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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打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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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望包涵。”说罢周围一拱手,掏出那把匕首又递给了我。

我示意肥佬从地上拣把枪起来,拿在手上,虽然知道肥佬对于怎么开枪压根一窍不通,但毕竟聊胜于无,关键时候还有点用处,我拿着匕首对陈见森说道:“森哥,咱们这是在闹市区的地下,折腾了大半夜,上头是个什么状况,还一概不知,我希望接下来咱们齐心协力,一起找路出去,至于出去后怎么做,就以后再说,你那黑焰灯要是带不走的话,还请你不要太固执,免得害了大伙性命。刚才你救了我一命,我都记下了,我冯一西也是条汉子,断不会做出背后暗箭伤人的事情。”

森哥点点头,从背包里翻出几个弹夹递给肥佬,四个人就算暂时达成了和解。

我对森哥说道:“现在有三件事必须处理,一个是死去这三人的尸体,你那个马仔、大刚和山子,我看必须得清理一下,得防备着尸变化煞,第二就是金老片你们进来的路在哪里,咱们能否顺着原路退出去,也得赶紧计划一下,第三就是那个逃走的阿正,我总觉得他还有救,咱们要不要去找他?”

森哥看了看手表,无所谓的说道:“阿正的事儿就不要管了,各安天命吧,这会差不多快四点了,天亮前咱们就得出去,要不然大白天一露头保准就给警察拉走,冯兄弟你拿主意怎么做吧,我听你的没意见。”

我握紧匕首走到最先死掉那个马仔的地方,竟然发现那尸体不见了,赶忙晃着手电去看另两个尸体,这下真的大吃一惊,大刚和山子的尸体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刚才都处于紧张的气氛下,没人注意这几个已经死透的倒霉蛋,怎会知道尸体也长了脚,就这么不见了?

难道这鬼地宫里除了我们几个还有别人?我联想起死去的大刚后脑勺上,那块凹陷下去的打击伤痕,心里有点发怵。

墓室空荡荡的一点陪葬器物都没有,也不是很宽广,更不是复杂的千门万户般难走,唯一担心的就是墙壁,别看都是一模一样的青砖,我只怕不少都是些可以活动的暗门,这就比较麻烦,我们只有四个人,分头行动的话很容易走散,再说那个跑开的阿正很可能就躲藏在哪个暗门后边。

我把心里的想法告诉肥佬他们几个,然后就问金老片:“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别藏着掖着了,赶紧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森哥接口回答道:“我们进来的路怕是没啥用处了,因为那条路在天亮后就是一条死路,走不得的。”

我一听奇怪了:“这,这叫怎么说?只听说天黑莫回头,背后不是人,我还真搞不懂明明白白一条路,怎么会大白天反而变成个死路呢?”

金老片苦笑着说:“冯爷你听我说,这黑焰灯是传说中的一个古物,说是非常神秘,很值钱的,海河底下藏着一处水底墓穴,昨夜里天黑后,我们几个人包了一条船停在海河边上,装作是船坏了正在修,实际上我们都是潜水下到河底,找到了这个水底墓穴的入口,神不知鬼不觉钻了进去,忙了半夜也没啥收获,还有两个伙计死在了水里,那个血腥啊,我现在想起来,腿肚子都要转筋,太惨了!”

金老片瞟了一眼阴着脸的森哥,接着说道:“我们几个正在撤退的路上,水底墓穴的墓道里却冒出了几个蹲葬棺,这下麻烦了,我们就象碰上了鬼打墙一般走不出去,好在老朽发现了一条地下暗河的通道,连滚带爬的顺着水道摸了进来,一身泥水里除了摸到几个旧玉片,啥也没有,后来听到你俩说话,心焦却找不着出来的路,幸亏这位胖爷打开了暗门,咱们这才算胜利会师了。”

森哥这时也插口说道:“这黑灯的事儿,说来话长,我是从我一个亲戚的手上拿到个下窖子的经历笔记,才知道的这档子事儿,几年前曾经在南阳的一个山里头露过面,我那亲戚见到过,后来他追查到这灯在天津,就无影无踪的查不下去了,今晚上是意外,本来没有想到会碰到黑焰灯的,你和肥佬没有潜水装备,就算咱们命大,走到那水底墓穴,我只怕死去那两个伙计的尸体已经浮了上去,干我们这行的,没几个忠肝义胆的还会等着咱们,那接应的船只肯定早跑了,咱们大白天浮出水面,绝对是死路一条。”

我这时算是明白了,要想出去恐怕还得从我和肥佬下来那个盗洞打主意,不由自主望了一眼肥佬,出奇的竟然看到肥佬依然很平静,我心想肥佬这是怎么了,自打碰到森哥这伙人后,肥佬经常一言不发的,这可不象他的脾气?

我这时没想那么多了,况且我从来也没有怀疑自己哥们的习惯,于是简单的和森哥、金老片介绍了我们下来那条路,最后告诉他们:“象这样的龙眠地,给高手排下五丁破相大法后,变成了一个人气不入,阴气不出的四绝之地,生气不聚、戾气不出、鬼气凝结、寒气孳生。这种特殊的风水格局能培育出什么怪物来,还很难说,比如那长毛蜘蛛,我就怀疑是什么变种,还有这么多削了皮的死尸究竟作什么用处的?那个被我烧掉的画布上的女人,会不会让咱们平安离去?都是未知之数。”

金老片嘘着气说道:“三年寻龙,十年点穴,说的还是荒无人烟的野外,这在城市里要想准确点出穴位,恐怕没有三十年工夫是做不到的?这块龙眠地的正主究竟是哪个?我金老片倒真想开开眼界。”

一时四人无话,我和肥佬摸索着寻找我们掉下来那个洞,在青砖铺地的墓室里边走边想这个墓室的正主会是谁?

我越走越觉得肥佬表现的很可疑,以我俩的交情,他有什么事情不会不和我商量,况且我俩一直都有单独说话的机会,但他总是保持沉默,在大学时肥佬再怎么说是专门学过业余拳击的,那时他还没这么肥,以肥佬的身手几场打下来气都不喘,赢多输少,那张嘴更是叽里哇啦没停过,怎么几年不见,身手撂下了,连脾气也改了?

我装作无意识的把手电向肥佬头顶照了照,顿时吓了一大跳,我的妈呀!

肥佬头发里居然也藏着东西?

我有点懵了,想起那个阿正被揭穿后大呼小叫的逃跑,顿时不敢惊动了肥佬,忍住发软的双腿,走近森哥,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有情况要单独说。

森哥也算是绝顶聪明的人,神色不变,眼角瞧都不瞧肥佬和金老片一眼,就哗啦啦打开枪机,大声说道:“且慢!休息片刻,都不许乱动!”然后和我一前一后无意的走开了几步。

我凑近森哥告诉他肥佬头发里有古怪,八成是和阿正头发里的东西一样,千万不可打草惊蛇,吓走了肥佬,在这种险地可就算是栽定了,救都没法救。

森哥皱着眉毛想了片刻,拉着我回来,无意识的靠近肥佬,摸出一根烟递了过去,招呼我也过来抽一根喘口气,金老片在旁边不知内情,插口道:“森爷,冯爷,这里空气已经很浑浊了,老朽都快透不过气来了,你们就别抽烟了,要知道我可是一直忍着烟瘾不敢抽的。”

森哥眼一瞪:“你个老杂毛别唧唧歪歪的,这里和海河通着呢,河水会不停的送风进来,别他娘打扰老子的兴头!站过一边去!”

我对金老片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站开,我们有事儿要办。
' 。'
肥佬低头把烟凑上来点的时候,森哥的手掌无声无息的拍了上去,可能有点害怕头发里藏的东西,拍的很靠近脖子,一下就把肥佬给打晕了过去!

第十四章 棺液淋浴

我瞪了一眼森哥说道:“你也不轻点,打出毛病来我可跟你没完!”

说归说,我心里知道刚才那一掌实在是高明,肥佬块头本来就大,一招不慎打不晕他,可能就彻底害了他,我自问我自己还拿捏不好这个分寸。

事不宜迟,我拿出匕首,蹲下来慢慢靠近肥佬,其实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对于什么毛茸茸、软绵绵的小动物一向就有种天生的恐惧感,这会儿为了好朋友的性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轻轻拨开肥佬的头发,赫然发现一只古怪的蜘蛛,有掌心那么大,四条毛茸茸的长腿,紧紧扣在肥佬的头皮上,长腿的中间是一个椭圆形的黑色很扁平的肉瘤,上头没有五官,只有两只眼,嘴巴应该也咬在肥佬的头皮上,而眼睛似睡非睡的,眼皮耷拉着,还没有意识到被我和森哥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我看的头皮发麻,这死肥佬,啥时候头皮上趴这么一个恐怖的东西,居然一声不吭的,要是就这么给带了出去,那我们可真是作孽大了!

我招呼森哥走过一边,商量下怎么办,那森哥虽然不惧真刀真枪的硬仗,但是对这种诡秘的东西很是害怕,脸色已经白的发青,忙不迭的找出头盔紧紧箍在头上。

金老片也看到了肥佬头发里那只奇异的蜘蛛,同样给吓的脸色发白极不自在。

我看了看森哥,见他耸耸肩膀也没有啥办法,不由心头焦躁,这可怎么办,我是决不会答应把肥佬扔在这里不管的,可是怎样才能弄死那蜘蛛而不伤到肥佬呢?

我焦躁了片刻,知道对事情毫无帮助,于是苦苦思索那本《天渊山水纵横秘术》里头,有没有提到过这种情况,森哥见我发呆,凑过来说道:“冯兄弟你得抓紧了,天就快亮了,我那一掌也就能撑一会功夫,万一他醒过来时咱们还没有解决,我怕……。”

听森哥这么一说,我心头灵光一闪,蜘蛛一般都是怕光的,如果有几秒钟可以让蜘蛛楞一下,就有办法把它从肥佬头皮上铲下来,再说这蜘蛛怕是已经和肥佬心意相通了,也就是说肥佬暂时不醒,那蜘蛛也暂时不会发难,对,就他妈这么办了!

但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啊,又不敢再耽搁下去,我咬咬牙,拔出匕首,招呼金老片和森哥一边一个摁住肥佬两条手臂,叮嘱他俩等下用强光手电对准蜘蛛猛照它一下,一切准备妥当,我轻轻拨开肥佬头发,贴着肥佬头皮把匕首的刀刃轻轻滑了进去,顶在黑色肉瘤的中间,微一用力,咔嚓一声,那蜘蛛的两眼瞬间睁了开来!

几乎同时,森哥和金老片两只高强光的手电同时转了过来,正正的照上这蜘蛛的两只眼睛,蜘蛛猛然暴露在强光下,四只毛茸茸的长腿一缩,就想钻进肥佬头皮里去,我哪能让它钻进去,等的就是它毛腿一缩,一瞬间,我手腕猛然发力,刀刃用劲,就把蜘蛛挑了出来,吧唧一声,摔在青砖地上,森哥一梭子弹打上去,登时毙了这东西。

我们三个立刻松了一口气,但我马上想到为什么阿正和肥佬会被蜘蛛附身,而我们几个却没有事情?不过这会没时间考虑这些了,我扶起还在半晕的肥佬,也顾不上擦他前额上淌下来的血,赶忙向我们掉下来那洞口走去。

墓室并不是很大,我们四个一会儿就找到了那个洞口,肥佬也清醒了过来,除了神色萎靡不振外,倒还没什么大碍,我一直留神注意着他,担心他可不要再中招了。

森哥一直左右打量那个洞口,从包里掏出一根长长的细铁链,一头带着个可以伸缩的钢爪,嘴里叼着手电,试摸着想顺着那个黑洞扔上去,这可是个技术活,我压根帮不上忙,却见金老片靠近我身边,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我一捏,硬硬的,象一实心木牌,有点莫名其妙,就用目光询问金老片怎么回事?

金老片神秘的笑笑,小声说道:“冯爷你身手了得,还救过老朽的命,我看你脖子里戴的项链不是凡品,极象南洋的佛珠,这位胖爷可什么都没有,所以老朽就自作主张,取出一件辟邪的宝物赠送给你,说不定就能克制那种蜘蛛不来胖爷身上捣乱,好在我预备的不少,身上还戴的有,冯爷倒是不用担心。”

我赶忙看金老片塞我手里的东西,是一个木牌样的东西,打磨的油光锃亮,又有点象是玉石,仔细一看镶嵌了不少小玉片在上面,整个也就是烟盒的一半大小,看起来流光溢彩,上面雕刻的龙盘虎踞,就是不认得是什么东西。

  金老片看我狐疑的神情,赶忙解释道:“这可是个真货,有名的穿山掘岭甲!”

“穿山掘岭甲?那是什么东西?”我还是不明白,不过我一边问金老片,一边已经取下自己脖子上挂的佛珠给肥佬戴上,我看这个甲牌有个手链,估计是戴在手腕上的,于是照葫芦画瓢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心想要是没有辟邪的能力,也不能让肥佬再中招了,还是我先戴上试试吧。有点怀疑的问道:“这些事儿您老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别是忽悠我的吧?”

金老片面现尴尬,笑着说道:“这些事情都是我这些年在美国田纳西州时候,跟秦爷和他太太一起吃饭时听来的,秦太的外公早年是一名不世奇才,一身本事兼修穿山术和摸金符,非常了得,可惜已经过世很久了,这枚穿山掘岭甲就是……就是……就是秦太送给我的祖传宝贝,据说是古代穿山人在墓里佩带的辟邪宝物,我这次顺手带了回国,听森哥说你获得了那本奇书后,我就寻思什么时候可以抄个副本回美国,和秦爷手上那本比照着看看,也是一件幸事嘛,我相信秦爷也一定会给你他那本书的副本,这点老朽可以打包票!”

金老片说的煞有其事,不由的我不信,顿时有了见见这位传说中的秦爷的念头,正要央着金老片给我引荐一下时,却听的森哥那边,梆的一声,力道很足,钢爪可能碰巧钉上了那个红木大棺,我心里一惊,叫声不好!

已经来不及劝森哥千万不可使劲,我只好推过金老片躲过一边,因为我记得那个红木大棺已经朽的很严重,这么大力一拉,岂不是会拉个散架,想起里面那恶臭的棺液,我直想吐,可不敢给这玩意兜头一浇,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果不其然,我就知道这家伙力气十足,也不知道以前是干什么的?随着他手腕的一使劲,哗啦一声,那个红木大棺的一头盖板给拉了下来,很多纠缠在一起的腐烂尸体,恶臭扑鼻的棺液,伴随着一些泥土,整个都顺着洞口兜头浇了下来!

森哥压根没想到会有这么大阵仗,一时也忘记了躲避,腐烂的尸肉和黑色的棺液立时给浇了个透心凉,再也忍不住的奔到个角落,蹲下大吐起来,肥佬也是够呛,虽然没有站那么近,也给溅上了不少秽物,头晕眼花的一屁股坐地下,把我俩下洞前吃的喝的那些食物都给吐了出来!

我只有看着金老片,苦笑着无话可说。

过了好一会,我估计他们俩肯定是连胆汁都出来了,才停止呕吐,肥佬还好,不怎么需要换衣服,森哥就麻烦了,整个身子都是臭的,瘫在地上,只有出气的份了。

我心里偷笑,这个嚣张的家伙也有今天!不是在北京那阵子,满世界派人找我麻烦的时候了,要是早点象金老片这么好好的跟我说,下半本换来上半本,何乐而不为呢?何苦搞的我象是逃难一样跑来天津,惹出这么档子事儿?

等他们俩稳定稳定情绪之后,我就想走过去,给来两句风凉话,尤其是肥佬,这次可让我有了猛料来嘲笑他,谁知道刚走到那洞口下边,上面扑通一声,那具红木大棺简直就是贴着我后脑勺,戳了下来,可能是森哥这一下使劲用的太大力,朽烂的大棺也给拽了下来,残存的尸液几乎全泼到了我身上,这些可是多年的沉淀精华物质,味道厚实的不行,几乎把我熏晕了过去,胃里翻江倒海,狼狈的也跑去肥佬身边,低头一阵猛吐。

唯独金老片毫发无损,笑嘻嘻的看着我们,打着手电往上照照,高兴的说道:“冯爷您可真是员福将,这么大个棺材简直就是个天然的梯子啊,这下我们就可以毫不费力的出去了,呵呵,本来我还担心老朽身体欠佳,等会爬不上这个洞呢,这下可省心了!”

我心里暗恨你个老不死的,别高兴太早,上头还有不少毛茸茸的黑蜘蛛等着您老呢!

第十五章 对还是错

又折腾了这么久,天都快亮了,这一夜也该划上句号了,我估计那个深长的盗洞没什么意外的话,七点前我们可以回到小屋,想到衣柜里那张还钉着六枚棺材钉的女人遗像,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一趟,似乎还有些事情没做完。

那副妖画里的女人就是租房子给我的梅姨,这一点我非常确信,那种冰冷阴森的神态非常特殊,至于假装好人给我什么高人的电话,更是不能相信了,奇怪的是,如果这个棺材钉下头的女人非常恶毒,给人这么镇压的情况下,还能找来梅姨做爪牙,又为什么不让梅姨直接拔了那棺材钉放自己出来呢?这其中必然有些不为人知的原因,那我还要不要找到这女人的尸体烧了呢?

想想以前布置阵法的高人,我心里很是不忿,这人为什么除恶不务尽,留个尾巴来害别人?要是当时直接一把火烧了,哪来这么多破事,除非这女人根本不是人类而是妖怪,烧掉都没法解决问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和肥佬就真的太冒失了,为今之计,只有先回去,搞清楚怎么回事,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我和金老片站在下面稳住那大棺材,森哥跳上去看看,离洞口还有一人多高,这时那钢爪才真正派上了用场,没怎么费劲,森哥就固定好了钢爪,然后把肥佬给拽了上去,我让金老片先上,这人年纪有点大,还得我在下面帮他一把才能拽着绳子爬上去。

肥佬用手电往下面乱晃,大声叫我快点上去,而此时的我,一个人站在下面的墓室中,突然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想要顺着绳子爬上去,却抬不起腿来,豆大的汗珠子顿时顺着我的前额淌了下来,在寂静的墓室中,吧嗒吧嗒的坠落脚下的青砖上。

那个朱红的大棺材象堵墙一样竖在我面前,森哥的细铁链就顺着棺材边垂下来,我用劲全身的力气去抓,指尖离铁链只剩数寸距离,却再也伸不出去了,我脑子一片空白,心想这次是真的完了,我和这个墓室看来是有缘分,没那么容易离开的,厉鬼已经找上了我,可惜我还没有个后代来继承香火,真是糟蹋了这块龙眠地来葬身。

我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相信别人不说,肥佬是肯定不会撇下我一个人的,突然,我觉得脖子里似乎有别人的头发轻轻扫了一下,然后,就觉得有人抱住了我两条腿,凉飕飕的手又扳住我脑袋向后扭,把我整个人都向后扯去,我手脚不能动弹,脑袋给扯的向后扭了过去,正好这时候在头顶上,有几束强光手电的光柱照了下来,让我看清楚了后边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我想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我身后耸身立着一只好大的黑色蜘蛛,腿上的毛很长,扫过我脖颈让我以为是别人头发的东西,就是这蜘蛛腿上的长长绒毛,抱住我腿和脖子的是蜘蛛嘴里吐出的丝,蜘蛛那丑陋的眼珠子楞楞的盯住我,嘴唇不断开阖,已经准备好享用我这顿大餐!

我啥时候受过这等惊吓,只有电影里的异形才有的东西居然抱住了我,来个亲密接触,我终于撕心裂肺的狂叫一声:“我的妈呀!肥佬快来救我!”

上面的人和那蜘蛛一起被我这嗓子吓了一跳,森哥的枪立刻开火了,哒哒哒的准头极好,全都打在了蜘蛛的脑袋上,脓血四溅,我脚脖子一松,赶忙抓住了面前的细铁链子,手脚并用的拼命往上爬,爬了一半,听见森哥的声音:“他娘的没子弹了!”

我没顾上理他,肥佬正伸手拽住我衣领死命往上拉,终于把我给弄了上去,我惊魂未定的浑身发软,就见那只蜘蛛居然也顺着铁链子往上爬,我赶忙推着肥佬快往前爬,就听肥佬闷哼一声,整个人朝我的方向一扑,把我又给推了下去,跟着就软软的趴了下来。

我大吃一惊,半身悬空在洞的外面,铁链子勒进了我的手里,钻心的疼痛,看不清楚肥佬出了什么事情,那只蜘蛛离我越来越近,终于把我给逼到了绝境。

处在绝境的时候,往往会有惊人的发挥,我发现自己就是这种人,我一只手从裤兜里摸出那只手枪,祈祷里边还有子弹给我留着,森哥在时,一直没敢检查是不是把空枪,这时只好赌一把了。

蜘蛛的毛腿往下一蹲,被子弹打伤的地方汩汩的渗着黑血,整个身体却快速的跃了起来,大嘴一开直咬向我伸出的手,把我整条手臂都吞了进去,我闭着眼使劲一扣扳机,我操!枪是空的!顿时脑袋一晕,彻底傻眼了。

蜘蛛的嘴里好多小牙一样的东西在吮吸我的手臂,麻酥酥的让我欲哭无泪时,却突然感觉蜘蛛的咀嚼动作停了下来,整个身子一抖一抖的把我的手臂往外吐,我想这怎么回事?赶忙用力抽回手臂,一看自己手腕上戴了个玉牌,顿时想起这是金老片给我的穿山掘岭甲,莫非这玩意有毒?

那蜘蛛已经跌落地面,蜷缩成一团在抽搐,我赶紧抓着铁链子翻身爬了上去,肥佬依然还是昏迷不醒,我摸起他的手电照照,发现和那个死掉的大刚一样,后脑勺一个小小的凹槽,往外渗着血迹,我一看大怒,这分明是森哥做的好事,忍不住大骂陈见森你个王八蛋,落井下石让老子给你作牺牲品,忘记谁说的,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真他娘的有道理!

无奈之下,我在前面,拖着肥佬费力的也往前爬去,挡路的大棺材被扯下去之后,我和肥佬原先进来的地方,很清楚的看到有三条岔路,我还记得左右两边的岔路都给死尸堵住了,中间这条是我们爬进来的路,不会错的!

在一个狭窄的洞里拖着一个大块头往前爬的滋味真不好受,这种高难度的工作,把我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已经没有空闲的手来打手电照路了,我就这样摸黑往前拼命的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肥佬死在这里,隔一会摸摸他的鼻孔,一直还有气息,让我放心了一点。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正往前爬时,我一头撞上了一个人的鞋底,吓的我寒毛一炸,忙不迭的后退,那只鞋底显然也吓的不轻,死命的往后蹬我,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嘟哝:“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中有十八岁小老婆,下有吃奶的孙子,您就放了我吧,定当日日给您烧高香,送纸钱!如有虚言,天诛地灭!”

我一听乐了,这不是金老片吗?

转念想到他是和森哥一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立时送开拽着肥佬的手,摸出匕首就扑了上去,压在他身上,用匕首顶住了他后脊梁,金老片给吓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恶狠狠的问他:“好你个金老片!居然是个背后害人的东西,那森哥呢,去了哪里?”

金老片一听是我,松了口气,赶忙求饶:“冯爷你先下来,我一把年纪,肋骨都要被你压断了,我金老片虽然贪财好色,却绝对不是那种卑鄙小人,我一看森哥对肥爷下手,心知他也饶不过我,我这点本领,哪是人家的对手,抢先一步钻进盗洞就跑了,真的没和森哥在一起。”

我知道金老片也是被森哥胁迫进来的人,气昏头的情况下,很快恢复了理智,从金老片身上爬下来,继续问他:“就你这老骨头,森哥能追不上你?少在我跟前玩假的!”

金老片喘着气说道:“真的,我在盗洞里爬了不远,就看见一双人脚在前面挡路,赶忙爬过去,把人脚摆在我后边做成个假人,那森哥追上来后掏出手枪,趴趴几枪全打那死尸上头,我这才逃了一条活命啊!又等了好久才掉头顺着森哥的痕迹,找到这条不是死路的洞,这把老骨头已经要散架了,又听到后边有人爬上来,没办法啊,只好趴这喘气等死呢,原来却是冯爷您哪,可千万千万不能撇下我这把老骨头啊!”

我看金老片说的象是实情,搜了下身上没有武器,也就没有再难为他,只是交代他在最后帮我推肥佬,我在前面拽,使出吃奶的力气继续往前爬。

估摸着时间过去差不多俩钟头,应该就要到了,我心里暗喜,肥佬虽然晕迷不醒,但气息还算深厚,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于是停下来招呼金老片休息下,准备出洞。

刚喘口气,就听到寂静的洞里,前面传来一阵声响,很象是有人在拼命的爬,我赶忙打开手电一闪,只见一双脚正倒退着往后死命倒爬,我灯光一闪,这人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静悄悄的。

我看那鞋子的式样,应该就是森哥无疑,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倒退着爬回来,难道前边有什么东西吓着他了?想到这里我也非常不安起来,死死盯住那双不动的脚。

对峙了好一会,听见一丝微弱的声音:“后面是不是冯兄弟啊,快上来救救我,我是阿森啊!”

金老片扯住我,示意我别上去,这人狡诈的很,难说是不是在玩什么把戏?

我打开手电,就见那双脚上的鞋底全是血迹,还顺着边缘不停的往外流,一抖一抖的似乎快要断气了,也就慢慢爬了过去,一看果然是森哥,正大口大口往外吐着黑血,看起来快要死了。

我这次可不会那么慈悲的去救他,于是在他身上混摸一番,看有什么伤痕或者宝贝,摸到怀里时,一个硬硬的东西,我想这莫非就是那个让他大喜的黑焰灯?正想一把拽出来,森哥竟回光返照般抓住了我的手腕,一字一顿的说道:“冯兄弟,这黑焰灯不能动,要人命的!”

我可不管那么多,随手扇了他一巴掌,掰开手指就拿出灯来,塞进怀里,森哥可能知道我不会救他,吐着血说道:“冯兄弟,是我的错,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我已经不成了,内脏碎了,疼死我了!”说完又是一大口血块吐了出来,手脚蜷缩起来不停的抽搐。

我这辈子还没有杀过人,也从来都没有过这种念头,明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命大,刚才必然已经给他害死,但就是这样,我还是下不了手给他个痛快,这是对还是错?

森哥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手中的匕首,我微微摇摇头,只见森哥露出绝望的眼神,'奇‘书‘网‘整。理提。供'一大口黑血块吐了出来,我心里一软,叹口气,挥起匕首就想割断他喉咙,刀子刚刚离近,就见森哥两眼一瞪,气绝身亡!

一刹那,我呆住了,如果没这么凑巧,森哥最终难逃一死,是死于我的刀下,还是自己寿限到头,这笔帐要算在谁的头上?

短短几秒钟,我觉得自己变了许多。

第十六章 真相大白

金老片经过森哥的尸体时候,默默的低头祷告了点什么,我也情绪黯然,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只听说过逼人造反的,没听过逼人杀人的,虽然不是死在我的手上,但我已经有了杀机,当时森哥不死,我恐怕也真会割断他喉咙,难道我真的性情大变,不再是以前的冯一西了?

顺着狭窄的洞,我和金老片一前一后,拽着晕迷不醒的肥佬终于爬了出来,还是我那间小屋子,空荡荡的一个人没有,虽然没有窗户可以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但从门口透进来的光亮来瞧,应该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除了金老片还好说一点,我和肥佬一身的臭液,呛的人发晕,衣服磨的破烂不堪,满脸都是黄土,更可怖的是我那条手臂,被蜘蛛咀嚼过,变的黑糊糊吓人,大天白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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