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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谋-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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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瑶华这才将目光看向月桂,居高临下道:“你是雷老爷院子里的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任瑶华平日里以这种语气问任家的丫鬟名字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丫鬟犯了错,她让人去管事面前领罚。
月桂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个奴才,听了这话心虚了一下后又有些难堪,不由得有些恼恨自己又被个莫名其妙的外人给压住了气势。
倒是一旁的小丫鬟立即回道:“这是我们大老爷院子里的大丫鬟月桂。”
月桂狠狠地瞪了那丫鬟一眼,正要骂人,任瑶华冷声道:“不过是个奴才,谱儿倒是摆得比主子还大!我今日站在这里是因为跟你们家小姐投缘,我是你们小姐的客人!轮得到你个丫鬟来送客?至于身为丫鬟的你……小主子不见了,你非但不急着去找人,反而将前来帮忙找人的客人往外赶,我倒要问问看你是什么居心!”
周围不明所以的人闻言都不由得看向月桂。
月桂脸色一白,差点晕过去,指着任瑶华道:“你,你血口喷人!”
任瑶华看都不想看她:“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我来冤枉你?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等着你们主子回来给你们治罪么?每两人一拨,从第一进院子开始找。”后面的话是对那几个婆子说的。
雷家的婆子被她的气势所压,唯唯诺诺地应了。
月桂脑子有些发懵,眼睛也发红,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上前就要来拉扯任瑶华。
任瑶华不妨她会动手,躲避不及差点摔了,还好被任瑶期扶了一把。
任瑶华正要发火,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出现在了她们后面。
“这是做什么?”
在场之人闻言双双回头,便看见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站在她们后面,这名男子长相俊朗,气质沉稳,皱着眉头的模样很有几分上位之人的威势。
他的目光在月桂身上扫过,然后停在了任瑶期和任瑶华姐妹两人身上,挑了挑眉头,没有说话。
任瑶期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就立即认出了他是雷家家主雷霆,雷盼儿的父亲。
任瑶期不着痕迹地捏了捏任瑶华的手臂,拉着她一起给雷霆见礼。
月桂看了看雷霆,又看了看任瑶华,然后突然半捂着脸哭得雨带梨花,跑到了雷霆面前:“老爷您可回来了,小姐她刚刚跟着奶娘出去与任家小姐玩耍,回来之后就又不见了。奴婢正要安排人去找小姐,她们,她们就上门来了,奴婢说了今日不好待客,她们却是不肯听劝拦都拦不住……这要是耽误了找小姐,可怎么好?”
任瑶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当众就敢颠倒黑白的奴才,当即气得冷下了脸来。
月桂哭了一会儿不见雷霆说话,不由得偷偷的抬眼看了他一眼,却见雷霆连看也不看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不由得一突,哭声都顿住了。
任瑶期开口道:“雷老爷,是我们姐妹唐突了。因令嫒与我们很投缘,所以听说她突然不见了,你们别院里人手又不够,一时心急就自作主张来帮忙找人了。是我们考虑不周,冒犯了你家的丫鬟,还请你不要怪罪。只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令嫒,奶娘带着人加上我们的几个丫鬟已经去了庄子外头找,我想着盼儿年纪小,一时肯定走不远,有可能还在庄子哪个角落里故意躲着,所以我姐姐让你们院子里的婆子们在庄子里四处找找。”
任瑶期说话很和气,任瑶华就没那么客气了,冷着脸道:“你的丫鬟觉得盼儿不可能在庄子里,怪我们多管闲事。因关系到孩子的安危,我们就厚着脸皮多管闲事一次了。”
“我没说小姐她不可能在庄子里,我只是……”月桂忙着辩解,她可是比谁都清楚雷盼儿在不在庄子里。
雷霆朝着任瑶期和任瑶华点了点头,然后对那几个婆子道:“你们听这位任小姐的,去这院子里四处找一找。”他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听说女儿不见了。
他这话一出口,月桂脸上连一点血色都褪净了。
老爷在她们吵架的时候就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雷霆年纪虽然不大,也是经过事的。在外面遇到奶娘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了情况,也猜测女儿不会走得太远,因此虽然有些担心却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等婆子们去离开去找人之后他才对任瑶期和任瑶华歉意地道:“今日多谢两位小姐了,家中下人无状,还请不要见怪。”
任瑶华见他是个明白事理的,她向来吃软不吃硬,脸色顿时就缓和了下来,点了点头:“当时你们府上没有个能做主的,我们便自作主张了,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
任瑶期道:“既然雷老爷回来了,我们就还是去外面帮忙找吧。”雷霆回来了,她们再待下去也不合适了,有雷霆在,也不怕有人再捣鬼。
雷霆又再三向她们道了谢,然后叫了他身后的管事刘贵亲自送任瑶期和任瑶华出去。
任瑶华在离开之前却是在雷霆面前停住了脚步,她看了月桂一眼,想了想道:“雷老爷,盼儿虽然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却也不该成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们的踏脚石。她年纪小不懂事,难道大人也不懂吗?”
说着不等雷霆说话,她就抬步走了。
雷霆闻言一愣,看着任瑶华的背影半天没反应过来。
任瑶期无奈地看了任瑶华一眼,对敢于当面教训雷家家主不懂事的姐姐当真是无语了。
等出了庄子,雷家的管家一离开,任瑶期就对任瑶华道:“三姐,你……”
任瑶华不等她说完就忙打断道:“行了,别教训我了,我知道今日有些过分了。只是我一想到盼儿那么小就……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
说到这里,任瑶华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们自己家的事情都是一团乱麻,实在不应该去管别人的家务事,我答应你下不为例就是了。”
任瑶华这么干脆的服软,还主动认错让任瑶期惊讶了一把。
“算了,我也不是怪你多管闲事。雷盼儿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能帮就帮吧。”任瑶期并不觉得心善心软是缺点,只要不用错地方就行。
“我们去奶娘那边看看。”任瑶华也不习惯认错,所以见任瑶期不教训她,立即就走。
任瑶期跟上去,问道:“三姐看出来那个叫月桂的丫鬟有问题?”
任瑶华闻言有些莫名其妙:“难道不是你觉得她有问题吗?我瞧你看你对她怀疑了,才注意她的,之后她又百般阻扰我们进庄子里找人,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至于她哪里有鬼……”任瑶期斜睨了任瑶期一眼,“我怎么会知道?不如你与我说说?”
任瑶期:“……”
她该感动于她们的姐妹心有灵犀吗?
“我就是觉得她神色有些不对,而且对盼儿的失踪并不着急所以才会怀疑。不过也仅仅是怀疑。你半点证据也没有就与雷老爷说她别有用心,万一冤枉了好人可怎么办?”任瑶期叹气道。
任瑶华其实是相信任瑶期的眼力,不过她没有直说,只是淡声道:“冤枉了就冤枉了,这丫鬟我瞧着就是个心术不正的,留下也是给雷家内宅添乱。而且我只是提了一下意见罢了,怎么做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任瑶期便不再说什么了。
奶娘带着人将附近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雷盼儿,任瑶期和任瑶华又让剩下的丫鬟婆子们也都分散着去找人。
等她们回到潭边的时候,等在那里的就只有周汶一个人了。
见任瑶期和任瑶华回来,周汶急忙迎了上来:“听说雷家小姐失踪了,你们没事吧?”
任瑶华皱眉:“我们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帮着找人罢了。周小姐和我九妹妹呢?”
周汶忙道:“我见雷家四处寻人,怕这附近不安全就让方兄弟护着任九小姐和妹妹先走了,我留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对了,雷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孩子怎么说不见了就不见了?”
任瑶期摇头道:“可能是孩子顽皮躲到哪里去了。”
正在这时候,雷家之前带她们进庄子的那个小丫鬟跑了过来,说雷盼儿找到了,雷老爷怕她们担心便派了她来告知一声,好让她们放心。
与此同时帮忙去找人的芜菁等丫鬟们也都陆续回来了。
任瑶期和任瑶华闻言皆是松了一口气。
“在哪里找到的?人没事吧?”
那丫鬟闻言面色有些古怪:“是在后院的一口废弃的枯井里找到的,小姐头上磕破了些皮,身上还有些擦伤。老爷给小姐检查了一下,好在骨头没有伤到。”
任瑶华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掉到枯井里?”
丫鬟也有些奇怪:“奴婢也不知道,那后院平日里都没有人去,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就钻出去了。也幸亏那几个婆子对庄子十分熟悉,才能这么快就把小姐找到。我们老爷说今日实在多亏了有两位小姐,只是现在正当我们太夫人孝期,不好大张旗鼓的上府上道谢,等有机会定要谢谢两位。”
任瑶期笑道:“人找到就好了,道谢倒是不用。我们与盼儿本就投缘,今日也不是看在雷家的面子才帮的忙,若是要谢,也该是等盼儿伤好了她来谢我们。”
丫鬟又说了几句好话,然后才告辞离开。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周汶惊奇道:“孩子好好的怎么会掉到自家的井里去?亏得雷家的丫鬟婆子们还出来四处找。”
任瑶华和任瑶期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
雷盼儿既然已经没事了,任瑶期和任瑶华也都将心放下了,便跟着周汶回周家的庄子。
虽然任瑶英和方曙舟不在,周汶也不改他健谈的性子,一只护在马车旁与任瑶华和任瑶期说话,尽管得到的回应并不多也不在意。
说起来,周汶年纪虽小性子却是极为体贴,能说会道还能说得让你对他讨厌不起来。任瑶期觉得再过个几年,这位必定也是云阳城里受人追捧的风流公子。
回到周家的时候,刘氏和周夫人已经等了多时了。
听说雷家小姐失踪的事情,也过问了几句,听说最后在井里找到了,都有些唏嘘。
周蓉撇嘴道:“我说你们怎么一走就不见了人影,害我们等了那么些时候,原来是去当好人了。”
任瑶英柔声道:“原来三姐姐和五姐姐还认识雷家的人啊?”
任瑶华懒得与她们周旋,随便应付了几句。任瑶期坐在一边作木讷不善言辞状喝茶,不参与。
在周家的庄子上用过午膳后,刘氏才带着她们回城。
第194章 故人旧识
任瑶期回城之后,托任时佳的管事嬷嬷帮她找了些上好的药材和补药,打算以自己和任瑶华的名义送到雷家的庄子上给雷盼儿。
雷盼儿还是个孩子,还用不上那些滋补的药材,不过是礼节罢了。任瑶期便又借了任时佳小厨房的厨娘,让她做了几样点心,还特别交代了要做得好看一些。
任时佳平日里喜欢用点心,温嫂子走了之后林琨又托人从江南找了一个擅长做各式点心的厨娘。
最后任瑶期让大丫鬟桑椹带着药材和两匝子点心以及两坛子蜜饯去雷家的别院替她和任瑶华探望雷盼儿。
桑椹探病回来了之后告诉任瑶期,雷盼儿已经醒过来了,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掉进了井里去,只记得自己在追一只不会飞的八哥,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好在她再次醒过来之后,人已经在自己床上了,因此也没有受到什么惊吓。
听说桑椹是两位任家姐姐谴去看她的,还让桑椹进房去说话。见了桑椹带过去的点心和蜜饯高兴得不得了,说等自己伤好了以后就要来探望两位姐姐。
任瑶期听到雷盼儿依旧是那副活泼灵动古灵精怪的样子,心情也不由得愉悦了起来。
“那个叫月桂的丫鬟如何了?”任瑶期想了想,问道。
“奴婢没有看到月桂,出来的时候问了奶娘,奶娘只道月桂被管家送回云阳城了,别的她也不知道。”桑椹回道。
任瑶期想着雷霆年纪虽然轻,又不管内院的事情,不过也不是个愚笨的人。这次雷盼儿出了事情,应该会让他对女儿的情况有了警觉。
第二日,任瑶华那边派了香芹过来,说雷家的管事一大早就往别院送了一些贵重的尺头和燕窝老参等物作为回礼。雷家的回礼比任瑶期送过去的要贵重很多。
因为任瑶期是住在林家,雷家便将东西送到了任家的别院去。任瑶华让香芹将东西都给任瑶期送了来。
任瑶期让丫鬟挑了些尺头和燕窝给任时佳送了去,其余的都让香芹收好了。
离着千金宴还有三日,云阳城里多了不少其他州县赶来燕州的贵族小姐。
萧靖琳送信来说,明日王妃要让她在客人面前抚琴,验收一下她这些日子以来练琴的结果,所以第二日上午会让人早些过来接她去燕北王府。
任瑶期收到信的时候还想着要回信去取笑一下萧郡主竟然会怯场,不过在看到燕北王妃所请来的那位客人的名讳的时候却是愣住了。
云阳书院山长徐万里之妻,欧阳氏。
云阳书院作为燕北的最高学府,院长徐万里在燕北的读书人心中的地位极高,是清流的领军人物。
徐万里出身江南徐家的嫡枝,徐家和裴家并为江南仕林之首。曾经有人掰着手指算过,近三百年间,出过宰相和阁臣的世家里,裴家居首,而徐家第二。
徐家的根底在江南,这位徐山长却是在先帝朝庆隆三十五年中了状元之后拒绝入朝为官,开始四处游历。最后徐万里来了燕北,也不知怎么的就成为了燕北云阳书院的山长。
燕北与朝廷关系微妙,而徐家子弟在朝廷为官的不少,当今内阁首辅徐渊就是徐万里的堂兄。徐万里来了燕北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江南,徐家对徐万里的态度也很冷淡,对外闭口不提这位在燕北享有极高声誉的徐家嫡子。
任瑶期却是知道,在徐万里成为云阳书院的山长后不久,徐家就已经将徐万里从族谱上除名,只是徐家和徐万里都没有将此事声张,所以外面的人虽然对徐万里和徐家的关系诸般猜测,却极少有人知道真相。
任瑶期还知道,徐万里之所以会离开江南来燕北是为了他的妻子欧阳氏。这位欧阳氏是再嫁之妇,她原本是徐万里兄长之妻,是徐万里的嫂子。
欧阳氏嫁入徐家后不久丈夫就去世了,原本在徐家这样注重名声的世家里,欧阳氏是不能再嫁的,偏偏她最后还嫁给了自己的小叔子。
江南徐家容不下徐万里这样的不孝子孙,徐万里只能带着欧阳氏来到燕北。相比于江南,燕北这个地方对礼教要宽容许多,加上徐万里来燕北之后得到了当时的燕北王萧岐山的赏识,加上徐万里本身才华横溢,学术素养级高,很快就在燕北学子们当中站稳了脚跟。
任瑶期之所以知道徐家的这一段隐秘,是因为徐万里和她的先生裴之砚是连襟。裴先生的妻子也姓欧阳,是欧阳氏最小的妹妹。
徐万里与徐家的关系不怎么样,却是与妻妹夫裴之砚很是投缘,两人是多年好友,莫逆之交,平日里常有书信往来。
第二日,萧靖琳果然很早就派了人来接任瑶期去燕北王府。
任瑶期去的时候,萧靖琳依旧还在自己的院子里练枪法。
站在檐下看了会儿,等萧靖琳收了势任瑶期才走过去笑着打趣道:“郡主可是在紧张?”
萧靖琳一本正经:“怎么会?”
任瑶期眨了眨眼,凑过去小声道:“郡主骗别人容易,骗我却是难。我可是知道郡主一个秘密。”
萧靖琳觑了她一眼:“什么秘密?”
“郡主一紧张就喜欢耍棍子。”
萧靖琳沉默半响:“这是枪,不是棍子!”
任瑶期笑:“郡主知道我不会武,自然分不出棍子和枪的区别,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萧靖琳看了任瑶期一会儿,突然道:“那我教你习武如何?”
任瑶期一愣,忙道:“还是不要了,我不是习武的料。”
萧靖琳闻言挑剔地打量了任瑶期几眼,甚至还围着她转了几圈,然后慢吞吞道:“虽然没什么资质,不过也不是不能学。”
第195章 欧阳氏
任瑶期不由得苦笑着讨饶:“郡主还是饶了我吧,我认错还不行?我就不该不知道天高地厚打趣郡主。”
萧靖琳静静的弯起了嘴角:“不行!你就得学!”
“你的棍……你的枪我拿都拿不动,怎么学?”任瑶期看着她得瑟的笑容,欲哭无泪地抗议。
萧靖琳见任瑶期如此却是得意得很,任瑶期陪着她练了这么久的琴,她英明神武的形象也差不多全都掉光了。
任瑶期平日里打趣她她也都忍了,谁让她技不如人呢?
不过萧郡主作为一个习武之人,她的师父一早就教给她一个道理:一时输了不要紧,在努力提升自己武力的同时也要伺机找出敌方的破绽,然后从别处将场子找回来,这就是所谓的能屈也能伸。
萧靖琳作势想了想,大发慈悲道:“枪你拿不动,那就练剑吧。”
然后不等任瑶期抗议她就愉快地对红缨吩咐道,“去把那一柄‘雪衣’拿过来。”
不多会儿,红缨就捧着一个锦盒出来了,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把通体雪白长约八九寸的短剑。
萧靖琳朝着红缨手中的短剑扬了扬下颌:“你拿起来试试。”
任瑶期虽然不习武也不懂武器,但是也有着作为女子对美好事物的欣赏,这柄剑看上去就很精致,所以她当真从红缨手中接了过来。
“咦?这么轻?”任瑶期将剑拿到手中才发现,其重量也就相当于一把竹剑的重量,不由得有些惊讶。在她的印象里,武器都是很沉的,他爹爹当初练得那把她就舞不动。这把剑似铁非铁似玉非玉,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
“这是南边一个小岛国进献给朝廷的贡品,说是用他们岛上的一种特殊的石头炼制的,皇帝把剑赏给了世子,世子又给了我。我试了试,还挺锋利的,你若是肯跟着我练剑,我就把它送给你怎么样?”萧靖琳见任瑶期喜欢这把在她看来花里胡哨的不怎么实用的剑,开始利诱。
任瑶期忙道:“既是世子赠与你的,又是贡品,我怎么能要。”
萧靖琳不在意道:“朝廷每年都要赏一大堆的贡品以示恩厚,总不能都供起来吧?世子就是喜欢送这些中看不中用的精致玩意儿,放我这里却是用不上。”其语气极其鄙视。
萧靖琳对于自己那个远在京城手无缚鸡之力的兄长,向来是不怎么看得上。嫌弃人家娘们兮兮的,还比不上病秧子的二哥。
任瑶期不好接话了。
萧靖琳将枪交给红缨,又从任瑶期手中接过了短剑,随手挽了一个剑花,想了想又难掩鄙夷地看了任瑶期几眼:“我知道你定是怕练武粗鲁了,打打杀杀的不好看。这样吧,我教你一段舞起来好看的。”
说着,萧靖琳手腕一抖便在庭院中舞了起来。
不同于她耍枪时候的凌厉和肃杀,萧靖琳似是为了让任瑶期看得更为清楚,动作极慢,却又流畅灵敏,将剑术与女子的柔美很和谐地结合在了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
随着她的动作,庭院中的落叶也被她的剑风扬了起来,给这一场剑舞增添了几分华丽与神秘。
任瑶期不由得看得入神了,直到萧靖琳收了动作才抚手称赞道:“这就是剑舞么?舞得真好看。”
萧靖琳闻言却是不领情:“就知道你喜欢这种软绵绵的又不实用的花把式。不过这是剑术不是剑舞,只不过我稍微改了一下,又放慢了动作。虽然对敌的时候没什么大用,强身健体却也够了。你生的柔弱,气血也虚,平日里练一练这个对你身体有好处。”
萧靖琳还要说什么,王妃身边的丫鬟大素锦进来了,说徐夫人已经来了,王妃让萧靖琳过去。
萧靖琳只有打住话头,对任瑶期道:“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每日跟着我练半个时辰剑,这把雪衣剑先暂时放在我这里,等你学会了就拿回去。”
任瑶期知道萧靖琳让她练剑虽然存了捉弄之心,不过更多的也是为了她好。她的体质差,平日里虽然不怎么看得出来,秋冬天冷的时候却是很容易着凉,且一病就不容易好。
所以萧靖琳这么说,任瑶期也就没有拒绝。
任瑶期跟着萧靖琳一起去九阳殿的时候,王妃正陪着一位看上去年纪大概四十出头的中年妇人说话。
任瑶期知道那名妇人应该就是徐夫人了,不由得有些惊讶。徐夫人欧阳氏应该已经年过五十了,不想看上去却是面嫩得很。
欧阳氏的长相也算不得太出色,仅仅是清秀而已。而且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的颜色却有些暗沉,一看就是身体不怎么好。
不过欧阳氏身上有一种出身江南书香门第优雅温润的气质。
欧阳氏的这种气质与方姨娘,方夫人等等江南女子又有所不同,她身上多了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风采,让她原本只有六分容貌增色了两三分,且随着年纪的增长气韵愈加沉淀。
任瑶期前世的时候经常听到裴先生提及亡妻,她也曾好奇如裴先生那般风雅的人物,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令他发出“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叹,并在妻子去世后没有再娶。
现在她见到了徐夫人,徐夫人的形象与她脑海中关于对裴夫人的想象重合了起来。
徐夫人与裴夫人虽然年纪相差了二十来岁,也并非是一母同胞,不过应当是有相似之处的。可惜这个时候,裴夫人已经去世了近两年了,她无缘再见裴夫人的风采。
因见过礼之后,任瑶期在欧阳氏身上投注的时间久了些,欧阳氏便朝她看了过来。任瑶期反应过来后,颇有些不好意思,欧阳氏却是朝她露出了一个宽和安抚的笑,主动道:“这位是任家五姑娘?刚刚还听王妃提起你,说是琴弹得极好。”
欧阳氏的声音略有些低沉,语气却是极为柔软温和,令人如沐春风一般,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和信奈。
“只是在家的时候多学过些时日,是王妃谬赞了。”任瑶期道。
萧靖琳在一旁道:“我觉得你弹得很好。”
萧郡主虽然偶尔不满自己在任瑶期面前失了高手风范,不过在别人面前她还是很给任瑶期这个密友面子的。
不想欧阳氏却是笑着打趣她:“在郡主眼里,怕是比你弹得好的都算好吧?你不夸还好,你这么一夸我倒是想要听任五姑娘了弹一首了。”
萧靖琳闻言也不恼怒,反而笑了,还朝任瑶期眨了眨眼,难得的带了些她这个年纪的少女的活泼与灵动。
欧阳氏见了有些讶异,不由得又看了任瑶期几眼。
任瑶期却也从萧靖琳的态度中看出来,她对这位欧阳氏与对别的后宅夫人们态度不同。
若是别的夫人太太在场,萧靖琳只会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面孔,使人觉得萧郡主不好接近,让想要靠上来套近乎的人知难而退。
王妃在一旁笑道:“先生听她们弹了再说,不过我可先将话说在前头,琳儿今日若是过不得先生这一关,接下来的这两日每日都得给我练上四个时辰。”
萧靖琳脸色一僵。
欧阳氏笑看了萧靖琳一眼,对王妃道:“王妃今日是特意让我来当这个恶人的吧?这可不好。”
任瑶期在听到王妃对欧阳氏的称呼时却有些惊讶,女子只有对对自己有教导之恩的师长才会尊称一声先生。
欧阳氏与王妃难道还有师徒之宜?
在众人一起移步去给任瑶华做琴房的侧殿的时候,萧靖琳在任瑶期耳边小声提点道:“我母妃年少时曾拜在徐夫人门下,她的琴棋书画都是跟着徐夫人学的。徐夫人年轻的时候可是京都有名的才女,先皇曾夸她有状元之才。”
任瑶期这才了然。
今日欧阳氏是特意被王妃请来的,云家的千金宴每年都会让众家千金表演才艺,最后还会评出几名才艺出众的闺秀。
而欧阳氏则是给众位闺秀的才艺作评比的人之一,且由于她的地位和学识,她的意见是其他参加评比的夫人们的依据。
别的人家为了避嫌,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请欧阳氏进府,不过燕北王府是不用讲究这个规矩的。
除去燕北王妃与欧阳氏的私交,千金宴与上一次苏家端阳节的龙舟赛一样,只要燕北王府有人参加,这个冠首就会出自燕北王府,这是人人都知道的惯例。
而王妃请欧阳氏来听萧靖琳弹琴,不过是不想让萧靖琳的水平离着那个冠首的位置太缥缈而被人背地里取笑。
毕竟虚名是给别人看的,真本事才是自己的。
萧靖琳最近这些日子苦练一首“月满关山”,弹得已经是十分熟练。她一开始挑弦,欧阳氏看见她抬手抚琴的姿势就不由得点了点头。
萧靖琳之前的琴艺是在什么水平上,欧阳氏是清楚的,看她今日这般模样就知道她这些日子里没有少下过苦工。
当然,萧靖琳的水平与真正的高手是不能比的,不过至少她不会在千金宴上丢脸了。
萧靖琳一曲闭,欧阳氏就笑着道:“看来今日我这坏人是当不成了,郡主琴艺大有进步。”
萧靖琳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示,任瑶期却是看出来萧郡主这会儿已经在默默地得意了,因为萧郡主特意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欧阳氏似乎看出来了萧靖琳心中所想,却是话锋一转温声道:“只是郡主须得明白,弹琴与这世上许多事情一样,不是一蹴而就一夕可成的。权宜之计终究只是权宜之计,踏实稳健才是长存之道。万不可想着有捷径可走而荒废了基本功。否则一旦遇上了真正的高手,就要吃大亏了。”
萧靖琳闻言忙收拾了自己的那点自得,颔首听教:“是的,夫人,靖琳谨遵教诲。”
王妃对女儿今日的表现也很满意,心想只要女儿静下心来肯学也并非是朽木不可雕。
作为一个母亲,王妃还是希望萧靖琳能像普通女子那样,能学一些琴棋书画,懂一些内宅的生存之道的,因为女儿再强势再巾帼不让须眉,最终也还是要嫁为人妇,她的下半生还是要在内宅里度过。
燕北王妃明白近朱者赤的道理,知道萧靖琳能静下心来弹琴很大部分是任瑶期的功劳。
经过这一段时日的冷眼旁观,王妃觉得这位任家三小姐虽然只是出生商贾,不过可能因为有一部分皇家血统的关系,身上并没有普通商户人家出身的小家子气,反而待人接物十分有分寸,个性沉稳温和,难得的还多才多艺的,琴棋书画样样能拿得出手。
燕北王妃年轻的时候也是以才女自居,不怎么赞同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所以对聪慧的女孩子比较有好感。
但凡是个当母亲的,都不会讨厌女儿与任瑶期这样的孩子接触。所以燕北王妃这些日子来,对任瑶期很亲切。
王妃有心要抬举任瑶期,便笑着道:“琳儿过了先生这一关了,瑶期也来弹一曲。只要得了先生一声夸赞,千金宴上能不能得个好名声倒是其次了。”
徐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温和又鼓励地看向任瑶期。
任瑶期抿嘴一笑,起身行了一礼然后才在琴案上坐下。
她也不挑太难太晦涩的曲子,只弹了一首平常的“流水”。她往琴案上一坐,身上那种优雅静宜的气质越发明显,看着就像是一幅赏心悦目的山水画。
任瑶期的指法也熟练,泛音轻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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