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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第一夫君-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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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思许久,杨念晴看了看窗外,道:“不知道前面路上有没有什么小镇,找个大夫看看就好了,或者药铺也好……”

他不回答。

“南宫大哥,不如我们到前面停一停,找人打听下好不好?”

没有动静。

“南宫大哥!”杨念晴吓了一跳,使劲摇着他,“你怎么了?快醒醒……”

“没事,”轻轻的声音,他努力睁开眼睛,笑道,“我没事,歇息一下就好……不怕的……不要回去……”

杨念晴怔住。

心中的不详预兆被证实,这个有着纯净笑容的人竟会有那般复杂的目光,让人琢磨不透,让人心痛,他身上到底背负了多少秘密?直到今日离开,这双眼睛里才第一次拥有了纯粹的愉快与轻松,他不肯回去,到底是在怕什么?

疑惑再多,也已来不及细想了。



有温热的东西滴在额头上,顺着脸颊淌下来。

用手轻轻一摸,黏黏的。

看着满手鲜红,杨念晴终于回过神,吓得叫起来:“南宫大哥,你快醒醒……快停车!喂,停车停车!快回去!”

鲜血源源不断从口中淌下。

赶车的车夫是南宫家多年的老仆,发觉不对也忙探进头来,见南宫雪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少主!这是……”

杨念晴哪里见过这场面,只紧紧抱着他,点头:“老伯,麻烦你快调头回去,菊花先生还在,快……”

就在此时,南宫雪竟忽然睁开了眼,摇头:“不要回去!”

二人一愣。

他似又昏迷了。

老仆犹豫:“这……”

“是他的话重要还是他的命重要!”杨念晴回过神,语气急得带上了哭音,“都已经这样了,别听他的,快赶回去!”

老仆急忙点头出去,吩咐后面的从人往回赶。



马车飞驰,杨念晴顾不得颠簸,只是抱着他又着急又害怕。

怀中,俊美的脸已经没有一丝血色,鲜血依旧一丝丝从唇角沁出来。她只有不停地用袖子去擦,却总是拭不干净,下巴、前襟殷红一片……

优美有型的唇似乎在动。

他在说话?

杨念晴急忙擦擦眼泪,凑过脸,努力想听清他说的什么。

声音很微弱,轻飘飘的没有着落,如同断线的风筝。

“不要回去。”



车马一停在门口,便开始闹腾,一个人从门内走出来。

半个多月不见,一袭白衣依旧那么潇洒悠闲,白得明朗,白得鲜艳,见他们回来,修长的眼睛里立刻透出异样的光彩。

一路上支撑下来的力量突然消失了,杨念晴什么也顾不得,跑上去抓着他的手臂语无伦次:“快……南宫大哥他……救救……邱大哥在哪,快去救他,在车上!”

这才注意到她满面的泪和那斑斑的血迹,李游愣了愣,什么也没说,便向马车走去,待见到南宫雪时,他也变了脸色。



房间,寂静无比。

两根修长的手指并成一线,带着强烈的劲气,如疾风般,迅速而准确地打在不同的穴位上。终于,一大片乌黑的、透着些碧色的血喷了出来。

南宫雪仍然昏迷。

土黄色的丝巾亮起,邱白露站起身,低头认真地擦着手,神情淡然。

杨念晴忍不住:“怎么样?”

“蚀心附骨散。”

“不可能!”杨念晴失声,“这一路上我们根本就没休息过,连马车都没有下,他怎么会中毒的?”

“我并未说他是在路上中的毒,未必所有的毒都是当场发作,”邱白露冷冷看了她一眼,嗤道,“我只是奇怪,他竟然能撑到现在才回来。”

何璧点点头,冷漠的脸上也露出一丝佩服之色:“这蚀心附骨散,能忍上小半个时辰便已很难得。”

杨念晴怔住。

原来这“蚀心附骨散”无色无味,须到发作时才显露的。该庆幸的是,这毒虽折磨人,却并不是立刻就致命的那种,看来下毒的人也不想害他性命。

他当时受的是怎样的痛苦?难怪会说些奇怪的话,或许他那时便已察觉了,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为什么明知中毒,还坚持不肯回来?

他在怕什么?

是那个凶手?他一直想方设法阻止众人查下去,如今有人放弃案子离开,应该正合了他的意,为什么又要阻止?他这么做究竟有何用意?



毒既得解,南宫雪虽然还是昏迷未醒,但情况已好了许多,至黄昏时分,脸色也开始渐渐好转了。

宁可忍受痛苦的折磨也不愿回来,他是在怕什么,真的只为她?

杨念晴守在床边发呆。

俊美的脸上,两道尊贵的剑眉总是微微皱着,带着令人心碎的忧郁,仿佛有无限愁苦心事不能解开。

这样一个人,心里会有什么秘密?当初,为了那些毫不相干的人的死,他都会伤感半天,原本他是不愿理这些事的吧,谁知到头来还是和她一样,无辜而又莫名地卷了进来。

有句话真的不错: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个看似平静、实际却暗流汹涌的江湖中,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许多不能自主的事情?面前的他,还有李游、何璧、邱白露……



邱白露没有走。

他静静地站在床边看了南宫雪许久,锐利的双目中,第一次没有了骄傲讥诮之色,竟然还有些黯然。

嗅着土黄色的衣衫所散发的独特香味,杨念晴又想到了“人淡如菊”这几个字,心底那种熟悉之感再次泛了上来。

他与何璧一样,终究不算“神”。

“神”是无情的,他却陪在朋友身边,而他们多年的情谊,就像何璧与李游一样。

看看床上的南宫雪,又看看他,这样两个人,无论从相貌、身份还是气质上,简直都有着天壤之别。一个俊美,一个平凡;一个是尊贵的世家公子,一个是出尘的江湖神医;一个优雅如美玉,一个傲然若霜菊。

细细比较,根本全无半点相似之处,然而杨念晴觉得他们还是很像的——能够成为朋友,必定会有那么一点相同。

“或许……你们本不该回来的。”叹息。

他转身走了出去。

杨念晴一愣。

还没等她回神,另一个人走了进来。

“受得气”的耳光

何璧看看床上:“南宫兄已无事。”

杨念晴点头。

“老李回来了。”

心里突然什么滋味都泛起来了,却也有些好笑。

回来又怎样?如果说最开始还带着些逃避的意思,因为是他先放弃她,是他叫她走,但现在却是真的,她是真的不想见到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让它结束了,难道还要为那份已经不完整的感情而回头?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杨念晴再没有原则,也不至于到那种地步,就算为了面前这个人,她也不能那么做。

李游到现在也没有说一句话。

自从在唐家堡,他吻过她以后,二人的关系似乎就已经定下来了。谁能想到后来会发生这样一系列事情?

那个女子为他付出了一切,在她死去之后,他还是后悔了,选择去陪她。

而同样的情况下,南宫雪却选择了自己。

该气他无情吗?他对自己纵然无情,南宫雪对唐可思又何尝不是?只能说,在感情上,女人大都是自私的,都希望得到“他”的全部。

看着床上那张苍白的脸,杨念晴摇头:“南宫大哥可能会醒,这么大半天他什么都没吃,我在这里守着方便些……”

沉默。

“他动身的时候,曾托我好好护着你,只是……南宫兄难得高兴,因此你们当时要走,我也不便说这些。”

何璧转身走了出去。



他会担心自己?

不对,他应该是怕自己也出了事,会更加内疚才对……

杨念晴正发呆,冷不防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轻轻将她的手握住。她不由吓了一跳,随即喜道:“你醒了?”

刹那间,微笑又那么动人了。

南宫雪斜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那双凤目又恢复了往日的忧郁与复杂,马车上呈现出来的开心明朗之色已然不见。

看着这双眼睛,杨念晴忽然很揪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没有回答。

半晌。

他看看四周,轻声道:“回来了。”

她没有守住承诺,终究还是回来了。

纵然已经回来,也不能让他失望,杨念晴立刻眨眼道:“不是回来,是休息两天而已,等你好了我们再回家。”

回家?

他微微笑了,目光却渐渐黯下去。

他们的家?

沉默许久,他忽然松开她的手:“去请邱兄弟来一下,可好?”

杨念晴一愣。

分明就有下人候在门外,为什么偏偏要她去?明知道一出去,肯定就会见到……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忍住气,站起身:“我让他们去叫。”

“不必,”他微笑着打断了她,“邱兄弟不喜欢见外人,他们也说不清楚,烦你替我走一趟,想必李兄也已回来了,顺便问候他吧。”

杨念晴呆住。

他为什么要这样?都已经暗示得这么清楚了,“我们家”,难道一切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不会的,那一剑刺来,他挺身挡在自己面前,还有在马车上,他那种纯粹开心的表情,绝对不会是假的。

就因为“回来了”?

回来了又怎样,她没打算让他失望的,难道他还不知道她的意思?或者,自己在他心里并没有想的那么重要?又或者,他是在内疚,为了朋友义气就把她推出去?这群大男人拿她当什么!

杨念晴突然很气。

要下决定,都不问问我么?

然而,一看到那张苍白的脸,心里的气立刻全都消了。

她不解地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中寻求答案,然而,那双温和忧郁的凤目却已经缓缓闭上,不再看她了。

“南宫大哥……”

“你先去吧,”他截口打断她的话,又恢复了平日的优雅,语气是莫名的疏远,“我先歇息一下,记得叫邱兄弟快些过来。”

默然半晌。

杨念晴走了出去。

眼睛缓缓睁开,他静静地看着门。暮色悄悄走进房间,带着薄薄的凄凉与悲哀,蒙上了那张俊美的脸。



果然,刚刚走到游廊转角处,便看见了那片熟悉而明朗的洁白,在暮色的阴影里,依旧那么显眼。

他不会当着南宫雪的面找她,却在这里等。

原本以为早已放下了,想不到真看到他的时候,心还是隐隐作痛。当初不是叫她走了吗,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短短一个月不到,就被两个男的给推来退去。最可笑的,刚被里面那一个推出来,已经有了一个等在外面,这到底是福气还是讽刺?

杨念晴深深吸了口气,想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从旁边溜走。

“为何要走?”磁性的声音。

假装没听见……杨念晴暗暗提醒着自己,快步往前走。

手臂被抓住。

他轻轻叹了口气:“为何要走?”

为什么要走?他竟然还问她为什么要走。杨念晴反倒觉得好笑了,这不是他亲口说的么,“你走吧”,当时他是那么不愿见到她。

她心底本就有气,干脆抬头看着他:“留着碍眼,不走做什么。”

李游愣住。

杨念晴使劲挣脱了那只手的掌握,逃也似地走了。



桌上,竟然蹲着一只小鸟。

半扇翅膀无力地耷拉着,羽毛上犹带着斑斑血迹,明显是受了伤,两粒黑豆般的眼睛此刻也半睁半闭全无光泽,小小的身躯蜷在桌子角落,微微瑟缩。

听说南宫雪有请,邱白露皱了皱眉,淡淡道:“知道了。”

杨念晴却忍不住看着那小鸟:“它怎么了?”

“翅膀断了。”轻描淡写的声音。

对于一只鸟儿来说,还有什么比失去翅膀更残酷的事?杨念晴不由心生怜悯,但想到面前是个大神医,又满怀希望问道:“那……能治好吧?”

邱白露看了她一眼:“不能。”

杨念晴黯然。

小东西无力地睁了睁眼,仿佛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只哀哀地低叫了两声,小脑袋又耷拉下去,从此,天空已不再属于它了。

沉默。

杨念晴刚要伸手去抚摸,一只手已抢在她之前,将它拎了起来。

手很好看,每根手指看上去都很有力。然而,对于这只小东西来说,又实在太大了,大得将它完全裹住,大得可以主宰它的命运。

小小的脑袋露在外面,或许是由于疼痛,或许是由于好奇,两粒乌黑的眼睛也完全睁大了,悲哀而无奈地望着他。

平凡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还没等杨念晴反应过来,那只手倏地一紧!

她失声:“你干什么!”



手指摊开,掌心,小鸟依旧安然而卧,只是,永远也不会动了。

看着那圆圆的小眼睛,心中忽然说不出的难受。然而,面前这个凶手却还是神色不变,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件极其稀松平常的事一样。

“世间但凡有生命之物,都不该任意践踏,一个人若连这个道理也不懂,便不配有命活在这世上了。”

这样一个人,如今却心安理得地做出了这么残忍的事!

杨念晴怒视着他。

“它已不能再飞,”唇边掠过一丝嘲讽之色,他淡淡道,“纵然我不动手,它迟早也会死,而且死得更惨。”

一只鸟失去了翅膀,就等于失去了生命。

杨念晴还是忿忿地:“它是死是活,也不用你来决定,我们还可以把它养起来,不一定就会死。”

邱白露嗤道:“它活着就该在天上,不是留在这里,纵然苟且偷生,于它又有何意趣。”

呆了呆,杨念晴默默垂下头。

淡淡的声音又响起:“既已不能再飞回到天上,连自己的死活都不能自主,再留在这世上也就没必要了。”

是啊,连自己的死活都不能自主……

杨念晴望着那具小小的尸体,脸色有些发白。

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神情,邱白露不由一怔,目光渐渐锐利起来,带着几分冷意,似是意外,又似怀疑。

许久。

杨念晴忽然抬起头。

“你又不是它,怎么知道它活着没意思,”她也紧紧盯着他,“你自己也说过,凡是有生命的事物都该珍惜,生命就是美好的,它说不定很想活下去。”

邱白露愣住。

“虽然被人养着不能再回到天上去,但只要活着,它也可以了解人的世界,看到很多新鲜东西,很多新鲜事,也可以看别的鸟飞,总比死了要强得多。”

她看着他,笑了:“不管在哪里,活着就好。”

无论有什么不幸,活着就好,这世上每个人岂不都是在努力地活着?



“所以,你也没有资格替它作主。”

愕然片刻,邱白露又恢复了素日的超然之态,那几分嘲讽之色渐渐褪去,换上了一片杨念晴从未见过的奇异光彩。

“走吧。”

说完,他站起来走了出去。



游廊上空空荡荡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果然已不见。

杨念晴呆了呆,心底竟还是掠过几丝淡淡的失望,仿佛有什么东西失落了,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

正要转身走,身后却响起了低低的叹息声。

他在?

杨念晴立刻头也不回就要走,却依然撞上了一面洁白柔软的墙。

熟悉的气息传来,这个怀抱还是那么温暖,让人忍不住迷恋。只是,似乎已经不完全属于她了,或者,从来都没有完全属于过谁。

当初那一句“你走吧”伤透了她的心,现在他还可以心安理得地来找她?

杨念晴冷冷道:“干什么!”

“不要叫我再伤心了,好么?”声音依旧带着磁性,却很轻,轻得像艳阳下的风,带着一丝罕见的忧伤,而在她的印象里,他从没有过这样的语气。

伤心?

努力平静下来,杨念晴抬头看着他,面露歉意:“我知道你伤心,是我害了江姑娘,我也没想到会那样,真的对不起,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我现在死……”

怀抱一紧。

温柔的语气带着些无奈:“好好的,为何要胡说。”

知道挣扎也没用,杨念晴干脆别过脸不说话。

他喃喃道:“生我的气?”

是的,她生气。

这一切关她什么事?人又不是她杀的,当初她只是想安慰他,他却急着要她“走”。如果他现在真的对她视若无睹,说不定心里也没这么难受,而如今他又回来找她,到底拿她当什么了?



杨念晴摇头:“你伤心是对的,我没生气,可这个案子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希望你们早点查出凶手为她报仇吧,南宫大哥已经醒了,我先去看看。”

说完她想走,谁料他竟还是抱着她不放。

“为何要走?”

“不想看到我,走了不是更好。”

他皱眉。

杨念晴不理会:“可以放开我了?”

头上,一声叹息,他没有说话,那双手臂反而越搂得紧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还这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杨念晴终于气愤了,挣扎,“你以为我是什么,不高兴了,一声‘走’就可以打发,想起了又招回来?”

话音未落,便是“啪”地一声!

李游怔住。

清脆的响声过后,杨念晴也傻住。

看着那微微有些泛红的俊脸,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疼痛,她有些后悔。古代男人好象都很重规矩的,让女人打耳光……这个人又是十足的大男人主义者,可怎么办才好?

她慌张地移开视线:“我……”

他依旧抱着她。

“我不想叫她看到你,”轻轻的声音,“不能叫她再伤心,我只能为她做这最后一件事,你……可是生我的气?”

“是我对不住她,所以不让你见她,你何必计较这个?”

他的意思是……

杨念晴呆住。

“你走吧,不要在这里,”那声音里的确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只是叫她走,叫她“不要站在这里,”为死去的人送上最后一点可怜的安慰,哪里料到她会那么敏感。而一个正在伤心的人是不会考虑太多的,自然也不会细细解释,因此那些话会产生什么误会,他根本就没注意。

其实有时候引起误会的原因很简单,只是你不去询问,而他,还不知道。



他的确不是说谎,所以临走时,才会叫何璧保护她。

多日的委屈全都浮了上来,杨念晴终于伏在他的胸前泪流不止,洁白如雪的前襟又成了擦眼泪的地方。

他轻声叹息:“是我害了她,又怎会叫你走?”

她抬起头,红着眼瞪他:“明明是你亲口叫我走的,不说清楚……”

哪里是叫她走,只是叫她不要站在那里罢了,他当时只顾内疚,谁知道她会想那么多?女人的心思又岂是男人能揣测的?

李游并不辩解,苦笑:“有的人一向脸皮很厚,想不到这次走得倒快。”

“说谁脸厚!”

“自然是我。”

“这还差不多,”杨念晴满意地揍他一拳,鄙视,“若不是看你明白男人的‘三从四得’,认错态度又这么好,理你才怪!”

脸皮这东西,没有最厚,只有更厚。

长长的睫毛扇了两下,眼底又掠起一片欢快的笑意。他摸摸脸:“原来‘三从四得’是要挨耳光的,受得气。”

“活该!”杨念晴红了脸,狠狠掰开他的手,“反正你脸厚……没打重吧?”

“若非路上出了事,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她一愣。

片刻。

她默默挣脱了他的怀抱,因为那双忧郁的眼睛。

那时,他正忍受着怎样的痛苦,却还是紧紧抓着她的手,用微弱而清晰的声音对她说“不要回去”。

上当很容易

烛光中,那一抹微笑格外动人。

杨念晴一阵心痛,从走进这个房间开始,她就不敢看他的眼睛了。以往总认为自己已经长大,可现在她真的觉得自己幼稚冲动得像个小孩子,否则,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其实在爱情面前,每个人多少都会显得幼稚些的。

但他却是杨念晴最不愿意伤害的人,他可以挺身为她挡剑,甚至还不惜杀人。因为她说了句想离开,他就真的不顾一切带她走了。

她不能让他失望。

“南宫大哥,你觉得怎么样了?”

南宫雪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在鬓边黑发的映衬下,俊美的脸似乎更苍白了几分。

沉默半日。

他轻声道:“不要难过了。”

杨念晴一愣,急忙道:“没……”

“李兄很好,”南宫雪打断她的话,微笑,“我没怪你。”

他知道了?

“不是的,”杨念晴辩解,“我是说等你好些了,我们就回……”

南宫雪笑着摇头。

突然间,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在这样一个聪明人面前,这些话非但骗不了他,也骗不了自己。

杨念晴默默垂下头。

南宫雪叹了口气:“你不必难过,我很高兴。”

看看床边那只小手,他不由也伸出手去,想要安慰她,然而就在快要碰到的那一刹那,却又停在了空中,因为他已意识到,此举明显不合适了。

凤目逐渐黯下去。

终于,那只手在半空中微微一握,带着满把忧伤的空气,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微笑,又静静绽放开来。

“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想过去的事。”

越是听到这样毫无责备之意的话,杨念晴越是心痛难过,从来都没有比此刻更恨自己了,于是,她抬起头想说话,却不料那温和的目光已经离开了她,移向门口。

一道洁白的身影伫立在门边。



李游望着他,黯然:“南宫兄……”

南宫雪摇头打断了他:“邱兄弟方才来看过,说在下如今虽已无大碍,但体内尚有余毒未清,日久只怕不好。”

杨念晴先急了:“怎么办?”

南宫雪并不回答,却看着李游微笑:“李兄不妨明日起程,再走一趟邱兄弟的悠然居,将东面那些‘碧芙蓉’的叶子摘几片回来,如何?”

二人皆愣。

他皱眉:“李兄轻功第一,若肯去,想必在下的毒也能尽快得解了,只不知李兄是否会嫌麻烦?”

沉默。

修长的双目中升起感激之色,李游点头:“我明早便去。”

朋友的好意他岂会不明白?

南宫雪提出这个要求,只不过是想让他心中的愧疚减轻些罢了,一个人在自觉愧对别人的时候,总要为别人做点什么才会安心的。



夜阑,房间灯火通明。

李游皱眉:“看来凶手的确与陶家有关,但就算当年陶门果真有人逃过此劫,曹通判只怕也不敢声张的。”

何璧冷冷道:“那只老狐狸,从头到尾半点破绽都没有。”

邱白露也难得地有兴致:“倘若那么轻易便叫你我看出来,他又如何坐到通判这位置?”

南宫雪笑道:“他也未必是说谎,若放走了人,落人口实,便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他又怎会不格外小心些?”

李游沉吟:“不错,据说曹通判当年率大内高手将陶门门人尽数诛杀后,还专程请了人来认尸,为的就是怕有脱逃遗漏之人。”

何璧点头:“他的下一个下手对象,只怕就是曹通判。”

南宫雪摇头:“曹前辈行事谨慎,倒不必担心。”

说着,他又叹道:“但那时我们早已知道是万毒血掌,他究竟还在那些尸体上留下了什么线索,几次三番毁尸灭迹?”

闻言,李游倏地呆住。



长眉紧皱,目中迅速升起一片惊诧之色,随即又渐渐隐没,化作了几分怀疑与顾虑,甚至还有些黯然,十分复杂。

许久。

他忽然叹道:“陶门之案永无证据,朝廷决不可能再为他们平反,若知道当年陶家有人逃脱,也是必定不会放过他的。”

“纵然他要报仇,也不该杀那些无辜之人,如今唐惊风与柳如已死,这仇也算报过了,曹通判当初只是奉命行事,何必计较太多?就算报了仇,那些冤死之人也不会再活过来,他自己终究也难逃一死,又有何意思?”

见他莫名其妙说出这番话,众人都愣住。

邱白露端起茶杯,淡淡道:“原来世上那些苟且偷生之辈都是这般来的。”

李游笑道:“如何叫苟且偷生?”

锐利的目光闪闪,带着许多不屑之色:“分明背负着血海深仇,却独自偷生于世,那些冤死的门人只怕都不能瞑目的。”

“未必,”李游看着他,摇头,“在下倒以为,那些死了的人只会希望本门中能有人活下来,活得好好的,并不想他因为报仇而送死。”

“一百多条人命,岂非太冤?”

“他如今为了报仇,也害了这许多无辜人命,他们难道不冤?便是九泉之下的陶门主,也必定不愿他如此。”

邱白露略略一嗤,不再言语。

沉默片刻,南宫雪展颜微笑:“不论如何,事情既已发生,多想也无益,李兄明日还要跑许多路,何不省些力气?”

李游正要说话,却见杨念晴笑嘻嘻地托着个大盘子走了进来。

“点心来啦!”



何璧皱眉:“这是什么?”

“蛋糕!”

“不像。”

“是不是比上次好看了很多?”

沉默。

觉得气氛诡异,杨念晴奇怪:“怎么?”

李游叹了口气:“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

杨念晴明白过来,不悦:“都没有尝,你怎么知道不好吃?”

李游道:“你看可有人敢尝?”

见他二人又开始斗嘴,南宫雪摇头笑了:“上次李兄倒是吃得最多的,如今总不会越做越差,李兄不妨尝尝再说。”

李游立刻道:“你怎不问问她自己有没尝过?”

南宫雪一愣,果然看着杨念晴。

被这个人看着,脑子里浮现出来的谎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于是杨念晴选择了诚实:“没有,我怕不好吃。”

南宫雪怔住。

李游叹气:“听到没有?”

众人默然。

杨念晴尴尬不已:“这次真的是改进了很多,我虽然不敢尝,但也不代表它难吃,这能证明什么!”

“证明你没有把握而已,”李游苦笑,“你自己都没有把握,在下更没有了。”

杨念晴无语。

男人太笨固然不行,然而太聪明也不见得是好事。



南宫雪忍住笑,看了她片刻,凤目又黯淡下去。

他伸手拈起一块,仔细看了看:“倒没有上次那么硬。”

何璧也点头:“好看了许多。”

众人正在细细研究,旁边的邱白露已经一言不发,直接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吃起来。

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淡淡的神情,仿佛味道是好是坏都没有区别,杨念晴凝神观察了半日,还是看不出他究竟是满意还是嫌弃。

李游好笑:“要知道好不好吃,这的确是最简单的法子。”

“你为何不试试?”何璧看了看他,忽然也拿起一块,“说不定味道不错。”

他吃得很慢,与邱白露一样,面不改色。

自己做的东西有人吃总不是坏事,杨念晴庆幸之下,白了李游一眼:“看到没?我下了功夫的,哪有那么难吃。”

李游瞧瞧吃得不动声色的何璧,喃喃道:“杨大姑娘,你难道没看出来,他故意做出这副样子,只是想引我吃罢了。”

“邱大哥也是想引你吃?”

“老邱我不知道,但他我是知道的,”李游仔细瞧了瞧何璧,“自小时候起,他每次都是这么引我上当。”

杨念晴失笑。

何璧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只冷着脸吃,并不辩解。

南宫雪也笑了:“如此,在下也要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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