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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行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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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这么难?让你这神探也头痛了?我看啦,这证人会不会已经被人给害了,展开一点思路,不要局限在寻活人方面嘛。”

刘局吐了一口烟又说:“我们也分析过,如果这人真的被害,事情也不会是这个样,你说,在一个公园里,难道就一个证人吗?我察看过出事地点,如果谁路过那地方,一定会一目了然的。可为什么就没人来报案呢,令人费解埃”

康局不想再谈论植物园的事,他想从对方的口中得到有关康平的情况,他这个老弟不是个本分人,常在外惹是生非,可称得上是城里一霸,多少人是敢怒不敢言。“老刘啊,最近有没有听到有关康平的情况反映?”他憋不住,终于说出想说的话来了。

“还好,最近没听到有关他的反映,看样子,这小子有所收敛啊,如果还不改邪归正,我都饶不了他的。”

“是啊,以后他真犯了什么事,先给我抓起来再说,别顾这顾那的,我不想因为他背个包庇纵容的罪名。”

刘正南将烟头放进烟灰盒里说:“康局,不过我得提醒一句,康平是不是应该另换个地方干事,在一个地方久了,难免会出事的,与其担忧还不如及早防范的好。”

“对,你说的这办法不错,我会叫他及早离开金江,省得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眼不见心不烦。可话又话回来,离开金江后,又能让他去什么地方呢?”

刘正南灵机一动说:“不如让他去郊外,那儿办个度假村什么的,还是可以发挥他的特长埃只要不在城里,人家就不会老盯着他告状。”

经刘正南一提醒,康局眼前一亮说:“好,这主意不错,我马上就给康健打电话,让他及时安排,不能让这家伙老呆在市区里了。”

刘正南起身道:“你打电话吧,我那边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刘正南走出办公室,康局就拿起了电话。

冉曙光《省委行动》

众叛亲离时

雷国华亲自来到张耀东的办公室,张处长已为他准备好了办公的一切条件。当雷书记一来到这里,就可以立刻投入工作。

雷国华对张处长的帮助很满意,他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笑容可掬地说:“张处长,你想得真周到,看来,我们会合作得很愉快的。”

张耀东说:“雷书记是省委派来的人,我能马马虎虎地应付了事吗?别客气了,既然我们都在一起干活,同在一条战壕里,什么也就别说了。”

雷国华拿出一份文件给张耀东说:“张处长,你看看这个,金江的问题也就可以入手了。”

张耀东看了文件上的内容后沉重地说:“这些事我也都略知一二,老百姓不知上告了多少次,可什么也没得到解决,这次我们再也不能让那里的群众失望了。”

雷国华将文件放入档案袋里,坐下抽起烟来,神情很忧虑。“情况比我们想像的还严重,要解决那里的事,不下狠心是不行的。”

“是啊,全都被什么经济发展的楷模,全省文明的示范市这些光环所罩着,把人们的视线给遮住了,掩盖了他们犯罪的事实,这给以后的调查带来很大的难度。”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放弃,像他们这样的人不将其绳之以法,党纪何在?国法何在?”

两人谈着,心情一样沉重,神情一样严肃,面对一个经济正待发展的地区,被一批蛀虫搞得乌烟瘴气,谁不为之痛心呢。

张耀东拉了雷国华一下说:“走,今天我为你接风,咱俩好好喝一杯,以酒解忧嘛。”

雷国华开玩笑地说:“张处长,你不会是拉我下水吧?”

“当然不是,我掏自己腰包的钱算得了什么,谁也没权干涉我们,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雷国华无奈地笑了笑,跟着张处长走了出去。两人刚走到楼道口,一位办事员匆匆走来,向张处长报告道:“张处长,罗书记要你去一趟,说有要紧事找你。”

张处长挥挥手说:“嗯,我知道了,你去吧。”办事员走后他又对雷国华说:“看来,我俩这酒只好改天再喝了,对不起埃”

雷国华却如释重负地说:“快去吧,公事要紧,喝酒的事以后再说。”

黑仔独自到酒吧里喝了一晚的闷酒。回到康乐园后,听手下人说金老头在地下室里骂人,他乘着酒兴便去了地下室。

金老头在这儿已经关了好些天了,这非人的生活令他苦不堪言无法忍受,于是每天大叫大骂,以解自己心头之愤。

一脸杀气的黑仔冲进房里就给金老头一拳:“我让你叫,让你骂?”

瘦弱不堪的金老头本来体质就差,再加之关押中怄气伤身已濒临虚脱,他哪里还经得住这年轻人凶狠地一击,顿时倒地抽搐不止。

黑仔见状以为他故意装疯,又狠狠地踢了几脚。“哼,还给老子装疯卖傻的,我让你装让你装。”

几脚踢去后,见金老头躺在地上不动弹了,他蹲下身去用手一摸,不觉大吃一惊,金老头已没气了。这下,黑仔酒也醒了,人也傻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人死了,这祸也就闯大了,如果老板怪罪下来,自己是吃罪不起的,弄不好还会被公安抓去吃枪子儿。吓出一身冷汗的黑仔坐在地上沉思片刻,他又猛地站起身来,在金江城里,康家就是王法,自己为康家效力,难道这件事还愁摆不平。

可回头一想,这人命关天的大事,万一康家来个推脱责任,自己岂不是成了他们的替罪羊。“不行,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早溜之大吉。”想到这里,他主意已定,定神后便立刻出了地下室,又匆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乘无人注意时,悄悄溜出了康乐园,没给任何人打声招呼,就悄然消失了。

黑仔突然失踪令康平大为恼火,他将罗宏叫到自己身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你这保安队长是咋当的,自己手下的人失踪了都不知道?”

罗宏已是有口难辩,黑仔失踪的事确实有些疏忽,昨天他独自生闷气,喝烂酒,自己都没提防着他,老大的训斥,他自然是没法申辩。

“康总,这小子一向表现不错,根本没想到他会干出这种事来。”罗宏说。

康平愤慨地吼叫道:“他妈的,金老头被他打死了,他人也突然消失了,这事我咋个向上面交待?”

“我已派人四处寻找去了,一有消息我马上报告你。”

康平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着烟,金老头被打死,黑仔不辞而别,这些令人忧心的事一齐涌上心头,他仿佛觉得有一种大祸临头的兆头来了。

“罗宏,你得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能让他小子落到警方手中。另外,金老头的尸体尽快处理,不要给警察留下把柄。”

“好,我立刻就去安排。”

康平正处理黑仔失踪的事,一个弟兄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

“康总,姓宋的那帮人又在惹事了,他带了好些人到城东的工地上找岔子,还打伤了我们几个工人。”

“这小子大概是活腻了吧,走,叫上我们的人去看看。”

康平带上他的人,急急忙忙赶到了城东开发区的工地上。这是康氏集团开发的商品房工地,以前是康平一手在操纵,因与承包商联手吃钱,康健一气之下将他换下,派他去经营娱乐业。

果然,在这里的建筑工地上,有十多个手持家伙的凶汉在砸东西,追打那里的建筑工人。一见这般情景,康平怒火中烧气急万分,他哪里容得这些家伙在自己的地盘上逞凶撒野,于是对自己的弟兄们挥手叫道:“这帮兔崽子看来是吃了豹子胆了,敢到这里来撒野,弟兄们快给我上。”

他一声叫唤,罗宏带领自己的手下,抓起工地上散落的钢条铁棍,一齐涌向宋世垒的那帮人。宋的人也不示弱,他们拿着家伙朝罗宏一帮人迎了上去。

顿时,工地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经过一番拼杀,罗宏一伙人渐渐占了上风,他们毕竟是拼杀场上的老手,一伙亡命之徒,只要有架打,他们什么也不会顾忌的。转眼工夫,宋世垒的一帮人全都被罗宏的弟兄们打趴在地上,身上和头上不断地冒出血来,还在痛苦地叫喊呻吟。

宋世垒被康平一脚踢倒在地,并用一根铁棍抵在了他的头上。“姓宋的,老子早就想送你下地狱了,没想到你今天自己送上门来,哼,我看你大概是活腻了吧。”

宋世垒的头上已被打出了一个血疱,他仰躺在地上冷笑了一声。“你小子也别得意,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几天,看你们还嚣张得到几时。”

“至少我是可以亲手送你下地狱,但我还是要你死个明白。”

宋世垒的那帮人捂头抱肚各自悄悄离去,工地上的工人们又恢复了工作,康平对罗宏说:“把这小子带回去给我好好款待款待。”

“你要动手就痛快点吧,我才不到你那鬼门关里去。”宋世垒明白康平所指的款待,无疑是要整死自己,他拨开康平的铁条,爬起身来,与康平怒目相对。

康平用手拍着宋世垒的脸说:“死到临头了还跟我提条件,你以为自己是谁?”

“你想知道我为啥要与你作对的原因吗?”宋世垒毫无惧色地说。

“原因很简单,你是活够了想找死。”康平轻蔑地说。

“姓康的,你别太得意,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称王称霸的日子不会长了。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原因。”

“少嗦,把他给我带走。”

“我不去,要我死就死在这儿。”

罗宏举起铁条正要向宋世垒挥去时,一辆110警车突然驶了过来。这让罗宏一伙顿感紧张起来,康平叫他的人赶快四散,可已经来不及了。

首先跳下车的不是别人,又是令康平又怕又恨的陆剑钊。他带着他的人,很快把事发现场围了起来,并几步来到康平面前,用敌视的目光看着他。

“干啥呀,又想杀人啦?”陆剑钊指着康平吼道。

康平气恼地说:“姓陆的,说话要有分寸啊,谁在杀人,这小子带人到我工地上闹事,还打伤了几个工人,你知道吗?”

“我才不管你这些事,你刚才举起铁棍要打人是我亲眼看见的哟。”

“人家都打到我家门口来了,难道我还不该还手,用你们的话说,这叫正当防卫。”康平冷冷地答道。

“但是我没有看见这位先生有非法行为。”陆剑钊没理睬,还故意拿话来激怒对方。

康平气急败坏地盯着陆剑钊:“你……你是不是故意要刁难于我?你想无事生非,我可不怕你埃”

“喂,我可没这个意思,堂堂康总经理,我敢刁难你么。我们巡警的职责是维护社会治安,请你放开这位先生。”陆剑钊朝罗宏叫了一声,让罗宏不禁有些心惊肉跳,不敢乱说乱动。

无奈之下,罗宏一伙人松开了手,眼睁睁地看着宋世垒驾着自己的车离开了工地。

“陆队长,你放走肇事者我要到公安局告你。”

陆剑钊轻松一笑说:“随你的便,不过,我要提醒你,千万别干违法的事,让我碰上的话,照样会抓你进去。”

见陆剑钊驾车远去后,康平狠狠将手中的铁棍扔在地上。“姓陆的,老子总有一天会收拾你的。”

黑仔离开康氏园后又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些草率和唐突。在外面漂泊几天后,才深深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带来的损失。如今找工作挺难,要找到一个与康乐园收入不相上下的工作就更难了。

后悔之余,他忍不住给罗宏打了个电话,并约他下午五时在市郊的一家茶楼见面。

黑仔与罗宏都是康平手下的亲信与干将,平时两人关系也处得很好,常以兄弟相称。黑仔想见罗宏,自然是想探探口气,叙叙旧情,人在失意时,都希望得到知己的安慰。

罗宏按黑仔的要求,独自一人来到约定的茶楼,黑仔早已在那儿等候他了。

黑仔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确信罗宏是一人前往,这才闪身出来与他见面。

他俩进了一间雅间,要了两杯上等好茶与点心,慢慢聊了起来。

罗宏吸着烟,刻意地看了看几天不见的黑仔。与往日相比,他觉得黑仔似乎憔悴和瘦削了许多,也许是心理压力过重,加之恐惧的原故吧。

“黑仔,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老总和弟兄们都没怪罪你呀。”

黑仔摇摇头说:“宏哥,你有所不知,那晚我是为了发泄心头的怨气才打死那老头,如今我觉得自己太莽撞了。”

罗宏又说:“那晚的情况我心中有数,怒我直言吧,你是对康总抢了你的女人而发怒的,对吗?”

黑仔咬了咬牙说:“康平从来就不把我们当人,我早就想离开他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老弟啊,这事你应该与我商量一下才对埃你知道那康家的规矩,凡是悄悄溜走的人,都会被他们抓回去除掉的。特别是像你我这样的人物,因知道的事太多,他们更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罗宏的话让黑仔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了。他心里清楚康家的规矩,也更了解康平的脾气,对私自逃跑,背叛康氏集团的人,他们的戒律是严惩不贷。

“宏哥,你今天来不会是要清理门户吧?如果你真要这样,我……”

“黑仔,看你说哪儿去了,你我兄弟一场我怎能置你于死地呢。不过,我要奉劝于你,尽快离开这地方,走得越远越好,万一被他们抓回来,我也保不了你的。”

黑仔感激涕零地说:“谢谢宏哥,你的大恩大德,兄弟没齿不忘。”

“别说这些了,此地不可久留,你今天就离开这地方。”说罢,罗宏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黑仔又说:“这是我的一点积蓄,你就带在路上用吧,当哥的也帮不了啥忙,小意思请收下吧。”

“宏哥,我……”黑仔感动地流下泪来,他紧紧握住罗宏的手哽咽得话也说不出来。

“快走吧,我也该回去了,呆久了老板会怀疑的。”

黑仔向罗宏鞠了几躬,挥泪出了茶楼。罗宏付了账,也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朝黑仔远去的方向望去,见黑仔安全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这才放心地朝返回的路上走去。

精神遭受严重创伤的吕小萍一直都未从过度的忧郁中解脱出来,极度的心灵恐惧,过分的思想负担,使她的病情一天天地恶化起来,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由于精神上的变化,她那漂亮的脸上也显露出易见的憔悴,像一朵就要凋零的鲜花。

吕小萍尽管患上的是精神分裂症,可她整日不吵不闹,不狂躁也不冲动,只是成天坐在家里,对着那幅自己与康健的结婚照发愣,时而微笑,时而伤心落泪,不吃也不喝,不睡也不躺,人已渐渐消瘦,花容月貌差不多已丧失殆荆

吕小萍的朋友凤姐每天来陪着她,还一边劝说一边开导,可吕小萍的病情却始终没见转机。康健每天照样去上他的班,对吕小萍的病情他也感到束手无策,摇头叹息。他心里也明白,要想让自己的妻子转眼间回到以前的模样是很难的了。

就在这种耐人难熬的时候,丁文秀主动召见了康剑在她那神圣的办公室里,她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康总,你老婆都疯成那个样子了,你怎么还不想个办法来解决她的事呢,难道还要我教你不成?”

康健耷拉着头,看得出他的心情并不好受:“我有啥办法呢,别的什么病都好治,惟有患心病的人是很难治好的,难埃”

见康健那无所作为又忧心忡忡的样子,丁文秀不觉感到有些生气,她板着面孔说:“我倒有个办法,不知你是否愿意。”

康健问:“嗬,你有什么好主意,快说埃”

丁文秀当即说道:“送她去精神病医院,不然,她就没治啦。”

康健以前曾想过送妻子去精神病医院治疗,不过,他又觉得于心不忍,将她送去那地方,让人摧残,实在是放心不下。当丁文〃奇〃书〃网…Q'i's'u'u'。'C'o'm〃秀今日提到此事时,他又感到,不走这条路看来是不行了。

康健支吾着说:“好吧,今日我就送她去医院。”

丁文秀满意地说:“嗯,这还差不多,一个堂堂大男人,遇事就得爽快点,别那么优柔寡断的。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康健起身要走,丁文秀又叫住了他。“喂!听说你下面有个叫黑仔的人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

对丁文秀的霸道作风,康健很反感,特别是对她经常干预自己内部之事更是无法忍受,可又觉得自己奈何不了她,只得忍气吞声地说:“没这事啊,我都不知道,你的消息还真灵通,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埃”

“康总,我得提醒你,自己的人要管好,今后出了差错,捅出漏子来,你我都不好交待,知道吗?”

“丁书记,你也管得太宽了吧,我自己的人我知道该如何管教。”

“好啊,你是将我一片好心当作驴肝肺了,我为你考虑,可你却认为我多嘴,哼,我看你是过河就想拆我这座桥了。”

康健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太露骨了点,于是又好言相慰:“丁书记,我可没这个意思埃你的一片好心我感谢,对了吧,算我刚才的话说错了。”

丁文秀气恼地指着康健说:“我不想听你解释,你给我出去。以后你的事我不管了,你爱找谁就找谁去。”

“好,我走,我走。”康健起身后,怏怏不乐地离去了。

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的康健回到家里,就按丁文秀的意思在众人的陪同下,将吕小萍送进了精神病医院,并出重金让凤姐护理她,一切安排妥当后,康健这才放心地离开了精神病医院。

在离开医院时,金凤走来对他说:“康总,我同意护理小萍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而是同情这位好友目前的处境。我问你,是不是你把她害成这样的?”

康健不露声色地说:“金凤姐,我会感谢你的一片好心,不管你是看在谁的面上,我都会谢你的。至于是谁害了她,我想没必要告诉你,家里的事我会处理好的,请你放心。”

金凤对他的这番话并不满意,可她没有激怒他,但也不放过他话里的每一个细节。沉默片刻后,她又说:“康总,如果小萍有个什么不测,我不会轻饶你的。”说完,她转身回病房去了。

送走了妻子吕小萍,康健心情似乎好了些,虽说家里空寂了许多,可他却感到心情不那么烦忧了。没有妻子在身边成天唠叨,总算是有了很大的自由。

上午,他决定去见丁文秀,因为康健意识到自己曾说话过头而得罪了她,像这样的官员一旦被谁激怒,倒霉的只能是他自己。于是,康健想在今晚宴请丁文秀,借此机会向她赔罪道歉。

丁文秀尽管对康健今天的态度大为恼火,但接到他真情相邀的电话后,又得意地破涕为笑了,她没拒绝,而是很愉快地接受了他的邀请。

康健将晚宴设在市中心的龙宫海鲜楼的一间豪华雅室中。这是他精心选定和安排的地方,他想丁文秀到这儿来也会高兴的。

晚宴只有他们两人,康健没让其他人来作陪,是因为他心中明白,丁文秀是非常喜欢这样宴请形式的,这个看去正经、实际很风骚的女人,非常愿意与他过一个二人世界的生活。

丁文秀是经过一番刻意打扮后,才来赴宴的。她去美容店里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还涂抹了淡妆,身着时装套裙,肩挎高档皮包,姗姗而至,此时此刻,她看上去已不再像是身居府衙的官员,倒像是一位富商豪绅的太太。

她刚一跨进豪华雅间,就令康健目光骤亮,精神大振。“文秀,你今天真漂亮,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丁文秀故意在康健面前卖弄娇嗔,她靠近康健,用手摸了摸他的脸得意地说:“我再不打扮漂亮一点,也许会被人一脚给踹了。”

康健将她拉近自己的身旁,很温和地亲吻了她的脸。“谁敢踹你,美貌与才华你全都有,爱还来不及呢。”

丁文秀推开他又说:“少来这一套,你今天上午那样子,谁见了都会畏惧的,当我是残花败柳了。”

康健亲自为她倒上一杯法国葡萄酒,满面笑容地说:“岂敢岂敢,是我错了,今晚我是专门设宴向你赔罪的。”

丁文秀喝了一口酒后脸上泛起一丝狡黠。“你打算如何赔罪,我坦白地告诉你,仅凭这桌饭菜是不行的。”

康健搂过她的腰,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今晚上到我那儿去吧,我准会让你玩得痛快。”

“我不去,你家那疯婆子我惹不起。”丁文秀故意这么说道。

“文秀,放心吧,我已按你的指示将她送到精神病医院去了。”

“真的吗?”丁文秀眸子一亮问。

“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这时丁文秀脸上飞起一片红晕,嘴角挂着微笑。“你呀,早就该走这步棋啦,留个疯婆子在家干啥,像她这样的女人,就该是这样的下常”

康健虽对丁文秀的话感到不是滋味,可他还是强打精神来迎合和奉承她:“要不是你今天英明指示,我还下不了这个决心呢,这下你不必担忧了吧。”

丁文秀高兴地回敬了一个亲吻。“你这一举动还令我满意,今天上午的事我就不再追究你了。”

“谢谢文秀。”

他俩高兴之际,频频举杯,一瓶酒已所剩无几,两人甜言蜜语,媚眼对流已将各自的情欲撩拨得潮起潮涌,有些按捺不住了。

草草吃过晚餐,他俩已无心再呆在这地方以话传情了,丁文秀拉着康健匆匆地离开了龙宫海鲜楼,一起钻进了康健那辆豪华的奥迪车。

自从吕小萍因精神遭受创伤而患了重病,梦雪几次来康家别墅探望。在梦雪的心目中,吕小萍是位很值得她尊重和敬佩的女人。

梦雪幸运地得到康健的慷慨资助,吕小萍也扮演了一个积极支持和异常热心的角色。在与她的频繁接触中,梦雪感到,自己从康夫人的身上吸取了不少做人的品格及处事的美德。既然她身患重病,自己理所当然要去看望的了。

赶到别墅已是傍晚时分,梦雪叫开了大门,一位年轻男人出现在梦雪的面前,她一眼就认出此人原本是康总的贴身护卫。

“哦,是梦雪小姐。”

“家里有人吗?”梦雪急着问。

护卫摇摇头说:“康总留我看守别墅,他家里人都不在。”

梦雪不解地问:“康太太病啦,我想来看看她。”

“对不起,她已被送进医院去了。”

“送进医院啦,在哪所医院?”

“精神病医院,离这儿远着呢。”

梦雪听了这话后心里有些不安了,她根本没想到吕小萍的病会严重到这种程度。此时,她脑子里顿时浮现出康太太那和蔼可亲,秀丽大方的容貌来。

“不,不可能,她不会是这个样子的。”梦雪沮丧地自语着,心头已开始为这位善良亲切的女人而担忧。

梦雪走进别墅,她想等候康健回来问个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吕小萍变成了现在这样子,或者让康总开车送她去医院看望不幸的吕小萍。

不知在大厅里呆了多久,忽听门外有汽车轰鸣声,梦雪料定是康总回来了,她起身向门外走去。还没待她走出大厅门,梦雪透过玻窗已看见康健与一位看去差不多快四十岁的女人一起下了车。那女人很面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她一时着急而想不起了。

梦雪闪身躲过他们的视线,不想让他们在此时发现自己。从他俩那亲热的程度上看得出两人的关系已不是一般。

梦雪悄悄从另一道门溜出大厅,又乘护卫不注意时溜出别墅,此刻她心情异常难受,以前在她心目中,康总一直是位极其伟大的人物,可今晚见此情景时却一下子变得黯然失色了。

走出别墅,梦雪来到通往市区公路旁的站牌下,她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这是因为她觉得心里堆积着倍受欺骗和愚弄的滋味,这种滋味是让她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的。她也似乎清醒地意识到,康健的慈善之举中,包含有令人可怕的成分。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岂不是成了他所利用的工具,玩弄的对象了。想到此,梦雪更觉害怕起来。

突然,一辆警车戛然停在了梦雪的身边,这令梦雪惊骇不已。她不愿意去看来人是谁,对警察她天生就有一种距离感。

一位警官走下车来很和气地对她说道:“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就是刘梦雪吧。”

仍有些惊恐的梦雪木讷地点点头。“我就是,你……?”

“别害怕,我是巡警陆剑钊,想同你聊聊可以吗?”

一听说是陆剑钊,梦雪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你就是刑警队的陆队长,早闻你的大名,就是没见过你。”

“刘小姐,请上车吧,我请你吃夜宵怎么样?”

梦雪没有拒绝,毅然登上了他的警车。

以前曾有人向她描述过有关陆剑钊的模样,说他是个相貌凶狠,不近人情,性格暴戾的怪物。可今日一见,梦雪觉得他的样子与传说中的相差甚远。

梦雪偷偷地打量了他一下,见他英武俊帅,和蔼亲切,威猛硬朗,并天生就具有一种军人的素质,这种素质一旦发起威来,必然令一些人恐惧几分的。

车行至一家酒店旁,陆剑钊停下车来问:“怎么样,下车吃夜宵吧?”

梦雪抿嘴含笑道:“不想吃,还是喝茶吧。”

“好!听你的,我们喝茶去。”

陆剑钊带着刘梦雪走进一家茶楼,这对俊男靓女走进大厅时,人们都用羡慕的目光盯着他俩,好像认为他俩必定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陆剑钊找了个清静的位置坐了下来,又叫了两杯毛峰花茶。“刘小姐,知道我找你的目的吗?”

梦雪摇了摇头,但她暗想,警察找自己无非就是谈案子。“我不知道,是有关康总的事吗?”

剑钊望着梦雪,直看得对方害羞地低下头来。“算你猜对了,我的确是想与你谈谈有关他的事。”

梦雪紧张地问:“他怎么啦,犯了案?”

“刘小姐与他接触这么久,难道就没看出一点不正常的事情来?”

梦雪沉默了,她低头回忆着,觉得在康健身上没看出有什么犯法的事来,惟一令她心中不快的就是今晚亲眼目睹他与那位中年女人的亲密情景。不过,她又觉得,像他这种腰缠万贯的大款,玩几个女人又何足为奇。

陆剑钊理解她的苦衷,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正是康健使出以慈善为伪装笼络人心的招数,才蒙骗了许多人那纯朴的心灵,而且使这些人无法透视出他的险恶用心和狡诈本质来。

“刘小姐,我知道你是受康总资助而上的大学,这份恩德的确令你终身难忘。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于你,处处要小心点,最好是离他远点。因为,我不希望像你这样纯朴的女孩遭受他的伤害。”

刘梦雪抬头看了看对方那真诚的神情,百思不解地问:“陆队长,他真的有什么不对吗?”

“怎么对你说呢,也许对我的话你不会相信,在你眼中,他一定是位伟大的人物,对吗?”

梦雪很佩服这位警官的窥视力,他似乎已看透了自己脑子里的顾虑。“陆队长,实话相告吧,我觉得康总与别的有钱人不一样,没有什么恶习,待人也善良,像他这样的人都有问题的话,这世上就很难见到好人了。”

陆剑钊轻蔑一笑道:“你见到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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