。那么做,是惟一能让于远骥活命的办法。于远骥孤军作战,必败无疑。就是没有我去劝说,他和汉辰也要败在你和奉军手上,这点他们都知道。只不过他们不得不打此仗,总要对秦总理有个交待。但如果打下去,荀世禹就有借口以穷兵黩武、祸害百姓为由定了他们是战犯,诛之而后快。并且,于远骥如果同奉军交火,必有奉军伤于炮火,胡大帅绝对不会为于远骥说情,怕也成全了荀世禹杀于远骥。我和小于多年的挚友,汉辰又是我的爱侄~~子卿对不住,我只有这么做。”

胡子卿愣愣的看着杨七爷,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难怪前些天段大爷让父亲出面说和,开赦了于远骥战犯的罪过。

“可能你很失望,错失了一场施展身手的机会。但是也总不能‘一将功成万古枯’吧?百姓遭殃,哀鸿遍野。子卿你是个悲天悯人的心肠。关于杨村一战,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杨焕雄始终面对了窗外夜色,子卿埋坐在沙发里默不作声。

“关于带你去疯玩,没有丝毫炫耀的意思,吃喝玩乐本就不是你我该做的事。只不过是告诉你,我杨焕雄也是出身将门,也有锦衣玉食,也能过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生活,可我不能。我想,但是我不能,就是这么矛盾。于你不同的是,家中的长子,应该是重臣,重臣是要当千里马来养,要奋蹄勇进,要不知疲倦,要扛载全家的责任。你是,我不是。可是事与愿违。我是家中幼子,本应是家长的宠臣,本该当做美玉珍玩被宠溺惯养的,不用承担任何的家族责任。可惜,我和小于都是幼子,都被误当了千里马去养。你呢,家里长子,却被当作美玉去珍藏了。错就错在,我总想拿你当千里马去驯养,不是为胡大帅,是为了天下民众,因为你有成材的质地,却是璞玉有待雕琢,雕琢就要挨刀,就要受辛苦,你知道吗?”

“孝彦可以接受先生的雕琢,可孝彦接受不了侮辱和鞭挞。”子卿眼里蓄泪,望着杨七爷。

杨焕雄拿出一张外国报纸,上面是报导陈震天寿宴的盛况,也报导了子卿这位中国第一美少年,是真正的名流贵族。

“你我不同路,能走到一处就是有缘。当年我从美国回国,于远骥见到我就说,东北王的儿子胡子卿是个好苗子,是个可造之材。我满怀信心能打造你成美玉,相信你能‘青出于蓝胜于蓝’,却忽视了你的感受。我也累了。”

“七先生,孝彦不是那个意思,孝彦知道自己有很多毛病,只是孝彦不想被当奴才当牲口去养,我不想,汉辰也不想吧?”

杨焕雄拍拍子卿的手笑笑:“子卿,先生明白你。”

然后坦然的伸手说:“来,告个别吧,或许哪天,在美国西海岸,你来玩,一定来找我。”

子卿落寞的起身,并没和七爷握手,他泪光朦朦的眼里,出现了那晚同七爷在夜市吃烤白薯时,调皮的从七爷的裤兜里掏零钱的场景,七爷两手沾了白薯高举了说:“右边兜里。”

子卿的促狭,七爷慌了笑骂说:“唉~~快点~~让人误会呀。”

打打闹闹的开心,玩笑时的谈天说地。

北戴河无人的海滨,他和七爷还有小段、张继组在海滩上晒太阳,躺在暖洋洋的沙滩上,或是在沙地俯身挖螃蟹洞,为追个小螃蟹满处爬。

子卿曾奇怪的抚摸七爷腰上淡淡的伤痕问:“疼吗?”

七爷翻了个身,头枕了双臂侧脸看了他说:“你想试试吗?”

说罢二人就打闹在一起。

七爷说:“总会有一天,没了销烟战火,我就天天在这里晒太阳做梦。”

从北平缴获飞机时,七爷载了子卿在天边飞,插入云层,又飞旋而下。七爷对他说:“子卿,等你学会了开飞机,就知道了自己多了双翅膀,从此高山大河、天高海阔再没有能阻挡你的东西,你可以自由翱翔。”

只有这些日子,七爷就是七哥,大自己几岁的兄长朋友。而讲武堂那个古板严肃的教官就不复存在。

子卿落寞的往屋外走,却不防备踩了自己的鞋带,险些跌出去,被七爷冲上一把搂住。

七爷顺势蹲身抱起子卿放在桌台上,伸手去帮他系鞋带说:“以后鞋带再开,就要靠你自己了。”

意味深长的话,子卿离开时头脑仿佛被抽空。

开车回酒店的路上,子卿忽然调头奔回,而服务生对他说,那位穆先生已经离开了。

第156章 先斩后奏

段连捷约了胡子卿在奉天一家酒店的酒廊闲聊。

子卿一身西装闲靠在沙发里长叹:“都几个月没有来灯红酒绿的地方了,还真想。”

“怎么,没了小七那个老古板盯了你,你还不敢来?”

“我哪里有时间?又要忙了处理军务,又要忙了组建航空大队,还要帮了我家老爷子处理政务上的杂事。如今每天不到一两点钟是忙不完的。好在还有霍哥帮我,不然就通宵达旦了。”子卿慨叹。

段连捷戏弄说:“难怪当年小于说你和汉辰都是苦命,掉进富贵窝里却无暇安享富贵,这才是悲惨。~~你飞机学得如何了?”

“你介绍的那个德国教练还不错,我在学。”

“那个教练还是当初小七介绍给小于的,是小七当年学飞行的教练。陈震天曾经派人请过他,好在我下手快。”段连捷得意说:“对了,小七这两天在奉天,你见到他了吗?”

“他来奉天了?”子卿诧异的神色回答了段连捷的问题,段连捷忙掩饰说:“算我多嘴。”

子卿落寞的回到宿舍,霍文靖刚巧从外面回来,一身的积雪在门口跺着脚。

“霍哥,你知道七先生来奉天了吗?”子卿迫不及待的问。

霍文靖吃惊的神色,摇摇头。子卿落寞的说:“七哥肯定是生孝彦的气,来了奉天都不来看我。”

“子卿你多虑了,小七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况且他走的时候跟我说的很轻松,说这教学生不过也是‘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的差事,做不得真。彼此无愧于心就罢了。”

子卿怅然的开车回家,路面积雪在月光下亮白灼目。

进了家门,才发现家里正大排筵宴,热闹非常,父亲在请客。

子卿这才记起今天是冬至了。

吃过饭,一桌桌的客人通宵打牌,子卿忙了应酬。大勇却在门口探头探脑。

“怎么了?”子卿出了门就被大勇神神秘秘的拉到一旁,对了他耳朵低语几句。

“你看走眼了吧?”子卿笑骂:“我打牌没打花眼,你反是添毛病了。”

“真的,就是穆先生,那个穆疯子烧成灰我都认识。”大勇认真说。

子卿皱起眉,下意识向屋里望去,果然不见父亲的踪影。

子卿快步向父亲的书房走去,心里还在狐疑:“不会的,七爷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被我爹捉到?在东北呆了这些年都没事,怎么临走了反出事呢?”

隔了旁门门缝望去,子卿的后背汗毛倒立。

“小七,你来,你对你大哥亲口说。”父亲正拿了电话递给一个人。那熟悉的背影,子卿举起的拳头要捶墙,又轻轻放下。

转过身的杨七爷面无表情,怕也是突遭变数,在急于应对,接过电话略含颤抖的声音:“大哥,是豹儿。”

子卿听不到电话那边杨大帅是如何斥骂,但杨七爷的脸色始终是喜怒无形。

胡大帅接过话筒呵呵的笑了说:“杨大哥,你放心,人我老胡给你盯好,等你明天从北平过来接他;大哥提到的这第二条,哈哈,老胡恕难从命了。小七远来是客,我哪能绑他呢?”

顿了顿又回应说:“别,别,那还是老哥你来了,把人领走,是打是骂我老胡自当看不到。哈哈哈哈,今天冬至,我请小七吃顿酸菜饺子,老哥你明天来了,爱怎么罚他是你的事。”

电话挂断,子卿听父亲对杨七爷说:“小七,不是当哥哥的为难你。你这些年对孝彦那孩子的好,大哥感激你。当年我就猜,这穆教官是个何方神圣,如何就调教了我那目空一切的宝贝儿子。原来是你,杨小七。怕这世上,小顺子除去了你杨小七和小于子,再不会佩服旁人,我这儿子还真有眼光。不过,你在东北地盘藏身,大哥若知道了不对你哥哥说,老胡对不起朋友。这亲情的事,都是劝和不劝离,小七你莫怪胡大哥。明天你大哥来,胡大哥一定为你说尽好话,求老杨手下留情。你大哥又不糊涂,他自己的亲兄弟,生气是生气,他不比外人更心疼你呀。”

“胡大哥,小七明白。”子卿见七爷抱抱拳。

子卿想推门而入,忽然又想,如果这么闯进去,搞不好救不了七先生,反让父亲也防范了自己。

在门口迟疑了一阵,屋里有响动,就见对面的那扇正门开了,一队卫兵进来带走了杨七爷。

眼睁睁的看了七爷被带走,子卿又急又恼,一筹莫展。

回到牌桌上,子卿心不在焉,父亲却若无其事的打着牌。

过了午夜,家里的宵夜饺子开始上桌了,子卿灵机一动,出了门。

“干什么的?”卫兵喝问。

“是我,给七爷送饺子吃的。”

卫兵见是少帅,忙点头哈腰的开门请胡子卿和大勇进去。

第二天清晨,胡云彪同杨大帅一路说笑着来到软禁杨七爷的房间。

打开门,“杨七爷”正侧身睡觉。

“小七,看看谁来了?”

床上的“小七”翻身起来揉着眼睛:“爹,怎么这么早?”

“小顺子,怎么是你?”胡云彪大惊失色。

胡云彪气急败坏的拿了鞭子要打子卿,杨焕豪劝阻说:“算了,小七那个孽障,他花了心思要逃,不怪子卿。等我捉到那畜生,要了他的狗命。”

“杨大爷”子卿跪在地上说:“孝彦就是怕杨大爷会伤了七先生,才斗胆放走了先生。七先生是孝彦的老师,一日为师,终身是父。孝彦怎么能见死不救。”

“小兔崽子,小七是你杨大爷的亲弟弟,他不比外人更心疼,要你在里面捣乱?怕你知道闹事,瞒了不告诉你,你到底还是知道了。你这回倒是长了本事了,知道先斩后奏了。看你杨大爷走,看爹如何的教训你。”

“胡大哥的心意,焕豪领了,若是再抓了小七,拜托胡大哥务必绑了他,打断腿给我送来,胡大哥莫要怜惜那畜生。他已经是死有余辜。”

胡云彪叹息连连:“老杨你放心,我这让人全城去搜捕。”

送走杨焕豪的时候,杨大帅笑了拉了子卿的手说:“子卿呀,你是个明白孩子,你七先生这逃一次,罪过重一次,怕到最后不死也要死了。”

胡云彪返回书房,子卿规矩的跪在地上:“爹,孝彦私自放了七先生,让爹在杨大爷面前难堪了。”

胡云彪一阵怪笑,吩咐把子卿昨晚跟班的四名副官都叫来。

大帅一声吩咐,每人赏四十军棍,拖到楼道里痛打,惊得子卿连连告饶。父亲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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