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天下风雷-第4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是哪位?什么?什么时候?喂,朋友,你是谁?”子卿被杨焕雄紧张的话语和一脸沉肃吸引。

“消息可靠吗?秦总理知道这件事吗?我知道了,明白,明白,谢谢你。”杨焕雄放下电话就问子卿:“胡大帅是要去天津吗?”

“是呀,家父明天早上出发去天津会秦总理。”子卿答了说,心里还对父亲心存埋怨。

“子卿,你听我说,快!你快回去拦了你父亲,他不能去天津,有人要杀他。我的消息不知道可靠不可靠,是个匿名电话,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快去制止你父亲去天津,想尽办法不让他走!”

子卿撒腿就跑,杨焕雄随在他身后跑了说:“子卿,我在堂长室等你的电话。”

子卿飞速的开车冲回家,进了大门就问门房:“大帅回来了吗?”

“走了,去火车站了。”

“不是说明天早上才走吗?”

门房望着子卿木讷的摇着头。

杨焕雄徘徊在堂长室,四面寒意刺骨。

一个奇怪的匿名电话,号称是他的朋友。只是说明早于远骥要杀胡云彪,而且消息可靠。那是该信还是不该信?这个告密的朋友又会是谁呢?怎么这么巧就知道他此刻在堂长室,还知道他和子卿在一起,这人一定就在身边。

转念想到于远骥,这位同他英雄相惜的朋友,如同他生命中的亲人一般令他钦佩的人,居然能干出这种挺而走险的事。杨焕雄能理解于远骥对胡云彪的愤恨,毕竟此刻胡云彪同陈震天暗中勾结,先逼迫华总统撤了他于远骥西北司令的职务,接着又支持了荀世禹举兵北上,将正在讨伐南方政府军队的部队掉头来保定大兵压境,促成东北军和直隶军首尾合击之势要逼秦瑞林下台,借口就是清除秦瑞林大帅身边的小人。杨焕雄能理解于远骥为了助秦瑞林一统江山不惜一切的举动。但他不能支持于远骥这招险棋。此时的棋局就犹如对手的两片棋出人意料的巧妙联结在一起,形成前后夹击之势,自己这方的棋被困其中。就如陈震天和胡云彪在反对于远骥之事上的意外合作同进同退。如果要破解这片棋杀出条血路,那关键地方“打劫”一子做活全局确实是妙招。如果于远骥杀了胡云彪,那东北军必定大乱,于远骥这步棋就是要让东北军大乱,这样陈震天没了胡云彪东北军的协助,就孤掌难鸣的,不战自退。本类势单力薄的秦大帅的淮军就有了喘息之时机,有了将来反扑的可能。但棋路虽对,可大局上却欠妥。如果胡云彪一死,东北军大乱,子卿还年轻难继承父业当此大任,东北军没有任何人能有老胡的狡猾机警和勇气去面对日本人和俄国人这两匹守在家门口的狼。如若消灭胡云彪这个政敌要以将中国的北大门东三省门户大开送入狼口当做代价,杨焕雄当然是不允许的。

“先生……先生……先生是孝彦,我爹他,他已经做火车去了天津,他走了。”胡子卿在电话里的声音含泪,杨焕雄心头一紧,坏了,果然不出他所料。子卿对他说胡大帅明天去天津,汉辰却得了消息说胡大帅今晚就到。

面对折返回来气喘吁吁神色慌张的子卿,杨焕雄皱皱眉头。

“子卿,你听我说。”杨焕雄集中精神思考时总爱下意识的咬着紧握的拳头:“你深吸口气,镇静。按我说的做。”

子卿看了眼身边鼓励的目光看了他的杨焕雄和霍文靖,拿起电话拨通了天津秦府的电话:“我是胡孝彦,东北巡阅使胡云彪的儿子。家父今天来了贵府,请问可否请他来接下电话。~~啊,还没见到,那请问你家二少爷秦立峰在吗?……什么?不在?去哪里了?……啊,随秦总理去了北平,北平的哪里?有电话能找到他吗?”

子卿捂了话筒说:“说是秦大爷带了立峰和立文兄弟去了北平郊外度假。”

忽然,子卿对了话筒应答说:“小于叔,是孝彦。我爹今天晚上忽然去了秦大爷这里,我想找他,不知道他到了没到。”

子卿的话语里带了紧张,甚至含了沙哑的哭腔,杨焕雄一把捏住了他的肩头,向他使着眼色摇摇头,提示他不必多说。因为杨焕雄都没有忍心告诉子卿,那个要杀他父亲的人就是他崇拜的于远骥。

子卿唏嘘了说:“小于叔,没……没什么……是孝彦把爹气走了。孝彦不孝,早晨同爹顶嘴了,爹本来说明天去找秦大爷的,今天就走了。我……”

话筒那边于远骥的声音低沉而泛了迷人的磁韵:“子卿,明天是你生日吧?于叔改日补你生日礼物。”

子卿胡乱的应承着放下电话,子卿冰冷的手都在打颤。

杨焕雄看这略显慌张的子卿,托起子卿清俊的面颊说:“子卿,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对先生说,你能挺住!”

子卿泪眼朦胧的望着杨焕雄这位教官,此时眼神中充满了坚毅:“谁都救不了你父亲,只有你此刻站出来,才能把这压下的千金闸顶起来!消息是说,于远骥在调兵遣将可能要杀令尊胡大帅,而且似乎秦大帅不在府中。看来天津那边都被于远骥掌控,怕早已部署得密不插针了。”

子卿如惊雷轰顶般惊悚的立在原地,满眼将信将疑的目光。他前些天听父亲提到小于叔被免职的事,也深为小于叔扼腕不平,可为什么小于叔要杀父亲呢?于远骥的聪明睿智是世人难及的,他若布下的局怕不是常人能破解的,想到这里,子卿泪眼朦胧,心里焦虑的想:“爹爹,你在哪里呀?”

子卿再机敏能干,但毕竟还是个未曾经历世事艰难的少年。

杨焕雄坐在桌案上冥思苦想:“如今的关键,是要找到秦大帅,但秦大帅此刻躲了起来,只有两个可能。一种可能是秦大帅默许于远骥这么做,所以躲出去弄个‘不在场’的证据,堵住世人的责难,那这样就将于远骥踢在了前面当替罪羊。”想到这里杨焕雄摇摇头,不太可能,秦大哥年轻时就豪气干云,而且为人直来直去,比大哥杨焕豪都锋芒外露,秦大哥从来看不惯这些当人含笑暗中捅刀子的勾当,这就是秦大哥当年反感袁总统的原因。

“难道真是小于的胆大妄为?”杨焕雄从来不怀疑于远骥的胆量和大手笔,于远骥的大胆和他的忠心一样都是世人共见的。如果真是于远骥要避了秦瑞林总理对胡云彪下毒手,那他一定要把秦瑞林隐蔽到一个与世隔绝起码不易闻讯返回到天津寓所的地方,那会是在哪里?北平?郊外?

杨焕雄眼睛一亮:“子卿,给我拨西北戍边司令部办事处电话,找汉辰。”

第136章 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

汉辰是从睡梦里被惊醒,胡子卿深夜有急事找他,汉辰也觉得奇怪。

先时在龙城家里,子卿曾打电话同他扯天,尽管汉辰委婉的劝阻子卿别再打电话来,以免招致父亲的责难。但促狭的子卿童心未泯般越是频频来招惹他,汉辰也拿子卿这顽皮的公子哥没有办法。

曾经有一次夜里,子卿玩笑般打电话来寻汉辰聊天,汉辰窘态百出,因为电话在父亲的书房,惊动了父亲安歇。特别是父亲听到话筒那边子卿半开玩笑说:“谁让你我夫妻共隔银河,难以同床共枕。”事后汉辰为此戏言被父亲好一顿教训。

子卿知道这件事后也懊悔不已,就再也不给汉辰打电话了。

如今子卿深夜来电话又是为何?汉辰揉揉惺松的睡眼拿过话筒:“你好,我是西北戍边司令部参议杨汉辰。”

“明瀚,是我,孝彦。”子卿那边的声音沙哑。

紧接着,汉辰听到另一个熟悉的声音:“龙官儿,是七叔,有个急事,你立刻按我说的给龙城家里去个电话,就现在,我等你消息。”

汉辰定定神,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小于叔是为什么?为什么想到了要去杀胡云彪?但如果纵观全局,是以旁观者而不是当局者的立场上,这步棋不失为釜底抽薪的妙招。

汉辰迟疑的叫通家里的电话,已经是凌晨,父亲被从睡梦中惊醒不知道该如何的暴怒。

一阵嘈杂声,汉辰的心揪紧,又听到一声咳嗽,似是对父亲对他说:“我来了,说吧。”

“父……”汉辰嘴里那“父帅”二字忽然出不了口,沉吟片刻瑟瑟的说:“父亲,是儿子汉辰。父亲大人身体安好?”

“嗯。”父亲没有多的话。

情势紧急,汉辰忙换了语气说:“父亲,汉辰得了消息,于远骥司令今晚将胡云彪以秦干爹的名义请去了天津寓所,要杀了他。这事爹爹知晓吗?”

汉辰换了称谓,杨焕雄心里一阵翻涌,手里的话筒正为儿子意外的电话而打颤,又听到这个耸人听闻的消息。

“你干爹这些天去了北平怀风庐去养腿疾,昨天还给我来过电话。没听说这个事呀。”

“儿子是从胡子卿那里听说的。胡大帅接到秦干爹的电报,约他火速去天津有要事相商,现在人已经在火车上了,估计再有两个小时不到就能到天津。胡子卿他们得到了密报后,为了应对此事,奉天城已经全城战备戒严,胡飞虎将军二三零军的两个师今晚要开入关内。如果胡大帅有什么闪失,东北军全军挂孝荡平平津。爹,如果要是打起仗来,怕淮军此刻并没多少本钱,爹爹可以问问秦干爹,如果他不知道,看如何去制止,胡大帅今天早上就要到天津,看如何去制止于司令冒险;如果是秦干爹想杀胡大帅,也要让爹和龙城方面知道呀,打仗打起来,龙城也是淮军的据点不会不受波及。胡子卿打电话来找儿子,不过是要找到秦总理的去处和联络电话想同他通话。父亲觉得是儿子代为转告秦干爹的去处,还是爹爹先同秦干爹打个招呼问清就里再做定夺呢?”

话筒那边父亲的沉默,随即是平静的声音:“龙官儿,你干爹的事,爹去打个电话问问。”

“那就叨扰父亲了,扰了父亲清梦,儿子罪过。但汉辰答应了给胡子卿一个回音。”

“就对他说,你也不清楚你秦干爹的去处,正在替他打探。”

“是,汉辰明白。”

汉辰正要结束电话,忽然父亲在那边说:“西北镇守军如今易将正是多事之秋,你还好吗?龙城如今就剩爹和你师父在处理军务政务……”父亲的话没有说下去,声音平和却意味深长。汉辰如何会听不出来,父亲是在暗示他离开西北回龙城来,父亲想亲自从他的口里听到:“爹爹,儿子回龙城来帮你。”

沉默。

几分钟后,话筒里汉辰安然的声音:“父帅多保重,汉辰在西北虽苦,也是军人守土有责。”

电话挂断的声音,汉辰放下话筒又叫通了东北陆军讲武堂的电话,胡子卿接过电话声音沙哑。

子卿相信自己平日在关键时刻是能坚强镇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父亲的生死关头,他却这么的懦弱,仿佛父亲的命就悬在手里这根电话线上。

杨焕雄听过汉辰的电话答复后坐回在书案上说:“应该还有时间,按了子卿所说,胡大帅应该再过两个小时就到天津,下榻天津秦公馆。北平离天津赶过去也要两个小时,如果路上顺利,应该可以赶到,可能会稍晚一会儿,就不知道于远骥打算什么时候下手。”

“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于远骥交底,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霍文靖问。

“可能吗?打草惊蛇,可能于远骥发现事情败露,在火车站就能提前干掉胡大帅。”

子卿垂了头落泪:“都是我不好,都怨我。”对父亲满怀的愧意涌上心头,想想平日疼爱他的父亲,自幼就同父亲相依为命,如果再没了父亲,他就真成了孤儿了。长夜漫漫,何时挨到天亮等到福音呀?

“子卿,去!记下我刚才说的话了吗?你立刻去找你老叔胡飞虎,尽量按我说的部署。顺便镇静些把你的女人送回去。”

毓婉寻到了堂长室,见子卿忧郁的神情好奇的坐在他身边:“子卿哥,怎么了?”

“还有两个小时,子卿,你先送了毓婉回住处再过来。带了女人不方便,而且总要把场面先应付掉。这两个小时,天津方面不会有任何举动,为大将者要有‘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勇气和镇定,子卿,你能做到!”

胡子卿匆匆的将毓婉送回到蔓莹的家里,蔓莹迎上来说:“今天大勇来来找你呢,一瘸一拐的,也没坐就走了。他说子卿你误会大帅了,大帅昨天晚上派兵去旅馆,是要给毓婉妹妹搬家的。大帅已经安排人在明花巷给你们置了个外宅安置毓婉。连被子褥子都拣了子卿平日喜欢的松软的品牌的如数放了过去。还有,请了个妈子正在由你奶娘在府里带她呢,让她知道怎么伺候你这个大少爷。”

子卿心中一惊,如此细致的安排不是一蹴而就的,应该父亲是早有准备安排。想想自己误会了父亲的一番好意,对父亲出言不逊,真是该死,如今父亲生死未卜,他却知道这个真相,该是多大的一个讽刺。

天色已经渐亮,晨鸡报晓的声音在大街小巷起伏。

一夜未阖眼的胡子卿坐在胡飞虎的办公室,看着荷枪实弹的士兵进出,奉天城正在按了七爷杨焕雄指点给他的方法在老叔的支持下全城戒备,调兵遣将的准备起来。

“娃儿,别慌,有老叔在。不管消息可靠不可靠,警备起来防患于未然是对的。子卿呀,你长大了,看了你遇事这么镇静,老叔高兴呀,好孩子,你爹要知道要多高兴呀。”

子卿强忍了泪咽在喉咙中。临出来前,穆教官踢了他一脚,沉下脸骂道:“哭什么!哭就把你老子哭回来了?还不快去!”

眼泪能起什么作用?子卿明白这点,可一想到平日疼爱他的父亲,就心里难过。

小于叔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了爹呢?生命中两个他平日佩服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水火不容的拼个你死我活呢?

天津秦公馆清水泼路,门户大开,一派迎接贵宾的排场。

于远骥一袭夏布长衫,随意的捏了一柄斑竹骨折扇,脸上和煦如入座春风般笑容,文静大方的迎了胡云彪往客厅里走:“胡大哥,家兄有事暂不在家,晌午就赶回来请胡大哥吃饭。远骥在此奉兄命在此迎候胡大哥,招呼不周之处还请胡大哥见谅。”

胡云彪看了眼前一反常态谦逊规矩的于远骥,头发规整的抿在脑后,一双大眼神采奕奕,和善的笑容挂在嘴角,俨然一副儒雅风流的绅士名流做派,哪里像收复外蒙那叱咤风云的大将军。

“妈拉个巴子的,人也是你,鬼也是你!”胡云彪心里暗骂:“老秦八成就被你小于子这副两面人的鬼模样给迷惑了。”胡云彪想到了于远骥那日在东北跪在地上被秦瑞林抽嘴巴时那驯从的样子,心里不屑脸上还是陪了笑随他往里走。

第137章 一念之仁

门房二狗子本是秦瑞林老家远房外甥,千里迢迢从安徽老家投奔秦瑞林想在军队里寻个一官半职,却被大公无私的秦瑞林拒绝了。难以面对亲戚的秦夫人求助于于远骥,于远骥就灵机一动,安排了这个傻乎乎有些口吃的二狗子当了门房,平日无事也拿他逗趣。二狗子见了于远骥也总抹了鼻涕傻笑着嘿嘿的叫“小……小舅”。

二狗子追上了于远骥,点头哈腰的说:“小……小舅,大……大……大老爷回来……来了。”

于远骥哭笑不得,紧要关头交待给二狗子的话又记错了,忙抱歉的安置胡云彪在厅里喝茶,随了二狗子出门就踹了他一脚:“傻子,浑说什么呢?没告诉你听我在外面咳嗽了再进来报‘老爷回来了’吗?没脑子的东西!”

“小……小舅……大……大……老爷……真……的回来……了。”二狗子坚持说。

“什么时候说,你要看秦队长给你眼色,不是记得好好的吗?又怎么了。”

“爷,后面都布置妥了。”卫队长秦中过来回复说,于远骥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说:“听我号令行事。”转身进了大厅。

“胡大哥久等了。”于远骥抱拳进了大厅,就听后面几声熟悉的清咳声,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老胡,你到了?”

于远骥大惊失色,猛回头,却是大哥秦瑞林在两个侄儿立文、立峰的陪同下大踏步的走过来。明明大哥已经被他周密的瞒天过海般安排去了北平郊外度假,就是想让大哥对此事毫不知情,他于远骥也好甩开手脚去集中精力的了此残局。如今,大哥鬼使神差的返回,就在胡云彪脖子已经被他骗到铡刀下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出现在这“刑场”上,于远骥也是大惊失色。

秦瑞林在北洋军中身份地位极高,又是段玉培等人在陆军武备学堂的师长,平日里胡云彪对老秦都如老师长辈般敬重。此时,胡云彪见了秦瑞林忙恭敬的如弟子般的打躬作揖、笑容满面的问寒问暖。

“大哥,您怎么……”于远骥在身后牵牵大哥的衣袖,秦瑞林一把甩开他没有理会,反是沉了脸对胡云彪质问:“你怎么过来了?”

“这个……这个不是……秦公急电邀云彪过来一叙的吗?”胡云彪云端雾里,余光却看到于远骥怒意中的杀气,心头一惊,忙和善的说:“云彪接了总理的电文,为了免去战乱,连夜兼程赶来天津。这火车一路,身子骨都要颠散了。”说罢若无其事的打着哈哈。

秦瑞林回身对儿子说:“立文、立峰,替爹招待你胡老叔一下,爹同你小叔有话说。”

秦瑞林快步随于远骥来到书房,一进门,于远骥反手带上门急忙说:“大哥,你怎么回来了?这里的事大哥请速回避一下,远骥先处理掉胡云彪这……”

于远骥话音未落,一记脆亮的耳光煽得于远骥立足未稳倒撞在门上。

“混账东西!你胆大包天了。”秦瑞林斥骂着,逼近两步指着于远骥鼻子低声训道:“这种背地里下黑手的勾当,不能发生在我秦瑞林府里。否则被天下人耻笑!”

“大哥什么也不用管,自当是不知情,恶人远骥一人做,恶名嘲笑远骥一人担!”于远骥坚持着:“远骥出去只要一声号令,那姓胡的就要变成齑粉,一了百了!”

“东北地面会大乱!”秦瑞林喝着:“奉天已经全城戒严,东北军在胡飞虎的带领下,连夜入关了!”

于远骥瞠目结舌,就如同看到秦大哥犹如天降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样的诡异不可测:“大哥,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就算是东北军出关,杀了老胡也就乱了他们的阵脚,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管我哪里得到的消息,你给我老实的不—许—动!”

秦瑞林拔脚出门,于远骥后面紧跟,不甘心的求告:“大哥,大哥,机不可失,您不能妇人之仁。”

进了厅,秦瑞林沉了脸说:“老胡,你回东北好好待着去,天津这地方,你少过来为妙。”又对外面吩咐说:“来,送客。”

于是不容分说的请胡云彪走人。

胡云彪本来就有些生疑,心中紧张时隐隐发现周围异常暗藏杀机。又见于远骥一脸阴沉的杀气腾腾,左脸红肿,秦瑞林又急于轰他离开,就知道事情不妙,忙装傻的笑笑:“也好也好,那胡某告辞了,不叨扰秦公。”

“大哥!”于远骥焦虑的最后挣扎,却被秦瑞林一个凌厉的目光逼退:“回书房给我去候着”。

秦瑞林加重语气那“候着”的两个字,于远骥无奈的转身离去。自这几年,大哥很少这么动怒的吩咐他“候着”去书房里罚跪了。

“立文,去,你亲自送你胡老叔去车站。”

埋伏在府里的荷枪实弹的卫队始终没能按照事先定好的策略冲进去乱枪齐发毙掉胡云彪,眼睁睁的看了功亏一篑,于远骥跺脚捶胸。

“小……小舅,那……那还用再……再说……大舅回来了吗?”二狗子追进书房问:“滚!”于远骥怒不可遏。

冷清清的书房,秦瑞林落寞的进来,阳光洒在他头上,苍老颓唐。看着腰杆笔直跪在地上的小兄弟于远骥,秦瑞林才感觉出手掌辣疼,而于远骥的脸已经肿了起来:“黑虎,大哥刚才火气大了些,不该动手打你。”

秦瑞林痛楚的说“大哥何尝不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哥好。可是今天的事,不能这么做,我们不能落下把柄让天下人耻笑。”

于远骥苦笑,仰头长叹一声:“大势已去,总理妇人之仁难成大事,悔之晚矣!”

于远骥说罢怅然起身,擦了把泪转身出门,秦瑞林追了两步喊:“虎子……虎子……大哥知道你是为大哥好,可咱们不能这么做。”

胡云彪匆忙的带了卫队赶去车站,先是甩开了秦立文,然后微服化妆混在下等车厢里回到了奉天。

才下火车就看到荷枪实弹戒严的部队疏理着旅客,胡云彪在队伍中看到一脸焦虑正四处寻望的儿子胡子卿。

“爹!”胡子卿几乎是疯狂的叫嚷着扑过来,被胡云彪紧紧抱住。劫后余生后第一眼见到亲人,胡云彪老泪纵横的拍着子卿的后背安抚说:“没出息样,才几天没见爹呀。让手下人笑话。你怎么知道爹要乘这辆车回奉天?”

第138章 悔不当初

“孝彦在这里守了一天了。”

胡云彪为儿子擦拭着脸上的泪,父子俩险些生离死别,如今真是百感交集。

听过胡飞虎向他报告的事情经过后,胡云彪也奇怪的打量着子卿,子卿貌似软弱,但骨子里还是有着他胡云彪钻山沟做土匪的硬气,关键时候还是没有乱了阵脚。这孩子从小在他羽翼呵护下长大,从来没经历过风雨,怕从剿匪到遭遇此次天津暗杀事件,对子卿来说都是暴风骤雨了。虽然胡云彪不忍将儿子推到险恶的江湖去历练,但毕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孩子迟早要经历一些他必须会面对的东西。

“小顺子,你爹这回是捡了一条命。如果爹这回真要蹬腿过去了,那东三省若大的一摊家业就要靠你这个小身子骨支撑了。”

“爹,怎么又说这不吉利的话。爹会长命百岁的,有爹在,孝彦跟了爹干就行。孝彦才是有福之人呢,有个好老子……”

“少拿这甜话来填骨你爹,你小子,旧账还没跟你算呢。”

子卿知道父亲提的是毓婉的事,伸伸舌头缩了脖:“对不起爹,是孝彦不孝,误会了爹的一番好意,还出言不逊。”

“哼!鸾芳如今怀了孩子,你也收收心,在外面同那个戏子玩玩可以,但是一周必须一多半的时间在家住。”

“是,儿子遵命。”子卿调皮的说。

“你呀,你大姐为这给我打了几个电话,说当初在吉林,你大姐好言劝说你,你不听还顶嘴。你大姐反埋怨都是爹惯怀了你,让爹好好替你死去的娘打你顿屁股,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混小子!”

子卿心里一惊,才知道原来是大姐打电话跟爹告的状,看来冤枉鸾芳姐姐了,心里不由愧疚不已。

“小顺子呀,爹不是那不讲理不开通的人。有个事呀,憋在爹心里好些年了,你那次问爹,你大伯父是怎么过世的,爹没告诉你。其实呀,你大伯的死都怨爹呀。你大伯是你爷爷亲手打死的,为了个女人。”

胡子卿瞠目结舌的看了父亲,不知道话题如何转到这么个恐怖的事情上。

“那年爹跟你一样的岁数,跟你大伯出去做工回来。你大伯呢,年轻时候长得那个漂亮,胡家的孩子年轻时候都漂亮。那你大伯就被财主家的小老婆看上了,互相都看上了,就发生了点男女私情。可这事被我撞见了,这是个丢人的事,我骂他,他不听,他说他是哥哥,我管不到他。那我回家就跟你爷爷去告状,你爷爷当时就恼怒了,就抡了门栓去打你大伯。你大伯也年轻,跪在那里没敢躲,就一棒子,一下,一下就吐血了,腰断了,死了。”

胡云彪叹息说:“你爷爷和我就哭呀,后悔呀,你大伯临死一句话都没留下。你爷爷就哭呀,说‘就为一个女人,我至于吗?我怎么这么糊涂’为这个事我们后悔一辈子。什么有儿子重要呀,为了个女人,唉!”

看了父亲追悔莫及的样子,子卿安慰说:“爹,别难过,不怨您,大伯也有错。”

“爹就后悔呀,怎么生个老婆舌头去告状呢。这事过了,爹就一直想,以后不要打孩子,你爷爷和我的性子都急,都厉害,火气撞上来,手下就没个准。这一旦动了手,怕就没个收拾了。爹有时候生你们的气,但生气时候就想你爷爷哭你大伯的那话,想想那话,就不能下手了。尤其小顺子你,从小的身子骨弱,别说拿鞭子打,就是用手碰碰你,爹都怕手上控不住劲伤了你这小胳膊小腿的。”

子卿一阵唏嘘,贴在父亲身边:“爹,孝彦不好,孝彦惹爹伤心了。”

“但这也不代表你可以去胡作非为的混闹!”胡云彪忽然板起脸正声说。

“是!爹!”子卿立正敬礼,调皮的模样。

清晨子卿醒来,想到无论如何要给鸾芳姐道个歉,蹑手蹑脚的来到鸾芳的房间,鸾芳却在同三表妹拿着本本账簿对账。三表妹上高中,近来总在陪了鸾芳。

见子卿进来,鸾芳笑了招呼:“小爷回来了,我这就吩咐奶娘去帮你做早饭。”

“这是什么帐,还要烦劳大姐亲自来核对?大姐近来身子不方便,还做这种事情?家里的帐目出问题了吗?”子卿调皮的神态去拿账簿,被鸾芳轻轻的打了下手。

“别乱动,这是捐款建贫民学校的,我都核了一半了,小爷先去歇歇吧。”

子卿见鸾芳不理他,自己也觉得没趣,迟疑了半晌才红了脸说:“大姐,那天的事,是孝彦……”

“哎呀,顺子哥,你烦不烦,没看我和嫂子忙着呢吗。”

“那我来帮忙吧。”子卿抬个凳子凑过来。

“你帮忙?越帮越忙,还是快玩你的去吧。听话,别闹了。”鸾芳头也不抬的哄劝着子卿,还是往常那娴静的神态。

“小爷,老爷请您过去一趟,江省长他们来议事了。”下人来通禀,子卿奇怪的看看落地钟:“这么早,议什么事?”

来到书房,发现空气有些紧张,江省长提了笔坐在了父亲的书案后,正在酝酿词语,父亲在屋里踱着步:“就说,此次兴兵,绝无针对秦瑞林总理之意图,纯属为了小人误国专权,胡某万般无奈,才决定挥军出关,为国除害!”

“爹,您这是写《逃逆文告》要出兵打我秦大爷吗?”子卿惊愕的问:“您不是答应我汪老叔不出兵打仗吗?”

“胡某是不想打仗,只是人家的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不打岂不是被天下英雄笑话我怕了他于远骥?”

※※※

风清月朗,静月如钩,秦立峰寻了清泠的古琴声一路来到戴月亭。

树影扶疏的戴月亭中,于远骥气定神闲,风度盎溢的抚琴。朗目微阖,薄唇轻抿,弦上轻拢慢挑的修长十指如行云流水般写出一段自然风韵。望着眼前这位叱咤风云一时的青年才俊、马上英雄,卸去戎装却有着常人难及的一段儒雅风流。秦立峰对于远骥的钦佩更是频添几分,静静的垂手候在一旁不敢打扰小叔的雅兴。

第139章 《平沙落雁》

雁落平沙,四顾凝望,满腹愁绪,若走若停。

听着这曲熟悉的《平沙落雁》,秦立峰还记得当年小叔于远骥教他们兄弟二人抚琴时,讲解《古音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