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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第一夫君-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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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边,他怎么这么性急?我们又没有发现什么。”
脑子里一道亮光闪过。
她突然激动万分,脱口道:“难道是冷夫人从楚大侠的遗体上发现了那条特别的线索,所以被凶手杀了灭口?”
何璧冷冷道:“该是她认识的人。”
南宫雪皱眉:“不错,无人听到打斗声,冷夫人也算一等一的高手,她既已无心寻死,若非没有防备,怎会这般容易被害?”
何璧点头:“她认识的人并不多。”
意思是这里每个人也都有嫌疑?对于他们几个,冷夫人倒果真是不会防备的。杨念晴心底一哆嗦——不管怎么样,有一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凶手,因为他那时正和自己在一起。
于是她立刻溜到李游旁边。
何璧看了她一眼,不语。
南宫雪微笑:“你们自然都不是。”
杨念晴听得无语,这是什么话?我们都不是,嫌疑不就落到你头上了吗……
大约是猜到了她的心思,李游嘴角一弯:“冷夫人这样的高手,纵然没有防备,以普通人的出手速度,也是绝不可能伤到她的。”
没有武功的人跟高手相比,身法与出手速度都慢了不只几倍,冷夫人就算没有防备,反应过来也绝对能及时避开,只有会武功的高手,才会有足够的速度一击得手。
杨念晴松了口气:“这就好,南宫大哥不会武功。”
片刻。
她又看着众人不解:“那条特殊的线索既然在尸体上,但楚大侠的尸体是你们仔细检查过好多遍的,到底我们忽略了什么?”
正因为没有发现特别之处,所以才会疏忽,让凶手有机可乘,将尸体毁掉。
李游踱了几步,喃喃道:“除了万毒血掌,究竟还有什么线索呢……”
。
无论什么线索,什么秘密,都已如飞烟一般,在这场火中随风而逝。
冷夫人终于还是得偿所愿,和丈夫生死相随了,但杨念晴心中还是很悲哀,为那份令人惋惜不已感情,也为他们不明不白的死。她在房间独自流了一会儿泪,这才好了些,待要睡却又睡不着,只得走出门去。
园中,无数火光如流萤般晃来晃去,声音略显得有些嘈杂,训练有素的下人们往来收拾着,看来今夜将又在忙碌与紧张中度过了。
。
远远的,树下,一个人负手卓然而立。
全身都笼罩着一层温和的光辉,虽然只是个背影,看上去却依旧无比的优雅,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威严。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衬着周围忙忙碌碌的人群,更透出一片如醇酒般浓郁的孤独来。
杨念晴呆了半晌,缓缓走过去:“南宫大哥?”
南宫雪似乎吃了一惊,回过神,松了口气:“小念。”
杨念晴当然知道他在难过什么,轻声安慰道:“其实……大家都难过,这根本不关你的事,你也别太自责了。”
南宫雪看了她片刻,又凝望着远处黑沉沉的天空,缓缓摇头:“相忘于江湖,原来她并未忘记,还是惦记着楚大侠。”
衬着檐下灯光,他的脸色更白。凤目中,那片温和忧郁的目光顿时也变作了许多痛苦复杂之色,看不透,却又叫人心疼。
他喃喃道:“若非我们找上门,他二人也不必死。”
杨念晴沉默,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劝他。
“若非我等,他夫妻二人如今只怕还在苦苦相忘。生未能相随,死后能相守,或许他们已自觉足够,南宫兄又何必太过悲伤?”磁性的声音响起。
却是李游。
南宫雪依旧一动不动,望着远处不语。
许久。
他忽然转过身,看着李游:“这些人原本并不该死,或许他也并不想杀太多,但只要我们追查下去,必定还会有人因此丧命,李兄,我……”
李游轻叹一声,沉默。
“倘若每个人都只会可怜别人,这个世上早就没有公道了。”冷冷的声音,是何璧。
爱“美”之心
宋朝自南渡以后,虽然国力日衰,商市却十分发达,这段用钱财换来的安乐时间,竟也演绎出无数繁荣升平的景象来。大街上店铺如林,行人似水,其间贩夫走卒谈笑匆匆,宝马香车招摇过市,吆喝叫卖声响成一片。
一行四人格外引人注目。
三个男人,外加一个女人。
杨念晴满肚子不高兴地走在街上,居然还走得很慢,不只慢,几乎就是一小步一小步地迈,小心翼翼,生怕脚从裙子里露出来叫人看见。某一天早上起床后,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靴子不见了,无奈,只得穿那老土的绣花布鞋。
这一路上,她十句话里就有九句是抱怨鞋子。
李游却坚持不肯让她换男人的靴子:“看到你如此走路,在下才不会忘记你是女人。”
南宫雪居然也跟着吝啬起来:“女人穿男人的鞋,只怕别人会笑话。何况女人的脚总是小巧娇贵些,怎能穿那么粗重的东西?”
这么好听的话,杨念晴怎好反驳?于是,她只得嘀嘀咕咕唉声叹气把不满吞下,跟着众人走上一家酒楼。
。
面对着满桌丰盛的菜色,杨念晴心情才渐渐好了些。
对街楼头,几个美丽女孩子正朝这三个出色的男人频频抛着媚眼,可惜这三个男人一个是神,一个是不爱女色,自然令人失望的了。她杨念晴虽爱凑热闹,但自从两次青楼体验后,如今一见到那些同性,只觉得寒毛直竖,哪里敢去理会。
好在有个“拈花公子”,花花公子。
“不想此地竟也有如此绝色,倒是不虚此行。”磁性的声音赞叹着。
长长的睫毛扇了扇,目光更加欢快明亮,他含笑朝对面楼上那个最美丽最年轻也最害羞的女孩子举了举酒杯,喝了一口,神情十分惬意。
那女孩子估计才接客不久,立刻羞得低下了头,往旁边姐妹身后躲了躲,却又忍不住偷偷拿那双大大的眼睛瞟他。
南宫雪笑着摇摇头。
杨念晴立刻鄙视:“色狼!”
李游眨眼:“爱美之心,人之常情,为何独罪在下。”
“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杨念晴冷笑一声,“好色之心只有你才有。”
“在下哪里好色了?”
她撇撇嘴:“你当然不好色,只不过看着美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李游好笑地看着她。
她却转过脸看着南宫雪,不再理会他:“唐家堡还多远?”
唐家堡堡主唐惊风的夫人叶随雨竟本姓白,是最有可能会万毒血掌的,嫌疑实在太大。想着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杨念晴心中有些激动。
“不远,听说就在城东,”南宫雪望望窗外天色,微笑道,“今日太晚,冒昧登门恐不妥,不如明日再去如何?”
何璧点头:“也好。”
谁知他话音刚落,楼下忽然响起了一阵十分嘈杂的声音。
立时,对面青楼上也一片混乱,除了那个看着李游发呆的美丽女孩子,其余女子都面露喜色,相互娇声嚷起来。
“唐公子来啦!”
阵仗实在太大,在夜市上显得格外不寻常,果然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
对面青楼门口,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朱轮华缨,壁上雕着精美的花纹,绝不是普通人家能用上。
然而,这辆大户人家才有的马车却没有车夫驾驭。
车夫的位置上,居然坐着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俊俏男子。
华美的衣冠,无拘无束的姿态,不恭的神情,也不管旁人多少异样目光,就那么斜斜地靠在车门上,冲那群女子懒洋洋地笑。
行人显然都认识他,立刻纷纷避开,有的还摇着头窃窃私语,似乎在叹息。
唐公子?
杨念晴本来对这样的花花公子极其没有好感,撇着嘴要移开目光。谁知就在此时,那位唐公子竟也恰好扭过头无意朝这边楼上望了一眼,那眼神,不巧,正好与她的目光碰上。
一对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眸子。
杨念晴终于明白,为什么都说看一个人,只看他的眼睛就够了。
李游的眼睛有着长而张扬的睫毛,带着些俏皮,无论谁看到那明朗而欢快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感到愉快;何璧的眼睛正如同他的人一样,不过看多了,杨念晴反觉得那深处其实并没表面那么冷;南宫雪又不一样,天生一双高贵的凤目,温和、悲哀、忧郁,目光总那么复杂,叫人捉摸不透。
然而,她从没见过此刻这样一双眼睛。
幽幽如潭水,又如万丈深渊。分明是满盛的笑意与玩味,为何看上去,总让人觉得那眼底深处,埋藏着无限的落寞与孤独?还有,痛苦。
杨念晴愣住,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
楼下,那唐公子目光似也一窒,随即,懒洋洋的笑意又在唇边掠起,他略略挑了一下眉,不知是冲她还是谁。
耶,这帅哥“调戏”自己呢!
杨念晴又好气又好笑,却又暗暗得意,常听李游那家伙说自己不像女人,现在好歹也证实了一下真正性别……
半晌。
李游忽然叹了口气,喃喃道:“有的人也要流口水了。”
流口水?
受到这几个字的刺激,杨念晴回过神,本想反驳,却又眼珠子一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彼此彼此。”
南宫雪哭笑不得,何璧那冷漠的俊脸上也意外地浮起了一丝罕见的笑意。
李游苦笑:“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你说呢?”
“说出这些话,居然也不脸红,实在没有半点女人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脸红,只准你们男人看美女,就不准女人看帅哥了?”杨念晴认为理所当然,“再说,你们不觉得他确实长得很帅吗,人见人爱很正常。”
众人全愣住。
半日。
李游咳嗽一声,神情古怪:“人见……人爱?”
忘了这个“爱”字在古代是不能随便用到哪个男人身上的吧?这几个男人估计都想歪了,杨念晴心里后悔得要死。
她忍住尴尬,拿筷子敲敲桌子:“我说,你们几个别想歪了,我只不过是,咳,觉得他很不一样,挺讨人喜欢的……”
李游打断她的话:“喜欢?”
“你少乱想!”杨念晴终于忍不住举起筷子朝他脑袋敲去,“我不过是爱美,爱美而已!听懂了没?不是爱人!”
“啪”地一声,不知怎么回事,李游居然没能躲开,重重地挨了她一筷子,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揉着额头苦笑。
居然能揍到他?杨念晴意外极了,想当初打起来连他衣角也沾不到半点,来不成是跟这群会武功的人混久了,自己的“武功”也进步了?
南宫雪看着李游,十分意外。
何璧也看了他半日,忽然开口:“不想你竟已懒到只会挨打了。”
李游眨眨眼正要说话,却听邻桌有人叹了口气:“唐堡主才去了没几个月,唐公子怎的就成了这副模样!”
。
唐堡主?唐公子?
众人全都愣住。
那边上菜的小二却又痛心疾首地开口了:“看他平日里还不错,原来这么不孝,唐堡主人也好,怎的生出这么个不孝子,不知祖上造了哪门子孽!”
“成日里混在这烟花之地,是个不成器的,叶夫人也不管教于他?”
“叶夫人那么贤淑,说话都轻声细语的,怎管得了?”
“慈母多败儿!”
“……”
听到这样的话,杨念晴是现代人,对古代的礼法什么的并没什么印象,只是觉得意外,原来他就是唐惊风与叶夫人的儿子!
其他三人却都面色古怪。
有谁见过这样的事,老子才死了几个月,儿子就跑青楼里去泡美女的?
半晌。
南宫雪皱眉:“唐堡主与叶夫人膝下只这一位公子,早闻他虽年轻,却也名气不小,行事怎的如此荒唐?”
李游忍住笑:“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看来这话也不对,只怕是唐堡主太过痴情,上苍可怜,才生下这么一位风流公子来。”
杨念晴立刻道:“那你家老爸肯定比唐堡主痴情多了。”
李游挑眉不语。
何璧看着他,居然也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不明白你家老爷子怎会生出你这么一个花花大少。”
李游瞪眼。
南宫雪笑着摇头:“唐堡主的确是痴情人,叶夫人得他如此,也算有福气,只是唐公子如此行径,叶夫人纵然贤淑,也实在不该太纵了他。”
对面楼下已不见那唐公子的影子,想是进去了。
沉默。
李游缓缓道:“只怕不简单。”
。
夜,客栈。
短短一两个月就发生这么多事,这个古代江湖实在很可怕,动不动就死人,她杨念晴还要随时担心自己的小命会不会挂掉。然而被扔上天以后会掉下来的问题也还没有研究出结果,回现代的希望实在渺茫……
穿越女到古代不经常是一大群人照顾的吗!
她郁闷极了。
“照顾”她的,好死不死是个花花公子外加色狼和懒猪,还要她洗衣服,而且是一百年,好在他并没有急着要她还赌债……
赌博的害处果然不小,难怪国家要禁止了。
忽然觉得有些渴。
她走到窗边,提起茶壶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其实李游也并不是真让她洗衣服,故意逗她的成分居多,杨念晴倒也明白,只不过一看到他的模样,她就莫名其妙来气,说实话,他长得非但不丑,而且还帅得不得了,也不知怎么回事,看在眼里就不舒服。
想起白天他“勾引”美女的模样,这样一个又懒又好色的花花公子,冷夫人居然还说跟着他有福气!
杨念晴嘀咕:“还照顾?切,被丢来丢去当暗器太恐怖了,迟早要弄出个心脏病,别再被他欺负就好了……”
“不好。”磁性的声音。
“寂寞梧桐”
听到这声音,杨念晴吓了一大跳,这才发现旁边椅子上已坐了个人,衣白如雪,修长的眼睛明亮得像星星。
“其实在下原本也不想拿你作暗器的,”他叹气,“你实在不轻,用起来会很麻烦。”
嫌重?
杨念晴忍住气:“你怎么老是说来就来,也不敲门,你们这里不是很讲究男女有别吗?”
李游喃喃道:“在下倒忘了,你是个女人。”
你YYD欠扁!
杨念晴冷笑一声,暗地握起拳头:“我怎么不像女人了?”
“像,像得很,”李游忍住笑,看着她的拳头,一本正经道,“谁说你不像女人?至少,比在下像多了……”
话没说完,拳头已经招呼过去。
当然这一拳杨念晴并不抱希望,他的身手自己又不是没见过,真要打起来,能不能沾到他的衣角都成问题。
谁知道,李游居然没躲开!
“你……”杨念晴意外极了,心中居然有些过意不去,其实这个人除了嘴巴可恶些,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
看他皱眉的样子,一定很疼吧?
她心虚地移开目光:“活该,谁叫你老是欺负我。”
李游揉着胸,苦笑不语。
二人居然难得地陷入了沉默。
。
这气氛不太对啊……有点像那两个字,叫什么来着?
杨念晴终于忍不住偷偷看他,却见他也正看着自己。
夜中,长长的睫毛掠起浅浅的阴影,修长的眼睛依旧灿烂如星,衬得脸上那片明朗的笑意更加动人。老天,这副迷人的模样不是在勾引人吗,虽然是无意的……
来自美色的诱惑啊……
杨念晴费了很大力气才把目光移向房顶,掩饰性地咳嗽一声:“我是不是女人也不是你说了算,至少,人家帅哥不会把我当成男人。”
沉默片刻。
李游喃喃道:“被人调戏,居然还笑得出来。”
杨念晴得意:“当然,说明我有魅力。”
闻言,李游皱起长眉定定地瞪着她,好半天才终于叹了口气:“杨大姑娘,你确定,他那是在对你笑么?”
杨念晴也学着他叹气:“不敢,他是对你们几个大男人笑……”
李游不再言语。
气死你个自恋!
杨念晴心里快笑翻了,面上却一本正经道:“这个嘛,说不定他也是喜欢男色的,突然见到对面有三位大帅哥,特别是……”
她故意拍拍他的肩膀:“特别是你这么风流貌美的,很容易就被当成……”
谁知这一拍——
“哎哟!”
李游依旧神色如常,正好笑地听她胡掰。
。
叫的居然是她自己!
腹中剧痛袭来,片刻间,她竟已脸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倒。
李游长眉一皱,迅速扣住她的手腕。
剧痛的感觉如浪潮般翻腾着,迅速蔓延,杨念晴整个人几乎都已伏在了他身上,紧紧抓着他的手:“痛……”
然而她只叫了一个字,就再也没有声音也没有意识了。李游已出手如风,连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将她打横抱起平放到床上。
他的脸也有些发白。
长长的睫毛一扬,目光略显凌厉,迅速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很快,便落定在窗前的桌子上。
茶壶。
。
那是客栈常用的、再普通不过的白瓷壶。只不过,光滑的壶身上,不知何时竟被人刻上了几个不大不小却又十分清晰的字:
多管闲事
。
烛影摇摇,房间很静,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
烛光下,三根修长有力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搭在那只白皙的手腕上。床上的人似已沉睡过去,只不过脸色白得可怕,嘴唇泛青,全然没了平日的灵动之气。
南宫雪双眉紧锁。
何璧却拿着那只茶壶仔细地查看,神色阴沉。当时杨念晴口渴,只急着喝茶,竟然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茶壶已被动了手脚。
“多管闲事”,这又是凶手的警告么?
他沉声道:“壶里没有毒,该是在杯上。”
无人说话。
“想不到他除了万毒血掌,还会用毒,”他又冷冷道,“杀了她并无好处,他只是想要我们住手不再追查而已。”
李游默默坐着,不语。
在对一件事情十分有把握的时候,何璧通常都不会说太多话的,如今却只有他一个人在不停地说话。
。
半日。
南宫雪轻轻将那只手放回被子里,缓缓站起身,略有些发白的俊脸上已没了平日的温和之态,反透出一片薄薄的怒色来。
李游看着他:“如何?”
南宫雪缓步走到窗边,一字字道:“小南海的‘寂寞梧桐’。”
“可有解法?”
南宫雪并不转身,只看着窗外:“有。”
这分明是件好事,然而,他的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兴奋。
李游道:“清秋水?”
“不错,‘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小南海的‘寂寞梧桐’,必要清秋井水才能得解。”
沉默片刻。
李游沉吟:“那清秋井果真在梧桐院里?”
南宫雪不回答,却缓缓道:“昔日毒公子爱上师妹文清秋,文清秋却因父命嫁与了别人,十年后文清秋的丈夫去世,毒公子再次登门求亲,然而此时文清秋却自以为配不上他,在院外排下了剧毒无比的‘寂寞梧桐阵’回绝,谁知毒公子果真痴心一片,用了整整十年功夫研制出‘寂寞梧桐’的解药,待他进阵,有情人终成眷属时,二人已垂垂老矣。”
“那解药既是因人而制,后来文夫人先丧,毒公子便将解药全投入了井中,是以除了清秋井水,天下再无‘寂寞梧桐’的解药。”
这样的故事若放在平时,必定会引许多人感动叹息,然而此时听在众人耳朵里,却使得他们的心全都冰凉一片——小南海的“寂寞梧桐”,只有清秋井水能解;要拿到清秋井水,却要先过院外的“寂寞梧桐阵”。
何璧皱眉:“‘寂寞梧桐阵’险恶无比,何况如今也已来不及。”
从这里到小南海,就算一个轻功顶尖的高手以最快的速度往来一趟,也要三四天时间,而且路上还不能停歇。
。
李游忽然道:“此去悠然居多远?”
何璧看看他:“若是你,往返只需一日。”
李游看着南宫雪:“如何?”
南宫雪不语,只是缓缓走过去坐下,昏暗的烛光照着那俊美的脸,他的脸,几乎已经和床上人的脸一样白。
终于,他微微摇了摇头。
房间顿时又沉寂下来,静得可怕,甚至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四周的空气仿佛也凝固不动了。
李游紧紧握着桌角,额上竟似有了汗珠。
床上的人却依旧安然沉睡着,并不知道自己如今的险境,几乎已是命悬一线。
半日。
南宫雪忽然一拍桌子,站起来咬牙道:“我去……”
话未说完又停住。
就在他说出这么两个字的功夫里,房间里竟已多了一个人影。
。
“不想你们竟如此沉不住气。”淡淡的、带着些嘲讽的语气。
一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
除了那双漆黑的、锐利无比的眼睛,这张脸上简直没有半点特别之处,无论是眉毛、鼻子还是嘴巴,都普通极了,似乎随便在哪里拉个人来,都能找到一些相似之处。
眉宇间,神情傲然。
土黄色的衣衫依稀掠起一阵独特的香味,干净飘逸,使他整个人看上去透着种世外的超然闲适之态。
看清来人,众人大喜。
在这几乎已频临绝望的时刻,绝不会有人比他来得更是时候,也绝不会有人会比他更受欢迎了!
菊花先生邱白露!
。
南宫雪点头微笑:“你来便好。”
他却只看了南宫雪一眼。
他们的交情,并不比何璧与李游浅多少。
眨眼,李游已站在了他旁边,满面喜色地拍着他的肩膀:“老邱向来不会看人脸色,但这次你实在来得太是时候了。”
邱白露淡淡道:“你再多话,这里只会再多个死人。”
李游果然不再跟他多话了,只喃喃地坐回了椅子上:“若菊花先生果真医死了人,传出去倒是件新鲜事。”
邱白露自视甚高,平生最受不了别人质疑他的医术,闻言立刻黑了脸:“不医死人也容易,我可以不治。”
李游一本正经瞪着他:“你若不治,我就再拿你那‘千姿百态南山阵’打一百次赌。”
南宫雪忍住笑:“如此,可怜了那些菊花。”
邱白露看了他片刻,这才冷冷道:“两个月不见,想不到你非但更懒,撒赖的本事也高了一层。”
说完,他走到床边坐下。
。
与其说是清晨,倒不如说黄昏更恰当些。天色阴阴的、冷冷的,一丝儿风也没有,只叫人感到沉闷压抑。
一辆并不显眼的大马车不快不慢地从街上驰过,扬起淡淡的尘烟。
赶车的是个长着鹰钩鼻、俊美而冷漠的黑衣人。
。
车内,人淡如菊。
这就是除了何璧之外的另一个“神”,神医,据说只要你还剩一口气,他就有本事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这个人,连金陵吴知府都要送出一盆罕见的“春波绿”才能打动他出诊,自己居然能让他治,实在是好运气。
初次见面时的熟悉感觉又浮上来。
为什么会这样?杨念晴既惊讶又感激,最后全化作了庆幸——想不到来古代才两个多月,自己居然就差点挂掉!
“谢谢你了,邱大哥,”她凑过去拍起MP,“你医术真不是盖的,若不是你,我肯定早没命了。”
邱白露不语。
李游喃喃道:“这个人,你最好不要多拍他的马屁,否则他摆起架子来,以后再求他办事就难了。”
南宫雪微笑:“纵难,李兄还是有法子将他拉来。”
长长的睫毛往下一垂,李游斜斜往车壁上一靠:“你们难道不觉得,有个神医在,办起事来会更大胆一些么?”
邱白露看他一眼:“有你在,我的胆子小得很。”
众人只是好笑。
“听说叶夫人也是爱花之人,想必也种了不少,你反正闲着无事,去赏鉴赏鉴又有何不好?”李游直起身仔细端详着他,摇头,“我实在不明白,你跟老何为何总是要板着个脸,好象谁欠了你们几百两银子。”
杨念晴忍不住叫道:“因为他们是‘老板’!”
“老板?”
“老是板着脸,就叫‘老板’。”
“有意思!”李游认真想了想,觉得很有趣,拍拍邱白露的肩膀,“‘老板’这个称号倒实在很适合你。”
南宫雪好笑:“李兄,你怎的学起小念顽皮……”
杨念晴立刻瞪眼:“他本来就比我调皮。”
见她跟着唱双簧,邱白露倒也并不生气,只淡淡道:“他对你倒果真好得很,为了要我救你,竟要去踩我的花。”
说完,他又看着李游,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原来你也有着急的时候。”
。
打赌?踩花?
笑容僵在脸上。
南宫雪默然半晌,忽然又露出了温和亲切的笑容:“不错,他若不救你,李兄必定已在南山阵和人打赌踩花了,他不是救你,是救花。”
他又看着邱白露,笑道:“李兄说要打一百次赌,就必定一次也不会少的。”
邱白露也看着他,目光复杂。
杨念晴立刻看向李游,见他又斜斜地靠在车璧上了,俊逸的脸上满是欢快有趣之色。
他会为自己着急?看着那双修长明亮的眼睛,杨念晴忽然感动极了,他实在对自己很不错,以后真该对他好点……
谁知——
“那只因为她欠我的债没还。”磁性的声音,想当然的语气。
南宫雪微愣:“债?”
“对,”他眨眨眼,“赌债。”
赌债?南宫雪与邱白露都不解,杨念晴却明白,他说的是那一百年的洗衣债呐。立刻,那份感动之情都给扔到了九霄云外。
她咬牙:“还记着呢,小气!”
李游嘴角一弯。
邱白露却不再理会他们,只看着南宫雪嗤道:“他着急我倒不奇怪,但你也着急,却叫我有些不明白了。”
南宫雪微微一笑,转脸不语。
杨念晴也意外地闭了嘴。自上了马车,她心底总有种莫名的怪异感,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摆在面前,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估计是这两个月太紧张的缘故吧,她自嘲地摇摇头,努力将这感觉抛开。
车外,何璧冷冷的声音响起:“坐好了!”
一声鞭响。
马车载着两个“神”和三个人,飞快向唐家堡驰去。
又见帅哥
城东山坡,唐家堡。
好在杨念晴一来古代便掉在了有名的南宫别苑,也算见过了世面,因此面对眼前唐家堡的富贵气象,她并不觉得太意外。厅上陈设十分讲究,檀木桌椅,壁间古画字幅,格子里还设着一对古朴的花瓶,单看那纹路色泽就已不凡。
最后,是一扇硕大的立式屏风,上面残山剩水,雅意盎然。
杨念晴刚看到这里,屏风后就转出个人来。
。
从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起,杨念晴就再也移不开目光了——原来,一个女人的美是可以超越外貌和年龄的。
素服素面,刚刚经历了丧夫之痛,脸上隐隐带着一丝悲凄之色。她已经不再年轻,眼角也有了不浅的纹路,看上去比冷夫人要老许多。
她不算美。
但她又实在美得很。
那种美丽很淡,仿佛浅浅的清香,一丝丝、一缕缕从她的身体里面缓缓散发出来。内在?气质?说不清,道不明,却又让人心动爱怜。
圣洁而柔和。
很难想像,这样一个女人会是凶手。
杨念晴回过神,赞叹之余,心底居然又莫名泛起了熟悉之感——撞鬼了,怎么来古代总是这种感觉?她惊讶万分。邱白露还好说,长得太平凡和谁都容易混淆,所以熟悉;但这位叶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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