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大民国-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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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口粮！对正在面临人口急速膨胀的中国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

第492章　革命风云起苍黄九

同英国佬谈妥了结盟的大致条件以后，接下来商定细节，签署密约，发表联合公告等等的，就没有常瑞青这个军事委员长什么事儿，自有政务院和外交部的负责人去操办。

不过刚刚获得了占领暹罗的“侵略许可证”的常瑞青，也没有马上回到孙月薰的“囚室”里面去和小美人儿荒唐。而是赶到了汤山官邸旁的正在扩建中的军事委员会驻地。经过几年的不断建设，南京汤山这里已经不是当初的荒郊野外，更不是给少数达官贵人休养的度假胜地，而是一座以军事委员会大楼和常瑞青官邸为核心的，包括了一连串的军队总部机关，军事院校，军事基地的兵城了。

而且常瑞青也不希望在未来当选总统以后，离开这个中国国防军的老巢，所以干脆就下令继续扩建汤山驻地，预备将未来的总统府也摆在汤山，将这里变成中国的战争和军事中心。

现在的军委会总部大楼将是未来总统府的一部分，军事委员会这个特殊时期的机关在中国实行宪政后也将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直属于总统府的国防部和总参谋部。目前新的国防部大楼和总参谋部大楼正在修建当中，而原先的陆军部、海军部、陆军总参谋部、军备部和海军军令部，还有空军总局等一大堆的军委员会直属机关也在进行相应的调整。不过国防军的中枢指挥机构却没有因为这一系列的调整而出现丝毫混乱。常瑞青到达军委会大楼时，这里的作战指挥中心已经开始满负荷运转了。

暹罗和印度的地图已经悬挂在最显著的位置上，印度交战双方的大致情况和暹罗军队的概括已经出现在旁边的黑板上，陆军总参谋部、情报局、海军军令部的高级参谋人员甚至已经围着电动沙盘台在议论入侵暹罗的预案了。

常瑞青一踏进军委会作战指挥中心，就已经见到了白崇禧、王君皓、赵振和新任海军军令部长陈绍宽等等陆海军将领，连张国焘和黄宝培都坐在一边低声交谈，进进出出的参谋和电讯室传过来的滴滴答答的发报声也让常瑞青觉得经过中日大战的考验，国防军的指挥中枢已经完全成熟起来了。

“立正！敬礼！”

见到常瑞青进来，军官们立刻起立敬礼，常瑞青笑着点点头：“快坐。大家都坐吧，健生，这里反应很快啊，暹罗地图都挂出来了。”

“也是刚刚挂起来，具体的入侵方案还没有拟出来呢。”身为总参谋长的白崇禧已经内定了第一任国防部长。所以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军中第二人。所以就由他为常瑞青介绍印度和暹罗的最新情况，他说：“刚刚收到的我国驻加尔各答总领事馆的电报说，加尔各答全城已经被起义军攻占，威廉堡上已经升起起义军的旗帜。而且起义部队秩序良好，没有出现大规模骚乱，加尔各答的市政府和警察仍然在执行任务，城内的白人居民和我国侨民大多安然无恙，各国驻加尔各答的领事馆也没有收到任何冲击。

另外。刚刚在加尔各答的印度临时政府还向全世界发表声明，声称他们愿意就印度独立或印度在大英帝国内的高度自治，同英国政府展开谈判，以避免更多的流血出现。看来这些印度起义者还是没有完全脱离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的调调。”

接着他拿起教鞭走到暹罗地图前。印度那里现在的国防军是顾及不到的，所以这一回真正的大戏是暹罗。不过之前国防军也没有研究过入侵暹罗的问题，因此多少有些临时抱佛脚的意思。白崇禧用教鞭敲击了一下地图上的暹罗介绍说：“国家情报局在不久之前悄悄做过调查，整个暹罗的人口约有1000万，其中的20％是华人或华侨，也就是在200万左右。虽然不是暹罗的主体民族，但是华人华侨却控制着暹罗的军事、政治和经济大权。甚至连暹罗王室都自称有华人血统，是暹罗历史上的民族英雄郑信大帝的后裔。不过这些暹罗华人华侨对母国的感情比起南洋其他国家的华人华侨来要淡薄许多。在他们中的很多人看来，暹罗才是他们真正的祖国，而中国不过是他们祖上生活的地方。所以我们吞并暹罗的行径恐怕很难真正得到当地华人华侨的支持！”

“这一点不奇怪。因为他们才是暹罗的主人……”常瑞青知道暹罗或是后来泰国的历任首相几乎都是华裔，暹罗最有钱的一批人，除了他们的王室，也肯定是华裔。从这个角度而言。暹罗就是华裔和暹罗王室共治天下，那里的华裔虽然对中国有好感。也承认中国是他们祖先生活的国家，但并不等于他们肯将自己掌握的国家并入中国。所以想要通过公民投票的形式，让暹罗加入大中华联邦恐怕不大容易。

常瑞青将目光转向张国焘，还没有开口提问，张国焘就站起身，微微一笑道：“委员长，属下以为暹罗的华人华侨都是很识时务的，他们很清楚暹罗的国力根本不足以自存，目前让暹罗不至于亡国的不是暹罗军队，而是暹罗同英国、法国和我国所签署的条约。如果我们三国同时宣布废除同暹罗所订立的条约，那么情报局煽动暹罗革命的工作就非常容易实行了！”

“暹罗现在有人想造反么？”常瑞青心里打鼓。历史上暹罗要到1932年才会发生由暹罗民党策动的革命，而现在仅仅是1924年，暹罗民党还没有成立。1932年革命的主力，暹罗陆军中的留法青年军官大多还在法国念书。

张国焘冷冷一笑：“找几个野心家有什么难的？关键是要让这些野心家看到造反成功的希望和利益！据属下所知，由于拉玛一世在一百多年前的一个预言，现在的拉玛六世非常惧怕革命。所以上台以来就想方设法将全力收揽到王室成员手中。暹罗的军队高层和要害部门全部被王室和贵族所掌握，而且拉玛六世还异想天开的建立起一支名为‘野虎队’的准军事力量，让普通的暹罗陆军军官和暹罗知识分子非常不满，所以要煽动造反的确不难。”

拉玛六世……常瑞青眯着眼睛使劲儿想了想，隐约记得这个国王大概是在1925年驾崩的，而且还生不出儿子接班，只有一个女儿。最后即位的是他的弟弟拉玛七世，对了。拉玛六世在1924年好像颁布过一个什么王位继承办法，清楚规定了女性不可登基，也不知道这个办法现在颁布了没有？如果没有颁布，拉玛六世的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女儿倒是个不错的筹码。就算颁布了也不要紧，只要把拉玛六世控制起来。一句话就可以废除的！公民投票如果行不通。还可以试试王朝联姻的路子。

张国焘顿了一下，接着又说：“情报局和中共南洋局在暹罗也掌握了一定的力量，情报局掌握的主要是华人帮会的力量，另外在暹罗陆海军里面都安插了眼线。中共南洋局则在暹罗的知识分子中有一定的基础。此外国民党海外部在暹罗也有支部。三方面的力量加上对暹罗王室不满的中下级军官和我们的支持。发动一场推翻拉玛六世的革命还是有可能的。但是想要一步到位将暹罗并入大中华联邦恐怕就有点难度了……”

“无妨。”常瑞青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他呵呵笑了笑：“合并暹罗的事情不急，关键是要将暹罗牢牢控制起来，恺荫，暹罗革命的事情就由你领衔。一定要尽快发动。最好能在革命发生以后将拉玛六世弄到中国来，有办法么？”

这个要求恐怕有些难办！张国焘皱着眉头一时没有想到办法，一旁的陈绍宽却开口提议道：“这没有什么难的，拉玛六世非常重视暹罗海军，经常会去视察海军，或者乘坐暹罗海军军舰出游。如果暹罗革命在这个时候发动，我们再动用舰队把拉玛六世劫持来中国就行了，这个人说不定还有用。”

“很好，就这么办！”常瑞青笑了笑。又对白崇禧说：“健生，咱们也不能只有输出革命一个办法，军事入侵也要尽快准备好。万一革命不成功，就准备直接派兵入侵……现在国防军能组织起跨海远征么？”

“呵呵，那要看打谁了。”白崇禧笑道：“暹罗武备松弛。陆海军实力薄弱，根本不能和咱们身经百战的国防军相比！”他指指张国焘说：“而且情报局在暹罗军中安插了特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咱们……依我看支持暹罗革命根本多此一举，不如直接派兵入侵来得省事儿。”

“我知道入侵比较省事。但是暹罗只是咱们在南洋的第一个目标！”常瑞青扫了眼作战指挥中心里的将领，郑重道：“所以假面具还是要戴一下的。可不能让人觉得咱们是侵略者！”

众人都点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常瑞青爽朗地笑了笑，大声说道：“健生、厚甫、恺荫，暹罗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记住了，咱们这次是既要当强盗，又要立牌坊的，可不能让人在背后说咱们是中帝国主义！苏联和gc国际的那一套，咱们多少也要学一点的！”

……

“托洛茨基同志，刚刚收到英国共产党的密报，英国和中国很快就要签订密约了，四国反苏同盟很快就要变成五国反苏同盟了。”

南京这边，中英密约的具体细节还没有谈妥，莫斯科那头，gc国际主席斯克良斯基已经从潜伏在英国外务部里的国际主义战士那里得到相关的报告了！

听到这个消息，托洛茨基脸上丝毫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淡淡问了一句：“这一次英国出卖了哪一国的利益给中帝国主义？”

“是暹罗王国！情报上说，英国、法国和中国将很快废除他们同暹罗签订的友好合作条约。在失去英法保护后，人口不过千万的暹罗是没有办法抵抗中国侵略者的。”

托洛茨基站起身，走到墙壁上挂着的地图前面，沉思起来。他当然知道被英法出卖的暹罗已经没救了！但是一想到常瑞青很快就要轻易得到这个富庶的粮食生产大国，托洛茨基同志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为什么世界革命每取得一点成绩，常瑞青控制的中国就能从中捞到不少好处呢？

自己解放波兰、解放东普鲁士、解放波罗的海三国的时候，常瑞青的中国就成了法德两国拉拢的目标，不仅获得了大批的武器装备，还签署了价值超过十亿卢布的易货贸易协定！而后自己又成功将日本变成了苏维埃国家，中国则乘机接受了好几十万日本工程技术人员和技术工人。一举将自己的重工业技术水平提高了几个等级！现在印度革命刚刚起了个头，中国人又要将暹罗这块大肥肉一口吞下去，真是太无耻太反动了。

斯克良斯基看出了托洛茨基的心思，想想说道：“托洛茨基同志，历史上暹罗和日本一直是有特殊关系的。日本在革命前是暹罗的重要伙伴。向暹罗出口过大量武器装备。两国皇室的关系也非常密切。或许可以通过日暹合作加强暹罗的武装力量，给中国人的入侵制造一点困难，还可以让日本得到急需的粮食。”

这倒是个办法，让日本人去支援暹罗。顺便再换点粮食好度过荒年，省得日本共产党总是向苏联要粮食……要知道，现在苏联的粮仓里面也不宽裕啊！

“那就这么办吧。”托洛茨基微微点头，他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印度。“斯克良斯基同志，印度革命的形势怎么样了？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援助他们么？”

斯克良斯基早就有了腹案。立刻说道：“别尔津同志的电报中说，印度现在急需武器弹药和有经验的军官。不过英国远东舰队已经在马六甲海峡巡逻，严格搜查每一艘开往印度洋的船只，加尔各答附近海域也被英国海军封锁，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将武器运往印度了。但是人员进出印度的通道却没有被封锁，gc国际可以从红军中挑选优秀的指挥员和战士去帮助印度革命。另外，我们还可以考虑一下波斯。现任波斯首相礼萨。汗是苏联人民的朋友，他一心想摆脱英国的控制，将波斯建设成为一个富强的国家。而且最近我们还得到消息，礼萨。汗已经下了称帝的决心，准备废黜波斯国王穆罕默德。沙阿的王位。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无私地帮助礼萨。汗，相信可以把波斯变成我们的坚定盟友。我们就能通过波斯支援印度革命了。”

托洛茨基听得连连点头，波斯的礼萨。汗的确是苏联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此人颇有一些雄才大略。和土耳其的凯末儿不相上下，一心想要将自己的祖国从英国的控制下解救出来。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放过现在印度革命的大好机会，所以苏联和波斯联盟反英是完全有可能的。而且波斯一旦依靠苏联的援助摆脱英国控制，那么其它被英法奴役的中东国家完全可以起来效仿波斯。这样中东甚至是北非的民族解放运动都有可能高涨起来。

想着想着，托洛茨基就信心百倍起来。看来世界革命的形势还是好的！

斯克良斯基见到他脸上陡然放光，接着给托洛茨基出主意道：“托洛茨基同志，现在英国和法德中意四国结盟所要反对的恐怕不只是苏联一国！我们是不是应该试着同美国加强往来？”

对啊，自己怎么把英美矛盾忘记了呢？托洛茨基立刻点头说：“现在是时候打破美苏关系的坚冰了，这一次日本革命胜利后，美国政府立即承认日本苏维埃政府的行为已经证明了他们有意同苏维埃国家保持友好关系。我们应该通过日本同美国展开谈判……我想美国人一定会对苏联这么一个庞大的市场感兴趣的，告诉我们驻日本的大使特罗扬诺夫斯基同志，找机会去同美国大使接触。可以许诺给美国商品进入苏联市场的优惠条件，还可以许诺解散美国共产党……”

斯克良斯基怔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打断道：“托洛茨基同志，您是说解散美国共产党吗？”

这个问题让托洛茨基皱起了眉头，轻轻叹了口气：“斯克良斯基同志，我们非常需要打破帝国主义对苏联的封锁，我们的第一个和第二个五年计划需要大量的美国机器，而这两个五年计划将是gc主义事业能否成功的关键！为此，美国共产党的牺牲是非常有必要的！

另外，再催促一下中国人民革命党，一定要尽快帮助菲律宾人发动恐怖袭击！”

第493章　远东和族的大迁移

上海，闸北区。

菲律宾前总统埃米利奥。阿基诺和几个心腹手下现在就住在一处贫民聚居的民宅当中。这大概是他这辈子住过的最糟糕的房子了，他可是菲律宾土著三大家族之一的阿基诺家族的掌门人，从小过得就是养尊处优的富贵生活。无论是在西班牙殖民时期，还是在短暂的菲律宾第一共和国时期，他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但是美国人来到菲律宾后，却非常忌惮他这个菲律宾共和国的开国总统，一直都不遗余力地打压他和整个阿基诺家族。弄得他一度流亡香港，还在那里同日本方面拉上了关系。

本来想指望在日本人的支持帮助下夺取菲律宾政权，可谁知道这些日本人最后竟然自身难保，在内战中败给了共产党，还跑去投靠了中国。现在更是将中国国家情报局的关系介绍给了阿基诺，说什么中国人肯帮助菲律宾闹独立……不过在菲律宾政坛沉浮了那么多年的埃米利奥。阿基诺也不是三岁小孩子，看看所谓的中国国家情报局给自己安排的临时住处（倒不是gc国际不舍得钱，而是害怕被中国保密局发现），就知道对方的身份有多可疑了！

不过阿基诺却没有去揭穿将自己骗来上海的土肥原贤二（这可是真货），还煞有介事地同所谓中国国家情报局的任怡海（任辅臣）将军进行了几次秘密谈判。今天更是从这位任怡海口中听到了一个搞不好真能将菲律宾从美国殖民统治下解放出来的办法。

“组织菲律宾红色旅？将军，您是说中国可以帮助我们菲律宾死士去袭击美国人？”

面对两眼放光的阿基诺的问题，冒出国家情报局少将的任辅臣肯定地点点头：“没错，为了打击美帝国主义的殖民统治，就应该尝试各种各样的办法，在组织红色旅进行恐怖袭击的同时，你们还可以效仿印度的甘地，发动菲律宾人民进行非暴力不合作斗争。还可以派出代表向国际联盟控诉美国对菲律宾的侵略行径。甚至可以派人去美国本土，告诉美国人民美国政府在菲律宾实行残酷统治的真相。总之，各种各样的办法都可以去试。我们中国国家情报局可以向你们提供力所能及的一切援助！”

虽然已经看穿对方不是真正的中国情报官员，但是阿基诺先生还是愿意接受援助。这个时代亚非拉的反殖民斗士都信奉有奶便是娘的原则，管他是日本人、共产党还是中国人呢，只要能拿到援助，统统都可以合作。什么诺言都敢许。反正他们革命成功以后都是要当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的。

在达成了原则性的协议后，接下来的谈判进行的也非常顺利。以阿基诺为代表的菲律宾民族主义者是铁了心想闹独立。任辅臣背后的gc国际和苏联也是真心诚意帮助菲律宾人民，而且还是做好事不留名，更别提索取事成之后的回报了。

双方的合作细节也不复杂。gc国际出钱、出武器、出教官，在菲律宾的某个人迹罕至的岛屿上建立秘密基地。而阿基诺一伙负责寻找菲律宾热血青年去接受训练，训练结束后就开始袭击菲律宾各地的美国目标和美国公民，干的事情就和早年的常大恐怖分子拉起来的赤色旅差不多。恐怖袭击完成以后，还会打电话给菲律宾的报纸亮明红色旅的招牌！

……

由于眼下的上海自由市已经成长为东亚的金融和贸易中心。每天进出的各色洋人何止千万，所以中国国家保密局的特务并没有发现菲律宾前总统阿基诺在1924年5月份的时候来上海住了几天，更不知道他已经和所谓的中国国家情报局特工搭上了线。

因此已经金盆洗手不干恐怖分子的常瑞青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麻烦的菲律宾学徒。他现在的主要注意力就放在两个方面，一是什么时候能把暹罗这块肥肉吃到嘴里；二是大中华联邦和远东民国成立的事情。特别是后者，更是一件将会永载史册的大事，可不能出任何纰漏。

为此，常瑞青在安排完了煽动暹罗革命和入侵暹罗两个方案后，在1924年6月初。开始了自己第一次的远东之行。

六月的远东已经是季春时节，乌苏里江东岸的良田都已经完成了播种，小麦和水稻的幼苗正在茁壮成长，放眼望去，远东大铁路的两边都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昂热生机。

伯力、新安土、双城子还有海参崴。远东大铁路的每一个重要车站里都是人山人海的场面。每天都有无数拖家带口的日本难民乘火车离开远东，也有差不多同样数量的来自中国内地的移民迁入，很有一些后世春运意思。

在经历一场国运大战后，曾经的统治者日本帝国已经灰飞烟灭。获胜的中国重新将这片沦陷数十年的故土纳入怀抱。而生活在此地的上千万日本开拓民，就成了一个让人感到有些扎手的难题了。

原本强行驱逐的计划因为《日华合邦条约》的出现和日本革命的发生。变得非常不合时宜了。而且上千万日本人对苏维埃日本来说，也是一股巨大的力量，不说别的，光是按照6％的兵力动员比例，将来世界革命的时候日本共产党就能从他们中间动员60万红军！

但是让他们聚居在远东的这片土地上，同样是在养虎贻患！虽然经历了战争的惨败和关东大地震的“神迹”之后，生活在远东的日本人表现得异常顺从，对我们的常大神仙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不过常瑞青却很清楚自己并不是神，等到将来自己不在了，那些远东日本人的后裔难保不生出分离主义的心思！所以在他的坚持下，在1924年春耕结束后，一项前所未有的移民工程就在远东乃至整个中国展开了。

而常瑞青此次北上的主要目的，就是现场坐镇监督移民工程的实施！

“……委员长，根据粗略统计，在未来远东民国的辖区内，现在一共生活着955万和族人。其中约有700万是从事农牧业的农业人口，主要分布于乌苏里江东岸和兴凯湖周围的平原上。剩余的250万人属于工商业人口。原本主要从事采矿、建筑、交通运输、有色金属冶炼、食品加工等行业。另外，远东的行政体系和教育设施比较发达，因此也有大量的原政府公职人员和大中小学校的教师，人数在5万左右。”

在一列缓缓行驶在远东大铁路上的专列里面，刚刚上任的远东临时政府总理周恩来正捧着一堆资料向常瑞青介绍情况。经过在新疆的这些年的历练。这个后世共和国的总理现在已经显示出了高超的行政管理能力。到了远东任上不过两个月，不仅将各级政府的班子搭了起来，顺利从国防军手中接管了远东的行政，而且还将远东的人口和经济情况摸了个通透。还制定出了一个用于试点的移民工程计划。不过此时周大总理的两撇浓眉，却微微拧了起来。

“翔宇，移民的事情难在当代，利在千秋。”常瑞青看着周恩来的容色，就知道他在大移民的事情操心。于是微微一笑，开解道：“现在把几百万人从远东移出来，又要从内地移民上千万人过来是很麻烦，花费也极大。可不如此不能保证远东这片土地永远属于中国，也不能保证这里的上千万日本人融合成为中国人的一员。而且这样的事情现在做是最合适的，去年战胜的余威仍在，又有关东大地震的特殊效应，他们正是最畏惧最服从的时候，几乎是任凭我们摆布。如果过个十年八年，他们心中的恐惧淡了，各种各样的心思就会起来，事情就更难做了。”

周恩来暗暗叹口气，低声道：“移民工程对远东的经济社会发展打击很大。这里本来是能建成中国的鲁尔区的……”

他说的是实情，远东滨海地区拥有非常丰富的煤炭和有色金属资源，而且又经过了俄国人和日本人数十年的建设，各种基础设施都是中国内地所不能比的。更难得的是，远东日本开拓民的受教育程度比中国内地的老百姓高得多。拥有相当多的工程技术人员和技术工人，现在第一批被移往内地的，就是这些工程技术人员和技术工人，而从内地迁移来的则是普普通通的农民！

“翔宇，你知道的，所有的工程技术人员和技术工人都会在新的岗位上发挥出更大的价值。”常瑞青的话也不错。这一次的移民工程不是用市场经济的办法实行的，而是走的计划经济的路子。远东军事管制委员会和远东临时政府花了大半年时间，将远东每一个日本开拓民的情况基本摸清。然后再根据他们原先的职业和受教育情况安排移民并且分配工作或是土地……还有住房（他们在远东的住房当然也收归国有）！如果不是远东的军管和中国现在实行的半计划半市场的经济体制，拥有大量的国有控股企业，这样的移民工程简直是不可想象的。虽然在分配工作、土地和住房的过程中，肯定会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却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些对中国而言算是非常宝贵的人才充分利用起来。

周恩来苦苦一笑，身为远东的总理，想到自己管理的地盘在经济和社会领域出现全面倒退总是有些不愉快的。

见到他的表情，常瑞青呵呵笑了起来：“远东的基础设施和资源还在，等过上几年，等到国内的大中专科学生和技工学校的学生大量毕业以后，远东的基础和资源优势还是会发挥效益的，到时候远东一定能在翔宇你的领导下，建成为中国的鲁尔区。”

听常瑞青这么一说，周恩来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又开始跟常瑞青谈起自己建设远东的宏大理想来了：“委员长，我们在新疆的gc主义实验由于种种原因而无法实行，但是那并不代表gc主义的经济学原理是错误的。经过这几个月的调查研究，我发现远东的条件是非常适合用gc主义的计划经济来治理。远东大铁路两边的大片平原非常适合发展电气化大农业，我们可以在这里建立起规模和效率都远胜于个体农户的国营农场，走集约化规模化的农业发展道路。

远东的矿产资源非常丰富，埋藏较浅容易开采，而且还有日本人和俄国人留下的矿山，这些产业现在大多由临时政府管理，将来也不要搞私有化。应该成立大型国有采矿公司。还可以依托这里的煤矿、锡矿、钨矿、铅锌矿、铝土矿建立钢铁厂和各种有色金属冶炼工厂。

远东的林业和渔业资源也非常丰富，我们可以建立起国营林业公司和渔业公司，不仅可以砍树捕鱼，还可以建设起木材加工和渔业加工企业。生产的产品不仅可以满足国内需要，还能出口换汇。

此外远东的大中城市虽然基础设施良好。但是原先日本人开办的工商企业大多因为战争的冲击而倒闭。少数还在维持的也没有多少活力，我们完全可以将它们统统接管过来，按照gc主义计划经济的办法来经营……”

周恩来说得眉飞色舞，但听在常瑞青耳中却有些索然无味。尤其是听说周恩来想将远东的城市工商业也接管下来搞大锅饭时就忍不住叹息起来了。

“翔宇，有些事情说起来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可是计划经济是完全可行的啊！我国这几年重工业建设所取得的成绩不就是受益于计划经济体制的优越性么？据我所知，苏联在实行计划经济后，工农业生产也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就。”周恩来一连串地背出许多数字。钢铁产量增长了多少，煤炭产量增长了多少，发电量增长了多少，造船、汽车、拖拉机的产量和铁路运营里程又增加了多少。总之在苏联的纯计划经济和中国国家社会主义的半计划经济体制下，两国的重工业生产形势一片大好，增长速度更是所有的资本主义国家都比不上的。这样的成就已经证明了计划经济的优越性，既然如此，远东为什么不能全盘实行计划经济呢？

“翔宇，计划经济不能无所不包。这种体制的优势是集中力量办大事，所以用于促进少数重点行业的超常规发展是可以的，但要用于整个国民经济是绝对不可行的。”

“为什么呢？”周恩来道：“我们都知道世界大战的脚步已经临近了，现在实行计划经济的苏联和日本集中了几乎全部力量投资建设重工业。而我们却将大量的资金用于生产过多的布匹、衣服、家具、玩具、皮鞋、瓷器、自行车、各种美味的食品，还有更多的钱用来投机土地建造房屋。开办了许多饭馆、旅社、银行、证券公司、电影院、游乐园，甚至、甚至还有赌场和色情场所！”

最后周大总理严肃地指出：“我们为什么不能把那些资金都用来建设能为我们赢得世界大战的重工业呢？”

为什么呢？常瑞青苦苦一笑，脑海中浮现出四个字上山下乡！在另一个时空，从1950年代开始一直到1970年代末期。差不多也就是自己眼前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