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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之风云路-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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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系列的命令下的完以后，梁副司令对林海道：“你不是想出去吗？现在就跟我走。”
在十余名干部战士的陪护下，梁副司令和向副政委来到了满是瓦砾及受灾群众的大街上。
不断见到有血淋淋、甚至的躯体被从废墟中抬出，有的被急速送往急救站，有的就放在了一边找东西盖上了。
每抬出来一个就有大批的群众围拢上去，惨痛的哭声喊声时而响起。
向副政委对一个地方领导道：“不是要求你们把受灾群众集中安排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那位领导道：“已经安排了，但是很多人因为自己的亲属还埋在废墟里，所以不肯离开。我们也不能强制，只好加派人员巡逻和维持次序。准备到天黑的时候再动员他们离开。”
对此情况首长们也只有叹息而无它法！
见到路边上还坐着一些年龄不等的孩子，一个个满身污浊、有的身上甚至沾着血渍，面色木呆的盯住那个曾充满了欢乐和幸福、那个曾被称为“家”的地方，林海此时心都要碎了。他把挎包里装的饼干、糖果和巧克力都掏出来一路送给了那些孩子。
一路的情景让每一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林海更是为自己知道这次地震的历史但仍没有挽救所有人的生命而感到痛惜。
在一处看轮廓象是楼房密集区的地方，数百名指战员正在那里挥汗如雨，不停的奋力用手用工具在挖着抬着，向副政委走到一处折断了的预制板上大声道：“同志们！这下面埋的就是我们的亲爹亲娘、就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努力战斗，争分夺秒把我们的亲人解救出来！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数百只喉咙吼道。
“有没有决心？”
“有——！”更大的吼声响起。
这时林海走上前对向副政委道：“首长，我想给大家唱首新的军歌。”
向副政委喊道：“同志们，这位就二三四歌》的作者雪原同志。现在让他给我们唱一首他新创作的军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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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林海几步窜到了高处，略带嘶声大声唱到：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自从离开家乡就难见到爹娘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是青春的年华都是热血儿郎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的足迹；留给山高水长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头枕着边关的冷月身披着雪雨风霜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为了国家安宁我们紧握手中*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在渴望辉煌；都在赢得荣光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的风采在共和国旗帜上飞扬咱当兵的人就是这——个样这首《咱当兵的人》是林海前几天在军区招待所用等电话的间隙时间把简谱写出来的，当时想的就是不管自己能不能到唐山，也要把这首歌送到抗震救灾第一线，用来激励指战员的斗志和表现人民军队的质朴本质。
正在奋力挖掘的指战员们被林海的歌声激荡得热血沸腾，简直就要拼了命。
几位干部跑到林海面前举手敬礼道：“首长，感谢你！能不能把这首歌教给我们？”
林海道：“我不是首长。这是军区的梁副司令和向副政委，虽然我非常愿意教给你们，但我还是要请示首长。”
向副政委对梁副司令道：“这首歌很能鼓舞部队抗震救灾的士气，我看立刻通知各部队派人到指挥部来学，让它迅速响遍整个抗震救灾战场！”
梁副司令道：“这一首歌能当前千军万马！就在这里马上通知各部队。”
一道特殊的命令通过电波传向了四面八方。
第一二一章 尽绵薄之力
七月二十八号下午十五点，震后不到十二个小时，指挥部与军区的有线通讯被接通。同时通往机场的公路预计在晚上二十二点全部抢通，机场跑道和导航设备也在全力抢修。预计明天天一亮就可以接受大型飞机起降。其它周边道路的抢修和清障也进展极快，后半夜时就可以有一批车辆及救援起吊设备进入市区。
随着更多部队医护人员的到达和本地医护人员的参加，到十五点已建立了二十一个伤员急救点，到十八点时预计增加到三十七个。
市区以外的抗震救灾工作也有很大的进展。
国务院和中央军委来电对指挥部及时汇报了灾情和迅速有效的开展了救援工作予以了很高的评价，并对灾区的群众和参加抗震救灾的全体解放军指战员表示亲切的慰问，同时告知国家已在更大的范围内进行了抗震救灾的动员和部署。
从外面回来以后的两个多小时里，林海就在指挥部的帐篷外一直连续不断的教着赶来的干部战士们唱那首《咱当兵的人》。方式很简单，也来不及分什么批次了，就那么反复的教，来的人也不喊报告，领了歌谱就跟着唱，唱会了也不用打招呼起身就走。
不过歌谱上应林海的要求所注明的词曲作者是“BJ军区，创作于抗震救灾前线。”
到了后来，林海实在是一句都唱不出来了，干咳出来的痰里甚至带有血丝。首长们强制停止了林海的工作让他赶紧去休息。
林海能休息吗？前指过来这些人，包括了六十多岁的军区首长和五十岁上下的那些军师级领导，从震前到现在至少都有近三十个小时没有合眼了，早上和中午也只吃了一些干粮，军分区送来的大饼馒头稀饭全都被首长们命令端了回去送给受灾群众。从上万部队的开进到展开部署、再到百万受灾群众的吃住饮水，数不尽的工作在等待着他们。
林海用手比划着让军分区的人找来了几张行军*放到了指挥部帐篷里，让年龄大的首长们躺在上面边休息边进行指挥，然后他又把带来的梨和桃子削了切成块分给了大家，完了以后又想了一想就往张援朝家的方向走去。
张援朝家那栋垮塌的两层楼旁用芦席搭了一个简易大棚子，林海进去后见只有七八个都不大的小孩在里面。林海找了一个年龄最大的十岁左右的女孩，连写带比划半天，才问清了这里原来是军分区首长们家的临时安置地，所有的大人和大一些的孩子都去参加了抢险救灾或后勤工作，只留下了他们在这里照孩和东西。
见到这些小孩有暂时还有吃喝，林海就放心的离开了。
晚上十点钟，林海随梁副司令在军分区张司令员的陪同下，乘坐吉普车视察了通往机场的道路，其他首长也分头去各处视察。各路人马回来又接着开会，等会议结束后已到了凌晨一点多了，首长们和其他人也开始轮换着稍作休息。
能盖的东西都盖在了首长们身上，帐篷里也容不下那么多人躺着，疲倦不堪的林海和一个参谋以及梁副司令的警卫员三人便曲卷在帐篷外空的一张芦席上，扯过了几张包装用的牛皮纸当被子盖了，互相靠在一起抵御着越来越低的气温。就是这样的“福”也只能享受一个半钟头，到了点就被人叫醒懵懵懂懂的换班去了。
林海起来也就是给别人腾个地方，实际上自己也没有多少具体事情可做。于是他打着手电筒又来到了张援朝家废墟旁边的那个芦席棚，借着手电筒光找到并唤醒了张援朝的母亲道：“阿姨，我是林海，真是对不起了！我想给首长们弄点热乎的东西吃。他们不肯让军分区给他们做，说是会影响给群众供应食物。”
张援朝的母亲也是刚换回来休息，听了林海的话以后顾不上疲倦赶紧起身翻出了煤油炉和其它炊具，与林海一起忙碌了起来。这时林海才顾得问张援朝的事。
张援朝母亲道：“地震以后我就没见到过他们父子俩，这阵子不知在哪里忙呢！**也没见影子，丫头跟在我身边做馒头。”
本来想在地里拔点青菜下面条，可又舍不得用水来洗菜，只好用了大半个小时做了一大铝锅的姜丝挂面，张援朝的母亲又从墙角上摸出了两瓶白酒，这才和林海一起抬着锅来到了指挥部。
林海对首长们道：“这位阿姨是我那位同学的母亲，就是军分区张司令员的爱人，这锅面条是她在自己家棚子里给首长们特意做的，首长们这回可以放心的吃了。另外谁吃了就给谁奖励！”
林海说完从军裤口袋了掏出了两瓶衡水老白干，在首长们眼前晃了晃就把酒紧紧抱在了怀里。
梁副司令道：“老向，这小子是在钓我们上钩呢！没办法，为了那个奖励怎么就动手吧！小伙子们也一块过来吃。”
指挥部终于第一次吃到了热饭，虽然不能饱肚子，但也驱走了身上的寒意和困意，大家纷纷向林海投来感谢的目光。
天将将放明，林海就再次被向副政委点名要跟他一起出去检查重伤员向机场转移的工作。
部队的习惯，首长到前线一般都不带秘书，只带那些参谋干事。所以大家都戏称有仗打时侯参谋干事提得快，没仗打时秘书提得快。
可参谋干事没有秘书那样能对首长体察入微，但林海却恰恰弥补了他们的缺陷，由于种种原因还多出来一份自然的亲近，所以首长们出门都想把林海带着。昨天晚上向副政委没抢到，今天就提前下了手。那些参谋干事们也感到了这一点，首长发脾气的时候，只要是林海上去递一杯茶或者帮点一根烟，首长们的火气立刻就会降了不少。
林海被强制特招的事大家多少都知道一些。
“这强扭的瓜甜着呢！”
两天后，随着一位副总理和一位副总参谋长的到来，国家和全军的抗震救灾指挥部相继成立，原来的唐山地区联合抗震救灾指挥部的最初任务已结束，另外一位军区副司令已抵达唐山，准备接替梁副司令的工作任BJ军区抗震救灾指挥部总指挥。梁副司令和原前指人员定于八月一号返回军区，毕竟军区还担负有繁重的战备防御任务，这些前指人员可是军区最精干的指挥班子。
林海的名字也在返回人员的名单上。
由于指挥部的人员已得到充实，这两天林海的身影更多的是出现在残垣断壁和抢险救灾一线的指战员之间，他脚下的解放鞋已破了好几个洞，双手也被磨得鲜血淋淋。
旁边那些指战员们又有谁不是这样呢？手套已经一双都没有了，大部分人已经穿上了备用的鞋子。林海只想在离开之前再为唐山人民尽一点绵薄之力。
令林海感到欣慰的是那首《咱当兵的人》已成了抗震救灾战场上指战员们嘴喜爱的歌，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那豪壮和深情的旋律。林海有好几次都被曾跟他学过歌的人认了出来，指战员中立刻响起了一片欢呼声。林海嘶哑和有力的歌声以及一身的血迹尘土，更激发了指战员们的斗志。
向副政委对其他首长道：“林海在什么地方都能找到应有的位置。”
梁副司令道：“这小子只怕是还有后手，我们拭目以待吧！”
令林海感到遗憾的是来唐山四天，竟没有再见到过张援朝。
八月一号的早上，返程的前指人搭乘上了一架返回北京的运输机。登上飞几分钟以后，除了几位首长靠在仅有的几个座位上外，其他人便全都躺在机舱的地板上睡着了，发动机的轰鸣声和充满机舱的浓烈汗臭味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影响，连身上的毛毯都是空勤人员帮他们一一盖上的。
一行人回到军区大院里时受到了隆重的夹道欢迎。
BJ军区震前准备之充分，震后反应之迅速，对减轻灾害的损失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在全军和中央高层中都引起了巨大反响，军区上下对此都深以为荣。大家都想亲眼目睹一下这批在震后一个多小时就抵达了灾区的功臣们的风采。
除了首长们以外，林海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在招待所吃饭、洗澡、换衣服、休息。
招待所接到的命令是，一人一个房间最好的房间，所长亲自站岗，任何人不得打扰。
丰盛的饭菜没有一人去吃，洗澡睡觉现在才是第一位的。林海洗完澡后要通了姑姑家的电话，只说了一声：“姑，我回到北京了，我现在要睡觉！”便轰然倒*。
林海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才醒，他拖着仍感疲惫的身体起来洗完了脸，又穿上早已放在*头的新军装。然后就出了门顺着走廊来到了值班室，想问一下有没有点东西吃。
坐在值班室门口的招待所长一见林海醒了，一边叫人给林海先送些面包来，一边又叫已在等候的医务人员给林海的手上脚上换药。
这里的条件待遇让林海感到和灾区比起来真实天壤之别。
晚上，欢迎前指归来和庆祝八一建军节的晚宴结束后，焦政委、梁副司令、向副政委等六位军区首长来到了林海的房间。
第一二二章 军人的荣誉
首长们进了林海房间的客厅，几句简单慰问话过后，向副政委拿出了一张纸道：“命令！”
林海立刻起身立正。
只听向副政委念道：“根据林海同志对防震抗震所做出的巨大贡献和在抗震救灾中的优异表现，军区党委决定给林海同志记一等功一次。以资鼓励。”
接着梁副司令又拿出另一份命令宣布道：“军区政干号命令，林海同志任军区作战部参谋。副团职。”
两个连续宣布的命令把几乎林海给砸晕了。但他还是以标准的军姿立正敬礼、嗓子仍有些嘶哑的道：“感谢军区党委！感谢各位首长！”然后接过了命令继续保持着立正的姿式。
焦政委道：“祝贺你林海同志！请坐下！”
等林海端坐在沙发上以后，焦政委道：“林海，你对军队和国家的贡献绝不是用一个一等功和一个副团级就可以衡量的，也可以说是用任何奖励都无法衡量的。但一则是因为你在震前的贡献无法公开宣传，二则还有其它政治方面的因素你自己也清楚。所以我们只能在军区的最大权限内对你进行内部表彰奖励。这里也有一些中央首长的意思在里面，希望你能理解。你目前的任务已经完成，但你已经是我们军区的一员了，以后要经常与军区保持联系，要经常来看看我们这些老头子，没时间打个电话也行。我们可是对你抱很大希望的！立功和任职的事情既然已经决定了，不同意和谦虚的话就不要再说了。你自己还有其它什么想法？”
林海道：“希望军区能够把这个情况通知河中省委。另外我这几天收集了一些部队在这次抗震救灾中在快速反应方面暴露出的一些问题，我想这几天把它整理出来交给首长。请首长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首长们对我的关心和信任！对得起军人的荣誉！”
几个老狐狸相视一笑，派林海去灾区的目的终于达到了。那首《咱当兵的人》算是意外的收获。不过用抗震救灾来检验部队的反应能力，这个主意最先还是你这小子自己提出来的。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来日方长。这就怪不得别人了。上了这个套，就由不得你不驾这个辕了！
梁副司令道：“小海，东西你就不要在这里写了，回你姑姑那里休息几天再说。你收拾一下，等会用我的车送你。”
首长们走了以后，林海看着面前的命令、立功证书和干部证百感交集。**的一等功和正营职的任命都因为意外事件变成了泡影，现在不仅一等功重回，还一步就到了副团职，就像是做梦一般。而今天正巧又是八一建军节这个特殊的日子。
其实林海也是当局者迷，正如焦政委所说，他在河中省和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在其他人的眼里看来真是给什么功劳都不过分。
林海现在最关心的是这次地震比**到底减少了多大的损失。不过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统计出来的。
还没等梁副司令的车到，姑姑林思明就已经抢先到了。她一听说林海现在可以回去后，什么话也不及问就催着林海赶快上车，好象晚一点就走不成了似的。
林海想和前指那些战友们告个别，几天几夜的同甘共苦下来相互间感情都很深。可招待所的服务员说刚才首长们和林海谈话的时候，他们等不及就全都走了。
别人老婆孩子和女朋友都在等着呢！林海只得在心里将他们挨个的骂了一通。
在车上林思明告诉林海，地震以后已经打电话托S军的后勤部长转告了曲静，说林海已经回了北京又到别的同学那里玩去了，让他们放心。
林海嗯更了几声就躺在姑姑怀里又睡着了。林思明看着林海满是创伤的双手，抚摸着他又瘦了一圈的脸颊，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直到进了家以后在姑姑和哥哥姐姐们的追问下，林海才躺在沙发上把地震前到现在自己所做的和见到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听得大家时而是惊心动魄，时而又是伤悲不已，最后又为林海获得的殊荣而感到高兴。
林思明仰天道：“爹，娘！你们听到了吗？你们的孙子没有给你们丢脸！”
这声呼唤立时令所有人都泪流满面，林海也赶紧翻身起来肃立。
等大家的情绪平复一些后，林海问道：“怎么没见姑父和四姐？”
林思明回道：“你姑父这几天哪天都得后半夜才回来。你四姐她们医院派出了医疗队，又接收了很多伤员，她到外科顶班去了，今天是夜班。”
本来晚上姑姑一家人都睡在院子里搭建的防震棚里。林海可不愿意住，他道：“我在唐山已经几个晚上都是地当*天当被了，再说我也问过专家了，小的余震会有，大的地震不可能在发生了。”
结果就留下了林思明在外面等饶成山回来，几个哥哥姐姐连同保姆炊事员都回到房子里去住了。
足足一夜的安稳睡眠让林海的身体基本恢复了。他不到九点钟就出了门，在邮电局排了一个小时的队才要通了王晓燕家的电话。
王晓燕一听到是林海的声音，就发了疯似的连问道：“林海，你这几天跑到那里去了？你回来没有？你怎么发了个电报就没消息了？”
林海道：“地震以后我又去了唐山，今天刚回到北京，这里还有一点事要办，过几天就回去。详细情况见了面我再告诉你。”
王晓燕道：“你又去了唐山？你怎么能进去的？张援朝怎么样？”
林海道：“我是和部队一起去的，张援朝一家都没事，但是我没有见到他。”
王晓燕道：“琳姐也来了好几次电话问你的情况了。我这里有她的电话号码，你也给她打个电话。你从北京走之前就给我发个电报，我到兴州等你。”
凭王晓燕的精明和她对林海的了解，林海在地震后交通全部中断的情况下竟然能到唐山去了一个来回，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且绝不会是小事。她的心里更为林海着急了。
林海又从新登记，排了好长时间队后要通了严琳的电话，照样是在严琳的惊呼中先回答了一串提问后才听琳姐姐道：“我爸我妈要住到到月底才回，我十五号先走，十六号到家，你一定要到万阳来接姐啊！”
两个长途电话打完后一个上午基本就过去了，林海又给姑姑打了个电话，说要到五姐那里去找一些资料，中午不回去吃饭了。然后就坐上了公共汽车。
到了军事科学院正好赶上吃午饭，五姐把林海领进了餐厅后，林海那涂满紫药水的手引来了众多奇异的目光。一些人认出来这就是前些天小饶领来的那个作家弟弟雪原，忙过来关心的询问出了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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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姐得意的道：“我弟弟可是地震后一个多小时就道唐山的第一批人员，他的手是救人时磨破的。”
这一下餐厅里可炸了锅了，大家团团把林海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起了灾区的情况和救灾的进展。
关于灾情有些事情林海也不便说，只告诉大家唐山基本没有完整的建筑物了，但由于震前恰好搞了一个防空演习，所以人员损失减少了很多。然后就把话题转到了宣传参加救灾的指战员们英勇事迹上来了。
林海这一讲就让食堂的开饭时间延长了半个多小时，食堂还专门给林海做了一盘炒鸡蛋和一盘炒肉片，说是慰问前方回来的功臣的，说什么也不肯收菜票。
林海只好谢了食堂的主任和炊事员，竟当着众人的面把两份菜一扫而光。“这还是指挥部的人呢！”让大家真切的体会到了灾区的艰难。
五姐所在的军事科学院有很多军内和外军的资料，林海上次去就了解到了。他想借一些回来为自己写报告做参考并打个掩护，不然那些新颖的术语和超前的观点的出处可不好解释。另外既然有了意外从军这个机遇，他也想为军队的建设多做一些贡献。
林海的五姐别看平常话语不多，但做起事情来胆子却够大的。她打开一溜的资料柜让林海想看什么书就自己挑，然后又把林海挑出来的书和资料做了个登记，也不向领导请示就把书捆成了两个包让林海拿走。还找学院里要了台车送林海回家。
林海问这违不违反规定？
五姐道：“我查过登记，这里好多的书和资料翻译完了以后放这好几年都没动过。你好歹也是正牌的团级干部，只要别弄丢和外传就行！”
林海听了真是感到悲哀。他挑出来的这些书籍和资料都是一些精华，居然大部分会没人看！不落后才怪了！
姑姑一家人见林海手指头上还涂着药就一头扎进了书堆里，或苦思冥想、或奋笔疾书，连最喜欢和林海闹的四姐也不来打搅他了。
三天以后，接到通知的肖秘书坐着车前来取走了报告，并给林海送来了驾驶证和一个月的薪金。
见到林海交完了任务，四姐当时就闹翻了天道：“妈，我当了三年兵三年干部，现在还是二十**五十二块钱。小海凭什么才当了几天兵就是二十一级七十块钱。还让不让人活了？小海，今天晚上你请客吃烤鸭，明天东来顺，后天老莫，其它地方再让我想想！”
五姐也道：“小海每个月有一百一十多块钱了！比十七级拿得还多一点，我再等二十年看能不能拿到这么多钱。
林思明笑道：“哪有当姐姐这么嫉妒弟弟的。再说小海明天晚上就要回去了，今天咱们都去全聚德吃个烤鸭给小海庆祝一下就行了。”
四姐道：“那不太便宜小海了？小海，你要知道四姐可关心你了，我在医院里看好了几个小护士想让你挑，可你的条件现在又变了，害得我又得从新给你选。你光一顿烤鸭就想把四姐给打发了？”
林海道：“四姐你那都是些白忙乎的事。不过你的心意我领了。你和二姐五姐把尺寸写下来，过两个月我送你们一人一套最新式样的衣服，等四姐你结婚的时候我再送你两套。怎么样？”
四姐一听忙道：“就这么定了，小海你可不能反悔。”
林海又对林思明道：“姑，你说我现在拿了地方和部队两份工资，这事怎么办？”
林思明道：“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你还是回去向严明请示一下再说。”
第一二三章 曲静的眼泪
八月七号的上午，王晓燕和萍萍萌萌在兴州火车站站台上见到了手伤未愈、又显得满脸黑瘦的林海，几个女孩的眼里当时就嵌满泪珠。
林海出了车站后才知道这不光是由于自己的形象问题，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曲静听了王晓燕说林海地震后又去了唐山，情知这儿子到了那里绝好不了，一早上到军部管理处去想要一台车到火车站接林海，可管车的那位科长却道：“不就是接你儿子吗？叫他自己坐公共汽车回来不就行了！到现在了还住着小楼；还想用小车，还摆什么首长的架子！”
曲静当时气得脸色发青，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有个军首长的家属看见曲静一路抹着眼泪奔回了家，忙把这一情况打电话告诉了男人。
过了一会就有一个秘书来家里问曲静出了什么事？曲静吼道：“我家老林还没有**杀头，现在就连一台车都要不到了！还想辇我们走。我也不想在这里受气了，你转告军首长，随便在那里给我们找两间房子，我儿子一到家我们马上就收拾东西搬出去住。”
王晓燕劝了曲静一会，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带着两个丫头坐了公共汽车来接林海，留下了魏明芳和米阿姨陪着仍在伤心落泪的曲静。
林海听了王晓燕的讲述以后道：“这样的小人值不得为他的几句话生气。做公共汽车也无所谓，回家以后我有高兴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两个丫头听了后脸色阴转晴了。王晓燕却关心的问道：“林海，你怎么又受伤了？”
林海道：“没什么，就磨破了点皮。咱们回家再说。”
林海一行一进家就看到军部的管理处长带了一个干部在客厅里坐着，曲静和魏明芳正在没好气的对他们爱答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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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处长哼哼唧唧的也不明说，不过言语中还是听得出来想让两家早些搬走为好。他是听说了曲静说了要搬出去的消息后赶来核实的。那个由军区文化部长升任的军副政委在后面催得很紧。其实那个军首长的意思是首长们不变出面，叫管理处长稳定一下曲静的情绪。
林思远和张振武在军区接受审查已经将近四个月了，开始还好，大家最多也就是回避一下，时间一长，新的副军长和副政委也已经到位，眼见得这两个人不可能官复原职了，有些冷言冷语也就出来了，有的军首长的态度也有些暧昧起来。不然那位科长就是不想给车也会找理由推诿，哪里敢有那么大的胆子恶语伤人。管理处长也不会不去批评下属，反而落井下石的上门过问房子的事，使曲静和魏明芳的怨气几乎就要再次发作。只是考虑到林海一会就要回来，暂时忍住罢了。
一间林海进了屋子，曲静一下就站起来冲到林海面前边打量边问：“你去唐山怎么样了？也没有受伤？”
王晓燕道：“救人的时候把手磨伤了，还有脚上也有伤。”
曲静一把攥起林海的手仔细看了一遍，然后转头对管理处长道：“你们看到没有，我儿子是到地震灾区抢险救灾回来的，手脚都伤了。我要个车接他是给你们个面子，别以为我是求着你们。”
魏明芳也过来看了林海的伤道：“曲静也是被你们气的才说要退房子的话，你们顺着杆子就逼起来了。我一个家庭妇女我也不拍什么！我就明着告诉你，这个帐以后我非得跟你们算不可！”
两个人接着林海的事终于发作起来了。
林海听了几句以后大致上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对那位处长道：“我刚回家，你们先回去拿一个明确意见出来，不要想要房子又要面子。至于我们还提不提搬家那是我们自己的事。”
管理处长一听林海是到地震灾区回来的而且还带着伤，知道今天这事惹麻烦了，要是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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