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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风雷-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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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趴好。”

汉辰一阵面红耳赤,小弟乖儿正惊奇的看着他。

“娴如,你把两个孩子带出去玩儿。”杨焕豪打发走儿媳妇。

“姑母。”汉辰乞求的看了眼姑母。

几鞭子抽下,生疼,汉辰咬了拳头。

“腿怎么好的?”

汉辰心想,爹怎么知道他装腿瘸的事呢?莫不是顾师父?

父亲的大手,已经掀开了他的后衣襟,豪不留情面的要去扒他的裤子。

“爹”汉辰终于惊呼一声。

杨焕豪迟疑一下停住手:“好啊!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哈?好!好!说吧,说实话。”

汉辰颤了声音说:“儿子,儿子装的。”

“你们都听到了,我冤枉他没有?他该不该打?”

汉辰的回答,姑太太和大太太都瞠目结舌。

“这~~这是怎么回事?”大太太惊愕的问。她明明记得汉辰的腿被丈夫在祠堂打断,之后又遭遇腿骨接偏,生生的敲断了孩子的腿重新接了次腿,害得汉辰生不如死。不想一个多月后,汉辰下床还是一瘸一拐不能复原,落了残疾。直到乱云渡意外被假道士打下水,误撞到礁石撞开穴位才巧合般复原。

“爹,你不是说不和龙官儿计较此事了吗?”凤荣责怪着父亲的不守信用,汉辰才明白原来又是多嘴的姐姐告了密。

“杨家除了你大少爷足智多谋有这份胆量,谁还敢跟老子斗擂台呀!”鸡毛掸子狠狠抽下。

“你这是做什么?”文贤太太对弟弟杨焕豪怒目而视,心疼的搂过趴在床榻上咬着拳头的汉辰。

“呦,这孩子还哭了。”

汉辰掩了一把脸上的泪,强忍了啜泣,那副委屈的样子连凤荣都张大了嘴,愣了愣,噗哧笑了问:“弟弟,怎么了?爹的大棍子都不见你哭,这鸡毛掸子还打疼你了?”

杨焕豪也诧异的看着儿子汉辰的窘然失态。同凤荣一样,他也觉得汉辰会为挨了这几鞭子掸子落泪,却是令他意外。

“再敢跟爹玩鬼心机,你看爹今天怎么收拾你。”杨焕豪起身去揪缩在姑母身边不停抹泪的儿子汉辰,仿佛得意自己的旗开得胜般斥责。

汉辰被姑母紧紧的搂着,越是着急,那泪水掉落得越快。

为什么,汉辰自己也不知道,他更无法原谅和理解自己此刻的失态。当日在祠堂被吊打,狰狞的家法残酷的刑罚都没令他动容,今天一根小小的鸡毛掸子会引出他泪如泉涌。汉辰此刻都为自己的意外泪水惊愕了,那眼泪本来就很少属于他,而且每次都是往喉咙里回落,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改了线路从面颊上涌下。更何况是当了姑母和母亲这些女人,他怎么能哭呢?他更不该当了父亲的面哭,让他得意,让他有理由再鄙视自己。汉辰都无法谅解自己此刻的无能懦弱。

“杨少帅,大少爷,你还学本事了!”父亲阴阳怪气的腔调:“还去你姑母那里恶人先告状去,装出副可怜相给谁看?啊,还有上次在北平,当了那么多叔伯,你还一口一句,‘我娘说的,我是野草命,有口水就养活,吃点好的反怕肥料多了烧死’。你爹这十八年就是给你喝白水养你这么大的?你挤兑谁呢?”杨焕豪越说越气,抡了鸡毛掸子又要打,被凤荣跑过来嬉皮笑脸的拦住。

“爹,龙官儿他从小嘴巴笨,不知道服软,你看姑母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好歹~~”

“呸”杨焕豪同女儿抢着掸子:“爹今天就是让你姑母看看他侄儿有多听话,有多省心。还劳了她千里迢迢的过来兴师问罪来。”

文贤知道弟弟是得了理,但又怕宝贝侄儿吃亏,嘟囔说:“你凶什么,有话不能好好对孩子讲。”又拍拍紧搂的汉辰说:“龙官儿,去给你爹赔个不是。”

书房里,汉辰呆滞的坐在书案前,娴如关注的目光始终没离开他。

“龙弟,爹他~~他没为难你吧?”娴如担忧的眼眸流露了哀婉。

汉辰看了她浅笑摇头,低头研磨,娴如冷落的立在一旁。

“我那尊玉雕呢?”汉辰猛然失声大叫,震惊的样子,头上青筋暴露。

见丈夫神色骤变,娴如手足无措的安慰说:“我替你收起来了,那玉雕破补成那个样子,摆在桌上也不雅,也是对神不敬呀。”

“谁让你乱动我的东西!”汉辰忽然暴怒的咆哮起来,一把将桌案上的笔筒砚台掀翻在地。

惊得娴如大叫一声向后躲避,却踩在四儿脚上险些跌倒。砚台里黑色的墨汁溅到娴如绣罗裙上,斑驳乌黑一片。

“姑爷!你这是做什么?”四儿眼泪夺眶而出,“你~~你~~你怎么这么对我们小姐,小姐她怀了宝宝呢。”

汉辰脸色惨白,生冷的目光瞪着娴如,仿佛路人一般:“拿来!”

娴如掩了泪,看了眼四儿。四儿撅了嘴从书架下的一个小抽屉里端出一个锦盒。

汉辰一把夺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轻轻的如同抱一个婴儿般从里面捧出那尊剔透温润,但却是残补而成的玉雕善财童子像。指尖仔细滑过玉雕上条条裂痕上,痴痴的对了玉雕品玩发呆。

“龙弟,姐姐知道你心里还为过去的事憋屈。可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爹这些天不也是在同你~~”

“连书房这块儿落脚之地你们都不肯留给它吗?”汉辰对了手中的玉雕说,打断了娴如的话。

两行无奈的泪从娴如面颊滚落。

出门时,四儿不时回头望望姑爷在疏窗前的身影,不解的问娴如:“小姐,姑爷莫不是着魔了吗?他去蒙疆送亲就随身带了这尊摔碎的玉雕,这回来也天天对了玉雕发呆。”

娴如抬眼望望黑沉沉的夜空,没有星月,眼泪却断线珠子般倏然落下:“你家姑爷是怕自己有一天会忘记了这尊玉雕,所以要天天看。”

第59章 龙城兵变

夜晚,汉辰忽然被父亲传唤了同去四山口军营。一个震惊的消息,四山口兵变,郑师长被叛军击毙。虽然颜参谋长暂时控制了形式,这么大的变故,父帅必定要去安抚一番。

才进军营,汉辰父子就被四面冲出来荷枪实弹的士兵包围。灯火通明的营房里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点对突如其来的意外变故,汉辰同四名副官持枪将杨大帅挡在身后,四把手枪同四面的齐刷刷几十支步枪对峙。

参谋长颜富春哈哈的笑了进了大帐:“大帅,别来无恙?”

“老颜,你这是~~~”杨焕豪惊讶的问,面色的平和仿佛无视那些黑冷阴煞的枪口。

猛然间,杨焕豪的目光发现了躲在兵士后面的钟尧旅长正神情闪烁的偷望。

杨焕豪不敢相信是自己自幼养大的故人之子钟尧居然叛变他,心中暗骂这只养不熟的狼,但也只能痛心疾首。

杨焕豪对钟尧犹如父子,平日对钟尧呵责严厉,但钟尧对他却一直言听计从。也是因为放心钟尧在四山口营地维持大局,他才决定连夜赶来帮钟尧稳定局面,毕竟四山口是要塞。

颜富春哈哈大笑着说:“大帅,果然豪杰。明人不说暗话,良禽择木而栖,颜某要对不起大帅了。大帅,颜某就是想请大帅跟我们往栾城走一趟。”颜富春侧头望了眼钟旅长。

钟旅长走到人前:“大帅,你们的人放下枪受绑,钟尧不会为难大帅。”

“这个么,不要问我,你去问他们愿不愿意放下枪?我这个儿子,从来的忤逆不听话,不是我吩咐他下枪,他就能下的。”杨焕豪谈笑自若,丝毫没有生死关头的紧张惊慌。

钟尧的枪对准杨汉辰,汉辰的枪却一直对准颜富春的头。

“少帅,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你们已经是身陷囹圄。抗争是无谓的。”颜富春劝说。

杨汉辰淡笑:“颜参谋长,你不会怀疑汉辰的枪法吧?”

汉辰的话很明白,如果对方稍有造次,他会拼出去鱼死网破也要崩开他颜富春的头颅。

“年轻人,意气用事不好。你若莽撞行事,伤了你父亲的性命,是为不孝。”

汉辰一阵朗笑:“杨汉辰从来就是大帅眼里的逆子,何忌‘不孝’二字?”

杨焕豪感叹了问汉辰:“老大,你安排的人马什么时候到呀?”

汉辰面沉似水,难以揣测:“父帅,快到了。怕再有个半个时辰,秦总理北平的飞机轰炸中队也要飞到了。”

“哈哈哈哈~~”杨焕豪几声大笑:“老颜你呀,真不是顾夫子说你计策如诸葛,果然高明。小钟子都被你给晃悠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绑了我们去邀功,你再借东方的手杀了小钟子,我杨焕豪的人就彻底除尽了。你既能做上龙城王宝座,还能抱得美人归,果然不错。”

“呵呵,凭大帅如何胡言乱语,钟旅长和我是不会被挑唆生隙的。”

“那就怪了,怪的狠了。上月在我府上赴宴,是谁躲在楼廊里搂了小钟子的小妾亲了一口,还被抽了个嘴巴?”颜富春一阵面色白红:“那是富春酒后无德,已经向夫人道歉。”

钟尧已经是面色惨白,显然事先并不知情。

杨焕豪呵呵笑笑:“无妨,无妨。反正李旅长上次也是为了女人同你闹得翻脸拔枪,可惜这回终于死在你手下。”

“唉,这飞机一来,炮弹一扔,四山口变成焦土,什么女人都是别人的了。”杨汉辰接了话说:“北平航空署的六架爱佛罗轰炸机已经开到了城西小校场待命,你都没注意到天上过飞机么?哦,也难怪,天色晚了。不过,三个小时内不见大帅折返,这里就会炸为平地。”

杨汉辰面色坦然,但内心却紧张得如紧绷欲断的琴弦。其实,他知道,现在所有的话都是在赌,而且是没有任何赌注的“诈赌”。此时他极力让自己显得从容冷静,来增加敌人的恐惧。军队,他已经派二牛子去叫,但需要时间。但北平航天署的六架飞机,那纯属无稽之谈。

“汉辰,其实爹在路上也觉出不对了。只是爹一心想,有你钟哥在这里,就是颜参谋长有异心也闹腾不起来什么。更何况三一旅的兄弟都是吃杨家饭的,仁义二字总还是要有的吧,我杨焕豪什么时候让兄弟们吃过亏?”杨焕豪故意甩话给钟尧听。

“父帅,临行前秦总理还在电话里劝你,说索性让飞机把这些乱军都炸平了,你不听。你说兄弟们是被人蒙骗,不能无辜惨死,才亲自连夜赶来劝大家。你若是不来,就不会遇险。”

“只可惜了三一六旅的弟兄们,都有妻儿老小,平白的卷进这场篡权的纷争,还要尸骨无存,肠飞肚裂。”

猛然间,营房外天空中传来一阵如闷雷滚过的响动,星月灿烂的夜空又不像有大雨的征兆。

忽然,不知道谁在外面惊恐的大喊一声:“飞机轰炸来了,卧倒!”

就见一架飞机俯冲而下,贴了营房顶飞过又迅然拔起。盘旋几圈,追了乱做一团的士兵头顶跑,吓得士兵四下躲蹿。

外面乱做一团,里面的士兵也慌忙逃命,颜参谋长大喝:“谁敢乱跑,军法处置。”

杨焕豪哈哈大笑:“老颜,你小子省省吧。不跑就变肉泥了。”

“快去点火挥白旗!”汉辰提议,“如果就一架飞机,那只是侦查情况的,后面的轰炸大队就要来了。”

兵士你奔我逃,争相躲避,已经成了乌合之众。

杨焕豪笑骂一旁六神无主的钟尧:“骂你小子无能草包,你不服。看你带出来的什么兵?这就吓得抱头鼠窜了。还不去给我把颜富春这个逆贼拿下!”

见钟尧仍在踟躇,杨焕豪愠怒而又意味深长的走近钟尧:“小钟子,你知错能改就好。我平日对你们可能严厉了些,可也是恨铁不成钢!”

杨焕豪话是对钟尧说,眼光却停在儿子汉辰身上。

少帅杨汉辰逃家曾被老帅擒回打断腿,军中已经无人不知。

汉辰一副尴尬羞愧的样子,又对钟尧说:“钟哥,你从小跟我们叔侄一起长大。我爹的脾气你是最知道的,平日里打也好骂也好,那不过是对自己家的孩子。”

汉辰心里明白,钟尧哥的叛变,怕同前些时父帅杨焕豪当众责打钟尧并命他颜面扫地的在众人面前罚跪有关。

不论颜富春如何去劝诱威吓钟尧,但毕竟棋输半步,大局已定。

杨焕豪当众宣布钟尧继任郑师长的一切职务,叛贼颜富春凌迟处死,追嘉被颜富春所害的李旅长并抚恤其家属及罹难的兄弟。一场叛乱草草平息。

第60章 劫后余生

汉辰护送父亲改从水道连夜折返龙城。青石滩登岸后,天近拂晓。汉辰父子带了几名随从投店在“红杏招”,一面等待顾夫子的人来接应。

江风凄冷,虽然有个炭火盆,屋里还是寒气自生。

杨焕豪的目光始终在上下打量蹲在地上为他洗脚去乏的儿子汉辰。汉辰半蹲半跪,脱了军装棉袄只穿了件衬衫,后背的轮廓都依稀可辨。低着头细心的帮他搓捏着脚心。

杨焕豪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儿子的后背:“穿这么少,别冻到。”

汉辰如被雷电击了般的一惊,支吾的接了句:“回父帅,汉辰不冷。”

杨焕豪享受着儿子对他精心的伺候,想想晚间在叛军面前毫无惧色谈笑自如的儿子,不由伸手去抚弄汉辰的右脸:“还疼吗?”

汉辰脸上隐隐留着被父亲临行前那一掌煽出的肿痕,摇摇头勉强笑了应道:“回父帅,已经不疼了。”

杨焕豪注视着儿子起身去加热水、调水温,有条不紊的样子。在家除去谈军务公事几乎没有机会或心情同儿子如百姓家父子般的家居闲处。

“龙官儿,今天若真是跟爹把命送到了四山口,你后悔不?”

“汉辰的命是父帅给的,汉辰还没资格谈后悔二字。”

儿子的话也不错,老一辈的意识里,父亲当然对子女性命有生杀予夺的权力,但汉辰此刻的话听来那么生涩。

“你就不怕死?”杨焕豪不甘心的追问,他很吃惊才十八岁的儿子如何能坦然面对生死。

汉辰这才微抬起脸诧异的仰视父亲,嘴角挂了恬然的笑意:“鬼门关走过几次,就不怕了。”

汉辰面带笑意,眼泪却落回到心里,他说的是实话,有哪个少年能如他一般几次面临生死边缘呢?

汉辰拿了条干手巾为父亲擦脚,小心翼翼的扶了父亲坐回床上,弯身为父亲盖好被子。

而杨焕豪的目光一直近乎贪婪的仔细观察着儿子。

汉辰弯身要去倒水,杨焕豪脱口而出:“小龙官儿,给爹捶捶腿,爹这腿要散了架子了,酸痛。”

汉辰应了声,就跪在床前踏板上为父亲捶着腿。

杨焕豪静静的看着儿子,仿佛不知不觉中忽然觉得儿子长大了,也陌生了。

汉辰抬起脸,父亲从未有过的慈祥的目光正凝视着他。

“父帅!”汉辰有些惊慌。杨焕豪却一把抓住了汉辰的手。

“龙官儿,手都冰凉了。”杨焕豪拉过汉辰的手,汉辰却慌忙起身躲避了躬立在一边:“父帅,快些休息吧,若是冻到了父帅,汉辰就罪不可恕了。”

“龙官儿,天冷,你过来同爹一起睡,还暖和些。”

“汉辰不睡,汉辰就在这里守着父帅。”汉辰披上军装,坐在一旁,屋里只保留了昏黄微弱的灯光。

“你,你跟爹说实话。那飞机~~真是骗他们的?”杨焕豪俨然不信。

“父帅,儿子对你禀告过的。前天北平航空署新购置的一架飞机试飞来龙城落脚,小于叔嘱咐汉辰帮了照应。临出门汉辰怕有意外,才派人通知那飞机跟了过来四山口震慑乱军的。那不是轰炸机,不能投弹的。”

暗夜里,汉辰暗自得意,飞机不能投弹是真,但那开飞机的人可是大有来历。

“龙官儿,你来的路上怎么又吐血了,那申大夫开的药不奏效?”

“父帅误会了,汉辰那是为了脱身,故意咬破了舌头迷惑前来接我们的颜参谋的人,好让二牛子有理由脱身回家送信搬兵。”

杨焕豪这才恍然大悟:“臭小子,爹都要被你吓到了。”

“父帅怎么看出此事有诈的?”汉辰也好奇的问,因为在大帐里,父亲从容不迫的神情举止,显然是有备而来。

“人不能不服老呀。爹怎么也没想到小钟子会背叛爹呀。爹都是见你打发二牛子去取药,才觉得事情可能不对,但也没想到,没想到呀~”杨焕豪怅憾的语气,汉辰发现父亲叹息间忽然显现出苍老。

“那父帅当了颜富春问汉辰‘咱们的救兵什么时候来?’也是有意吓唬他们的了?”杨焕豪哈哈大笑:“颜富春这个人,老谋深算,是不易上当。但小钟子的性子我还是拿捏得住,优柔寡断,没个主心骨。”

“可父亲把若大个师的兵力都交给他,又是~~”

“我说了让他干多久吗?当务之急是稳定军心。小钟子这回会老实一阵子,等你爹我腾出手来吧,目前无人可用,无自己人可用呀!你二弟呀,也是没个男娃子血性,不然~”杨焕豪边说边叹叹气,又嘟囔一阵,渐渐鼾声起来。

杨汉辰批了风衣出门,掩了嘴一阵咳嗽。

副官忙上来问:“少帅,你没事吧?”

汉辰摇摇头,向竹楼下冲去,来到河边边咳边吐,虚弱的喘息着用冰冷的河水洗把脸。

一只大手搭在他肩上,递给他一方手帕。

“你到底还是追来了?”汉辰怆然起身,推开来人的手,冰冷如黄龙河水般的目光同来人相对。

“龙官儿,你要同七叔怄气到什么时候?”杨焕雄立在汉辰面前,一身黑色的美式便装风衣,衣摆在寒风中翻抖。

“汉辰哪里敢同七叔怄气。”汉辰用手背揩着脸上的水渍。

“长大了两岁,脾气也见大了。”七叔笑骂了说,伸手来拉汉辰,被汉辰顺势躲开。

“龙官儿,你的事我是近日才听小段和秦老二对我讲起,七叔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若是早知道了,那夜在乱云渡就不会拦住你的马,打你回杨家。”

汉辰冷笑摇头:“一切就快了结了。七叔别忘记答应过汉辰,汉辰不在了,七叔回杨家辅佐大帅。”

“龙官儿,你还想跑吗?你是个男儿,对杨家对国家你都有推不掉的责任。有些苦难不是靠逃避就能解决。”

汉辰一阵冷笑,心想这话从七叔嘴里说出来才好笑。

“龙官儿,七叔会回家的。我跟小于商量好,他的西北军已经整装待发,要去远征外蒙古,收复河山。他会跟让秦总理跟你爹提,让你去西北军中打练一番。男儿的志向,应该在开疆拓土的大事上,不该为儿女私情踟躇不前。”

七叔还是那么霸道,不经商量就为他安排好一切。汉辰苦笑,一阵咳嗽,掩了嘴要躲,被七叔紧紧拉住胳膊。

第61章 七爷探兄

汉辰费力去甩开七叔的手,却无处逃遁。狼狈的侧头咳嗽几声,伸手捂嘴,一口鲜血涌出,惊得七爷松开他。

拂晓的晨曦已经微露,惨淡的月牙孤零零的躲在云层边。

杨焕雄惊愕的看着汉辰手间滴淌的鲜血,眼睛中露出惊恐:“龙官儿,你这是~~秦老二说你吐血的病~~怎么还没好么?”

“老毛病,七爷不必费心。七爷要看大帅就快些吧,天亮了若被父帅发现,你怕要被打断腿了。”汉辰蹲在河边冲洗血迹,径直向竹楼走去,头也不回的说:“后窗打开的,汉辰去支走副官。”

昏暗的灯光下,杨焕雄小心谨慎的靠近大哥的床榻。

大哥睡得正酣,鼻息如雷,怕是劫后余生困乏之极。

看着自幼养大他的兄长,杨焕雄心中涌起难言的感伤。眼前这位曾是叱咤风云,虎啸山惊的龙城大帅,两年多不见已经是鬓发斑白,苍老许多。杨焕雄不忍的咬紧拳头,泪水在眼中打转。

“七爷,要是舍不得,你就留下。”汉辰低声奚落说:“反正龙官儿已经是去日无多。”

杨焕雄弯身将兄长露放在被子外的胳膊轻轻抬起,小心放进被子里,又帮兄长掖了掖被角。

转过身低声对汉辰说:“龙官儿,七叔会回来,但不是现在。你恨不恨七叔你也要留下,这是你的责任。”

杨焕雄双手捏了汉辰的肩膀,期许的看着已经出落得挺拔俊朗的侄儿汉辰,汉辰却侧头不去看他。

“你看,今天若没有你在,杨家就大难临头了。”七叔拍拍汉辰的肩头,力度里带了赞许。

“那还不是因为七爷你从天而降救驾有功。”汉辰淡笑了表情含了嘲弄。

杨焕雄紧紧拥抱过汉辰,不管他乐意与否,轻拍了汉辰的后背:“小龙官儿,七叔从小带你长大,七叔看你这样心疼。你~~你挺住呀!”

二人几乎相对而泣,但彼此的委屈伤感又不相同。

“龙官儿。”床嘎吱响动,杨大帅一声呼唤,汉辰慌得一把将七叔推到身后。

“爹,儿子在呢。”汉辰慌张回答。

“龙官儿你在跟谁说话?”汉辰忙来到床边,父亲打个哈欠起身。

“没~~没和~~没和谁说话,爹是不是做梦了?”汉辰含混的问,偷眼向后看,七叔已经不知躲在了哪里。

汉辰心噗通乱跳,扶了父亲坐起身,帮父亲披上衣服。

杨焕豪惆怅的捶了腿说:“梦,是梦到了,梦见你七叔来看我,他还给我掖被子角,帮我把手放进被子里~~”

汉辰嘴角抽搐,惊愕的在一旁不知所措,难道爹爹听到了他同七叔刚才的对话,是在有意逼他就犯认罪。汉辰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凝固冻僵。

“我就一把抓住小七的手,他就要跑,我就死死的捏住他,骂他说‘臭小子,你还反了,你还敢跑!’”汉辰长吐口冷气,心还是在扑扑乱跳。又听父亲得意说:“也不知道哪里寻了根藤条还是鞭子,我就一把按了他在床边,扒了裤子就一阵猛抽,打得他屁股上血檩子一道道的,疼得哭喊了讨饶,说他再也不敢了。我这再定神看小七呀,忽然他又变成九、十岁大那个淘气样了,嬉皮笑脸的揉了屁股跟我讨价还价的耍舌头。”

汉辰能看出父亲眼里充斥着追溯甜蜜梦境的欣慰。

“七叔~他~他会回来的。”汉辰支吾的说,装作去桌上倒茶水给父亲润口,目光却扫视四周。

窗子是打开的,呼啦啦的张张合合,汉辰借机关窗,也探头向外看看,已经没了七叔的身影。

“你在看什么?”父亲一句询问,汉辰吓得心里一个激灵,慌乱的说:“没~~没什么~~汉辰怕有追兵~~”

杨焕豪在屋里踱着步,捶捶腰,忽然他一个箭步跨到床后的窗边。

一把推开窗,杨焕豪探身向窗外看看,下面是水流湍急的黄龙河滩,没有人迹。

汉辰心跳加速,却面色不改。不知道父亲是警觉,还是真发现了什么。

果然,父亲的手在窗棂上捏起一块湿湿的新泥,问他:“这是什么?”

“泥土。”汉辰答了说,看看窗边,那泥定然是七叔跳窗来回时留下,地上还有几个明显的湿漉漉脚印。

杨焕豪呵斥“你是不是有事瞒了爹。”

“瞒?没~没~”汉辰有些紧张。父亲不说话,眼睛冷冷的注视他,像是要钻进他脑子里。

“怕是店家没打扫干净,汉辰这就跟掌柜去说。”

“少帅哥哥!”一个悦耳甜美的声音伴着竹楼梯嘎吱嘎吱的上楼梯声响传来。汉辰稍作迟疑,门已经被推开,小青妹欢快的冲进门来。

“少帅哥哥,我一起床就听见窗外喜鹊叫,然后就听爹说你来了。”青妹旁若无人的上前拉住汉辰的胳膊摇晃,眼里闪着欣喜的光彩。

汉辰尴尬的神色稍纵即逝,对青妹说:“你爹爹在哪里?你能帮我去请他过来么?”

“得令!”青妹调皮的立正敬了个军礼,冲出了房门。

青妹的出现,汉辰措手不及,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有着昨日面临绝境都不曾有的心惊肉跳,偷眼看了父亲,父亲一脸难以捉摸的笑望着他。

“青妹她~~她是~~去年抗洪认识的渔民。”汉辰平淡的说,没有做再多解释。“父帅稍候片刻,汉辰给你去打洗脸水。”

汉辰试试水温,将烫热的毛巾递给父亲。

毛巾蒸腾着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散出一缕可见的水雾。杨焕豪将毛巾铺在脸上,静静的享受着肌肤舒展的感觉,就听小青妹在一旁兴高采烈的说着:“少帅哥哥,再过三个月就是腊八节了,今年少帅哥哥的生日青妹可是记得了。青妹要送少帅哥哥个生辰礼物,猜猜是什么?”

“青妹,先谢谢你了,哥哥是不过生辰的。”

第62章 汉辰挨打

“燕荣姐姐说,去年腊八节,燕荣姐姐给少帅哥哥打了条围巾做生辰礼物的。”

杨焕豪放下手巾,汉辰已经惊慌的打断青妹说:“青妹,快去再加些热水来。”

“不用了。”杨焕豪将手巾扔到面盆里,溅起的水花打落在汉辰身上,汉辰居然没有察觉。

杨焕豪笑眯眯问青妹:“小青妹,你见过你燕荣姐姐?”

“是呀,燕荣姐姐在我家住过半个月,我真舍不得她走呢。”

青妹的目光一直骄傲得意的看着杨大帅,汉辰的手心都出了汗。

放走燕荣的事父亲一直被蒙在鼓里,小青妹嘴无遮拦的话很可能把这个谜局彻底捅穿。

“龙官儿,你出去看看你师父安排来接我们的人怎么还没到。”

汉辰心里一阵惊悸,他知道父亲是有意在支开他。

汉辰在门口徘徊一阵,罗副官不解的问他:“少帅,河面风大,少帅还是回屋里去吧,小心冻到。”

汉辰心中一阵苦涩,不知道父亲能从小青妹嘴里套出多少话来。

“少帅哥哥,伯伯叫你进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小青妹开心的出来。

汉辰动动嘴,本想问青妹都讲了些什么,但余光发现不远处阁楼窗前,父亲正在望着他。

汉辰不敢耽搁,快步上楼。

汉辰知道父亲定然是动怒了。当年铤而走险的私放小四妹本来是步险棋,更何况是欺骗了父亲。

汉辰无语的解下皮带递给父亲,父亲却没接,伸手从床头抄过一把扫床铺的笤帚,敲了床沿几下喝道:“大少爷,爹还真小瞧你了。今天咱们老账新账一起算过,反正现在有的是时间同你周旋。”

昨天深入虎穴,面对众多枪口都不像眼前般心惊肉跳。

“过来!趴好!”父亲喝令。汉辰一阵面红耳赤。

弥天大谎,父亲平日的规矩定然是要打他个“没脸”了。

汉辰怯怯的目光看了父亲不敢言语。于远骥为了稳固淮军江山社稷而定下的和亲大计,汉辰却在众目睽睽下一计李代桃僵、瞒天过海就巧妙的救下作为政治牺牲品的四妹。好在一切都是有惊无险,被他处变不惊的化解,不然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但此时此刻,父亲得知实情,岂肯轻饶了他。

荒郊野店,窗门大敞,汉辰又惊又怕。

仿佛昨夜那虎穴龙潭的历险都成了一场已经谢幕的大戏,不再去寻味。如今重新开锣,又要上演一出折子戏——教子。

“父帅!”汉辰想哀求,但又知道此事的罪无可恕。

“大少爷,你人不大,诡计多端都耍得你老子团团转了。”杨大帅平静的说。

“父帅!”汉辰惨呼一声,父亲已经一把钳住他的胳膊,手中那笤帚照了他腿上挥舞了几下,衣服厚重,打在身上不是很痛。

“裤子脱了,趴好!”父亲的吩咐,戏弄胜于恼怒。

汉辰又急又慌,北风从窗外刮来,那大敞的门窗,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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