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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第一夫君-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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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

“何不念来听听?”

《蒹葭》出自诗经,杨念晴还是记得的,想了想便念起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

刚念到这里,她忽然顿住,直直地看着那个人,好半天才喃喃道:“白露为霜……白露……原来……”

终于,她也默然。

李游叹道:“当年,陶门原本有一对很出名的孪生小神童,三岁即过目成诵,江湖中人曾送与他们一个雅号为‘雪玉霜冰’,哥哥叫陶雪,弟弟则正是陶霜。”

难怪他们相貌性格虽然相差那么远,每次看到仍然会觉得很相似,难怪看到他会有那种熟悉的感觉,原来他就是南宫雪的亲生弟弟!

一个如玉,一个如冰。

他终究去了,又怎会复活……



李游轻声道:“可惜两个神童出名不久,便遭遇了陶门之变。”

沉寂。

他终于点头,傲然道:“不错,我正是陶霜。”

“当年,父亲带着大哥从东南角门逃了出去,母亲却抱着我往北面走,不想中了他们的埋伏,母亲重伤不支,那时候,我看到了柳如。”

若非是神童,一个未满四岁的孩子又如何记得这许多事情!从那时候起,仇人的名字已深深印入他的脑海。

他冷冷道:“柳如做贼心虚,一看到我们便急急走了,但我仍记得清楚的,还亲耳听到他说出了唐惊风!当时母亲只是紧紧抱着我等死,不想师傅他老人家正巧路过。”

李游微笑:“尊师想必就是一指医仙老前辈了。”

默然半晌,他点头。

一指医仙生性怪癖,行事向来是随心所欲,何况此事又牵扯到朝廷,换作别人,只怕陶夫人就是跪下来求他,他也未必肯救的。

但这孩子若是个神童,又不一样了。

武林中人得到一个好徒弟比得到一宗宝藏都要开心十倍,一指医仙平生苦无传人,因此他当时只问了句“这孩子可是陶家神童”,便立即杀了守卫带他逃走了。



杨念晴恍然:“既然你们两个都逃了出来,为什么当时曹通判清点尸体时,却发现只少了一个?”

没有回答。

许久。

李游皱眉:“只怕是唐堡主当时也一心救人,放走了南宫兄之后,便暗地找了个替身,而曹通判后来发现少了的那一个,该是邱兄,想来这一切也只有认尸的唐堡主清楚了。”

机缘凑巧,曹通判并不知道唐惊风早已备过了替身,因此在发现少了一具尸体时,他情急之下,便也找了一个来顶替,为防止事情泄露,他只得请唐惊风自己出来认尸作证。陶门之事本就是唐惊风与柳如告密而起,由唐惊风指认尸体,朝廷自然不会怀疑,唐惊风显然在认尸时已发现了这个秘密,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因此连曹通判都不知道,两个孩子都逃过了。

“不想唐惊风倒还剩了点良心,”他抬头望着月亮,叹道,“待我长大些才知道,陶门上下一百多条人命,除了我竟无一幸免,我若不为他们讨回公道,于心难安。”

看看何璧,俊美的脸上又掠过一抹嘲讽的笑:“但后来我才发现,这世上未必有我的公道,朝廷绝不可能认错。”

“师父仙去后,这许多年我一直在想复仇的法子,七年前,我行游江南时,无意中认出了大哥,那时南宫前辈已经仙去,他是南宫别苑的少主。”

李游摇头:“若非你去找他,南宫兄那样的人怎会做出这些事,他原本已很好,你……实在不该把他扯进来。”

沉默半日。

凤目中渐渐也有些黯然,他点头:“不错,他的心太软。”

何璧忽然道:“你的心难道不软?”

他不语。

何璧看着他,目光闪动:“这一路上,你本可以有许多机会向我们下手。”

他转过身,傲然道:“我不必。”



是不必,还是不忍?

他们是朋友。

人在江湖

李游微笑:“曾听小念提起过你的泪菊,那日送谣儿去你的南山阵,我特地找了许久,却并没发现有这样一种菊花,那些品种都是旧的。”

他淡淡道:“你实在好奇得很。”

“那时我还未怀疑你,”李游看了看何璧,“方才我的确是去找老何,也顺便去拜访了一位前辈,问出了你这泪菊的真正名字。”

“泣血草。”

李游点头:“泣血草形似菊花,内中却藏有剧毒,这草也十分稀罕,为了找它,你必定已花了许多功夫。”

“不错,此草只长在塞外蛮荒穷恶之地,我找了许多年,直到三年前才找到。”

“司徒老爷子与唐堡主他们纵然武功不及你,然而要杀人于无形之中,最妥善的法子莫过于用毒,百毒之中,试不出毒性而又最难被人怀疑的,便是泣血草。你早已知道我们会来找你,怕被识破,因此故意说成万毒血掌,没有人会怀疑第一神医的话。”



沉默。

“我用了三年时间,将它炼成毒交与了大哥,他却只亲手用过一次,是对他自己。”

说到这里,他竟也轻轻叹息了一声。

“大哥像极了父亲,天生仁善,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根本已不想报仇,后来,我终究还是想办法逼他同意了。”

“我原本要毁尸灭迹,大哥却不肯,司徒老爷子这些人在江湖都极有名,倘若无故失踪,门下弟子必定互相怀疑乃至残杀,他不愿再多伤性命,若非他执意如此,只怕如今你们查起来也未必有这般容易。”

说完,他笑了笑,又转身看着何璧:“那些人的确都是我杀的,你也知道,我大哥绝对下不了手。”

何璧点头:“你只要露出本来面目,冷夫人她们自然不会防备。”

因为她们将他当作了南宫雪。

他皱眉:“我们也是见到唐惊风的尸体后,才发现叶姨原来会万毒血掌,此事实在出乎意料,我也想不到,唐惊风的女儿会喜欢上大哥。”

纵然是仇人的女儿,南宫雪始终还是不忍伤害唐可思的,他日日将她带在身边,为的就是怕弟弟回来会对她下手吧,却没想到唐可思伤心之下会自己跑开。

“当初向小念下‘寂寞梧桐’的也是你,南宫兄却执意要救她,为了不露出破绽,你只得自己出来救了她。”

就在南宫雪忍不住站起来要去找他的那一刻,他自己走了出来,替她解了毒。



他看了看呆住的杨念晴,终于点头:“他带你走的那日,也是我用蚀心附骨散将他逼回来的,想不到他竟忍了那么久。”

心又痛起来。

那一剑刺来,他挡在她面前,还有马车上那明净开心的目光,一切都是真的,南宫雪没有骗她,他的确是想带她走,也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回头。

然而,他的亲生弟弟将他逼了回来。



无数愧疚之色掠过,他自嘲地摇头:“后来我才发现这一步走错了,我实在不该逼他回来,我并没想到,他会在那个时候对曹老头用毒。”

李游黯然:“他是在护你。”

杨念晴垂头,闭上眼。

当初在马车上,他强忍痛苦,却还是紧紧抱着她恳求“不要回去”。

而醒来的那个黄昏,他会有那种凄凉忧伤的目光,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回来了,或许那时他便已下定决心,为自己安排了一条不归路,将一切罪责都揽到了身上,为的,就是维护他的弟弟。

许久的沉寂。

“他根本不必这么做,在你们面前,真相始终会揭开,谁也护不了,”他淡淡道,“昨夜,陶门最后一个仇人、昔日的大内高手,已害心痛病而亡。”

说到这里,他突然目光一闪:“但如今我若是不回来,你们以为会找得到我么?”

何璧摇头:“不能。”

他笑了。

剑眉一挑,俊美的脸映着朦胧的月光,桀骜不逊、始终带着几分冷意的笑容,他整个人看上去就犹如一枝傲霜的寒菊。

看着手上忽然间多出来的方笺,杨念晴愣了愣:“这……”

“是药方,”他不再看她,“李游的,回去叫他看看便知道,可千万要仔细了。”

李游的?

她疑惑不已。

李游有什么问题?

瞧瞧李游,却见他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



干净漂亮的手指提起酒壶,晶亮的酒水缓缓注入白玉的杯子里,折射着月光,透出一种格外纯净的美丽。

三只酒杯。

一切尽在预料之中,原来他早已在等他们。

“我是极少喝酒的,”他似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放下酒壶,看着二人,“如今,你们可愿陪我喝一杯?”

半晌。

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僵硬的笑意,何璧看着他点头:“老朋友喝酒,自然要陪。”

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并不感激:“不怕有毒?”

何璧不回答,却皱眉道:“你确实不怎么喝酒。”

他一愣。

李游端起酒杯看了看,也叹道:“比起南宫兄,老邱对酒的品位实在不怎么样,在下也想去卖酒了,掺水也能卖给你,这酒差得要命。”

他也一饮而尽。

熟悉而又陌生的凤目中,渐渐漾起笑意,越来越浓,久久不散。



在那傲然的身影倒下去的时候,杨念晴泪眼蒙蒙,心中却始终弥漫着一片浓浓的、化不开的温馨与感动。

她依稀看到,旁边,那双阴沉冷漠的眼睛里竟有微光闪闪。

一个“神”居然也会有泪。

一路上,他完全可以有许多机会向他们下手,阻止他们继续查下去,但他没有——他们是他的朋友;

他也可以逃走,以他精妙的易容之术,从此绝不会有人能认出他,他可以永逸江湖,然而他没有——他不屑。

一个骄傲无比的人。



他喜欢菊花,别人都叫他菊花先生,他经常说起这样一句话:一个人倘若连草木之命都不珍惜,又何必去救他的命?

然而这样一个人,却亲手断送了许多条人命。

有该死的,也有无辜的。

这究竟是不是他的本意?一个连草木性命都这么珍惜的人,绝对没有理由不珍惜人命,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他依然做了。

一切缘于一个执念。

或许开始他只是想为自己的父亲、门人平反,为那一百多条人命讨回公道,将那诬陷陶门的凶手绳之以法。

然而,那个世上没有他的公道。

他再有名,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个江湖人士而已,朝廷根本不可能向他认错,何况他手上也并没有任何证据。

他不甘心,于是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并且,带上了他的哥哥。

他错了吗?

他只是不愿让那些无辜的门人死不瞑目,不愿让害死他们的凶手逍遥法外罢了,否则,他会永远愧疚,于心不安。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尾声

燕子斜斜,柳絮飞飞,暮春的情致格外妩媚。

那对兄弟已永远长眠在美丽的南山阵,那片小小的竹林中。而走的时候,那些竹子也都已经萌出了许多嫩嫩绿绿的新叶。

一切又重新开始了。

田间地里,无数身影忙碌其中,每张脸上都带着愉快之色,不时还有熟人热情地打着招呼。偶尔从山外传来几声杜鹃的叫声,催促着人们辛勤耕作。

马蹄答答地响着,声音细碎,却透着几分悠闲,一辆不怎么显眼的马车正不紧不慢地行驰在小道上。

赶车的,居然是个白衣公子。



洁白明快的色调正如同眼前的春光一般,明朗张扬,修长的眼睛里始终透着欢快的笑意,他闲闲地靠在车门上,手上虽然握着鞭子,却并不曾挥过一下。

旁边还坐着一个黑衣人。

挺直的鼻梁,鼻尖却略略往下勾起,使得那张俊美的脸多了几分冷酷之色。他的坐相显然比那位白衣公子要好得多,坐得端端正正的。

现在,他正和白衣公子说话。

“水玉?”

“是做什么眼镜,要送老爷子的。”

“如此也好,你家老爷子该不会再嫌无趣了。”

“我只怕他太有趣。”头疼。

“老邱送你那方子可还在?”



李游瞪眼:“你要用?”

见他这副模样,冷漠的脸上露出看笑话的神色:“他对你关心得紧,想是看你太讨女人喜欢,怕日后犯愁,专程留个治肾亏的方子给你。”

李游哭笑不得:“看来你倒羡慕得很,送你如何?”

“既是给你的,我又怎好意思夺人所好。”

停了半晌。

何璧叹了口气:“我只是未想到,那种时候了,他还会开你的玩笑,留这么一份贺礼,居然还叫她亲手交给你,实在妙得很。”

李游没好气:“我也没想到。”

马蹄答答,车轮吱吱。

修长的双目中升起一片黯然之色,他望着前方,轻声叹道:“我倒宁愿他现在也能时常回来,跟我开开玩笑。”

“事情已过去了,”何璧拍拍他的肩膀,缓缓道,“他还是我们的朋友。”

沉默。

长长的睫毛扇了一下,看着肩膀上的手,他笑了:“是。”

一个人若是永远都让自己活在内疚与伤怀之中,那他还不如早死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他的好意我用不上,你要就拿去。”

何璧扭头看了看身后车门:“原来不敢再去了,我只奇怪,你不是很会对付女人么,怎的突然怕起她来?”

不语。

“你打不过她?”

瞪眼。

“我知道你不会跟女人打架,但你的轻功不是练来逃命的么?”何璧自顾自打量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似的,“你难道连跑也跑不过她?”

李游终于叹了口气:“懒猪也跑得比她快。”

“那你怎会怕她?”

默然片刻。

李游苦笑:“说实话,这件事我已想了许久,也不明白。”



“昨日接到信,江南宇文家出了些怪事,下个月……”

李游急忙打断他:“你不必说了,我是不管的。”

何璧不急:“待我说完也不迟。”

李游摇头:“你几时说完过,说不完我必定会奇怪,一奇怪就要去替你查了,你就不能让我多闲几个月?”

“好,”何璧倒也不再勉强,点点头,忽然又提高了声音,“听说如水轩的秦如水……”

李游赶紧摆手:“停!”

何璧果然停住。

李游看着他,一脸头疼:“都过去许久了,其实说起她的事,普天下的人都不相信我,但如今连你也不信么?”

“我信。”

“你只说给不信的人听。”

“我可以不说。”

“但我要帮你查案。”

“是。”

何璧居然承认了,而且面不改色。

“你以为我会怕?”李游瞪着他,“其实就让她知道也无妨的。”

何璧想也不想,又要张口。

“停!”俊逸的脸上立刻露出更多头疼之色,“我是说,其实就让她知道也无妨,只不过,还是有些麻烦。”

何璧点头:“你明白就好。”



李游掀起帘子朝里面看了看,这才转回头瞧着他:“要挟朋友,这种事你做起来倒是容易得很,难道就不觉得惭愧?”

“想到你也要挟过我,我就一点也不惭愧了,”何璧慢吞吞道,“你家老爷子该不会再捆你,如此,你岂不是太闲了些,没有女人会喜欢一只懒猪。”

“我这只懒猪实在比你还忙。”

“你也喜欢查案。”

“但在下也要娶老婆生孩子,”李游直起身,一本正经地瞪着他,“在下身为李家子孙,又聪明又孝顺,自然该以李家大事为重,何况,咳……她怎舍得让我跟你四处奔走,辛苦查案?”

何璧瞧了瞧他,正要说话——

身后,车门的帘子忽然被掀开,一个脑袋探出来:“什么案子?说来听听。”

……





——(完)——



如此欺负(李杨番外)

“……就这里吧。”

“想好了?”

“好啦。”

“不许反悔。”

两个小孩子面对面蹲在院子里,一男一女,女孩子长相甜美,一袭葱绿色的衣裳更衬得她整个人灵动十分,好似春日里嫩嫩的小树。

男孩子略大些,十来岁模样,紫色的衣袍衬着俊俏的小脸,眼睛明亮如水波,一对长长的、细密的睫毛微微向上翘着,十分俏皮。

他漫不经心往地上瞧了一眼,随手拿起块小石头划了划,又扔掉:“快点,该你啦!”

女孩嘟着嘴:“人家要慢慢想……”

正在此时,一道吼声传来:“你好你这小混蛋!”



闻言,女孩忍不住嘻嘻笑了:“李哥哥分明叫李好,怎的又成了混蛋。”

小孩瞪她一眼,赶紧站起身拂了拂衣袂,笑道:“你先回去,我娘找来啦,今日不玩了!”

女孩不舍:“几时再赌?”

“明日后日都行,我有空再来找你……还不快走,别叫我娘看见,她不喜欢你们围着我的。”

“李哥哥说话算数,我等你哦。”

“是是是。”

女孩这才开心地走了。



几句话工夫,一个长相清秀却气势汹汹的年轻妇人匆匆走下游廊,沉着脸站在了小孩面前,小孩立刻转了转眼珠,规矩地垂下头。

“你妹妹呢?”

“在跟何大哥打架,何大哥说她的卡通画难看。”

“卡通画哪里难看了,是他们不懂欣赏!”杨念晴瞪眼,“她才七岁,怎么打得过何平,你不去帮忙?”

“何伯伯也在,何大哥不敢还手的,”小孩笑了,“我过来时他正被妹妹追得没处跑,跳到亭子顶上去了。”

“这还差不多,”她放下心,又想起一件事,“你叫他伯伯?叫何叔叔才对!”

“他说他比爹年长。”

“胡说,你爹比他大,没见何平都叫你爹伯伯吗!”

小孩嘀咕:“那是当着爹的面,何大哥不敢不叫。”

她威胁:“你听谁的?”

小孩苦着脸:“可当着他叫叔叔会挨揍的。”

“你挨揍了?”杨念晴赶紧放轻语气,摸摸他的脑袋,又疑惑地望着院门,“刚才跟你一起玩的那个好象是莫老爷子的孙女?”

“是她,”小孩一脸头疼,“她总缠着要我教她写字,还有王伯伯家的妹妹、卫家姐姐,还有柳院士的孙女……她们不敢找何大哥,都来缠我!”

她不以为然:“那就教呗。”

小孩叹气:“她们都会写得很,哪里要教,分明就是想跟着我玩!”

杨念晴这才明白过来,嘿嘿笑了两声,弯腰将他搂在怀里,顺便在那张俊秀的小脸上亲了亲:“儿子有魅力!”

小孩尴尬地挣扎,叫起来:“娘,别叫人看见你这样!”

“亲亲儿子有什么嘛,”她笑眯眯地放开他,奇怪道,“那个莫家小妹妹很听话啊,你怎么打发她走的?”

小孩擦擦脸,扯了扯衣裳,没好气道:“她当然要听我的话了。”

她笑道:“怎么回事?”

“我跟她们打赌,谁下五子棋赢了我,就让她跟着玩,”小孩忍不住满脸得意,“不过她们肯定是下不过我的,我就清净啦。”



打赌?

杨念晴黑了脸,想也不想扬手就是一巴掌过去:“叫你打赌!”

小孩赶紧一个翻身避开,跃上了旁边的大树,气得直嚷:“干什么又打我!”

“打的就是你!”她仰脸望着树上,杀气腾腾,“不好好读书,就跟你爹学这些手段,他还教了你什么!”

小孩转了转眼珠,突然嘻嘻一笑:“爹爹说,除了老婆,挨女人揍的是笨蛋。”

“什么?”她冷笑,伸手指着他,“你给我下来!”

小孩不是笨蛋。

她怒道:“你下不下来?”

“不下来,”小孩眨眨眼趴在树干上,俯视着她,“下来就要挨揍,你是娘又不是老婆,挨女人的揍爹会笑话的。”

她气得笑了:“他敢……”

母子二人正僵持着,一个磁性的声音传来:“又闯祸了?”



眨眼之间,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双目满盛愉快之色,长长的睫毛潇洒而张扬地翘着,乍一看这个人简直就是树上那小孩的放大版,只是更成熟许多。

“爹爹!”

“盈儿呢?”

“什么赢,她总是输,她与我下五子棋输得慌了,何家大哥又笑她的画不好,她就恼了,追着何大哥打,”小孩笑嘻嘻道,“不如让她跟弟弟换个名儿好了,她叫李书还差不多。”

李游忍住笑:“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杨念晴一把拉住他,“快把他给我弄下来!”

李游果然不多问,冲小孩道:“下来!”

小孩不肯:“娘要揍我。”

“女人不能揍你,你爹总可以,”她冷笑一声,转向李游,“你不想挨揍吧?快想办法把他给我拎下来!”

李游苦笑:“他做错事,如何揍我?”

“他轻功这么好,都是你教的!”

“夫人成日追着他揍,不好才怪。”

“我不管,揍不了他就揍你。”

话音未落,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好儿,过来陪我下棋!”



虽然那张老脸已被岁月无情地侵蚀了,却仍旧比大多数同龄老人都好看得多,而且脸上还有一双熟悉而陌生的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那对长长的睫毛居然也美美的翘着。

比起面前一大一小,这张脸上更多了几分严肃。

小孩如见到救星:“祖父,娘要揍我!”

老人看看旁边的杨念晴,正色道:“必是你不听话的缘故!过来下棋,没出息!揍两下有什么,小孩子不挨揍长不高,下来!”

杨念晴点头附和,咬牙贼笑:“对对,为娘让你长高点。”

小孩急了:“祖父!”

杨念晴推推李游:“不想挨揍的话,去把他拎下来!”

李游露出头疼之色,瞪着小孩:“听见没有,你怎能如此不孝,看着你爹我挨揍?”

小孩笑道:“挨揍才能长高。”

说完一纵身消失在了墙外。

感受到身边的杀人目光,李游喃喃道:“我去替夫人教训他!”

身形一闪也不见了。



杨念晴气得跺脚大吼:“喂,你们两个今天晚上不许吃饭……”

突然想起还有一个重要人物,于是赶紧转身:“老爷子……”

一声咳嗽打断她,老人威严地点点头,怒道:“不像话!你放心,为父这就去教训他两个,必定替你出气!”

眨眼人也不见了。



杨念晴怔在原地。

冷不防一双手臂从后面伸来将她抱住,同时,耳畔的声音也带着笑意:“夫人少生些气,必定会年轻好看许多。”

她没好气:“我现在很老?”

“差不多。”

“你……自己的儿子也不管管!”

“老爷子在,我如何敢管?老爷子就是怕我揍他才追出去的,”他摇头,“为夫不想长高,也不想再被老爷子揍。”

“你们合伙欺负我!”

“岂敢。”

“你还不敢?”

“如此,为夫也让你欺负一次?”

呆了呆,她莫名其妙:“我?”

“对,”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随即笑了,笑得不怀好意,“在下今晚就让夫人欺负,夫人在上……”

她红着脸又好气又好笑:“想得美!我现在就欺负你,老爷子我不敢揍,儿子又揍不了,揍你好不好?”

转身一拳送过去。

他轻而易举便制住了她:“不好。”

“老婆揍你敢还手?”

“自然不敢,”他瞧了瞧那拳头,苦笑,“可如今是大白天,叫下人们瞧见我被夫人欺负,岂非太没面子了?”

她甜甜地笑了:“那不叫他们看见好不好?”

他叹气:“好。”



门,关上。

隐隐有声音传来:“你小心了!看我不……喂,你干什么?”

“让夫人欺负。”

“不是,我说的不是那个……”

“椅子上可好?”

“不,不好……会让人听见的……别……现在是白天,不行啦……不要……唔……”

为何而生(南宫番外)

“习武并非为了杀人。”

父亲一向淡泊仁善,纵然在漫天的火光中,他浑身都是血,却依然咬牙抱着我微笑,虚弱地叹息:“不怪他,他只是为了小然吧。”

白姨?

我不太明白,却还是点了点头,心里很害怕,方才有个黑影闪过,围着我们的那几个人忽然全都倒下去死了。



十二年后的一天,我路过唐家堡,无意中竟见到了白姨,想不到她已经嫁给了唐二叔,改姓叶,而且,她已不认得我了。

原来如此!

是他!父亲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

我握紧拳。

父亲说不怪他,何况我已答应过义父。

这一切的事端竟然是个女人。



作为一个真正武学至上的人,义父配得上他那把剑。

他怕我出名,可我还是出名了。

我不喜欢看见身边有太多悲惨的事情,这世上罪恶悲伤之事已经太多,就让它少一些又何尝不可?这种想法是可怕的,决不会带来什么好结果,因为父亲当年也是这样,我明白,所以我不想与人走得太近。

然而——

随着那薄薄的面具蜕下,赫然是另外一张脸!

那一刻我惊呆了,这张脸实在太熟悉,因为它原本就是长在我身上的,可如今这世上还有谁能与我拥有一模一样的脸?

“想不到吧,如今是我来替你治病,”他笑了,“我也想不到你还活着,大哥。”

弟弟。

劫后余生的庆幸,乍逢亲人的激动,我们紧紧握着手,在灯下流着泪笑了许久。



我有了兄弟,最亲近的人,有没有朋友已无关紧要。

就算是最亲近最信任的朋友,为了一个女人也会毫不留情地对你下手。交错朋友,是父亲一生最大的悲哀。

我很快就有了朋友。

两个出色的朋友,领着别人登门求救害我丢了五百两银子的朋友。

他们实在很妙,一个毫不客气,一个懒得有趣,居然还喜欢斗嘴,似乎总是开心得很,有他们在,就算身边有再多悲惨的事情,也绝不会叫人烦恼伤感太久。

与那样两个人把酒玩笑,闲话江湖,的确是件畅快之事,也很轻松,那是一种奇妙的愉快。

然而这种愉快总不会持续太久。

他们绝非小人,我努力说服了自己,还是忍不住苦笑,一个人决定交朋友的时候,都会用同样的话来掩饰吧,父亲当年是否也如此?

如今我作了同样的选择。



报仇?

“朝廷绝不会认错,何况……”

“你向老苑主发过誓,我却没有。”

弟弟没有变。一旦认定了的事,他就会不顾一切去做,正如小时候为了拿到案上的砚台,被砸得鲜血直流,却还是一声不吭地爬过去,将掉下来的砚台抱在手里,抱得紧紧的。

我没有再劝。

可他是我这世上唯一的弟弟,唯一的亲人,纵然报了仇,有那两个人在,也必定会暴露身份,朝廷怎会放过他?那两个人何等聪明,又是我们的朋友……

他傲然道:“若是毁尸灭迹,他们从何查起?”

毁尸灭迹?

我没有同意。

他看着我半日,突然笑了:“你太像父亲了。”

瞒不过他。

“不能冒险。”

“你对别人心软,就不怕害死自家兄弟。”

他轻轻叹息,站起来走了,我却浑身冰冷。



几年后,一个瓶子放到面前的桌上,血红的颜色是那样刺目。

“我想了想,还是用毒最合适,”他淡淡笑着,神情是那么的毫不在意,“这毒少见得很,我用了三年才炼成,纵是被他们发现,也试不出毒性的,到时候他们自会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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